不管怎么样，该做的事情还得继续做，霍优入行几年，也应付过更棘手的事情，因此这次虽然麻烦，但是相比之下，他更担心的是对陈秋宁的影响。
    就这样，所有悬而未决的事，溶进了沉沉的夜色里，盘踞在众人心头。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
    霍优的那间丽思卡尔顿的套房在顶层，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灯火辉煌，光影跃动，舞出永不熄灭的星河。
    但此刻，没有人有心情欣赏风景。
    霍优坐在沙发上，点开笔记本电脑，
    公司那边组织开了个线上会议，意思很明确，最近他们俩私底下的接触就都别有了。
    先等这段风头过去。
    这个会议主要还是安排他近期的工作，对那辆车和狗仔的分析不多，只提了会给他增加安保。
    开了和没开差不多，浪费时间。
    霍优向后靠进座椅，身体的重量完全陷进柔软的皮革里，他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然后才缓缓地吐了口气。
    他最近真的很累了。
    等公司那边的人退会了，剩下的就是霍优工作室的几个核心人员。
    他先问他最关心的事情：“那辆车的车牌能不能联系安保公司查出来车的主人？”
    屏幕上秦姐的法令纹看起来更重了，都是愁出来的:人家是安保公司，不是公安局，没有出具相应的文件，怎么可能把这个信息给你调出来？”
    霍优想起来：“她爸倒是临江公安局的，不过要是让她爸知道我把他宝贝女儿拖进这些破事，第一件事估计是打断我的腿。”
    “这个可以先放一放，我要和你分析你最近的话题构成和粉圈情况。”
    “我倒觉得，这件事不能放——”
    她打断他：“爆女友对你不上剧时期的热度确实有帮助，这几天微博，小红书，论坛都吵翻天了，包括你接的那个现偶也是未播先热，但是这种热度肯定是弊大于利的——你知道你的粉丝画像的——我从来不支持要流量不要口碑的行为，即使现在是流量至上的年代。
    霍优没说话，他还在想那辆车。请记住网址不迷路p or1 8.c o m
    那辆车的主人是知道了陈秋宁的存在吗？知道了多少？
    这个人是从哪个渠道知道陈秋宁的学校的？互联网？大数据？
    这个人是陈秋宁身边的人吗?诉求是什么？把照片卖给狗仔赚钱？会不会作出一些极端的行为？
    秦姐见他一直没有说话，问他：“阿优，你有什么想法吗？”
    多少年经纪人的职业习惯让她看了一眼就知道霍优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的事业上，秦姐严肃起来，语气不善，暗含警告——
    “最坏的可能是你接下来要播的那一部大男主成绩很差，很扑，那就你没有存货了，你在内娱的位置也会很尴尬。再就是这部现偶，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我告诉你，根据市场反馈，这部现偶成绩也很难好，最多把cp炒起来，但炒起来以后收益的肯定不是你。”
    “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商业大制作的电影肯定不会要你了，再倒回去接小成本古装吗？你能爆一部，不代表部部都能爆…”
    她那番苦口婆心的警告似乎对他没有半点用，霍优今天好像就要和她对着干，他看着镜头，似笑非笑：“那我就回家种红薯，我以前就干过，手熟。”
    秦姐有些生气，她知道霍优的脾气只能顺毛捋，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没人能耐下性子来。
    谁能受得了他啊？
    这时，一旁坐着的陈秋宁忍不住打断他们的对话。
    她从桌子底下拉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小拇指：“霍优…”
    秦姐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有个人能管住他，不然她都怕他哪天上街裸奔。
    霍优这些年路走得顺，他都有些飘了，其实得让他摔个跟头长长记性。
    不知道陈秋宁和他说了什么，秦姐看着霍优身子坐直了，身上的那股流氓气也收了点。
    还是那个问题，霍优继续问她：“那公司准备怎么处理今晚的事情？那很危险，没人能否认吧？”
    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那有那么重要吗？
    秦姐真的生气了，她看着屏幕对面的霍优，拔高了嗓子——
    “霍优，我告诉你，你在我手底下这么多年了，我是把你当弟弟，才在这里和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知道公司那边怎么打算的吗？公司那边会时不时放一点你恋情的料，吊着粉丝和路人的情绪，让你的热度居高不下，然后再让公司的新人贴着你炒cp，找两个领嗑的，炒流量，提纯，吸完你的血就把你一脚踢开。”
    在旁边听着的陈秋宁，只觉得不寒而栗——这样两个人一段时间内话题度都不会低，如果那个新人争气点，就能直接再捧一个流量花出来。
    而霍优这边就算是负面热度，公司肯定也是大赚的：除了片酬，代言、推广、演出、品牌活动才是大头，只要霍优有声量，他们就能大把分钱。
    简直把霍优压榨完了。
    同样，秦姐这样的态度并不能让她感到宽慰，反而让她感觉很别扭，很古怪。
    明明有辆车在追私了，很可能威胁到霍优的安全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关心霍优的流量、热度和后续发展呢？
    霍优告诉过她，他自己就是商品，就是符号。
    可是当真正直面这句话的含义的时候，陈秋宁还是觉得不适。
    霍优倒是一直很平静，他也知道自己肯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我知道了秦姐，我再好好想想，明天和你联系。”
    视频会议挂断了，霍优看着她，懒洋洋地笑：“怎么样？我给你面子吧？不然我都不搭理她了。简直是鸡同鸭讲。”
    闹腾了一晚上，什么都没解决，核心还是“怎么让霍优多快好省地赚钱”。
    其实她觉得如果公司只要肯下功夫，把公关和买营销号炒热度的那个劲拿出来，是可以查出追私的车的，但是他们好像就是觉得不重要。
    她感叹道：“这碗饭好像真的不是那么好吃的。”
    “别怕，”他轻轻捏她的脸，小秋宁愁成小猪包了，“我会护好你的——至少我赚得多——你要实在难过的话，就这么想。”
    临睡前，陈秋宁收到了秦姐的消息：  秋宁，你是有分寸的，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这种事情不能再有下次了。只是这么一张捕风捉影的照片，远远算不上有实质性的证据，现在就闹成这样，所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时候。
    秦姐误会了，她以为她是想逼霍优公开，但其实不是那样。
    她没有办法解释她别扭的心理，估计也没人能理解，所以她只是回复了一句“好”。
    昏暗中泛着白光的手机屏幕异常显眼，霍优睁开眼，伸手摁熄手机屏，重新把她抱在怀里。
    他的手探了进去，贴上了那个隆起的弧度，指腹下的软肉被挤压、变形，然后又从指缝间饱满地溢出，当他用两根手指夹住那颗又硬又烫的乳尖向外拉扯时，仿佛一层滑腻的薄膜在皮肤与指尖之间被拉伸，然后在松开的瞬间，带出一声微弱而潮湿的“啵”声……
    “别理她。”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