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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颜: 26久违的拿起画笔

    沉因岁直接给她回的电话。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沉因岁不知道是谨慎还是其他原因,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江稚恩听到她那边的背景音,突然反应过来,“你也在山庄?”
    是了,顾盛和蒋隅有来往,他也肯定会来贺寿的。
    “对,你也来了吗?哎呀,瞧我,在说什么胡话,你可是名正言顺的主人家。”
    江稚恩沉默了两秒,应道:“算了,待会宴席上见面再说吧。”她太心急了,眼下寿宴还没开始,她急着追问出结果也没意义。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震惊过后,她其实,也没有很想知道那个答案了。
    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说的就是她吧。
    蒋雨菁这时也来催她了。“表嫂,好了吗,化妆师过来了。”
    江稚恩调整好表情走了出去,将手机随手往边柜上一放,“要先换衣服吗?”
    蒋雨菁给她准备的衣服是LafineParis春夏系列的黑色抹胸长裙,正面腰间装饰着璀璨的王冠钻石,长链钻在褶皱见若隐若现,宛如黑夜里的流星划过,绚烂夺目。
    “我知道表哥给你买了不少珠宝,我的那些你看不上眼,就不拿出来献丑了,反正表嫂你也够漂亮了。”
    “别这么说,我都还没谢谢你。”江稚恩摸了摸手上的婚戒,心跳突然开始加快。
    这突如其来的小媳妇心态是怎么回事?
    蒋隅的父母长居国外,自己也就在结婚时见过一面,两位都是得体又大方的人,上来就送了江稚恩她一堆眼花缭乱的见面礼,只是话都还没说上两句,蒋隅就以公司有事为由,带着她匆匆离开。江稚恩还以为蒋隅是真有事,结果就是他把自己带回家厮混了一晚上。
    江稚恩自己也不擅长处理这些亲缘关系,反正抱着总有一天要和蒋隅离婚的态度,乐得当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
    “我从来没来过这边,大家……会不会对我有意见啊?”
    “谁敢啊,他活得不耐烦了吗,欺负你就是打表哥的脸,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蒋雨菁明白了江稚恩的顾虑,于是安慰了她几句。
    吴姨也走了过来,说道:“小夫人别太紧张,老太爷就是看着严肃点,其实脾气很好的  待会见面不用太拘束,就是……”
    吴姨迟疑了一下,笑道:“……就是待会可能会催一下孩子的事,不过你们小两口还年轻,倒也不着急。”
    一句话就让江稚恩臊红了脸,除了上次,他们俩每次措施都做得很足的。
    “少爷已经来过电话了,说马上就到,表小姐要不先带小夫人去花园走走,透透气。”
    “蒋隅已经回国了吗?”江稚恩闻言抬起头,又失落的垂下,到现在都没有跟她联系,至于生气那么久吗?
    心里揣着事,江稚恩也没有闲逛的心思,索性让雨菁和吴姨先去忙,说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待人走后随手抓了一个抱枕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午后的清风吹起阳台上的白纱,偶尔传来的蝉鸣像一曲悠扬的号角,风把桌子上的白纸吹得哗哗作响,江稚恩睁开眼,俯身捡起地上的白纸,刚想拿杯子压住,看着光滑的纸张,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一个念头。
    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江稚恩将目光定格在了书架最下层的隔板上,那里正放着辉柏嘉255周年的老佛爷限量彩铅套装,那是仅供粉丝收藏用的全球限量套装,要20个月才能收集完成一整套,当年她为了这套彩铅,掏空了大半年的积蓄。
    江稚恩抽出一支,盘坐在地上,铅笔在指间转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落下。
    从一开始下笔的不顺,到后来的行云流水,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技艺原来始终不曾忘却。
    那个时候,在出租屋里,她也是这样坐在地上,画出一个个的他们。
    那些为了热爱和理想奋不顾身的日子,好像变成了一个很久远的回忆。
    远到,足以让她忘记后来的不堪。
    一滴水珠倏然落下,刚好落在江稚恩的最后一笔上,水珠滑动了一小段轨迹,最后晕染洇开。
    冰凉的地板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一阵凉意,江稚恩浑然不觉,她背脊微弓,倚着沙发,上半身深深陷入柔软的天鹅绒面料里,单臂卷曲垫在右脸下。肩膀随着压抑的呼吸微微起伏,黑色的发丝散乱铺散在沙发的褶皱里,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
    江稚恩最后是被脸上微微的痒意闹醒的。
    像有人拿着一根绒毛棒在逗弄她,她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迎面就是挺拔的胸膛,和蒋隅温柔得要溺闭人的眼神。
    他好像晒黑了些,极其立体的眉骨上,乌黑的发丝柔软地垂落额角,这张糅合了西方雕塑般的深刻和东方水墨写意的柔和,在他的脸上形成一种独特而迷人的矛盾张力。
    江稚恩下意识地将手指化作鼻尖,沿着轮廓细细描摹,却在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手背上时惊吓间弹开了手。
    她还以为在做梦来着,怎么还是有气的?
    蒋隅眼含不满,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食指含进嘴里挑逗,舔舐。
    意犹未尽地放开时,嘴角和手指还拉开了一缕银丝。
    江稚恩发现自己和蒋隅正相拥躺倒在沙发上,她整个人被男人禁锢在怀里,两人被一张薄毯裹挟在一方天地里。
    “我睡了多久了,你什么时候到的?”江稚恩的声音还带着倦意,慵懒的沙哑好似小猫难得的撒娇。
    “我回来的时候你就睡着了,还睡在地上,要不下次给你准备一个猫窝算了。”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回答让江稚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微微用力推了一下蒋隅,换来对方更用力的回搂。
    “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参加寿宴了?”
    “已经开始了,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蒋隅语气随意,随手将江稚恩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又在殷红的嘴唇落下轻吻。
    “哦,开始了,那还好……什么!”
    江稚恩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慌张地看向蒋隅,“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开始多久了?”
    “不着急,也就一个多小时,晚点下去露个面就好。”蒋隅看上去是真无所谓,甚至想拉着江稚恩重新进入温柔乡。
    江稚恩哪里理他,急急忙忙去换上礼服,可是人越慌张越容易出差错,裙子的拉链就这么卡住了,无奈她只能向蒋隅求助。
    蒋隅颀长的手指贴着脊骨缓缓向下,停在拉链卡住的位置,手掌突然摊开,又游离向凹曲的侧腰。
    “报酬。”
    “什么?”
    “帮你没有报酬吗?”蒋隅在此时拿出了资本家的阴险。
    “这还要报酬,蒋隅你别太过分,小心有一天被挂路灯上。”江稚恩瞪了他一眼,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拍。
    蒋隅挑了挑眉,纹丝不动。江稚恩感受到他半天没动静,只得转过身回来哄他:
    “好好好,你要什么报酬?”
    蒋隅的眼角往某处一甩,江稚恩循着眼神望过去,发现正是自己睡之前画的画。
    画笔勾勒出来的,正是眼前人一模一样的眉眼。
    江稚恩呼吸停滞了半拍,不着痕迹的移开眼神,装作轻松说道:“就闲着无聊随手画的,你要就拿去呗。”
    蒋隅长臂一展,就拿起那张画纸,拇指指腹在水迹洇开的地方摩挲了两下,问道:“怎么哭了?”
    惊讶于蒋隅敏锐的观察力,江稚恩蹙了眉头,试图蒙混过关:“那是水打湿的,没哭。”
    蒋隅轻呵一声,放下画纸,扣住礼服后腰处向后一扯,另一只手顺势向上,扣好了拉链。
    江稚恩猝不及防,径直跌落在他怀里,礼服裙像一朵盛开的花朵铺开在地板上。
    蒋隅沉迷地窝在她颈间,时不时落下一个又一个刺痛的吮吸。
    “他们都说是我太挑剔了,可是稚恩,你这么美,那些俗物怎么配得上你。”再熠熠生辉的珠宝,在他的稚恩身上都会黯然失色。
    顾盛笑说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江稚恩,就是那颗独属于他的天体,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这颗天体会化作流星落进他的怀里。
    江稚恩正想制止蒋隅的发情行为,毕竟礼服是抹胸款,到时候胸前全是吻痕她怎么见人。
    谁料背上突然传来一股凉意,两条钻石细链被蒋隅的双手带过,绕到胸前扣上。
    江稚恩反手摸索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突然给我戴这个?”蒋隅给她带个背链干嘛。
    “蒋雨菁什么审美,给你挑件这么暴露的衣服。”
    “礼服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又不是下葬,我还要包成个木乃伊吗?”
    江稚恩只觉不能再跟蒋隅瞎扯下去了,于是连忙拉着蒋隅往宴会厅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