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章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作者:夏夜秋浦 文案一: 前边的穿越者带着系统刷光了他人的好感度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一群被欺骗和被伤害的被攻略者。 在得知真相之后,他们在憎恨和伤情中果断变态了。 于是…… “为什么别人造的孽要我去还?” 文案二: 系统曾经对姜越说过,只要被攻略者虐他虐到爽,他就可以重生了。 系统曾经对姜越说过,只要消除掉被攻略者的怨气,他就可以重生了。 系统曾经对姜越说过,他只需要躺着被被攻略者虐,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很简单的就可以重生了。 系统曾经对姜越说过,他在这些世界中,唯一有点难度的任务就是他需要去自己找出被攻略者,被他虐,虐过之后就可以重生了。 事后姜越躺在地上,凉凉了几次之后,再也不信系统说得任何的屁话了。 连重生都是骗我的,我还跟你玩什么? 姜越看着身边一起被虐的肝肠寸断的被攻略者,纳闷的想着,不是说好了这一世不虐他吗? ———————文案废跪了————— 本文非攻略感情,非温暖人心,没有太粗的金手指,是一切靠自己的系统快穿文。 1v1的,每个世界的主角攻都是一个人。 顺便一提,主角受姜越是自己穿自己,每一个世界他穿的都是原来的他,就是这一世的故事剧情不一样,原因先不能说,手动高亮注意一下,我之前有在作者有话说提过,不过刚看的盆友可能不是很清楚这点,还是放在文案里,不要在纠结这个问题了,么。 还有这是一篇糖刀都有的文。高亮提醒。 —————————— 系统:金手指? 没有的。 靠脸刷任务? 不存在的。 之前说的? 骗你的。 姜越:……你能打车滚吗? 内容标签: 强强 快穿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越 ┃ 配角:系统 ┃ 其它:快穿 第1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 【出发吧!】 “……” 【出发啊!……啧!你那是什么死表情?!有点年轻人的活力青春,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多影响我们路上的心情。】 “……” 【说话!】 “说什么?”蹲在墙角的姜越掐灭手中的烟屁股,他一把拽住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无奈又不满道:“为什么别人拉的屎要我来擦屁股?” 【说话文明点,最近正在维修呢,和谐字打不了码注意影响啊!】 “我还注意影响?”姜越气的笑了出来,他阴阳怪气地对着系统说:“别人绑定的系统都是去各个世界攻略他人的好感度,刷完就走,干净利落!你再看看我!”他难过地指了指流浪汉一样的自己,“为什么就我是去安抚被攻略者的情绪?在他们都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一个个的都被真相打击的黑到不行的时候你在让我去有什么用?你觉得他们现在还能相信人间有真情,等我温暖他?” “还是……你真的觉得我可以用我并没有多少的仁爱,温柔有效的抚平他们心头的伤口?” 系统被他说得没有吭声。 姜越听他没了动静更加来劲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本身就是一个没什么表演天赋的,毕竟不是天生影帝,也不是电影学院的,就是演员还有那演技不行的。你说就我这样的水平你非要把我送到安抚黑化变态那一科,你还让不让我活了?!我感觉你送我都是多余,简直都是浪费力气。我估计我一个世界的任务都完成不了,就能嗝屁!” “什么重生的任务之路,估计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系统冷漠的听完他的抱怨淡淡道【你听起来很不满,那要不要我给你换个攻略任务?】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章 姜越一听来了精神,赶忙道:“要要要!” 【那我先同你说一遍你能走的路,你自己看那条适合你。】 【首先,我们负责重生的系统总分三大科,分别是科一、科二、科三、……闭嘴!别打岔没有科四!】 姜越讪讪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而我是属于科三的,是真情考验科的一员,你是我手上带着的第67个宿主。按照往常,我们选定的宿主需要从这三科中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想重生就需要完成指定路线的任务。 而这些任务共有三个选题; 一、千古帝皇业; 我们会将宿主送到一个十分混乱的朝代,基本上是天灾人祸不断的那种。限时十年,让草根出身一穷二白的宿主凭着自己的努力当上皇帝,期间不给任何帮助和剧透,宿主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只能靠自己。】 【这项任务需要宿主必备的资质如下: 一、高智商好文采。(备注:不许借鉴和抄袭现今所知的任何文学作品。) 二、军事和社交手腕。(备注:不要有我有一张脸能收服所有人的想法,你会巨丑无比,只能用人格魅力征服自己的手下。)】 【任务完成要求: 一、十年内当上皇帝统一天下,并且将国家带领上繁华富饶兵强马壮的强盛时期; 二、必须拥有一颗爱国爱民的真诚之心。(备注:爱国值达不到百分之六十五的时候即判任务失败,宿主当场死亡。)】 【任务完成注意事项: 一、宿主在乱世中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死亡,请注意自身安全并买好保险; 二、宿主在乱世中遇到的各种意外出现率有百分之五十,请随时做好面对各种突发事情的准备,并注意心理素质; 三、宿主在乱世中不会得到任何金手指与剧透,系统绝对不会给予任何帮助,一但发现系统偷偷给予宿主帮助即判定任务失败!请注意!——你,没有任何金手指。】 姜越听完这个要求在心里算了一算,老实的没有吭声。 系统显然知道这条咸鱼在心里想些什么,他冷笑一声,带着十分不屑的王之蔑视继续道【如果觉得千古帝皇业不行,那么你再听听第二个,暴君纠正系统。】 【我们会将宿主送到各个世界中最出名、最残忍、最昏庸、加没人性的暴君身边,让宿主通过自己的真善美改变暴君的性格心里,让他(她)变成同宿主一样的真善美。 这个我就不多说了,我简单的给你总结一下,这个任务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按照你们地球流行的一句话说,难度高到你这种智商情商的人在里面活不到两集。】 【当然你也别想用脸征服对方,想拥有盛世美颜,勾的对方舍不得杀你这种想法就歇歇吧!相信我,你将奇丑无比,并且也同上个世界一样,没有金手指。】 姜越皱着眉听完后抱怨道:“你们开出这样的条件是不是太难了,这怎么让人活啊!干脆叫别人直接放弃重生好了。” 【你们本身都死了,再给你们一个重活的机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比别人多活了一世,你拥有了一次新人生新开始的机会,你凭什么觉得会让你这么轻松就比别人多活一次?是不是把重生想的太廉价了?】系统不满地哼了哼【你要是不满也可以拒绝,我直接去找下一个。】 姜越听他这话皱了皱眉,面对这种不客气的明显威胁,他在脑中想起无数的先辈不屈的话语,和他们坚定刚强不受人威胁的骨气,再想想他们那些不屈之后的光荣结局,最后干脆的总结了一番——“对不起,我错了,请继续。” 系统呸了他一声【然后是最后一个选择,这个选择也是最热门的,就是你所熟知的那种攻略他人好感度,在经历几个世界完成多少后就可以重生的那种。我们称之为人品真情考验科。】 【你也晓得这个攻略之路的套路。就是那些什么攻略其他人的好感度,或者是类似的事情,之后成功几个世界就可以回家了。跟之前的对比起来不是太难,虽说又不是很简单,可中途可以给金手指,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巨划算?】 “嗯。”姜越撇了撇嘴,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里好痛。 【但,刚刚我也同你说过,这些都是骗人的。】 姜越想起自己知道这个消息时的反应,心情复杂的抽了口烟。 【其实大家仔细一想就能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跟前两个三观多正的一对比,第三个选择三观是不是有点不太正确?怎么,你们以为你们随随便便来一场恋爱,欺骗一下他人的感情就能重新活一次?重生怎么在你们眼里就那么廉价?】 【无论出于哪种理由和原因欺骗就是欺骗,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一场完美骗局就答应让他重生?还给加金手指让你顺利一些?】 【你仔细一想,想想前两个难的都没有金手指怎么就最后这个有?就因为最后这个比别人多走了几个世界,多谈了几个世界的恋爱?】 【崽,醒醒吧!那其实是对大家的考验,每一个可以获得重生权力的宿主都会经历一场考验。只有成功通过考验的人才能重生。而这就是考验。】 【无论系统怎么提醒威胁,只要有一位宿主能考虑一下被攻略者的感受,对着系统的恐吓威胁依旧选择不在欺骗和套路,那怕放弃重生也不欺骗他人就算考验成功。然而……】系统沉默了一下【大家想重生的欲`望实在太强了。】 姜越翻了个白眼,“所以一个都没有成功。” 【嗯。】 “那你还给我报这科。” 【因为你的智商也就走这科还有点可能性。】系统用“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的语气道【结果刚给你排上号,人品考验科就被人保护者协会闹的解散了。】 【我们这里的保护者协会一直都觉得这种考验是对被攻略者的一种恶劣欺骗,是很不尊重被攻略者的一种举动。自从成立了人品考验科后他们就开始天天告,基本上三天一小告,五天一大告,要多烦有多烦。】 【人品考验科被他们告的头疼到不行,一直拿着事后的补偿和消除记忆这两点咬牙坚持着。而保护者协会拿‘你就是在欺骗,哪怕事后消除记忆,过程的伤情也叫伤情,这就是玩弄别人’的说法坚持不退步!双方争论很久,一直没有什么结果,直到前不久主系统出现一点问题,导致系统信息泄露被一些被攻略者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饱受着折磨的他们,在得知真相的一瞬间,在痛苦和伤情中性格扭曲黑化了……】 【经过这件事情主系统终于决定撤销人品考验科,并给予黑化者安慰补偿。可无论他怎么做,黑化者被送着重生了几个世界,骨子里的恨意和扭曲却一点也没消退,无论拥有着怎么样美好的幸福人生,他们都坚定的选择变态着。】 系统叹息一声【像我们这样最阳光向上的系统,最见不得的就是阴暗的仇恨,如果跟我们无关的人物的仇恨缠上我们,这会让我们很为难。为此主系统十分苦恼,他觉得不让他们肆意发泄出去这件事就算没完了。所以为了消除他们的怨气,主系统只好让他们报复一下,找一下平衡。】 【想是这么想的,可之前的宿主都因为任务失败而消失了,找回让他们虐回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主系统再三思索为了平复他们的情绪,特批了一个暂时行动组,也就是黑化科。】 【系统将参加这项行动宿主送到之前的被攻略者身边,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或充当主角,或当配角,在被他们虐死几个世界后,如果消除了被攻略着的怨气和暴虐就算任务成功,即可复活。】 姜越安静地听完后点起一根烟,“也就是别人造的孽要我们帮着还。他们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们受罪凭什么?难道我就不能等着新第三科成立看看什么情况吗?” 【也可以啊!】系统冷冷一笑【我是无所谓,但我事先跟你说一声,特别行动组参加的名额只有二十位,而你能加进去是我挤掉脑袋给你要来的,你要是不要我就把名额给别人,不用勉强。】 姜越听见他这话的意思不对,瞪圆了眼睛显得十分有喜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被虐的科很好吗?” 【呵,这科是保过科,基本上是躺着也能完成的任务。每一位宿主只负责一个人,主系统将那个被攻略者的灵魂和怨恨分成十份,你每去完成一个世界他的憎恨就少一份,与其说要你清除他们的怨气不如说你只需要陪他演是十世界的戏,被他虐上十回你就完成任务了。】 【在这期间,宿主疼痛感减半,金手指陪你走过每一个世界,任务完成之后随即赠送宿主一份豪华大礼包,并且保证宿主重生后的生活。主系统给这个特别行动组出的条件简直是这么多年的头一份,你们就是点子好,赶上了这一批。】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章 姜越一听揉了一把脸,将手上的烟立刻扔掉,“粑粑!”他献媚的笑脸取代了刚才的那张怨妇脸,“我爱你粑粑!” 系统淡淡的嗯了一声【我记得你刚才挺不满来着。】 “对不起!我还小不懂事你原谅我吧!” 【嗯,我知道你脑子不好就不跟你计较了。】系统轻笑一声【本着我是你爸爸的身份和精神我再问你一遍,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第2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叮的一声在耳边响起,姜越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间以黑白色为主色调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收拾的很干净,里面有着几种健身器材,可以看得出原主是个喜爱健身的人。 他在房间里大概看了一圈,活动了一下脖子。 可能是因为刚进入这个人的身体,现感觉不太灵活,身体有些僵硬,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啧!” 姜越皱了皱眉,此时的他正坐在电脑前,一只手按在键盘上,一只手握着鼠标,电脑里是某大型游戏,场面画风诡异血腥,应该是某种恐怖游戏。 他眨了眨眼睛,电脑里的人物因为失去他的控制而停留在原地,下一秒被后面追赶上的怪物一口咬死,满屏的血迹配着恐怖的音乐,让他略感不适的选择退出。 【欢迎宿主来到安抚活动的第一个世界参演第一个剧本,有关宿主的身份五分钟后发送到宿主手里。】在他关掉游戏的时候,系统难得正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现已开启虐感度攻略进度查询激活,目前攻略进度**。】 姜越正在那里适应身体,突然听见系统进度查询是忙音开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到进度?也打不开进度查询列表?” 【嗯……特别安抚组是围绕着被攻略者的,根据之前对他们的不公平,也想表达对他们的尊重,现今宿主不可查询进度,进度情况只有系统能够查询,在进度达到百分之百的时候再由系统告知宿主。】 姜越微微皱眉,“那这样我岂不是不能看他的进度,也不能选择怎么样的配合了啊!” 【不用你配合,你就躺着被虐就行,时间长短无所谓,没有时限,只要让原被攻略者爽到就行。】 “……”姜越抿了抿唇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我的金手指呢?是什么?” 【啧!金手指啊……你每进一个世界就会有一样特别的金手指,根据你现在的环境而定,下个世界收回这个世界的金手指,换全新的。而现在你这个世界的金手指是……你等等啊!】 姜越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他竖着耳朵听着系统的声音,只听见“唰”的一声过后,那边传来了“哒”的一声,对面的系统咂了咂嘴似乎不太满意。 姜越深吸一口气,“你是在那边飞镖给我定金手指吗?” 【不是。】系统立刻反驳道【我怎么可能是那么随便的人。】 “呵,你就是那么随便的人,我跟你在一块待了多久了?我还不知道你?” 系统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这个世界的金手指是门缝里的眼,使用方法五分钟之后发送过去。】 姜越一听见这名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正经技能,他眯着眼睛道:“这就是你给我提气预备了半天射中的金手指?” 系统叹了口气【崽,相信我,这个技能对你以后很有帮助,到日后你就知道了。】 “是吗?”姜越道:“我有点开始后悔了。”他一边说,一边摸向手上戴着的一枚银叶戒子,戒子在他触碰到的一瞬间亮了一下,他在心里念了一句密码,下一刻,淡蓝色半透明像是电脑屏幕一样的东西悬空着出现在他的周围。 这是信息道具栏,是每一位宿主都有的东西,系统给的物品和文件等东西都是在这里接收。 姜越点击开信息收件箱,里面刚刚收到了两封未读来信,一封是金手指相关,一封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信息。 他点开了身份信息,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边看一边皱起了眉头。 这个信息介绍的并不是很细致,只是大概说了一下家庭情况和人物个性,内容简单的让人觉得太过敷衍。 姜越的目光扫过一行行的字,直到看到最后一句,他顿了顿,“这上面怎么一句也没提到被攻略者?这个世界的被攻略者是谁啊?叫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那我怎么找到他?” 【这个就是你完成任务的最主要问题,也是你唯一会遇到的困难问题。——找到被攻略者。】 【每一个世界里被攻略者都会出现在你的附近,由你自己找出他才能开启任务进度,往下进行。我会每一个世界都给你一些提示,再由你根据这个提示和观察确定他是谁,把他找出来。】 【期间你要通过我的提示仔细思考,在确定、或是怀疑这个人时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有两次回答机会,如果两次都猜错了就算任务失败。 另外,你还需要注意的一点是你必须保持住你‘原身’的性格,一定不能过于崩掉原主的性格人设。 如果你原身的周围人要是发现你不是、或是怀疑你的变化差异太大,程度一旦达到百分之八十,就算任务失败。】 【当怀疑值达到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宿主才会开启怀疑值查询,但那个时候已经算是危险的了,所以一定要注意不要让周围的人觉得你跟之前差太多。】 【之后就没有什么了,在你找到被攻略者后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剧情由他推动,你躺着被虐完就算结束。】 “……” 【啧啧啧,瞪什么啊,这个是主系统定下的要求,不然他觉得你们的任务没什么难度,看起来……很无趣。】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我们来之前,你一点也没提过这些事情,你告诉我是躺过来着,没有这么多的条件和失败的因素。” 系统沉默了片刻【别瞪眼了,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你不要一直纠结在这里。如主系统所说,你们这个条件很优厚,不加点问题确实对其他宿主说不过去。】 姜越听到系统这么说后瘪了瘪嘴,不再针对这件事情纠缠什么,只是问了句提示是什么。 【被攻略者在这个世界是杀人犯,提示的线索之一是画室中的杀人犯,线索图片刚给你发过去,你看一下。】 屏幕上的收信箱再次亮了亮,姜越打开系统发过来的图片。那是一幅彩色油画,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眼睛轮廓,轮廓外的纸张被人涂成了黑色,里面白色的视野中是一间画室,和正在画画的人物。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章 他看着画纸,第一眼先是注意到了里面的人,那是一位正在绘画的男子,他背对着他,侧着脸坐在画里面的画板前,拿着沾有红色颜料的笔绘画着一幅浴后的苏珊娜;他穿着一件优雅的白色西装,人体被人涂成漆黑一片。第一眼看去,姜越看不出他有任何特征,不过再看了看,他发现画中人握着笔的手腕那里有着一道红痕,看起来是手上有伤的样子。 姜越顺着那道伤口仔细地看了看男子的手,忽然发现他拿着的是美术刀不是笔? 那,那上面的红色可能不是颜料而是血迹? 他是杀人犯吗? 是被攻略者吗? 姜越猜疑着继续看了下去。 这张画里面除了男人之外比较抢眼的还有一张桌子。一张蒙着蓝色长桌布的桌子。 它被放在了画中男人的前方,桌布的左边被人掀开,露出了桌子下漆黑一片的画面。 视线往上,被掀开的桌布的一角上放了一盘子的桂圆,和一个老旧的手表,手表上的时间指向3点,上面除了这个时间,其他的时间的数字全部没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姜越摸了摸下巴,目光移动到画上最后一样提示。那是一个看不见身体的人的手臂。 这人手臂的肤色是纯白的颜色,他将手臂伸向画画人,手掌中还拿着一个坏了的玩具车。手臂的主人在这视野之外,他并没有出现在画中,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这一幅画线索不算少,却来得很杂。 他将这一些放进脑海中,“原本以为只是躺虐,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要烧脑。” 【我知道烧脑这件事很为难你,不过你一定要努力。还有这个世界很危险,你需要在未找到被攻略者之前保护好自己。如果在找到被攻略者前你要是死了,可就算任务失败了。找到被攻略者之后你就算任务成功了一大半。】 姜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想要逼逼几句系统来时忽悠他的话。“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说……” “阿越。” 姜越刚打算跟系统说些什么,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吃饭了。”从门的另一边传来了男人温柔的声音。 第3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门外的人敲了敲门,“阿越?出来吃饭了。” 姜越一怔,有点紧张地抓了抓裤子。 “来人了!” 【嗯,来人了。】系统瞧不上他这紧张的模样【你紧张什么。】 姜越咽了口口水:“来的是谁?”他这个身份的家里情况特别,人多,关系复杂,有他理会的,也有他无视的,资料上只有照片信息介绍,他现在隔着门光听声音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谁又该如何反应。 【不知道啊!】系统理直气壮地快速回答。 “不知道?” 【对啊!门挡着看不见啊!】 “!???”这是什么让人窒息的鬼操作? 【我是你看见什么我就能看见什么,你看不到,听不到,我也就看不到,听不到。】 “你特么是什么鬼系统!人家的系统都可以隔着八百米开外看清一切事情,又能避祸,又能打听情报,上能卖萌下能帮着宿主!你在看看你,除了损人你还会什么?连开个上帝视角你都做不到!还给我弄了个第一人视角!要你何用!!”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告诉你了少看点小说,别把小说里看来的设定随便给按在我们身上,我们没有那种操作,就是第一视角,不服憋着。】 姜越翻了个白眼,门外的人听他没有回答,先是轻轻地再次敲了敲门,然后叫了他两声:“阿越?阿越?” 姜越听着他的声音,觉得还是答应一声比较好。 如果是跟他关系不好的话应该也不会来叫他。他这样想着刚打算回应一下就听门外的人语气一变。 “阿越啊……” “在哥哥叫你的时候,一声不吭也不回答,是不是太失礼了?” 哥哥? 系统和姜越同时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资料,系统吹了个口哨【幸亏你迟疑没会回答,不然就糟糕了。】 【原主有三个哥哥,一个叫姜恒,一个叫姜宁,一个已经死去。不说那个死了的,就说这两个活着的双胞胎,原主和他们已经三年没说过一句话了,三个人的关系要多僵有多僵,你要是刚才爽快的回答了,估计门外的就会觉得奇怪了。】 姜越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庆幸着刚才没有回答,不然这人设崩的比什么都快。 “关系差到不行,那怎么会是他来叫我吃饭?”姜越一屁股坐在床上,知道外边是谁,也就不去理会了。 【天晓得。】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完全无视了门外的人,本以为对方见他没动静就会离开,哪知道才坐下不到一分钟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声响。 “嘭!” “嘭!” “嘭!” 黑亮的皮鞋用力地踹在面前紧关的房门上,响亮的声音凶狠的表达出对方不满的情绪,与来人不是很好的脾气。 明明声音那般温柔,可他的举止却很粗暴,与声音完全不相配。 系统和姜越先是没有准备的被声音吓了一跳,然后转过头安静如鸡的坐在床上一同注意着那扇门。 “电子防盗门。”系统道。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章 “踹坏了算他赢。”姜越道:“看来关系是真不好。”而且对方脾气好像也不太好。 “你说,假如他要是真进来了,我会不会被揪着打一顿?” 【别怕,你皮厚不方的。】 “……” 因为他们这边的声音太大,使得楼下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楼上的动静。 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沈橝正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衫,模样俊美,眉目如画,是个气质出众淡雅沉稳的男人,也是个十分具有吸引力的男人。只不过,他五官虽好可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脸色苍白而病态,身材偏于瘦弱,瞧着就不是很健康的模样,使他出色的五官稍有减分。 他半眯着眼睛,一脸倦容的靠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里的声音,身旁的沙发上坐着姜恒和其他被他收养的孩子们。 “又怎么了?”沈橝听着楼上的声响对着身边站着的男人淡淡道:“上楼去看看。” 梳着三七分背头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二楼,见到了正在踹门的姜宁。 姜宁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那是他常年不变的表情和伪装,乍看下温柔斯文的面具很有欺骗性,会让人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只不过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笑眼中,永远都有着化不开暖不了的寒意,看得让人心惊。 明明是那样一张温柔无害的脸,在姜恒身上是一片暖意,在姜宁身上则变成了阴狠,无论笑的多么灿烂,看到的人都是背脊发寒,就像是……被蛇盯上了一样。他的笑容,他的眼神,阴冷的令人觉得不适,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危险。 姜家的双生子,拥有着一样的面容,却拥有着两个相反的灵魂。一个待人真诚为人宽厚,温雅无害;一个阴毒危险,宛如游蛇。 吴毅看着他暴力的举动,有点恍惚。 除了那眉目柔和像极了姜母的俊美脸孔,他们兄弟基本上没有任何地方相似。 他叹息一声,冷眼瞧着姜宁嘴角带笑却目露凶光的踹着那扇门,明明知道不可能踹开,却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一脚脚的把他极度不满的情绪,通过声音清楚的传达给屋内那个总把自己关起来的弟弟。 “二少爷。”他上前拦了拦,姜宁转过头,见他来了停下了动作,他朝吴毅笑了笑,整理了一下因为自己的大动作而有些凌乱的头发,优雅的像是个完美的绅士,矜持而高贵的微笑着,斯文有礼的好似之前那副危险的模样只是一场误会,吴毅的眼花。 姜宁笑着道:“吴叔来了。”他朝吴毅点点头,“是不是吵到先生了?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最近有些急躁没克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过你看。”他指了指房门,叹了口气,“阿越又在任性了,真拿他没办法,他也就是仗着大哥和先生宠他,越发放肆了。年纪轻的人就是思想不够成熟,总看不清自己的立场和自己的位置。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是原来那副气人的样子,一点也不知道人情世故,不知长进。”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个无奈的兄长抱怨着自己弟弟的不成长,但其实细想便知他这是话里有话,提点着什么。 吴毅听见他这话也不搭岔,姜宁也并没指望他能够回答,他看了看时间说:“都这个时间了,我先下去了,麻烦吴叔叫一下他了,告诉他快些,先生今天回来了。” 吴毅点了点头等他走了方才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对着门内的姜越道:“三少爷,你四叔回来了,叫你下去吃饭,今天大家都在,你也赶紧出去露露面吧。” 四叔? 姜越听见男人的话一怔,立刻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 吴毅站在门口见他出来态度冷淡道:“赶快下去吧。” 姜越点了点头从房间走出来,老实的跟在吴毅身后下了楼。 第4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姜越这个身体的家里环境比较复杂,他和两个兄长现在是被人收养的,父母跟这个所谓的四叔沈橝有些关系,多年前“意外”去世后,因为一些原因沈橝便收养了他们。 在这个世界中沈橝是这个地区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人不错,在外边风评极佳,还热心于慈善。除了他们三兄弟,他这些年间还收养了其他三个孩子,看样子是个十足的好人。 可刨除掉那些所谓的“慈善”和“好心肠”,沈橝其实只是收养了那些为了他沈家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下手的孩子,给底下所有人做做样子,显出他沈家的仁义宽厚,给人一种可以放心跟随的信任感。 而他们于沈家说白了只是群被收养的道具,一个个位置比较尴尬的小主人,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沈家的人心和利益。 沈家的情况复杂,这个家里的情况更复杂。 姜越刚才听见姜宁在外边说的那番话,心中有了个大概,但对太详细的事情依旧还是一知半解的很茫然。姜越与沈家的过去,对于他来说就是一页空白的书纸,他什么也不知道,那些太过详细的过往光凭借着猜想是无法全部得知的。比如姜越的生活习惯,比如他跟这些家里人相处的模式和态度,很多的他现在都还不清楚,而不知道不清楚,就意味着他很容易在这个环境里出错,乃至被人怀疑。 这感觉不太好。 他只能处于被动的位置,不断地听,用双眼去看,小心应对着。 姜越随着吴毅来到楼下,沈橝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在他身旁的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五个人。在这些人中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姜恒和姜宁这一对双胞胎,他的亲兄弟们。 姜越的目光在这二人身上停留,认不出来哪个是姜宁哪个是姜恒,无论长相还是气质他们都太过相似,让人根本无法分辨。 他认不出来也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去做过多的打量。 另外的三个人要比他们年纪小,都是在姜家兄弟后被沈橝收养的,不过谁是谁在他眼中同姜氏兄弟一般,是他现在还是无法按上名字的人。 他们在听见姜越下楼的声音后把头转了过来,一双双的眼睛不带有任何情绪的看向姜越,仿佛姜越就是出现在这个家里的陌生人,冷漠的目光带着他们的疏离,隔开姜越与他们的距离,清楚的划分出他们的界线。 他们这些人就像是待在一个家里的陌生人,生硬的态度分割出他们各自的区域,姜越看了一圈突然发现他可能不属于这些小区域里的任何一方。他站在楼梯口,像是狼群中被排斥的孤狼,只能一个人孤独的游走在边缘,找不到自己的领地,也找不到可以让自己融入的环境。 他对着这几位陌生的人却奇怪的镇定了下来。 沈橝半眯的眼睛慢慢睁开,“人都到齐了,开饭吧。”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张俊美的脸比姜宁和姜恒还要出色,岁月似乎格外的宽待他,明明已经是三十六岁的男人,却看起来却依旧像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年轻而俊美。 姜越偷着打量他两眼,男人气质很好,可以说是那种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淡漠的模样仿佛不将一切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高岭之花啊…… 他脑海里出现这样的词,就这么一个晃神,在回神时其他人就已经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来。姜越眨了眨眼睛,注意到他们各自坐的位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长方形的桌子上的空座现在有四位,一在沈橝身旁的左手边,右手边做了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个在姜恒身边,与沈橝身旁的位置隔了一个椅子;一个是在姜宁身边;一个是在最后边的单独座位,也就是沈橝对面的另一方。 他? 平时都是坐在哪里的??? 【坐哪?】他在心里叫着系统的名字,对着对方嚎叫了一声。 【那都是小事情,随便找一个坐下来不就行了。】 【不,不是小事情,如果我十年都坐一个位置,今天突然换了岂不是很奇怪? 】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章 【是哦。】系统想了想说【然后呢?你不想让他们觉得奇怪,可你本身就不知道他平时坐在什么位置,单单是文本上的几句简介你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猜测到很多事情,再多的纠结也是无用,他们也许会奇怪一下,也许会怀疑一下,但这都是小事情,觉得奇怪也只是一时的,只要你之后不出错,这点问题就不算是什么问题,时间会冲淡一切。你该放松点,别想太多了。】 姜越想了想,【也是。】他选了选一屁股坐在了沈橝对面的位置,坐在了最尾端的位置。结果在他坐下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包括一直很淡然的沈橝。 【坐错了。】系统说。 【我看得出来。】姜越迎着他们的视线微微低下头,【你不是说没事吗?这都是什么眼神?我只是坐错了一个位置,就都拿这样怪异的眼神看我,还让人活了吗?】 沈橝一边拿着白手帕擦手,一边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久久未收回,直到身旁的少年不满的想要拉回沈橝的注意,带着一脸甜笑低声同他说了什么,他听到后像是逗猫似的,伸出手指勾摸了两下对方的下巴,却没有回答少年的话。 少年失望的不像刚才笑得那么甜,可也还是保持着之前的表情。 饭菜陆陆续续的端上了桌,因为沈橝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说话,也不喜欢有人用餐的时候发出声响,所以他在家的每顿饭吃的都很安静,静到只有轻轻地咀嚼声。 姜越夹了一筷子青菜,盯着身边的汤匙想着用它不发出声音的优雅姿势,在脑海里走了无数遍,只想端起来一口气喝光。 这饭吃得太费劲了,让他这种向来没什么规矩讲的人很不习惯,而且这个饭桌上的气氛很别扭,根本让人没有心情吃饭。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姜越不吃什么吃什么,他万一吃了姜越不吃的东西,那好似都有穿透性的目光会不会再次一同看向他,将他刺出几个洞?然后五分钟后系统直接宣告,崽,你的怀疑值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这群人也真是的,能不能心不这么细?能不能不要太在意一些小事情?心粗些活着不好吗?想得少烦恼少不好吗?坐错位置都那么在意让他想的更多了,就怕怀疑太多任务失败。 就一顿饭,怎么觉得这么累? 他慢慢吃着饭,觉得如同嚼蜡,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见对面的沈橝突然开口道:“听说,我给你找来的老师你不喜欢?上了半个月的课后把门一关开始拒绝人家了?” 第5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姜越吃饭的动作一顿,他显然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同自己说话。他握着筷子,沈橝口中的老师是谁资料上一点也没有提到过,对他而言这是个很陌生的人。 他有些迟疑,而他的这份迟疑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沈橝轻轻动了动汤匙,发出的碰撞声是这个安静到可怕的餐厅里唯一的声音,清脆的响声让每个人心里都颤了颤。 他们停下了动作身体僵硬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沈橝不高兴了。 姜宁不动声色地握起一旁的叉子。 沈橝是那种淡然内敛到极致的人,就算生气不高兴面上也不显露,但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在场的人也就没有人不知道了。 别的不说单说那碰撞的声音就是最明显的表达。 他不应该惹沈橝不高兴的。 所有人脑海中同时想着这句话,带着几分埋怨和不安,他们紧张的绷紧了神经,等着主位上沈橝的反应。 沈橝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带着几分孤独的美感,苍白的脸上依旧是之前那个表情,他动了动纤细修长的手指,将汤匙抬高。“不想说就算了。”他喝了一口汤微微皱起眉,“咸了。”说罢将汤匙啪的一声扔回碗中,惹得一旁站着的吴毅看了姜越两眼。 沈橝口味清淡,厨房里根本不会做什么太咸的东西。吴毅抿了抿唇,只希望姜越能赶紧补救一下,因他的疏远与沉默现让沈橝不高兴了,而沈橝不满意不高兴就意味着很多人都不能安生。 在以冷色调为主的餐厅里,他们的脸色宛如即将被审判的囚徒,灰白的充满了沉重,阴暗的向姜越传递着信息。 沈橝可能知道因为他气氛变得沉重,也可能知道他们紧张的原因,但他并不在意,也不会特意为了消除别人的忧虑开口安抚。他在众人的不安中无视着他们的情绪,只是看着姜越对着姜越说:“你不喜欢他可以不用他教,你不喜欢谁我都可以换掉,你想任性我随着你,我说过我可以宠着你,宠你到什么时候都行。可你要知道你不小了,你也不能像个孩子一样经常逃避社会,恐惧着外边的一切选择躲在家中。” “我可以接受你对我使小性子,我也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但这不代表我可以忍受你变成一个越来越自闭的废人。你听着姜越,我再说一次,你需要学习,也需要知识。我给你两条路,一、你自己去上学;二、我继续给你找家教。自己想好来找我说,明白了吗?” 沈橝说完这番话后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姜越在这些人的目光中看到了督促,他们似乎在无声的告诉着姜越赶紧回答,不要用沉默来对待沈橝,不要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糟糕。 这样的情况让姜越服从的点了点头,沈橝见他乖巧的同意这才重新拿起筷子,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姜越被这个插曲闹的更加吃不下去了,估计其他人也是。他烦躁的打算放下筷子回房,想要好好跟系统谈谈,看看能不能弄到更加详细的信息。 “我吃……” “吃饱了?”沈橝打断了他的话,他往后一靠,目光平静却带着强势的压迫感。他似乎一直注意着姜越,所以每一次姜越刚有些动静他都会看见。 “你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他点了点面前的碗,“不是一直很喜欢吃海鲜羹吗?吃完了再回去。” 系统从头听到尾,受不了的说了一句【这人是老妈子吗?怎么什么都管?】 姜越没有理他,他想了一下刚才饭桌上其他人的脸色,和沈橝说话做事时的气氛,在谁也不敢在他说话时发出声音与很紧张的表现中可以看出沈橝在这个家中的绝对地位,和他们算不得自主的生活环境,还有…… 他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这个沈橝决不如他表面那般淡雅的像是不理俗事的人,反而可能手段比较厉害,很有威慑性,甚至可以说……沈橝很吓人? 姜越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拿起汤匙,听从着沈橝的话,在沈橝的注视下将面前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这才被人允许回了房间。他一进了门便对着系统说: “我想要……”更完整的资料。 【没有。】系统打断了他的话干脆的回答他。 “没有?我之前就一直想问来着,资料如此简洁,除了人物个性和关系没有过多的介绍,这很容易让我因为不清楚而出错,加深别人的怀疑和自身任务的难度。这,难道也是一种考验的一种?” 【不是,你想多了,资料简单或是详细的内容都是可以选择的,你的人物资料也可以给你更加详细的,甚至可以脑内传送,可这样详细资料是需要你用‘加分点’兑换的。而你这个攻略之旅中,你唯一能得到加分点的方法就是任务完成结束进入下一个世界。每个世界完成任务后,系统都会奖励给你一百点,只送给你用来买资料。而这个世界是你的第一个世界,你没有积分,所以资料只是最基础的简介。】 【在第一个世界中,你能知道原主过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出被攻略者,在找到之后系统将会把原主的全部信息交给你,当做奖励。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抱着老实等着被攻略者出现的这个想法,这个家庭环境复杂,我劝你你最好先了解自己的过去与现状,否则——你很容易死。无关是不是被人怀疑,哪怕你将姜越演的十分好,没有任何崩坏的举动,这个家里都有着不安定的因素存在着。你不知道的危险在暗处悄悄的锁定着你,等待着出手的时机,而你对周围的情况一无所知也无法防备,处境十分被动。】系统含有深意的对着他说到,话中很明显的指出他现在根本不能算作安全的环境。 姜越将他的话翻来覆去的读了几遍,心中有了大概,他故作轻松地摸了摸下巴,依旧吊儿郎当地说:“你这是怕我不明白现状,怕我因此出事在给我提示吗?” 【没错,傻蛋,鉴于你是新手友情提示一次。】 “之后还会有提示吗?”姜越一脸期待的蹬鼻子上脸,语气讨好道:“看在我们曾经在一张床上躺过的份上,给我开点交易后的后门好吗?” 系统听他这么说冷笑一声【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提示你了。】 “好吧!算我多嘴,你当我没说过。”他撇了撇嘴,老实的不在多做纠缠。 玩闹的话需要明白点到为止,吵闹的要求只会让人反感。 姜越从系统这里知道了资料的问题也就不去指望那弄不到的信息。相比这些不可能弄到的资料,他更愿意多费心于现在他拥有的,和能够利用的上的。 比如说,他的金手指。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章 姜越打开信息栏,点开了金手指的信箱看看里面的内容和使用方式。 ……门缝里的眼。 【门缝里的眼使用方法如下: 在已发生的事件中,可在深夜选择剧情回看,宿主可透过门缝中观看案发过往,时长十五分钟,无声音,使用次数5次。】 这个技能……姜越深褐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喜悦。系统这次还真没有骗他,这个技能确实是对于现在他身处的这个世界来说很有用的。在这个世界中被攻略者是个杀人犯,而他的技能正好是案件回看,这样的金手指似乎可以让他很简单的就能找到被攻略者。 姜越笑了笑觉得一下子难度少了不少。他将页面关掉,长出了一口气,稍觉的现在有了些底气。 系统注意到他看到金手指之后的表情轻松了许多,在心里觉得不太好。他沉默的看着姜越关掉了信息栏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大手摸过房间里的健身器材,动作轻柔,眼中出现了少有的严肃认真。 他就像是在透过这些物品来寻找着之前的“姜越”留下来的痕迹和过去,努力的想要看到原主的喜好和日常。 而原来的“姜越”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又是什么样的人? 系统回忆着那些资料,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的原主,绝对不是姜越通过日常物品和他人口中能够清楚的人。 姜越走着走着来到有着书本位置的地方停下,他伸出手仔细在这里翻找着,想要看看有没有过去的原主留下来的日记,或者其他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 “我看看有没有原主之前留下来的日记之类的东西。” 【日记?想通过日记之类的获得一些信息?想法是挺好的,但像你这种变态我觉得你压根就不会写日记。从小到大你写过日记吗?小垃圾?】 姜越闻言并没有理他,他跟系统太熟了,这种损人玩闹的话他们平时都没少说,所以刚听到系统说他变态的时候,他没有反应过来以为系统是在打趣他,也就没往心里去。 系统见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话中的提示也就不再说话了。有些话他不能在说了,说得多了,说得清楚了,那么就是明显的帮助了。而他不应该帮助姜越,来到这里之后无论好坏都该由姜越自己承担。一日内两次的暗示已经是他最大的帮助了,能不能注意到体会到就是姜越自己的问题了。他不会在多嘴也不能多嘴了。 姜越闷头翻了许久,在这些书本中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原主的书本整洁干净,有着字的书本都是写的都是一些高中时期的知识,他的课本没有乱涂乱画,也没有日记或是心情记事,有的只是整齐工整的学习重点,无趣而沉闷的记录。 仔细看看……他写的每一行,每一个字,字体大小间距基本上都是相同的,笔迹工整到太过死板毫无灵气可言。 姜越眉毛一动,他的手指摸过那些字,摸过过去原主留下的痕迹挨个看了一遍,之后态度平静的将书本原样摆放回去。 这一来一回的动作折腾了有段时间,他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不说,还因为翻箱倒柜的动作饿了起来。他晚上本来就没有吃多少,再加上他又是个大胃的,饥饿的感觉让人很难耐。他尝试着用睡眠来解决,却饿的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最后纠结了一番,终于还是忍不住披上件衣服悄悄地去厨房寻找一些食物。 此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沈橝是个生活规律很好的人,也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家里的人不知睡没睡但都已经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安静的遵守着沈橝的喜好,不会在沈橝在家的时候随意走动,也不会发出嘈杂的声音。偌大的房子里每一天都存在着让人压抑的安静,沉寂到似乎这里没有任何人生活着,冷的可怕,静的吓人。 姜越脚步很轻,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明明非常小,可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却听起来十分响亮,只因为他的声音是这里唯一存有的声音,才会显得格外响亮不静。 他望着眼前长长的走廊,灯火通明的道路上不存在任何昏暗,明亮的环境让每一个角落都毫无掩饰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没有任何阴暗,没有任何秘密。 这样的环境似乎是主人家喜欢的感觉,也只对这个房子有决定权的人才能决定白日或是夜间的一切,无论是安静的环境,还是夜晚明亮到刺目的光。这里的所有只有沈橝喜欢想要才能存在着。 无论是人,还是环境。 他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用右手摸了摸左手,手上的温度有些凉,皮肤接触的触感带给他安抚性的心里作用。他收回没有用处的思绪一路来到了厨房,轻轻打开了冰箱,一双眼睛在里面转来转去,挑挑拣拣的选择自己想要的食物。 他先在上面的那层选了一圈,然后又低着头看着下面的那层,目光不经意地往旁边一撇又回到冰箱内,麦色的大手缓缓伸出,指尖刚碰触到里面的牛奶,突然间他的动作一顿,背后一冷,凉意袭上他的身体,连带着指尖都变得冰冷木然。 他的动作僵硬下来,迟钝的回忆起着刚才不经意一撇看到的东西,整个人紧张起来。 第6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厨房的冰箱旁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镜面装饰品,上面只有几片金丝做出银杏叶,造型简单却十分大气,有种庄重高雅的美感。 刚进厨房的时候姜越就盯着那里看了好几眼,心中有几分喜欢,甚至还对着那镜面照着自己的脸,在那前面臭美了几下才开始挑选食物。他与镜面的距离很近,眼角的余光很轻易的就能注视到那黑色的装饰品,所以有时目光会停留在那上面,漫不经心地看上一眼。 从他进厨房起他一共看了那里六次,前五次都是什么都没有,却在第六次的时候、在这不经意地一撇中竟是从那上面看见了一个被拉长的身影,一个无声无息地出现他背后不远的地方,手中似乎举着什么东西正对准了他的身影。 这人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又看了他多久,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一直都很警惕的姜越竟是连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如果不是恰巧注意到了身旁的装饰品,那么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也猜不到。 未知发展的猜想让他背后的汗毛竖起,危机感瞬间包围住他的身体,拉紧了他的神经。 姜越握紧了拳头快速地回过头,面色不善的充满了冰冷的审视,似乎只要确认了后方来人具有危险性,他就能伸出有力的拳头击打上对方的身体,撕碎可能会出现的危机。 为了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他转身的速度很快,结果却在转过身看到来人的时候愣了一下,脸上的凶狠退去三分。 这人是…… 姜越握起的拳头慢慢松开,他背后站着的男人正笑意融融地看着姜越,手中拿着一个削了一半皮的梨。 姜恒? 还是姜宁? 姜越目光迟疑地在对方的身上来回,主要仔细看了一下对方的手,在确定来人的手上除了梨没有其他后,姜越松了一口气,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不似之前那般气势汹汹。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饿。”穿着白色睡衣的男人弯着一双笑眼,眼中含光,温柔似水,一双美目盈盈动人,声音清亮悦耳,温柔的不含有一丝阴郁。跟下午在房间门口叫他吃饭的声音完全不同,也并无之前听到的危险阴冷。 他不是下午的那个声音温柔却让人感觉诡异的姜宁,这个人应该是他大哥,姜恒。 姜越抿了一下唇,深褐色的瞳孔中全是对方手中的白梨,他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无视着身旁的姜恒,只拿起之前挑好的食物,想要越过姜恒赶紧回房。 他的排斥很明显,不愿意与对方交流的情绪也很明显,他本以为姜恒见他不愿理他就会让他离去,结果却不料在走到姜恒身边的时候被姜恒一把拉住。 “别吃那些了,我给你做些热的,你胃不好,免得吃得凉了胃不舒服。”姜恒说着就要伸手把姜越怀里的东西拿走。 姜越躲了躲,态度冷硬的甩开了他的手臂。 姜恒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垂下眼帘,被甩开的手保持着抓住的动作,五指微微弯起,像是在挽留,也像是乞求,无措的停留在半空中看上去很是落寞。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章 厨房的气氛有点僵,姜恒对面站着的姜越看都不愿意看他,排斥与拒绝的太过明显,好似见到他都是讨厌至极,十分的不耐烦。他这样的态度使姜恒心里难受了起来,他的五指慢慢攥紧,情绪开始变得有些糟糕。年幼时亲密的关系似乎一去不复返,记忆中那个阳光开朗的弟弟也成为了另一个模样,变得沉默而充满着尖刺,阴郁的拒绝着所有来人的触碰和靠近,独自舔舐着伤口,瞪着一双不善的眼睛,与过去成为两个极端的对比。 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姜恒想到这里就无法责怪姜越的表现,他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难受,对不起,不过你再忍忍。”他愧疚的看着姜越的脸,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抱住姜越,不顾怀中人僵硬的身体轻轻拍了拍姜越的后背,就像是小时候姜越被吓到后他经常会做的动作。 “等哥带你离开,到时候我们想去哪就去哪,沈橝再也不会算是你生命中的什么东西,我会帮你把他送给你的枷锁全部拿掉。”他环着姜越的左手慢慢往上移动,“到时候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再也不会有人约束你,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他一边说一边动作轻柔地摸着姜越的脖子,似乎在安抚他,似乎在宽慰他。 离开? 伤害? 姜越本来要挣脱的动作停住,他的眼睛转了一圈,认真的听着姜恒话语中的信息。 “而那些伤害过你的……”姜恒的语气变得有点阴冷,“哥一定都不会放过的,你放心吧。”他这样说话时的语气特别像姜宁,一样的诡异,一样的让人觉得不安。 姜越使劲挣了挣,离开了姜恒的怀抱,他虽然还想继续听下去,但要是太长时间都老实的被对方抱住,就会让人觉得奇怪了。所以纵使还想听也不得不挣开,不得不离开。 不过也多亏了姜恒,他能多知道了些信息,也能整理出一些东西。 姜恒被姜越再次拒绝后依旧不死心的拉住又要离开的姜越,他怕姜越不信他说的,也怕姜越对他一直以来的不作为感到失望,对着姜越语气有些急迫而哀怨道:“阿越,你知道吗?其实当年我……”他的声音开始提高想要替自己辩解什么。 “知道什么?”同样温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打断了姜恒的话。 姜恒和姜越同时看向声音来源的位置,只见姜宁正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大晚上的都不睡觉在干什么?”他伸手看了看手表,“姜越。”他的语气有些上扬,“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姜恒见到姜宁来了立刻松开了手,他和姜宁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移开了视线。 “也是,很晚了,你吃完就睡吧。”姜恒起身退了退,让开了一直挡住姜越的身体。 姜越抱着东西也不回答只是低着头往前走,脚步沉稳的离开了姜恒的身边,与姜宁擦身而过,在走出门两步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两道声音。 “晚安。” “晚安。” 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身后的厨房中,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用着同样的脸,同样的声音对着他轻声道:“好梦。” 光在他们的脸上打下了阴影,晦暗不明的阴影,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静止拉长,仿佛是难得安静的恶鬼,乖巧的选择潜伏着,按耐着不去的动作着。 姜越望着他们的身影突然很想笑。 这还只是第一夜。 他刚到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夜晚。 没有缓和,没有给他休息融入的时间,这里的一起都不容人放松,也不容忍喘息。 好梦? 他转过头,觉得今夜他绝不会有什么好梦存在,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两个相同的身影,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梦。 “你看到了吗?”姜越回到房间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木讷。 【什么?】 姜越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情,黑色镜面上举着东西对着他的身影重复的出现在脑海里。“姜恒手中的东西不见了。” 【东西不见了?……他手中的梨子不是还在吗?】 “不是。”姜越摇了摇头说:“是刀不见了。” 系统顿了顿【什么刀?他什么时候拿过刀。】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镜面中的画面,因为装饰品本身的大小问题,其实姜恒的身体看到不是很清晰,至于他的手中也只能模糊的看出拿着什么,却不能肯定那是刀子。【他不是拿着梨吗?之前倒影的身影不太清晰,只能看着他手里拿着什么,你怎么敢肯定他拿着刀?】 “你没注意到吗?”姜越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右手在左手上画了个圈,“他那梨子削了一半,而不是咬了一半。” 系统听他这么说这个细节,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且他手中的梨……”他想着对方手中的白梨,“是从上边削的,一直削到中部,就算是只吃一半也没有人会从上半部分吃,留下下半部分的果皮。”他点着手指,“而且,就算他意识到他弟弟晚上会饿的出来吃东西,他也不会能够准确的抓住我下楼的时间,急冲冲的拿着削了一半皮的梨出来看我。……你不觉得很怪吗?” 他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片刻不停的回放着之前厨房的一幕幕,倒退式的开始回忆,从姜宁出现,再到之前的姜恒,再到他进厨房。 “我如果猜的没错,在我进厨房之前他就在了。”姜越抓了一把头发,“我之前进去没有看里面的餐桌,这个厨房又大。” “我出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那边,其他位置的椅子都是很整齐,唯独最后一把椅子是拉开的状态,且餐桌上放着半条削的十分完整的梨皮,却没有刀子。” “还有,我也没有听到脚步声。” 他整理着,思路越加明细完整,很冷静的对系统说:“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无论拖鞋是什么材质,没有地毯的铺垫,在光滑的地板上想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只能有两种解释;一、他是鬼;二、他故意的,故意很小心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的来到我的身后。” “之后他的注意到我回头后作出的反应也很完美。”姜越道:“他刚才那样的表情和话语,一定会在某种程度上很大的拉走我的注意力,使我分散精力,不会在他身上的过多思考,反而主要会注意着今天晚上他过于频繁的接触,和他说出的话。” “他的话中纠结充满着愧疚和忏悔,也带着期望和疑问,这很容易搅乱他人的思绪,会使人会反复的思考着他话中的内容而不是他之前的动作。一个人在注意力被其他地方拉走的时候,他们会下意识的放大他们在意的重点,从而忽视一些其他地方,然后忘记,记得不清。” “还有那个梨子的存在也很完美。如果我发现他,转过头时他也只是拿着梨子和水果刀,这并不算什么;如果我发现不了他那么,可能那把水果刀就会出现在我的身上。而他做的这些中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注意到我身体的僵硬,注意到我明显的停顿动作,便很快的意识到我发现了他,下意识的立刻心虚的把刀藏起来,这使我回头的时候没有看到刀子,只看到了梨。” “如果他什么也没想,那么我就不会找不到那把消失了的水果刀,反而会在他的手中看到那把刀。可你要说他想了什么,我又觉得奇怪,他要是真的在家里把我捅了,之后他会怎么善后?……我真的不是很懂,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驱使着他无视之后的危险,依旧拿着刀子对准自己的弟弟?” 姜越说完他的观点,叹息一声对着系统抱怨着:“这个家里好怪,让我开始觉得不安起来。” 第7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系统听完他的话,沉默半响【你还真是个专注细节的细节帝。】那么短的时间,那么几个动作,姜恒还在不停打断他的思考,他却依旧注意到了很多问题,并且一一整理着,连最后晚安时看似不经意的回头都在注意着细节问题。某种程度上而言,姜越的心细,细的有些可怕,跟他大大咧咧的说话方式和痞里痞气的样子完全不相同。 姜越说: “只是从小到大的习惯罢了,我喜欢专注而反复的看事情,小时候无聊憋得,就喜欢观察分析和总结。” 【哦,那你观察完了,分析过了,最后总结了什么?】 姜越听他这么说后愁眉苦脸道:“根据你之前的话,我能肯定的是这个家里肯定有人要害我,这个人是你知道是谁的存在,你才会以那样的口吻跟我说着那些话。而在我刚才说姜恒的时候你很惊讶,也就是说,你知道的这个人不是姜恒,也就是说,这个家里除了姜恒还有别人要害我。”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章 系统听着他的分析背后汗毛竖起,他瞧着姜越那张英气的脸,忽然有一种渗人的感觉。 “而为什么姜恒要害我你不知道,而那个人要害我你知道?还给我提醒怕我大意?我想了想,恐怕你手中也有一份和我相同的资料,不过要比我详细,而姜恒和那个人的差距可能是那个人真的害到了我,而姜恒没有,所以你不知道。你之前说过剧情由被攻略者自己安排,却态度淡然的像是掌握着什么事,气定神闲的一点也不担心被攻略者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出现意外。也就说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被攻略者是谁,并且有着一个大纲样式的书本,方能确定之后的事情,才能解释清一些东西。不过我猜那资料应该也不是很全,细节应该也并没有多少,导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只有不知道,不明了才会惊讶,才会反问着我。我说的对吗?” 【……】 系统没有回答,姜越也不指望对方能回答是否的问题,他继续说道:“综合以上,我做出个假设,如果日后姜恒真的害我,那也就是说我刚才的猜想是正确的,如果姜恒不是要害我……我也觉得我刚才的猜想挺有道理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声【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吓人。】 “我很吓人?我哪里吓人了?我都要让人吓尿了我还吓人?!”姜越喝了一大口牛奶,一脸惊魂未定,“弄得像个恐怖片似的,我都要吓死了,我还有心情吓人。”他故意岔开沉重的话题,甩开了脚上的拖鞋爬到床上去,捧着剩下的半瓶牛奶保持着呆傻的表情。 【你不吓人吗?别人跟你说什么你都会反复的读几遍做出各种猜想,一一排除找出最贴近的内容。正常人会像你这么复杂的思考吗?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简单点活着不好吗?心那么细干嘛啊!不累啊。】 “我要是不想活我也就想法简单点了,心粗也就无所谓了。可我想活着,想的多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他无辜的眨了一下眼,“简单活着是挺好,复杂的人其实一般人都不喜欢。不过,我从不觉得想得多、人复杂是个坏事,活得简单的人也许会很开心,他们想不到很多烦恼的事情,也想不到太多污浊,但是在危险的处境中思考简单的死的都快,就像看宫斗剧时大家都说的台词,‘你这样的活不过三集’——这句话挺有意思的。可我想活到最后啊,就算是累点也还是多想点好。”他将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喝光,然后舔了舔嘴唇。 他跟他说话时,所有的人动作时,姜越都在考虑,也都记着每个人说过的话。这样的人多少有点不太正常,太聪明的人确实在交往中不会得到许多人的喜欢。人都不喜欢复杂的,可为什么不喜欢过于复杂的,只是因为他们猜不透,也看不清,更怕斗不过你,所以才会不喜欢。但有着这份不喜欢,才能说明你的强大。 系统很喜欢这样的复杂,只有这样的姜越、这样的思维方式、这样人才能在接下来的事件中活下来。他松了一口气,心里因为对方露出来的精明踏实了起来,也有心情调侃对方【长得像个二百五一样怎么心眼这么多。】 “你才长得像二百五呢!不说了,睡觉。”他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关上了身旁的灯。 说是睡觉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躺下后到底是没有睡着,人躺在床上精神的不得了,直到将近三点半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这人刚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还没有睡多久,六点钟的时候门就被人敲响,不够体贴的将他叫醒。 姜越在第二声的门响中睁开了眼睛,那双眼里十分的清明,没有一丝迷糊与困意,不像是陷入沉睡人的眼睛。他听到声音掀开被子,走过去打开`房门,门外穿着一身黑西装打扮的很干练的吴毅见他开门对着他说:“三少爷,你四叔起来了,叫你过去吃饭。” 姜越看了看时间,这个沈橝年纪不大,生活习惯倒跟老头真的好像。他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跟着吴毅走了出去,本以为会去餐厅,与一群阴沉的死人脸共进早餐,却不料吴毅带着他一路去了沈橝的房间。 沈橝的房间很大,装修的风格是中式古典风,房间内的摆件都很有格调,跟沈橝冷清的气质很符合,就是感觉看起来少了几分人气,没有温馨的气氛。 吴毅将他带到白雪黑枝的屏风后,沈橝穿着一身睡袍坐在床上,床桌上摆着几样早点,他一边看着早间新闻,一边动了动汤匙慢慢喝下一口粥。 餐桌上的早点是两人份的,沈橝面前的粥是白粥,偏靠着他放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蔬菜,看着是他喜欢吃的;另一份没被人动过的粥是玉米蛋花粥,前方放着的都是一些酸甜可口的拌菜和包子,看样子应该是姜越喜欢的。 这个房间里的人只有他们三个人,餐具只有两套,没有其它被收养的孩子会来的迹象,他应该只找了姜越过来吃饭,并没有叫其他人。 姜越跟沈橝打了声照顾,在吴毅催促的目光下走到沈橝的床边,一屁股坐在了沈橝的床上。 在进门之前他很难想象沈橝会赖在床上吃饭,也很难想象沈橝也让他上床吃饭。他喝了一口粥,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温暖的温度让胃觉得很舒服。说实话,姜越的口味偏喜甜食些,所以这顿早餐刨除掉沈橝的存在来说他还是挺满意的。 姜越在一旁吃着东西,沈橝的目光停留在电视上,他是个平时讲究很多的人,不喜欢别人在吃饭的时候发出声音,不喜欢别人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他不喜欢的东西很多,这种不喜欢也是他的习惯。可对着姜越的时候,他像是完全忘了他的不喜欢,总是打破他的习惯。 “昨晚饿了。”他夹了一口青菜,开口道:“怎么不叫林嫂给你做饭,翻什么冰箱。” 姜越喝粥的东西一顿,沈橝怎么知道他昨晚出去了?莫非这个家里有监控器?那么有监控器这点别人知道吗?如果姜恒知道怎么还会拿着刀子对准自己?他就不怕被发现吗?……还是自己想错了,姜恒并没有拿着刀子? 他一头雾水,嘴上却没忘了回答,“太晚了。” 沈橝撇了他一眼,“花钱养她不是白养的。”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姜越的碗里对着姜越道:“除了你我不会白养任何东西,我花了钱,她就要出力,任何废话和抱怨都不应出现。” ……东西?沈橝这么说似乎从未把这个家里的其他人当做对等的人看。姜越低着头嗯了一声,也不发表他的看法。 沈橝吃了口菜,听着新闻里报道的案件,有意无意的对着姜越提了一嘴:“你那个老师。”姜越听他说起这个人抬起头看向他,他拿起遥控换了个台,“听说已经不见了两天了。” “什么?” 他没有详细的回答姜越的疑问,只是话里有话地说:“问你发生了什么你又不说。”沈橝注意他停下的吃饭动作微微皱起了眉头,给他又夹了一筷子菜,“问的多了你又不开心,又将自己关起来……好了,这下人不见了,你说不说也就无所谓了。” 第8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姜越真的很在意沈橝口中的老师,那个从昨夜就被人提起的存在,他说不清那种感觉,只是每一听到沈橝说起这个人,心里不知怎么的就会格外的在意。估计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 人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也不知道他的准不准。 “人……”他斟酌着开口:“哪里去了,四叔你是不是知道?” “我不知道。”沈橝放下筷子,“也没有必要知道。” 姜越一听便明白了,他从沈橝这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就不再纠缠不放的继续追问着那个人的事情。 他在沈橝这里吃完了早饭,沈橝也起来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了。姜越离开了沈橝的房间,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少年。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站在走廊的窗旁,柔软的褐色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有些贴近金色,看起来暖暖的,明亮到整个人都像个温暖又不刺目的小太阳,十分的讨人喜欢。 只不过,他的这个像只是开朗外表的假象并不是真的,他的人也没那么的阳光。 姜越身体一顿,在对方冰冷不悦的眼神中将沈橝的门关上。 那少年见门关上后上前一步,抬起头颅用着一种极其蔑视的目光对着姜越道:“早上好三哥。” 姜越朝他点了点头,按照年纪来算这个人应该是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个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亲“家人”的孩子,安瑞。 姜越在心里念了一下对方的名字。沈橝收养了六个孩子,姜家是三兄弟,周家是两兄弟,唯独安瑞是一个人在最小的年纪走到了这个家里,一直到现在。 安瑞见他从沈橝房间里出来,心里憋着火,嫉妒的情绪控都控制不住,他心里不舒服,也想姜越不舒服,于是在姜越面前故意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他朝姜越笑了笑,“今天先生说要带我出去。” 姜越挑了挑眉,等着听他接下来会说的话。 “其实我也不是很愿意出去,我偶尔也想像你一样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过完一天。” “那你可以去跟他说,说出你的意思不出去不就行了。这个家里这么多孩子,不带你也可以带别人的不是吗?既然不愿意就别勉强自己。”姜越习惯性的就堵了对方一句。 “我也想啊,可先生不让,他似乎习惯了去哪里都带着我。”他得意的炫耀道:“现在我跟你不同,你也就只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关怀了,还是要先生想起了你才能得到,他想不起来你就什么都没有。 那些常年的习惯,不多的温情,你在消耗些基本上也就没剩什么了。先生见你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你能在这个房间吃饭能获得多一点的关爱的时间也要没有多少了。而我不一样啊,他去哪里都想带着我,这不是来自于过去的习惯,你懂吗?” “……”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章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说过先生‘宠你’只是一种习惯,而人的习惯在漫长的时间中也会慢慢的变了。你还能自傲多久?我和先生在一起的时间和你的你自己对比了吗?你自己清楚吗?”安瑞嘲讽的说:“高塔中的温床,你住不了多久了,你现在也就还能仗着先生得意一阵子,再过一段时间你看着先生不管你之后你会过成什么样,蒋玉淮的家里会不会放过你。” 蒋玉淮? 放过我? 姜越盯着脚下地板的纹路,安瑞还在不停地说,瞧着应该是对他从沈橝的房间里出来很不满,使劲的想要踩姜越,幼稚又可笑的发泄着。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一点自知都没有。” 姜越听到这句话将目光从地板上离开放到对方的脸上,他抬起脚朝对方走了过去。 “干嘛?”安瑞看着他接近,身子反射的往后缩了一下,那是个明显的躲避害怕的举动,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是那般盛气凌人,好像毫无畏惧的样子,可在这微小的肢体动作中,他就出卖了他的不安,也表现出了他并没有他表面上的那么强势。 姜越站到他的面前,他冷冷的盯着对方,不说话没表情时的他看起来有几分严肃到吓人,安瑞动了动脖子移开了目光。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姜越伸出手碰了碰对方的脸,“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直视对方的眼睛,要看着人说话,那是基本的礼仪。”他靠近了安瑞一些,语气平静道:“这个你口中的货色是你的兄长,有没有人教过你,你跟兄长可以开玩笑,却不可以没大没小,没有教养。” 安瑞不自然的躲着姜越的手,头比刚才低了一点,嘴巴还是很硬,“教养和礼仪也是要分人的,有些人不配得到我的礼仪更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哦,是吗?”姜越摸着对方脸蛋的手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忽然朝对方大力打了一巴掌。 “啪!” 安瑞被他打的脸偏了过去,脸上立刻通红一片。 【你在干嘛!】系统大叫了一声,很难相信一直小心翼翼的姜越会有这么大的动作,会有这么冒失的举动,简直跟之前冷静睿智的人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 “你!”安瑞捂住脸瞪着姜越,不敢相信姜越会在沈橝的门前动手打人。 “我什么。”姜越眯起眼睛,“如果下回不会用嘴跟我说话,那就不要说话懂吗?”他打完人转过身,冷哼一声。“希望你今天还能跟四叔出去。”他指着脸意思很明显,安瑞的脸红肿有着巴掌印,不知那个沈橝会不会介意带着这样的人出去。 “你!!”安瑞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姜越气定神闲地说:“我什么我,四叔的房间就在这,你要生气大可以去告状。” 安瑞听他这么说却并没有立刻敲门进去告状,他红着眼睛捂着脸,想了想最后只是咬牙离开了。 姜越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有了个大概,随后自己也离开了这里。 【你在干嘛?这一下是不是动作太大了。】 “有点。”姜越抓了一把头,“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试什么?】 “试沈橝,试我在这个家里的位置。”通过之前的事情和这个家里的情况,他猜到沈橝这个人掌控欲很强,所以这个家里的人都必须顺着沈橝,一切都要以沈橝的意思为主。在昨晚餐厅中,因为他的疏远使整个气氛都不对劲了起来,那时他就意识到了他是不应该疏远沈橝的。而今天吴毅带着他去吃饭,如果不是他经常去沈橝的房间用早餐,吴毅就会说“今天去你四叔的房间里吃饭”,而不会那么的自然的就把姜越带了过去,也没有同他说一声。 沈橝那样的人,能让人随随便便进他的房间还会让人上床一同吃饭吗?不管是真宠假宠,他肯定是平时就挺“宠着”姜越,才会这么允许姜越,安瑞才会如此嫉妒。 还有刨除掉这些不说,最重要的一点是吴毅对着其他人说沈橝的时候说的都是“先生”,唯独对他说的是“四叔”,这从点就能看出他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你打他,就不怕他跟沈橝告状?】 “不怕。”姜越摇了摇头。 【不怕?虽说是他对你先挑衅的,但你还是动手了啊,他就是去告状也没什么。再说你就不怕沈橝来找你,或者奇怪你的举动吗?】 “我刚才靠近他的时候他很害怕,有躲避的小动作,他那样的人,那样的性子,就算怕我也还是挑衅我,如果我平时是个好惹的,他肯定是爬到了我的头上而不是害怕我。他会在我贴近的时候恐慌,那么之前我肯定是做过什么他才会这样,我才敢下手。” “他一直在说以后我会失‘宠’,言语话外间全是他将来会比我得宠,而以后将来的意思也就是现在在这个家里沈橝最‘宠’还是我。不然他不会不去告状。他会离开也就是说他心里清楚,就算他进去告状沈橝可能也不会理会,所以他才会捂着脸没有立刻哭诉而是气愤的选择离开。”他说道这里叫了一声:“喂,我发现了个有趣的事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 “从昨天起,从我刚到这个世界起,似乎所以人都在像我传递着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姜宁和安瑞都在跟我说,你也就是仗着先生现在宠你,等以后先生不宠你看你怎么办;姜恒对我说以后一定会拿掉那个我现在不是很懂的、来自沈橝的枷锁。他们都在不停地说着以后。” “以后代表的是什么呢?” 【以后代表的是他们现在所有人,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越过你的位置,也没有跟沈橝说不,或者战胜沈橝的能力。】 “对的。”姜越勾起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在告诉我一个信息,沈橝是他们现在敌不过的存在,所以,商英啊,我为了活命需要去抱人大腿了。” 系统笑了两声【你怎么敢这么肯定沈橝不会害你?万一他就是那个可能会害你的人,到时候你怎么办?】 姜越道:“这个家里谁都会害我,唯独沈橝不会,以沈橝的优势与地位,他要我死我就不可能一直活到现在还坐在人床上喝粥。”他嘿嘿的笑了两声,贱贱的说:“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刚才说沈橝的时候你笑了,我这才更确定了。” 【你怎么不觉得我笑是笑你的举动,笑你自作聪明可能会因此死去?】 “因为我无比自恋的觉得我死了,你的反应一定是笑不出来,毕竟我们肮脏交易后的感情还放在回忆中。” 系统听他这么说有些恶心的回道【嗯,是我笑不出来,我只会放三天的鞭炮摆上十天的流水席庆祝一下而已。】 第9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蒋玉淮……蒋家…… 姜越在椅子上转了两圈,单手撑着下巴盯着眼前的电脑输入了这三个字,点击了搜索。 安瑞说蒋玉淮家里不会放过他,这个蒋玉淮是谁?如果蒋玉淮跟他有过节那么为什么不说蒋玉淮不会放过他,而是说家里人不会放过他? 沈家这样的地位,姜越他们能够结识的应该是同等圈子里的人居多,再加上安瑞那样的口气,这个蒋家应该不是一般人家。如果是像沈家这样的人家,那么是不是可以多少期待点这个蒋玉淮是个为人高调的,这样或多或少网上也会有些关于他的报道。 姜越抱着些希望,期待着网上也许会出现的信息,比起不知名的老师,这个蒋玉准至少还有个名字,让他有个查找的方向。 蓝色的光圈转了几圈,搜索的内容很快就出现了,电脑里的信息铺天盖地都是启阳集团小少爷蒋玉淮的死亡信息,满屏的报道和分析冲进姜越的眼中,让他暂时愣住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章 信息报道的时间是在半个月前,网页的右侧是过往一些关于蒋玉淮的热门搜索,都是一些风流的桃色新闻,可想这位小少爷原来也是个行事高调被人关注的人物。 这人竟然死了? 姜越滑动鼠标,在几个标题上看了一遍,点进去其中一篇,没有太多花哨的内容,没有故作疑云的描写,里面的内容只是简单而最真实的报道。半夜失踪,不知下落,后期被人装在箱子里送到原来学校的门口…… 姜越鼠标轮继续下滑,看到结尾的时候报道底部有一张蒋玉淮的相片。那是一个长相很好的男人,只不过瞧着有几分傲慢刻薄,看着脾气不是太好。 姜越盯着那张相片看了一会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人眼熟,总觉得像是在哪里看过。他闭上眼睛在过往的记忆里搜索一番,脑海里那双上挑的丹凤眼转来转去的,惹得人心烦意乱,始终无法跟记忆中遇到的人对上。 到底在哪里见过? 姜越抿着嘴唇,一道亮线在漆黑的脑海中闪过,划破层层迷雾黑暗出现在眼前。 怪不得觉得眼熟。 他转身走到昨天翻找过的柜子前,动作急躁的拉开了第三个柜子,拿出里面的相册,一张张的翻了翻果然在里面找到了蒋玉淮的身影。他捧着相册,坐到了地上。那是一张班级同学的合照,相片里面的姜越和蒋玉淮都是少年模样,年轻的充满着活力,脸上快乐天真的带着几分不知凡事愁苦的轻松。 那个时候的姜越跟现在完全不同,没有阴郁的沉闷,眼角眉梢都是明显可见的轻快。他和蒋玉淮靠在一起,两人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发型死板,校服老气,那是每一个人都会拥有的学生时期。 蒋玉淮靠在他身旁,身上那肥大土气的校服穿在他身上竟是很好看,他像是时尚海报上少年,无论衣服是什么款式都能穿出属于自己的风格。跟他相比,旁边的姜越就是钻石旁边的石子毫不起眼。 照片中……两个人勾肩搭背的看样子感情很好。 姜越沉默了片刻,又翻开第二张相片,那是一张在山顶上的照片,里面的人只有蒋玉淮,而姜越大概是再给他照相所以并没有出现在照片中。 这张照片中的蒋玉淮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这个笑容冲散了他脸上不好接近的傲气,带着些淡雅的味道,他站在山顶朝着姜越这边伸着手,有些长的头发被风吹乱遮在眼前,明亮的眸子在碎发的间隙中露出,宛如夏夜的萤火,好似夜空中的星,不够张扬的明艳,却十足的静美让人喜欢。 姜越捧着相册发了一会呆,这个蒋玉淮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又为了什么跟他有关系?他的手摸着相片,摸着那光滑的表面,摸过对方的脸。一个又一个的迷雾遮挡住他的视线,他不喜欢太过复杂的环境,可身处的情况偏偏又很复杂,容不得他不喜欢,也容不得他选择…… 安瑞最后到底是没能跟沈橝出门,沈橝甚至问都没问他脸上的痕迹,只是带着另一个被收养的孩子周戚庭离开了。他不吭声也不理会这样的放任态度让安瑞心凉,安瑞坐在沙发上像只斗败了的斗鸡,狼狈可怜的停留在原地,又带着不甘和愤恨,将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姜越的身上。 他掏出手机,杵着下巴想了很久才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晚间沈橝没有回来,姜家兄弟也不在家,姜越在房间里吃过饭捧着手机望着空空如也的收件箱和通话记录将头埋进枕头里。电话的通讯录里只有沈橝一个人的电话,蒋玉准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都没有被这个手机的主人保存,也无法寻找过去的记录。 他□□了一声,将手机摔倒床上的一旁。系统那边传来一些强行尬笑的综艺节目的声音,姜越瞪着死鱼眼听了一会儿,“你能不能把电视关了?或者是把我们豪华流量包的语音通话关了?” 系统喝了一口茶【怎么,不爱听啊?】 “很不爱听。”姜越翻了个身,“打断我想事情了。” 【想事情?】系统冷哼一声【从看完照片到现在,你除了躺在床上放了三个屁算是‘响’了之外,你还想了什么?想到什么有用的事情了吗?】 电视里适时的响起笑声。 “怎么没有。” 【那你想到什么了?】 “从看完照片到现在,我在躺在床上放了三个屁后,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 “晚上应该少吃点的。” 【还有心思跟我贫嘴,不错啊,希望你之后还能贫的起来。】 姜越一听闹心的抓了抓被子,将床上整齐的被单弄的皱皱巴巴的,“……我明天想出个门……” 【……合适吗?】 姜越想起信息中的那个轻易不出门,一宅宅二年的设定有点忧伤。“不知道,但是在这个小房间里我狗屁信息都得不到。”他拱起身体拿出身下压着的照片,看了看相片里的年轻的蒋玉淮和自己。“这算是一个开头的线索吗?总要顺着爬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有收获。” 【注意点怀疑问题。】 “我知道。”姜越刚点了一下头,被子上放着的手机就忽然亮了一下。一个陌生的来电打断了他与系统的对话,姜越咦了一声拿起电话,没有任何备注的来电让他无法确准对方是谁。 “……喂?您好……哪位?” 对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你是不是故意的?”那声音里充满着愤怒,气息不平的应该是经过什么动作较大的运动。 姜越被他问住了。怎么,以前的姜越对现在这个人做过什么吗? “姜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干!!你……”电话那头的男人嘶吼着,发出一连串的质问指责,口中每说出一句话声音便提高一分,愤怒的音量毫不克制吵得人心慌,直到说出第二个你,他的声音才低了下去,被掐死在喉咙里。 他不再嘶吼,不再宣泄着他的怒火,他停了下来,连呼吸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感觉,接着干脆挂断了电话。 “这……”姜越被对方弄得发懵,“又是什么情况?”系统也是一头雾水,两个人一同盯着手机,头都要两个大了。 一个事情没解决,另一个事情就又出现了,还都是些没头没尾,含糊不清抓不住头绪的事情。 这个电话挂断没多久,沈橝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姜越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对面传来的是吴毅的声音。 “三少爷。” 姜越拿开手机瞧了瞧上面的备注嗯了一声。 “四叔呢?” 吴毅看了一眼前方,“在忙。……你四叔这几天有事,暂时不会回家了,如果你有事就打电话过来。” 姜越应了一声。 “还有先生说了,蒋家的人你不用理他们,也用不着见他们,多余的情绪也用不着给他们。”吴毅说完沈橝的话想着姜越的死脑筋自己多补充了几句:“你也不用感到愧疚,那蒋家人都是疯狗,明明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查也查不出来,非说蒋玉淮出门前接到了你的电话,死抓着你不放。” “你和蒋玉淮都几年没有联系了,蒋家人有点什么事都要往你身上按简直是可笑,这种人不用理会的。” 姜越的心里叮叮叮的响了几声,突然觉得吴毅可爱了起来。他故作沉默片刻,又轻轻叹息一声给对方听,“话是这么说,可我和蒋玉淮……”——到底有什么过往? 他说到这就不说下去了,留下含糊的话只等着对面吴毅的回答,听他怎么说。 吴毅回答的也干脆:“三少爷,先生不喜欢你提他。”——可惜回答的不是他想听的话。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章 姜越没套出更多的话,遗憾的回道:“我知道,那你忙吧。” 吴毅嗯了一声把电话挂断,抬眼注意着前边的动静。 前方,沈橝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沈家旁支的沈庭正弯着腰对着沈橝说些什么,周戚庭和王铎泽在打高尔夫球,表面上看来气氛还算不错。 “那蒋家要人我们不必给他,毕竟给他像是我们沈家惧怕他们蒋家,他们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沈庭观察着沈橝的脸色,看他依旧是懒洋洋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时候继续开口:“可是话说回来,先生也没有必要为了个捡来的东西跟蒋家闹崩,蚂蚁虽小却耐不住成群结队扰的人心烦,万一让他咬掉到了脚,不也是走路时难受,走的不舒服嘛。他们既然要问问三少爷,就让他们问一下不就好了,左右也是因为三少爷和蒋家那孩子之前闹过那些事,蒋家才会怎么看都觉得跟三少爷脱不了关系。待他们问清了也就没事了,两家和和气气的不比现在强。”他朝沈橝谄媚一笑,替蒋家要人,“再说也就是问问,还能把三少爷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也不怕他们的,他们也不敢乱来的。”他明知道姜越到蒋家手里肯定会被人扒层皮,也还是昧着良心在沈橝面前说话。 第10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沈橝原来宠姜越的那股子劲沈庭看在眼里,这话要在四年前他可不敢这么说,可这几年沈橝对姜越一直都是淡淡的,也让外界的所有人都觉得姜越已经失宠了。那个跟沈橝相差八岁却一直被沈橝捧在手心的男人,原来和现在的处境简直可以说是自云天跌入泥地,让路过的人也敢伸脚踩上一踩,不像从前,谁敢招惹。 沈橝听着他说了一大堆,望着远处的周戚庭,“杆。”他伸出手,身后的人立刻递上来高尔夫球杆,他拿过之后慢吞吞地站起来,身上盖着的米色毛毯滑落下去。 “我刚才就一直想说来着。” 沈橝穿着黑色的衬衫,细灰条的黑色条纹西装裤,拿着高尔夫球杆转过身体,微微歪过头对着沈庭道:“我让你说话了吗?”他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一变不变的,不过语气轻了些,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吴毅刚准备把手机还给沈橝,一见沈橝这个模样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了。 沈庭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心中立刻后悔了起来。沈橝虽然这些年脾气改了很多,可到底还是那个沈橝,他不该替蒋家提要求,也不该多嘴的。 他感到情况不对立刻就圆滑的想要改口,可沈橝的动作比他改口的速度还要快,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沈橝的握着高尔夫球杆的手倒是先打了过来。 他高抬着手凶狠地打向了沈庭,优雅而又危险的动作明明是在行凶,可却给人要命的帅气感,有一种残暴的美感。 沈庭挨着他的打也不敢反抗,只是抱着头痛呼了几声。 “你这个样子,比刚才的那副样子好,让我看着顺眼。”沈橝抓起男人的头发对着那张满是痛苦的脸上下左右看了一遍。 “沈、沈先生……”男人抖着身体,眼中满是惊恐。 “我让你说话了吗?”沈橝拿着球杆抵住他的嘴,男人吓得立马没了动静。“姓着我沈家的姓,挣着我沈家的钱,借着我沈家的势。”他俯视着沈庭,“却拿着蒋家的钱帮蒋家说话。胆子不小。” 他不让男人说话,男人也不敢张嘴替自己狡辩,只敢在他面前小幅度的晃着头,满头是汗,满眼惊恐。 “你还真是长本事了。”沈橝态度不变,没有看对方示弱恐惧就可怜对方。“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告诉我怎么做是最好的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插手我的家务事了?” “法治社会?”沈橝念着这几个字,讥讽道:“在法治社会下,蒋家的小儿子被人剁成了块,凶手现在还没个影子。在这法治的社会下……”他用球杆拍了拍他的嘴,“你被我打成这样。” “法治社会?”沈橝勾起嘴角冷笑道:“那个最好的时期在战争过后就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谁强大谁说话吗?”他摸了摸衣袖,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过手了,也没沾过血了,这种感觉都有些陌生了。 他伸出手眯着眼睛看着灯光下指尖的红色痕迹,平静道:“你敢替蒋家要人,想必已经跟老夫人打过招呼了,想必老夫人也觉得这样子比较好是吗?” 沈庭点了一下头。 沈橝见他承认的干脆就松开了他,手轻抬了一下,一旁吴毅立马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球杆。“回去跟沈家人说一声,姜越的事,从来都不用你们任何人多嘴明白吗?” “他的事,你们做主不算的。” ________________ 林嫂站在门口一脸为难的拦着面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 “夫人。” “让开。”老夫人动了动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嘴唇,对着面前的佣人微抬起她高贵的头颅。“身为沈家人我连进自己家门的资格在你看来都没有吗?”她仗着她的身份,一路顺利的进到了沈橝的宅子,旁人不敢拦她,也由着她,以她的身份她可以在这个家里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打碎沈橝的藏品也不会有人管她,林嫂也不会有那个胆子拦她,可她要去姜越的房间,这个举动让林嫂不得不硬着头皮挡在楼梯口。 “沈橝怎么教的人?真还是一点自知都没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又在做什么事。”她抬了抬手,身后跟着的人立刻上前把林嫂拉开。她冷笑一声,不满着林嫂的举动,紫红色的高跟鞋轻踏在楼梯阶上,头也不回的向上走去。 林嫂咬着嘴唇在她身后叫了几声,手中握着的警报铃也不知道该不该按下。按下了保护人员来了又能怎么样?那位沈老夫人可是沈先生的奶奶,在沈家举足轻重的人物,谁敢拦?谁能拦着沈老夫人进孙子的家里?谁知道拦下了先生会不会怪罪? 她一时陷入两难,不知该怎么办。 沈老夫人一路上到了二楼,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姜越的房间。她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门,见到了里面的姜越。姜越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画着细细的线条,那张英俊的脸看到她的时候一反常态的冷静,没了以往的态度表情这让她微微有些诧异。 不过到底是年纪在那里,经历世事太多,她虽感到奇怪可面上不显,只是踏着优雅的步伐带着强势的气场朝姜越走了过去。 “仔细想想,我们大概有好几年不见了。”她拿起姜越书桌上空着的相框,想起这里原来放的照片就想笑。“你还是跟原来一样,让人喜欢不起来。”她将相框放下去。“怎么见到我傲气的连招呼都不想打了?” 这个年纪,这个打扮,气场还很强……悠闲的不像是走在别人的家里。 姜越的目光仔细的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沈橝应该是不会再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随便放外人进来,如果是沈家别的亲戚应该也不会这么对他说话,不至于这么不客气。按照年龄来看,她一定是沈橝的奶奶,或者是妈妈? 年纪是大了些,不过沈橝排行四,搞不好也许是老来子? 姜越敲不准也就不去叫对方的称呼,“不是不想打,也不是傲气,只是太久不见面惊讶到忘了而已。”他不亢不卑,思考了一番选了个不太容易出错的回答。 沈老夫人被他这个态度弄得云里雾里的,嘴上倒是回击的很快,“你这是责备我不来看你,还是责备自己这么多年没来看过我?” “当然是责备自己,您是长辈,哪能责备你。”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一点奇怪的话,那现在姜越的反应就是让人不安的太奇怪了。 不冷不热的态度,甚至还这么回答她的话……沈老夫人心中一激灵,不明白他这又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对他多做客气,想着赶紧说完好离去,不再对着他。 “明天我带你出去见个人,你最好是跟我一同去,别让我再来请你明白吗?” ……不太对劲。 姜越没有回答她。 她的态度不太对劲,话也不太对劲。 他没有回答,沈老夫人不指望他能回答,他的回答对沈老夫人来说一直都是不重要的,她说完自己要说的便走了,只想着趁着沈橝出门后把他带出去。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章 姜越盯着她离去的门口,心里异样的感觉占据了整个身体,让他说不出的难受。他咬住下唇,注意到门口一开始就不放心跟上来的林嫂,注意到她震惊的目光,眼中是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画面的惊讶,他的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坏了。 他可能做了一件姜越决对不会做的事。 “坏事了……”他的语气冷了几分,对着系统说:“我对这个老女人的反应和态度肯定是和原来的姜越是两个极端,反差极大。如果是原来的姜越肯定不会这么跟这个女人说话。” 姜越说完这话在林嫂的目光中,在这一刻中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一个人要想取代另一个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漫长岁月中原主的习惯,喜好,面对事情的反应和小动作,每一处都可以成为他不足的原因,每一处都可以成为药死他的□□,他失败的伏笔。除非常年观察,对这个人了如指掌,不然像他这种对过去一无所知,宛如一张白纸的人真的取代不下去,演不了,更加没法演。 姜越一开始就知道以他的情况长久下去肯定会出问题,但他没想到问题暴露在他眼前的时间会是这么的快。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的晚上,他就坐立不安的陷入了被动的局面,或者可以说,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他一直都是被动的局面。 姜越捂住嘴,目光犀利的盯着眼前的空相框。——那么该如何化被动为主动? 这真是个问题。 第11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我有很多个问题想问。” 姜越全身放松瘫坐在椅子上,他沉作冷静的望着房间里的落地窗,望着屋外的黑夜,仿佛看见了原来的姜越,他正在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西服,背影干练帅气,存在感十足的背对着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 “为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他摊了摊手,“人在不清不不知道的时候这些话会脱口而出,他们想要询问,想要弄清事情,这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反应态度。” “是啊。”窗前背对着他的身影也回应着他,“那都是不知情的疑惑者会问出的问题。而你,不应该是不知情的疑惑者,那些事情你问出口了只会让人觉得奇怪。” “没错,那些都是发生在姜越身上的事情,是姜越不应该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就算我想问过去,我想问蒋玉淮,我想问老师,我想问的事情很多,也没有一件是我能问的出口的。——因为我是知道一切的姜越,不是初来乍到占领他人身体对过去一无所知的姜越。” “在这个世界里你没有权势,没有能力,只是一个依靠着沈橝的可怜蛋,你甚至没有银行卡没有钱来用于打听你想知道的信息。”窗口幻想的身影转过身体,从容且悠闲的反问他,“你来了,我走了,却什么都没有留给你,你一无所有的存在于这个世界,面对着我留下来的困局,你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怎么化被动为主动,怎么样能顺理成章的变成我,问出你的问题,填上你空白的过去,还不被人怀疑?” “你想到了吗?” “你想好了吗?” “姜越。” 【姜越。】 两道一同响起的声音把姜越从幻想中拉离,他眨了眨瞪得酸乏的眼睛。 【回神了,姜恒来了。】 姜越一动不动,如同没注意到、或是不在意姜恒的到来。 姜恒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姜越理他就自己走了进来。“我听林嫂说老夫人来了?”他观察着姜越的脸孔,见他情绪不是那么不好后松了一口气。 “你不用理她的,只要先生不许她就带不走你,等一下你给先生去个电话就没事了。” 对方的眼睛里充满关怀,怕惊到他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姜越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觉得……”他的声音嘶哑,里面满满都是倦意,“他的死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 姜恒听见他对自己说话瞪大了一双眼睛,他的嘴唇动了动,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回答着姜越的问题:“没有,肯定没有。” 姜越听到他的回答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他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背弯的像是没了骨头,像是个失去灵魂的人,整个人暗淡的让人不忍打扰。 姜恒见他这样也不再去烦他。“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他留下这句话,动作很轻的将门关上离开了。 房间很快再次安静了下来,“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贸然的跟姜恒说话?” 【因为你今天的反应错了,你只能将怪异演下去,营造心事重重非常反常的样子。】 “嗯,你说得对。” 【怎么了?不开心。】 “嗯。……我不喜欢。” 【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我想了想,明天必须出门了。” 【跟那个女人走?】 “跟那个女人走绝对没有好,我是要自己出去一趟,去找那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 【看来已经有主意了?】 “一个蹩脚的烂主意罢了。” 他揉了一把脸,烦躁的回了一句。 第二天的时候沈老夫人并没有来接他走,沈庭回家跟老夫人说了沈橝的话,沈老夫人虽说心中不悦可也识趣的没有去惹沈橝。 他们一个个都是人精,见沈橝这几年对姜越不似从前才敢上前,之后明白沈橝还保着姜越也就不去为了蒋家得罪沈橝。 沈庭帮蒋家是为了钱,沈老夫人到是为了沈家考虑,不过只要沈橝不点头,他们是谁又为了什么样的理由都是没有用的。 姜越是在中午的时候出门的,他在柜子里挑来挑去翻了半天,没挑出几件适合出门穿的衣服。 现已经是冬日,外面的天气冷的人直打哆嗦,可柜子里的衣服却没有厚重的。原来姜越不怎么出门,可以说一年也许能出去一次,或者两年,所以他的衣服并没有多少是适合外出的,都是一些居家服居多。 他翻来翻去只找到了两件大衣,款式老气的大衣在这几年又因为复古风而红了起来,穿出去倒也是还行。他拿起来摸了摸,布料算是柜子里最厚重的。 他穿上了那件深绿色的大衣,里面穿了件毛衣,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章 这个世界的姜越长相英俊,身材高大,宽肩窄腰的是个不错的衣服架子。他是属于那种硬朗的帅气,加之他这几年的性格和表情,使他有些忧郁的味道,看起来沉稳性`感,很是迷人。姜越本身是很满意这种长相的,这也是这个让他糟心的世界中唯一让他舒心的地方。 他收回欣赏的注视,打开了抽屉,翻开了姜越的相册,找到那几张学校的图片,仔细看了一遍,又拿出了那张蒋玉淮一个人的照片,这才发现了这张照片背后还有一句话,用着钢笔写下的一句话。 “一起去旅行,没有终点和忧虑。” 姜越停住动作,两分钟后放下这张照片,将它扔在一个可以看见的位置,之后关上门离开了。 林嫂今天不在家,家里的帮佣都是新来没多久的,见他出门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没有多做过问。他没有被阻拦,顺利的走了出去,门口的门卫正在看一些无聊的新闻报道,他见到姜越居然出门了惊奇的不得了,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不该拦着姜越出门。他来了许久从未见过姜越离开,沈先生也没说姜越不可以出门,只是之前的姜越不愿意离开,才一直不出门。 再说了,姜越一个成年人,沈先生想必也不会限制他的出行。 他这样想着也就没有拦住他。 “开门,叫车送我下山。” “您要去哪?”他一边给姜越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一边问了一句。 “学校。” 他给司机报了地点,来到了搜索到的姜越和蒋玉淮原来的学校,幸亏照片里面有着学校的名字,才不会让他叫不出要去的地方。 他坐在车里,司机拿着他的保持很好的学生证,对着校内拦住车子的人报了沈橝的名字,说是要重游学校。今天是礼拜六,校内没有多少学生,校方也就没有去做太多的阻拦,他们也就借着沈橝的名字,开着车子在学校里乱逛了几圈。 “那里……”从上了车开始一直很安静的姜越忽然对着司机说:“是我原来很喜欢去的地方。” “什么?”司机通过车镜看了他一眼,他指了指学校后边的山。 “那里很美,我很喜欢夏天的时候在那里散步,骑着自行车闻着清新的空气,满满的草木香……” 原主那些保存很好的照片一张张的在脑海里闪过,他轻声说着那些事,宛如他真的经历过。 “学校修建的山路很宽很宽,可我却总喜欢踩着窄窄的马路边沿,双手张开,慢慢在那里走着……身后跟着的人会叫我慢一些,他会伸出手在后方胡乱的比划着,总是怕我掉下去,吵得人心烦……”他说道这里突然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司机也不知道他在说谁,只能尴尬的哦了一声。 “……停车。我自己去后山逛逛,不远走,就在山下那里逛逛。” “……”司机并没有立刻答应他。 “放心,我不会逛太久,天气这么冷,我一会儿就回来,不会超过四十分钟的。” 他故意的说了之前的那番话,又提醒着对方地点,给对方定好时间。 系统观察着他的这一套动作,敏感的察觉到他可能是在给什么事做铺垫。 姜越下了车之后脚步很快的来到了学校的后山。 原主有很多张照片就是在这里的后山照的,有他站在路边突起的边沿上小心的控制着身体的、有他坐在山坡一脸惬意的、有蒋玉淮躺在山上的草地中睡觉的。 姜越找到了照片中的大概位置,再对比着手中照片找着地点,花了十多分钟总算是确认了照片中经常出现的地方。 这里的山坡很陡,他揣好相片小心的慢慢走下去,一路扶着树枝走到了底下,仔细的观察着下来的位置和遮挡物,在发现没有什么较大的石子和枯树枝后又爬了上去,来来回回在四周分不同的下脚处走了五次确准了路线后,在远处掰下树枝,拍了拍上面枝杈上仅有的几片枯叶,将下坡处几个来来回回明显的痕迹扫乱,做完这一套动作他也累出了一身汗。 【你要干嘛?】系统看着他折腾来折腾去,在他再一次爬到山坡上,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板油路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要化被动为主动啊……”姜越喘着气,眼里满满都是那两指粗最细的那一棵小树的位置,“我要给我一个问的出口的理由,和就算怪异也不会被人怀疑的理由,我要顺理成章改变的理由。” 【什么理由?】 “一个很老套很狗血的。”姜越笑了笑,“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很好笑,失忆。” 【嗯?】系统咳嗽一声【那确实是个很老套的理由,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狗血剧情,你怎么想的。】 姜越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怎么想的,因为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我将我的过去化为我不知的空白,才能问出我所有的问题怀疑,还能获得新的出口,可以查询。这个手法确实很土,不过我现在没得挑。我根本就不可能取代一个我根本不知道的人物,完美的演着我是他,这样下去根本不行,我只能改变现状。” “而如何改变?我想来想去,这个手段是最快也是最省心的办法,虽然很老套,但好用就好。”他踩上马路的边缘,呼出一口冷气,窄窄的台阶也就三指宽。“不过这个老套的理由也有一定的风险。”他看向下方,“死到是不可能,但是滚下去的时候力度也好轨迹也好根本不能控制,如果我的头撞击在较粗的树上,猛烈的撞击也许真的会把我撞傻,或是让我的头部下陷入一块,再不然倒霉点要不植物人,要不真的会过去。” 【既然风险这么多,那你就不要走这条路了。】 “不走这条路我就无路可走了。姜越这么多年的性格处事断不可能一时间变化太大,甚至受到刺激疯疯癫癫。他稳坐于安全地点,什么意外都降临不到他的身上,哪怕过去经历过什么,可都已经安静那么多年了,不可能突然有什么改变。” “我装不了疯,也卖不得傻,只能干巴巴的听着,太过无力。” “那个家里的水太深了,又如你所说还不安全,我这样下去不行啊,那我只能赌一把,不然……”他想起沈家,想起沈橝、姜家兄弟、和那老夫人,还有那现在不确定却会害自己的人。“在这群人精中我得不了好下场的。”他指着那最细的小树,“轻轻挂到就好,撞到地上时碰到也好,也要头部有点淤青我就能演戏下去。” 【那……祝你好运。】 “希望吧!” 【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有,如果我真的撞傻了,那么麻烦你就将我们要做的事重新讲给我听。” 他抬起脚跟。 “你是谁。” 他张开手臂。 “我又是谁?” 他的身子一歪向下滑了过去,卷起了脚旁落下的树叶。 ——将这些全部告诉我。 ——如果我还能平安的话…… 他的身体滚向下方,回忆的最后是倒霉的、不受控制的冲向了大树……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章 第12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姜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内迷茫的充满了水气,头也一阵一阵的发痛,鼻尖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还好吗?】 他的耳边响起了有些不安的声音,这个声音如大提琴一样低沉悦耳,让他觉得很好听。 “你 ……是谁?”他听着耳边的声音迷茫的在心里反问着。 对方沉默了片刻【我是你爸爸。】 “你怎么不说你是我妈妈?” 【因为我带把。】系统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了不少【你个大垃圾,别笑,别动作,沈橝就在你旁边。】 姜越闻言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原样,维持着呆愣的傻样等着男人注意到自己已经醒来。 身旁的沈橝披着件衣服坐在一旁,他的脸色沉重,一只手撑在扶手上,手指张开放在下半张脸上,一只手搭在一旁,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姜越清醒了过来,一向冷静自控的表情开始出现裂缝,他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姜越头部的两侧,将脸贴近,松了一口气之余,心中的怒火让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似乎从来都不懂的听话这两个字怎么写?” 姜越呆呆的望着他没有什么反应。 “从小到大都是。”他的手攥紧了姜越身旁的枕头,气势逼人的对着姜越说:“一会儿看不住你,你就肯定会弄出点事情。” “怎么不说话!”他如训斥孩童的家长,见姜越毫无反应声音大了一些。 姜越被他吓了一跳身体抖了一下,他迷惑的看着沈橝,疑惑的开口:“说、说什么?” 沈橝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紧皱着眉毛,很快姜越的再次开口就验证了他的感觉。 “你……是谁啊?” —————————————— “他的大脑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暂时性失忆和头部受伤的智力低下这些情况都是有可能出现的。” “你不是说脑内的血块放出不就没事了吗?” “人的暂时性失忆都是因为头部出现撞击,血块压迫记忆神经导致。再不然是受到刺激或是受到伤害,逃避等情绪会让他造成记忆的遗失。而姜先生的失忆是来自外力因素,按照道理来说血块放出,手术成功也就没有事情了,造成的影响应该也不大,后遗症都是一些头疼恶心的小毛病。可他现在这个情况……到也不是在医学上说完全不存在在的……” 沈橝背对着窗口,不去看他们。主治医生和吴毅在房内对姜越的情况进行对话,姜越躺在床上好奇的来回转动头颅,一双眼睛不再像之前的那般阴郁冷漠,反而是干净的如同不韵世事的孩子。 沈橝冷着脸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听越觉得烦躁,便头也不回也不看姜越,直接离开了这里。吴毅和主治医生见他走了,很快也都离开了,只留下姜越自己对着这间的病房。 “好险啊……”他知道自己昏过去多少天后,对着系统感叹道。 【确实,差点植物人。】 “我的脑袋上没有瘪下去一块吧?”他别的不想,先担忧了一下自己的脑型。 【并没有。你该庆幸这里医疗发达,也该庆幸沈橝在你身上很舍得花钱。不过,即便如此你也还是失去了点东西。】 “我失去了什么?”姜越紧张了起来。 系统清了清嗓子幸灾乐祸道【你变傻了,也变秃了。】 “什么!!??” 【你想了那么多,难道没有想过你对你的脑袋动手,人家就要对你的脑袋动刀,你有见过那个头颅手术会给患者留头发的?】 姜越想到这里虎躯一震,他还真的忽视了这个问题。他伸出手摸了摸露出来的一小部分的头皮,触感光滑的让他万念俱灰,也让他十分在意。 系统很满意他哭丧着脸的样子,他愉快的发出了一连串嘲笑姜越这个傻气造型的笑声。 【你好,秃子。】 “……” 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除了沈橝来了六次,也就这只有吴毅频繁的来看他。期间姜家兄弟没有来过,不知道是不是沈橝不让来,还是他们不想来。 吴毅带着水果推开门,面对着床上空无一人的场景习以为常的转头看向洗手间,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果不其然的看见姜越站在镜子前默默看着镜子里自己。他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手在露出的那部分头发上,对着那长出的很短很短的头发摸来摸去,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他注意到吴毅来了,将目光转到吴毅身上,又移到了吴毅的头上叹了口气。 吴毅挑了挑眉,知道了他纠结的问题,他轻笑一声,姜越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性格跟他刚认识姜越时没差多少,没有后来的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的姜越让吴毅觉得很舒服,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过一段时间就长出来了。” 失忆后的姜越对自己的头发很是在意。 “会很浓密吗?”他眨了眨眼睛,一双眼睛干净明亮的很讨人喜欢。 “会。”吴毅伸手把他拉出来。 “不会这里秃了一块吗?”姜越的头只有在他换药的时候是全部露出的,但换药的时候他又看不到,也不清楚自己的头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孩子气的一直想着前两天吴毅给他看的电视剧中的一个男人,担心的用一只手在头顶上方画了一下。 “你还没到地中海的年纪,不会的。”吴毅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到床上,“先生也来了,现在就在门外接个电话,等会就要进来了你不要乱走。” “哦。”姜越点了点头,乖巧的不再乱动。 吴毅拿起一旁的午饭,将他病床上的饭桌弄好,给他摆上菜,他动作麻利的做完这一套动作,沈橝正好接完电话走了进来。 姜越拿着一双筷子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似乎因为沈橝的不苟言笑很怕沈橝,跟他也不如跟吴毅这般亲近。 沈橝见他这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吴毅伺候他然后拿起一本书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来了却不怎么说什么。在他醒来后,就发现了沈橝对他比原来冷了。原来虽说也是淡淡的,但却淡的能让姜越感受到沈橝的在意,而现在……沈橝好像自从他出了事后就憋着一口气,一口在他醒来的那天发了一半就憋回去的气。 这样的态度可不行。 姜越拿着筷子看着吴毅摆好的饭菜,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品,没有什么大鱼大肉重口的。他清楚他现在的饮食吃这些是好的,而且菜的味道相当不错,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平时都是没有任何意见吃着。可今天不一样,他对着这些饭菜心里转起了小道道,打算换一个方法应对沈橝的冷淡。 他对着吴毅小声地说:“又是菜。”他做出不想吃这些东西的样子。委屈巴巴的,又怕沈橝不敢将不乐意挂着脸上,可他又藏不住表情和语气,十分的孩子气的表露着。一如之前在洗手间纠结头发的问题,故意做给他们看。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章 吴毅回头看了一眼沈橝,沈橝坐在一旁没有吭声。 他这些天被吴毅教导的明白了他的处境和他的家庭,他不敢跟沈橝说话便拉着吴毅,很小心地问道:“先生是不是很穷啊?” “什么?” 吴毅没反应过来,沈橝倒是听明白了,他想起前两天姜越无聊看的电视剧。男人可能意识不到他的病房和水果饭菜的价值,宛如白纸的人也就乱看了一些电视,觉得那些大鱼大肉才是好的,这样清淡的都是穷人家的解释,他看电视上的人吃肉,自己也想吃肉,又不敢跟他说,就拉着一直照顾他的吴毅小声嘀咕,想要换菜。 沈橝头也不抬,难得的开口回答了姜越的问题,“我不穷。” 姜越低下头,微微侧过脸斜着眼睛偷看着沈橝,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菜。 ——那你怎么老给我吃菜啊…… 他似乎在如此抱怨着。 沈橝翻开下一页继续读下去,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有很多钱。” 姜越听到这话抬起脸双眼亮晶晶的,戳菜的动作快了很多。 沈橝注意着他的小动作,转过头对着他轻声说: “可我不给你花。” 姜越戳菜的动作停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 沈橝挑了挑眉道:“闭嘴吃菜。” “……哦。”姜越不太高兴的扭过头不说话了。 第13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一束鲜花,轻轻地放在了白色的柜子上。 姜越站在窗口背对着吴毅,一边活动着扭动身体,一边捧着让吴毅带来的手机翻看着。 “咦?”他捧着手机惊讶地叫了一声:“我的通讯录里只有先生吗?” 吴毅把瓶子里发蔫的花换下,一把扔进垃圾桶中,“这还是先生逼着存下的。你原来都不拿手机的,也不给任何人打电话。” “谁都不存?连吴叔的都不存?” 他的话中透露出一种跟吴毅的亲近,似乎以为着他之前跟吴毅的关系不错。吴毅也不点破,以姜越在先生心中的地位,他的接近是吴毅乐意见得的,以后若是他出了什么错,先生再不满他,有着姜越的照顾他也不会太惨。 姜越心里明白,他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一开始要手机的意思主要也不在这里。 他翻开了通讯记录,里面的陌生来电是他要回手机的原因,也是他好奇的问题之一。 他举起手机,食指点着通话的位置问着吴毅:“这个电话是谁的?” 姜越尝试着询问吴毅,如果吴毅知道他就继续问下去,如果吴毅不知道,他就在吴毅离开之后回拨回去,反正他现在“不记得”事情,好奇一下电话里另一个手机的号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吴毅摆好了瓶中的高雪轮,回手接过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这个电话的主人,他对着姜越说:“这个是柯莫的电话,柯莫是前段日子先生给你找的老师。” “老师?”姜越舔了一下嘴唇。原来这个电话就是那个老师打的。 那么,综合之前沈橝的话,和这个人打电话时说的那几句话来看…… 姜越目光闪烁,心中隐约出现个猜想,他将双手捧在脑后,好奇的追问着吴毅:“这个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和我之前的关系好不好啊?” “你的老师是个性格温柔腼腆的男人,他人很不错,老实本分的。”吴毅脑海里闪过姜越原来的那张脸,与他与其他人的关系。 “你和他的关系……还行吧。”其实姜越后期的那个性格,跟谁都是不好,跟谁都很淡薄,所以他跟那个老师也是如此。哪怕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讨好,姜越也依旧是没有任何改变,不接纳,不亲近。 “哦。”他这么说,姜越也就当事情是这么一回事。他动了动嘴唇,本来还想问些什么,后来想想问太多太过刻意就不好了,就按耐下来不在询问吴毅了。 吴毅将手机还给他,移开的身体不再挡着后方的花朵,让其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姜越的视野中。 柜子上的花每当稍有枯萎就会被人换下,淡水蓝色的圆肚细嘴瓶里的花娇俏的沾着露水,晶莹欲滴的很是惹人喜爱,淡红色的花瓣装的姜越眼中满满都是。他盯着那束花看了许久,突然笑了笑,“这花是吴叔给我买的?还是先生?” “是先生。”吴毅耐心的回答着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怎么了?不喜欢?” “没有。”他摇了摇头,“我很喜欢。”他的表情不变:“对了,好几天没看到先生了,先生这阵子很忙吗?” “先生一直都很忙。”吴毅拍了拍他的头,看了一眼手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事的话就打电话过来。” “知道啦!”他朝吴毅摆了摆手,送走了男人,接着继续盯着那束花。 【你一直盯着这花已经盯了很久了。】系统不明白那算不得很漂亮的花朵,哪里吸引住了姜越的注意力。 姜越盘腿坐在沙发上,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你知道高雪轮的花语吗?” 【……只有无聊的人才会研究每一朵花的花语。】 “不是无聊的人,是具有浪漫情趣的人。”姜越轻声笑了笑,“沈橝从不久前就开始在屋子里摆花,换花的次数算这次是三次,花朵却从来没有换过,每回都是高雪轮。”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小问题。”姜越闭着眼睛晃着身体,“高雪轮的花语是欺骗、骗子……你说他摆这花是什么意思呢?——看来这位沈先生真的是不好糊弄。” 系统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沈橝他……】 “别慌,那些都不重要,无论他此刻怎么想的,作为一张白纸的姜越都应该是不知道。现在的我只知道我都忘了,无论如何我都只能忘了。我不知他的猜疑,我也不知这高雪轮的花语。” “人,装傻最容易,装傻也是最不容易。可既然已经选择装了,那就只能装下去。”姜越睁开眼睛,往前伸手碰了碰那朵高雪轮,花朵上的水珠顺着他的动作来到他的指尖,晶莹的停留在那里。“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们现在都选择隔着纱看着彼此,看见不拿下,保持着朦胧许是最好。他也许是在怀疑,也许是在观察,也许他太过了解之前的姜越,所以觉得这又是姜越的一个计划,一个歪心思。” “原来的姜越可能不太老实,所以沈橝对他的信任很少。而我要做的就是彻底让他相信,或者,不相信却也接受着这样的我,全当成是原来姜越耍的手段。”他捻了捻那水珠,指尖的清凉转瞬即逝,“高雪轮?”他轻轻地念着这几个字,“骗子?——还真是很符合我,我应该选择欣赏这朵花。”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的动作却毫不怜惜的将这花一把拽下捏在掌中,粗暴的毫无欣赏之情。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章 “我也是越来越好奇了,姜越和沈橝的过去。” 他松开了手,手中的花朵凄惨的找不回原来的模样,被人随手扔在了地上。 …… 自那之后姜越像是被人遗忘了。 沈橝原本还来看过他几次,他也趁着那几次的机会与沈橝装傻卖乖着,结果还没卖出个四五六,沈橝就不来了,之后吴毅竟然也不来了。 他像是被这两个人遗忘在了医院,他们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这样的情况让姜越不是很喜欢。 他披着件衣服第一次尝试着走出病房。病房外有沈橝派来的人,自从他给自己脑袋开了个洞,来了个火热的一下之后,看护的人显然被人严肃叮嘱过,都很紧张的看守着他,片刻不敢松懈。 管事人吴毅曾经说过,如果姜越的身体上在出现什么问题,沈先生会让他们的脑袋上多出很多个洞,而沈橝也是说到就能做到的人。出于这点,姜越出了门后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下了,说什么也没能走出去。他怎么出来的,就又被人怎么请了进去,并且还向沈橝打了个小报告。 “你想去哪?” 电话那头沈橝的声音清楚的传了过来。 “出去、去院子里逛逛。”姜越的声音低了几分,装作有些怕他的质问,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安:“昨夜下了雪,所以……” “所以路滑。” 姜越趴在床上听他这么说反驳了一句:“院方都清理很干净了!” “那还看什么?”对方堵的很及时。 姜越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叫了一声:“先生!”自从失忆之后,他就跟着吴毅一起叫沈橝先生,不像原来那样叫沈橝四叔,沈橝也没有让他改,他叫什么沈橝就应什么。 “你和吴叔最近都不来看我!连载的电视剧也追完了!还有要过节了!”他混乱的说了一堆,语速很快。 “所以这跟你要出去玩雪有什么关系?” “我感到寂寞了!” 沈橝可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顿了顿,刚好走到门口的身影停了两分钟,然后若无其事地推开了房门。 里面的男人捧着手机喂喂喂的叫唤着,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别吵。”沈橝收起电话站在门口,看着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来的男人,“我听得到。” 哦。 你都要进屋了还打个几把电话哦。 姜越默默看着他,就像被欺负了的小狗,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的指责着沈橝不来看他,还不让他出去的行为。 “你这是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你在禁……”他想说禁锢又忘了词,跪在床上想了半天,话在嘴边禁了半天也没说全,一双眼睛转了又转,词穷的蔫了下去。 沈橝眯了一下眼睛,他脱下大衣,解开了衣袖上的扣子。 “先生!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姜越见他一直不理他,抢在他坐下之前,一屁股坐在了他经常坐的沙发上,抱着腿仰着头看他。 沈橝那双漆黑的眸子对准他的脸,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你说自由?”沈橝弯下腰,白皙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往姜越这边伸了过来。 姜越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沈橝的手指落在了他不整齐的衣领上 ,靠近的时候姜越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很符合沈橝这个人的味道。 他垂着眼帘,指尖摸着姜越的衣扣帮他扣好,整理着他歪歪的领口,嘴巴里说出带着冷意的话语:“我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你有自由?” 怎么回事? 今天的沈橝跟平常不一样。 是他戳到雷点了? 还是他不耐烦了? 他做了什么让沈橝不开心的事了? 分寸没掌握好过火了?————可这些话都是为了之后做的铺垫,好歹给他说完的机会啊! 姜越心中猜着,身子往后缩了缩,脸上的表情有些害怕。 “你生气了吗?先生?”他轻轻拽了拽沈橝的衣角,惴惴不安地问道。 沈橝不带情绪的看了他一会儿,五指微张松开了他的衣领。 “我没有生气。”他坐到了姜越的床上,“你身体还没好,外边冷不要出去乱逛,万一路滑……”他摘下床柜旁高雪轮的花朵放在手中把玩。“头啊,身体啊,又碰到哪里,万一发现的不及时,你真的死了可怎么办啊,不是每回人都会准时的找过去,也不会每回都有人发现你,你说是不是?” 姜越心跳快了两拍,沈橝太尖锐了! “还是说——你想死一下呢?姜越?”沈橝转着手中的花,终是在今日说出了之前一直想说的话。他轻声问着,等待着姜越的回答。 “先生这是说什么呢?”姜越瞪着眼睛似乎很奇怪沈橝的话,“好好的,谁不想活,我怎么可能会想死。再说了,我哪会那么不小心!” “不会吗?”沈橝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你也最好给我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还有,自己出去是不被允许的,知道了吗?” 姜越老实答应了:“知道了。——不过先生。” “嗯?” “我能跟你提个小小的要求吗?”他伸出手指,比着小手指的指甲,“行吗?”他怕被拒绝,无法说出要求,自己说完这句立刻赶在沈橝开口之前道:“先生你能不能多来看看我?” 沈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没想到姜越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姜越小心翼翼地说:“我从醒来到现在陪伴着的只有先生和吴毅,你们来了,我就有人陪了,房间里有一个人陪我说着话,不管说什么,都比电视里单调的声音来得好听多了。”他说完这些话,从沙发上离开来到沈橝的面前,蹲在他的腿旁仰起头,认真严肃地说:“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想玩雪,也不是想出去乱跑出去惹你生气,我只是……无聊的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待不下去。这里这么大,白天的时间又太过漫长,长的我觉得很空荡。” “楼下的白发大爷天天拄着拐棍在门口逛一阵子,他逛了五天,他便看到了他的家人,他们都赶了过来陪着他……我想着,我也去逛逛,看看几天能迎来你们,看看你会不会来。等待的时间也许很难熬,但那也是个算是有趣的期待。” 沈橝听完他的话,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张开嘴唇:“你想我来?”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章 “是的。”姜越诚恳的回答着。 沈橝垂下眼帘,手中的高雪轮已经枯萎的不成样子,吴毅不来也就没有人给他换。 “你喜欢这花吗?”他没有答应姜越常来,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姜越想了想:“我不太喜欢这花,这花不是我喜欢的漂亮。” “哦。”沈橝抬手将花扔进了垃圾桶中,“那以后就不摆了吧,我也不喜欢。” 姜越眨了眨眼睛,立刻明白了沈橝话里的意思,暂时的松了一口气。 第14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沈橝自那次之后来的次数比往常频繁了些。 姜越也乐得见他来看他,对沈橝的态度也控制的很好,从一开始的小心惧怕到后来自在随意的相处,期间花了他一些心思,得到的结果也对得起他,对得起他不要脸的耍戏,对得起他受到的伤。 沈橝虽说还是那淡淡的样子,可话却比原来多了一些,也不再像一开始对待沉默的姜越那般的冷淡,那般的高深莫测不好相处。似乎姜越的态度软下来了,他的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房间里的高雪轮再也没有出现过。 高贵的男人愿意尝试着低下他骄傲的头颅,由着姜越大胆的接近,迁就着他偶尔出现的小任性。 病房里,姜越抱着沈橝带来的吃的,边吃边看着偶像剧,手指上残留着一些食物的残渣,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他舔了舔牙,也不嫌弃脏直接把手指放在口中舔舔,接着继续吃着下一样东西。 “脏。” 沈橝见他这样微微皱起眉毛,不是能接受他这个动作。 姜越敷衍的哦了一声,不在意他说的话依旧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剧,看着电视里容貌清丽的女二温婉可人的模样,有几分喜欢,就伸出根手指指着她,“我喜欢这个人,她长得好看,很顺眼。” ……喜欢? 沈橝捧着籍上面的字开始一点点的扭曲起来,扭曲到他居然开始觉得不认识,也看不下去了。 喜欢这词对于沈橝来说并不陌生,从出生到至今,有无数的人对着他说过这个词,无论处于什么目的考虑,他都会很容易的得到这两个字。然而,这熟悉的词由姜越口中说出后他居然觉得有些陌生。 喜欢? 他微微歪过头,原来姜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落寞沙哑的十分刺耳。 ——“你没来的时候我想了很久什么叫喜欢。” “你走的时候,我便也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了。” 他是如此说的,之后也是觉得,也是如此做的。 沈橝眯起眼睛语气微冷:“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姜越瞪着眼睛,很诧异他的问题,“怎么不知道。”他用他沾着淡黄色糕点粉的手指,朝着电视比了个很油腻的心,然后瞧了一眼沈橝,“我又不是傻的。”他说完这句话盯着沈橝看了好几眼,屁股动了动往沈橝那里凑了凑,十分干脆地说:“我也喜欢先生!”他对着沈橝画着他脸的轮廓,“因为先生长得好看,特别好看的那种。” 失去记忆的男人,十分直爽的承认着他喜欢漂亮人的欣赏眼光,不像以前别别扭扭的装模作样。 沈橝听他这么说反问他:“那我要是长得不好看你还喜欢吗?” “喜欢啊!”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也就嘴说的好听。” “先生会给我糖果糕点的,所以就算先生长得不好看我也喜欢先生,因为先生对我很好,还总来看我。” “……我要是不给你带糖也不经常来看你呢?” 姜越想一下朝沈橝笑了笑。 “那我还是喜欢吴毅吧,虽然他丑了点。” “……” “你看啊先生。”他拍了拍手,跟沈橝说着他的道理。“吴毅虽说老了一点,丑了一点,但他至少舍得给我花钱,不像先生,那么有钱,”他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圈,意思是很多很多,“却连块肉都不给我。” 小心眼的男人记着沈橝之前的话,找到了机会便反击给对方。 沈橝不与他计较,“想好了你是谁养的在说话。” “我当然知道。”他想起这一层关系立刻改口,没心没肺的朝着沈橝说:“所以我只是再跟先生开玩笑。” “那我应该笑吗?”沈橝低下头重新看起了书。“在你说了吴毅长得很丑还要选择吴毅之后。” 姜越嘿嘿一笑,不老实的不想沈橝一直看书就不停地打断沈橝。 “先生,吴毅说我还有两个兄长是吗?” “嗯。” “那怎么从未见过他们来看过我?” “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是多余。” 姜越撇了一下嘴:“这样啊……”他表现的并不在意,也不纠结着兄长们不喜欢自己的问题,只是说完之后手支着下巴,瞧着眼前的沈橝,一动不动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橝:“看什么?” “先生说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是多余。”他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语气轻快:“可我很喜欢先生,多看几眼都不觉得多余,只觉得不够。” 沈橝听他这么说身子微微往前倾,“自从失忆之后就很会哄人了,也懂得了谁对你好,该怎么接受别人的好意了。原来要是也是这样那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他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姜越的头发,“圆滑识趣的总比固执倔强的来得强,会少受很多伤。你原来总是听不进去,现在应该能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章 姜越拉下沈橝的手,“什么和什么啊!我这不是哄人。” 沈橝拿起衣服,“哦。”他拎着外衣,朝着门框走着打算离去。 “我是真的很喜欢先生啊……”姜越在后边小声的嘟囔着,不满着沈橝之前的话语。 沈橝的脚步一顿。 “还有吴毅。” 身后的人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当然了,要是对比一下先生和吴毅,还是喜欢吴毅多。”姜越扭着脖子叹息道:“虽然他丑。” “……” 沈橝在原地停留了几秒,接着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开了。他出门的时候吴毅站在门口给他开门,他看着门口的吴毅,一双眼睛平静无波,让人看不懂他的想法和情绪。 他不动,也不说什么只是那么盯着吴毅。 吴毅拉着门的手开始冒汗,他想着沈橝的喜怒不定的个性,和他危险的过往,心里一个劲的发慌,视线不自觉地开始盯着沈橝的大衣口袋和他那双漂亮的手,肌肉开始紧绷起来。 沈橝盯了吴毅三分钟才收回了目光。“差不多了,等一下把手续办一下,明天把他接回家,顺便好好给我敲打一下家里不老实的人,不该伸的手最好别给我动。” “是。”吴毅赶忙应了一声。 沈橝吩咐完他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走廊里等着的保镖随着他的脚步一起离开了。吴毅舔了舔唇,在沈橝走之后进了房间,房间里那个对过去一无所知没有心眼不明白处境差点坑了他一把的人,抱着枕头又开始吃上了。 吴毅忍住了骂人的欲望,走了过去拿起床边的苹果,从后兜里掏出一把小的水果刀,一边削着皮,一边对他说:“明天就接你回家了。” “哦?”姜越弯起眼睛,“那,我好了可以回家了,是不是也可以出去玩,是不是可以到处逛逛了?这些天可把我闷坏了。” 他宛如一个被憋坏的孩子,极力想得到放风的时间。 吴毅挑起眉毛:“你可以回家了,并不代表你可以出门了,如果先生不让,你就算回到了家,身体也好了,你也哪都去不了。” 姜越不大高兴的垮下了脸,本是还想说些什么,后来自己也觉得说什么也是无用,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吴毅注意着他的反应,咽回去准备好的一套拒绝语,很快就削好了一个苹果。 姜越等了半天,见他削好了十分自觉的就把手伸了出去。 吴毅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把削完的苹果给他,他推开了姜越的手,笑着指了指自己,“我这是给自己削的。”他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毕竟我又老又丑,需要吃点苹果。” 姜越:“……………………” 第15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在回沈家的前一晚姜越做了个梦,一个让他讨厌的梦。 梦里他站在光线不足的暗处,脚下是破碎的玻璃和鲜红的血,明艳而危险编织成一个网,却抓不住飞舞的蝶。 白色的蝴蝶紧贴着地上的玻璃,泛着柔和亮光的翅膀缓慢的扇动着,带着点点碎光从他眼前飞过,又很快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你总是这样。” 陌生又觉得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语带嘲讽,语带失望。 “算计到骨子里,很开心吗?” 姜越并没有回头,他看着脚下的血,漠不关心道:“如果算计能让我保护住我在意的东西,那么又为什么不开心呢?像你一样不愿算计,最后被人啃光了肉,只留下一具白骨,还能做什么?” 他直视着前方,漆黑一片的环境不知何时改变了,脚下的鲜血和玻璃不见了,他站在一间他最熟悉的房间里,眼前是一扇落地窗和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 “……我是做不了什么,但我最少可以问心无愧的死去。而你呢?你晚上睡得好吗?不要脸了,不要自尊和自己了,你还剩下什么?” 姜越听见这话睫毛轻颤,眼中的光变得暗淡,那双眼睛里渐渐的什么都没有了,空洞的看不清所有事物,许久之后才找回了声音:“我不要问心无愧,我也不要安心。”他盯着眼前的窗户,心里有个时钟一直在响,滴答滴答的似乎再告诉他什么时间到了。 “我不要自尊了,也可以不要原来的我……”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着,眼前的窗户吸引着他不停的靠近,他想不起来为什么要靠近,只知道他要快点走,要伸出手。 “我只是想……”他一边说一边抬起胳膊 ,“我只是要……”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越走越觉得脚步沉重,重的他突然很想发脾气,很想像幼年时一般大哭一场放肆发泄着。 窗外的夜间是那么的好看,也是那么的让他厌恶。 但他厌恶的是什么呢? 他想不起来,直到心里的时钟在指向十二点的一瞬间,那里传来了尖锐的声音,他的身体抖了一下,紧接着瞪大了眼睛,终于想起了靠近的理由。 高空中坠落的身体速度很快,快的他根本看不清,看不清那人跳下来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他举着手臂,好似一个行动吃力的老人,在好不容易接近窗口的时候,正好是那人从顶楼跳下来的时间。他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在窗户外掉落,在他眼前消失,伸出的指尖离窗户那么近,又离那人那么远。远的拉断了他脑袋里最后的一根线,整个身体瞬间失温,有什么随着那根线突然断开了,之后便不受控制了。 他放下了手,忽然间忘了刚才要说的是什么话。 午夜的房间很静,静的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周围什么都没有,独留他于此,处于黑暗,拥抱寂寞。 再睁眼时,窗外又是新的一天了。 他瞪着眼睛,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僵硬的动了一下,之后慢慢攥紧…… 九点多钟的时候吴毅来医院接他,他收拾好了之后同吴毅一路坐车回了沈家大宅。路上的路途很远,远的他可以好好想一下回去之后的第一步,也可以将昨夜他生前的梦境扔出脑海里。 他将头靠在车玻璃上,在进入沈家后观察了周围一圈。 换人了。 开门的人不是之前的那个人,接他的司机也不是当时的人了。 姜越放在腿上的手打着节拍,心里只希望那个林嫂不会被换走,那是他之后很需要的人物,可千万别不在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0章 他心中有些担忧,但脸上并不显露,依旧是爽朗无害的笑着,打算用这个表情面对着门内的人。 车子很快停在了正宅门口,他们下车的同时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林嫂穿着件淡蓝色的裙子站在门内,朝他点了下头微微弯下身子。 她的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姜越见她还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可看到门内除了她谁都没有便感到诧异了。如果说他在医院他们不来看他、或者是沈橝不许他们看他的话,那现在他回了家,他们无论讨厌与否按照道理来说都应该露个面,特别是姜恒,那个看起来“很亲近”他的人。 然而,这里谁都没有出现,无论是姜恒,还是周家兄弟。 吴毅跟姜越简单的介绍了下林嫂,之后带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个家真大,就我和先生住吗?”他故意问了一句。 吴毅眼睛都不眨的撒着谎:“对啊,这个家里就你和先生住。不过隔壁不远的别墅里还住着其他人。” 怎么是就变成他和沈橝住了? 隔壁? 难道其他人都被沈橝赶到了隔壁? “隔壁住的是谁啊?我认识吗?在你和先生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去找他们互相认识一下吗?” “隔壁住的是……”吴毅转过头,略有深意地道:“几个你现在不需要认识的人。” 几个? 沈橝这样的人是不会让几个不相干的人住进这里,这个所谓的“几个人”八成是从主宅里搬出去的姜宁他们。可是沈橝为什么要让他们搬出去?还不让他们彼此接近? 他脑内出现一个猜想,随即又觉得很好笑,怎么都有些自作多情的嫌疑。他想嘲笑着反驳自己,可心里有个声音,小声的告诉他有些道理,并给他一一分析,搅得他心烦意乱的回到了他的房间。 里面的一切跟他离去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什么都没少,收拾的很干净。 姜越摸过床头上的文竹,挨个地方走了一圈,一路走到了书柜,随手拉开了放着照片的抽屉,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那装得抽屉满满的照片竟是一张都没没有了。 姜越动作急躁地翻找了一圈,那些有关于蒋玉淮的,有关于童年过去的照片统统不见了。 这是沈橝让人收起来了?他不想让他看到那些照片? 姜越放在木板上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看来沈先生的妈妈一定没教过他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 系统在那边吸了一口面条,姜越耳边传来了吸溜吸溜的烦人声音。 “……你吃饭的时候就不能把语音关掉吗?” 系统喝了口汤【……我已经关了,是你又跟我说话,我才不情愿的打开。】他吹了口热气【这照片扔的够干净的。】 “可不是,我原本还打算之后拿着照片去询问信息,这一下什么都没了,看来他很不想让我问关于过去的事情。”姜越耸了耸肩,颇为无奈。 【呵,就算他不想又如何,你会老实下来不问吗?】 “当然不会。”姜越摆了摆手:“没了照片,我一样可以问,问那些关于过去的小故事,满足一下失忆人士对过去的好奇心。” 【你觉得沈橝收了你的照片,还会告诉你过去?】系统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他既然收了照片就不可能会告诉你,吴毅更加不可能。】 “我知道的,我一开始要问的也不是他们。你觉得那两个人哪个适合讲故事,我怎么可能去问他们。”姜越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信息栏,对着那里的金手指沉入沉思。 系统见他盯着金手指【怎么要用啊?】 “有这个想法。”他一直想看看蒋玉淮死的那晚。在医院的这些天,天天都想着这个事。 他想要知道蒋玉淮是谁杀得,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可金手指使用次数只有五次,这个次数现不知对于之后发生的案件来说是多、还是勉强够用、还是不够用。他不知之后的凶杀案还有多少,就一直没敢动,怕浪费了一次机会。 系统说过被攻略者是个杀人犯,又是跟他有关。而周围的人都在跟他说着蒋玉淮的死跟他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可这个关系现又无法确定,姜越也不知有几分真假。 蒋玉淮的死是否跟被攻略者有关,他用在蒋玉淮身上会不会浪费了这本就不多的机会?这是否是像悬疑电影中的一个掩人耳目、制造干扰的□□,还是真的是信息线索? 他思考着,犹豫着,一直没有动作。在医院的那些天,一边想着一边等待着会不会在那段时间再次出现凶杀案。这算是一个赌注,如果出现了,他就在观察观察,如果不出现他就选择去看蒋玉淮的死亡。 漫长的住院等待中,他翻过无数个报道,可一直没有任何案件发生,周围的一切平静的让他无处下手。终于,思来想去还是在回到沈家的当晚使用了这个金手指,回到了蒋玉淮死亡的前十五分钟。 他躺在床上,点击了确认使用后闭上了眼睛。 泉水流动的声响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落珠声震在人心底,白色的光圈在周围扩散,黑幕中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出现在全黑的世界中,醒目明亮的吓人。 一道刺眼的光从缝隙中射进,照在那双缝隙中隐藏的眼睛上,刺激的眼睛的主人立刻闭上了眼睛,缓了半天才再次睁开。周围的环境很挤,黑乎乎的连自己都看不见,他躲在一个不知是柜子还是门后的地方,望着眼前两指宽的缝隙看去。 照片里的男人正躺在仓库的地上,没了相片中意气风发的模样,十指被人打烂,满身是伤的沾满了灰尘。豆大的汗水从他的脸上落下,他的脸上苍白,痛苦不堪的蜷缩着身体。 “*****” 蒋玉淮的嘴巴动了动,不知说了什么,口水和血在他张开嘴巴的时候流了出来,让人看得心惊。凄惨的让姜越心中不大舒服,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排除掉其它情绪继续观看下去。 沾上灰尘的皮鞋在视野中出现,顺着昂贵的西装裤往上看去,一张分外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凶狠、冷酷、好似狩猎中的猛兽,气势全开的告诉着他人他的危险。 姜越心里一沉。 他一直都知道吴毅的脸是那种严肃冷酷的脸,却不知他可以冷成这样,像是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刀子,让人畏惧,让人忍不住在他靠近的时候恐惧的想要后退。 想来,在他面前很是收敛,才没有那么可怕。 吴毅拉起了地上像一滩烂泥的蒋玉淮,掐着他的脸往后看去。 沈橝披着大衣站在他们后方,脸色不大好看,他听着吴毅说着什么,点了一下头,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仓库中还有几个人,都是沈橝的保镖,都是一些熟悉的脸孔,他们随着沈橝没少出现在姜越的眼前。 姜越瞪着眼睛,从每一个人的脸上看过去,在看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突然间一个男人从左侧的视野中跑了出来,吓了他一跳。 来人手中举着枪,身材偏瘦弱,五官平凡看起来约有四十多岁,站在沈橝他们的对面,好似闯入狼群的羔羊,气势很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吞食。 他朝着沈橝他们吼叫着,神色慌张的拿着枪的手一直发抖,明明是很害怕的表现,可并他没有后退,只是咬着牙跟沈橝他们对立着。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1章 他应该是来救蒋玉淮的,他怎么知道蒋玉淮在这里?又跟蒋玉淮是什么关系? 沈橝理都没理对方,全当对方是空气,他低着头打着电话,吴毅松开了呼吸已经变得很微弱的蒋玉淮,双手举高朝男人走了过去。 传统意思中,这个动作是投降的意思。可吴毅做出的这个举手绝对不是投降的表示。 姜越注视着吴毅阴毒的眼神,和他猖狂的样子。 这不是被威胁的神情,他甚至不做掩饰,不怕对方看到,直白的展示着他的危险之处。 举着枪的男人也注意到了,他一边叫唤着,一边威胁的晃着手中的枪,脖子上青筋暴起,瞳孔紧张的收缩。 他不行的。 姜越看着他的手法和心态,再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吴毅和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沈橝,谁强谁劣一目了然。 第16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果然,来人一再的恐吓并没得到重视。面对着不断逼近的吴毅,他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开了枪,可能是本人也意识到他要再吓不住吴毅,他就彻底完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他朝着吴毅连开了两枪,可惜枪法准头不行,开枪时慌张到手一直抖,幅度大的姜越都替他担心他的枪会不会拿不稳。 他两枪射空,吴毅趁机快步冲向男人,一把打掉他手中的枪,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把消音□□,动作干脆利落地朝他开了一枪,正中了他的头,精准而从容与他的慌乱成为明显反差。 艳丽的色彩从男人的头上流了出来,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姜越的呼吸一停,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沈橝他们会有枪姜越并不意外。其实吴毅刚才并不用向他走过去,就可以原地解决他。估计吴毅会动作全是因为他动的时候来人的注意力会被他吸引,枪口会从沈橝那边离开对准逼近的对手,从而忽略了他该对准的重点应该是沈橝。若是刚才他对准的是沈橝,可能吴毅还会有些顾忌,他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吴毅杀完人,身后的保安拉着男人的尸体拖走了。沈橝指了指蒋玉淮,嘴巴只张了一下,说的话应该是一个字,或者是两个字的。 姜越认真观察着他们的动作和周围的情况。 沈橝说完话后,旁边的两个保镖拿着仓库里的铁锹,拉起蒋玉淮的身体一同走了出去。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随着落珠声再次响起,姜越的视野黑了下来,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房间。 ……怎么会? 他揉了一把脸。 沈橝为什么会出现在蒋玉淮死亡的那晚? 被攻略者是杀人犯,这个杀人犯难道是沈橝吗? 不、不对劲。 姜越将头埋进枕头里,从头到尾整理了一下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得出几条信息。 1,吴毅之前说过蒋玉淮是接到他的电话才出去的,可姜越常年不出去,手机都是沈橝强行给的,他与蒋玉淮那么久没联系,跟家里人关系都不好,也不怎么同别人说话,应该弄不到蒋玉淮的电话,加上之前吴毅的说法,在通话上什么都查不出来,所以当时他想的是蒋家有可能在污蔑他,也有可能是真的接到了什么电话,不过可能不是姜越打的,而是跟姜越相关的。 当然,也不排除姜越真的打过电话,不过现在姜越已经不在了,又没有通话记录,这个问题不太好查,也就不能确定他到底打没打过,又出于什么原因打了电话。 2,说到蒋家一有事就想到他,就不得不说他和蒋玉淮原来的关系了。 他跟蒋玉淮之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事情在外界看来可能是他错的一面较大,所以吴毅才会说蒋玉淮一有什么事,蒋家就会联想到他。如果过去是蒋玉淮对不起姜越,那么就不会有这个说法,也不会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因此,姜越少年时肯定对蒋玉淮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导致了被人记恨怀疑。 3,关于电话有两个问题,一是到底有没有这个电话,这个电话是否是捏造;二是之前的事全是吴毅告诉他的,如果是沈橝杀的人,那么吴毅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谎话,而蒋玉淮也可能是接到了一通电话才出去的,不过这个电话是吴毅打的,以姜越的名义。 可都这么久过去了,为什么一通有关姜越的电话就能叫走对方?蒋玉淮会赴约是想报复原来的姜越吗? 还有沈橝为什么要杀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他们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成功人士,一个是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两个根本不相关不在一个圈子里的人是产生了什么矛盾? 单看以前的关系,他们之间唯一的矛盾就是“过去”姜越和蒋玉淮曾经发生事。可先不说他们谁对谁错,蒋玉淮跟他几年没联系了,假设蒋玉淮之前真的跟他发生过什么事,但那么久都过去了,如果沈橝杀他是因为自己,没有道理会等了这么久,久到他们已经是生活在各自世界里的陌生人才下手。以沈橝的性格,他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杀蒋玉淮,蒋玉淮断断不会活这么久。再说了,沈橝在照顾他应该也不会为了他杀人吧? 姜越怎么想都不觉得他和蒋玉淮的过往严重到会让人动手杀他的地步,而跟蒋玉淮的过往他好像也不占理,更没有下手的理由。 所以因为他的过往这点是不成立的。 要说动机也就只有后期他惹到了沈橝能解释。可从他得罪了沈橝开始分析就又有些说不通了,如果是因为后期的事情,没道理分/尸后又送回了原来的学校,无端的好似又跟他扯上关系。 还有,从分/尸的手法和凄惨的死相来看,杀人的应该很恨蒋玉淮,恨得歹毒,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得罪问题。 姜越开始焦躁起来,今晚所有的信息都是那么的乱,乱得姜越心烦意乱,从前觉得这个地方算得上安全的人只有沈橝,可今夜过后看来这个想法似乎要推翻。他所求的庇护所真的是庇护所吗?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吗? 他的双手猛地捶了一下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冷静。 冷静。 再想想细节,看看有没有忽略什么,不要急,稳下来。 他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睛重新整理了一下。从进了仓库开始一点点的分开重看,将所有的细节再看一遍,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他的脑海里仓库里发生的一切变成一张张的照片,从沾满灰尘的鞋子、布满灰尘的地面、干净的衣袖、再到沈橝难看的脸色,他将一切放慢放大了很多倍,找到了奇怪的地方。 杀人的……真的是沈橝吗? 他回忆着之前看到的一幕幕。 布满灰尘却没有血迹和凶器的仓库,衣装整齐的吴毅和保镖……那不是施虐过后的样子,那个仓库也绝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无论是从脚印的痕迹还是蒋玉淮躺的痕迹来看,他都绝对不是在那个仓库被人虐/待的。 那个地方不是他受伤的地方! 那他受伤的地点在哪? 他的伤口血液的颜色都很新,不可能是之前受到的伤,也就是短时间内受到的伤害,如果是沈橝伤的他,那又为什么不在原地继续反而要换地方?是被人发现了吗?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2章 他想了一下那个死了的男人,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假设。 被这个人发现转移地方是不可能的,如果当时在原位置男人发现了他们,他们不但不会走,反而会接着杀人灭口,他并不是威胁他们转移的原因。那么转移的原因就很有问题了。 当时沈橝身旁的两个保镖衣袖胸腹上有血,血的面积主要在两袖上,从面积和角度来看那应该是抬蒋玉淮转地方的时候沾上的,那不是打他的时候留下的痕迹。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只是鞋子脏了,吴毅也是,没有一个人看起来是动手过的人。 他们鞋子上的灰尘很大,仓库的地上是有灰尘,但从面积与厚度来看那绝非落尘形成,应该是在土地较为干旱的地面上快速行走的痕迹,那是扬起的土落在了黑亮的皮鞋上。 那么,第一案发现场离后期的仓库应该有段距离。沈橝爱干净,他们向来是人到哪车到哪,很少走这么这样的路,沾着这么多的土,要不是怕开车过去打草惊蛇,要不就是在地势不适合开车,还有很多土的位置。 ……他们难道是在山上,有着一个较大仓库的山上? 姜越抓着枕头的手开始放松。 仔细一想他的金手指还有着很大的不足,无声音是其一,其二是它只是回到死前的十五分钟,如果是毒杀或者是慢性杀害他是看不到凶手的,蒋玉淮也完全有可能是在被他们带出后伤重去世的,不一定是看到沈橝,沈橝就是凶手。 加之当时沈橝的脸色很难看,以姜越这段时间对沈橝的了解,沈橝一般都是能很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如果蒋玉淮得罪了他,他报复完了,脸上的表情不会这么沉重,反而是大多数时候的冷静。他那样的脸色比起杀了蒋玉淮的报复成功,更像是见到不喜欢的事,或者是说事情失败后的沉重。 综合以上,姜越觉得蒋玉淮有一半的可能是不是沈橝杀得。沈橝会转移他,也许是在救他,而被沈橝杀害的男人也许也是尾随着要救蒋玉淮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 沈橝那时张开嘴说完,其他人就拿起铁锹,姜越猜测他的意思说得大概是埋了,从而保镖才会抬着蒋玉淮,拿着铁锹出去了。 假设他的意思是埋了,那是谁又把蒋玉淮挖出来分/尸了?他又是被谁分/尸送走的?那个人怎么知道沈橝他们在哪里? 还有沈橝的态度。 蒋玉淮的死沈橝是知道的,如果他要是救蒋玉淮那么为什么要杀了同样是来救蒋玉淮的男人?只要把人交出去,解释一下他便没有嫌疑,也用不着杀人灭口,还把蒋玉淮埋了,自己惹上案子,吃饱了撑的吗。 姜越侧过脸,看向床头的文竹——沈橝会杀人灭口,是不是代表……杀蒋玉淮的人沈橝认识,所以他才压下了这件事,救不了之后就替对方善后,把人给埋了,替对方把这件事翻过。 想到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沈橝这个人凉薄很少有在意的人,他能不怕麻烦和危险帮对方就说明他是在意对方的,跟对方关系不错的。而他交往过密的人许是利益相熟的有很多,但真正很好的应该不会太多,所以这个人比较好找。 系统说过被攻略者就在他的附近,姜越这个人轻易不跟外界接触,他认识的,他身边的也就这些人,现在这个人沈橝也认识,也就是说……他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家里的所有人的脸。 ——很好,缩圈了,好找了。 他坐了起来抱着枕头,眼带笑意。虽然只是他的猜测,目前沈橝杀人和那个人杀人的比例大概是7/3分,沈橝3,那个人7。接下来只要弄清蒋玉淮的过往重新分析一下就好了。 【怎么了?笑什么?】 系统没办法跟他一同观看,也就不知道那边都发生了什么,姜越将内容大概讲了一遍,系统听完并没说话。姜越心中明白对方不搭话的原因,恐怕是知道什么,怕说得多反而露馅,也就不说话了。 他明白也不去向对方打听信息,只是跟对方单纯的探讨。“我还是觉得沈橝的嫌疑很小。” 【……沈橝都杀人了,你为什么还觉得沈橝的嫌疑小?】 “你说过的,被攻略者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犯,为了自保杀人灭口,和心理扭曲的虐杀是不一样的。”姜越拍了一下手,“而且我之前和你说沈橝的时候你笑了,我现在跟你说沈橝嫌疑小的时候,你反问我了。之前你是松了一口气,之后你是探讨,你其实没有注意到,有关线索的问题你是轻易不会搭话的,你会搭话也就是表示着这个人没有什么值得在意小心的地方,你才敢放松问我,不会担心不经意被我听出什么。在你刚才没开口之前我对沈橝的怀疑是3,你开了口后那就只剩下1了。” 系统沉默片刻,自从发现姜越的逻辑之后,遇见这样的问题他就很少说话了,只不过刚才觉得这样问也没什么,好奇也正常就搭了个话,到底还是让他听出来了。他抖了一下身体,嚷嚷着【……以后别聊天了,漂流瓶见吧!】 “别啊!”姜越拽了一把头发,“我还想跟你一起探讨一下我怎么样能出去,怎么样能弄到钱呢?” 【钱?】 “嗯,我要找私家侦探啊,要用很多钱的。”姜越发愁的叹了口气,这口气出去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了一声指责着系统:“我刚刚看了那么血腥的画面你怎么不安慰我,不问问我你还好吧?正常来说你是不是应该关系一下宿主的精神心理情况。” 【因为你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需要安慰,脸上写着‘不用扶,我自己能起来’,就像是看了一场小电影,还对结局不满意,拉着长脸满脸的杀气。】 姜越说:“那是我心理素质过硬才没给你哭天喊地,可不代表我不需要安慰,你走吧,以后漂流瓶见吧!” 系统顿了顿【你那不是心态好姜越。】 你那是够冷血姜越。 人在危险情况下可能不会考虑到别人。 人在危险发生之后可能同情失态并无意义。 不再反复的思考着已经过去的事情,不被阻挡着脚步,依旧前行也许是胜利的硬道理。毕竟再怎么纠结于过去都是无意义的事情,什么也无法挽回,只是耽搁时间。但那也是一个过渡,是人之常情。人是不可能丢弃这份情绪的,无论是否有用那都是他另一个成长的轨迹。 而你呢?两条人命在你眼前结束,你只当做是一个分析片段毫无感触,冷静的通过他们的死亡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不是什么坚强的心态好,那是够是冷血。 冷漠的并无所感,只当是与自己无关。 系统知道姜越死之前的事情,也知道他的为人,他并不是去指责,他也无权去指责。他只是叹息的想着,一个本来就冻死的人是救不了一个冻僵的人的,他们在一起取不了暖,也不会温暖彼此,肢体僵硬的无法灵活的接触,只能蜷缩着被冻住的身体,僵硬的任由寒意游走于身边,冷进骨子里。 主系统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无用功? 系统关上了通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姜越的那一天。 狂风暴雨中,他宛如个迷了路的孩童,却固执的拒绝着所有人的指路,宁愿永远迷失,也不乞求任何帮助。 第17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那天是个收获颇多的一天,除了被攻略者的线索外,姜越还意识到了另一个在他看来极为荒唐的事情,不过那个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多心还需要试一试。 他心中有了计较,看完之后,便像忘了这件事,他对沈橝依旧如初,对吴毅也没有任何改变。每天无所事事的待在家中,偶尔上上网健健身,生活到是很平静。 今天是出院的第十天,吴毅很难得的没有出现在沈橝身边,姜越吃饭的时候随口问了沈橝一句,沈橝告诉他吴毅去同学聚会了,所以今日不在。 同学聚会? 姜越眼睛亮了起来朝着沈橝说:“我也想同学聚会,那一定很热闹,大家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上学时候的事肯定很有趣。” 沈橝闻言道:“你没有同学了,你不念书之后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 “这么孤僻?”姜越咦了一声,想着没有同学了,好歹还能有同事就磕磕巴巴地说:“那、那我同事聚会呢?”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3章 “你没有同事。” “什么!?”姜越瞪圆了眼睛,“我难道长这么大都是吃先生的,花先生的,一分钱都没自己挣过,一直靠着先生这么不要脸吗?” 之前不说他也没注意这个问题,失忆后虽然大家都说沈橝养着他,但这个收养在失忆了的姜越看来也就是照顾他,是未成年前的监护人,他并没有想到他都二十多岁了,居然依旧是依靠着沈橝,沈橝又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居然还一直无意见的任由着他当米虫。 “你一直都是吃我的,花我的。”沈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还要跟我闹脾气。” 听起来真的是好不要脸,好无理取闹。 “……我原来真的这么不要脸啊……怎么能一直伸手靠着先生养活!我难道从来都没有自己去打工的念头吗?” 沈橝想了想,“有过一次。高二那年,假期的时候说要用自己挣的钱给我买生日礼物,就兴高采烈地打工去了。” “然后呢?” “早恋了。” “……” “说是打工给我买礼物的钱拿去开房了。” “……” 姜越听完瞬间老实了下来,坐姿都端正了起来。他尴尴尬尬地说:“那岂不是气到了先生。” 沈橝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没有。” 姜越松了一口气。 沈橝在他松气之后淡然的补充了一句:“是气疯了。” “……” “不过第二天就好了,也不就不气了。” “这么好!” “嗯。”沈橝弯起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眸带着点点亮光,像是一颗璀璨奢华的黑宝石,正发出迷人的光彩,引诱着人沉迷于他的一切。 我并不生气。 ——我买下了自己期待着的礼物。 砸坏它。 ——我找到了你的情人。 教育她。 ——我找到了你。 ……之后我就不气了。 他隐下了那些过往,宛如真的不在意。 姜越捧着碗吃着饭,也当做沈橝真的不在意,他们两个坐在房间里,一个人在演戏,一个人在假装。 “我觉得这样很不好先生。”姜越给沈橝添了一勺汤,斯条慢理地说:“先生养我这么多年我很感激先生,之前的我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要我一直继续白白吃先生的花先生的,我是觉得很不好……这样吧,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是无聊,我可不可以出去打工养活自己?” 沈橝接过他递过来的汤喝了一口,沉声静气道:“十个你我也养得起。” “可是我觉得自己一直吸着先生的血很……” 啪! “很什么?” 沈橝打断了姜越的话,将碗放在桌子上,碗里的汤溅出了一点撒在了他手旁,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姜越一眼,“你花我的有什么不对吗?你这是要跟我分清吗?” “不、不是的。” “那就闭嘴吃饭,我可以养你一辈子都不是问题。” 姜越听从的捧起饭碗,可一双眼睛依旧不老实的在转着,让人一看便知他肯定在不老实的想着什么事情,一副不是很死心的样子。 沈橝看出来他不死心,就拿起手帕擦起了手,问着他:“你要钱做什么?” “花啊!”姜越抬起脸,“我要买东西,我要购物。”他挪着椅子往沈橝那边凑了凑,掏出手机,打开里面各大商场的推送和新品,边指边说:“先生,我昨天对着柜子看了半天,突然发现我可能很穷,所以柜子里的衣服根本没有多少,就睡衣多,可睡意又不是外衣,也穿不出去手啊!所以我就给自己看了好多件衣服。” 他说着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大串衣服图片出现在沈橝的眼前。 “找衣服的同时我又看了好看的鞋子,还有漂亮的台灯与装饰品,还给先生看了一件很适合先生的毛衣。我看了一圈发现想买的东西有很多,可我没有钱怎么买,所以你就让我出去打工吧!我保证这回肯定可老实了行吗?也不会再拿挣到的钱……”开房了。后面的话在沈橝的目光中咽了回去。 沈橝放下手帕:“你想买东西,我可以给你买,钱也给你。” “我不要先生给的钱,我可以自己挣,要我平白拿先生的钱我可做不到,感觉怪别扭的,再说了,自己挣得钱自己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还特别的感觉呢?什么感觉?】系统听着冷笑一声。 【心疼的感觉,穷酸的感觉,渴望一夜暴富的感觉。】姜越回了一句。 “别扭什么。”沈橝往他这边靠了过来,充满深意道:“我还以为你从很早前就知道,我的钱,我的东西,从来都是可以变成你的东西,只看你愿不愿意要而已。”他的眼睛紧盯着姜越,犀利的问出关键:“你这么想出去是真的想去购物吗?” “当然了。”姜越憨憨的点了一下头,好似真的只是为此出去一般。 “可我不想让你出去打工,一天的时间太长了,总会有一瞬间照顾不到的时候,我和你一样讨厌意外,也就封死所有可能出现意外的机会。——可你总喜欢不听话。”沈橝说完把脸移开,身子往后一靠,“前两天你给我削了一个苹果。” 姜越愣了一下,正想着他怎么说“我和你一样讨厌意外”的这句话,就又听他说起了前两天的苹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当时你喋喋不休的跟我说着话,说话时候的表情很专注,像是全心全意的想着那些好玩的事跟我一同分享,可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马虎。我其实不喜欢听那些八卦娱乐,就一直看着你,我以为你这样的个性,说话时还比划着一点也不老实,果皮一定会断下来。结果并没有,你削完了,从头到尾都很完整,皮还挺薄,脸对着我依旧是了无心事的笑着,不停地说着没有重复的话语。” 姜越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4章 “人很少有一心二用还用的这么完美的。”沈橝拿起一块糕点,捏下来一小块,“你是哪个心用的少才会这样的完美,明明是专心同我说话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却是那么的细致,像是清楚的分割着自己,计划着说些什么,有计划的整理着等会该说什么。” 姜越嘴巴动了动,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沈橝就朝他摆了一下手,不给他说话辩解的机会。他递给他一块点心,垂下眼帘,“尝尝吧,挺甜的,是你喜欢的味道。” 姜越接过吃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甜的人发腻,甜的他无法下咽。 人都说甜食有缓解人心情的作用,可他完全没感受到,反而像含着毒/药。 “你想说我不想听的话我可以许你说,我说的、你不想做的话你该如何?听吗?” 这完全是个敲打。 姜越的心里一沉,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一直观察着别人,却忘了别人也会观察他。 沈橝一直都对他的失忆充满怀疑,一点小小的事情都会被他放大,被他疑心。他是如此的不放心姜越,也不信任姜越,那他为什么都这样不信姜越了还是陪着他、宠着他。沈橝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他的失忆一事又是怎么看的?可有五分相信?还是全无? 他是通过这件事来试他?还是通过这些话来警告他。如果他顺着他,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他在耍什么戏,如果他不顺着他,那他就不让再他演这出戏。这个戏也就到此结束。 姜越沉住气,不管沈橝现在怎么想的,他都没有彻底说开,反而含糊的还给他留些余地。 现在这种情况,一般人脸皮薄点的也就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在他人面前像是被戏耍的猴,可姜越从不知脸皮为何物,也就脸不红心不跳还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当做听不明白他敲打的话语。不过人倒是顺着说:“当然听了,让先生不愉快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那就好。”沈橝满意了,“你觉得你的衣柜空了,我可以买很多件你喜欢的衣服给你,你想要钱了,我也可以不计较数字的送给你,你要什么都可以,而我只要你像现在这么乖乖的听话就可以,懂了吗?” 瞧瞧,多苏。 没有人会不受他话语中的诱惑,谁舍得拒绝他的要求。 听话? ——当然听了! 俊美、权势、多金、还肯花钱宠你,他要是个女人都会心动了。————可惜他是个男人,听着只觉得别扭。 姜越夹了一口饭送进口中。 这话并不适合男人对男人讲。 他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汤碗,不再去提出去的事情。 沈橝也不管他在姜越心中扔下了什么程度的□□,得到保证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最近忙着对付蒋家,在他家的事情结束之前,我劝你还是最好不要抱有出去乱逛的念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可不想和蒋玉深一样,去学校门口拣你。” 姜越一怔,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沈橝的意思,对付蒋家的原因好像是为了他?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被攻略者,他都要怀疑人是不是他杀的了,所以沈橝才会有这些动作,先是帮着藏尸,然后又说出这种话。 他捧着饭碗有些食不下咽,一口饭含在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去沈橝就接了个电话。 吴毅出事了。 吴毅差点被人撞死,对方是酒后肇事,车子直接朝他撞了过来,好在他福大命大,经常在危险中游走的男人,出门在外都会格外小心,在街上的站位基本上都是靠着电线杆或者遮挡物的较多,十分的谨慎。也是他这个小心的习惯救了他一条命,他勉强躲开了撞过来的车子,只受了点轻伤并不碍事。 沈橝接到这个电话气势立刻变了,极强的压迫感表明着他不快的情绪,他并没有细问过程和吴毅大概的伤处,只是听完就电话挂了。 姜越放下碗筷,担忧的看向他,他微微歪头,瞧了姜越一眼,许久之后接起了内线,语气平平道:“去小别墅,把二少爷的两条腿给我废了。” 姜越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二少爷,二少爷是姜宁! 为什么一听说吴毅出事了沈橝会立刻要废了姜宁。吴毅经常替沈橝当刀,按道理来说他得罪的人不会少,为什么他不多做假想,反而直接敲定了姜宁?就算是姜宁,姜宁又因为什么对吴毅下手? 他一头雾水,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系内容,就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随着吴毅的受伤到来了。 坏事了,姜宁是他的哥哥,无论之前姜越与不与他们说话,在听到他一双腿要废之后,他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合适? 他该替姜宁说话吗?可他现在是不记得事情的,沈橝只说了个二少爷,他失忆的这段时间没有问过,也没有人告诉过他沈橝都收养了几个人,他们又是排行老几,如果他是真的失忆了,那他就应该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二少爷是他哥的!更别说开口反应了! 怎么办? 开口就不能假装下去,要撕掉自己伪装的皮,这样一来没有弄清过去不说,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装失忆是在搞什么事情,怎么面对沈橝质问他要失忆的原因。 不开口沈橝本就觉得他并没失忆,他若不开口不帮姜宁说话甚至不疑问,那是否就是就不正常了,反而会成为让人怀疑的事情。还有,开口该怎么开口,开口的程度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要怎么做? 这完全是个开口不开口都是麻烦的事情。 现在的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该怎么解决?! 第18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没有五官的白色纸人手中各拉一条红绳套在他的脖颈上,金色的细沙从黑色的沙漏中飞快地流下,每一粒都是一个纠结的想法。 左边的纸人是不管他,右边的纸人是管他,姜越坐在椅子上,四周瞬间黑了下来,头顶上方一道光打在了他的身上,孤独的照亮着他的周围,照在他脖子上越勒越紧的红绳和身下的红木椅。黑白红三种颜色带着强烈的色/感将画面晕染上极其浓郁的一笔,将他与黑暗隔开,带着些迷离诡异的色彩亮度。 单看目前的状况,无论左选还是右选都是即将被勒死的命运。 答与不答都是问题。 他背对着黑暗,镇定的坐在原地,缓缓抬起手伸向红绳,抓住了勒的让他呼吸费力的束/缚。 恐惧的指责倒是能说出口,不过这样说了也不会起多大作用。他开口要是"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可怕"倒是能顺的过去了,但沈橝的回答也就会是如他一样无意义的内容。 他一边想着一边抓住红绳,手一用力两旁的纸人瞬间化为灰烬,周围的黑暗便成黑雾渐渐散去。 再说以他和沈橝现在的情况,装小白花就没有那个必要了,要让沈橝气顺下来,要让沈橝依旧认可他装傻,不能让撕掉伪装。 姜越食指微动。 ——安抚他。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5章 他转了一下手腕。 ——说些好听的话,不要脸的继续耍下去,翻过这一页才是他要做的。 他心里有了主意,也就找得到开口的点,虽是依旧无法掌握好替姜宁说话的程度,可自己也知道不能在这么沉默了,反应太慢人家也是会疑心的。 他瞧着沈橝的侧脸,深吸了一口气——“废、废腿?” 姜越皱起眉头,一脸呆泄。 “怎么不行?”沈橝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前方。 姜越也没回答行与不行,反而若有所思地说:“先生你……”他不自在的将眼睛撇开,“是——黑/社/会啊?” “……不是。”沈橝想过他会开口,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开口。 “可只有电视里的黑/社/会才会这么动不动就动手,血腥的砍胳膊剁腿的……”姜越说到这又补充了一下看到的剧情,“还灌水泥呢。” 沈橝道:“我说了不是了。” “不用解释了,我都懂。”姜越的脑海中闪过那些电影的情景,他深吸了一口气,“先生行事这么高调,房子又这么大这么好,肯定早就被人注意到了。这要是按照电视里的走向,估计过一段时间警/察就来家里了。”他说到这里目光沧桑中带着点坚定,似乎已经脑补好沈橝的各种结局,最后痛心疾首的来了个总结:“——我等你出来。” 沈橝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不过先生这个二少爷是谁?你干嘛要废了他的腿怪残忍的,要不是先生对我太好,我都想要写一篇八百字的指责惊恐信,想要投诉一下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做。”他话锋一转,绕回到了这上面。 “你觉得这么做很随便很残忍,可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只觉得这样已经很便宜他了。”沈橝收起了他的情绪,不再咄咄逼人,态度缓和了许多,“吴毅跟着爷爷八年,跟着我二十年,为我沈家做事将近三十年,撇除掉别的不说,就是打狗还需要看主人。我养他教他不是为了看他自作聪明的在我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你这么说是他要害吴叔?可吴叔只说了对方是酒后驾驶,电话里也没说他就是凶手,你怎么问都不问一下,万一冤枉人了呢?”姜越伸出手指,指了个二在沈橝眼前晃了晃,“两条腿说没就没了,以后只能爬了。” “吴毅出去是临时起意,那时候房间里只有几个人,其中有他一个。”沈橝伸出手握住他晃动的手指,他的手很大,掌心的温度与姜越常年发冷的手不同,温热的让姜越感到很舒服。 “除了跟着我之外,吴毅常年的习惯就是出门的时候不走第一位,站位永远在中间,试问一个喝醉酒的人怎么能那么恰巧,一路开过来都没事,开到附近也不看两旁的人,就是醉的那么刚好,只到他面前的时候来了个转弯直接猛踩油门?——而且重要的是有人跟我说了,说家里不老实的猫最近会有动作,我本是将信将疑,一开始并不觉得那只猫会那么蠢,会真的挥起他并没有多大力气的爪子。” “结果我高看他了。”沈橝扯了一下嘴角,边说边揉着姜越不再那么凉的手,“你想知道是谁告诉我那只猫不老实的吗?” “是谁?”姜越顺着问了下去。 沈橝听见他问了,闭上眼睛笑了一下,语气轻柔的好似怕惊扰到他人,薄唇微启:“是猫的兄长。” ……姜恒。 姜越眨了眨眼睛,是姜恒告诉的沈橝姜宁要害吴毅? 为什么? 沈橝见他不说话了,松开了他的手,意有所指道:“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群猫向来无情,我倒也不是很意外。”他伸出手指朝姜越一点,“不过,你会跟这群猫一样吗?一样的无情到不讨人喜欢,一样的会做出不讨人喜欢的举动?” “动作?那要分人啊!”姜越慢吞吞地说:“无情是要分人的,无论出于什么考虑,那个人再怎么样如果喜欢他,便不可能无情,若是不在意,那么怎么都有可能无情。他们会无情是因为他们不够喜欢彼此,所以潜在的原因会使他们忘记什么是感情。而我。”他歪着头微微眯起眼睛:“我喜欢先生,那么怎么样也不会对先生无情。因为喜欢才会想要讨人喜欢,动作也只是这些而已。——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橝嗯了一声:“没有了。” “那,对于那只犯了错的猫,难道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再不然是要命,你觉得那条好?”他认真的反问着姜越,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态度。 姜越没有回答,他收回了目光,只盯着眼前冷掉的饭菜。 他们这边说着互相试探的话,那边去小别墅找人的人却没有找到那个不听话的人。姜宁人不见了,无论沈家的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他。 在吴毅出事的那天,他在下午的时候离开了沈家谁也没有通知。他像是知道了自己不安全,早早就带着手机现金离去了。 沈橝下了话,让人在外边好好找找,可是能不能找到、什么时候找到姜宁还是个问题。 不过他为什么要走呢?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暴露。可如果知道自己要暴露了又何必非要动吴毅不可? 姜越瘫坐在沙发上,迷惑的闭上了眼睛。 沈橝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说他的衣柜空了,沈橝就给他买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新衣服鞋子等东西换着样的送进来,他将所有衣服鞋子拿出来看上一遍,又扔到一边不愿意多看上一眼。 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已经无用的借口的生产物,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他的衣柜里确实外衣少,这次沈橝给他卖的确实是外衣多。然后呢?多有什么用,穿的出去吗?姜越的身子往后一躺,乏味的也就不去看新送来的东西了。 当沈橝再次回家的时候,姜越的房间里布满着各式各样的包装盒手拎袋,他将那些昂贵的衣服的一部分随意的扔在沙发上,自己躺倒在那上面,两条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头仰着朝下,露出一小截腰身,脚上勾着一只焦糖色的鞋。 “先生回来了。”他懒洋洋的朝沈橝打了声招呼。 "嗯。"沈橝的目光顺着他的腿一路往上看去,停留在他的腰间上。 "你今天回来的倒是早。"他没个正行的蹬开了脚上的鞋子,伸了个懒腰。 "我不是回来的早,我是回来取东西,我要出一趟门。"沈橝绕开了地上的东西来到他的旁边。 "出门?"他坐了起来,来了精神,"去哪?" "去趟c市,谈生意。" "多久回来?" "一个礼拜。" “带我去吗?” “不方便带你,你老实的待在家里。”沈橝伸出手按在他的头上,轻拍了两下,“要听话,如果听话回来就带你出去。” “带我去哪?”姜越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出去旅游。” “好啊好啊!”姜越开心的咧嘴一笑,期待地说:“那先生你努力早点回来,我等你。” “我会的。”沈橝揉了揉姜越的头发,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6章 ———————————— 沈橝走了,还带走了吴毅。 姜越在沈橝走后的当晚喝了一瓶酒,他拎着空掉的高脚杯,听着房间里的音乐,就像是被开/庭/释/放的犯/人,说不出的开心肆意。 沈橝不在了,笼中的老虎抬起了一直低下的头,笼子外没了锁头,那扇冰冷的铁门轻轻一推就能打开,不再是困着野兽的囚笼。 他哼着曲子,举着酒杯在灯光下来回晃动,装模作样的似乎那里还有着酒。 ——那么,出笼之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他笑了笑,忽然松开了手,酒杯掉在了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 【你的心情很好。】 “当然了。”姜越单手托腮,“人要是紧张压抑的过了头是不行的,他走了我总算是能喘口气了,也能放开手脚做事情了。” “我开心吗?——这还用问吗,我开心的都想起来跳支舞了。”他往后一靠,“如果我会的话。” 第19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林嫂。" "林嫂。" "林嫂。" 姜越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戳着面前的蒜瓣,"然后呢?你就答应了你先生结婚了?" "对啊。"白色的汤勺在锅里搅动了一圈,林嫂的声音里满是怀念和甜蜜,"为什么不答应呢,人生在世遇见一个肯真心对你好,甚至把你看的比自己都重要的人还用犹豫吗?遇见这样的人只有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珍惜他。" "真好。"姜越一脸羡慕道:"也不知道我的过去有没有遇见过互相喜欢的人,对我这么好的人……对了!林嫂你给我讲讲我的过去,吴毅说了你来了很久了一定知道不少的事情吧!" “这……” “说吧!给我讲讲。”他就像是个好奇的孩子,一直闹着要女人讲故事。 林嫂之前被叮嘱过,也不敢同他说什么,又不想拒绝的太过直白惹他不高兴,就不提那些事情,巧妙的回答:“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是三年前接替我姑姑来的。我来的时候……你病了,病好了后也不怎么出去,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所以对你之前的事情实在不太了解。" 姜越听完感到失望,"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工作了许久,一定会知道什么的。——你说你是接替你姑姑的?你姑姑之前一直在沈家工作吗?" "嗯,她是沈家的老人了,为沈家工作了四十多年,后期年纪大了,又生了病,身体不太好也没有精力照顾人了,她就走了,后来介绍了我来这里工作。先生看在她的面子就让我在这里工作。说起来……"她回头朝着姜越道:"她到现在还经常跟我说起你呢。" 她手上的动作一停,汤勺往下滑了一些,眼前出现了年迈的女人坐在院子里的情景。 她坐在树下,透过枝杈间的缝隙遥看天空,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倒映着天空中大片的云彩,绵言细语道:"他喜欢吃甜食、喜欢喜欢吃肉、最爱吃的是板栗,你多给他做些板栗吃。” “他喜欢在夏天的时候待在树下看着星空,可夏季蚊虫多,每次一出去少不了被蚊子盯上一身包。先生看他那副样子就给他弄了个透明的玻璃房,里面种着各种好看的植物供他观赏,可他偏又不喜欢待在那里,就爱跑到草地上一躺,之后喊痒。夏天的时候,你要记得给他备点药膏。还有,他还喜欢在雪天的时候在院子里乱走……"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隐隐带着点泪意,"可那天太冷了,他又不打伞,玩的时间总是很久很久,久得冻红了脸,地上的雪打湿了鞋子的表面渗透进去变得湿冷。” “我还记得,他在前边玩,恒少爷就叫他回来,他也很难得的不听话就是不回来,像是听不到。那时候阿宁就瞪他,嘴里面嘟嘟囔囔的说他有病,然后却每次都会跟他一起站在院中,他什么也不说,就是站在那里等他,穿的比他还少。他见阿宁一直陪着,也就不会多待早早就会回屋了……那时候的他很不听话,你也别脑他,他只有这么两个爱好,也只有这两个不听话的举动。" "您很喜欢他?"林嫂蹲在她面前笑着问她。 "喜欢啊!"女人眯着眼睛呵呵的笑着:"姜家的三个孩子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为什么?" "因为他苦。" "那……您是同情他?" "同情?——同情也是感情的一种,会随着时间变化成其他更深程度的情,会让人不自觉的偏向于他,总想着多照顾他一点,渐渐地就会变成了常年的习惯,感情也越发复杂。——林慧。” “我在。” “帮我好好照顾他,以后雪天不会再有人陪他站着了,替我给他煮杯姜茶,做阿宁之前一直做的事情吧。"老人说到这里眼泪流了出来,林嫂上前抱住了老人,一直摸着她的头。 "别冷到他了。" “我会的。”她轻声的答应了老人,在进入沈家之前也是一直如此打算的,可是,那个老人一直牵挂的人却并不在需要冬日的姜茶了,他也不需要谁来暖到他了。 锅里的汤翻滚着,热气缭绕的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林嫂眨了眨眼睛收回神,她伸手闭上火,诚恳地说:"她非常喜欢你,可惜身体不好,不能一直照顾你。" "一直照顾我?这么说她照顾我很久了。对了,林嫂你有几个姑姑?" 林嫂说:"我就她这一个姑姑,她是沈家的老人了,在你们来沈家之前一直伺/候着沈先生,后来你来了就改成照顾你们几个孩子了。" "那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人年纪大了,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前阵子从b市疗养回来,能比原来精神了一些,可体质也是不好。前几天又感冒了也不知道现在好没好?" 姜越点了一下头对她说:"你之后打电话的时候替我问候她一下,天冷了多穿些衣服,让她好好照顾身体。" "嗯,我会的,她要是知道你有话带给她一定很开心。" 林嫂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姜越注意到这点改变笑了笑,"林嫂,先生说过段时间带我出去旅游,你把手机给我,我们加个联系,然后我看到什么给你发小视频让你一起看看。" "好。"林嫂想也没想直接把手机交给了他。姜越拿过手机,"对了,能不能在帮我煮个鸡蛋,我想吃糖心蛋了。" 林嫂唉了一声,立刻转身去冰箱里取鸡蛋,姜越趁机拿着她的手机打开通讯录,输入一个姑,电话号码很快就出现了,他记下那个号码,又打开通话记录查询了几日内的手机号确定了一下。 他偷着加好了电话,把林嫂的手机放回去,之后匆匆的吃过了一口回了房间。 沈橝不许他出去,他就不出去,大不了让讲故事的人进来,把他想知道的告诉他就行了。 林嫂的姑姑在沈家做了这么多年,之后走了还能把侄女塞进来,上回他出事相关的人换了几个,唯有林嫂没动过,想来她姑姑一定在沈橝面前有些分量,进来也不是难事。 他主意一定立刻拨打了电话给对方,电话响了几声被人接起,姜越抢在对方开口前说话:"您好,听说您生病了,最近好了一些没有?"他试探着,语带局促。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7章 "你、你!"电话另一头的人立刻听出了他是谁,她的声音发抖简直不敢相信她会接到姜越的电话,她克制住自己的颤抖的声音,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在最终依旧是没能忍住开始小声的啜泣。 "我很好、我很好、你呢?"她磕磕巴巴地说,语速很急怕他会等得不耐烦。 姜越面对着她颤抖的声音,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我现在过得很好,就是前段时间摔坏了脑袋什么也不记得了,刚才听林嫂说起你,便想打电话问候一下你的身体,听到你还好就没什么事情了。"他对着她轻声道,一点一点的引诱着林嫂的姑姑走上他要的结果。 而对方果然也上钩了。 接到他的电话之后,当天下午那人便来到了沈家,那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婆婆,她的身材矮小,满头的银发,慈眉善目的有着一双笑眼,看着人的时候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温柔。 "没事的,没事的。"她干瘦手摸在姜越头上那道淡淡的疤痕,手掌的温度很凉,比姜越还凉。 "怎么这么不小心。"女人说着,眼睛里又含着眼泪了。 姜越拉下她的手,让她坐到沙发上给她倒上杯茶,然后自己倒了一杯,先是放在手中,忍着掌心的热度来回搓动了几下,让自己的手暖和温热后方才抓起女人的手,给她捂着。"您别哭了,哭的我心里不舒服,您这把年纪了,坐了那么久的车来看我,我已经很是愧疚了。" 她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着姜越不再哭泣,可眼泪在点头的瞬间就掉了下来。姜越的掌心是那么暖,暖的她止不住眼泪,这手的温度和那年出了车祸后拼命救她,背着她一路走到医院满身是血的时候一样,让她忍不住的想哭。 她的一双眼睛依旧在他身上来回,看着他这些年都有那些变化。 姜越任由她打量,歪着头朝着她的手呵了口气热气,温声道:"真好。" "什么?" "有您这样关心我的人真好。之前跟林嫂聊天时候我就在想,她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人在意我关心我喜欢我吗?——我就很开心,之后没忍住给你打了个电话。"姜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又是开心又是自卑的说:"毕竟这个家里好像没有喜欢我的人,连我的兄弟都不喜欢我,大家都很讨厌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原来做错了什么,才这么不讨人喜欢,想改过人家都不理我,有点、怎么说呢……"他的头越说越低,声音也小了:"就像不被任何人期待,所有人巴不得我早点消失。" "怎么会呢!那先生呢!先生不管你吗?"女人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伸出手反包住姜越的手。 "先生很忙。"姜越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他总是很忙。"他谎话一套一套的,故意误导着林婆婆沈橝不愿意理他。 林婆婆果然上当了,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姜越赶紧接着说:"婆婆,我其实是想问问你,我过去做了什么不讨人喜欢的事情吗?为什么我跟其他人的关系这么怪?我想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让我觉得很不安。” “上次我在家里看到一个人,他对我的眼神很不友好,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得罪过他,该怎么对他。我现在这个家里什么都不知道,有点怪担心的,所以想要知道过去,你能告诉我吗?"他选择了几个重点,这位婆婆关心他,他要是这么告诉着她,她为了防止他吃不明的亏,怕他受伤,肯定会告诉他。 林婆婆盯着他看了许久,看着他的为难,看着他的不安,看着他现在的脸想起了那年的午后,她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将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是在你父母死后的第二个月,你跟你的兄长们一同被接到了沈家。" "被沈老太爷养在了膝下……" 第20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姜越第一次见到沈橝的时候是沈老先生日的那天,当时的沈橝还不是沈家的当家人,只是沈老先生最看好的四孙儿。 沈橝的父亲沈桥是沈老先生的第三子,是个整天都游手好闲只知花天酒地的没用男人。沈橝是他和他的第三任妻子所生,上面还有异母的二个兄长一个姐姐。 沈桥这人花心滥情,除了妻子生的儿女之外在外还有好几个私生子,每年都不老实的闹出不少事,可是因为家世外貌,外边的女人即使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是愿意往他的身边凑,想从他身上取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而他向来也都是来者不拒,婚内出轨已经成了习惯,并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 可沈橝的母亲受不了,她爱沈桥爱的胜过她的生命,她把沈桥看得很重,嫉妒愤恨等情绪一点点的把她逼到极端,最后终于在沈桥过生日的那天爆发了,她杀了沈桥然后自杀了。 之后当时年纪太小身体不好的沈橝就被沈老爷子抱走照顾,在沈老爷子身边学习长大,因为极其聪慧而很被沈老爷子看好,比两个叔叔都得沈老爷子的喜欢,受尽宠爱与追捧与当时的姜越成为明显的反差,一个坐于云端俯视下方,一个跪在泥地低着头颅。 姜越被沈家收养的那年他十四,两个兄长十五岁,沈橝二十二岁。 尚未能展翅的天真年纪,本是该不知忧愁与凡苦,本是应该躲在父母羽翼之下抓紧学习与玩耍,却因为家人的离去环境的复杂而变得阴郁沉重。 在姜越十四岁那年,姜家父母为了替沈家做好一件事,在大火之中化为了灰烬,只留下了一份遗嘱,把所有的财产留给姜恒和姜宁。 说来嘲讽,姜越作为姜父的另一个孩子,却完全没有被去世的男人提起过,无论是财产还是关怀,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姜父离去时留下的书信带着他不舍的思念,对着姜恒他们说着一些关怀,他提起了无数,甚至提起了多年前在一场大火中去世的另一个儿子,却唯独没有提起过姜越。 那时姜家正乱着,他们几个年岁又小,不知商海沉沦的大人心计多少,更无法应对掌控着股份的近亲,若是家里人有心,总有逃不开的意外等着他们,到时候手中的东西就成了别人家的了,他们三个也会在“意外下”成为权利金钱的牺牲品。 当时沈家老太爷的大哥不太老实,老太爷为了保证姜家的一切不会落入对方手中,也是拉拢人心的一种手段,就收养了父母皆因沈家惨死的姜家三兄弟,将他们接进了沈家,开始了他们寄人篱下新的生活。 沈家的沈老太爷是个极为严肃的人,接走他们三人后对他们三个不算太上心,但也算还是不错,他既然接了姜家的兄弟自然没有给人下脸的愚蠢做法,只不过本就是陌生的外人,态度也就是那么回事。 姜越他们心如明镜,给自己的定位定的很好,老实听话的压低了很多的存在感。可在怎么小心,在漫长的岁月中也避免不了偶尔出现的磕磕绊绊。 “喂!过来。”年纪大概十七八岁的俊俏少年穿着一件嘻哈风格的衣服,在端庄古典的沈家显得是那么另类。他同一群年纪相仿的男孩坐在花园中,朝放学回来的姜家三兄弟招了招手,口气很是不好,态度太过轻视,让人一眼就看得出他根本没看得上姜家的三兄弟。 姜宁脾气本身就不好也就虎着脸没有理他,姜恒倒是个能忍的,也就耐着性子问他:"有什么事吗?" 沈老爷子大儿子家的沈贺痞气一笑,抬起脚露出下面的卷纸,"掉地上了。"他弯腰捡起来,把纸搓成一团扔了出去,之后抬着眉头苦恼地说:"又飞走了,给我捡回来。"他刚才在沈老爷子那里受了气,又不能从他身上找回来,就郁闷的坐在这里,附近都是沈家旁支的孩子,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失态,就赌这口气直到看见姜家三兄弟,想着老头子对他们客气的态度,非要反着来拗一把劲。 听他这么说姜宁瞪圆了眼睛像只炸了毛的猫,他向来自尊心很强,断不会接受这样的要求,上赶着被人侮/辱。 姜恒比姜宁聪明,他倒是没说什么,可到底也是年纪小,脸皮薄,再加上对面坐着的还有几个原来的好友,就拉不下来那个脸,在这些人面前低头哈腰的捡起沈贺的羞/辱。 做不到的。就算想的清楚,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处境是什么样的,他也和姜宁一样暂时弯不下去那个腰。 姜越站在姜宁的背后,十四岁的他是个十分健气的小少年,干干净净的看着憨厚傻气,虽不如两个兄长模样精致,可憨的也挺讨人喜欢。 三兄弟中他年纪小,看事却比两个兄长看得开,也更懂得事情权衡的利弊。 沈贺今日这么一弄他们要是捡了就是不要面子了,也没有什么地位和值得被人尊重的底气,日后少不了被人轻视。可要是不捡得罪了沈贺,他在找不痛快更是麻烦,他们只能受着,就像现在一样。 沈贺难为他们,他们也不能跟他吵闹,也不会有人站在他们的立场帮他们说话。他们要是不懂事的去跟沈老太爷告沈贺的状,沈老爷子找来沈贺,沈贺完全可以说就是让他们帮着捡张纸,当时可能口气冲了点但是并无恶意。这样一说,谁亲谁远一比,沈老太爷能为了他们教训沈贺吗?多半还会恼他们。 服软才是最好的做法,姜恒和姜宁心里清楚,但他们之前都是一直被娇惯着的孩子,就算心里再怎么明白目前的处境,寄人篱下该是什么态度还是没办法接受的太快。 “能不能快点动手了,马上就饭点了你们吃饭可以晚些,我家狗可不行。”沈贺不耐烦的补充了一句。 他这么说便是姜家兄弟现在连他的狗都不如,实在是过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8章 姜越抿了一下嘴唇,也不吭声,人从姜宁身后走了出去,打算捡起来递给他。反正他还小,脸面什么的也就不是那么重要。 姜恒见他出去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姜宁瞧见他往前走立刻将脸转了过来,他双拳握紧,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反应极快的拉住了他,“用你多事啊!”他没好气的拽回姜越,口气不好可动作轻柔。他将姜越推到姜恒的背后,咬着牙忍住羞/耻跑了出去给沈贺把纸捡起来,又抬着头给他送了回去。 他虽想要做出镇定的表情,但奈何自尊心羞愧感逼得他抬不起头,就像条狗一样……姜宁捏着纸张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沈贺伸出指尖小心地捏起一角,十分嫌弃道:“啧啧啧,多脏啊!你还真捡啊!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哪知道你还真的这么听话,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说着将手中的纸又当着姜宁的面扔了出去,居高临下的点了一下头,“你们可以回去了。”说完,身旁响起了一阵嘲笑声。 姜宁几时被这么羞/辱过,他脸色一白,双眼变得通红,紧捏的拳头似乎随时可能挥舞向对方那张欠揍的脸上。 “哥。” 他的衣角被人拽了拽。 “哥。” 对方叫着他,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对周围的嘲笑全然不知。 姜宁回过神,姜越站在他背后朝他慢慢张开双臂,“我果然最喜欢哥了。”他笑了笑,爽朗的笑声冲散了对面的嘲讽声。 姜宁缓了缓,让自己强行不再去关注那群人,他拉着长脸,一如平常一样嫌弃地说:“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简直麻烦死了,别凑过来。” 姜越歪着头,也不管他的冷脸,还是笑嘻嘻地说:“来来。” “干嘛!” “你背背我。”姜越伸着手,对面的笑声小了,可能是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你是没腿啊,还是不会走啊!”姜宁翻了个白眼,话是这么说的,身体却很老实的弯了下来。 姜越见状立刻趴了上去,姜宁将他的双腿抱好,白净的小脸累得通红。 “好端端的非要我背你干屁!你觉得你很轻啊!”他嘴上骂骂咧咧的,动作半点也不含糊。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们走吧!”姜越说完伸出手将双手放在他的耳朵上,把他的耳朵捂得严严实实的。 姜宁一愣,其实这样那些异样的声音还是能听到,他知道,姜越也知道。 “不好听的杂音我帮你捂住。”姜越将头贴到他的脖子上,把手掀开一条小缝,轻轻地说:“安静吗?” 姜宁没有说什么,身体僵硬了五秒,然后背着他慢慢地走了起来,身后的姜恒也跟了上来。 姜越知道姜宁心里不好受,他向来是骄傲的孩子,受到这样的侮辱从不出生起这还是第一次。他捂着姜宁的耳朵,在离开了那群人之后松开了捂住左耳的那只手,环抱着姜宁的脖子,小声道:“今天风大,吹起来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的,你爱听吗?” 姜宁没有说话,他勉强维持的骄傲镇定在离开那群人的时候瞬间崩塌了。 “我猜你是不爱听的,那就不要听了,和刚才的那些话一起不听了,明天的时候风停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姜越用头蹭了蹭姜宁的脖子,语气轻柔:“那些无聊的话、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不要去听,也不要放在心里,那些都是不重要的垃圾话,他们说完也就忘了,我们想着也就为难自己了。” “那样不好的哥。”他叫了一声:“不要觉得羞/耻,没什么可羞/耻的,该感到羞/耻的人该是那些将欺负贬低他人当做荣幸的人。今日的事情在你的生命里只是个不算重要的插曲。也不要记住他们的举动,那么做的人注定是失败者。只有失败的人才喜欢欺负现在比自己弱势的人,寻找着他们内心中可笑的虚荣心满足感。” “他们不知,在他们做出这样举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丑了。骄傲的成功者只会把目光往上看去,没有低头数着自己脚下人的时间,也没有那份可笑的满足感。成功者只会数着自己上方还有多少人,伸出的手也是朝上而不是往下。” “无能者往往都是欺/凌者,不要把这样的人放在心上,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哥,你要记得时间还长,长的你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想着,是纠结着今日他人带给你的难受屈/辱,还是在他日让别人畏惧的抬不起头才是你该做的、该想的。” 他摸着姜宁的头,一边安抚着宁可自己受/辱/也不让他受/辱/的别扭少年,一边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干净明亮的看向前方,看着沈家的大宅,看着远处的花,看着站在门口那边同样看着他们的男人,朝对方笑了笑,落落大方的朝着对方问了个好。 “下午好先生。” 第21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姜越和沈橝最开始接触是因为沈橝和许林闹别扭,他被男人拿来告诉那时候关系暧/昧的许林什么叫老实,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名字叫做许林的男人是沈家世交许家的孩子,从小跟沈家的这群孩子一起长大,人聪明伶俐很会说话特别讨人喜欢,虽是许太太二嫁带过去,但是却受尽宠爱的与亲生的没有两样。 他人性格好,样样都很优秀,又擅长与人交往相处,再加上刻意讨好沈橝,使得年轻时的沈橝有几分喜欢他。 当时许林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叫许科,对他的照顾越过的兄弟的界线,一看就是别有心思。沈橝不悦的暗示了几次,许林就不高兴了,他不愿意听沈橝说他兄长就指责沈橝想太多,说沈橝太小气。 沈橝当时听了什么也没说抬脚就走了,回家之后便找了姜越,打算用许科那种方式对待一下别人,看看许林会不会也是这么小气,看看许林能不能明白他的感受。 他找姜越之前作过一番比较,要是选沈家的孩子对着好,许林估计会感触不大。出于这种考虑,他把目光放在了姜家兄弟身上,之后选了姜越。 他选姜越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姜宁他们是双生子,沈橝分不出来谁是谁,也懒得去分,就不愿意选他们;二是姜越看着老实憨厚,一看就是很安分的类型,不会仗着他的宠爱不知天高地厚。再加上姜越年纪小心思单纯,对他好他也不会生出什么异样的感情,多半不可能迷失只会当做是亲情。就算之后哄许林拿他也比较好说,就是同情的多照顾一二,对方还是个小孩能有什么。 就这样,在姜越快要十五岁那年,他受宠若惊的迎来了沈橝的第一次关怀。 年轻的沈橝没有后来的那么高深莫测不好相处,可向来也都是被别人讨好,被人主动接近,从来未试过对别人好,主动接近过他人,所以他在宠姜越的问题上犯了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宠。 他要宠给别人看,又不能显得太过刻意,送礼物倒是可以,可又没什么心意。他想了想就让吴毅去按照姜越的风格去看衣服,之后在带着姜越去给他买下来。他极少愿意陪人逛街,能为姜越去看衣服而不是像过去那样由吴毅买回来,也算是他对姜越的不一样。 这天姜越刚放学就被沈橝拎了出去,一脸懵然的坐在车里。 这几天沈橝对他一点点的好了起来,姜越虽是暂时没看明白这他是为什么,可也不相信沈橝会无缘由的对他突然好起来。他小心的一边观察,一边寻着开口的话题,好来打破车内尴尬的气氛。 左思右想话到了嘴边,可面对沈橝那张冷冰冰的脸,他嘴巴动了动将话咽了回去。沈橝说是带他出来,却眼睛里根本没有他,他说与不说沈橝想必都没什么感觉,说得多了反而会惹人烦了。 姜越闭上嘴巴,一路上车子里都保持着让人不自在的安静,直到到了目的地。 沈橝带着他来到店里,指着里面的新款,“我之前看到这件衣服觉得很适合你,你去试试。”他话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姜越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见了两件T恤,一件是男款,一件是女款。他拿起那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着,见沈橝挂了电话转过身来就问他,“是这件吗?” 沈橝一开始想着电话里说的事情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保持着接电话时的紧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姜越见沈橝这样以为他给自己看的不是这件,又急忙的放了回去,纠结的拿起另一件粉色的T恤,不确定的问:“这件?” 这件?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9章 沈橝回过神,只见姜越拿着件粉色的T恤上面还有个抱着草莓的小熊。他愣了一下,眼睛不是很舒服。一个的男孩子,不选男孩子该选择的,拿着那么一件衣服像什么话。沈橝心中不悦,可看姜越一脸局促不安便就忍了没说什么。 他这不说话姜越便更加以为他给自己看得是这么一件衣服,他抿了抿唇,不太明白为什么沈橝给自己看女款。这粉红的充满少女心的衣服怎么看也不是自己该穿的。可碍于沈橝的面子,他也没敢把衣服一摔指着沈橝喊傻/逼吧你,就忍着没把衣服还回去,一直紧紧的抱着,嘴巴张了好几次硬是没能违心的说出我好喜欢。 他们两个人都极其嫌弃,可又都碍于对方什么也没说,最后硬是抱着个女款的T恤衫去了前台结账。 前台的小姐倒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见两男的抱着一件充满天真粉红的女装也没露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他们买女装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接过姜越递来的衣服,带着温柔的笑容,用着甜美的嗓音说:“号不对,我再给你换一件。” 姜越的脸瞬间红了。 沈橝见他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犹豫的开口安慰了一句:“她说的对。” 姜越:“……” 买完衣服,姜越强烈的拒绝了买鞋的提议,因为他怕再拎着双高跟鞋出去,那样的话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把鞋摔到沈橝的脸上。 出去的时间很晚,沈橝问他要吃什么,姜越面对他这张脸实在是食不下咽,又要小心陪着他,就让沈橝随意选了个地方。沈橝选的这家餐厅在当地非常有名,每天只接待十桌的客人,格调很高。沈橝是这里的常客,姜越倒是第一次来,不过他是知道这里的,之前姜家父母带着姜宁和姜恒来过,他有看过照片。 “我知道这里。”他坐在这里四处看了一圈,眼睛亮了起来,语气里充满着兴奋,第一次在沈橝没有开口的情况下也说话了。“我父母带着哥他们来过!我有看过图片的。” 沈橝这人很会抓重点,“怎么,只带了他们没有带你吗?” “我那时在学习就没有去。”姜越没有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回答了这么一句。 沈橝对他们的事没有关注过,当时也就不清楚,以为真的是这样就再没问了。 “当时看图片想吃是什么就点什么。”沈橝让人把菜单递给了他。 姜越嘴角弯了起来,脸上的开心很是明显。“可以我点吗?” “可以。”沈橝挑了一下眉,“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听他这么说姜越立刻低下头在菜单上找了起来,然后在沈橝的注视下点了两碗拉面。 “……就只点这个?” “不是不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菜单,赶忙补充道:“我还想再要一碟小咸菜。” 沈橝:“……” 他第一次带人来尚林阁只点了两碗面条,两个人对着窗外的夜景吃着店家赠送的小咸菜,吸完了一碗面条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姜越去上学,下楼的时候沈橝正好没走,他见姜越下来没穿昨天喜欢到不撒手的粉红衣服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穿?” 姜越下楼梯的脚打了个滑差点没摔倒。 那衣服穿的出去吗?这么问什么意思? 他嗯啊了半天没说出个四五六,怕沈橝以为他嫌弃他给的衣服,到时候在生他的气。 其实沈橝也就是随口一提,如果姜越真的穿下来了他倒是多半会让姜越脱下去,别出去丢人现眼。但转念一想,既然要宠着也就由着他,姜越又不是他沈家的人,就是有那喜欢女装的爱好说出去也是丢的姜家的脸,他怕什么。 “怕人笑啊?”沈橝抬起头歪着脸,淡然道:“是吗?” 姜越吸了一口气,觉得这句话可不能应。沈橝给自己买了件衣服,不管这件衣服是什么样的,他要是承认了怕人笑,那就是笑话沈橝给他买的衣服,笑话沈橝。所以这件事他不能承认。 再说了沈橝这么大个人了,他难道不知道男孩穿女孩的衣服是另类吗?——他根本不可能不懂!沈橝是不是在故意为难他?他那里惹了沈橝不快?之前对他好难道是要捧杀他? 姜越脑子里闪过多个念头,最后屈服的转过身回了房间套上了那件衣服,给自己做了好几次心里开导才面色如常的没有骂出声,镇定的走了回去朝沈橝行了个礼,“我出门了先生。”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橝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咖啡,半响过后才伸出手揉了一下眼睛。 第22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在学校一向低调姜越今天被一件sao粉色的T恤成功的推向校园热门。 以往在学校里他这个人没什么存在感,也就是同年级的几个女生会提一提,不像现在知名度这么高,人送外号——粉红大佬。 穿这个T恤之前,学校里的人提起他都是说什么学习好,运动好,人品好的好好学生。出了这件事之后提起他都说是什么少女心的小粉红。还有好事者亲切的喊着他大姐。 不说之后的外号,因为这件衣服,当时他还和同班的男同学打起来了。他那天本就生气,对方还笑得太过分将他强压的怒火彻底点燃,让他难得的爆发了一回。 姜越一向老实,从未在学校跟人起过争执,这次居然上了手,老师也很惊讶。她把打仗的两个孩子都找了过来,看到其中另一个孩子心中有些了然。 姜越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先挑衅先出手,另一个是个调皮捣蛋的坏学生,人叫蒋玉淮,长得好看可人品不好,学习不认真不说,成天打架斗殴的,在学校就没听过有关他的好话。这两个人摆在一块任谁都会猜是蒋玉淮先挑衅出手的。 肯定是看姜越不顺眼,所以就像往常欺负别人那样欺负他,还让人穿了件女装羞辱人。 女老师压根就没以为姜越那件衣服是姜越自己要穿的,一个锅就扣在了蒋玉淮的头上。她这么认为的,也觉得自己想得很正确,学校那些欺凌的手段她也很清楚,估摸着事情也就是这个样子。 按照道理来说,她应该喜欢也向着姜越这样的好学生,帮着姜越指责蒋玉淮。可她拿了蒋家给的钱,就是在不喜欢蒋玉淮也不去说他,而是一直数落着姜越。 “你说吧!为了什么对同学动手?”她把书本往姜越面前一拍,一脸的尖酸刻薄相。 说什么? 他和蒋玉淮刚动手时谁都没看到,打起来了大家才注意到将他们拉开。蒋玉淮是打架的好手,可比不过他的技巧和力气,也不明白往哪里打才是疼还不显露的地方。 两个人动手他占了上风,可光是看外表他脸上身上看起来严重,像是他被蒋玉淮狠打了一顿。凭他这个样子,再比较一下他和蒋玉淮,放在谁身上都是会先问蒋玉淮先怀疑蒋玉淮,可老师偏偏训斥他问都不问蒋玉淮,多半是照顾蒋玉淮。那他再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而且也是他动手在先没什么好说的。 姜越低着头看着鞋上的泥土一言不发,等着女人给自己定处分。本以为今天的结局也就这样,万万没想到被护着的倒是不耐烦地开口了。 “你说起来怎么没玩没了!”蒋玉淮烦躁地跺了跺脚,“我故意找茬打他,你质问他做什么?” “什么!”老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话,当时脸上就挂不住,“那他不也是动手了,我说他有问题吗?” 蒋玉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怕是失了智,我一个劲打他,他就是个傻子都知道还手,难道不反抗我任由我打他?你看看我身上,你看看他,谁欺负谁你看不出来啊!”他口气很冲,明明被打的更严重,却装作跟个没事人。 姜越知道自己的手法力度,也知道他开口的原因只是要将事情全部揽下,让老师只处分自己不牵扯他,当时突然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就摇了一下头,“不怨他,我先动手的。”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0章 “你闭嘴!你……”蒋玉淮听见姜越这么说就朝着姜越吼了一句,话刚说一半教导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一个跟他长得有三四分像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我听说你怎么又打仗了!”男人边走边说,一进来就问出重点关心的问题:“打赢了没有!” “你自己不会看啊!”蒋玉淮翻了个白眼,朝他哥喊了一句。 蒋玉深定睛一看,乐了,“赢了就好。”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 姜越无语的将目光移开,在蒋玉深之后沈橝也来了。 他会来倒是出乎了姜越的意料,姜越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立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好怎么解释为什么打仗,怎么说能不会惹人烦,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惹是生非的人。 沈橝刚宠了他几天他就闹出这么一个事,要是说不好沈橝大概会以为他是仗着他这两天的好,开始放肆了。 他这边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沈橝那边一进门就看到姜越。当时距离不算近,他一眼先是注意到姜越的衣服都撕坏了,脸离得有点远第一眼没有看真切,张嘴就道:“衣服怎么都撕坏了?” 姜越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在他张口的一瞬间爆发了。 “我打仗的时候难道还要把衣服先脱了,举在头顶头顶上供起来吗?”他转过侧过去的身体,对着沈橝露出另一半的脸,鼻青脸肿的瞪着沈橝,口气很冲。 沈橝先是不悦了一下他的语气,接着就注意到他的脸和手臂当时一张脸就冷的不行。 “谁打的?” 蒋玉深看到沈橝来了先是愣住了,见他和姜越说话便意识到了,沈家收养的姓姜的孩子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一个。他见沈橝能来看孩子打仗震惊到不行,脑子很聪明的人马上就意识一件事。沈橝这个人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如果不是很在意这个人多半不会自己过来,所以说这孩子沈橝看得很重,才会赶了过来。 那么按照沈橝的个性,他弟打了沈橝在意的人……他心里想到这个问题立刻把他弟弟拉倒身后,打了一下依旧不老实的蒋玉淮,保证他离沈橝有段距离才小心翼翼地跟沈橝打了个招呼,“沈先生,小孩子之间闹得过分了,我替我弟道个歉了,都是我家没教好。”他将蒋玉淮护得更紧一些,心里很是担忧。 沈橝这人要是疯起来他该怎么办? 蒋玉深这一说话沈橝才注意到有他这么一个人,他瞧了一眼护着他弟弟的蒋玉深,理都没理他只是拉过姜越,用手抬起姜越的下巴,眯起一双眼睛,“打输了啊……” 没有。姜越想回一句。 沈橝抬着他的脸左右晃动了一下,见他脸上又青又紫像个调色盘一样就啧了一声:“疼吗?”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危险。 “疼。”姜越点了点头,瞪着圆圆的眼睛,像是还没断奶的小奶狗,弱小可怜的朝着沈橝叫唤。 沈橝松开了手,捏住他的肩膀,将脸转过去指着蒋玉深他们,“那就打回去,我看着你打,打到你不疼为止。” ———————————— 在教导室里闹了一会儿,姜越说什么也没下那个手,只是说是自己错了。 蒋玉淮倒是很不服气沈橝的口气,刚张嘴就被蒋玉深打了一巴掌,也就明白的老实了下来。 沈橝见姜越不出手也有几分生他的气。他这几天对姜越好,就觉得谁动姜越就是在打他的脸,姜越那张脸本就不是太出彩,这么一弄可怜兮兮的更是没法看了,看得他闹心。 他忍着气带着姜越回家,一路都没有理他。 姜越见他不说话也就不敢开口,回到家里一个人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想喊疼可姜宁他们都不在也不知道该喊给谁听,就呆愣住也没去上药,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不一会儿沈橝穿着一身便服从楼上下来,他也不看姜越,慢吞吞地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两个人一个靠左一个靠右,坐在一张沙发上,谁也没有发出声音,谁也没有改变坐姿动作。 大概过去五分钟,沈橝动了一下,他从衣服口袋里拿着一根医用棉签,矜持而高贵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依旧是脸也不看姜越也不说话,只不过手伸开往姜越那边去了,用着棉签朝姜越点了点。 姜越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就歪过头。沈橝手上的棉签左右晃动的往自己这边比划着,姜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两分钟,才不情愿的挪了过去。 两个人一个像是要喂狗又不好意思先开口,只好拿着骨头逗狗的主人;一个像是根本不喜欢这根骨头也不喜欢骨头主人,却碍于以后的狗粮不得不屈服的狗子。 沈橝见他过来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生气,开始动作僵硬的给他上药。 姜越乖巧的任由他动作,看气氛不错就小声说了一句:“我今天被人笑了好久。” 沈橝想他穿那样别人不笑才怪,可看他今天实在是可怜,就违心的勉强自己硬是说了一句:“那是他们品味不好。” “……” 姜越推开了沈橝的手暂时不想说话了。 关于品味的这个问题,他们误会彼此很久,久到姜越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接到了无数粉红系列,最终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将这事说明白了,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这个问题好不易容消失了,下一个误会很快就来了,这个误会就好比“你妈觉得你冷,你冷不冷都是冷”一样。 年少的孩子叹息着,今年冬天还未到秋裤就已经先来了。 与冷与不冷的观点一样,沈橝居然产生了同大多数母亲一样的看事角度,那个角度就是“沈橝觉得他会饿,那他会不会饿他都很饿”。 这是个很折磨人的误会问题,出现的时间是他放假的时候。那天晚餐他没吃多少东西,半夜饿了就去厨房翻东西吃,加上吃饭前看了一个悲剧的电影,大晚上的坐在餐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一边吃一边捂着嘴哭,当东西吃完了哭也哭完了,擦了擦眼泪刚放下碗就瞧见沈橝一脸深沉的站在门口,拿着水杯看着他。 他当时就有点尴尬,因为那天晚上是沈橝带他出去吃的晚饭,从餐厅离去的时候沈橝还再三问他你吃饱了没有,他虚伪的说了好几次吃饱了,结果转身三个小时人就来翻冰箱了……一边吃还一边哭弄得好像很受气很委屈一样。 这就不太好了,姜越连忙解释了一下,撒谎说正在发育期,饿的快,半夜总想吃点东西。 沈橝当时听了也没说什么,但从第二天开始他对姜越就是各种投喂,晚上还要人给他来一顿宵夜,开始了姜越痛苦的日子。 沈橝不会宠孩子,找到一个下手点就死死地抓住压根不放,磨人程度跟容嬷嬷虐/待紫薇没有什么两样,一个是针扎身子,一个是针扎胃。 姜越是易胖体质,所以他经常运动,可再怎么运动也抵抗不了沈橝那个的喂法。一个假期过去,姜越在开学的时候大了两个号,宠爱倒是没感觉到,就只觉得挺折磨的。 以前没有梦想没有期望无欲无求的人,在沈橝开始宠他之后疯狂的有了各种期望的梦想。 “今天的风挺大,能不能把先生给我吹走啊……” “吹到远点的地方,别回来了。” 他坐在教室里真诚的写下他的愿望。 ——先生真的是太烦人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1章 第23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那天之后无论风吹的多大,都没能把那位沈先生吹走,他的脚就像在地上生了根,稳稳地扎在地上,越来越深,直到那干净的根须一直触碰到姜越的心上,慢慢包住跳动的心脏。 轻轻的,有些瘙痒。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随着时间的加长姜越越发的觉得先生很烦人。 真的很烦人。 表面看起来高冷不好接近的人在他面前却有着不一样的模样。别扭的关心方式,简单直白的表达着他要做的事情,明知道是有些问题的好,可这份照顾关怀依旧让他无法拒绝的想要接受。没有人会不喜欢有人对自己好,特别是姜越这种过去并不完美的人。对于这份好他渴望着,又畏惧着,想要接受,可又怕接受。 沈橝就像是一朵漂亮干净的格桑花,带着象征着美好的寓意生长在他满是荒草的世界中,看起来是那么鲜活的不一样。 姜越站在不远的地方,眼见着一粒种子落下生花,脚下的荒草随着对方的关心渐渐消失,原本灰暗的世界除了他只剩下那朵花,没了遍地的杂草和冷风,不会吹的他心凉。 一直阴霾的天不知何时放晴,由关心温柔的日常铺成了一条前往花朵所在的小路。姜越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否应该前行,脚抬起来了又放下,始终也没有敢踏出一步。 放下全部的戒心然后结局会不会同母亲一样? 沈橝会在以后改变吗? 他会不会也会抛弃他? 他会不会也去伤害他? 他又是否能承受沈橝的伤害? 他在心里问着自己,一边纠结着 ,一边开始后退了,到底还是不敢踏出去那一步。直到沈橝生日的那天,后退的脚步才停了下来,鼓足勇气迈出了第一步,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沈橝过生日的那天是11月8号,他母亲死在11月7号。 姜越不喜欢这几天,很不喜欢。不喜欢这个寒冷的季节,不喜欢窗外飘着的雪,不喜欢每年的这个时候睡不好的觉,不喜欢梦里一直在外边雪地里转,冷个半死还不肯推门进来的女人。 11月是他最不喜欢的一个月。 是他最痛的一个月。 在以往的人生中一直都是。 不过……今年不太一样了。 这个月份也不是那么的不可以忍受了。 他伸出手看着手掌中准备好的小小礼物,推开了门。 沈家今天也是很安静,沈橝喜静,就算是生日也不喜欢吵闹的环境,所以在这个家里一点生日的气氛都没有,就跟往常一样毫无差别。 沈橝今天走得早,姜越早上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门口等沈橝,手中翻来覆去的摆弄着他准备好的礼物。 时间有的时候过得很慢,有的时候有过的很快,由于人心和闲忙,每个人的时间过得都不一样。 以往在姜越眼中时间过得很快,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连五分钟都是那么难熬。他窝在沙发上,从白日等到黑夜,直到还有一个半小时到十二点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了,快的一天就要结束了,还来不及做些什么,时间就已经不够用了。 手中的礼物盒一点点重了起来,他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沈橝是喜静,可应该不会在生日的那天也这么静,沈家确实是很安静,可在沈家之外的地方也许不是那么的安静。只是他这边很安静而已。 他被人忘了,沈橝并不需要他的祝福也不需要他的礼物,所以他生日的这天没有姜越的位置。姜越起来喝水的时候看到林婆婆手机里的图片,那边看起来很热闹,特别热闹,跟他这边的安静完全不一样,气氛看起来特别的好。 那里的房子很大,人也很多,多得可能容不下他,大的在他看来有些空落落的。 也是。 姜越收回目光,一双眼睛平静的没有其它情绪。 他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人,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人,就算没有他的位置也是正常,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看清楚自己,这是他以往一直做得很好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勾起了嘴角拿起那个小小的礼物,起身出去到处逛了逛,坐着车从沈家来到了原来跟母亲住过的小区。 老旧的小区这几年因动迁原因里面已经没有人在住了。他抱着手臂在周围慢慢走过,眼前出现了过往的一幕幕。昏黄的画面中,记忆中的过往就像是蒙了一层纱,模糊的在他眼前走过,留下一点难过。 姜越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礼物扔进那些黑房子里。——就当他从来都没有准备过,就当他从来都不知道,假装是他最擅长的事情,没什么困难。 只不过是一场生日,没什么在意的。 他来到了很近的小公园,摸着生锈的滑梯,在夜深人静时动作迟缓的爬了上去勉强坐在那里。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漆黑一片看得人心里阴郁。他抱着腿坐了很久,冻得鼻子尖发红,也没有离去,直到沈橝找到了他。 “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男人满身的酒气,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他的,脚步动作有些迟钝,一看就是喝多了。 姜越抬起头,答非所问道:“先生玩过这个吗?”他坐在滑梯口,一张嘴呼一团团白气,“我猜你应该没有,我也没有。”他的手顺着冰冷的滑梯扶手摸过,“小的时候想玩玩不了,长大之后可以玩了又没有了当年的心思,滑梯太小了,容不下我了。” 沈橝往他这边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姜越瞧了他一会儿,“先生。” “嗯。” “你其实不怎么喜欢我对吗?”他冷静道:“说你对我好,可你的好从来都不是问我我需要的是什么,你也不会去在意我的想法,你只会把你觉得是好的东西给我,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先生,如果一个人想对另一个人好,他不会是这样的做法。” 沈橝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想他在说什么,他喝得太多了,整个人跟平时很不一样,带着点憨意,眉眼间的冷意少了不少。 姜越深吸了一口气,纵使不想说,却也还是将事情说开,像是在告诉沈橝,也像是在告诉自己,让自己不在沉迷,没有退路的不能在接受下去。 “先生,你知道我的生日吗?你知道我的班级吗?你知道我最好的朋友吗?你知道我最喜欢的人吗?你知道我的过去吗?你又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您看,你说不出来了,我们在一起相处快一年了,所有人都觉得先生对我很好很在意我,其实并不是,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我,就不会对我一无所知。”他说到这里笑了笑:“不过,我也不知道先生的生日,我也不知道先生的一切,所以无权指责先生。” “我不够聪明也想不透先生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可也总觉得不会是无缘由的。也许这份好只是你的一时兴起,你起先的表现也不是同情或者是喜欢的接近,我真的想不明白。当然这一切也许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不过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距离该拉就拉开吧,不要再靠近了。” “先生于我就像是一场梦,美好是美好,喜欢是喜欢,可梦醒时分,现实与虚幻的落差是会让人承受不住的,我自认还没那个心态很快的能调整过来。” 沈橝一直听着他说,安静的等着他说完才张开嘴道:“我的生日是11月8号。”他一说话嘴里的酒味就冒了出来,“你的生日是12月16号。”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2章 “然后呢?”他歪着头反问着沈橝。 沈橝觉得他答了出来刚才姜越的提问,脑子有些混乱的人看姜越这样的反应就不是很开心,“我给你买了礼物。” 姜越心跳了两下,“嗯,可我没给你买礼物。” 沈橝皱着鼻子哦了一声:“我知道,所以你的礼物我打算藏起来两天再给你的。”他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你没有钱,我知道姜准把你妈骗了之后又娶了姜恒他们的母亲,死后连一分钱都没给你,所以你不给我礼物我也不嫌弃你,毕竟你穷还小气。——真的,我就是打算把给你的礼物藏起来两天,因为你压根就不记得我的生日,不过没事我一点也不在意,就是把礼物藏起来两天而已,一点也不在意。”他话语混乱的说着。 “你喝多了先生。”姜越打断了他,不再想要听他说下去,沈橝每一次开口,都会让他摇摆,让他开始抗拒。 沈橝不听他说什么继续道:“你喜欢粉红色的衣服,我都没嫌弃你。” “我不喜欢。” “我还给你买了成套的,店家还赠送了假睫毛。” “我说了我不喜欢。” “我都不嫌你丢人,你还事那么多。”沈橝跟他面对面,开始数落他:“我跟你算算,你的班级我知道,你的朋友我也知道,可那些都是与我们之间无关的人,我何须在意?——你说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不知道,你说我对你的好都不是你想要的,那你知不知道,你是那么的小心,喜欢不喜欢从来都不表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欢的是什么,我只能把我能想到的给你。” “你半夜饿了,绝对不会有底气去找下人给你做饭,我怕你饿到就让人多准备着,结果你倒好……”沈橝伸出手在手掌上画了画,十分不满道:“还在本子上写什么让风吹走我。” “你翻我东西!”姜越瞬间脸红了。 “是啊!”沈橝伸手拍了拍姜越的脸,手掌下的脸冻得冰凉,凉的让他的大脑有几分清醒,他恍惚的想着一开始只是毫无感觉的利用而已。后来就变了样,由同情转为在意。与许林差不多的身份情况,却要比许林不幸很多,明明年纪那么小却小心谨慎的过了头,什么也不敢要,也不多看,这样的少年沈橝还是第一回遇见。一时之间的好奇让他查了查,查到的内容在当时看来只是觉得有些可怜,便想着也可以对他偶尔好点,多给他一些东西。 姜越有的东西很少,他的却很多,随便拿出的一二就是姜越贫乏人生里的亮点,他也没什么损失。 他照顾着,一直看着,看着看着就真的上了心,就不再是看他老实的满意情绪,也不是看他可怜的同情。那是真的开始在意,真的放在了心里。 姜越很老实,老实的不会主动接近刻意讨好。 姜越也很擅长走进人的心理,言语之间的依靠,偶尔的靠近和小动作都是那么明显的在意依恋,可又不会向你过于火热的表现出,怕成为你的苦恼,不会过度的靠近你,只会让你一点点卸下心防,接受他的存在。 “回去了。”他大脑被冷风吹的有了几分的清醒,“不要总站在你的观点看事情,你看事的角度跟别人不同,得出来的结论也是跟别人想的不同。而且,相比于我,你那才是那个对我一无所知的不在意者。”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过你还小,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还有我的生日时间你可能不太喜欢,我也就不需要你帮我过。”他没有说出姜越不喜欢这几天的原因,只是再告诉姜越他想表达的意思。 “你说我不问你,那我现在就来问问你。你喜欢什么?你喜欢滑梯吗?喜欢的话我们买个大一点的放在家里,你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容不下的情况是不会存在的。”沈橝朝姜越伸出手,“听话,天太冷了,回家了。” 姜越抱着腿的手松开了,心中的高墙随着对方的话语渐渐瓦解,在最后沈橝伸出手的这一瞬间终于坍塌。 他伸出手,没有把手放在沈橝的手中反而是抓住了沈橝的衣袖。 “先生。” “嗯?” “明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会送给先生礼物的。” “真的?” “嗯,到时候先生就把我的生日礼物给我吧,别晚两天了,我想看看先生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好。” “先生。” “嗯?” “先生不是问我喜欢的是什么吗?” “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先生。” “我最喜欢先生了。” 第24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林婆婆慢声细语地讲着那些过去的事情,从一开始到后来她知道的她都讲了出来,因为不是当事人的原因有些事情也是没有细节的旁观角度,不是很明确。不过能听到这样的信息已经很好了。 姜越给对方再倒上一杯热茶,女人双手紧握在一起,眼睛不再看他。 那是一个很紧张不安的姿势。 林婆婆的嘴唇有些干燥,声音变得低沉:“后来你跟先生就因为许林闹了一些矛盾……” “好不容易和好了,你和许先生又同时被‘昭蛾’绑架了。”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空洞,似乎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走神了半天,嘴中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姜越心急的等不了了,就追问她:“昭蛾?这是绑架者的名字?”原主过去还有绑架的事情? 林婆婆回过神,“不是绑架者的名字,而是绑架团队的称呼。”她低下头不肯再去跟姜越对视,“昭蛾由是一群疯子组成的杀人组织。在几年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名字都是这个城市里让人最恐惧的噩梦。” “一般绑架杀人者,多是求金钱,少数者求名声,而这群人不一样,他们都是神经病,他们不在意金钱等身外之物,追求的是别人的痛苦……他们十分享受着考验他人互相折/磨带来的感/受。他们喜欢折/磨人,喜欢抓住一个人重要的东西,一点一点毁掉,让对方陷入绝望,然后杀了对方。” 她说到这里姜越就懂了,他垂下眼帘,能猜到对方要说的话了。 “当时他们绑架了你还有许林,我们这边出多少钱他们都不放人,他们也不要钱。”女人哽咽了一下,“你们被绑架的三天里,无论怎么追查也查不到你们的下落。三天之后,他们只送来了一个手机,和十个选择的纸条。他们要十个人在纸条上选出要放的人,期间允许我们讨论,但是有一个答案不一样的就两个都死,只有一个人全票通过那个被选择的人才能活着回来,另一个去死。他们要我们三个小时选好,然后拍成小视频放在指定的网站上,半个小时后可以删除。” 姜越往后一靠,看她的目光不像之前那么温柔和善了。 他这般聪明也就明白了。 林婆婆心中酸楚难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掉下来,“他们让你们写下选择的投票人,沈家5人,许家5人。” 姜越平静地问她:“我选你对吗?” 林婆婆点了点头,愧疚逼得这位老人在姜越面前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我还写了沈橝和我的哥哥们对吗?”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3章 “对。”她说这声对的声音太轻了,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还有吴毅,你选择了我们五个人。” 听到这里姜越便明白了原主为何在沈家是这种态度模样,他也能理解了原主不跟姜家兄弟说话的原因。 他爱他们,也就恨他们。别人不选他原主可能还可以安慰自己,但是亲兄弟不选他,让原主找不到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为了一个不太相熟的许林,他们可以送他去死,还能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在值得说了。 姜越揉了揉头笑道:“我选择了你们,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来选择我,看来我很失败。” 林婆婆的嘴张了张本是想说什么,可后来又叹息一声闭上了嘴巴。 “那后来我是怎么获救的?他们不是说要杀一个吗?” 林婆婆想了一下还是诚实的告诉了他:“他看到了视频放走了许林,看你太平静又觉得无趣,就又开始叫你选择,他们让你打电话给你最好的朋友来换你自己,看你愿不愿意。” ……好友? 蒋玉淮! 估计原主打电话叫了蒋玉淮,蒋家才会恨他怨他的!姜越抿了一下唇,等着林婆婆给他确定。 “你打电话叫了蒋玉淮,也就是你上学时认识的好朋友。蒋玉淮接到你的电话去了,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七天内没有看到你回来,也没有看到蒋玉淮回来。七天后沈先生找到了你,你在C市的宁山下浑身是伤,蒋玉淮却不在你身旁。你被带回了沈家,两天后蒋玉淮回了蒋家,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两个人都没事?姜越打断了林婆婆的话,“等一下!在以前昭蛾可有过放过两人的情况出现过?” “没有。”林婆婆摇了摇头,她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们两个都回来了,后来昭蛾也不怎么出现了。” 两个人都能活着回来? 之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昭蛾之后就不出现了? 姜越听着觉得有点问题,他追问着:“然后呢?” “然后你受到了刺激,也不同人讲话,开始拒绝跟外界接触……后来我身体不好也就离开了。”林婆婆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庞,“你听完怨我吗?” 怨你吗? 姜越没有回答,他不是原主没有替他回答的权力。他不是他,没有替他原谅的权力,也没有替他指责的权力。他只是一个占用他人身体的看客,看客最基本的就是不要乱说话,也不要自以为是的插手,所以姜越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站在原主的角度,他可能是怨恨,怨恨着被所有人抛弃。可他不是原主,也感受不到原主的心情。在他看来,原主选择的这些人都是他所爱之人,他所信之人。他在意他们,也就觉得他们也是在意他的。但人和人之间的感觉、看事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也许沈橝他们给了他一种错觉,让他错以为以心是可以换心的,所以他才会相信他们,天真的忘了在过往的岁月中问问他们,真的在意过他吗,一切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没看清人心,也没有认清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量。 他还是傻。 姜越闭上了眼睛。 不去爱,也就不会被伤害。 不去期待,也就不用体会煎熬与失落,那样才是最好的。 林婆婆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用手擦了一把脸强挤出个笑容,扭过身体拿起背着的女包,从里面掏出一袋子吃的。 没有精致的包装,袋子里的东西就是一些果干,装在白色的食物袋里,简简单单的不算多。 “这是我自己晒得。”她一边拿一边说:“我这几年做了不少,我年年都有做,想拿给你。”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坏了不少了,还有这些好的。还好,在坏之前我还能拿给你,你会吃吗?” 姜越沉默半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看一眼天色,“我让林嫂给你准备一下晚饭,你吃过之后就回去吧,别等着过一会儿下雪了,到时候路滑。” “回去?”林婆婆闻言摆了一下手,“我不回去了。” 姜越微微皱起眉头,“不回去了?” “嗯。”林婆婆轻声应了一下:“你现在需要人照顾,我要留在你的身边护着你。” “护着我?——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吧,你照顾不了我,我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啊、这样啊……也是,我身体不好照顾不了你了。”她被这么一说,伸出了干瘦的手掌,盯着那上面的掌纹,半响后道:“呐,你就当照顾一下我吧!” “我还能活几年?”林婆婆握起手,缓缓说:“一年?两年?——许是这些时间都熬不了。” “我快死了。” “所以,请你让我在余下的人生里看着你,在最后的人生里一直照顾你,直到结束的那天。” ———————————————— 姜越再三拒绝,林婆婆怎么也不肯走。他没办法,老人也不听他的,沈家又都照顾着她,先生原来留过话,她要是住下来也没有人敢撵她。 她是打定主意留在这里不在走了,连家里的大夫都叫了过来。 晚间沈橝给林婆婆打了个电话,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橝最后没有让她走,她就这样住在了沈家,住在了她原来的房间。 【怎么样,问出来的结果还满意吗?】 “说实话不算很满意。”姜越翻着柜子里的东西,找到原主之前的笔记本和课本,一本一本的翻开,“她知道的事情不是很详细,什么年幼时期寄人篱下又被人背叛抛弃,导致性格变得阴沉之类的不太可信,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口中的原主给人的是这样一种印象。一个善解人意知进退懂礼数的好孩子,前期温柔阳光后期被绑架后性格大变,导致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说的那些话里,除了蒋玉淮那里是坏的,其他的地方原主没有任何问题。他母亲被背叛,他在姜家受尽委屈,到沈家小心翼翼,之前遭遇了这些事的原主依旧保持着善良的本性对两个兄长很好,对沈先生的接近也很珍惜,直到被抛弃之前他就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系统没有答话。 “可原主真是这样的吗?真的是这么一个可怜正常的孩子吗?——我不这么觉得。”他翻开每一页姜越的笔记,从初中到高中,看着一样的字距死板公正的笔体问着系统:“你写字的时候会很注意间距和字体大小,乃至一个句号的大小都是一样的吗?” 系统听后道【我又没有强迫症。】 “是啊,没有强迫症的人很难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好几年,也许有少部分的人会在意,觉得这样写出的字好看,但也没有像他这样一分一毫都不相差的,死板工整的字迹也不是追求着什么美感。”姜越仰起头在房间里到处看了一圈,“而且原主没有强迫症。” 系统听他这么说恨不得拍巴掌,他可算注意到这点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4章 【所以你觉得他不正常。】 “是的。我觉得姜越跟林婆婆口中那个阳光的好少年根本不一样。他的不正常不是在他被绑架之后,而是在很久以前就是心里不太正常。”姜越将本子举起来,“他的字迹死板的透露出一股子固执和压抑,从笔记开始记录的初中起就没有改变过。如果把字体的变化看成他情绪至生活的变化,那么这么多年从未有一丁点变化的字迹就可以说明,他的心态一直都是没有任何改变,沈橝的温暖和宠溺也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刚才听林婆婆说的那些话,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沈橝后期很宠他,那按照沈橝的那种宠,原主大可在那个时候暴露自己的问题,找到释/放发/泄的方法,而他没有,他从来都没有提过。原主为何不愿意暴露出他的情绪得到缓解?难道是他一直都不信任沈橝,也不信任任何人,才会一直伪装从未放松过,在外边做出他满意的假象,一个温柔的假象?” “如果把笔下的字当做他的精神状态的缩写,之前的沉闷可以转化成落下的笔迹。那么也就是说他的沉闷压抑一直从小到大的陪伴着他,刨除掉那些偏执和死气沉沉的因素不说,单说这份沉重的情绪,一个人在压抑了很多年后,你猜这个人会有什么变化?你觉得他心里状态会很健康吗?”他放下书本,“你说说看,这个人还会正常到那里去?” 【这一切也都只是你的猜想。】 “也是,这一切确实是我单方面的推断。也不能保证姜越就是一个写字写成这样的人,他的人并没有那么像他的字一样。我们可以抛掉笔迹不管这个问题,可一模一样的字距怎么说呢?——一个人在写一行字的时候也许会用心的看着写,保持一致。可一个人在写了无数篇字、在抄作业、写作文等还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字距你觉得这很正常吗?” “你要写出相同的字首先你会注意观察他们所有的距离和大小。你关注五十个字你也许还能耐下性子,可当你写了三千字一万字时你还能耐着性子一直写下去吗?谁会有那个耐心。就是心理有些问题又不能说出去不能表达的人,最后才能找到这种消耗发/泄的方法了。” 姜越扯了扯嘴角:“这个举动我曾经也有过,所以我大概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姜越这句话刚说完系统立刻道【那就是了,那他肯定有点问题。】 “……我之前说了八十句话你也不点确定的头,只在我说我也有过之后立刻觉得是了。请问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姜越气得笑了起来。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存在误解,你的解答非常的完美,能跟你有相同的举动的人肯定都不正常。】系统斩钉截铁道。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姜越呸了一声:“通过今天的事情我能更加确定一个猜想了。” 【什么猜想?】 “被攻略者不是姜恒,就是姜宁。”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之前我说过,被攻略者这个人我认识,他就在我周围,而我一直不怎么出去,也就是说这个人在沈家。” “在沈家也就这么几个人,沈橝知道对方杀人还护着他就说明沈橝在意他。”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沈橝在意谁?——周家兄弟和安瑞他不在意,下人也不会有那个面子让他出面护着,他在意的也就只有姜越这个人。姜越是我,我不可能是被攻略者,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姜宁或者姜恒。在这个家里除了我和沈橝,也就只有他们能跟蒋玉淮挂上钩,有杀他的动机。也就只有是他们,沈橝发现后才会想着姜越护着一二。”他拿着本子敲了敲地板:“可这又说不通了,如果当初是姜越害的蒋玉淮,那么姜恒/宁又拿什么底气去记恨,去虐杀?” “他们本就抛弃了他,为何去杀害被姜越害了的蒋玉淮?” 第25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话说回来这个沈家我不能待太久了,我也不能再跟沈橝装傻卖乖了。” 【为什么?】 “因为沈橝对原主的喜欢不是正常的喜欢,那份感情不是由长时间照顾关心产生的亲情,而是……”姜越挠了挠头回忆着与沈橝相处的点点滴滴有几分无语。“沈橝对原主的态度,嗯……反正你懂得。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其中的问题。” 系统哦了一声完全不觉得那是个问题【那样不是正好,你可以借着这位沈先生的喜欢利用一下他。】 “???” 姜越震惊道:“你这三观有点问题。”他咂了咂嘴:“容易教坏我。” 【你坏还需要别人教你?】 姜越耸了一下肩,“我坏吗?好吧,就算我坏我也有我的底线。我不会利用他对原主的喜欢来欺骗到对我有利的情势。为了活着我是不太要脸,也会骗人,可欺骗人不要脸是要分的,有些是可以的,有些是不可以的。什么是不能遗忘让人介怀的伤害,什么是无伤大雅的事是要看明白分清楚的。沈橝的感情我根本无法回应,我既然不爱对方就不可能给对方希望,不知情的时候选择接近他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也就不会在接近了。我不是原主也不配得到他的感情,也不配占着原主的身体享受着别人给原主的爱,去替原主选择爱不爱一个人。我要知道,无论这个身体的主人怎么样了,这个身体也不是我的。” “再说了,感情这种东西太重了,背着沉,我只想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轻轻松松的,别带着一身债务离去。要是进入下一个世界也要不停想着我背着的债,欠的人情,我怕累。” 【可你现在离开了沈橝的保护……】 姜越打断了系统:“在你眼中我是个离开了别人的保护两秒都活不了的人?——我是个有思考能力有健康身体的人,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跟刚进入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不一样,当时没弄清一切的事情也不敢妄动,现在事情大概知道了,也就不会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看什么都很迷茫。” 【可是如果姜恒他们是被攻略者的话,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有助你观察,你不一定要离开。】 “留下来和离开的差距是不大的。我留在这里也接触不到他们,行动还受限制,反而不如离开自由行动来得强。”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 “趁着沈橝没有回来前离开。”姜越戳着下巴,“该怎么走呢?”他在椅子上转了一圈,思考着如何能从沈家离开,下一步又是什么。不过,离开沈家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问林婆婆。 他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便找了林婆婆一起吃早饭,两个人边吃边聊着天。 “婆婆。”姜越搅动着碗里的豆浆,“我们三兄、不!在沈家谁会画画啊?” 林婆婆不晓得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也还是回答了他:“你和恒少爷还有先生都会画。但要说画得最好的还是先生。” 沈橝,这个男人也会画画。 “那,先生喜欢画什么?” 林婆婆说:“先生喜欢国画,喜欢画古山水,不画人和动物。” 姜越又问:“他喜欢西洋画吗?” 林婆婆晃了一下头,“不太欣赏。” “姜恒呢?” “恒少爷喜欢西洋画,喜欢油画。”她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你同恒少爷一样,不过你只喜欢画人物,不爱画风景。” “这样啊……”姜越放下了汤匙,“那我怎么没在我房间里看到过我画的画?” 说起这点林婆婆也是有几分无奈,“你画的好是好,但都是画一张烧一张,从来不留自己画的作品。” 这是什么习惯。姜越眨了眨眼睛,心事重重的将碗里的豆浆喝完,然后回到了房间坐在了电脑前。 系统提示的线索是画室中的杀人犯,里面有个会画画的人,他画的是浴后的苏珊娜。说到苏珊娜的故事大概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贞/洁与诬陷,目前他对周围有没有类似有关的情况尚不知,也就先去研究一下这个家里谁会画画了。 听林婆婆所说,家里沈橝和姜恒会画画,那么他们两个相比较姜恒嫌疑大,而且姜恒是被攻略者也比较符合他之前的想法。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5章 姜宁、姜恒、蒋玉淮、昭蛾、绑架案。 他拿着黑色的钢笔写下这几个重点,来回反复的画着圈。 “总有几点说不通不对劲的地方,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一下。” 【不确定告诉我人选吗?假设真是按照你所想的,你大可随便说出一个人,反正机会有两次,排除法也不是不可以。】 “先不说了,没有十成的把握前我不会选,也不会白白浪费一次机会。”姜越放下笔,转身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昭蛾,随便点开了一篇有关昭蛾的报道,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内容放进脑袋里。 从他们的作案手法到每一起案件的发生时间。姜越看了很久,时间一长他习惯性的小动作就开始出现,他翘起腿抖了两下正好碰到了放键盘的抽屉。原主的鼠标和键盘都放在桌子上,没有放在键盘抽屉上,可能考虑到办公桌的高度放在那里面不太顺手,就一直空着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放。 姜越瞥了一眼,随后将手放在了抽屉里,无聊的一拉一关,将注意力再次放到电脑中。他拉关了有段时间,一直不闲着的手在最后一次拉开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系统见他脸色不对劲问了一句。 姜越没有回答他,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大手摸过光滑的木板,左手和右手分成上下摸着手中的抽屉。 ……厚度不对,木板是被人后接上去的,有接缝。 “这是被后接上去的。”姜越用手指敲了敲,立刻把抽屉拿了出来,仔细的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圈。 果然,是被人后接上去的。他起身去拿螺丝刀,之后动作麻利的将螺丝和固定的铁片卸下来,伸手掀开薄薄的红木片露出了夹层里面的东西。 “这都是……什么?” 他放下木板,眼睛里全是一张张的纸,和一个不算厚的本子与些小零碎的东西。姜越先拿起了纸张,上面写的都是一些意味不明的数字,看不懂意思。他放下那些纸,将本子打开,里面的前五页是各家幼儿园的名字,有些画上了X,有些没有。在往后翻是一些片段和简笔画。 “我没找到。” “不过我总会找到的。” “外边是不是很冷啊……” “我好像又听到她在哭了。” “我会找他们的。” “什么是地狱?” “他们总觉得自己就是活人的地狱。” “不过我会用行动告诉他们,我才是他们的地狱。” “我有很多年的时间,来一点点想着我对他们的回报礼。” “你有多冷。” “我就让他们有多疼。” 他每一页每一页都只写了一句话,每一句每一句是那么的阴狠,那些简单的文字带着原主强烈的情绪,仿佛活了过来,愤恨阴冷如一阵冷风吹进人的心里,一眼便能明白他有多恨。 姜越捂着嘴,在想“他”说的是谁,“她”又是指谁。他继续翻着本子,后面都是一些简笔画,有建筑的,有人物的,有道路的,他画的很杂,但不是随意想想画的,应该是在记一些地方和人。 姜越翻到最后几页,纸张上什么都没有,他以为后面原主就没有记过东西了,却不成想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两张老照片出现在眼前。一张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怀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站在一家饭店的门口。女人的容貌清秀,带着一脸疲惫,面对镜头的时候她勉强的笑着,牵强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 这人是谁? 原主的母亲吗? 那她怀抱里抱着的是谁? 难道说姜越还有弟弟或者是妹妹吗? 那,那个孩子呢? 他呆愣半天,拿起了另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物是三个长得一样的孩童。 ……这三个人。 姜越用手指摸过照片中一张张脸孔,从那熟悉的五官中能够辨认出来他们的身份。这是姜恒兄弟三人的照片,除了还活着的那两个,照片中还有这个已经死亡的姜……彦? 从之前系统送来的信息可以得知,多年前的一场大火烧死了姜家三胞胎之中的老三,姜彦。从此姜家的三胞胎就变成了双胞胎,姜彦也就成为了一个很少有人提起的存在,少到其他人都忘了这个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的可怜孩子。原主把这张照片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姜越不是很理解,不过,这三个人真是太像了,连发型都一样。他感叹着,将那张照片翻过去,意外的在后面发现了一排字——姜恒喜欢吃鱼、他不喜欢吃鱼、姜恒吃不了杏仁、他却吃得了、他背后有疤、姜恒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姜越想了一下,这大概是原主区分姜恒姜宁的方法,毕竟他们长得太像了,所以原主可能会记下一些小细节用来分出他们的不同。而为什么记下两个,可能是因为另一个死的时候姜越太小了,加上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也就没有记下来的必要了。所以,他也就努力的区分着剩下的两人,并没记下三个人的喜好区别。 姜越放下照片,随后看向最后的一张纸,上面是一幅画像,画的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的背影。少年的身体线条很柔和,腰部的位置有着蛛网的纹身,蛛网的中央还有着一个数字,16。翻过画像的后面是被从报纸上剪下来贴上去的新闻报道,一共五篇,全部是有关昭蛾的杀人事件。 她? 他们? 幼儿园。 昭蛾。 姜越将这些东西放在一块,用手捂住嘴,想了许久才对系统说:“姜越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他第一次的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话刚说完,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的人是第二次给他打电话了。 姜越接起电话,对面的男人这次的声音很平静。 “听说,你摔傻了。” 姜越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所以这是个慰问的电话?” 对方冷笑了一声:“这是个催命的电话。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么小心谨慎的人,会为了蒋玉淮的死耿耿于怀到脚滑的摔坏脑袋?别逗笑了,说你在意他,就是个笑话。” 姜越的心跳快了几拍,他镇定的想着怎么样的回答能够套出更多的信息,既然对方不信,他也就不演那个猴戏,演了反而也许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6章 他想清这点轻笑了一声:“怎么不能说我在意他,毕竟我们之前关系多好。” “关系好?”柯莫呵了一声:“你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那些死了的蛾子,毫无温度,打量的目光像他就是一盘随时可以下口的肉,只看你想不想吃。你也许之前对他很好,可发现了他的身份后你说你对他好谁会信,他都不信。” “所以呢?怨我吗?”姜越的声音变得嘲讽起来。 柯莫道:“你们之间谁怨谁我不管,他已经死了,那他和你的事情就已经是没有意义的过去。不过,你的那条不知名的疯狗抓到谁咬谁,咬死他你不管也就算了,他咬我你也放任是什么意思?我帮了你多少次你自己不清楚吗!你也真够狠的,你现在是要卸磨杀驴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没那个意思!”对方的声音大了起来:“要不是你他怎么会知道我曾经是昭蛾!” 昭蛾!? 姜越的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 “当年互相知道身份的只有你我和蒋玉淮,蒋玉淮现在死了,他又来杀我,情况是谁泄露的你觉得我不知道?借刀杀人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柯莫咬牙道:“我还在想,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叫我去当你的老师,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不介意了过去的事情。老蛾子死光了,那件事情跟我也没有关系,你报复也报复了,算计也算计了,是不是气消了就不再讨厌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从过去到现在都像条狗一样,你只要招招手拿骨头逗逗我我就会跑过去,毫无尊严可言。” 姜越冷声道:“我没有。” “你没有?”柯莫自嘲的笑了两声:“除了否认你还会做什么?——噢,对了!你还很会讨好那位沈先生。藏起自己真实的样子,在对方面前做足了样子,只为了得到对方的注意。” “怎么,就那么喜欢?可你也不想想你配得上吗?人家知道你的本性还会喜欢你吗?哦,对了!本来也就不怎么喜欢,所以你才一票都没得到。” “你今天打电话的意思是单纯的嘲笑我来了?”姜越道:“如果是的话我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 柯莫听他这么说不爽的收起来他的嘲讽,说出他打电话的重点,“后天我们在16路天桥下见一面。” “干嘛?”对他不利还是想杀他? “别问那么多,你记得你要是不来的话你过去的那些事,包括你杀人的事情证据就会出现在公众的眼前,懂吗?” “你这么威胁我,就不怕我也暴露你的事情大家一起玩完?” “你可以试试那么做。”柯莫满不在意的回答着他:“我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怕失去。我们可以互相曝光,你试试。” 姜越沉默片刻,“我现在被沈橝关着出不去。” “那不是我该管的问题。再说,你要是想出去,你的那位沈先生还能关住你吗?”柯莫阴阳怪气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姜越将手机放下,双手捧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 【你被吓到了?】 姜越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被感动到了!” 这完全是个福利电话啊! 第26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原主被昭蛾绑架过。 原主认识昭蛾的成员。 原主恨昭蛾的成员。 蒋玉淮和昭蛾的成员柯莫认识,他们互相知道身份,原主也知道柯莫的身份,知道柯莫是昭蛾还用他当了老师。 原主向来擅长借刀杀人。 原主杀过人。 轻松舒缓的钢琴曲在房间里响起,今日阴天,外边下起了雪,雪花飘飘洒洒的装点着a市,纯白的色彩将这座繁华的城市包围,落下干净美丽的景象。 手旁的奶茶冒着热气,酸甜可口的草莓上面晶莹的水珠滑落到盘子内,水色将草莓衬托的更加新鲜红艳,引得人垂涎欲滴。 “你会让蒋玉淮去是不是因为你知道蒋玉淮是昭蛾?”姜越漫不经心地捡起最大的那个,对着房间里的原主照片自言自语道:“从你留下的那些东西可以看的出来你在找昭蛾,听着柯莫的话可以知道你恨着昭蛾。” 照片里的男人板着脸,穿着黑色的西装坐在华丽的沙发上,旁边放着黑色的装饰枯枝,照片的风格是几年前单调的拍摄手法没有什么亮点,也不是特别好看。 “柯莫说互相知道身份的只有我们三个,那也就是说蒋玉淮也是有着身份的人,这个身份被你厌恶记恨,你不知道蒋玉淮身份之前对他很好,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就对他不好了。我想了一下,被你怨恨的身份只有可能是昭蛾,那也就是说蒋玉淮也是昭蛾对吗?” “柯莫说老蛾子都死光了,你的仇也报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昭蛾会招入新血脉,而柯莫和蒋玉淮都是新人,你跟昭蛾结下仇恨的时间应该是很久以前,与他们无关,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你留下的那些报纸的日期是十年前,如果是你跟老蛾子有仇,那么大概结仇的时间应该是在十多年前的时候,按照人选来说……”他舔了舔牙,嘴巴里全是草莓的味道。“你的母亲。”他顿了顿,“她是怎么死的?她的死是不是与昭蛾有关?所以你才会恨上昭蛾。不过,她怀抱里抱着的孩子是谁?现在在哪里?你会记录幼儿园的名字是不是在找那个孩子?在昭蛾后期的绑架案中你真正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林婆婆不知道你来到沈家之前的事情,在入沈家之前你的过去又是怎么样的?” 他歪过头仰起脸,照片中的原主是那般严肃冷漠,带着复杂的阴沉占据着他的视野,他从容的看着前方,无法在回答姜越的任何问题。 “说来可笑,比起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其实你更像是那个心理扭曲的被攻略者。”姜越靠在沙发上看着原主的相片许久说出这句话,“真的,这明明是别人的故事,但现在看来却是你占了大多数的迷雾和主线,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疲惫的收回了目光,“也许我应该去看看你母亲死亡的过程,可在那之前我需要先从沈家出去。” “抢在约好的时间之前。” —————————————— 姜越在沈家找到了一个身材与他相似的保镖,他把对方叫了过来,将沈橝买给他的奢侈品以低廉的价格卖出去了一半,得到了一部分的现金。 男人起先不敢,他一边安抚着男人说沈橝不会发现,他的东西多,又穿戴不出去;一边一脸腼腆的告诉男人是想要点现金给林婆婆买营养品,给林婆婆点钱。 世间喜欢占便宜的人很多,保镖也不例外,面对着这些物品的诱惑,他还是伸出了不该伸出的手。心里想着反正只是一件小事,也不是危害沈先生的大事,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这么想着和姜越用搬废弃用品的由头拿走了姜越一部分的奢侈品。姜越揣好了现金,拿出一件黑色棉大衣,在裤子后腰和大衣前两侧衣角的位置用细铁丝穿透,将锋利的小刀片绑在那上面,又把衣服底下的布衬挑开,放了一把小镊嘴钳子,将棉花黏在那上,简单的缝好衣服,确定里面的东西不会掉落还容易拽开。 他将衣服整理好又叫了那个保镖,叫他来帮自己把花盆搬到大门外的门卫那里,将花送给门卫不要了。喊完人之后又给门卫打了电话,告诉门口的门卫说有盆花生了病,他不愿意养,让小李送过去,门卫愿意留着就留着,不愿意要就放在门口让收拾卫生的人扔掉。最后再给林嫂打了个电话让她下午送来几盆新花。 保镖很快的再次进了他的房间,过了十五分钟之后从里面抱着一大盆花走了出来。他挽着袖子带着姜越送给他的帽子,上半身从肩膀往上都被枝叶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脸。他搬着花从楼上来到楼下,经过客厅时林婆婆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瞧见他的背影愣了一下。 “去哪啊?”她在背后叫了一声。 姜越停住了脚步,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7章 林嫂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听她问话直接回答:“去上门卫那里送花,三少爷让的,还让我们之后送过去几盆新花。” 林婆婆闻言沉默片刻,“那,就去吧!” 姜越眨了眨眼睛微微侧过脸。 “你有车吗?”她想着问了一句。 “有。”姜越压低了声音怕林嫂听出来,他哑着嗓子告诉多半看出来的老人,“少爷之前让我把车停外边了。” “哦。”林婆婆点了点头,一双眼睛里带着不舍等复杂的情绪,“那就去吧,外边冷记得多穿衣服。” “好,我记下了。”姜越应下来的语速很慢,说完不在多做停留,抬起脚选择离去。 林婆婆站在他背后一直看着他走出房子,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汤。” “什么?”林嫂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汤不用煲了。”她转过身体,惆怅地说:“他不会喝了。” 监控室里的人看见他抱着盆花从房子里出来,还戴着顶帽子心中不爽,那人撇了撇嘴也没有多想,把他头上的帽子当成姜越给他的辛苦费,有几分羡慕嫉妒。 他抱着花盆一路走到了门口,门卫给他把门打开,他低着头把花放在门卫那里,随后按着车钥匙,往前方停车的位置走去。 “哎!你去哪?”门卫见他离去问了一句。 他停下脚步,声音沙哑含糊不清地说:“叫我出去买东西。”说完也不给门卫回答的时间直接上了车。 门卫挠了挠头,平时也不怎么跟他接触,见他爱答不理的也就不在搭话,让他顺利的走了出去。 他从山路下来,通过导航进入了城市繁华地带,将车随便停在了一个位置,徒步穿过大街小巷,经过闹市区的人海,来到一个偏僻的地点,把帽子衣服一脱扔进垃圾桶中,露出了那张属于姜越的脸。 出来的还算顺利,可能谁都觉得他不会离开,看守的不算很严。 姜越庆幸的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黑色的口罩,去路边的小商店买了个白色的棒球帽,灰色的长围巾,重新穿戴了一下,然后又去刀具店买了一把军刀,和一把小而锋利的水果刀放进兜里,接着在大街上花钱买了一个人的二手手机,又用原来的电话给柯莫发了一条新手机的电话号码,又把原来的手机扔进垃圾桶里。 完成了这一套的动作,买好了必备的用品,他招来一辆出租车,前往16路的天桥。 开车的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中年男人,有着一口很重的外地口音,自从姜越上车就一直找他聊天。 “你是外地人吧?”司机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 姜越淡淡道:“你怎么这么说?” “我瞧你在附近看来看去的,就像我之前拉的那些旅游仔,对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像是第一次看到的样子。”司机笑了笑,“不过你去16路干嘛?那个地方现在不行啦,大多都是那些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搞得乌烟瘴气的。” 姜越说:“混混聚集地?” 司机啧了一下,“差不多,原来倒是挺好的,后来来了个混黑的把西郊的那片都占了,就变得乱了起来。我看你不像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那里抢劫什么的很常见的。” “谢谢,我知道了。”姜越礼貌的谢了司机的好心提醒,可还是没有理会对方的劝告。 司机见状也就不再说这些事,话锋一转说起了这个城市的热门地点和美食。姜越不怎么上心的听着,十五分钟后到达了16路的天桥。他下了车,一进入这片地区果然是如同司机说得,街上的人十人之中有四人打扮的都是那种朋克叛逆风,还有那种一看就是特殊行业的美女,跟其他地方很不一样。 姜越在附近转了一圈走到了天桥下,还没来得及看清附近就被极其辣眼睛的一幕刺激的呆愣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野/战的人他不是没遇到过,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三个人野/战,两个人欺/负一个男人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也不怕冻软了。 他注意到地上的瓶瓶罐罐和一些白色的药/片,又瞥了一眼那三个人揉了一下眼睛,怎么走下来的又怎么爬了回去。接着漫无目的的在附近乱逛,找到了一家超市坐在里面泡了一桶杯面,捧着面碗对着外边发呆。 他提前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看清周围的地形,抢在对方之前进行埋伏,以防止对方带人阴他,他不知情的赶了过去再被一群人围攻袭击,到时候很难脱身。出于这个想法他打算先对方一步到达,在观察好周围后第二天提前在桥下藏起来,看看对方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来想得挺好,哪成想他去之前桥下就有了人,地形是没看明白,别的倒是看得很清楚。 他低下头揉了一下眼睛,将泡面的盖子打开,叉子挑起面条时便利店的门被人推开,随着门口风铃的响起,欢迎光临的女声甜美的充满着机械化的一致单调。 有新客到。 姜越没有回头,低头吹着面条。 干净的运动鞋踩在白色的瓷砖地板上,前进的脚步在看到窗户旁坐着的姜越时停下,大概过了一分钟才又开始动了起来。那原本正对着收银台的身体向姜越这边走来,脚步的声音毫不掩饰清楚的传到姜越的耳朵中。 “有事吗?”姜越听着来人的脚步先是问了一句,之后扭过头看向靠近他的人。 那是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他不算高,身材瘦弱,五官柔美带着几分娇弱之感,瞧着是那种胆小柔弱的类型。 “这不是出来了吗?”那人双手抱肩,“还提前过来了,怎么这么着急想见我?” 他不说话姜越不知道他是谁,他这一开口姜越立刻就听出来了他是谁了。 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因为意外他们提前相遇了。 这人就是柯莫。姜越上下打量对方,很难想象这个柔弱似乎大声说话都会吓到他的男子会是杀人组织昭蛾的一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事不能光看表面。 “怎么哑巴了。”柯莫见他不回答歪着头问他。 姜越回过神,“你,找我什么事?” “出去说吧!”柯莫买了一包烟,斜了姜越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里确实不方便说话。姜越点了点头将泡面扔进垃圾桶里,起身跟对方走出去。 从超市出去柯莫直接带着他去了他现在暂时居住的老房子,是在楼区旁的平房,里面有点冷,还有着很重的潮湿霉味。 “坐吧。”柯莫随手一指,自己点起根烟,吊着眼睛开门见山的问姜越:“你的那条疯狗是谁?” 姜越坐在床上,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你们的事情。” 柯莫冷哼一声:“不是你说的他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8章 “我要是想说我几年前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姜越沉声道:“我现在也在找他,他也对我有威胁,不安全的不止是你们。” “他是你的狗,你还怕什么危险?” “谁说他是我的狗了?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给我定下了。” 柯莫挑起一边眉头,好笑的反问他:“他杀了蒋玉淮送到了你原来的学校,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迷惑的不止是你。”姜越不满地说:“信不信随你我确实是不知道。” 柯莫叼着烟,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的脸,似乎在猜他话语中的可信度,脸上的表情一开始是不快的冷漠,摆明了不信任姜越的任何话。 姜越任由他审视,镇定的与他对视。 瞧着他这幅样子柯莫的表情变得烦躁,过了一会儿他的面上隐隐带着几分妥协,几分嘲讽与危险。 “那好,我就当你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们也不说了。”柯莫吐出口中的烟,把手中的烟头扔掉,目光凶狠,语气阴冷的充满着威胁的味道:“我可以不计较这些事情,我今天就问你一件事,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第27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跟他走? 姜越不明所以的保持沉默。 柯莫见他不回答侧过头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一扔缓缓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贱的,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是松不了手。”他的话中有着很浓的自嘲,自己也极为看不起自己,可又没有办法。 “我也觉得我挺贱的,我也想过放弃这份可笑的执着,我尝试了,可还是没有办法做到。”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把枪,放在身侧。 姜越的全部注意力瞬间被他身侧的枪抓紧。 “我前些日子被那个人追杀,他抓到了我,把我放到了仓库里想着给我哪种死法。我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在等待刀锋贴近之前内心除了恐惧只有遗憾。”柯莫的声音空洞的有着些许伤感,“你知道我在遗憾什么吗?”他朝姜越举起枪,“那个遗憾我自己都很讨厌,我曾经给过自己无数的巴掌想要告诉自己什么是放手,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结果那份遗憾却随着生命陷入倒数的时候越发无法压抑。” “我讨厌你,我也讨厌我自己,我更讨厌什么都没拥有就那么的离去。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逃脱那我就顺着自己的心,不要再以后出现意外的时候带着不甘的死去。庆幸的是他临时有事走了,我趁机逃脱了。”他说到这里带着恶意道:“不过这份幸运在你的眼里应该不幸对吗?如果我就那么死了,对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你过往的那些破事会随着我的死亡永远的消失,你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套路着你的沈先生,让他不会离开你永远同你在一起。”柯莫说到这里神经质的笑了,“可惜,很遗憾,我没有死。”他的声音比之前轻快带着一些怪异的甜腻,宛如情人间的低语,却透露出丝丝阴冷。 “我最后问你一次,别再像在沈家最后见面的那次一样不回答,然后不再见我。姜越,我没有耐心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被我装在皮箱里带走;二、活着跟着我走,健全的离开这里。这两个选择你总得选一个。” 他举着枪靠近了姜越,俯视着坐在床上的男人,“回答我。”他用□□顶着姜越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姜越不慌不忙顺从的抬起头配合着他的动作,将目光放在他的脸上,镇定的似乎感受不到枪口对准的危险,从容的好似他们只是单纯的聊着天,没有胁迫,也没有不合。 他总是这样,冷静的让人发烦,聪慧的让人生恨。比起一直陷入纠结不安中的自己,他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观,对自己的态度近乎无情,鲜少能给自己不一样的情绪和注目。 烦。 烦死人了。 柯莫啧了一声,焦躁不快地说:“你这样的表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觉得我不敢开枪?”他抬起手黑色的枪顺着姜越的下巴慢慢滑动,来到姜越的嘴唇上,枪口左右蹭/着那淡色的软/肉,语气轻柔道:“你要不要试试我会不会开枪。” “我并不是觉得你不敢开枪。”姜越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你问的多余。你既然已经拿着枪对准我了,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或者说你会允许我有其他的选择吗。” 柯莫听到他的回答故意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是。”他垂下眼帘瞧着姜越微张的嘴巴,“决定权已经不在你手里了。”他盯着那柔软的嘴唇,舔了舔唇将枪口捅进姜越的嘴里,捅了一下他口中的舌头。 姜越的身体一震,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多少有些不快的情绪。 他见姜越露出不一样的神情终于满意了,心里某个地方有了异样的感觉,微微的有了满足感,觉得不是那么的焦躁了。他四肢出现一阵电流,手痒的接着用枪在姜越的口中模仿着某些动作一/进一/出。 姜越的脸冷了下来,愤怒在眼底燃烧着无法保持冷静。他握紧了拳头,迫于威胁暂时没敢妄动。 柯莫愉快的嗯了一声:“你生气了吗?”他这次的笑容是真的很开心,“可我觉得很高兴。” “是吗。”姜越抬起眼帘,费力地说:“希望你之后也会这么开心。” “我会的。”柯莫抽出枪,用枪拍了拍他的脸,从电视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 “我要整理一下行李。”他拿出绳子将姜越双手绑在身后。“你要乖乖的坐在这里,老实些,不要给我伤害你的理由。” “如果我渴望被伤害呢?”姜越不老实的挑衅了一句。 柯莫站直了,将身体贴近姜越的脸,“那你可以试试,我很愿意陪你。” 姜越将脸移开,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骂人的冲动。“你忙你的,我会很老实的。” 看他这么识趣柯莫挑了挑眉,也没在过火的进行下去。 姜越见他不在继续选择离开之后悄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之前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柯莫竟然是喜欢原主的,也没想到他找他来只是为了带走他。 先是沈橝,然后是柯莫,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搞的,竟跟男人混在一起!沈橝虽说是有点独权不容人拒绝,可他好在除了做事暧昧之外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这个柯莫倒好,长得干净秀气的,可却脏心思太多!他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体型,能不能拿的出手就在那里乱动! 姜越心情因为刚才的事情变得不好,连带着有点迁怒原主的情绪。他咬着牙,心想着身上的刀片算是没有白准备,还真用上了。他将手伸进裤子的后腰拿出刀片,费力地割着绳子。 “哎,晚饭是什么?”他一边割一边找柯莫说话。 柯莫背对着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那个时候也是这么问的。” “许林都快吓死了,你却像是个没事人,明明是等死的人,却气定神闲的询问着是否有饭的问题。”他说着手上的动作重新动了起来,“你还是同那个时候一样分不清自己所处的是什么环境,不在意周围的变化。” “我分的清。”姜越将绳子割到一用力就能挣开的程度,歪着头朝着柯莫道:“可我并不害怕也不紧张。” “为什么?”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柯莫很是了解他的起了疑惑,“你要搞什么鬼?” “别讲的像我满肚子诡计准备对付你,你的立场是不是定错了,我们之间你才是搞鬼的那个,我只是被你用枪顶着头承/受的那个。”他耸了耸肩,向对方展示着身上的绳子。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39章 柯莫站了起来怀疑的上下打量他一遍,犹豫了一下向他走了过来。姜越在他靠近的一瞬间挣脱身上的绳子,以极快的速度牵制住柯莫的左手将他反压在床上,然后跨坐在他身上用一只腿压住他的右手,确定他挣脱不能时用左手掏出兜里的军刀对准了柯莫。 “看来我得给你上一课了。记得下回绑人之前看看他兜里都有什么,不要因为背绑着对方的手,见他碰不到前兜就掉以轻心。”他拿着刀贴在柯莫的脸上,谆谆教诲着身下的人。“好了,你现在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也应该能够静下来有心情与我好好谈谈晚餐是什么了。”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对方的身上,如同大提琴般低沉优雅的嗓音在柯莫头顶上方响起,带着恶劣的逗弄态度,“别不说话啊,在我把刀捅进你嘴里进/出前,想好愿不愿意陪我说话聊天。” “然后声音大点告诉我答案,就像刚才那样。懂了吗,我亲爱的柯先生。” 他晃动着刀,将那些话返还给对方,强势的不容人拒绝。 ———————————— 吴毅冷着脸同四五个黑衣人一起站在客厅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沙发上低头喝着粥的沈橝。 这几天气温下降,沈橝感冒了好几天,此时还未全好精神不佳的男人脸色比以往还要白上很多,病态十足的让人能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很不舒服。 他捧着碗粥慢吞吞地吃着,偶尔咳嗽几声,一边吃一边听着电视里接二连三出现的凶杀案,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推开门走到客厅靠近沈橝,惴惴不安道:“手机的位置没有人,三少爷把手机扔了。”他说完把整理干净的手机放在沈橝面前的茶几上。 沈橝看都没看那手机一眼,对此似乎早已了然于心,甚至懒得多做什么反应。他依旧是在喝粥,好似全不在意这些事情,简单的粥里像是有着什么诱/人的魔力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 他虽然不说话没有生气的样子,可周围的气氛却十分的压抑紧张,每个人都绷紧着神经,僵硬住身体,像是被推到绞刑台上的犯人等待着致命的爆发,没有因为执行前的平静就误以为能够安全。 沈橝静静地喝完了一碗粥,抽出张纸巾擦嘴,如玉一般的脸终于抬起,他问着报信人:“你刚刚说什么?” 那人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坏了。他也没有勇气跟沈橝对视,只是小声重复了一遍。 沈橝听着点了一下头,上一秒还是很平静的男人下一秒就拿起碗用力地砸向报信人的头。 哐的一声,碗砸在了报信人的头上,落在地上的瞬间四分五裂。报信人捂住额头忍住呼痛的欲望,不敢发出声音怕刺激到沈橝,到时候等着他的就不止是砸碗这么简单了。 沈橝把碗扔了出去,扔碗时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眼神冷厉的宛如被激怒的野兽,目露凶光的朝所有人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展现出他危险的一面。在扔完碗之后,他的表情又立刻收起,变回那个平静的淡雅模样。 “吴毅。”他抬起手五指轻动叫了一声。 ——如果姜越还带着手机。 吴毅挺直了腰,“在,先生。” ——他就当他是跑出去玩了。 “他的每一双鞋我都放了追踪器,打开看看人在哪里。” ——可惜。 “是。” 沈橝冷笑一声,那双眼越来越冷。 “以防万一的举动没想到还真的有用,我应该夸你让我没白费心思吗?” 第28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情势扭转。 现在被绑着的变成了柯莫。 姜越从柯莫的身上掏出一根烟点上,双腿岔开的坐在床上,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柯莫。 “让我想想我们现在应该聊什么。”他的食指点了点额头,思考了一番先动手把柯莫的衣服掀开去看他的后腰。 柯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随着衣物的掀起,一个蛛网的纹身出现在他后腰的左侧,上面有着数字,15。 姜越放下了手,开口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柯莫瞥了他一眼,“你自己记不住吗,弄的像是真的忘了一样有意思吗?” “我不是弄得像真忘了。我就是真的忘了。”姜越叼着烟毫不心虚地说:“忘得一干二净。” 柯莫对他所言嗤之以鼻,“你说你忘了,你觉得你的话有几分可信?你之前的表现是忘的表现吗?” “之前的表现?真不好意思。”姜越拉住他身上的绳子将他往前拽了拽,“柯先生,我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之前只不过是看着你的反应顺势演戏罢了。关于过去我确实是不记得了,不过出于对过去的好奇,和不能忍受用别人欺骗的故事填上我空白的过去,我查了一下,并在留下的东西里找到了很多的线索。”他的食指摩/擦着绳子,垂着眼帘压低了声音:“有关于你的,也有有关于蒋玉淮的。只不过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需要你来回答我。” 柯莫半信半疑地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是我在搞鬼,是我的一个骗局。至于我是搞什么鬼,骗的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就问你,你知道的有关我的过去是什么?”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柯莫与他对视半响,意有所指道:“是,现在的我们的处境反过来了,刀子握在你的手里,你也可以选择用些手段来逼问我。不过……”他将头靠近了姜越一些,“你可以试试,我怕不怕疼痛,怕不怕被伤害。”他见姜越不说话便继续道:“还有,我就算说了你怎么确定我说的不会是谎话。” 姜越冷漠的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他脖子上的绳子,一个用力勒紧了对方,“你可能不怕被伤害,但你怕不怕死?”明明是要人命的说法,他的态度却平静的就像在与对方讨论今天是什么天气。“我先跟你说说我现在的想法,你听完之后选择要不要跟我说。”他整理了一下,“你和蒋玉淮都是昭蛾对吗?15、16、这些数字代表的是不是入团时间的排序,和团内的人数?” 柯莫没给他反应,姜越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说过我和昭蛾有仇,这个仇跟你们新成员无关,是跟老成员之间的仇恨。那按照你的说法,从时间上来推断应该是他们杀了我的母亲,我才跟他们结下了这个仇。” “你说我杀过人对吗?” 柯莫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杀人是犯/法的,我不会去同人讲。但我杀人的过程你是知晓的,还掌握着证据,那就是说你当时在现场。以我的心思性格在知道你掌握着我杀人证据的情况下没有杀了你,只能说明我们是共犯,我觉得你不会告发我,或者说你告发不了我,我才会放任你活到现在。” “起先我曾经有设想过我也是昭蛾的一员,伺机等着报复加入了进去,所以才能在绑架案中活下来,还认识你们的成员,杀人的时候也没有背着你。可后来仔细一想不太对劲。我留下的东西一直都是在找昭蛾的线索,你说我被绑架的时候许林都快吓死了我却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分不清自己的处境立场。这句话刚开始听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细想就不对了,如果我是昭蛾的一员我就没有必要恐慌,你也不会因为我的镇定而觉得我很奇怪,说我看不清情势。”姜越眨了一下眼睛,“你会那么说,也就是说当年的我并不是昭蛾的一员,所以我才应该是害怕的。然后我身上也没有纹身。” 柯莫的头皮有些发麻,姜越无论何时,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这份可怕的缜密心思一直都没有变过。你总觉得你面对他的时候已经够小心的筑起了高墙,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进入高墙内的机会,可他总能顺着你的话和动作找到一丝遗漏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拿走他要的东西,一如当年。 “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也是在那里,你之前说我的那些话、那些感慨和角度应该是第一次见我,我说的对吗?”姜越另一只手拿起刀子,在他的绳子上来回比划着,口中香烟的烟灰燃至很长一截掉落在他黑色的裤子上,“然而在第一次与昭蛾见面中,面对着杀人组织昭蛾的我,在被抛弃之后却活了下来。那我是怎么获得活下去的权力的,难道只是因为我叫过去了是昭蛾一员的蒋玉淮吗?——我想不是的。” “别人说,那次绑架案之后昭蛾就不出现了。你要知道一群以杀人为乐的变/态,作案十多年了,你要他们突然幡然悔悟或者是疲惫收手是不可能的。他们享受着折/磨人的过程,那就像是一种戒不掉的毒/瘾,扭曲的心里怎么可能就被一场绑架案终结?然后收手?”他低头用刀身刮掉裤子上的灰抖了抖腿,“你说老蛾子都死了,我的仇也报了。你说我杀过人,他们说绑架案结束之后昭蛾就不出现了。那么是不是终日打雁的人终被雁啄瞎了眼?” “他们绑住了那个时候的姜越,本想要继续进行他们的杀人游戏,却不成想绑来的是一位满心仇恨的恶鬼,他们想要享受的过程反被对方享受了。在你们的帮助下,老蛾子全被他宰了,之后也就没有办法在出现了。我说的是不是?” 柯莫抿起嘴唇,用这样的一个小动作回答了姜越,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0章 姜越了然的哦了一声,“他杀得人就是原来的昭蛾成员,你帮了他所指的就是陪着他一同坑了原队员。”他说到这里眼睛转了一圈,“姜越杀了老昭蛾,那他在那次绑架案中别说受到昭蛾的伤害了,其实反而是大仇得报开心的睡不着觉了吧!那他之后为什么做出那受伤的表现?——我一开始想,估计也就是为的你口中的那句套路沈先生。” “你口中的姜越很喜欢沈橝,想绑住沈橝。所有人都觉得姜越面对沈橝的时候是很被动的,沈橝占据了全部的主导权,可在你口中却是姜越一直算计着沈橝,沈橝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充满优势。”他说到这里抽了一口烟,大脑飞快的运作,“假设他做出受伤的样子是他在套路沈橝,那么这个作秀的时间也用的太久了,他就不怕沈橝在期间变了心思,由愧疚转为不耐烦?要知道,如果你欠了一个人的人情,你当时很感激那个人,他一年内不停向你提醒着你该感激他,当时的你或许觉得,是,我该感激他。可那个人要是长此以往一直指着你的脑袋说了很多年,你对他的感激就会变得厌烦,过度的消费什么也得不到。他那么聪明就是想要沈橝的歉意应该也不会这样做,而且沈橝还挺喜欢他的,之后也没有许林的位置,他那么做图的是什么?只是因为沈橝没选他心怀芥蒂吗?不应该。” 他说到这里手一松放开柯莫,“他应该是在表现给一个人看,但这个人不一定是沈橝。”他说到这里心里有了个数,没有在继续往下说下去了。 “好了。大概内容我已经帮你说出来了,我现在想听细节,你能告诉我吗?” 柯莫看了他一会儿,说:“大概你已经知道了,细节还需要吗?” “为什么不要呢?”姜越把刀子收了起来,扔掉烟头重新点上一根,“往往很多重点就在细节之中,我不喜欢遗漏,那就像是你拿着缺失的拼图努力的拼着,是能看得出来图上有什么,但总是缺了个角,看的不舒服。” “可我还是不想把那缺了的地方给你填上,就想让你看着不舒服。”柯莫大有一种我就是不同意,随你怎么办的意思。 姜越挑了挑眉,拿出口中的烟,将燃着的烟头对准他的眼睛,“有的时候话是要想想再说的。” 柯莫看了他一眼,忽然朝那上凑了过去,姜越下意思地立刻把烟头移开。他扑了过来,扑空了便躺在了姜越的腿上,怪笑起来。“拿稳点再说话。现在我能相信你不记得了,如果是过去你大概会任由我撞上去,然后淡漠的起身离开,留下一句神经病。”他说完话将头埋在姜越的腿/间。 姜越受不了他这么近的接触,立马推来了他的头,他歪着脑袋,对着姜越露出一个笑脸,“别威胁我了,我不吃那套的,你要是想问我可以换一个手段。用一些……”他闭上眼睛又缓慢地睁开,慵懒而诱/惑的暗示着姜越,“温情点的手段。” 姜越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许久,“都这个时间了,确实也应该用点温情的手段了。”他站起身来,一脚踹开柯莫,认同道:“那我们就来点成人式的温情。” 柯莫躺在地上不起来,睁着一只眼瞧着他。 “红烧牛肉面和海鲜面你要哪一个?”姜越忽视他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开始翻起他的房间,将话题带了回来,“你就没有给自己买些泡面放在屋子里吗?”他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声响,之前争锋相对带来的紧张感刹那间全部消失。 柯莫没有想到成人的温情是这种温情,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去说话。 姜越是真的饿了,他在柯莫的房间想要找到点什么吃的东西,他找着找着走到一个角落正好看到一些被白布蒙住的东西,便随手掀开了白布。本来只是一个无意的举动,却不料就是这么一个小插曲却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那原本慵懒的目光在接触到白布下的东西时突然睁大,紧接着变得震惊,整个人僵硬在那里,手上的白布无法拿住从指缝间滑落掉在地上。 第29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指尖的白布落在深灰色的水泥地上, 堆成一朵破碎的白玫瑰,皱褶间间隙过大, 空荡的展现出衰败的模样。 一开始的平静如坠落的镜面,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眼前出现的东西在那双眼眸中清楚的映出,震惊的给与他沉重的一击,让他久久未能回过神。 柯莫观察着他的表情,被捆绑起的双手不安的开始握紧。 淡色的嘴唇轻轻颤抖, 姜越难以置信地张开了嘴巴:“姜……宁?”他弯下腰,在画纸和颜料堆放的地方看着那人有些变了样的五官,伸手拿开一幅欧洲女性的油画像,在画卷压住的下方, 翻出那露出一半的罐子。 “人不是我杀的。”柯莫将头转了过来对着他说:“是我在河道旁发现的, 我怕你不来见我,就把他带了回来,在你不过来的时候当做礼物送给你。” 他的话姜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盯着罐子里的头颅, 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呼吸, 酸涩感直冲嗓子, 让他难受的像是离了水的鱼, 无论多努力的想要呼吸,也感受不到氧气和轻松。 他眼底发热也不知是在热什么, 姜越捧着那个玻璃罐子本是应该害怕的, 但是面对泡在罐子液体里白的不正常的人头, 他的心里没有恐惧,只有逼得他想嘶吼的情绪。 似难过、又似解脱? 这种情绪太复杂了,复杂的根本不像是他该有的感情。他对姜宁并不熟悉,姜宁于他来说只是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他怎会有这样复杂的情绪出现?这份感情是原主的吗?原主都消失了,为什么还能有感情残留? 不舒服。 太不舒服了。 手中的罐子似乎重达千斤,沉得他两条手臂不住发抖,他抱着玻璃罐子,有几分恍惚,有几分焦躁。 这人是姜宁吗? ——是的、是的、姜恒在家里,离开的是姜宁,这个人是姜宁。 他在心里问着自己,又神经质的回答着自己。大概十秒过后,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四个大字,将他的大脑全部占据——姜宁死了。他心底觉得最有可能的人选在他还未张嘴说出名字前就死掉了。以这样凄惨的模样退出了这场复杂的表演,离开了舞台。 他是怎么死的? 是离开沈家之后就死了吗? 他为什么要撞吴毅? 又是谁,因为什么原因杀了他? 姜越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明明想问的问题那么多,可张嘴的一瞬间却只说了一句:“你杀得吗?”他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带着无法忍受的尖厉向对方发出咆哮。 “我说了不是了,他是我三天前在河道旁发现的。”柯莫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骗他的样子。 “你在哪个河道里发现的!哪个人杀完人会不加掩饰的扔在哪里让别人那么轻易的发现!”姜越放下罐子,拿起刀眼神变了。 柯莫见他这个反应也不再敷衍他了,“姜越,这片现在是奎常的地方,吸/毒,抢劫,杀/人都是常见情况,你不经常出来也就不知道现在这片是黑□□域,别人不敢管的。十六路旁边有条景洋河挨着奎常的老窝,时不时的就有一些被装着、或者不被装起来的尸体,出现在那条河中或者是附近的地方,上面根本不管。现在这世道管业管不了,一是自己不安全,二是算抓了他也会有无数的‘犯人’出来抗锅,你什么办法都没有。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一般人也不去那里。……我前些日子杀了一头‘猪’,想着怎么处理他凉掉的身体,后来想到干脆扔到那里沉了,别人多半会以为是跟奎常有关,就不会说话了。结果我刚到那就看到他了。” “一般扔尸的都是扔在河里,可他不是,他是死在了河岸旁,刀伤正中心脏,身上的钱和手机都不见了。那样的手法常人看到也不会认为是奎常做的,多半以为是抢劫杀人。” “可我不一样啊,我的经验让我看到他的死状的时候感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肯定不是因为身上的钱财才被人杀害,不过我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死因,只是看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一开始也没打算这么做,可后来想到你,我怕我叫不动你,我就把他的头砍了下来,打算……” 打算什么? 打算姜越不理他的时候送给姜越,将姜越逼出来? 就为了这个原因,你就砍了他的头,连个全尸都不给他留? ……也是。 ……也是。 姜越无力的点着头,一下接着一下。 ——他是昭蛾来着,杀人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是拿个头。 “只为了见我,你就把他的头切下来了?” ——也是。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1章 ——他是昭蛾来着,若不渴血若不变态又怎么会被老蛾子拉入团队。 “你在气什么?他都死了,那只是一具没了感知已经没有意义的尸体,你在纠结什么。”柯莫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心里有问题的男人并不觉得他这样的做法有问题,他抬起头反而在奇怪姜越在意的问题,似乎不正常的不是他,是姜越。 ——也是。 ——他是昭蛾来着,若不是不正常,心理扭曲又怎么能叫昭蛾。 姜越瞪着他,一张本是冷着的脸忽然温柔的笑了笑,如三月的春风,明明应是暖春来到,可却夹带着上冬的冷意。“你要是死了。”他的嘴唇动了动,轻描淡写地说:“也只是一具没有意义的尸体了。” 柯莫警惕起来,似乎要移动身体坐起来。姜越在他起身之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拿着刀对准他的眼睛,做出一个扔的姿势。 “别乱动。”他晃了晃刀,刀子在他手中似乎随时都会掉落,直接刺进柯莫睁着的眼睛。“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剁了给狗,毕竟按照你所说,没了灵魂就不需要被尊重了,也不需要考虑家里人的心情了。” “你冷静点。” 柯莫移开了头,想着怎么说能让他消气的放下刀子,正当两人陷入僵持的时候,忽闻外边传来多辆车经过的声音。姜越和柯莫同时看向门口,两个人都不在说话,警惕的地方也转到了门外。 有人来了。 姜越拿着刀跑到窗口掀开窗帘,往外一看表情立刻变了。 窗外,杂乱的小院内,一群人不请自来的推开了铁门,一双双黑色的皮鞋踩在黄土地上,随着抬起的动作带起了脚下的尘土。 吴毅沉着脸身后跟着七八个人向这边走了过来。姜越有些慌神,也不明白对方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他,而且离沈橝回来应该还有两天的时间,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到家的,八成是沈橝他提前回来了,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姜越离去没多久的时间。 他放下窗帘立刻向后窗户跑去,打开窗户翻身而出,四下看了一圈。所幸,这片平房的墙都不高,他翻墙也不算吃力。姜越双臂撑在墙上,脚在墙壁上一蹬逃出院内,之后好似被鹰追撵的兔子飞快奔跑起来,寻找着躲避袭击的地方。 他跑的速度很快,在小巷里来回穿过,一时间忘了罐子里的人头,忘了地上的人,心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认知就是不能被对方抓到。他跑了一会儿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随便报了一个位置,便着急的催着司机开车,司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姜越坐在车上摸着衣服和裤子,一双剑眉紧皱着。他之前一直带着口罩帽子别人不可能认出他,就算认出也不会发现的这么快,沈橝他们能这么快找过来,一定不是通过悬赏和自己人的搜索,肯定是他的衣物上有什么追踪定位的。 本以为手机不安全扔了也就算了,没想到衣物也是不安全,早知道都买新的了。他这样想着便在车上开始脱起衣服,单薄的衣物不管,厚重的大衣和带着纽扣的地方全部开始检查扯掉扔出窗外。 “唉!小伙子你这是?”司机不明白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便开口问了一下。 他也不理,只是沉着脸将觉得可疑的地方全部丢弃。 应该没有问题了? 他看着身上剩下的衣物,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惜这口气还未吸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打断,赫然停止。 几辆黑车从前方和后方向这里开来,将出租车包围住让他们动弹不得。姜越的心沉了下去,司机也看明白了情势,也不去问姜越的意见,立马把车停在了原地不动了。 姜越握起了拳头,意识到算是彻底跑不了了,这次的离去很是失败的不到一天就结束了。沈橝那个人向来喜欢把他掌握在手心,不容他拒绝,现在他偷跑被抓,沈橝肯定被他气到了,怎么办?他脑子里瞬间模拟出几种对话,挑选着最能让对方降低怒气的说法,也寻找着能帮他解释他出逃的原因。 必须要好好想想再说话,沈橝太聪明了,一般糊弄的话语肯定不行。 他十指交叉的握起。 该说什么? 什么才能解释他出走的原因,什么才能解释他见到吴毅再一次逃跑的原因?如果刚才不跑掉,还可以说是因为柯莫给他打电话说你的一个哥哥姜宁死了,他才按耐不住跑出了看看什么情况,虽然这个说法有些牵强和不足的地方,但凭借着他的口才应该也能说通。可他刚才偏偏跑了,如果只是跑出来看姜宁,没有必要再次逃离,还把衣物都扔了…… 他紧张的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发现他已经把自己能走的道路封死了。 黑色轿车停下后,沈橝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他穿着黑色的长大衣,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冷漠的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姜越瞧着他接近,整理了一下衣服,像是犯了错误被家长抓到的孩子,局促不安的观察着大人的脸色。 沈橝对他的小动作毫无反应,他走了过来先是用手拍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弯下腰一双眼对准姜越的脸,抿着嘴唇,眼底带着化不开的冷意,漆黑的瞳孔宛如无底的黑洞,让人恐惧被未知吞噬的命运。 “下车。”他只说了两个字,语气冰冷的让姜越打了个冷颤。 【你看他这个表情,我是不是要完了?】他在心里叫了一声。 【……XX年X月X号,那天天空没有下起小雨,你走的也不够安详。】系统叹息一声【保重。】 这个好像没办法保重了。 姜越打开了车门,沈橝退后两步见他出来扔下一句话:“现在别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在我还压得住火之前给我上车。” 姜越听后顺从的闭上嘴巴,老实的跟随着沈橝一起回到了沈家的车上。 沈橝上了车后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去看他,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了一样。车子开回沈家时已经是晚饭时间,林嫂低着头准备好了一桌子菜肴,沈橝进了房子直接去了厨房坐在主位上,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姜越站在门口,等着沈橝接下来的动静。 沈橝吃饭的动作很慢,他喝着汤,眼里好似没有姜越这个人,也不叫他过来吃饭,也不理他,只是自己吃自己的。 林嫂站在沈橝的背后朝姜越轻轻晃了一下头,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 沈橝少年时期脾气不好,沈老太爷为此没少说他,他为了克制,便每次气急的时候都会先找一些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让自己冷静一些,不是那么的暴怒。这个习惯沈家的人都知道,也就都不会在他克制自己的时候贸然动作。 姜越收到了林嫂的示意,也就低下头努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傻站着许久,直到沈橝吃完了这顿漫长而折磨人的饭,开始向他发难。 啪! 筷子被人放在桌子上,“你出去。”沈橝侧过头对着林嫂道:“叫吴毅带着两个人进来。” 林嫂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开去叫了吴毅。 沈橝在林嫂走后抬起眼看向姜越,说:“我不喜欢不够自控的人,我也不喜欢脾气上来了就什么不都顾头脑发热的人。” 姜越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可也还是没有发出疑问的声音老实听着。 “我讨厌这样的人,可我少年时期偏偏就是这种人。”沈橝拿着白色的手帕擦了擦手,“脾气一上来便不能自控的开始变得狂躁,我很不喜欢这样,便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控制,那样太难看,发疯时的愚蠢嘴脸不适合出现在我沈橝的脸上,所以每一年、每一次、每当我生气的时候我都在克制自己,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冷静的看待所有事情。”他说到这里擦着手的动作停了下来,“我以为我可以一如往常,随着时间的加长控制住我不好的情绪,将对你的愤怒压低点,然后再说话。” “然而,我努力了,可还是做不到。”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2章 第30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你过来。”他面无表情地朝姜越招了招手, “听见了吗?” 姜越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沈橝往后一靠,冷眼看他, “我应该问问你,你选择离开是什么意思吗?” “我……” 明明是沈橝先问的他,可在他开口的时候沈橝又挥了挥手,不想听他的回答了。 “还是不听了,问了你也是满嘴谎言还不如不问, 免得自己生气。”他的食指在身旁的椅子上点了点,“来,坐到这里。” 姜越沉住气坐了下去。 “我来跟你算算。”沈橝在他坐下之后朝着他道:“我之前一直不与你计较,也不愿与你计较, 你算计我, 我让你算计,你要演戏我可以陪你演戏,你做什么我也都顺着你, 而你呢?你都做了什么?”他质问着姜越, 索性将所有的话都放在明面上讲开,“你也不用跟我玩心思, 也不用满肚子都是怎么对付我的想法。姜越, 我愿意让你骗我的时候你才能骗到我, 我要是不愿意,你也就骗不了我, 也不用满嘴的谎言。吴毅, 把人带过来。” 吴毅一直在外间候着, 听见沈橝叫他赶忙带着那个被捆着的男人走了进去。 姜越见吴毅把柯莫带进来,悄悄捏紧了衣角。 “你们见面是为了什么?你说。”他也不问姜越,只问柯莫。 柯莫眨了眨眼睛,看着高位上的沈橝心里嫉妒之余又出现了新的想法,他歪着头脸上挂着如同孩童般的天真笑脸,在姜越充满威胁的目光开口道:“是为了带他走。” 听他这么说后姜越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了。 沈橝听见这话嗯了一声:“带他走?” “是啊!”柯莫被沈橝抓到也不想着解释,也不想着骗沈橝说他与姜越只是教画画才认识的,他带着恶劣的期望,想要毁了姜越在沈橝心中的形象,让沈橝对他失望愤怒,然后不再接受他。哪怕他不能平安的从这里离开,他也不允许姜越同其他人在一起。他要姜越不能再面对沈橝。 “我们约好了的。”他努力抬头望着沈橝,轻快而开心道:“这位沈先生,你想必不知道吧!我和姜越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具体有多早呢……嗯,就是那次的绑架案中,我是绑匪,他是人质,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吴毅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不敢相信他的话。如果是按照他所说的,那么姜越当年被绑架…… 柯莫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明明是毫无尊严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显得那么强势,似乎身处劣势的不是他是沈橝。“沈先生你知道你养了个什么吗?”他朝姜越那看了一眼,像是逗弄老鼠的猫,“你知道他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都做了什么吗?——我跟你说,当年昭蛾的绑架案中,你那可怜的被所有人抛弃的小狼狗其实不是受害人的角色,而是施/虐/人。” “你可能不知道吧,他和昭蛾有仇的,昭蛾害死了他母亲,害死了他妹妹,他一直都在找昭蛾。在被绑架之前,他找到了那时候刚进入组织不久蒋玉淮,本想借着他向昭蛾动手,可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就意外的被昭蛾绑架了。说来也真是巧,但单从结果来看,他是很开心的。” “那年,昭蛾本来绑架他和许林是想要在你们选择之后放掉那个被弃选,杀了那个被选择的由他抱回去。可他并不愿意那么被放回去,于是他就动手开始教昭蛾什么叫真正的游戏,他看准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挑动了一群杀人犯为了追求极致的刺激与娱乐开始互相厮杀,他引/诱了尚在同/性边缘犹豫的我,那危险而优雅的疯狂将我全部吸引,让我变成他手中的刀子,砍向他眼前的敌人。” “他提着尖刀穿着黑色的衣服潜藏在黑暗中,抬起手对准那些不知情的人,将刀刃捅/进他们的心脏,在他们以为他也是一个疯狂的同类时,动手将他们全部杀掉。然后给了帮他的我一个承诺,他说,他会同我在一起,等到时间到了,就会跟我走了。为了这个承诺我一直在等他,也终于等来了他。他从你的牢笼中离开来到了我这里。” 柯莫低低笑了两声:“沈先生,他其实在那次的绑架案中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之后做出的样子只是欺骗着你,让你愧疚。你养的这个人他心里不正常的,他的心比谁都黑,也比谁都冷,他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的,他这样的人无论之前有多喜爱你,在你弃选他的一瞬间他就已经不会再爱你。无论结局是什么样的,无论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你都没有在他危险的时候选择他,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望着沈橝恶毒又现实的说着:“你困着他无用,他不可能接受你。” 沈橝静静听着,等着柯莫说完才平静地道:“你说完了?” “嗯,说完了。”柯莫看热闹一样的看着姜越的脸色。 “我还以为你能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沈橝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在姜越和柯莫耳边扔下一个炸/弹。 姜越睁开了眼睛,柯莫也不笑了,他们一同看着沈橝,沈橝忽视了姜越的视线,走到了柯莫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你是不是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你知道?”柯莫也不管他说什么,只是诧异的反问着对方。 “他的事情,他说与不说,我都会有办法知道。蒋玉淮的腿你以为是为什么瘸了?那就是我询问过问题的答复。”沈橝走到门边拿起一根铁棍。“我比你们谁想的都要看重他,也就比你们谁都想要了解他,也就什么都知道,除了……” “走?这件事情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清楚。”沈橝拖着棍子走回到他的面前,“不过现在知道也不差。”他拿起铁棍,眯起眼睛,“吴毅,把他按住。” “是。”吴毅和两个保镖闻言上前按住了有些慌了的柯莫。 沈橝动了动脖子,在姜越的注视下抬起手臂,他举起的动作在姜越的眼中放慢,慢得能够看清每一个细节,然后在落下的时候瞬间加快,快得只能看到一个闪影。 “啊啊啊!!!!” 一阵凄惨的尖叫声从柯莫的口中传出,姜越扭过头不在看向那边。铁棍击打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进人的耳朵,伴随着一声声的尖叫许久之后才停下。沈橝扔开手中的棍子,抓起柯莫的头发,语气温柔道:“好了,现在的你还能带着他走到哪里?” 柯莫挪动着身体抽搐了一下,大腿往下的地方简直没法看了,连脚骨都被人打碎,这辈子算是不能在行走了。 沈橝扔开他,拨开额前汗湿的头发,“把他带到地下室,绑着双腿吊起来,等会我再去详细问问他,他打算带着我的东西走到哪里。” “是。”吴毅二话不说拉着柯莫就离开了。 “问完他了我也来问问你,你打算跟他去哪里?”沈橝在外人都走光之后转过身体问着姜越。 “我没打算跟他走,吴毅去的时候应该也能看到他的样子,如果我要跟他走,还会绑着他吗?”姜越着急的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是,你确实没打算跟他走。”沈橝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不过你也没有打算跟我走,你甚至打算离开,对吗?” 这点确实是没办法解释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姜越说什么都是显得是苍白无力,他想了想干脆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很会说吗?”沈橝捏着姜越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你不说,那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忍着你吗?”他掐着姜越下巴的手略微用力,“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才愿意忍着。我想让你放下心防,为此我愿意等着你,等你觉得到时间了,算计够了,也就会回到我这里了,为此我一直让自己忍着。结果呢?——你却离开了。”沈橝将身子往前凑了一些,“我等了你这么久,你说走就走了,问过我同不同意了吗? “……先生。”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这么肆无忌惮是吗?” 姜越眨了眨眼睛,嘴巴一动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沈橝用左手掐住他下半部分的脸,将他的嘴死按在掌心中,他不容他再说话。 他真的是被惹怒了。 姜越意识到这点,握起了拳头下意识想反抗。他到底不是原主,被一个男人这样压制着多多少少觉得不快,也不满于被控制的处境。老实说,他觉得他和沈橝之间要是动起手,大概是他赢的面比沈橝要来的大,他想要动手,向沈橝挥舞着拳头。可到头来想想他还是没有动手。他和沈橝之间的差距太大,让他在面对沈橝的时候像是面对一群对手,只要沈橝一声令下他便能被打的满身都是窟窿。 【你别动手。】系统看他这样不好,突然开口叫着他【你千万别跟沈橝动手。】 姜越愣了一下,面对着系统明显的告知有些反应不过来。按照系统所说,他应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提醒姜越,而在之前系统确实也是一直没有提醒过他,这次是怎么了,居然提醒他了。姜越虽是不懂但也知道系统不会无故这么说,心里刚起的想法被系统的一句话压下,不再想了。 他这边不理解,沈橝那边依旧是抓着他离去的这点不放,男人的心情并没有在打了柯莫一顿后转好,反而因为柯莫的话变得更加糟糕。 “如果我今天抓不到你,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沈橝捧着他的脸,将脸贴了上去,过近的距离能让姜越明显感受到他口中吐出的热气。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3章 这样的距离太近了,只要轻轻一点便能碰到对方的嘴唇。姜越不舒服的想往后退去,却被沈橝按住动弹不得。 “你还要退到哪去?”沈橝抓住姜越的手腕拉起姜越,将他拉到房间里甩到床上,伸手解开了白衬衫上的纽扣。“你觉得你还能退到哪里去?” 艹! 姜越见他这个样子也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一直忍耐的男人在他离开之后就炸了,也不再忍着由着姜越胡闹,在继续等着姜越了。 姜越是男人,也就能猜到同是男人的沈橝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这下也管不了系统刚才的警告了。 有些事情他可以忍,有些事情他不能忍,也不可能任由沈橝乱来,乖乖躺好。 他握起拳头,在沈橝压下来的时候向对方打了过去,沈橝挡住他的攻击,黑着脸反手举起了手臂,在即将要挥下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满目寒意的盯着身/下的姜越,到底也是没有落下手臂来打他。 完了…… 姜越脸一沉,见沈橝伸手阻挡和反应回击的动作便知道沈橝不是个柔弱的只懂得拿枪的指导者。姜越是个练家子,沈橝也是,他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却比姜越厉害,下手要狠。 他盯着姜越在姜越反抗的眼神中,捏着姜越的脸,凶狠地亲/吻上姜越的嘴唇,没有温情和甜蜜,他们就像是两个厮杀在一起的敌人,奋力的撕咬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吞咽下肚。 鲜血混合着唾/液从嘴角流出,沈橝的左眼动了一下,随后紧贴着的嘴唇分开了些,他眯起眼睛,将手指放进口中摸着受伤流血的地方,一双眼睛像是进食中的凶/猛兽类,血腥贪/婪的充满了侵/略感,紧盯着自己身/下的猎物,不会离去的张开了大口。 “我既然暖不了你,我也就不再忍你。”他掐住姜越的脖子,低下头,性/感危险的伸出舌尖,“白浪费那个时间什么都得不到,连一句暖心实话都没有。”沈橝压低了声音,把头贴在姜越的胸口上,“你什么都舍不得给我,那我就自己去要好了。” 第31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挣/扎的动作抵抗不了强/势的进攻。 嘶吼愤怒间, 贴近的身体带着灼伤人的温度,逼得姜越快要发疯。 他感受着沈橝的体温, 感受到沈橝的存在,体/内带着说不出的羞/耻,红了眼睛。 沈橝就像是一把燃烧的火,点燃着他周围的温度,烧的他承/受不住。 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钳制住他, 不容他拒绝,不容他逃离。他宛如海面上的孤舟,在狂风暴雨中被海浪拍打着身体,除了窒/息惊恐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趴在床上, 努力向前伸去的手被男人握住, 久久未能从混乱的处境中脱离。 【喂!喂!姜越,你怎么样了!我这边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你还好吧!】 系统担忧的声音在姜越的耳边响起,明明是那么近的声响, 在这一刻却如此的缥缈, 他几乎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姜越闭上眼睛被沈橝圈在怀里,之后失去了意识, 陷入昏睡之前大脑中唯一有的念头就是早知道就不出去了……他懊恼着感到后悔, 心里又带着对沈橝的厌恶, 和不甘心被如此对待的气愤坠入黑暗,接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偶尔醒来时能感受到那份磨人。 他停下, 不代表对方也会停下。 系统能见到姜越那边的情况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眼前没有白色的阻挡板,没了什么也听不到的阻隔,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无声的对他诉说着一些事情已经结束。 过去的时间太过漫长,于他是煎熬的揪心,于姜越是不/堪的折/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很清楚。他沉默的看着躺在沈橝身旁的姜越,陷入沉睡的男人一脸的疲累,空气中似乎有着某种事情过后的味道。他抓了一下头发,不知道当姜越起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只要想到这里他就有些不安,一向精明干练的男人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应对醒来后的姜越。 沈橝不像刚才那么疯狂强势,危险可怕的表情从他的面上消失,他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淡雅的男人,在姜越昏睡的时候凑了过去亲吻了一下他的头发,一直抱着他抱了许久,一夜未睡的只是看着黑暗中姜越的轮廓,不停地用视线描绘着。 在清晨到来的时候沈橝起身选择离去,估计也是明白姜越不会再起床的时候愿意见到他,他也就给姜越一个冷静下来的时间,不去一逼再逼。他离开了房间去了地下室,他还记得他与柯莫还有着一笔账没算。 在沈橝离开之后,时间又过了很久,姜越在九点钟的时候缓缓睁开了眼睛,从这个房间中清醒过来,他先是皱起眉头,之后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系统嗯啊了半天这回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这个情况说什么都是不好。他想了又想,终于鼓足勇气想开口跟姜越打个招呼。出乎意料的是他的问好还未说出,姜越倒是先开口了。 姜越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是昨晚被弄/得过了头,让人听着脸红心跳的。他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态度太过正常,就像是他昨夜只是一如往常的在沈家睡了个觉,并无不妥。 他张开嘴,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去看一下姜宁的死前情况,沈橝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系统没想到姜越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句话,他愣了一下,傻气的哦了一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姜越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他说完就使用了他的金手指,像是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觉起来,他只注意着自己在意的地方,其他的全部忽视。 系统看不懂他是怎么想的,见姜越不提他便也不提那件事,他看着姜越闭上双眼,不知道这次的姜越会看到什么内容,出来的时候又会告诉他什么。 泉水流动的声响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落珠声再次响起。当姜越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是在上一次的黑暗中,依旧是透过两指宽的缝隙看着外边的事情。 他将眼睛凑了过去,趴在门缝往外看去,在光线不足的暗处,姜宁跟一个人撕扯着发生了争执,四周的环境不是柯莫所说的河道附近,而是在整洁干净的楼道中。看来姜宁不是死在那条河的附近,而是后被人送到那里的。 姜越疑惑的继续看着,观察着接下来的发展。 姜宁拿着一个淡蓝色的玻璃瓶子,头上青筋暴起,情绪激动的吼着什么,他正与一个戴着卫衣帽子和口罩的男人争执不休,两个人吵了半天,姜宁把瓶子往地上一摔,脸色铁青的背对着男人说了一句话,看样子应该是在训斥对方。 他态度不好,自顾自的说着话,转过的身体看不见身后的危险,也看不到逼近的刀刃。一把刀子在他转身之后从他身后刺入,白刃穿过他的身体露出了一个尖角,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抬起放在胸口前,不敢相信刺穿身体的刀子会来自身后人的手。 温热血液顺着伤口流淌,随着对方抽走刀子的动作,姜宁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侧着脸,躺下时脸对准的位置正好是姜越看事情的缝隙,他们离的很近,近的姜越的心被揪了一下,轻轻一痛,下意识的朝着他伸出了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姜宁眼带疲惫和伤心,他自嘲的勾起嘴角,面对着身后人的伤害笑出了眼泪,苦涩难过的模样让人看着实在是有些心疼。 姜越注视着他,看他与人争执,看他毫不设防的被人伤害,看着他躺在自己面前闭上了眼睛,嘴角的那抹鲜红渐渐失去了温度,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十五分钟很快到了,落珠声响后他睁开了眼睛,上方的天花板上姜宁的脸孔一闪而过,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 “别闹了,外边太冷了,回来吧!” 他的耳边响起了姜宁的声音,别扭却充满关心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想起这句话,可能是听林嫂的话听得多了,便也就能想到了。他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坐了起来看向窗口的位置。今天又下起了雪,洁白的雪花在窗外飘落,他侧着头看了半响,“确实,太冷了。” 【你看到什么了?】系统问了他一句。 “看到了什么?”他囔囔着,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应该是看到了姜宁和姜恒。” 【哦。】系统简单的回应了一下,又不多说话了。 “姜宁死了,他认识杀他的人,并且很相熟,他对对方没有防备很信任对方,所以才在对方杀死他的时候极度震惊,不敢相信对方会对自己动手。”姜越咳嗽一声:“我之前假设过,被攻略者是他们兄弟之一,但说实话我那个时候想的是姜宁而不是姜恒。” “之前听林婆婆所说,姜宁和姜越关系最好,所以我一开始定下的可疑人选是姜宁。综合之前所说,我做出被伤害的样子不是做给沈橝看,那在这个家里我只可能是做给他们看,除了他们别人我都不理会,也没有做戏的必要。如果我没猜错,原主故意的做戏是为了加深兄长们的愧疚和痛苦。他想要他们备受煎熬,想让他们难受。姜宁他们不知道绑架案的真实情况,看到自己的兄弟受伤变成今日这样,便会把一切罪责加给投过票的自己,由着长时间的折磨,成为他们忘不掉的心魔。”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4章 “原主这样做应该是在折磨他们,虽然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他折磨他们的原因,但应该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才会这么做事。只不过,原主应该没有料到兄长会被找到当年参与的蒋玉淮和柯莫,开始替他的报复,将他放过的蒋玉淮柯莫全部列在虐/杀名单。”姜越说到这里晃了一下头,“但是姜恒为什么要杀姜宁?姜宁手中的瓶子又是什么?当年又为了什么不投票给原主?” 他低下头想了许久,努力将他的答案与之前的那幅画室中的杀人犯对应上,可无论怎么想都是有很多个地方对不上,总有地方说不通。 他只想清了人物意义,但桌子上的东西,以及那幅浴后的苏珊娜,是他怎么分析都分析不通的存在。他的周围没有贞/洁与诬陷的类似情况,这让他无法将那幅画按在任何一个地方。 怎么回事?不应该没有?还是说他关注的地方不对? “变/态的想法果真与常人不同,连亲兄弟都能下手。”他思来想去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系统听到这里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姜越?】他轻唤了一声。 姜越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想着姜宁死之前的事情。 不对劲。 无论是逻辑还是心思缜密的程度,都比原来差了一半。 系统又叫了他一声【姜越。】 “嗯?”姜越回过神,“有事吗?” 系统顿了顿【你好好休息一下,想别想那么多了。】 “休息?”姜越挠了挠头,“我等一下就去休息,我先告诉你人选,到时候来个彻底的休息。” 系统心道不好【你要告诉我人选,你确定是谁了吗!你刚刚说的话自己有没有细想过,一句变/态的逻辑问题就全部带过了?画室中的杀人犯你已经解释到对上口了吗?姜越!想好了再说话。】 “我已经想了无数遍,只有他才是我想好的人选。”姜越确定的回答着系统,“我选择回答。” 系统没有说话。 “被攻略者是姜恒。” 系统叹息一声【回答错误,剩余机会只有一次了。希望你下次能够冷静的好好回答。】他惋惜的想着,果然昨天的事情还是有影响,姜越并不像他表现的这般平静的不在意,他果然很在意昨夜的事情,导致心急焦虑的只想离开这里,什么冷静理智,在今日全部消失。男人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的出现了这么草率的举动。 姜越愣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可惜说过的话不能收回了。他懊恼的闭上了眼睛,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自己状态不好的过于草率了。昨日的事情确实给了他不小的刺激,让他暂时恢复不过来。但是,刚才他说出的观点其实也是他一直猜想的观点,他之前确实觉得被攻略者是姜家兄弟其中之一。可现在姜宁死了,姜恒不是,他之前的推理就像是用力挥起的拳头打进了棉花中,到头来不过是白费力气。 他咬着牙,双手放在脑袋的两侧。“是我有点着急了,白白浪费这次机会。”他深出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骂了一句:“都他妈的怨沈橝。”他说完将身后的枕头拽起往地上扔去,飞出去的枕头正好掉在了回到房间的沈橝的脚下。 沈橝穿着件黑色的睡衣,端着杯热茶瞥了一眼地上的枕头。 “发够疯就下来。”他喝了口茶,俊美的脸孔对着姜越难看的脸色,“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第32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光线明亮的走廊里有着淡淡的花香, 阳光透过走廊里的窗照射在前方的地板上,朦胧的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暖意。 白色的拖鞋落在楼梯台阶上, 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去,沈橝在前方先下了楼,也不知要姜越同他去哪里。 姜越望着沈橝的背影,右手慢慢抬起。如果现在推他一下,沈橝摔下去会暂时反应不过来, 趁那个时间他可以拿起楼道旁的花瓶砸在沈橝的头上,然后…… 他想到这里有些出神,耳边传来了对啊的赞同声,似乎在催着他赶紧下手。 然后他就可以……可以什么? 姜越晃了一下头, 回过神来将那危险的想法晃出脑中, 极力的要远离着血腥的想象。 注意到后方没动静,沈橝下楼梯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姜越一眼, 催促他抬起脚步跟上他, 不要在原地一直发呆。 姜越也觉得他不能在原地继续发呆了,想的时间越长脑子里就越乱。他抬起脚步, 往下迈去, 结果不知是不是承受过度的身体不配合, 还是因为慌神的原因,在他呆愣了半天重新动起来的时候他的脚一软, 踏出去的步子没能站住直接向前跌了下去。倒下的时候眼前的事物除了擦的干净的楼梯阶, 就是前方沈橝的身影。 他跟沈橝站的位置一样, 沈橝在前,他在后,不过楼梯很宽,沈橝离他又有段距离,在他摔倒的时候应该来得及躲避。 姜越向下跌去,眼前长长的台阶在此刻无限拉长,正在向他恶笑着,嘲笑着他想要害人最后反而落得这个下场。 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部,无语之余并不是很恐惧接下来的疼痛。他疼惯了,也就不怕痛了,他摔惯了,也就不怕摔倒的痛苦,也就不会在跌落的时候感到惊慌恐惧了。 他闭上眼睛,心情不好的男人思维混乱的将这次的跌倒与生前那次的跌倒重叠在一起,分不开,也看不明白,就连前方沈橝的身影也同那人的身影变得一样起来,让他有着说不出的烦躁。 他不怕疼,却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 他不怕他人无视,却怕他人注目。 他不愿意成为一个笑话,却总是在成为别人观看的笑话,捡不起自尊,要不来陪伴。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 黑色的发丝在空中扬起。 ——烦。 朝着摔下来的身体,男人张开了手臂,毫不犹豫的接住他。 ——死……了?! 姜越睁开了眼睛,脸上接触到的布料触感鲜明的让他愣住了,他被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上面有着淡淡的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檀香,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味道,但是却很好闻。 这个味道很熟悉,在昨夜被加深于脑海里无法忘却,拥抱着他的温度如昨日一样热的烫人。他被沈橝抱住,身体算不得好的男人在他摔下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躲避,免得自己也被害到,而是先冲上来抱住他的身体,左手环抱着护住他的头,背对着楼梯努力不让他磕碰到。 他怕他受伤,却不怕自己受伤。他没想到捂住自己的头,在这短短的时间反射性的只抱紧了姜越的头,没有将自己会不会磕碰到放在心上。 姜越习惯了被伤害,却从未想过会有人在意他是否会受到伤害。 姜越习惯了疼痛,却从未有个人在意他会不会难受。 姜越习惯了摔倒的时候跌落,却从未迎接过会接住他的怀抱。 而然,在今日,那个昨日带给他耻/辱的男人,却将他从未感受过的东西全部给了他。刨除掉昨日,他的这种举动让姜越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感受。他下意识地在男人接到他的时候伸出手想要护住男人的头部,保护一下接住自己的关护,也想要回护着对方,可时间太短了,短的他还未来得及伸出手,他们就已经跌倒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5章 姜越抓紧了沈橝的衣服,刚抬起头又想起来这个接住他的怀抱不是给他的,担忧也不是,心疼也不是,这是给原主的。他还是他,什么都没有。他如此想着,慢慢将手松开。 他被沈橝护住没什么事情,可背对着楼梯的沈橝就没那么好了。男人本身的重量在加上姜越的重量,摔下去之后沈橝半天没能起来,他的脸上出现豆大的汗水,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惨白的脸上,看起来就是痛极了。 “没事吧!”姜越立刻直起身体不敢在压着他,脑子里之前的情绪短暂的离去。 沈橝紧皱着眉头,睁开一只眼睛没有说什么,只是动作迟缓地坐了起来,单看表面姜越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什么地方伤得厉害,他也不去痛呼,也不说。 沈橝坐起后反手碰着后背,瞥了姜越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跟上来。”他转过身,似乎还在生气对姜越口气依旧是很冷,明明昨天占了个大便宜,之后却一点也不开心,不消气,对姜越的态度同之前差了很多,以前虽说也是冷,但没冷到这个份上。 姜越刚才的那点感动全部消失,从昨天到现在他也憋着火,之前被那样对待今天还要看沈橝的脸色,他没一巴掌打过去那都是……看在他打不过的份上,不然哪能这么算了。 姜越翻了个白眼,忍着气跟了上去,他瞪着沈橝一双眼睛里本来满是不满,然而走了两步后又变的有几分茫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走路的步子慢了下来,看着前方沈橝的目光也同之前不同。 说起来,对于昨天的事情他很生气,甚至痛恨昨天沈橝的举动,带着被折/辱的羞/耻久久不能平复,以至于不似往常的冷静。可通过刚才的事情一想,原主喜欢沈橝,沈橝也喜欢原主,要不是他的突然到来,原主会不会如柯莫沈橝所说的那样,深爱着沈橝,也会在之后同沈橝在一起? 还有,他恨沈橝,恨的是沈橝昨日的举动,可仔细想想沈橝占/有的是原主的身体而不是他,沈橝的感情也是对着原主而不是他,沈橝也不知道他不是原来的姜越,这个身体是他偷来的不是他的。 姜越停下了脚步,忽然有点不知所措的陷入一个奇怪的怪圈,绕不出去。计较感觉不对,不计较又不对劲,怎么想都是解释不通。他低下头,地板上的纹路扭曲的冲进眼中让他眩晕恶心。 【姜越?】系统叫了他一声。 他没有回应,只是眨着眼睛试图消化着心里的想法。 “姜越?”沈橝见他奇怪也叫了他一声。 他抬起头。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的。 他抬起脚。 ——他不是姜越,身体也不是他的,沈橝的感情也不是他的,想开了就好,他迟早会离开,或者会消失的,对于姜越所有的亲友来说,他不过是个披着皮囊的小偷,拿什么去计较。 他走到了沈橝的身边,在沈橝的注视中勾起嘴角。 可是啊…… “走吧,先生。”他往前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沈橝看了他几眼,收回目光继续前进。 就算知道自己是个小偷,他依旧无法释怀,无论是因为什么,那份屈辱都是自己受的。 不介意? 去他娘的,他简直在意的要命。 姜越舔了舔嘴唇,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要焦躁,不要慌乱,要冷静下来,要弄清主要该做的是什么才是重要的,命都要没了哪有那个时间在意其他的。既然发生的已经无法追回,那么,就在未发生的故事中按照自己的心意写上一笔。 他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之前的状态,镇定下来与沈橝和那个不知名的被攻略者继续对招。 沈橝带着他一路来到地下室,将他带到柯莫那里,向他展示着他清晨时的作品。 姜越停下脚步,视线在这如同地牢的地下室来回,然后看向铁栏背后的黑色区域,见到了里面的柯莫有一瞬间被吓到了。 沈橝让他看了一阵子,他将对方惨样收入眼底问着沈橝:“这是先生的一个敲打吗?你是在告诉我,我不听话也会变成这样吗?” “敲打对你有用吗?”沈橝嗤笑一声,走到墙边的沙发旁,从桌子上掏出一把枪。 “他说他一直都在等你。” 姜越道:“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与我无关。” “你不这么想就很好。”沈橝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手中的枪,一双眼睛沉迷的无法从枪身上离去,“不过让他这么煎熬的等着也是痛苦,你给不了他承诺过的新开始……”他转过身体抬起枪对准姜越,“但你可以给他一个痛快的新结束。” “先生想让我杀了他。”姜越歪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 “是,他活着我闹心。” 姜越闻言摊了摊手,“可我不想杀人,也不敢杀人。” “你不敢杀人?还有你不敢下的手。”沈橝说:“你是不敢,还是不舍?” 姜越道:“没有不舍,只有不敢。先生是误会了什么吗?你以为谁杀人都像你们一样毫无情绪感触吗?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他苦恼的说:“我很怕杀人的,我这个人想得多,又怕鬼怪灵异的,杀人之后晚上睡不好,总怕他们会来找我。”他没有说人生三观的问题,只是这样说着,亦正亦邪的让人不能清楚的知道他的介意是不是一个谎言。 “人的一生黑夜的时间太过漫长,心有愧疚,心有恐惧很容易不适应黑暗,沉睡的梦境指不定会有什么打扰,进来什么样的访客。白日的恍惚,夜间的恐惧这些我都不喜欢,太过折磨。”他说罢反复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你别笑我,我之前下手的时候也是不敢的,可不下手我更睡不好,比起杀人后的煎熬,我更无法忍受他们活着。”他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可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的人命我不愿意背了。他与那件事情无关,我也就不拿不动那个刀了。” “所以你不打算杀死他?”沈橝将枪往上方抬起,“你要他一直这样活在这里?” “那是你该做的选择,不是我。”姜越冷静道。 “嗯,够冷漠。”沈橝轻笑了一声,随手将枪扔在黑牢中朝着柯莫道:“他不开枪那就由你来开枪。这枪里有一发子弹,我、姜越、你、在这里有三个人,你可以随意朝你想开枪的人打去,没有人会制止你。” 姜越瞪大了眼睛看向沈橝。枪在沈橝手里的时他还不怕,枪到了柯莫手里他就有些怕了。柯莫是个疯子,他是喜欢原主,但他的喜欢绝对不是那种奉献精神的喜欢,他的喜欢充满了偏执的独/占/欲,为此他甚至可以在沈橝的面前不在意原主的下场,执意要拉姜越下水,只为了他和沈橝不能在一起。 现在他手里有了枪,他会朝谁开枪? 眼下,他算是废了,身体日后也不会好了,残废无力的活着也不知是不是他会屈服的选择。他若开枪打沈橝,原主也许会难过一段时间,但还是能继续活下去,也许以后也会同别人在一起。而且他打死了沈橝注定不能平安离开,沈橝死,他就死,三个人中唯一能全身而退的只有姜越。 不开枪打沈橝,他要是开枪打死自己,那只能接受姜越继续待在沈橝的身边,那样于他无疑是折磨,所以他拿到枪会杀的只有自己!哪怕之后沈橝会杀了他,他都会觉得不亏的! 想明白这点姜越咬住嘴唇,控制住想要离开的情绪继续站在原地。 沈橝瞥了他一眼,“那把枪里的子弹是我当着你的面放进去的,是真是假你自己知道。”他抬起手毫不在意地说:“来,随你选择。” “先生,你这么做有意思吗?”姜越眯起眼睛,“你让我开枪打他,无疑是在告诉我我不可能会有其他选择,也是带着胜利者的刻薄想让他痛苦的死去。他渴望的东西他一样也拿不走,甚至连生命只能断送在他的追求里。你想告诉柯莫他就是个失败者,也想告诉我,我依旧逃离不开没有除了你的第二选择。”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6章 第33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怎么, 怕了。”相比他的担忧沈橝到是气定神闲的,他把柯莫弄成这个样子居然一点也不担心柯莫会朝他开枪, 甚至还心大的不去注意牢里人的动静,大胆的将脸对着姜越问着他:“你就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姜越反问着对方。 “呵。”满是血污的手动了起来,颤抖地向前伸去捡起了那把枪。柯莫发出一声嘶哑的冷笑,“我想他是想、让我、告诉你,你除了待在他的身边有生命保障之外, 在别人身边都是有危险的。我随时都可以为了自己的想法要了你的命,而他只是要你这个人,要你好好的活在他身边。他想让你看清这点,知道怎么样才是安全的选择。” “他给你压力和惊吓, 想用我当你的教育书。”柯莫怪笑着将□□丢掉, 对着他们道:“可我偏偏不如他的愿,我不会开枪。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哪怕身体变成这样我也要活下去, 我要活看你们的结局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期望的那般。”他的声音拔高, “沈橝!你也可以选择在这里杀了我,我无法反抗你, 不过你要知道, 哪怕我死去, 我死时存于脑内的最后想法都是——你们不会在一起。” 他高声的喊着,像是临死前的巫师对着活人下了诅咒, 恶毒的期盼着灵验的实现。 沈橝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 “那你就看着, 看着我们会不会在一起。”他说完拉过姜越,掐着姜越的脖子将嘴唇贴到姜越的唇上,伸出舌尖在姜越唇缝/舔/过,用舌头顶开姜越的嘴唇伸进对方的口中。 姜越挣动了一下,他一动沈橝就掐紧他的脖子,弄得他暂时不敢动,只能任由对方的舌头在自己的口中舔/弄着他的舌头与牙齿。 柯莫见沈橝这样的动作从喉咙里嘶吼了几声。 沈橝亲了姜越几口,“走了。”他松开手叫了一声姜越,不再去多给柯莫一分关注。姜越抿住嘴唇全当被狗舔了,随后同沈橝一起走出去。 沈橝一出地下室就问了一句:“早上的时候吴毅跟我说了一下姜宁的事情。” 姜越嗯了一声,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 “你,确定死掉的是姜宁吗?”沈橝望着前方的小别墅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确定。”姜越回答的很肯定,他之前同系统说的是去看姜宁的死亡,而他看到了,那也就说明死的真的是姜宁。 他回答完沈橝的问题,同时想了起来他和沈橝的那层纱算是彻底扯下来了,如果沈橝等一下要问他什么,他又该如何回答? “你真的确定他是吗?”沈橝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搞那出戏,也没有问他别的,而是重复的问他死的真的是姜宁吗。 姜越敏/感的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沈橝为什么反复的问他死的是不是姜宁?难不成他怀疑家里的这个不是姜恒?他为什么会这么怀疑?先不说他怀疑的这点,假设家里的姜恒真的不是姜恒而是姜宁,那他为什么要冒用姜恒的名字?还有沈橝会反复询问他是不是之前的原主同沈橝讲过什么? 按照现在目前的线索来看,被攻略者在沈家,沈家有可能的人分别是沈橝、吴毅、姜家兄弟、林嫂、林婆婆、周家兄弟、安瑞。经过分析沈橝已经能确定不是了,吴毅和原主的关系没有好到原主做戏给他看他会心疼,那也就排除吴毅。周家兄弟和安瑞同理,也与吴毅一起全部可以排除。那么算了算,剩下的只有姜家兄弟、林嫂、林婆婆。 其中姜宁死了,姜恒不是,最有可能的也被排除。至于林嫂……她之前对姜越根本不够关心,她还达不到姜越演戏给她看的程度,她来的时间也对不上口不可能是她。 那么剩下的就是……林婆婆? 仔细想想,系统也没有说过被攻略者是男是女,也不排除这人是女人的可能性。而就关心而言她确实很关心姜越。可是,根据之前柯莫的情况,分别能知道那条“疯狗”是一个人搬动他,甚至在他逃出来的时候能有底气将柯莫追的乱跑。那按照林婆婆的身体条件来看,林婆婆常年住院身体底子根本不行,没有多少力气,她的身材还矮小,柯莫绝没有可能被这样的婆婆追赶的毫无还手之力。所以这个人不会是她。 按照这么想,那就林婆婆也不是了……姜越一点点的排除着人选,算来算去发现周围居然没有符合他推理的人了。 到底是谁? 在沈家,能让沈橝帮他善后,还因原主杀蛾子,让原主能确定可以用自己的受伤面折磨到对方?这个人到底还能是谁?还有原主为什么要折磨他,想他心怀愧疚?原主这么做是不是和那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个人可能伤害过原主,导致原主才会这么对他。而且原主演戏一演就是这么多年,这个伤害肯定不会小。 那么是什么伤害? 这个家里的人谁会在沈橝的看护下还能害到原主,沈橝能容忍的了他来害原主吗? 不、不对。 按照所有人的说法,沈橝一直都是这样照顾他、守着他,别人是不可能在沈家害到他的,要是害到也是大家都应该知道的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绑架弃选被人所知。 这样一想他受伤的时间应该是在进沈家之前,那也就是说还是围绕着姜家和昭蛾…… “回去了,别傻站着了,明天你跟吴毅去趟小别墅。”沈橝不放心的最后还是想让他去确定一下,“去确认一下家里的那个到底是谁。” 姜越应了下来。看来沈橝对于家里的这个人很不放心,他在怀疑家里的这个人不是姜恒……那他为什么又确定姜越看出来了会跟他说实话,他就不怕姜越骗他吗?还是说,他觉得姜越在这件事上不会骗他? 姜越越想脑袋就越痛,也不能直接告诉沈橝,你别怀疑了,姜宁我用眼睛已经确认是死亡了,家里的真的是姜恒。 他揉了一把脸,复杂的环境和情况将他脑子里之前那点破事全部压下,之后沈橝接到沈家人的电话便离开了,当夜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的时候姜越同着吴毅去了小别墅,前来开门的是之前见过的少年,安瑞。 安瑞开门一看是他们脸上立刻挂上笑容,“三哥。”他朝着姜越亲切的叫了一声,没了最开始见面时的尖酸刻薄。 这……姜越奇怪了一下他的态度,要不是还记得他以前的表现,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个笑容甜美的少年跟之前那个人会是同一个人。想来吴毅也并没有跟他们说过他没有失忆,他们也不知道之前在主宅发生的事情,还当他是个失忆的人,对过去一无所知。 姜越心里奇怪可面上不显,他朝安瑞笑了笑,“你好。” 吴毅并不愿意他们接触,他拉了一下姜越的胳膊,不让他们过多交流直接带着姜越去了姜恒那里。楼上的姜恒也不知他们会过来,吴毅也没有敲门,一上楼他们直接推门进入,撞到了里面正在换衣服的姜恒。 姜越跟在吴毅身后,推开门的瞬间背对着他们的姜恒立刻转过身体,用正面对着他们。 姜越见他这个动作挑了一下眉,吴毅漠不关心的压根没注意他这个过大的动作。他将姜越带进房间就站到一旁的墙边,也不离开也不说话。 “阿越,你过来了。”姜恒将衣服穿上,往他这边走了过来,“你现在还好吗?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我之前想去看你可惜先生不让我……对了!听说你失忆了,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你大哥姜恒。” 姜越见他靠近,想了一下故意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姜恒接近他的距离,他动作带着明显的疏远,脸上的表情却是很亲近,但这份亲近多多少少带着明显的虚假。“我知道你,先生同我说过。”吴毅听他这么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去拆穿他,“而且我最近有点想起了了一些事情,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片段还不是很清楚。” 姜恒听见他这么说眨了一下眼睛,“是吗,那挺好的。”他露出个笑脸像是真心为他感到开心。 姜越也就当他是替他开心,他笑着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哥,你最近在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管理一下姜家的事情。” “那是不是很忙呀?”姜越一边走一边闲不住的东摸一下西碰一下。 “还好,不是很忙,说到忙可比不上先生忙。”姜恒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着。 姜越道:“先生忙不忙不提也罢。对了!我听说哥很会画画,我怎么没看到你的房间里有画?” 姜恒指了指门口,“画都在隔壁的房间,你要看吗?那我们去……” “吴毅。”姜越打断了姜恒的话。 “三少爷。”吴毅上前一步。 “我要看看我哥的画,你去跟我哥去隔壁的房间去取几幅,帮我挑挑我会喜欢的拿过来。”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7章 姜恒听他这么说对着他道:“要看的话一起去隔壁吧!你全都能看到,比吴毅去挑来得强。再说,吴毅选的你也许还不喜欢。” 姜越摇了摇头,指着桌子上的水果餐点,“我就要在这里,一边吃一边跟哥你谈论画。所以,去取来吧!”他不容拒绝的向姜恒表达他的想法。 姜恒见他坚持也拗不过他,只得带着吴毅离去。 吴毅听懂他话中好好挑挑的意思,一时半会儿不会让姜恒回来。 【你把人支走做什么?检查房间?】 “嗯。”姜越将手背在身后,皱起眉毛,“怪了。” 【什么怪了?】 “我刚才故意动了两下他很紧张。”姜越奇怪道:“我刚进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听到声音后立刻把后背转了过去,他的后背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我说我想起来了,他连续眨了两下眼睛,嘴角有笑可未达眼底,他应该是不想姜越回忆起来的……还有他很紧张我一个人在他的房间里,我故意碰他房间的东西时他一直都在看着,还不愿意我一个人留下来,他会这样表现说明他的房间里有什么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 姜越纳闷的想着,姜恒房间里有什么怕他看的东西,他怎么就觉得姜恒这么的怪呢?虽说他的嫌疑已经被系统彻底洗清,但姜越对他的一切还是感到不理解。 还是说,姜恒也许是有着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但那些秘密是与被攻略者无关的事? 姜越想不通可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他趁着姜恒不在房间立刻动手翻起姜恒的东西,从衣柜抽屉到各种放着小物品的地方,一边翻看一边又要注意不能动乱一些物品。 他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边,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现,人倒是出了一头的汗。 “什么都没有?”他挠了挠额头,“那他紧张什么?不应该啊……”他是还有哪里没有翻到吗? 姜越转过身体,移动的视线对准了墙壁上的时钟,先是无视的略过,然后两秒后又回到那里。他啧了一声,抬脚向那里走了过去,伸手小心捏着边沿,尽力不去碰明显的位置,怕留下什么痕迹在时钟上。他将钟取了下来,深褐色的眼睛对上了墙壁上出现的暗格,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后往后移了一下身体。 这是…… 第34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一把枪、一把刀、一张照片、一个小玻璃瓶。一颗心脏被泡在罐子里, 也不知是谁的。 姜越看了半响伸出手拿起那透明的玻璃瓶,眼前的小瓶子与姜宁手中握着的小瓶子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颜色不同,一个是蓝色,一个是紫黑色。 他将瓶子握在手里,接触时冰凉的温度让他的大脑无比的清醒,无论从瓶子来看还是从心脏来看, 姜恒都不是没有嫌疑的人选,可偏偏系统说了姜恒不是,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然而,怎么可能不是!无论从姜越的线出发, 还是看姜宁的毫无防备的状态, 这个人都应该是姜恒才对。现在加上柜子里的东西,这更加说明了姜恒的嫌疑。 可就是这样一个满身问题的人物居然不是? 姜越不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的。是不是有什么环节他并没有注意到?导致最终的结果是错误? 他放下那个瓶子,随后拿起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小男孩, 他站在花园里,手中拿着一个纸风车, 照片的左下角有着两个字——姜彦。 姜彦? 这是那个死了的孩子的名字。 姜越楞了半天, 将钟放了回去, 他歪着头皱起眉头,苦恼的坐在沙发上, 刚才看到的几样东西在他的脑海中来回交换出现着。他抓了抓头发, 不解的抬眼望向前方, 之后目光停留在桌子上的果盘中,微张开了嘴巴。 面前的果盘中,除了新鲜的水果外还有着各种干果,干果已经被人吃了一半,只剩下少部分。他伸出手捡起盘子里的杏仁,脑子里想起一句话,——姜恒喜欢吃鱼、他不喜欢吃鱼、姜恒吃不了杏仁、他却吃得了、他背后有疤、姜恒没有…… 姜恒没有…… 姜越动作缓慢地将杏仁放在口中。姜恒吃不了杏仁,他却吃得了……这句话如同魔咒一样在耳边不停播放着。姜越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猜想,如果真是按照他猜想的这样那一切似乎都能解释清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姜恒他们在五分钟后回到了房间,两个人拿了四幅画。 姜越从吴毅手上接过一幅林间少女的画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姜恒聊天,也不说姜宁死了的事情,也不去谈论那些事。他有的时会说最近的吃的是什么,有的时又会说先生又说了什么,话语上句与下句的跨度很大,问得问题说的话都是很突然随意的提问。这样的问话很容易让人暂时无法做出反应,无法深想的回答他。 “哥,我让林嫂做个清蒸鱼晚上一起吃饭啊?”他上句说完后下句立刻接上。 “鱼?”姜恒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又立刻松开,“好。” 姜越听到他的回答,注意到他之前的小动作也笑了笑,他们两个人聊了许久,直到吴毅不停提醒,姜越才带着一幅画和吴毅从姜恒的小别墅离去。 “先生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将画往吴毅怀里一拍,问着吴毅。 吴毅拿住画,“这个不好说。” “怎么了?” 吴毅顿了顿,“林老夫人病了。” “这样啊……”姜越垂下眼帘,“那,先生要是跟你联系的话,你帮我告诉他一声,小别墅里的是姜恒。” 吴毅答应了,将他送回到主宅。姜越回到主宅直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紧紧关上,人靠在门边捂住胸口长出一口气,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后又赶忙打开了那幅线索画,将画上的信息与目前得到的信息一一对上。 “商英。”他难得的叫一声系统的名字。 【什么事?】 “我回答说是姜恒你说不是。” 【嗯,姜恒是错误答案。】 姜越点了一下头,了然道:“明白了,商英,我要看一下姜越妹妹死前的画面。” 系统纳闷道【你不是都猜出来了,那你还要看什么?】 “看心情,看年纪。”姜越躺到床上去,伸手点开了金手指的页面,“有人来叫我。” 【……好。】系统犹豫了片刻轻声应了一句。 ———————————————— 小小的木屋里面生着火,暖橘色的亮光照亮着屋内的一切,从简陋的摆设,到屋内一张张扭曲的脸。 在黑夜的火光前,他们用着诡异的笑容,取笑着眼前狼狈的猎物,身下的影子张牙舞爪的宛如夜里放肆的魔鬼,折磨着步入黑暗的人们。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8章 十一二岁的少年被捆着跪在地上,身旁站着六七个成年男女,他们穿着白色的长衣,戴着半面具,其中一个男人手里还抱着个哭得红了脸的小女孩。 少年满头是汗,脸上的表情是神经质的慌乱不安,带着几分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他抬着头望向面前的人们,一双眼中跳跃着地上的火光,即仇恨又无力,他含着泪不停地叫着什么。周围的画面里没有照片里的女人,他的母亲。 姜越躲在门缝里看着外边的一切,心脏突然被人狠捏一把,他坐在暗处,看着一个男人抓住原主的头发将他拽到木门外,之后朝着外边喊着什么,愉快的哈哈哈大笑着,笑的腰都弯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将他拉回屋内。 抱着孩子的男人摇晃着手臂,怜爱的逗弄着小女孩,似乎很喜爱这个孩子的模样。他掏出块糖果一边递给小女孩,一边向原主说了什么话,原主在听到他说后瞪大了一双眼睛,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爬到男人的脚边,脖子上青筋暴起,一边哭一边说着话,紧贴在地面上的头带着他最后的希望,说出他唯一的乞求。 男人的脸上出现个惊讶地表情,他用鞋尖抬起原主的脸,然后笑了笑,在原主的注视下抬起了手臂…… ……落珠声怎么还不响。 姜越转过了头,觉得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是煎熬。 落珠声怎么还不响?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门缝中的事情,短密的睫毛下掩藏的是什么情绪无法得知。他高抬着头颅,将上半部分的脸埋入黑暗中,脖子与下颚留在有着一道光的地方,成为黑暗中唯一明亮清楚的位置,带着几分无力的脆弱,似乎只要一张纸张落下,都可以压断他的脖子,终止他的呼吸。 他高抬的头,与屋内那个抬不起头的身影成为对比,明明角度位置都不相同,却又都在表达着似乎相同的沉重。 十五分钟终于到了,姜越回到了现实世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次的落珠声没响,他等了许久一直都没响。 可能是这次响的晚了。他有些恍惚,恍惚了许久后,他又觉得落珠声一直在耳侧从未离去,一声声的砸在他的心中。 系统难得的没有在他回来的时候开口问他看到了什么,姜越缓了一下,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继续开口:“好了,继续吧!我现在要去看——姜彦的死前。”他张开嘴,说出这个因为死亡而被他一直忽视的人。 系统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没有。】 “没有?也就是说姜彦还活着?”姜越淡淡道:“那我要去看姜恒死前的事情。”他对着系统说出了一个活人的名字。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看姜恒的死前。”姜越对着系统幽幽道:“你就回答我有没有?” 系统沉默片刻【有。】 果然,没猜错。 姜越抿起嘴唇点着头。之前在姜恒房间里看到的东西是姜恒解释不了的证据,所以他最怀疑的还是姜恒,而说出姜恒这个名字后系统却给了他否定,也就是说,他的回答是错的。那错的是什么,是人还是名字? ——是名字。 他叫出的是名字。 姜恒这个人也许是被攻略者,但他的名字却不是真的叫姜恒,而是叫姜彦。 通过原主的记录他可以得知姜恒喜欢吃鱼、他不喜欢吃鱼、姜恒吃不了杏仁、他却吃得了、他背后有疤、姜恒没有。这些话姜越原先以为是原主在分辨姜恒和姜宁的区别,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样。 姜宁死了,姜恒死了,姜彦活着,那家里的这个所谓的‘姜恒’也就是那个多年前被烧死的姜彦。根据信息记录,姜彦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所以姜越一直都没在意过这个早早就已经退场了的人。直到今天,他看见姜恒怎么也解释不清的问题,看见了姜恒吃下“姜恒”不吃的东西,看见“姜恒”转身的动作,他的心里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想,并尝试着询问系统这三个人的死亡,直到确定。 姜越揉了一下头。姜恒既然不是姜恒,那他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画上的线索能够对应上,剩下的只有一个不确定的问题,就是“姜恒”死亡的时间,这个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想知道具体的时间,便毫不犹豫的使用了第四次的金手指,最后的这次看到的画面是在大火中,一个房间里有三个将近十二三岁孩子,他们有着相同的面容,同样的恐惧。他们被困在火海中,一个消防员冲了进来,抱走了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没能救出来,死在了那场火海中。 姜越知道了他们死亡的年纪,他拍着手,“好了,现在可以从头到尾讲一下了,我说着,你听着,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好,你说。】 “我先说一下那幅画,那是我进入这个世界第一个线索。我想先说一下画室中的杀人犯这幅画里的另一幅画,浴后的苏珊娜。” “说起苏珊娜所有人听到这个题材都会想到贞/洁与诬陷,我最开始也是往这个地方在想,一度忽视了这幅画的画家是丁托列托。说起丁托列托的苏珊娜我在早前曾经读过一篇报道,他画的苏珊娜除了贞/洁和诬陷,更有加着一层对危险毫不自知的意思。我想了一下,要是周围没有符合贞/洁诬陷的条件,那会不会是指的这个意思,对于危险毫不自知?”姜越舔了一下嘴唇,“画面中分别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白衣服的黑/体人,他对着画板拿着的是美术刀,刀代表的是伤害,上面的红色是血;他穿的是白色的衣服,衣服是外表的装扮,也就是是他披着纯白的假象,而黑色的身体与白色的西装服搭配在一起也就是说,他在白色假象下的是漆黑的内在,所以这个人不会是什么好人。画中的两个人,他是隐藏着的杀人犯。” 姜越点开画,手指在画上比划着一直来到手腕的地方,“他的手腕上有伤,腕上的伤口一般都是来自自己,是属于自杀的意思。杀也亦是死。意思大概有两种,一、他曾经伤害过自己,但却并没有死掉而是继续活了下去。二、他腕上的伤口是死亡的代表,而他还活着,也就是说,他在别人眼中应该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他说完手腕有来到桌子那里,“蓝色的桌布掀开一半,压着布料的上方有着一盘桂圆,一块老旧的手表,指针是三点。桂圆在一些地区又有别称叫做龙‘眼’,先不说这个别称,就是剥开壳桂圆,内里的黑白圆也可以想象成是眼球的意思。” “蓝色的桌布,蓝也可以读成‘拦’,桌子下掀开的一角里面是黑暗,放下的布可以变成隐藏的环境,手表上面指向的是三点,那也就是说,这个人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你的视线被阻拦。手表代表着时间,旧的意思是过去,说明这个人是来自过去的人,不是你新结交的朋友。” “除了这些剩下的就只有纯白的手臂。手臂的主人拿着坏了的玩具车,玩具车代表的是童年,所以手臂的主人是一个童年已‘坏’的人。他手臂的颜色是纯白的,身体的颜色代表着他不会是那个杀人犯,而他朝着杀人犯伸出手让对方看坏了的玩具,那也就是说,这个人坏掉的童年与杀人犯有关。” 他说到这里关上了画,慢条斯理道:“从画中出来,画内的信息表达的是——纯白手臂的主人,我,在沈家唯一童年有问题的人。黑色的身体主人是姜彦。通过之前我得知了,在一场大火中死去的是姜恒,活下来的是姜彦,而姜彦在获救之后一直用着姜恒的名字活着,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姜恒。至于姜彦为何要顶替姜恒的名字活着,这个等一下再说,我先说完其他的信息。” “蓝色桌子的意思是拦住的视线,里面躲藏的是指向‘三’的手表,桂圆和钟表在一起,桂圆压在桌布上,代表着不掀开蓝布就无法看(桂圆)见桌子下藏着什么。而旁边的三是代表着姜彦名字中的彦字。” 他说完桌子,继续道:“危险而不自知可能是在说着姜彦的处境,他拿着刀侧过头看着我,没有看画面,所以他是不知道危险,还以为正对着的我是安全的,所以是危险而不知自。” 姜越说完这一大长串叹了口气,“你这幅画给的,我前期想了又想,都无法将这一切解释明白,如果不是我后期想尽一切办法知道周围的情况,如果不是我发现了姜彦的存在,光凭你这幅画,我是怎么也看不出来这画想表达的是什么。” 系统轻笑一声【你这不是想明白了吗?】他听姜越说完这些也就没有必要在藏着掖着了。【还有什么要说的?除了这幅画外?】 姜越哼了一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说话都变得懒洋洋的,一点也不紧张了。“我看看之前的事情该怎么说。”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先是姜越和母亲与妹妹的合照。 “从以前可以听出,原主的母亲是姜父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姜父娶了财力雄厚的姜越母亲,之后……”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女人当年还不是那么疲惫的脸,她穿着优雅得体的衣服挽着姜父的手臂,“被姜恒他们的母亲小三上位,赶走了不说,还身无分文的离开了姜家。”他的眼前出现了照片中女人因为生活而疲惫的脸。“不过根据姜恒他们与原主的年纪来看,姜父应该是先与姜恒的母亲在一起了,所以姜恒他们比原主年纪要大。当然也不排除,姜父一开始就出轨了,在原主的母亲尚未怀孕的时候先弄大了别人的肚子。” “原主的母亲带着姜越兄妹离开了姜家,离开的时间应该是在原主五六岁那年。从原主之前的照片里能看出他们的样子,原主的妹妹当时年纪很小,姜母又一脸疲惫,她会那么累也是生活没有人帮衬,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姜父的,那姜母应该会有人帮着照顾,所以那个孩子不会是她同别人生的,而是姜父的种。” “小女孩死掉的时候是在五六岁的年纪,原主是在十四岁到的沈家,妹妹母亲被杀的时间在他十一二岁那年,之后他就回到了姜家,与姜家兄弟相处了一段时间又去了沈家。” 他说完这点,眼前似乎有几只飞蛾经过,“原主与昭蛾有仇,是因为昭蛾虐杀了他的母妹,他带着这份仇恨在长时间的压抑下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从他留下的信息中可以知道这点问题。”话音落下,蒋玉淮和柯莫的脸在他眼前出现,一个傲气,一个疯狂。“之后他在柯莫蒋玉淮的协助下杀了老昭蛾,报完了仇回了沈家,开始他的表演。” “我之前说过,也分析过他的做法和心态,他想要折磨姜彦,而为什么要折磨姜彦,在今天我终于想清楚了。原主拿着坏掉的玩具给姜彦看,那个意思是坏掉的童年跟姜彦有关,而原主唯一坏掉的童年就是亲人被昭蛾所杀。” “综合以上,当年昭蛾的杀人案中姜彦一定是做了什么事。”姜越说:“可从姜彦当年的年纪来看,他是不可能加入昭蛾的,他年纪太小也不会知道哪些人是昭蛾。所以,他做出的事多半不是故意去害姜越他们,应该是无心一半,顽劣一半。因此姜越于他而言是危险,而他并不知姜越的危险,不知姜越对他心怀恨意。” “那话说到这里就有一个奇怪的问题了。”姜越拍了一下手,“谁都说姜宁和姜越的关系最好,和姜恒(姜彦 )的关系平平,那按照这个说法,姜越为什么能肯定这样的举动能折磨到对方?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对方?” “还有,又为了什么让柯莫来沈家当老师?”虽然大多数的内容已经明白,但细节问题还是有不清楚的地方,他到底不是原主,也没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没看过他的每一日,就无法知道所有的小问题。 【选择回答吗?】系统问了他一句。 姜越用手捂住嘴,虽说人选是定下了,虽说大多数的事情是知道了,可事关性命他多多少少有些犹豫纠结,这不是第一次选择回答,他只剩下这最后的一次机会,这次要是答错了,就没有以后了……他将在这里结束。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49章 要不要在观察看看,要不要在想想看? 那要想多久?又要观察多久? 他现在的处境随着他失忆这个借口的失败已经变得很微妙了,沈橝现在是不愿意还是因为老夫人病重,没腾出空与他计较都不好说,也根本不能放心,万一沈橝与他翻旧账他该怎么办? 他没有了失忆的伪装,那意味着他又要变回那个什么都知道的姜越,他没有可以出错的理由了。他现在之所以没有被人怀疑是多亏了原主被人知道的复杂性,因为原主复杂,所以他们也就把这些事当做原主的又一个心机,可这份复杂他还能用多久,总会暴露的。 还有那个在这个家中等着害自己的人,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对方是谁,要是对方在他回答谁是被攻略者之前杀了自己…… 姜越眨了眨眼睛。不等了,等不了了,他需要得到系统手中的那份资料。他也确定他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便下定决心赌一把!赌他想的是对的! “我选择回答,确认答案是姜彦。” 【回答正确。】 系统轻声说着,姜越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他的声音如此好听,带着让他开心的放松感。 第35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找到了被攻略者任务完成了一大半, 剩下的事情也就不用他操心了。接下来也就保持住人物性格不会崩坏就可以了。 姜越接收了系统传过来的原主记忆,打开了收件箱, 终于彻底触碰到了原主的过去,将那些属于原主的过往尽收眼底。 他看着、听着、亲身去经历了一下原主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亲身去体验了一把原主所有的复杂感情。彻底的了解了原主这个人,和他所有的过往。 事情的开始是在那年的冬日…… …… 与寻常孩子不一样,姜越从小就是个与常人不太相同的孩子, 比起六七岁的孩童他懂的太多,就像孩子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想法成熟的少年人,老实稳重的没个孩子样,是属于很让人省心的乖巧。 在六岁以前姜越拥有一个不错的生活环境, 英俊健谈的父亲, 温柔优雅的母亲,与刚刚出生的妹妹,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好。 然而, 这份好他并没能享受许久, 在他们母子三人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家里的男主人却悄悄准备好了一切, 突然向他们发难。 不幸的开端是从姜越六岁那年开始的, 或者说是从姜越的母亲与父亲结婚的时候就开始的。心怀鬼胎的男人与陷入爱河的女人结合在一起, 一个因为爱情,一个因为背景, 一场欺骗开始的婚姻在姜越六岁随着新女主人的到来彻底结束。 姜越的母亲面对着面前站着的男女, 和那三个经常出现在隔壁的孩子, 失败而受伤的离开了。 离开姜家之后,女人带着一双儿女艰苦的在外求生活,怀带着对姜父的一腔恨意和生活的苦难,她变得越来越偏执,情绪总是喜怒不定,开心的时候会不管时间不管地点的唱着歌,不开心的时候便尖叫着辱/骂/泄/愤。 姜越抱着怀里的妹妹,心中其实有些厌烦,他厌烦着女人神经质的情绪,厌烦她掐着自己脖子说话辱/骂的态度,厌烦着小小年纪还要照顾妹妹的生活,也厌烦着同学嘲笑的嘴脸。他痛恨着这样的情况,也痛恨着不能重新站起来依旧陷入过去苦闷的女人。 姜越母亲心里带着对姜父的怨恨,姜越的心里也怨着母亲,他总觉得这样的活着是一种折磨,无论对女人来说,还是对他来说,都是折磨。他怨着,但面对着妹妹的眼神,面对着那脏脏的小手中紧攥着都有些化了的糖果,面对着女人疯狂过后午夜时趴在他身上哭的脸、悔恨后悔的低泣,他又会不记得怨的情绪是什么。 他可以接受贫穷,可以接受衣物脏旧时同学嘲讽的嘴脸,也可以面对家务,面对着桌子上永远舍不得吃的糖果,他只希望母亲带着妹妹与他能够好好的生活,他知道她的不易,所以从无所求。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女人的情况还是时好时坏,他也是又觉得烦又觉得心疼。 他们生活本就不易,偏偏姜父又来捣乱,男子就像个任性的孩子,每次与姜恒他们的母亲闹矛盾就会来找姜越的母亲,到时候在与姜恒的母亲吵闹和好,两个人双双离去,带给姜越他们新的折/磨。 姜越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底的恨意被男人激了出来,他从未如此怨恨过这个人,希望他在世界上就此消失,别再来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不静。 终于,在男人最后一次到来的时候,姜越没能忍住与男人发生了争吵,他与姜父、姜彦、母亲站在马路边上,明明是那样小的孩子,却说得男人哑口无言。 当时姜父的身边带着姜彦,那个曾经被姜越认为是邻居家的孩子,一个顽劣的总喜欢欺负姜越的孩子。他见姜越对姜父的态度不好,便上前维护着自己的父亲。比起生来早熟的姜越,姜彦才像是个真正的孩子,天真的没有什么明确的是非观念。 姜越难得与人发生争执,他与姜彦闹在了一起,之后用力推了姜彦一下,哪成想路边的绿草地里不知是谁扔了一个酒瓶子,破碎的尖口对着上方,姜彦倒在了那上,后背被划了很长的一条,被扎伤了…… 姜父带着姜彦走了,姜越被母亲抱在怀里,女人的手摸着他红肿的脸,在最后的一次大哭中彻底的放下了那个人渣。 姜越虽然很痛但也觉得挺值得,只不过……对姜彦他有些愧疚。 那日之后过了一个月,姜越写了两封信,拿着不多的零用钱买了两个包装漂亮的苹果。他抿着唇,不善言辞又有些死板的孩子难为情的抱着这两封信,将不好意思说出的话语写在信封上,一封给母亲,一封给姜彦。 无论姜彦的父母是谁,但他都是无辜的,父母之罪不应算在孩童的身上。姜越有些纠结的想着姜彦不算坏人,他虽说之前老是凶巴巴的,像是很爱欺负人,但其实却很照顾他,有什么东西都是先给他,然后才能想起那两个兄弟,像是他们才是一母同胞的那样。 之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姜彦太小了,也不懂得什么,不懂得他的周围发生的变化,不懂姜家的情况,也不懂得这个经常来的叔叔是自己的父亲。他模糊懂得的时候是在前年,姜父带着他过来与他母亲闹脾气,他听着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也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只不过懂得了另一个他在意的问题。 他失落的找到了姜越,抿着嘴唇低着头也不说话。 姜越是眼看他们眼烦也就不愿意理他。 他一直跟着姜越,看着姜越站在小板凳上刷碗,看着姜越清理垃圾,看着姜越无视他,最后看着姜越转身离去。 “你是不是不会跟我玩了?”他憋着嘴,豆大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中掉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倔强而委屈。 “嗯,我以后都不会跟你玩了。”姜越没有回过头,只是关上了门,等着屋外的客人离去。 他不恨姜彦,却也无法接受姜彦他们的存在,可他并未想过去伤害姜彦。 那天的姜彦流了很多血,多得他觉得姜彦都会死掉。他不安的写了一封道歉信,准备了一个苹果,同时也给母亲写了一封信,放下了一个苹果。 姜母在那天之后正常了许多,她似乎终于从过去走出来,开始重新生活,也许作为成年人她愈合的时间太慢了,不过姜越不在意,等多久都可以,他们好好在一起就可以。 没有谩骂和压抑,母亲会在下班回来的时候轻声跟他与妹妹说话,他们三口人可以一起去山里看星星,在过生日的时候一起趴在蛋糕店对着玻璃啊上一口满足回家。 他开心的哼着歌曲,放下带着他期望的信件,却再也没有被人打开过。 11月7号是大雪纷飞的一天,姜母前天带着小妹去了这片地区联合举办的幼儿园才艺大展。其实说实话,都是一些中低端的幼儿园为了招揽人气而举办的活动。 姜母带着妹妹去哪里逛了一圈,手气极佳的抽中了免费的山中别院温泉劵,高兴的带着姜越他们离开了。 姜越临走的时候将信放在了桌子上用苹果压住,又将姜彦的那封信放在抽屉里,等着回来交给他。他们一家人带着开心的情绪踏上了一场死亡之旅…… 来到了指定的地点后姜越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对方嚣张的并没有对他们多做隐藏,他们来到了一家破旧的小店,隔壁的大店是温泉卷上的画,名字却不叫这个。 姜越的母亲一开始以为是小店骗名,免费的也就这样了。姜越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对危险总是有着某种警觉,在观察了店内落灰等细节问题后,他立刻第一时间想到向人多的地方跑去求救。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0章 他跑出去的速度很快,昭蛾中的一个人也反应很快的在身后追了过来。他努力地奔跑着,前方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几个人,他朝着那几个年轻男女大喊了一声,求救的话音刚喊出去一半便看到了姜彦。他穿着厚重的浴袍,围着白色的裘皮,五官精致的像个洋娃娃,头上戴着他曾经送给他的帽子。 姜越在那个时候觉得见到了救星,他一边叫着,一边朝姜彦跑了过去,闻声过来的男女赶了过来,但同时昭蛾的男人也抓住了他,将他抱了起来。 那是一个面容和善将近三十岁的男人,他抱着挣扎的姜越说是闹脾气的儿子,因为他与妻子闹了一些矛盾动了手,还不给他买他要的东西,才看了电视上的那些情景恶作剧的想要气他。姜越被他困在怀里,可那时的姜越并不怕男人的这套说法。 姜彦在这,姜彦在这!他一定能说得通的! 他庆幸的抱着期望,朝着姜彦喊着:“姜彦!姜彦!你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救救我姜彦!救救我们!” 身旁的大人闻言半信半疑,他们去询问了面前的小男孩是否真的认识他,姜彦想了想微微张开嘴巴:“我认识他,他确实是和叔叔一家的,他很不听话,叔叔经常很头疼的……” ……? 他在说什么? 姜越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他从男人怀中努力伸向姜彦的手僵硬住,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之后无论他如何挣扎都被男人抱了回去。 周围的大人都散了,姜彦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姜越离去,他小小的脑袋里想着母亲之前的话语,努力的做着不让母亲伤心的好孩子,听从着母亲的话。 母亲说了姜越他们都是坏人,姜越的母亲抢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又委屈又伤心,还好后来父亲回到了他们的身边……母亲说过,姜越的母亲跟了别的男人,可还总是来纠缠自己的父亲让她伤心,她很难过希望他不要在理姜越,还有姜越还伤了他…… 他站在原地不是很懂的想着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母亲所说的叔叔?他是不是如母亲所说的那般在打姜越的母亲?他在姜越求救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拒绝了姜越撒了谎,可事后又觉得后怕,他怕男人真的在打姜越的母亲,他怕男人真的不是好人。 他很快的意识到了严重性,立刻去找了温泉里的父母,姜越的父亲想了一下先报了警,然后一群人出去去找人。可惜那个时候,姜越他们已经被昭蛾转移了。 在黑夜中围着火光的蛾子,是一群让姜越恨到扭曲的疯子。他们抓住姜越他们,对着姜越的母亲说:“今天下了雪。” 领头人掐着她的脸将她往火堆那里凑近,“屋内很温暖对吧?” 姜越的母亲点着头不停流着眼泪,她一边听着对方的话一边用余光看着一双儿女。 “你很担心他们啊!”男人笑着点头,“确实,为人父母,关心子女,从吃食到衣服,父母总是想得很多,什么饿了啊,冷了啊……”他说到这里松开了她的脸,轻轻扶起她,语气温柔道:“说起冷我想起来了,我出生那天就很冷,可我的母亲并不像你。”他整理着姜越母亲凌乱的长发,“那么关心自己的孩子,她将我扔到孤儿院的门口,完全没想到在冬日中我要是被发现的晚了会不会冻死。” 他碰了一下姜母的脸颊,“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他给对方擦了擦,一字一顿道:“那时候人太小了记不住在冬夜里是什么感受,不过之后一到冬天就觉得冷。”他停下了动作拍着自己的胸口,“心里冷。”他说完松开了姜母身上的绳子拿刀对准她,“这样吧!看你这么关心你的孩子,我给你个选择,你看外边。”他用尖刀指了指窗外,“是不是挺冷的。” “你要干嘛?”姜母咬着嘴唇发出颤抖的声音。 “我们昭蛾向来是抓人全杀,但看你这么关心孩子,我心疼你,给你一个选择,别谢我大度,我只是对你们的感情很感动!这样吧!你——和你的孩子们只能活一个,你把外衣脱了站在雪地中,一直不靠近这边一直不推开门,直到你倒下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放了他们。当然你也可以自己离开,我不限制你,只不过你在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的时候,我就杀了你的两个孩子。” “听明白了吗?”他拿着刀来比划着,对着女人说出他变/态的要求。 姜母听他这么说一时间忘了哭泣,大概过了两分钟她缓缓伸出手,“姜越啊……” “妈!妈!!你别去!妈!”姜越被人按在火堆旁,一边哭一边疯狂大叫着。 “妈妈的东西都留在了柜子里,你回家的时候带着妹妹去看一下,如果不足以支撑你的生活,你就去求求你爸吧!”她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求他养你们就行,给口饭就行。”她的手指解开了酒红色的大衣,“妈之前对不起你,本来想着对你好点的,可惜还没好几天……都是妈不好,你就恨妈妈吧,一事无成,又对你们不好,死了也活该。你在以后多想想妈的不好,别那么心软善良别人对你好点,你就记着。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也并没有那么喜欢你们,我觉得你们是包袱,想过无数次的把你们丢掉。听到了吗?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酒红色的大衣掉在地上,“以后要跟妹妹两个人好好的知道吗?” “妈!妈——!”姜越叫喊着,却无法留住女人的脚步,他在地上挣动,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在屋外的雪地中,女人抱着肩,缩着脖子在雪地中乱转着,□□的脚面冻得通红,脸上身体上也是。她在雪中受尽了煎熬,总想着走动能暖和一些,又在走动的时候像被针扎了脚。这里太冷了,冷的她想要冲进屋内,那里有着温暖的火,有着……她的孩子……那是她靠近不了的温暖。 姜越被人带到门口,眼看着女人在雪地里躺下,“你是不是傻啊!!!你不会跑吗!!你是不是傻啊……”他哭得眼睛通红,痛苦的哭声与周围的笑声混在一起,像是隔了层布听得不清楚。 女人躺下后,再也没有起来,姜越跪在地上低下头,面前的地面被泪珠砸出一朵朵破碎的花朵,他像是傻了一样半天没有了表情和反应,直到后边的男人又开始说话。 “真感人。”他的声音中充满着虚假的感叹,他抱着姜越的妹妹,“她真可爱。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姜越听到这话才抬起头,小小少年的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我也挺喜欢她的,喜欢到不舍得她这么辛苦的在世界上挣扎的活着……可我又答应了你们的母亲。”男人哎呀呀地叫着:“那这样吧!你做出个选择,你和你妹妹只能活一个,你怎么选择?” 姜越听到他的话,想到了他之前说过的话,想到了母亲躺下的身影,心中恨到极点,可又该死的没有办法拒绝反抗对方。 选择? 选什么? 妹妹太小,就算选择让她活着,她也未必能在以后真的活下去,她甚至连这个雪地都走不出去。 对的。 确实是。 他朝着男人爬了过去,全无尊严满是乞求:“我不活了,求求你,放了她吧!她什么也不懂!她还那么小!”他的耳边传来了嗡嗡的声音,似乎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回答。 他很怕,很怕自己会死,也恐惧着不知自己会迎来什么死法,他想活着。可他更想妹妹活着,他更怕妹妹死去。明明知道她未必能在他们离去后活下去,他也无法弃选她的存活。 年幼的妹妹朝他伸出的手掌,努力伸长着手臂想要碰到他,她哭着喊着姜越,弱小的同同样弱小的姜越一起被人掌握在手中,被动的不能无力反抗。 男人很诧异他的选择,随后却朝着姜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他纯真的笑着,高高抬起手臂。 姜越张着嘴,目光随着对方移动,痛苦到呆愣的双眼中是男人举着妹妹的身影。那个身影一开始稳稳的停留在他的眼中,直到下一刻,女孩被人狠狠扔在地上,头部碰撞到坚硬的地面传来一声巨响,倒下的身体沾上了旁边的火光。 姜越瞬间像是傻了一样,他不记得那时候的心情,不记得周围人的反应,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他疯了一样的冲过去,用身体拼命的贴着那起火的地方,终于将妹妹身上的刚烧起的火压灭。 周围的蛾子不知何时飞走了,他故意留下了他,期望着他在日后痛苦,那是他们的喜乐。 姜越跪在地上,将脸紧贴在妹妹的脸上,感受着那越来越凉的温度。 “起来啊……” “哥哥给你买糖了。” “妈妈还在外边呢!” “起来了,哥带你们回家了。” 他轻声唤着,却无论如何也在也叫不醒她们。 ……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1章 姜越在对周围有了感觉印象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警/察局了。 他的眼神呆愣,直直的盯着前方无论谁说什么也不回答,面无表情的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周围的警/察来来往往,他的身边来了人又走了人,他毫不受影响,他甚至看不到那些过往的人们。 夜深的时候他坐在长椅上,依旧是如同刚进警/察局的模样,姿势表情不变不变。 一旁的警/察进来的时带来了两个人,口气不好的让他们坐在长椅上,他们坐在了他对面,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个高调张狂的,一个话很少沉稳。 “等会我们家人来了,看他们还敢说什么!”态度张狂的那个扯了扯褶皱的衣袖。“那个混蛋我们打他正常,没打死他就算便宜他了。” 话少的那个没有回答他,他又寂寞的将目光放在了姜越的身上,“唉!小孩,你在这坐着干嘛?” 姜越并没有理他。 “跟你说话呢!怎么走丢了,找不到家啦!”他起身想要捏捏姜越的脸。 家? 姜越歪过头,脸上的神色不变。 “别闹。”在那个少年要碰到他的一瞬间,他被身旁站起来的少年制止,沉默寡言的少年看了一眼姜越身上的痕迹,“有点脑子,闭嘴坐回去。” 那个少年讪讪的坐下,他见那人终于老实,又回到了原先的座位,拿出手机给人发了一条信息。 不一会儿,警/察局局长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那个话多不老实的少年立刻站了起来,“唉!吴毅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贺少爷。”吴毅朝沈贺鞠了个躬,然后看向另一个少年,将少年要的东西递给他。 那少年接了过来,站起来放在姜越身边,“刚才是他冒犯了,这算是赔罪的。” 姜越眨了眨眼睛看向旁边的饭和厚毛巾,又将目光移到那个人的脸上。那是个很好看的少年,五官精致但不显得女气,白玉似得脸上在下巴的位置有着血迹,配着他漆黑的瞳孔有着危险性/感的美。 他见姜越盯着他的下巴,伸手缓慢地擦了一下,“夜还很长,吃点东西。”他说完便转头离去了。 沈贺见他走了,也跟了上去,他满脸讨好,“沈橝,等一会儿回家记得帮我说说好话……” 那个叫沈橝的压根就没理他。 姜越收回目光,盯着那盒饭许久,才打开吃了一口。 没错,夜还很长,长到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走下去。 他将饭塞进嘴里,漆黑的藤枝攀爬着跳动的心脏,改变了那里的温度与颜色。 长的他不能一个人痛苦的过去。 他一口接着一口塞着饭,噎得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咳嗽想起家里放着的信便心如刀绞,可也知道那个人不会有机会看到。 他的期望,他的幸福,在今日彻底消失掉,信里的内容也变得毫无意义。 他在信里写了什么来着? 姜越努力的思考了一番,什么也记不住了。 第36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姜越站在老楼房的楼道中, 站在拐角的地方抬头看着那扇紧关上的房门。楼道里很冷,过道的玻璃不知道被谁打破, 冷风从窗而入,将周围的气温一压再压。 他站在那里看了许久,在阴暗光线不好的地方看着那扇不会再有人从里面推开迎接他的门,心里就像是那破了的窗户,一个劲的灌着冷风。 他动了动身体, 一步步的走了上去,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周围很安静,静的连锁头扭动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楚,带着几分寂寞, 让人十分难过。 姜越进了房间后一直站在客厅, 从中午站到傍晚,在太阳换上月亮的时候终于动了一下。他晃着头四周看了一圈,漆黑的房子里他什么也看不到;他来回的走动着, 挨个房间打开看上一遍, 又关上门,来回的重复着。 没有…… 没有…… 没有了! 他一头的汗, 站在三个人原来一起睡觉的房间, 握着门把手的手慢慢滑落, 他半蹲下去,低着头苦恼的皱起眉头, 然后又房间里所有的灯打开, 直到这里没有任何黑暗的地方。 啊…… 没有了。 他在光线明亮的地方恍惚的想着, 真的不会在看到了。 他又呆愣了十多分钟,接着揉了一把脸,去冰箱里取出三个鸡蛋放在橘红色的玻璃锅中,之后摸了摸脸上的灰,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浴室中。 潺潺的水声从浴室里面传来,他弯着腰坐在浴缸的边沿上,低着头盯着地板上的纹路,不大的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很快的溢了出来,他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脚下踩着一层水,温暖的温度包围着冰冷的脚掌。 【今晚吃什么?】 【哥、糖、糖!】 【等到夏天的时候我在带你们去山里。】 【哥,不、不哭。】 【到时候我们一起……】 “到时候我们一起,一起去哪里?”他轻声问了一句,脑内属于回忆的声音却没能回应他,也没有办法在回答他。他疲惫又崩溃的滑进浴缸里,任由周围的水包围自己,不想再起来面对空荡的房间,面对安静的环境。 水龙头的水一直没有停下来,浴室内的水慢慢从门缝中流淌到门口,厨房里的鸡蛋在沸腾的水里翻动,他在窒息中得到了解放,又在窒息中想到之前。 重物砸下的声音、地上的血、屋外的女人、穿着浴袍的少年、幸福的笑着的姜父、周围的笑声、无力的哭泣。这些所有的一切在他的世界中扭曲在一起,仔细想想什么都没做错的人承受了悲剧,有罪的人依旧活着笑着,凭什么? 他从浴缸中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2章 他死了能改变什么? 他的死对昭蛾来说能有什么意义?能对姜彦有什么意义?能对姜父有什么意义? ——什么都没有,他们都会转头忘记,悲剧由死去的人带走,活着的人依旧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睁开眼睛,潺潺的流水声在耳边响起,白的像是没有上色一样的小手在水面上划过,一个跟他一模一样却没有颜色的自己坐在浴缸的边沿上,背对着他,与他一同坐在浴室里。 “他们让我们这么痛。” “他们对我们这么做出了这种事情。” “他们凭什么好好的活着只有我们痛苦。” “你说是不是?” 漆黑的墨汁滴进眼睛中,那双眼眸黑的吓人,他转过头看向浴缸里的人。 “你在警/局中是怎么想的?——为何不那么做呢?”他贴近了浴缸里的少年,“日子还很长,总有人要陪你一起度过苦痛的时间。这才能对得起她们临走时的痛。”他用一句句的话将姜越从浴缸中拉了出来。 “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很对。 姜越穿上干净的白衬衫,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上一秒小心摸着脸上的蹭伤,下一秒又病态的死按住伤口,指尖往里面扣去,痛的直发抖。 他走了出去关上火,从锅里捞出三个鸡蛋,放在屋内的矮圆桌上,他面前一个,对面一左一右放了两个。他敲开鸡蛋,一边剥着一边看着眼前的信封和苹果,慢慢将鸡蛋吃完,随后在拿起那封信点燃,将苹果扔在垃圾桶中。 第二日,晨光照在桌子上,照在屋内那两个没有动过的鸡蛋上,它们孤零零的被留在了这里。姜父站在门口,带走了这个家里仅剩的人,留给这个家的只有一室的寂静。 姜越回到了他原来的家,伴随着耳边噩梦中的笑声,开始了一场充满算计的新生活。 他给自己规划了一个人生的剧本,想请姜彦和姜家的人与昭蛾全部参演。可惜,事情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昭蛾的痕迹他找不到,姜彦也并没有像他一开始安排的那样,他差点提前的下场,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在姜越进了姜家之后,他带着对昭蛾、姜彦、姜父的恨意,想着怎么样才能报复的了对方。姜父和姜彦倒是好说,靠着住在一起的关系,他怎么都有机会动得了手。可他要是对姜彦姜父先动手,那一定会暴露的很快,之后也许会被抓,那便也没办法找到那群蛾子报复他们了。 出于这种考虑他一直都在忍耐着,忍耐着什么都不知道被姜父保护的很好的姜彦,忍耐着姜彦的靠近,忍耐着姜恒的厌恶和姜宁的无视,忍耐着那一家子其乐融融的生活,强迫自己也笑着。 他狠毒了他们,每当姜彦递给他糖果的时候,他就会想要反递回去刀子。 他忍耐许久,只为了长远的打算,姜父有些防着他,他知道姜越那时候的遭遇便怕他接近他生的三胞胎,姜越知道他的防备也从来不去主动接近,所以这一家子经常不带上姜越一起去游玩。当然,姜越也并不想跟他们去。他只想坐在家里,安排着他们的死期。 事情往往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在姜越还未来得及动手的时候,想要杀的人便已经因为自己喜欢而点上的一根蜡烛毁掉了自己。 姜彦死了,姜越趴在窗户上看着姜彦的母亲带着活下来的两个孩子走了进来。心里小声说了一句报应,随后又不满的失落到几乎疯狂。姜彦是死了,可不是他动的手!这份落差让他无法承受,随后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姜恒的状况很不对劲。 他会在半夜站在房子里自言自语,像是在忏悔也像是在害怕什么。 姜越站在一旁一直观察着,很快就知道了是哪里不对劲。当然除了他姜家的其他成员也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比如说姜恒和姜彦的喜好区别全部调换了过来,以前姜恒喜欢姜彦不喜欢的,以前姜恒不能吃的姜彦能吃的都不一样了,他也不再公众场合脱下衣服同家人一起去海边,他变得十分讨厌人太多的地方。 他的情绪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很不稳定,喜怒无常的,记忆也有些混乱。 姜越心里恨着姜彦,但也因为恨他,所以比谁都要关注姜彦,从姜彦的喜好再到姜彦的小动作,谁都以为他无视并不关注姜彦,但他其实看得比谁都细。 他秋日的一场雨中站在楼梯上看着姜恒,看着姜彦又哭又笑也就想明白了,估计是因为害死了自己兄弟的负罪感他无法承受,所以潜意思的开始欺骗自己,欺骗自己死的是那个罪魁祸首姜彦,活着的是无辜的姜恒。 他是姜恒,可以为了姜恒而活。这样可以逃避着杀死对方的问题,也可以逃避着父母兄弟的指责。他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他不是姜彦,不是那个被新鲜事物吸引忘了之前做了什么,使得房间起了火的人,他没有害过任何人。 他这样催眠逃避着,可又在午夜清醒的时候无法欺骗自己是姜恒,从此陷入了纠结的折磨中。 姜越弯着腰趴在楼梯扶手上,看着这样几乎疯了的姜彦突然冒出了一个新想法。 死也许很简单,痛过之后就结束了,结束便什么也没有了。 痛苦的活着和痛一下然后死去那个才算是最痛苦的? ——应该还是痛苦的活着吧! 如他一般,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着,活着才是折磨。 姜越想明白了这点轻声哼起了歌,他勾起了嘴角,轻唤着对方的名字,对方在雷雨中慌张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含着眼泪,如同迷了路的孩童。 ——就像对方将他推向地狱的那样,他也要将对方推下去。 治愈他,让他有了希望,然后杀了他,让他充满绝望。 他这样想着,朝着姜恒伸出手,开始进行一场长时间的报复。 姜恒一开始并没有接受朝他伸来的手,他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离去了。姜越本以为他不会轻易的接受别人的亲近了,却不成想在三日后又迎来了他的主动接近。不过他接近他的时候,既不是叫姜恒,也不是叫姜彦,而是叫姜宁。 他似乎无法承受用姜恒这个名字接近姜越,可能出于害死了姜恒的愧疚,他不想去用这个沉重的名字接近姜越,与姜越开心的玩耍,于是他抢了姜宁的身份,并且有时觉得自己就是姜宁,有时觉得自己就是姜恒,这些都是他。 他的精神状态不好,姜宁也知道,但他无法说什么也就配合着姜彦,在姜彦想当姜宁的时候装作自己是姜恒,在姜彦要变回姜恒的时候又去变回自己。 他已经没了一个兄弟了,无论如何第二个也不能出事了。出于这种想法,他和姜父姜母沉默的谁也没有去拆穿姜彦。姜越也是。 姜越看得清也分得清他们,姜彦与姜宁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虽说都是一样的脸孔,不过姜彦的脾气其实是小孩脾气,他又傲气又没有什么城府。相比之下姜宁就比他沉稳的多,也聪明很多。 姜越知道他们双方的小动作小习惯,也就无论他们如何交换都能分得出。对方的手段在他眼中是一场可爱的游戏,他竭尽全力的去接受姜彦,带着心底的恶意将他一点点的救了回来,挽救了当时陷入崩溃的少年,无条件的对着对方好,似乎对方就是他眼中的唯一,他的一切。 他在姜彦面前露出了十足的仰慕,露出了离开他的照顾就会变得迷糊憨厚被人欺负的样子,他让姜彦重新站了起来,他让姜彦将照顾他变成是一种习惯。当然,他的靠近也成为了当时姜彦手中唯一抓住的救命稻草。他们渐渐不可分离,连姜宁和他父母的关系都不如他们好。 姜越满意的撒着网,一次一次的套路对方,直到姜父倒台,他们三个人被接到了沈家,姜越原来从容的步伐才被突然出现的沈橝打乱。 其实说实话刚遇见沈橝的时候姜越并没有想起他是谁,那日过于混乱过于伤神,他并不记得是谁给他的一盒热饭,他也就当做沈老太爷生日的那天是他们第一次遇见。当时看到沈橝唯一的感觉就是长得挺好看,可好看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沈橝那样的人注定不可能跟他有什么接触,而他也不喜欢太聪明的人,那会让他感到有压力很不安。 比起沈橝,当年的姜越其实更喜欢耿直爱欺负人的沈贺,因为后者他想怎么耍弄都是没有问题,不像沈橝。 沈橝会出现在他身边说实话姜越是很意外的,但意外之后他的心中最多的情绪大概是烦。他只想找出昭蛾,只想对付姜彦,其他的人在他眼中说白了只不过是个背景板,他并不在意,也不会特意去观察背景板有什么不同。该应付的时候他也很容易的就能应付过去,不用多费什么心思,也懒得费什么心思。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3章 可这位沈先生不同,他不敢敷衍欺骗,因为他的伪装和假象对方会很容易就看出来,这让他有些慌张。就像他逗弄着姜彦一样,他清楚的能猜到姜彦的想法举动,而这位沈先生也是,他同他的位置就如同姜彦与他,不过他完全是站了下风。他是精明,但精不过沈橝。 而且他和沈橝处事的差别做法也是他最受不了沈橝的问题。 姜越的为人复杂,他是就算再烦你,你就是骗他,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会考虑到日后和周围的环境,给彼此留些余地,方便日后相处,然后在趁其不备。就好比姜越知道某个人为了迎合自己可能会说出某句话,虽然大家都清楚对方的意思,不过在面上谁也不会挑开让对方下不去台。 而沈橝恰恰与他相反,他也复杂,却从不用这样的委婉,特别是对姜越。 姜越每一次对他演戏,对他说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拆穿姜越,将姜越的脸打的啪啪直响,最后姜越还要咬着牙捂着脸说您说的都对。 这样的情况确实是挺烦人,他还躲也躲不了。在进入了沈家很久后,姜越烦躁的发现他的身边多出一个不是很老实、颜色扎眼的背景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让他无法忽视。 第37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沈橝是个怪人。 有的时候的他深不可测, 让人畏惧,有的时候的他脑回路会突然与常人不同, 让人无语。 姜越拿着女装,接受了对方的投喂,又要拿出不像是对待别人的伪装他才能舒心的不会折腾。 他靠近的时候姜越疑惑他的接近原因,可同时的想好接近他的有利之处。算计人心是他这几年唯一长进的地方,虽说是不算好的成长, 但也是他无法控制的。 他的心里有问题,不算健康,他自己清楚,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有的时候会不想笑, 有的时候会不想说话, 有的时候会突然烦躁,可这些情绪他都发泄不出去,他也不愿意发泄出去, 他压制住自己的真实情绪, 将自己的伪装披上一层又一层。他站在他扭曲的角度看着所有人,看到的东西也是扭曲的充满着阴郁, 他世界中没有什么独特的风景, 让他安静的休息。 起初沈橝的出现也是如同其他人一样, 扭曲的让他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直到与对方接触开始, 姜越才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沈橝在外是什么样子姜越并不是很清楚, 沈橝对着他的时候基本上很少生气, 要是生气也是闹别扭的气法,毫无威慑力。姜越起初有点怕他,后期见他这个样子,心里那点怕是没有了,只剩下怎么对付太聪明的男人的想法。 他就像跟着对方下棋一样,被对方吞掉棋盘上的棋子便努力琢磨打算吞掉对方的棋子还击。一来一往,时间长了有些感情就不受控制了,那本来扭曲的身影在他的眼里慢慢恢复正常,不在与其他人一样带着鲜艳的色彩扭曲的混在一起。 当沈橝这样的一个人全心全意宠着你的时候,不为所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在姜越以往的生活中从未有出现过像是沈橝这样的人,也没有人像沈橝这样对待过他,无论是童年还是在姜家的时候,他从未享受过这样的照顾关怀,不用怕做错事情,不用怕刁蛮任性会使人远离,出现危机的时候沈橝反射性的动作是先护住自己。他沉迷在沈橝带来的感受中,渐渐不可自拔,同时在心里小声对着自己说,也许,他真的是只想要对我好而已。 他这么坚信着,又犹豫着不敢踏出靠近的步伐,直到沈橝生日的那天,随着零点一过,他牵着那个人的衣角被他带回家中,空洞的心被人填满了一块。 有人会等他。 有人会找他。 有人会带他回家。 他还有家可以回。 姜越跟着对方,在走进家门的时候将头靠在了沈橝的背上,尝试着伸手抱住对方的腰。在次日的时候彻底接受了他的世界中出现的沈橝,不再犹豫大胆的走到了心中花朵盛开的地方,摘下了那朵象征幸福的格桑花。从此生命中除了母亲妹妹昭蛾姜彦外,还给沈橝留了一块位置,一块不同于对面的沉重阴暗,满是阳光的位置。 他一边找着昭蛾,一边与沈橝靠在一起,人一旦在意另一个人会随着关心角度的不同而看到很多不同的事情。他挽着沈橝的胳膊,见到许林的妒忌,微微皱起眉毛,挽着沈橝的手臂的手往下滑了一些。 姜越抬头看向沈橝,男人朝许林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姜越将手拿了下来,转身之后便去问了林婆婆,老妇人的回答很简单,他们的关系暧昧……暧昧。 姜越坐在饭桌上,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他看着对面极为般配的两人,心情很复杂,吃饭也不是吃得很香。在这张长桌上有很多人,他认为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小动作,就夹着米粒往嘴里塞。 对面的沈橝一直在听许林讲话,姜越心底冒起了黑气,有些危险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他很想站起来用刀贴在那张嘴上,让许林安静些不要一直讲话。可在这个家里、在沈老太爷的眼中,他才是不应该在许林说话时发出声音的存在。他捧着碗,在这一瞬间,他变得很失落。 他比不得许林。他比谁都清楚。 他低着头吃饭,小餐碟被放在自己面前,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沈橝,他朝自己点了点手指,示意他吃菜。许林在一旁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不善的目光朝姜越这边看来,姜越的心里又冒出了一点点的希望。 许林这么跟他说话,他依旧发现了自己没有吃东西,也就是他一直关注着自己。 姜越在心里反复对着自己说着,可筷子到底没有去碰沈橝给的菜。 晚饭在食不下咽中结束,沈橝吃完饭便叫他去了花房。男人知道他喜欢躺在草地里看星星就给自己准备了这里,姜越虽然不怎么来,可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他坐在了地上,仰起头看着沈橝等着对方接下来会说的话。 沈橝半响后才开口:“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他蹲了下去,“有件事情我不想瞒你,我觉得要跟你说句实话,我接近你一开始只是想借你气许林。” 他……在说什么? 姜越看着对方的脸,心里原本填上的地方又再次陷了下去,他的表情暂时空白了两秒。 “但很快就不是了。起先是别有目的的靠近,后期查了一下也有些同情你。” 姜越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难怪,他在夏日中被蚊子叮了一身包沈橝会给他弄这个花房,而他在雪地中行走的时候沈橝却不打扰,估计是这么个原因。 姜越瞬间觉得很恼怒,就像秘密被人强行发现,别人眼中的同情是他最不屑得到的感情。 他有一瞬间想给沈橝一巴掌,告诉着对方,同情于他毫无意义。 “我想着对你好一点也没什么,然后便真的开始对你好了。”沈橝伸出手摸了摸姜越的头发,“不再是因为许林,不再是因为可怜,只是在日常的相处中有了更深的感情。就像你对我一样姜越,我们都在互相试探,一点点靠近之后选择接受对方喜欢对方。我承认,一开始的动机是我不纯,是我不对。在这段时间中,我有想过跟你说,可是姜越……”沈橝将脸靠近了他一些,“我看你看的时间长了,就了解你了,我不介意跟你坦白,也愿意接受你的生气和惩罚,可你不会这样,你听了我的话之后不会在再去想我的后半部分的话,你只会记住我靠近你的理由,并不会在接近我。” “你不会选择对我发脾气,就像我无论如何揭开你的伪装,想要告诉你,你可以在我面前露出伪装下的样子你都不会一样。你的心防太高了,我不想在好不容易进去之后又被人赶出来。”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说出来?” “因为欺骗无论如何伪装的怎么华丽,都是逃离不出欺骗的本质。说再多,有所隐瞒就是有所隐瞒。” 姜越闻言不在去看沈橝的脸,只是压低了声音:“我听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就算是前期别有用心,你之后的在意也是真的对吗?你再告诉我,你本可以不告诉我,这样我们会依旧如初,而你为了显出你的真诚,不想欺骗我你还是告诉了我。” 沈橝没有说话。 姜越站起身朝外走去,他在靠近门边的时候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先生,其实你是这样想,你怕我发现这件事情,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发现了,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因为这个理由,你才会在我看见许林不对劲的时候选择坦诚。如果我没想错,你要是有十足的把握,觉得我不会发现,你都不会选择对我说,而是当做这个事情从来都没发现过。” “你看着我,我也一直看着你。”姜越转过头,“不过你这样的动作也侧面说明了你确实在意我,虽然,这让我感到很不快。” 他说完便推开门离开了。 喜欢是什么? 爱又是什么?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4章 姜越趴在床上。 母亲喜欢父亲,然而呢? 他喜欢喜欢上了沈橝,然而呢? 都是由欺骗开始的开场,到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他真的能够毫无芥蒂的跟沈橝相处吗? ——不可能,他在意的要命。 沈橝的话就像是将他推回高墙的手,轻易瓦解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一场欺骗开始的感情能有什么好的,像母亲一样的喜欢上一个人能够有什么好的?感情的变质期是很短的,姜父再怎么喜欢姜恒他们的母亲不也一样在婚内出轨过吗? 仔细想想,沈橝这样的人,身边的诱惑不会少,就算他真的有可能跟沈橝在一起,也难保沈橝以后不会变心,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魅力,也不敢信自己能长时间的抓住一个人心。时间长了,感情就会被日常消耗,一开始的浓情会变得乏味,到最后牵手失败。 算了吧……趁现在收心算了吧…… 当做一切从未发生过,还对沈橝一如往常刨除掉感情就好了。 姜越攥紧了手中的被子,反复对着自己说算了,忘了,可到头来终于是骂了一句抬起头来。 去他妈的算了! 他偏偏不想算了! 许林算什么?之后会出现的危机算什么? 算了? 算个头! 他为什么不争? 他既然喜欢上对方就不会放手。 许林现在还没有和沈橝在一起,他为什么要后退?他就不信,他斗不过许林,谁胜谁败,大家各凭本事,努力都不努力一下就松手不是他的风格。 他在不在意沈橝的欺骗?——在意,可是比起被欺骗的愤怒,他更不愿意接受被欺骗了,还让那两个人在一起的举动。不管是出于小心眼还是出于喜爱,他都不允许沈橝同其他人在一起。 你想拿我当跳板,我偏偏要你再也跳不起来。 你敢利用我,就要敢承受我。 姜越十分的愤怒,却也平生第一次愿意尝试去抓住除了蛾子之外的东西。 原本就十分理智的人在今夜过后更是冷静,那时的姜越也清楚当时的沈橝对于自己的喜欢并不是爱情,不过好在姜越有耐心,能将那份关心转化成爱情。 沈橝其实并没有多喜欢许林,他的一场战打的很快,也很迅速。姜越哼着歌,将许林从沈橝的世界中拿掉,在假期的时候随着他刻意的举动,让沈橝清楚的意识到对他的感情是什么。他和学妹被人堵在酒店里,沈橝进来时脸色黑的不能看,直接就在学妹面前故意把他办了,他蒙着女孩的眼睛,弄出了声音。 两个人在那天之后彻底捅破了那层纸窗户,姜越自那之后便不去学校了,沈橝以为他不好意思面对之前的人,怕那天的女孩说出去他被人按在床/上弄的又/哭又/叫,就想给他转学,可他又不同意。沈橝本来也不指望他日后能做什么,他要是不愿意沈橝也就不勉强,姜越便从那日之后彻底不去了学校,开始专心寻找着昭蛾的线索。 他找了许久,直到找到了一个叫做程函的女人,她同他一样是昭蛾杀人案中的幸存者,昭蛾对外的案子是17起,私下发生不为人知的有14起,姜越家的事情是怕影响社会舆/论被隐藏的,而程函也是。 他通过很多努力找到了这个精神时好时坏的女人,自从遭遇了昭蛾之后女人便再也没有说过话。他三四天便去她那一次,女人一开始只是看着窗口不理他,他也不说话,每次都是给女人带来食物,然后陪着她一起发呆,一个小时后离去。大概如此过去了半个月,姜越才张开了口。 “有的时候觉得疯了挺好的。” 女人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疯了的人思维与常人不同,也许就不会感到苦闷了。”他捧着苹果,“清醒有时候总是很痛苦,压抑、愤怒、周围的一切在眼睛里都觉得发烦,有时候听到声音会觉得吵得想尖叫,有的时候没有声音又会觉得寂寞到疯。” “可我不想疯也不想忘记,总有人要记住已去人的痛苦,也总有人想要他们也一样的痛苦。逃避什么都成就不了。” 女人依旧没有动静,姜越起身,“我其实也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我只是来碰碰运气,这么多天以来打扰你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他说完朝着门口走去,身后的女人动了动,张开了嘴巴:“那你又觉得,你一个人能成就得了什么?能找到他们然后报/警?你想让正义彻底制/裁了这群疯子。你能找得到他们吗?” “报/警?”姜越歪着头转过身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不需要正义来制裁这群疯子,我只是想——狠狠地伤害他们。我是不是一个人都不是你应该在意的问题,你该在意的问题是——我会怎么样伤害他们。” 女人听着他这么说,慢慢闭上了眼睛。 “带我一个。” 第38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他到底是个平凡人, 不可能变成电视剧中什么事情都会进展的很顺利的人物。 他一直找着昭蛾,可蛾子的线索根本抓不到, 除了来自程函背后的蛛网纹身,他没有任何线索,他拿着画纸在上面画了无数张的蛛网,却抓不到里面任何一个数字,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将他包围, 逼得他无法呼吸的无力一如那年的夜晚,耳边的笑声讽刺着他的没有用,哭泣的声音越发凄惨起来。 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不好到周围的人都有所感觉, 直到他发现了蒋玉淮。 蒋玉淮是昭蛾的一员是姜越曾未想过的事情。那个脾气坏却很耿直的人姜越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同昭蛾联系在一起, 也不想相信。他一直找寻的线索,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去。 蒋玉淮被他发现的那天是他去蒋家给对方送东西,他掏出兜里的钥匙直接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正好看到了背对着他换衣服的蒋玉淮。蒋玉淮的身体消瘦白皙, 像是上好的画纸,细腻白净的背上画着一个姜越最不想看到的图案。 如同被人一拳头打在头上, 姜越缓了半天没缓过来, 他的目光对上蒋玉淮不解的表情, 什么也没说只是立刻转头离开了。 他出了蒋家一个人坐在车里很久,许久之后才确定了一件事情。——他需要蒋玉淮的帮助, 出于这点考虑, 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对待对方如常, 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行踪,一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在笑着。 人如果一旦披上了伪装,时间长了就会忘了本来的模样。他带着一腔恨意,戴面具时间长了连自己都开始烦了。除了在沈橝那里,姜越得不到任何安静。 他窝在沈橝的怀里,抱着对方看着窗外树枝的剪影终于抓住了树真正的位置在哪里,便开始伸出手朝着那边走过去。 老实说,他是抱着必须杀死对方的心去的,但是能不能杀死对方却是一半一半的未知数,如果接下来的环节不如他所想的那般,那他就很有可能失败,如果如他所想的那般那就没有问题。 其实交给警/方他的安全会得到保证,可他不想报/警,他只想亲手伤害他们,把事情结束,所以就算危险他也还是会去。 他没什么怕的,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沈橝。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5章 他在蒋玉淮那里安了窃听器,他故意在前两天跟姜彦闹了点小脾气,给姜彦留下了一个录音笔,在做出不好意思说的样子留下这么一手,然后走到了昭蛾这次聚会的场所,意外的发现了许林。 昭蛾的人这次捕捉到了两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他们不是很满意,但仔细一想似乎还有其他玩法,就弄出了选择,让他们的家人选择他们。然后被选择,被人喜爱的去死,被弃选的活下去,再挖了弃选者的眼睛,让他抱着被喜爱的人的眼睛回到家里。不过那时候的许林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是真的以为被选择的那个才能活下去。 跟慌慌张张下笔的许林不同,姜越气定神闲的倒像是不害怕,疯子与疯子间总是有着某种感觉,似乎有一种类似于同类的气息的东西存在着。 姜越见他靠近了也不恐惧,在屋内十多个人的注视下扯了扯破了的嘴角,露出一个阳光的笑脸好像很开心。 “你在开心什么?”昭蛾的头目到底没能忍住的提问道。 “你抓到我你开心吗?”姜越答非所问的看向他。 “开心,因为有了新刺激。” “我也很开心,因为这确实也够刺激。”姜越耸了耸肩,拿起了笔,“平静的生活宛如毫无波动的死水,刺激的遭遇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感觉,就算拿生命在玩耍又何如。”他的目光在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像是蒋玉淮的人。“人总会死的,比起庸碌的活着,我宁愿不平凡的死去。” “你这个想法很疯狂。” “你欣赏吗?” “并不。”昭蛾的头目笑了出来。“我想活着,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刺激。” “咦!”姜越放下笔,“那我可能跟你想的截然相反了。”——我不想你活着,我只想你死去。 “这里面估计只有一个人会选我。”他点了点手指,在沈橝的名字上划过。 “那你做人很失败。”昭蛾的头目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也许吧!我妈妈去的早,还没来得及教过我怎么讨人喜欢,怎么才能成功。”姜越揉了揉脸,“那边的那个就很成功,估计都会选他。” 他这么说着,事情也确实按照他的预料,只不过有一点不一样,他是一票都没有,沈橝并未选择他。 选择权在沈家许家手中,许家的人投完票立刻赶了过来,沈老太爷跟许家是世交,无论出于利益还是情意都必须让这五人选择许林。 他在面前放了一把枪,身后站着吴毅和几个保镖。林婆婆在沈老太爷的目光思考许久,颤抖地举起手选择了许林,姜宁权衡了一番,他了解他们在沈老太爷心中的重量也没敢反抗,选择了举手,吴毅比起沈橝更愿意听从沈老太爷的话,他本就是沈老太爷养的狗,更是没什么疑问的选择了许林,只剩下了姜彦和沈橝并不去选择。 沈橝那里沈老太爷故意先忽视,他对着姜彦让他举起手,姜彦说什么都不,沈老太爷便让吴毅带人好好的照顾了他一番,他们几个不动姜彦脸,却下手极狠得将姜彦打了个半死。姜彦躺在地上血染红了洁白的牙齿,却依旧咬着牙不肯吐口,直到姜宁心疼他怕他真的被打死,才跪在沈老太爷的面前对着他说他们长得一样可以替选。 姜彦本来半眯着眼睛几乎陷入昏迷,听见姜宁的话立刻又将眼睛睁开,他趴在地上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姜宁!你他妈是他哥你知道吗!姜宁!别人也许可以放弃他你怎么可以!” “你给我放手,我不用你选,我不用你选!”他向姜宁那爬了过去,却被吴毅用力踩住了手指。 “看看这是哪,有没有你说话的位置。”吴毅咬着道。 姜宁道:“你就是选了姜越,许家那边也不会选择姜越,到头来什么都是白费,只会让两个人都死。” “放屁!这就是你不救你弟弟的理由!”姜宁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音,却被吴毅忍无可忍的用鞋尖踢中了脑袋昏了过去。 沈老太爷见姜彦这边解决了便沉声对着沈橝说:“沈橝你跟许林是一起长大的,你这么对他你真的不会觉得愧疚吗?”他没有跟沈橝说些过多的话,选择直白的跟对方说明白。 “我宁愿带着愧疚活着。”沈橝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树影,眼皮上姜越临走时的一吻温度尚在,他的眼睛有点疼,人也有些不舒服,“笔给我。” “沈橝!”沈老太爷用拐杖敲了一下地板,“你信不信我撤了你的位置。” “我信。”沈橝点了点头。 “你!!” “你先别说话了爷,我头疼。”沈橝朝着对方摆了摆手,他低着头转着钢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没有人比姜越更加了解昭蛾。也没有人比沈橝更加了解姜越。 前者因为仇恨了解昭蛾,后者因为他去了解昭蛾。 如同姜越能猜到昭蛾的做法一样,沈橝也能猜到,估计多半是被弃选的能活着回来,能不能完整的回来是沈橝不敢想的问题。 他恍惚的拿着钢笔,手一直没动。 无论怎么说,被弃选应该都能活着回来…… 他打开了笔帽。 活着就行……沈橝闭上了眼睛,就算推想的在完美心里也还是感到恐惧,他怕他选择的不对,还有,这一笔写下去当姜越看到的时候他同姜越间的距离也会被拉开,就算他如何解释,姜越也会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开始回避。年幼时的遭遇,母亲失败的感情经历是姜越心中过不去的坎,他能向他走来这一步已经是用光了全部的力气,如果他不选择他,他伸出去的脚将再次退回去。如果他选择了他,无论结果如何姜越都是会开心的对他一如既往。 可那个时候他有回来的机会吗? 沈橝笑了一声,抬手写下了许林这个名字,之后甩手将笔扔了出去。他仰躺在沙发上,身体软的像是没了骨头。 一个没看住,人就不见了…… 他闭上了眼睛,控制住想要吼叫的情绪,却终究无法控制住不平的呼吸。 姜越曾经想过向沈橝说这件事,但是要是跟沈橝说了,沈橝未必会让他来,来了也是带着别人来的。他对昭蛾的手段不会很仁慈,每个人都不会想让自己的爱人看到自己过于血腥的一面,哪怕他们相爱,可也不想这样的手段被沈橝看见。 他只想放肆的进行报复,不想因为其他的情绪变得畏手畏脚,昭蛾是他的心病,这块病只能自己除掉。 他待在铁牢里,心中对沈橝抱有着歉意,却在看到沈橝的选择的时候愣住了,他以为沈橝会选择他,然而,并没有,十票,他一票都没有。 那个时候他没了之前的从容,带着迷茫的表情重复的看着他们的投票,一直看了五次才关闭。 “你的人缘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不好。”昭蛾的头目站在铁牢外对着他说。 姜越站了起来,手臂搭在铁牢上,随着抬起的动作能看出他衣服下有力结实的手臂,那是他为了击打对方的常年锻炼,是他的底气之一。 他对着昭蛾笑着,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他将脸贴在铁栏上,生锈的栏杆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他的嘴角有着淤青的痕迹,明明是看起来处于下方是被/虐/者的模样,却在气势上比对方还强,从容悠闲的像是在自家后花园中而不是牢/狱中。 “你的手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无聊。” “怎么说?”昭蛾的头目很感兴趣的将头靠近了一些。 “我知道你们,也一直观察着你们,我觉得你们是我喜欢的疯狂,却又觉得你们的疯狂日渐无聊。” 昭蛾的头目听见这话不是很开心的直起了腰。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6章 姜越将手从铁栏中伸出缓慢地握在栏杆上,轻柔地动作像是握在了他人的心口,头目后边的男人看着他的举动,不能收回自己的视线,放肆的注视着他。 “别生气啊!”姜越贴在铁栏上低低的笑几声:“你虐/杀平凡人,杀了十多年了,他们的恐惧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样而已,你不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新意,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更加刺激,更加高程度的东西吗?你难道就没想想看看更加刺激有趣的东西吗?” 昭蛾的头目侧过头,连续眨了几次的眼睛,在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之后没有动静,只是离开了。 “我在这等你。”他朝着离去的男人高声道:“放了那个没有新意的老把戏,我们来听听更有趣的声音。” “你会来找我的,会来听听我的意见的对吗?”姜越弯着腰歪着头看着对方,“晚安,先生。” 昭蛾的头目沉默片刻,离开了这里。姜越在他走了之后朝对面的看守者吹了个口哨,“你一直在看什么?有趣吗?” 那人点了点头,“与其说有趣,还不如说对我很有吸引力。” 姜越挑了挑眉,没有在搭话只是躺回到草堆上。 在明日到来的时候,他的主猎场开始了。 他抓住了昭蛾的厌倦感,知道他们既觉得所有的反应都是一样很无聊,又不能放弃这种举动的心里,对着昭蛾的头目轻声诱/惑着将他的团员当成他的欣赏玩具,将他们放在一个地方,交给每个人不同的东西,互相厮/杀,互相折/磨。 昭蛾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头目都没有太多的犹豫便选择了同意。 姜越又导了一场戏,叫来了蒋玉淮,作为他能够平安回到沈家的解释和铺垫,他利用了牢里的看管者,没有让他喝下头目给的水,反而喂给了对方一碗加了料的水,再由对方将他从牢中放了出来。 他布满着灰尘的鞋子踏着轻快地步伐,对着蒋玉淮震惊的目光,和柯莫欣赏的眼神开始了他漫长的虐/待举动。他叫来了程函,算是完成了对对方的承诺,三天后一桶桶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拖布在地上来回的擦着似乎画出一个诡异的笑脸。 他将折磨的不成人样只有一口气在的昭蛾扔到底下的监牢里,那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他关上了铁门,在故意伤害了自己之后让沈橝找到了自己,重新回到了沈家。 那个时候的姜彦已经捧着录音笔听完了里面的内容,他瘫坐在地上,绑着绷带的手旁是录音笔里姜越难过的声音—— “对不起哥,我错了。” “我回来之后我们不要再吵架了。” “是我不好,这几天我有点烦躁,我这几天总会想起我母亲妹妹的事情,在看见你和姜恒的时候总是会感到有些生气,毕竟,你们和姜彦长得太像了……像的我心疼。” “毕竟……” “我害死了……”姜彦听着最后的几句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泪不断流出来。 姜越回到沈家,没有去看此时假装成姜恒的姜宁,没有去看林婆婆,也没有去看沈橝,他直接来到了楼上去了假装是姜宁的姜彦那里,极度失望又愤怒的问着对方。 “别人我都不想问,我就问问你,你是真的没选择我吗?” 姜彦在房间里低下头,身旁的录音笔里的事情是他童年撒谎造成的伤害,是他必须要承受的罪恶,如同害死了姜恒,他这一生只是重复的带给在意的人伤害。告诉姜越选了又如何?姜越会原谅他,但他配姜越的原谅吗? “没有。” 过了许久,姜越听见了从屋内传来的声音。 小声的充满着压抑的哭意。 姜越闭上眼睛,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的眼下有泪,却是不应该流出的泪水,对方也是不应该他心疼的存在。 【别怕!哥会保护着你的。】 他摇了摇头将那道声音从脑海中扔出去,回头却看到了沈橝站在他的背后。 沈橝看着他,“我当时没有选择你。” “我看得到。” “因为我知道,只有不选择你,你才有可能活下去。” 姜越和他对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先生,我现在回来了,你怎么说都是了。” 沈橝疲惫地叹息一声,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你觉得你和许林之间我会选择他吗?如果我会选择他,那么一开始就不会有我们在一起。” 姜越道:“许林也许不会有那么大的魅力。但你手中的权势也许可以。”他对沈老太爷和林婆婆他们的举动猜的很明白。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觉得在我眼中你没有权势重要?” “我不敢将自己与权势看的一样重要。”姜越后退了一步,“我曾经以为就算所有人都不会选择我,沈先生你都会选择我。然而,我看了很多遍视频,每一次你选的都不是我。” “在有些人眼中,爱人也许会比其他人重要。但爱人不会有权势重要。” 沈橝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他点着头同样的后退了几步,“好,你说的挺好。” “确实,我就是那种人。那你呢?在你心中,你的爱人有几分重要?” “我答不出来先生。”姜越鼻子一酸,却不肯掉下眼泪,他是个男人懦弱的哭泣只会显得自己很难看而已,他并不接受那样的自己,也不喜欢软弱的反应。 “你知道的,我不正常,我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知道爱重几分。从前没有你的时候我想的就是如果达成了我所想,我就可以休息了。老实说我一直都很不舒服,我睡不好,我见不得黑暗的环境见不得夜里的火光,我不喜欢别人大笑的声音不喜欢听见哭泣!我觉得活着是种折磨,一个人没有期望和盼头的活着到底算什么活法我不知道。”姜越摊开手,“可有了你之后,我想了,我想着跟你一起走下去,笑声哭声也可以,我不知道我到底有几分喜欢你,可我真的努力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你老去。” 姜越说完想起了杀了昭蛾后的程函,她拿着枪朝着自己的头部开上一枪结束了她的生命。老实说,要是没有沈橝的存在,那也会是他的结局。 可有了沈橝之后,他拿着枪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他从未如此的想活下去,也从未如此的厌恶着心里不算健康的自己。明明是明白有几分道理,但也依旧按耐不住想要去猜疑,不想去相信。这就是现在的他,一个算不得好的他。 姜越往后又退了一步。 如果是在最好的时光遇到沈橝就好了。 如果是在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遇到沈橝就好了。 那个时候,他和沈橝的故事肯定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了。 第39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7章 姜彦站在浴室中, 被花洒冲洗的背部上有着过去的伤痕。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一只手放在身侧, 一双眼睛盯着墙壁上的水珠,背后的伤痕隐隐作痛,耳边出现了杂乱的低语。 他拍了拍耳朵,如同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在他怕打的动作中出现,花洒中流出来的水变成了深红色的血水, 淋在他的背上,带着灼伤人的痛感。 姜彦一惊,立刻关上了喷着血的花洒,他慌张地用手擦着后背, 却怎么也蹭不掉身上的颜色, 反而将其他本来没有的地方沾染。 擦不干净的颜色使他的情绪越来越急躁,他用力地揉着身体,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一双速地眨着, 期望着再次睁开的时候, 手上的颜色会不见。 再又一次的闭眼后,他眼前的那些颜色非但没有消失, 反而更糟糕的出现了姜宁的身影。 姜宁瘫坐在地上, 胸口的位置有着已经变黑的血迹, 他望着面前的自己,双眼无神空洞的向姜彦发出指责。 “你总是这样。” “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 “跟我和姜恒一点也不亲, 只喜欢姜越, 明明他并不喜欢你, 你也要故作看不懂他的脸色去他那里。” “明明我们才是血缘关系更亲密的兄弟!”他抬起手指着姜彦,“你却为了他杀了我。” “不是的,我当时……”姜彦弯下身体,“我当时、我怎么、怎么说你都不听,我没办法的。” “没办法?”姜宁闻言笑了:“你不是没办法,你只不过是在他和我之间选择了他而已。你的头脑会发热到杀了我,只是在说明你更在意他,你的潜意思里非要护着的人是他!这样,你才会在我要杀了他的时候动手杀了我。” 他点着自己的胸口:“从小就是这样,明明是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姜家,一起来到了沈家,一起面对着沈家的一切,但你们却总是抱在一起,从来都是我被你们排除在外。” “我得到礼物会想着分享给你,而你们只会想到彼此而已。被欺负的时候是三个人在场,离去的时候却是两个人离去,从来没有人会想起叫上身后的我,也没有人在不在意我一个人在那里会是什么心情。——你们只活在你们的小世界里,偶尔才会留给我极少的温情。” “我讨厌你,我也讨厌姜越。可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而他算是什么?”姜宁指着姜彦,尖锐的充满着酸楚:“我不杀他我就会被那个人所杀!他只给我两个选择,毒杀了姜越后带着钱离去,再不就是我死在这里。我能怎么选?” “而你又是怎么选择的?” 姜彦听着他的指责表情变得惶恐不安,可也找不到解释的话语。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就像是有些不正常的神经问题者。 姜宁发出了一连串的指责,在姜彦无法回答时消失在了原地。 姜彦慌慌张张地找了几圈,没能找到刚才坐着的人。他在浴室里来回走动着,在下一次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浴缸里出现的姜母姜妹,她们闭着眼睛面对着他。与姜宁直白的指责不同,她们无声的折磨着姜彦本来就即将坏掉的神经。 他的脚步往后退了两步,想要逃离的光/裸身体碰到了一个东西,被挡住了脚步。 焦糊的味道从身后传来,姜彦在多种幻觉的逼迫下终于叫了出来。 “没事的……会好的……” 半个小时后姜彦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手臂,“没事的……没……”事? 他低下了头,捂住了脸崩溃的还是无法在欺骗自己。 ———————————————— 姜越在幻觉世界中离开的时候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里的时间是那么漫长,漫长的好像他每一天每一秒都被放慢,长的让他害怕醒不过来。他觉得时间应该过了很久,可在醒来的时候,手表上的时间正在告诉他这一切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久,只不过才过了十分钟而已。 姜越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受了原主记忆的原因,他总觉得他的身体里多出很多复杂的情绪。有对沈橝的,有对姜彦的。 他在出来之后无法将自己与原主分开,他恍惚的觉得他就是原主,原主就是他,所有的情绪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的应该存在着。 他床上坐起来,原来不明白的地方算是彻底都明白了。他舔了舔唇,还没来得及深想什么吴毅便推开了房门。 “三少爷,你跟我来一趟。”他叫着屋内的姜越。 “什么事?” “先生让把柯莫处理了,他让你看着。” 姜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主会找柯莫来当自己的家庭教师其实只是一场说不出口的试探,只是因为他猜疑着安瑞,怀疑对方到底在沈家扮演着什么角色。但他没想到,姜彦会找到了他和蒋玉淮,还杀了蒋玉淮和柯莫,甚至想通过他们得知其他蛾子的下落一一杀害。 蒋玉淮被他虐待许久,却依旧没有对他吐露半分有关过去的事,姜越想他是怕暴露了原主所以至死都未开口。 沈橝去救他是因为知道当年的事情,也知道姜越要是想要杀他们,也就不会放过他们,可惜他还是去迟了一步,他将蒋玉淮埋了以为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也没想到姜彦在他们到来之后就发现了他们,并且一直躲起来,等着他们走了又不解气的将人挖了出来。 他会把蒋玉淮分/尸送到姜越原来的学校是为了引出昭蛾,他觉得昭蛾之间一定会存在某种信息联系,他这样的挑衅动作也许会被对方看在眼中,不在选择潜伏安静。 不过,不管是他曾经的挚友蒋玉淮,还是柯莫,这两个人无论哪个在他的威胁下都没有说出姜越的名字。 对于柯莫这个人,姜越一开始毫无感情可言,得知这件事情让他稍有感触,他是不在意对方,可这不代表他就想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去死。 吴毅见他不动又催了他一下,“三少爷。” 姜越站了起来。“我要跟沈橝通一下电话。” 吴毅拒绝了他:“林老夫人去世了,先生现在不会接听电话。麻烦你快点,我之后要赶到那边去。” 姜越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吴毅走了出去。他们离开了主宅上了一辆车,小别墅的安宁看到姜越被吴毅带走,拿着手机想了想到底没有打电话出去,他回头望向姜彦紧闭的房门,用手机的一角蹭了蹭头皮,接着躺回了沙发上。 吴毅是先生的人,这个就没有必要向先生汇报了,反正先生都会知道,家里的这个又没有什么异常。 他这样想着也就放开了手机,没有打电话去告诉沈橝。 作为沈橝养在家中的暗子,他这样的举动有些不负责任。 寻常人都不知道,沈橝因为离开沈家的时间总是不固定,离开之后对姜越又不放心,所以需要一个能替他照顾姜越的眼睛,而安瑞就是这个眼睛。他表面上骄傲嫉妒姜越,像是与姜越不合,但是真实情况并非如此。他年纪小,脸好无脑的设定,和和作死的举动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忽视他的威胁。除了当时的姜越,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个少年还有着别的身份。 他老实的从进了沈家开始,就一直听着沈橝的命令,不止作为一个监控保护者,还要作为一个刺激姜越的刺,看看姜越到底还在不在意沈橝。 老实说这份工作挺无聊的,不过好在钱多。 安瑞满不在乎的想着,姜彦不久从楼上下来,他掀开眼皮瞧了他一眼,“去哪啊?” 姜彦瞥了他一眼,“主宅。” 安瑞哦了一声:“那你不用去了,姜越刚刚出去了。” 姜彦皱起眉头,“和谁?”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8章 “还能是谁,吴毅呗。” 原本平静的姜彦听到他这句话立刻变了表情,他瞪大了眼睛,一把拽住了安瑞的衣领。 “你说什么?!他跟谁出去了!” “吴毅啊!”安瑞拽出自己的领口,不满他刚才的动作。 吴毅? 姜彦深吸了一口气,二话不说立刻跑了出去。 ——“哥,沈老太爷死前留下了话给吴毅。” 他急忙地跑到车库里启动车子。 ——“他夫人死的时候,姜越也就不用在了。他能忍受沈橝养男人,养十个许林那样的都不是问题。可他不能养姜越那样的人,一个都不行。” ——“姜越心思深不是什么善类,沈橝看着冷情但一旦对什么人上了心,便会全心全意对对方好、姜越要是傻点也就无所谓了,但他太精明了,精明的不适合留在沈橝那里。” ——“沈老夫人一死,沈老太爷便也没了顾忌,那个时候吴毅就可以下手了。前些日子沈老夫人病了,吴毅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来找我,让我出面……” 姜彦握紧了方向盘,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为了保住姜越他之前要杀吴毅,可惜被姜宁把计划打乱。 那时的姜宁顶着姜恒的身份向沈橝告状,说自己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了底气,便开始算着后账,想要报复之前投票的人,导致他不得不逃出沈家……后来起了争执,他才动手杀了姜宁,拿回了姜恒的身份重新回到沈家。 其实,无论姜宁怎么说,他都只是厌恶姜越想要姜越死,不然他也不会在午夜举起刀子,不然他不会趟这浑水,而自己也…… 姜彦收回思绪,他紧急转了个弯,赶忙打通电话查照路边监控器下离开的车子去了哪里。 姜越和吴毅来到山后的另一个大别墅,吴毅沉着脸推开了铁门,他和吴毅站在门口一同看向被吊起来身体上帮着一块石头的柯莫。他低着头双臂的颜色以及变得很糟糕,粗白绳上放着一根点燃的香,正准备一点点的燃烧着那根绳子,折磨着他让他掉入水中。 姜越的注意力瞬间被柯莫吸引,从而分散的不如以往那般警惕,他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因为口中的话忽然转过身体,也多亏了这临时的动作他看到了吴毅用刀子朝自己刺了过来。 他立刻往旁边躲了一下,刀子刺入他的肩膀,没有刺中他的心脏。 姜越反手攻向吴毅,身体晃一下。 吴毅吸了口气,拿着刀子,“对不住了三少爷,吴毅这条命是沈老太爷给的,我必须用他最后的请求报答他。” 姜越捂住伤口抬起头,嘴角出现一个苦笑,“这么说,先生要杀柯莫的事情并不是真的,而是你要杀我的圈套?” 吴毅点了一下头。 姜越叹了口气。也是,奶奶都死了,哪会有心情要他看柯莫去死。想想就有问题,都是自己不够聪明忽视了这点。 原来系统说过这个家里会有人来害自己,他想了无数人偏偏忘了这个人……这个人会是吴毅,这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第40章 第一个世界(完) 姜越躲过对方再次的袭击跟对方厮打在一起, 纠缠了一段时间后落了下风。吴毅手中的刀在他的手臂脸颊上划过,肉皮分开的感觉真疼, 那个所谓的疼痛感减半的待遇姜越并没有多少感受。他握着吴毅手腕的手渐渐失了力气,身上的血将衣服染红一片,像是秋日里的枫叶落在了白色的地板上。 随着他无力的没能抓得住对方的动作,对方的刀在他的身上又捅了两下,吴毅直起身体, 对着姜越高举起手中的刀子打算给他最后一击。 姜越淡漠地眯起了眼睛,没了反抗能力的只能等待着来自吴毅的最后一击。 一声枪响意外的出现,身上的人一愣,握着刀的手停下了动作, 同姜越身上一样的红色从他的肩膀流出, 吴毅抖了一下身体,接着躺在了地上。 姜越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他勉强的看着身后的位置, 见到了举着枪的姜彦。 在打中了吴毅之后姜彦快速地跑了过来。 “姜越!姜越!” 姜彦趴在地上, 一双手慌张的不知道该按住哪个他出血很多的伤口。 “别怕啊!”他的大脑乱成一乱,此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拍着姜越即将要闭上的眼睛, 也看出了他快要不行了, 立刻捧着姜越的脸,语气温柔的像是怕吓到姜越一样。 “别睡啊!哥来了, 你别怕、哥会救你的!”他满手是血满头大汗的翻出手机, 先是拨打了急救电话, 后又是要去抱住姜越。 “哥带你下山,我们去找医生,你别怕,哥跑得很快的,我不在像是小时候那样步子慢,跑的不够快,后悔也来不及救你们了。哥这次一定会救到你的!你别怕。” 姜越一瞬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从他得到原主的记忆的那一刻他就分不清楚,原主和他的谁是谁了。所以在听到姜彦这么说以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想哭。 真的很想哭。 “你后来……叫人了?”他张开口,血从口中不断流出染红了左边的半张脸。 “嗯!”姜彦一边哭一边有些崩溃的给他擦脸,“你别说话了,哥带你这就走,你一定要活着,你还没报复我呢!我是姜彦你知道吗!我害死了你的母亲妹妹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不报复我的就这么离开了!——你别死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抛弃了,只为你活下去,你千万坚持住听见了吗?”他扶起姜越的身体,姜越将头靠在他的身上,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眯起,他被姜彦抬起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吴毅躺在地上抬起手臂,捡起来姜彦扔下的枪,对准了姜彦。 有的时候身体的反应要比恐惧要快。姜越伸出手反手抱住姜彦,将自己的背留给吴毅替姜彦挡了一枪…… 大概是疯了。 他看着姜彦震惊的表情。 大概是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便走不出的的多增加了许多情绪,连话都不是他应该说出口的话了。 姜彦抖着嘴唇抢过枪对准吴毅的头,将吴毅的头打烂。 “挺疼啊……”姜越朝姜彦笑着:“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已经报复过了。”他再次躺到了地上,小声道:“你别动我了哥,你动我我更疼。” 他看着姜彦的脸,似乎看到了原主的纠结。 “其实…只是下不了手吧……”他咳嗽了一声:“原谅不了你,又下手杀不了你……”姜越的眼前出现了原主拿着刀站在姜彦面前的画面,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姜彦傻气的笑脸、永远都会冲到自己面前的身影、出现车祸时会扑过来挡住的身体。那把拿着的刀怎么也抬不起来,可也放不下去。那么,就耗着吧! 我折磨你,你折磨我,直到结束,别谈原谅。 “我再问你一次,你那个时候有没有选我?”他抓着姜彦的手臂问出原主心里其实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59章 “我选了。”姜彦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他哭着道:“可是、就是手指被人踩烂我的选择也没能拿出去。” 姜越点了点头,“哥,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是谁,我不说,只是在报复你。” “嗯嗯!”姜彦现在也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只是配合着他,还是想去扶起他。 “你别动我了,就让我躺会儿。”他说完这句话远处的柯莫就掉到了泳池里。他望着头顶的天空,忽然对着姜彦说:“如果……” “什么?”姜彦趴在他的脸上,眼中的泪水滴落在姜越的脸上。 “如果当时没有那些刻意的伤害。” “如果当时不会有那种随意伤害别人的人存在。” “如果没有昭蛾,没有犯罪,没有不经深思的冲动和刻意的杀/戮。” “那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我不会因为被他人的刻意伤害而痛苦,你也不会因为我的过往而要承受痛苦。如果,之前的事情不曾发生,那是不是我们就不会是这样的相处了?我们也不会那么扭曲?”姜越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往泳池那边指了过去,“我仔细想了一下,那样还挺好的,可惜了……”他惋惜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姜彦的心上。 是啊……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所有的故事都会不一样。 “你别管我了,你也看到我这个样子了,你就算背起我也没有用的,估计走不到几步我就会死了……先去救能救的那个……别想着跟你无关就那么冷漠了。换位思考一下,将那些即将受害的人在想象成你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冷漠了,那样是不是随手的搭救就能挽救另一个等待判/刑的家庭了……” “也许这个说法挺老套的,但其实是好的,也是对的。我们都在受伤的时候选择伤害别人,却没想过下一个受害人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我们……有罪的人不值得原谅,但无罪的人是不是不该承受与他们无关的伤害?” 姜彦闭着眼睛抽泣道:“我不管,我就是想救你,我只想救你。” 姜越轻笑了一声:“别这么任性啊,我们是不好,可总要改改啊……就当做我最后的一个请求,去救他让我走得安心一些。” 姜彦握紧了拳头,心痛的整个人直发抖,他听了姜越最后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往泳池那边冲去。 姜越在他跑出去几步后说了一句,“我那个时候给你写信了。” 姜彦跑步的速度慢了下来。 “我觉得我弄疼了你,你的后背有我留下的伤害,所以我写了道歉信……可惜并没能送出去。”姜越咳嗽几声:“老房子拆迁了,信也就不见了……” 姜彦咬住嘴唇,低着头使劲朝前方跑去。 落水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姜越也不知道最后的那些话在他的心里会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他只知道,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想要睡过去。冬日的太阳一点也不温暖,他的身体完全感受不到热度。 他眯着眼睛等待着一个人慢慢死去,心里说不出的寂寞,却不想叫出系统缓解气氛。 他想要闭上眼睛,可兜里的电话却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他的电话只有沈橝知道,想着这点姜越费力的接了这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沈橝一开始没有说话,大概八秒过后他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姜越。” 不知为何姜越一听到沈橝的声音就很想哭,他之前快死了的时候不想哭,他之前挨刀挨枪的时候不想哭,可在听到沈橝的声音的时候他像是在外受尽委屈的孩子,只想在家长的面前大哭一场,渴望被对方关怀安抚,只想释放内心不好的情绪。 “先生。”他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沈橝注意到他的处境。 “……我奶奶死了。” “我听说了。”姜越的嘴唇白的失去了全部的血色。 沈橝在对面顿了顿,“她死的时候抓着我的手臂,反复叫着爷爷的名字。她告诉对方,麦子成了,卖了多少钱,做了一件新衣服。”沈橝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不是很平静,悲伤的情绪很明显,“她问着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对他说早春的杏熟了几次,又落了几次,她坐在石阶上却怎么也等不来他回家的影子。” “她问他是不是周围太黑了,便看不清了。” 姜越一直忍着的眼泪到底没能忍住,他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还要将声音压在嗓子里不敢发出来。 “那你没告诉她,等不来就别等了,抱着熟了的杏吃了睡了,过了便忘了。时间长了,人还不回来,也就想不起来原来是什么样了,就会放下了。” “她也想,可有些人有些事情是不会随着失望的时间离去,而是更加加深。她愿意等,也想等着。”沈橝叹息道:“我也是。”老夫人的死对沈橝影响很大,他露出了少见的弱态。在周围在意的人死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忽然感到很不安。 人的一生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而他还能活多久?他又能跟姜越在一起多久。 在未知的时间里,他们是否还要固执的保持着自己原来的观点。他思考着,难得露出不一样的一面询问着姜越。 姜越听着只回了一个字:“傻。” “确实。不过改不了。”沈橝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小,姜越眼睛闭上了几次,恍惚几秒才听清楚沈橝说了什么话。 “姜越,我在死前我能等到你吗?”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小心的试探。 “……能。”姜越笑着,眼角的泪珠滑入鬓角。“不到麦子成熟的时候,不用做好新衣服,早春的杏刚熟的时候,我就去找你,陪着你,忘了不该记住的事情,只想着你。” “到时候要是周围太黑了,我要是又在黑暗中摸黑走着,你就点起家中的灯,我也就找得到你,不会在黑暗中摸索看不见你了。” 沈橝嗯了一声:“你说的。” “我说的。”姜越的手机往下滑了滑,“到时候我们好好学习,不在别扭,不在不懂表达,不在耽搁彼此,没有思虑,没有算计。我们简单点,好好在一起就行。” 沈橝许久之后才克制住情绪应了一声:“好。” “先生。”姜越闭上眼睛。 “什么?” “我喜欢你。”姜越松开了手,“还有对不起。” 他的嘴唇张合,留下了在这个世界的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因为我的心里问题耽误了彼此的感情,如果我能够忘记过去,如果你不是那么的别扭,不懂得互相尊重的相处……不过,那些说来说去,一直向前踏步尝试改变只有你,而我只是无用的停留在原地。 随着离去姜越更能看懂很多的事情,也在看懂的时候越来越讨厌自己。 如果我可以阳光开朗。 如果我可以忘记过去。 如果我不被过去所扰,那么,我们是不是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0章 可以一起笑着,一起旅行,一起靠在沙发里。 可惜…… 没有如果。 母亲和妹妹发生的那些事情,那种经历,所有的一切是不可能被放下的一场噩梦。 而且,就算有了如果,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喜欢上那样我。 先生…… 我心疼。 不过,不是心疼我自己,我是心疼你。 我没有让你遇见最好的自己。 也没有变成最好的自己去爱你。 第41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终被火燃的蛾子。 三张相同的脸孔。 雪地上的脚掌。 沙发上的男人。 上个世界中的一切变成一张张的照片, 纷杂错乱的出现在姜越的世界,后又被风吹走, 只留下簌簌的响声,单调的让人觉得很失落。 随着那幅画室中的杀人犯出现,那些本被吹到空中的照片全部开始燃烧,一点点的同着那张线索图一起被火吞噬,只留下点点灰烬, 被风吹散,无处可寻。 【进度查……100……完……可……】 系统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越费力地睁开闭上,思维混乱的停留在上个世界的画面中,带着久久不平的情绪和疼痛, 暂时无力清醒。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现已收回‘门缝里的眼’。】 【恭喜宿主得到100点积分, 可用来购买资料信息。】 【恭喜宿主获得金手指‘鬼说’。】 【现已发放这个世界的被攻略者信息,请宿主注意查询。】 姜越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道:“你能不能安静点?” 系统想到姜越死前的情况,咂了一下嘴【我这不是怕你状态不好, 才想着跟你聊天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 “这叫聊天?”姜越盯着头顶上方的深红色的帐子, “我该说你聊得我好感动吗?”他伸出手露出宽大的衣袖,“——我没有状态不好, 你也不用想太多。姜彦那里是我刻意说得, 为了带给他更深的感触。” 说到这里他想起之前系统说的话, 什么为了消除被攻略者的怨气,让他去被虐上十次, 爽了被攻略者就行。结果到头来, 被攻略者姜彦却跟他一起被虐, 要多惨有多惨,上个世界中到底爽到什么了? 姜越虽然知道系统的话有水分,却未曾想这个水分这么大。 【那沈橝呢?你最后的表现只是为了给他也带来感触?】 姜越顿了一下,“那只不过是在接受记忆后有些分不清自己,多有了点不该有的感情,把自己当做了原主而已。一开始可能觉得很难受,可时间久了,事情过去了,再看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他说完扯了一下袖子,摸了一把到肩的头发,起身从床榻上离开,一双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 脚下的温度很凉,凉的他不适应的动了动脚趾。姜越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长袍,站在纱帘的后,探着头撩开了面前的纱布,抬起纱布后的竹帘,打量了这个房间一圈。他的目光从画着墨色山水的屏风、素净的花瓶、燃着香的独鹤香炉等物品挨个看过,周围的一切皆是古香古色的场景摆设。 “古代?”他放下帘子坐回了床上,先不去谈这个世界的东西,开始跟系统算账。 “先不管这个世界,我们先来聊聊。聊聊你之前说的事情,和后期发生的事情到底相不相同。” 【我之前?我之前说了什么?】系统打着马虎眼,并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只想糊弄过去。 “你之前说了什么?——你之前说,因为你们的举动害到了别人,导致人家心中怨气不消,你们只能赶紧补救。分别让像我这种等待重生考核的人员去负责。进到上个世界之前你对我说,说我是来让被攻略者虐的,说让被攻略者虐到开心,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你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补偿被攻略者。然而……”姜越呵了一声:“就姜彦惨成那样的经历,你们定下的是什么补偿?他都惨成什么样了?是怎么虐到爽的?” “还是说,你对我说的一开始就是不对的。”姜越冷笑一声:“有所隐瞒,满嘴谎言。你口中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一件是靠谱的?” 系统咳嗽了一声【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是想补偿他,可无论让他拥有什么样的美满人生,哪怕是金手指大开爽上十次,他也还是不会有什么好的感受,什么好的变化。所以,我们思来想去只好让他站在不同的视角,看到不同的事情,感受不同的变化,以此来改变他。】 “哦,我该为你们的煞费苦心鼓掌吗?——你们这不就是又去重新虐人家一次,还要不要点脸了?就算你们只有这个办法了,打算去尝试用这种方法改变他,那为什么不实话告诉我?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吗?你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告诉他,也不会多想,何必瞒着我?何必什么都不告诉我?” 【什么没有实话告诉你,我之前也没说谎,也没有骗你啊!虐的爽不也是爽吗?只不过这两个爽的性质不一样,我没太细说罢了。】 “你没细说的何止这一件事情。”姜越嗤笑一声,明知道系统肯定还有所隐瞒,也点到为止不再去问,也不再讨论这件事情。 “无所谓了。”姜越道:“那些事我已经不想再问了,就算问了你也为未必会说实话,主动权又不在我手里,你就是骗我欺我,我也没办法不是吗?” 系统讪讪一笑【瞧你说的。】他连忙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些了,你现在手里有积分了,也可以买这个世界的资料了。】 闻言,姜越打开了信息界面,在信息栏的位置找到了资料信息,里面分别有次、中、细、巨细。价格分别是、50、100、150、200。其中脑内传送是细和巨细才有的服务,其余两个都是电子阅读…… 他看了一会儿,盘起腿,“一个世界完成我才能拿到100积分……100积分才能买一个中度信息,细和巨细还多于我一个世界下来的积分,我要是想买那两个我还要攒两个世界?——你这个积分购买是不是在搞事情?” 系统问他【坑吗?】 姜越反问道:“你说呢?” 系统也觉得有些坑【忍着吧!有就不错了。你要想着中等信息也比基本信息来得强。】 姜越翻了个白眼,无语的点击了中,这也是他唯一的选项。 信息很快传递了过来,蓝色的收件箱亮了两下,他收到后还未来得及点开查看,就听见门被人敲响,一个青衣少年推开房门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1章 “正夫!正夫!不好了!”来人着急跑到他的面前,不知所措地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只手指向门口,对着他道:“慈安传话说,原夫郞和陈夫郞在后院打起来了!” 正夫? 夫郞? 打起来了? 姜越一怔,没看到资料一眼的人完全不知道少年口中的人和现在他的情况。他沉吟了一下,想着现在什么都不清楚贸然去了反倒不好,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对待那二人是什么态度,索性扶着额头故作不耐烦:“去找个人分开他们,我等一下在过去。” 他一边扶着头,一边观察那少年的脸色,那少年听他这么说急忙点头,抬脚就向门口跑去,瞧着是个性子毛躁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不够沉稳。 他跑着,正好撞到同样跑进来的另一位紫衣青年,两个人毫无防备的撞在了一起,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正夫!……哎!” 紫衣青年同他撞了一下,口中跑过来时说的话咽了回去,他揉了揉发疼的肩膀,不满地瞪了那少年一眼,转头朝着姜越道:“正夫,菏泽刚跑过来说后院动刀了。” “什么!”姜越皱起眉头,那两人见他脸色不好都急忙低下了头,不敢乱动作。姜越将他们的这个小反应看在眼中,也就知道了原主估计不是个好惹的,脾气应该是不太好,所以这二人一见他皱眉不悦便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动刀了?旁边就没有人拉着点?”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因为这张脸本就是严厉霸气的长相,再加上他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场,很轻易就能带给旁人压迫感。 “我叫人去拉着了。”他的话音刚落,就进来一个文雅清俊的黑衣青年,他朝着姜越走了过来,对着那二人道:“还不快去给正夫梳洗打扮,站在这里干什么!” 那二人低声应了一句,立刻该打水的打水,该取衣服的取衣服。 黑衣青年极其自然地扶住姜越的手臂,他低着头,恭敬却不显得献媚卑微。“公子不必生气,不过是群不懂事的东西,鸡都不敢杀的人刀在手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看着眼下正乱着,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又叫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敢同晨和院的那位一个鼻子孔出气,给您找不痛快。” 姜越一边听着,一边由着他给自己整理头发。 “您要是乐意便留着他们,不乐意就换了他们,也算给别人一个警告。”他在梳妆盒里挑出一个深红色的玉簪,给姜越戴在梳好的发上。 听青年的意思,他在这里是有对立的敌手,对方拉帮结派的趁着他这边乱着,开始给他找事情,可势力应该不如姜越大,所以青年才会说不乐意就处理了。 “到时候看看再说。”姜越沉着声,配合着说了一句,在脑子里想着对方对他的称呼。 正夫? 郑夫? 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字吗? 他不明所以的想着,不一会儿便穿戴整齐,被那个黑衣男子带着往外走去,打算去后院见见动刀的人。 “你们放开我!” 这人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边传来细尖的男音:“我今天就是要吊死在这翰长院门口,看看他伺成大夫还坐不坐得住!看他还管不管那个该死的蛮族!不过就是一个嫁过来的礼物,竟敢这般猖狂,简直欺负我们大端无人了是吧!伺成大夫能忍他,我绝对不忍他!” 姜越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他不动声色的通过纸窗,模糊的见到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走到门口的身影,其中那个身材消瘦,声音细尖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条白绫,指使下奴将搬凳放在姜越面前的正门口,一边踩了上去一边道:“都别碰我也别拦我,谁在碰我,我便杖毙了他!” 见状围着的奴仆说什么的都有,都急忙劝着他。 姜越抬着头瞧了一会儿热闹,在那人继续往上方抛白绫的时,让青衣少年打开房门。 随着嘎吱一声的酸牙声响起,一条白绫正巧朝这边抛了过来,从上方的世界直接落到屋内姜越的脚下。 一旁的人本来都在围着这个男人,张开手臂想劝又不敢劝,这一见房门被人先都是惊了一下,然后立刻都放下了手,小心的看向屋内,看着那个穿着深红色里衣,外披黑色青松白鹤袍,身姿挺拔面无表情的男人。 “正夫。”他们怯懦地叫了一声。 那个吵闹的极欢的男子看他出来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的眼睛转了一圈,小幅度的扯回自己丢在姜越面前的白绫,原本猖狂的态度在姜越的脸色中消失,变得有几分心虚,有几分恐惧,失去了原本的气势,瞧上去很有喜感。 姜越抬起头看向他,他原本直着的双腿立刻弯了下来,最后直接抱着腿没有形象的蹲在椅子上,脑子里本来被人教好该怎么说的话,在姜越犀利的目光下忘得一干二净,之前鼓足的勇气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满脑子都是完了、要凉了。 “大夫。”他怯生生的朝着姜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说:“您醒了。” “后院在动刀,前边来上吊,想睡都不行。”姜越挑了挑眉,“你要吊死在这?” 如果他说是,按照伺成大夫的脾气估计立刻就会让清湛动手,白绫缠在他脖子上一勒,直接结果了他,一卷草席随意扔出去! 那人快速地眨着眼睛,努力的在乱成一团的大脑中翻找着别人教的应对之法,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在想,面对姜越和他身边的清湛,常年的畏惧都让他慌得只是顺着本能在回答着,挽救着。 他摇着头赶忙道:“不是。” 姜越淡淡地说:“可我听得是这个说法。” 第42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那人一听急得出了汗, “大夫。”他直接从板凳上跳了下来,惶惶不安道:“我、我只是……只是被那蛮族欺负的惨了所以才……大夫, 要不然我哪敢啊!我从进门起哪有一次敢在大夫面前放肆,只是那蛮族实在太过分了,逼得我没了办法。” 姜越上一世见惯了精明的人物,偶尔遇见这样的男人,心中其实是有几分喜欢, 这可比那些太聪明的人瞧着顺眼多了。 他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喜爱,似乎那张有些刻薄的尖酸脸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脸,一点也不讨人厌。不过,先不说他喜不喜欢的问题。进来之后他一眼资料也没有看到, 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人。 这人对他之前的态度确实可以说是冒犯, 再加上他怕成这个样子,原主平时对胆敢冒犯的人肯定不会很宽容。从这群人的表现中可以看得出来,原主在这个家中应该是很有地位的。不过, 这人为什么说进了门? 听他的意思他应该是这个家里的外来人, 可如果他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只是投奔或暂住进来的亲戚应该说是入了府、投奔以来、而不是进了门, 进了门用于外嫁来的人比较适合, 多数是——女人在用。 姜越疑惑的想着, 如果是投奔的亲戚也不会有底气在外家这般放肆。难不成……他是这个家里某个女眷的夫君?是入赘进来的,所以才会说进了门? 姜越一时不知拿他怎么办, 所幸后边还有在动刀的人, 干脆拿着动刀的更急一些, 先去后院瞧瞧,在趁机看上一眼资料,用这样的理由离去听着倒也不会显得奇怪。 他冷眼瞧了那人片刻,对着身后的清湛说:“先去后院看看。” “是。”黑衣男——清湛应了一声,带着他直接就往后院去,谁也没有多给那男人一眼,直接无视他走了。 那男人伸着脖子扯着袖子,瞧姜越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擦了一把汗。 姜越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周围,从长廊中看着廊外雅致的园林,小桥上瞧着桥下游过的锦鲤。他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这里的房屋构造是斗拱硕大、屋顶平缓,柱子较粗、房屋屋脊两端有着造型简单的鸱吻,在加上色彩与其他的细节,显得整个建筑风格气魄宏伟、华美而庄重大方,与唐代的建筑风格别无两样。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2章 也不知这是个什么世界什么朝代。 姜越走了一段时间才到了那院子,他同清湛他们来到了院内,瞧见了前方两个年轻男子正被一群下仆围着,其中一个手中高举着菜刀,一个插着腰指着对面的鼻子。 “原州!我今天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陈宣原来是什么人!”拿着刀叫陈宣的怒红了脸,在一群仆人的拉拦下,朝着对面叫原州的喊到。 跟气红了脸的陈宣不同,对面的原州比他淡定多了,他心想左右这里人这么多,陈宣也砍不到他,也就不怕他,面对着比划着刀的陈宣,他毫不畏惧的讥讽道:“呦,哪的话啊!一起这么久了,你陈郎君做什么的我怎么会不清楚。我啊不止清楚你陈郎君,还知道你陈郎君你奶奶是做什么的。”他甩了一下袖子,“一个杀猪卖肉的痞老,教出来的孙子也就是这样了。” “你!”陈宣听他这么一说,当时火气便压不住了,他气极反笑:“是,我奶奶是个杀猪卖肉的痞子流氓,哪比得上书香门第的原家,学识渊博,满肚子的大道理,什么又是南圣人北梁书的。”他放下了刀,像是冷静了下来,慢悠悠道:“书读的多了,懂得多了,便有那气度和手腕,忍常人不能忍,做常人不能做。” 原州马上就听出他要说出什么,当时脸就冷了下来,“陈宣!你最好给我闭上你的嘴巴,咽下你不该说的话!” “我有什么不该说的,我家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家又没有那博学多才的读书人卖父求荣,我又不怕人说。”陈宣冷哼一声:“原夫郞你说是不是。” 原州听他提起这件事当时面上就挂不住了,指着陈宣道:“你个出身卑贱的郎君,在这哪一个人不比你出身高贵,说话做事时可有想过自己是否……” “够了!”清湛站在姜越的背后,“老夫人现在下落不明,两位郎君有心在这里大声争吵,可有心如正夫一般忧愁老夫人下落尽力寻找?你们可曾把老夫人安危放在心中?——正夫来了许久,一个个的像是眼睛里看不见正夫!都跟谁借的胆子敢这般放肆!”清湛扶起姜越的手,边说边扶着姜越往石凳那边走去。 “无论是地痞流氓也好,书香门第也罢,夫道是为人的基本都没学过是吧!”他将姜越扶坐到椅子上,头也不抬的朝着那二人道。 夫道??? 姜越不明所以,任由他去出面帮自己说话。 原州和陈宣见姜越来了,虽说不像之前那般争吵了,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依旧是瞪眼的瞪眼,拿刀的拿刀,似乎并不太将姜越放在眼里,也有些不服他。 姜越挑了挑眉,清湛再次替他开口:“二位郎君现在是连礼都不行了是吗?” 陈宣想了想,不情不愿地握着刀朝姜越行了个礼,“见过正夫。” “你见到的有点晚。”姜越淡淡开口应了一句。 闻言原州冷笑一声,依旧不行礼,不动作。 “原郎君这是什么意思?”清湛直起了腰,眼带讥讽,“人都说袁家书香世家,无论德才,还是礼仪,原家的儿郎都是极其出挑的。我等本对原家儿郎十分敬仰,可惜原郎君之前身体不好,我们也鲜少能见到原郎君,也不知原郎君到底是什么样的德才出众,直到今日见了。” 清湛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方才知原来原家的教养竟是这般,这还真是出息了。” 原州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是瞥了他一眼,说:“我原家的儿郎自是好的,德才礼仪也不是草莽出生比得上的。你也不用这么说。”他抬起手指着姜越,“面对着手段毒辣、臭名昭著的人,我从不屑给予尊重,草芥人命的人也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这说的就过了,不管是真是假都很让人下不来台。 姜越缓慢地抬起眼帘,“哦。”他拿起一旁的茶杯,用茶盖拨着茶,问对方:“你这只手指的很开心吗?” 他本来是想故作深沉,加强他的气势,却不成想就这一句话,就让身旁跟着的三人以为是什么特别的意思,纷纷自领其意,多加揣测,按照他原来的手段来做出反应。 他这边话音刚落,身后的青衣少年就瞬间就冲了出去,起手就是一个漂亮的擒拿,立刻将原州按在地上,用膝盖顶住原州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 姜越捧着茶杯往自己嘴边送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感觉身边一阵风经过,那个紫衣青年就来到原州的面前,他拉出原州的手,握住他的手指,从后方的束腰中摸出一根长针,直接插进了手指中。 “啊——!” 随着原州的惨叫,姜越的杯抖了一下,茶杯里的水洒出去了些,弄湿了左腿上的布料。 紫衣青年用熟练的手法扎完他的食指,又抽了出去扎进他的中指。原州扭着身体,极力想反抗,可怎么也挣脱不开身上消瘦的少年。 “姜越!!你敢!!我母亲现门生遍天下,姐姐又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他扯着脖子大声地叫叫喊着。 怎么就动上手了?姜越不安地动了一下屁股,瞧这极其熟练的虐/待手法,肯定原来没少这么整治过别人。不过,怎么原家都是女人都当官吗?他嘴里喊出来的都是女性。 姜越听见他喊出来的官职,想着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停手。 他心里嘀咕着,清湛听见原州的话冷笑一声:“怪不得原郎君现在如此‘大气’了,原来是觉得有了底气,便忘了礼了。不过,原郎君。”他拿出手帕给姜越擦了擦衣服上的水,“你忘了礼的同时是不是也忘记了,在你母亲成为南贺书院的掌门人之前,我们姜家的家主便已经是统领三军的骑威大将军;在你姐姐成为礼部尚书之前,我们姜家的表公子便已经进了宫,成为了宠冠六宫的柏成君。” 姜越:“???” 姜越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也知道了为什么他们的底气十足,说下手就下手。他在这波炫家中被人喂了一颗定心丸,却也在心里越来越奇怪这听着像是反了的男女设定。 怎么进宫的是男的,当官的是女人。 “我就说这边热闹你们还不信。” 正当紫衣青年打算虐完原州的最后一根手指,就听见悦耳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姜越他们同时抬起头,一位身穿着浅蓝色衣服的男子带着三四个下仆走了过来。 姜越打量了对方两眼,那是一个五官俊秀清雅出尘的男子,年纪约在二十多岁左右。 “见过正夫。”他一进院第一件事就是朝姜越行了个礼,柔声道:“正夫今日的气色要比前两日好了许多。” 陈宣见他来了就往他身边凑了凑,“那是,气都撒出去了,脸色还有什么不好的。” “唉!陈郎君怎么能这么对正夫说话,你这个说话不分人的毒法,也就是让你家惯得,这也就是正夫大度,不愿失了风度与你计较,不然挨一顿板子都是正常。” 姜越闻言挑了挑眉,黑亮的眸子对上了对方的眼睛。那人迎着姜越的目光不慌不忙道:“正夫,原郎君今日确实是有些失礼之处,正夫罚他也是应该,跪祠堂也好,仗责也罢,若是旁人问起都是原夫郞的不是。可是这针刺的私刑怕是不妥。后两天便是原家探亲的日子,原夫郞要是太难看了些,原大人要闹到时候可怎么办?——那群文人的嘴最是厉害了,他家门生皆是小有名气的读书人,要是动起嘴巴,大将军面子上也不好看,你说是不是?” 这威胁加敲打的,嘴倒是够厉害。 姜越在心里斟酌着想着怎么回答,这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子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满头大汗焦急道:“大夫不好了!宸平县主让天御衙的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能说会道的男子皱起眉头,“怎么会被人抓走了?” 陈宣在旁边哼了一声:“有些什么稀奇的,就她三天两头闹个笑话,被人抓走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指不定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让天御衙的都忍不下去了。” 那男子不赞同的朝着陈宣说:“陈郎君怎么能这么说妻主。” 姜越没管那两个唱戏一样的红白脸,直接指着那个报信的女人,“你说,她怎么进去的?” 那女人听他这么问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咬着牙道:“县主去长合阁喝酒,与那景王女发生了争执,就、就、推了景王女一下,哪成想景王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伤了脑袋,天御衙就把人带走了。” “呵。”陈宣抱着手臂,摇了摇头,“狗改不了吃屎,娘亲下落不明还能跑去喝花酒,我们妻主的心啊!真不是一般大。” 妻主? 花酒?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3章 ……正夫? 姜越将这几个字嚼碎了,意识到一件比较荒唐的事情。他在心中不确定之余,也有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办法,有了暂时脱离这里、不去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闭上了眼睛,站起身甩一下袖子,头也不抬的走了出去,似乎被气到了。 清湛三人见他不悦什么也不说了,立刻也都跟上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院子里心怀鬼胎的人们。 姜越直接走回房间,转身将门一关,清湛他们被他关在屋外也就没有进来。 “我穿了个什么!”姜越一进屋撩开衣服便往内室冲,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古怪极了。 【你穿了件衣服,还挺好看的那种。】系统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贫了一下。 姜越没有理他直接点开了信息栏,一双速地来回看着上面的内容,严肃的表情在看见信息之后开始变得很微妙。 怪不得他感觉一切的事情都有点怪,原来这个世界是个女尊的世界,男女位置如同古X国时期反过来,以女子为尊,男子地位低下。 在这个世界中,从军为官皆是女子,男子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地位,多半只能经商,还不能露面。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在家老实给女人带孩子,如同封/建时期的女性地位。 怪不得,刚才听他们说话总有一种男女反了的感觉,这还真的反了……姜越抿了抿唇,仔细地观看着自己的人物介绍,从家庭背景到人物关系,最后来到了隐藏身份那里,在最后一栏的信息填写里看到两个红字——反贼。 “????” 第43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伺成大夫姜越, 大端三大世家姜家的正房嫡子,母亲是统领三军的骑威大将军, 父亲是户部尚书的侄子;家中二房舅舅是宫中最得宠的郎君,生下了一个同他关系十分好的皇子;弟弟又嫁给了三皇女为正夫,自己所嫁的妻主是女帝胞妹的女儿,宁王之女白筱筝。 顺便一提,大夫是内二品称呼, 这个伺成大夫还是女帝破例给的……姜越眯着眼睛,微张着嘴巴,对着面前那淡蓝色的屏幕,有些不能理解的想着,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就是这样一个跟皇家关系密切的人,他居然是他娘的反贼! 他反的是什么! 他全家吗? 姜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凉飕飕, 似乎脖子的位置总有什么东西贴着, 带着让他不安的重度。 他将衣服裹紧了一些,盯着上边的信息, 内容细致的程度比上一个世界要很好多, 无论是喜好也好, 还是其他的人物介绍都比上一个世界来得强。甚至相关的人物介绍页还有照片方便他辨认。 不过,不详细的也有很多, 比如说他在谋反的人中是什么位置, 组织是什么, 其中人员是谁,现已经是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包括过去的经历都没有,只有一些简写的大概。不过比起上个世界姜越已经知足了,如果没有这反贼的身份在…… 他扶住额头,从开始这场攻略之旅开始,他的脑袋就没有不疼的时候,先不说反贼的这个身份问题,也不讲组织和人员联系问题,单说他的家庭姜越就敏感的嗅到了一丝不好的味道。 乍看之下他的身份似乎风光无限,但细细翻开皇家、姜家所有人的信息他就坐不住了。 树大招风的道理不知道姜家人懂不懂,但他懂,也看着姜家觉得很危险。 姜家发展的有些过于庞大了,无论是皇族中,还是军营钱财问题姜家都沾着手,实在是有些势大的不能不让人忽视。若女帝是个昏庸的倒是好办,可女帝偏偏是个明君,除了在宠爱柏成君的问题上有些不冷静之外,其他地方她堪称完美。 所以,无论是帝王思虑也好,皇权不容也罢,无论姜家忠心与否,她都不会允许姜家发展过大…… 姜越想到这里摸了摸下巴,难道说原主也是对此有所感觉,才想着在女帝下手之前反了,抢先一步取了女帝的人头? 那这样说,姜母她们是不是也知晓原主的心思?并且打算帮助原主? 啧,可这个世界上男人没有地位,他反了也未必能当上皇帝啊? 他摇着着头不太确定的关上了信息介绍,打算日后观察一番再说,现在先去看看被攻略者的信息,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被攻略者信息是什么。 在上个世界中,信息是一幅画,一幅拐了八个弯的画,姜越猜着这个世界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估计又是些意味不明、线索杂乱的画。 他这样想着,结果却在打开的一瞬间只看到了四个字——“渠荷主人”。 “……” 他关上之后又重新打开界面,上面依旧是那四个大字“渠荷主人”。 …… ……………… 渠荷是什么玩意!? 它的主人又是什么玩意?! 这简单的四个字带着复杂的意思几乎能将人逼疯! 以姜越对系统的了解,这个渠荷的主人要是好找他立刻把头埋进厕所里! 他无语的盯着看了半响,突然觉得这四个字可能还不如上一世的画像。 他有点按耐不住想要跟系统嘶吼咆哮的心,咬着牙点开金手指,瞧着上面的内容,眯起了眼睛,瞬间陷入一个走不出去的绝望圈。 一个反贼。 要去找渠荷主人。 带着他让人蛋疼的金手指? 他对着屏幕鼓了鼓掌,呵呵一笑。 “你他妈确定这个是金手指吗?” 【它不是金手指还能是你他妈不成?】系统怼了一句。 “你确定不是搞我的?”姜越气得想要打人。 系统淡淡道【别这么生气,你不觉得它很实用吗?——某种意义上而言。】 姜越冷笑一声,再也不对系统这条咸鱼抱有任何期待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4章 他坐在屋内大脑一片空白,许久之后才爬了起来。 怎么玩? 身份是比上个世界高出不少,一下子从被剥削的,变成了剥削人的,可是处境在姜越看来还不如上个世界。 上个世界复杂是复杂点,但是说白了复杂的也就是家里的事,画来画去也都是那几个人,而这个……复杂的事情太多了。他这个脑袋面对危险的小情况暂时还能转的起来,可面对这么一个复杂的“大”家庭,他还转的起来吗? “正夫。” 清湛在外边叫了一声,姜越回过神,门外的这三个人都是他从姜家带出来了,清湛是同他一起长大的,也是他身边的管事,原主平时身边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他在办。 那位青衣少年叫思安,是姜母在原主嫁人时送给他的,人是简单了些,但武功高强,是他的护卫。 至于那位紫衣服的男人……他叫常归,是原主自己买的犯奴,一个身份有点问题的棘手货。 “进来。”姜越低声叫了一句。 清湛推开门,将门关上没有让那两人进入。 “公子真的不管县主了?”清湛弯着腰站在他的身边。 他这么一说姜越才想起来牢里还蹲着个人,白筱筝,宁王之女,他的妻主。 按照血缘关系来说,宁王是同女帝最亲近的存在,可惜宁王这个胞妹同女帝争天下争得太狠,导致女帝对宁王府耿耿于怀,一直憋着一口气,直到后期先皇死了,女帝打压了宁王很长的一段时间,只保留了先皇给予宁王府的称位,除此却再无其他。 宁王在京中并无实权,也是无人重视的皇族。要不是当初原主执意嫁给宁王女,恐怕宁王府早就被人啃食的一点不留。 相比宁王,景王现在是女帝得力的左右手,可谓是女帝面前的红人,比宁王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两家争执,景王女受伤,天御衙不可能任由白筱筝打了人,伤了景王女还大摇大摆的离开,抓人是必须的过程,不然对景王府说不过去。而宁王府不占理,就算被人抓了也是正常,天御衙并无不妥。 虽说是抓了人,但皇族内事天御衙是没有权利直接审判,必须上报,再由刑部尚书报给女帝,后期看审,但能不能经审还未尝可知。到底是皇家内事,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争执,女帝不可能放在明面上审判,让人看看她皇家的人为了一个妓/子闹出了什么笑话。所以多半是殿内了结。 如果景王女没事,景王不做多追究,这事倒是好办。如果景王非要咬着这件事,虽说性命之忧没有,但罪罚也是少不了的。 不过说来说去,还得看看景王女伤成什么样再往后看。 清湛问他:“是不是先进宫,去趟柏成君那里?” 他沉吟片刻,“不妥。到底是我们错了在前,去让人盯着景王那边怎么样了,如果景王没入宫,我们绝对不要抢先一步入宫,免得惹他不快,到时候更多是非。如果景王进了宫,我们这边也不要找柏成君。” 清湛犹豫道:“不找柏成君……陛下本就不喜欢县主,要是借题发挥。” “这样的题材她发挥也发挥不了什么。我们要是进了宫难免会惹陛下不快。柏成君开口陛下是会照顾一二,不过事后多半心中有所芥蒂。我们姜家本就势大,在他人眼中一直就是个问题。我妻主犯了事情,我们不管不顾先靠柏成君把人捞出来,你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妥当吗?要是这样做了,指不定又有多少人看在眼中,传到陛下耳朵里多少风。”姜越抬了一下手,“你先去带着补品和伤药,与白筱琦(白筱筝庶妹)一同去趟景王府给人赔罪。如果不让进也千万不可急躁,就在外边候着,如果他们实在不见,到时候在听我的通知。” “是。”清湛点了一下头,有些苦恼,“那……就不管县主了?以县主那个个性怕是在牢中能哭晕过去。” 姜越想起了资料上的那女人的介绍,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我再想办法,你先下去。” “是。” 他这边打发走了清湛,人离开不到一刻钟,后脚宫里的人便来传信。 传信的宫人是从后门进来的,似乎是经常过来给他递信,来得也比较隐秘似乎不想让人知道。 年纪将近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讨好的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笑道:“伺成大夫好些日子没入宫了,柏成君大人与小殿下一直念叨着,大夫若是无事还是经常进宫走走,以免得宫中的二位殿下太过挂念。” “晓得了。”姜越接过宫人手中的信件,这宫人把信交给他也不多留,立刻离开了。 姜越将信件打开,里面是上好白纸,纸经过香薰有股子香味,但姜越闻着不算喜欢,只觉得这味道甜的发腻。 他捧着信,里面是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字体一点也没有美感,倒像是小孩子初学的写法,白白浪费了这张好纸。 他垂下眼帘,将信上的内容看入眼中。 “表哥。” “宁喜节一别表哥已经许久未来见过钰君,可是钰君那日说的话惹了表哥不喜?若是的那钰君给表哥陪个不是,表哥就别生气了,你也知钰君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就别同钰君一样了可好?” “表哥,宁王的事情我已经求了母皇去找了,你也别太忧心,万事有钰君和父君在,表哥且放宽心。” “县主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自会替表哥的妻主说话,待事情过后表哥可别忘了请瑀君喝酒。” “表哥,钰君想你了,可钰君出不去。” “表哥,你何时来宫里见见钰君?” 钰君? 原主舅舅柏成君的独子,白子容,小字钰君,女帝最宠爱的儿子。 姜越合上信,“不想让宫里的人动,宫里的人还是动了。”他叹息一声,朝着外边喊了一句:“思安。” “在。”思安从外边推门进来。 “你去趟景王府,看看什么情况。” “是。” ———————— 离开的人傍晚才回来,清湛带着思安空手回了宁王府,看来情况还没有那么僵,至少东西对方留下来了。 “怎么说的。”姜越坐在小桌上,端着小碗一边喝汤一边问。 “倒是很客气的把我们请进去了,但看着不是很好吐口。”清湛沉着脸道:“我们一进去就看见景王愁眉苦脸,她说太医院的人来看过,伤势不太乐观。” 姜越皱着眉,“然后呢?” “景王说她前两天愁心河府上任之事,整天忙忙碌碌的一眼没照顾到,就让家中这顽劣的庶女跑了出去,又去那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寻欢作乐,惹出了这种事。”清湛想到这很是不快:“她说,皇族的女人家出了因为这种原因受伤的人,死了倒也没什么说的。只不过为人母,到底是舍不下自己的孩子,若是孩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 姜越听着这话不对劲,清湛倒是很快解了他的迷惑。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5章 “这老狐狸实在是奸诈!她的意思不就是让大将军一同与她举荐尚明义去赴任吗!河府现在富得流油,她看着倒是想插上一手,按上自己的人,那大将军之前的打点都要便宜她了吗!我们这边只差提上岳之,不日岳之便可以上任了,她倒是想得美。” 他这么说姜越也就明白了。景王之所以在开口的时候说忧愁河府之事,其实是在敲打他们,她是故意那么说得,意思很明确,她现在忧愁河府之事没管好女儿,话中的顺序是河府事在先,女儿事在后。她说有没有什么三长两短也还不好说,估计这个好不好说多半是要看姜越识不识趣,她河府之忧解了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个孩子就可能会不治去世,到时候她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孩子的那个人,不会放过白筱筝。 解了她的忧愁,估计什么事情也就好说了,她女儿也能从昏迷中醒来了。 说来说去,她这是跟姜家要东西。 清湛见他不说话,“看病的是王太医,我们不太熟悉,要不……我们进宫去求敬太医去看看,让敬太医诊治一下,敬太医看了之后,她也没办法病重了,也没办法作假威胁我们。” “你这个做法不行。”姜越闭上眼睛,“景王不会让我们进去,景王府也不是你可以强闯的地方。再说了,景王的太医是从哪里来的?那不是陛下从宫里派过去的吗,你要是又重新求一个太医,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质疑陛下,还是质疑景王买通了陛下的御医撒谎?” 姜越放下了碗,“到时候景王添油加醋的一说,你让陛下怎么想?还有……”他往后一靠,“这伤的也太巧了,这边正争着河府上任一事,她景王就没有看好自己的女儿,与我那只知吃喝玩乐,连个鸡都不敢杀的妻主发生了争执。我那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妻主一反常态的,都敢动手打人了不说,还把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冷笑:“说这不是个陷阱我都不信。” “那要怎么办?舍了妻主吗?”清湛微皱起眉。 姜越看了他两眼,看来在原主的心中妻主并没有多重要,不然清湛不会这么轻易的在他面前选择放弃他的妻主,先去选择权势。 姜越道:“你先去给我准备一下,我等一会儿去看看她,让厨房备点饭菜。” “是。” 清湛虽说刚才在提议舍弃了白筱筝,并不愿意拿钱势来换对方。可在姜越开口的时候,他却不会反抗、或者是询问姜越,只是服从着。只要姜越要换,他就去办。 姜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下子从服从人的变成指挥的,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摸了摸鼻子,一个时辰过后坐着马车,带着清湛和思安去了天御衙。 一进入衙内,里面的掌事人早已经在那里候着,对方讨好的笑着,动作麻利的给他打开了牢门,轻声道:“里面是‘特殊房’,还请伺成大夫放心,县主好得很。” 清湛从衣袖中掏出钱打点对方,“辛苦了。” “哪的话!哪的话!”对方急忙摆手,一开始没敢收。 姜越对着她说:“留着吧,大晚上也不容易。” 她得了姜越的话,这才接过清湛手中的银子,朝她们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姜越披着黑色的白竹披风,走进阴森的牢狱中,灰色的鞋子踏在黑色的粗石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周围的味道实在算不得好闻,也不知白筱筝那种娇贵的人能不能受得了。 他在对方的带领下走到了最里面的位置,那人抬手一指,“就在那了。” “行了,你们不用跟着了,在这等我。” 姜越转身接过思安手中的枣红色食盒,掀开帽子朝着那干净是挺干净,可还是很简陋的地方走去,看到了抱着腿坐在床上的一团。 姜越停在了监牢前,目光在四周看上一圈,对着那个就算抱成一团也不算很小只的女人挑了挑眉。 他知道这个世界女性都是偏高挑的,可也没想到他的妻主这么的偏“高挑”。 “傻了?”他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白筱筝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头乱发下姜越在信息上看到过的容貌。 第44章 番外1:旧梦 沈橝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关于过去的, 有关于现在的,梦里好似什么都有,又好似一切都是不曾发生过的幻想。他梦的时候觉得难受,又在醒来的时候忘了到底梦到了什么。 刚醒来时耳边依旧响着夏日的蝉鸣,眼前一片迷糊什么都看不清, 周围的环境一度让他以为他还在梦里,在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梦里。 他穿着褶皱的白衬衫瘫坐在沙发上,一条腿踩在沙发边缘,一只脚放在地上, 周围全是抽过的香烟灰, 带着燃烧过后的寂寞包围着他。 沈橝眯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又是清醒多久, 他总觉得他有事情要做, 又总是想不来要去做什么。他这几天浑浑噩噩的,时间也是过得有时混乱有时清醒。 他望着茶几上的手/枪, 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雪,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长, 长的像是总是走不完,雪依旧下着, 带着扰人的思绪飘飘洒洒的落在他世界中的每一个角落。他坐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家里, 恍惚的想着今天是第三天。 不过……第三天? 什么的第三天? 他的喉咙有些发紧, 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裤子上的烟灰似乎重新燃了起来,烫的他抖了一下身体,烫的他忘了是什么的第三天了。 他坐了起来,身上的烟灰随着他的动作全部掉在地上,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像是姜越的离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问题。他伸出手看了看手腕,尽管那上面的手表已经不见了,他却还像是能看见原来存于腕上的时间。 他点了点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去了厨房。他走动的步子很慢,慢得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每一步都是很艰难。 他用了很久才从客厅走到厨房,走进厨房后表情又变的迷茫,他似乎忘了自己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他抬起头看向上方,第一次的意识到这个家太大了,大的太安静了,连走步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楚,大的除了走步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他眨了眨眼睛,弯下腰从冰箱里拿出肉和青菜,随手打开了手龙头,人握着刀站在厨房中,不知该怎么下手。 “先生,你会做饭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回过头见姜越站在他身后,身上带着外边的飞雪,带着一身寒意,带来可以呼吸的新鲜空气。 他似乎从外边刚刚回到家中,一张脸冻得通红。 周围的空气瞬间没有了难闻的香烟味,没有窒息感,他贪婪的呼吸着,也恐惧呼吸的太用力,下一秒又会陷入窒息之中,再也挣脱不出去。 沈橝望着姜越,反应迟钝地应了一声:“嗯。”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对方脱下外衣,朝着他靠了过来,亲热的没了最后的抗拒冷硬。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6章 沈橝想了想,哑着声音回答他:“三天前。” 姜越点了点头,“初学者啊,不过,为什么想学做饭了?”他的手指顺着对方切得不算好看的菜上走过。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唯一一场电影。” 姜越想了许久,“快要想不起来了。”他笑了笑,“我们一起出去的时间太少了。你总是很忙,我总是不愿意,也没心情去看外边的风景。” 沈橝点了点头,“是啊……”他望着姜越的脸庞,“所以我很后悔,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不算多,时间长了,去过的记忆就开始淡忘了,仅有的也变得模糊了。”他拿起土豆削了起来,压低了声音:“我还记得那场电影中,大结局是断了腿的女主角在屋内做饭,当她的汤勺放在锅里的搅拌的时候,她等待的人也就回来了。” 他身旁的姜越没有说话,他也不强求对方的回答,只是一边削一边说:“你说你快要记不起来了,那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对我说过的话吗?” 姜越依旧没有回答他。 “你不记得不要紧,你总是你不记得自己都曾经对我说过什么,不过我记得就行。”沈橝抬起了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闭上眼睛再也无法忍受的任由眼泪从眼中流出,他紧皱着眉头,声音轻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是不是我做的太难吃了。” “所以你就不回来了。” 他说的很压抑,哭泣中的男人依旧极度控制着自己,他不让声音太过吵闹,导致喉咙中的声音变得破碎起来。 他身旁的姜越看了他许久,带着同情和叹息。 他对着他轻声道:“先生。” “她等待的人只是暂时离开了她。” “所以她可以听着钢琴曲,吹着口琴,穿着淡蓝色的裙子站在阳光里一直等下去。” “而我不是。” “你不是找不到我。” “你是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是你亲手抱起来的,也是你一点点打理的,我躺在大宅里的花房里,不是消失在战争里。 ” “你就算做多少年的饭,勺子在锅里敲上几回,我都不会回来。” “我死了,先生你知道的,死了的意思就是再也看不见了。” “你听不见我说话,也看不见我了,你的世界中不会再有一个叫做姜越的人,我无法坐下来陪你吃饭,你也没有办法站在阳光里等我。明白吗?” “我回不来的。” 听着最后的这一句话,沈橝睁开了眼睛,可他的眼前却再也没有了姜越的身影,对方最后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的捅进了他的心里,然后抽身离去,连个幻影都不想给他所谓的甜蜜,让他痛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拿着土豆迷茫的看着对面不知何时出现的林婆婆,老人家一脸担忧,大着胆子走进了这个家里,看着她一手带大的孩子,用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沈橝。 “你的手!”她哽咽着:“你就不会痛吗?” 听到她的话沈橝淡漠的低下头,握着土豆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是鲜血淋漓,那刀子到底是削在了手中的食物上,还是削在了他的手上他毫无感觉。 人不痛,该多奇怪。 他放下了刀,在林婆婆同情的眼神中挺直了腰,无视了林婆婆的叫喊,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难看,在他人眼中他是否就像个小丑一样,除了偶尔的同情他什么都没有。 他们谁也不是他,不能理解他的感受,不能知道他的苦闷,他们只是站在看客的角度唏嘘着他失去的爱人,却并不了解失去的痛苦。 行了。 够了。 沈橝走回房间里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 离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了。 时间总是可以淡化一切。 痛吗? 痛。 可他总会忘了的,抱着杏吃了也就忘了,灯灭了也就不用等了,那人睡了也不知他的等待了,他也不要等一个最后都在骗他的人。 他是谁? 他是沈橝,沈橝是骄傲的,沈橝是出色的,沈橝不需要难看的表现,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可以站起来,就像所有的事情没发生过。 仔细想想,他掌握着沈家的一切,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明天又该做什么,又会站到什么高度都未尝可知,他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特别多。 他这么想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停地点着头,似乎在对自己说是的、对的,以此来催眠着自己熬过去这段时间。 他躺回床上,坚定过后暂时得到了安宁,可安宁的下面依旧有什么不停翻滚着,直到烫伤了伪装好的假象。 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又忽然间想起了,现在是冬天,不是早春,他也没有杏儿。 他闭着的眼角滑过泪水,刚才的一句句话建起他坚强的高墙,又一点点倒塌压死了里面的他。 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却没有开心的事情。也许明天会有新高度,却没有分享喜悦的人,他站在高处,身后却没有想要一起走下去的身影,回到家里除了逼死人的寂静他还剩下什么? 那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如同机械又有什么期盼? 不曾失去,永远不会理解失去的痛苦。他之前总觉得,姜越走不出来失去一切的那一晚,可他会守着他,守着他走出来,可他到底不是姜越,也不知道走出来需要多大的力气,他有没有那个力气。他并不了解当时的姜越到底是什么心情,现在他明白了,也就懂了,姜越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他也是如此。 “麦子。” 响起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味道,那天的话再次在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不到麦子成熟的时候。” “不用做好新衣服。”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7章 “早春的杏刚熟的时候我就去找你。” “陪着你,忘了不该记住的事情,只想着你。” “到时候要是周围太黑了,我要是又在黑暗中摸黑走着,你就点起家中的灯,我也就找得到你,不会在黑暗中摸索看不见你了……” 沈橝将头埋进枕头里,终于带着无法忍受的痛吼叫出声,沙哑的声音如同绝望中的野兽,除了嘶吼连舔舐伤口他都做不到。 周围的环境好冷,冷到他飞骨子里,他躺在床上像是一具没有温度不在呼吸的尸体。 此刻是多么绝望。 又是多么的寂寞。 可怕的是,这种感觉居然是这么的熟悉,就像他之前也经历过一样。 他重新走到客厅站在茶几前,周围的景物旋转着,他望着头顶上方的灯,想起了姜越说过的话。说来奇怪,他从记事起就喜欢点着灯,不喜欢周围有一点黑暗的地方,可笑的就像是那时起,他就在固执的守着一个别人不会完成的承诺。 他等待着。 此刻依旧等待着。 在灯火通明的家中,等着那个不会回来的身影,等待着虚假的承诺。 ——这里明明这么明亮,你却还是在黑暗中找不到回来的方向。 沈橝回头看了看门口的位置,那里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他弯下腰。 ——今天做了个什么梦来着? 他拿起来枪。 ——记不住了。 可能只是一场沉重的旧梦,梦醒时分,归于现实。 第45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在大端有人曾经问过, 为何伺成大夫要选择宁王之女,白筱筝一无才华, 二无优势,除了吃喝嫖赌她什么都不会,他为何还要选择这样的人。 当时的伺成大夫只回了句“她长得好。” —————————————— 姜越知道她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却不成想本人比照片信息上的还要好看许多。死物到底比不得活人的生动,也无法描绘出她灵动的美。 柳叶弯眉杏核眼,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姜越脑海里闪过这几句话,对着那张美得出奇的脸想着这人还真是好看。 白筱筝的容貌很出挑,是属于那中柔弱娇俏的美, 眉目间带着一点的憨态清纯, 像个不懂凡事的孩童,长睫下的双眸十分漂亮,就像是清澈见底的碧池, 水光潋滟、柔和明亮的毫无攻击性, 只会让看见的人觉得很舒服。 她的美不是端庄大方的高姿态之美,也不是攻击性极强的妖艳之美, 而是一种柔弱的娇美。一般来说, 这种长相的不如端庄来的大气, 也不如妖艳美得让人无法呼吸,与前两者比较略有些小家子气。可就算如此却依旧美得出奇, 柔弱呆愣的不会让人反感, 反而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呵护宠爱。 姜越无法将她与那个整天只知道闯祸, 胸……嗯,不大还无脑的人联系到一起。可对着她的双眼又觉得确实,有些事情也就是这样的“纯真”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白筱栩见到他瞬间憋着嘴,连滚带爬的靠近他,她双手握住铁栏,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见到母兽的小兽,可怜的寻求着庇护。 “大夫,你来了。”她一说话眼泪就流了出来,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也不管平时怕不怕姜越,又是怎么躲着姜越的,此刻一见到姜越一下子什么都忘了,只想让这个男人把自己带出去。 “大夫,这里好黑,周围还没有人,我害怕。”她啜泣的朝着姜越道,哭得眉眼通红。 反过来看,按照这个世界上的道理来说,女子要是像她这般娇弱爱哭肯定少不了被人耻笑,可姜越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也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问题,而面对女孩子他总是格外的宽容一二。 他见白筱筝哭泣,反射性的想拿出手帕,手指动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压根就没有,也想起来了他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他稳了稳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白筱筝听到姜越这么问她,立刻心虚的低下头,态度倒是放的极好,认错道歉的语气动作很是熟练。 “我错了。” “你错了?”姜越蹲了下去,“景王家的女儿现在生死未卜,你觉得你一句你错了能不能得到景王的原谅?” 白筱栩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话。 姜越来的时候抱着疑惑,疑惑她到底有没有跟人动手,可一看她这样,便知道她八成真的跟人家动了手。 “说说,你们是怎么起的争执?” “她笑我……”白筱栩低着头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很难听的那种,我就一时气愤同她大喊了几声……可我之前也没动手打她,她就在楼梯口那里大叫打人了打人了,然后慌乱间我就推了她一下,她就……”她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比划着,“像个球一样,滚下去了。” 她苦着脸说:“当时我想着拉她可飞鸾不让。” “为什么不让。” 白筱筝一边哭一边捧着脸,“她怕我拉不住她,在被她连累的一同滚下去,到时候脸上青青紫紫的,指不定肿成什么样子就不好看了。” 姜越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就为了好不好看?” 白筱筝听他这么一说一时忘了哭了,她用手抹了一把泪,通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红肿的缝,她微微嘟起嘴唇想故作性感,可顶着一头乱发外加通红的眉眼瞧着一点也不性感,反而很滑稽。 她做好了造型,含糊不清地说:“飞鸾说我在大夫眼里就只剩下脸这点支撑着了。” 姜越:“……” 她说到这里很是苦闷,“要是脸也不好看了,大夫以后也就不会管我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8章 姜越想了一下,突然也是觉得有点道理,除了脸她还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一点优点和能拿的出手的地方都没有了,只是个单纯的惹祸精,不会再有什么狗屁的惹人怜爱了。那么按照“我只是看你脸好”才嫁给她的伺成大夫,会用怎么样的心情对待她还真是未知的问题。 他认可的嗯了一声:“那你以后可要保护好你这张脸了。” 她听到姜越这么说瞪大了眼睛:“大夫!飞鸾跟我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你难道真的只是这么的肤浅,真的只是喜欢我的脸?!” “我倒是想喜欢你身上别的优点,可惜你没有给我选择的能力和好的选项。”姜越含蓄的表达了一下,你除了脸一无所有,没才华,没人品。 白筱筝微微往后退了一点,后来又想到现在还需要姜越去救也就又爬了回来。她蹲在姜越的面前,又把话题带了回去,三番五次的强调着自己没有动手,免得姜越生气,嫌弃她到处惹是生非。 “大夫,我之前真的没打她,你别听她的,都是她乱说的。” 她想表达的意思姜越也明白,而从她刚才口中的话中可以得知,白筱筝是被人下套了。景王肯定是故意的,让家中庶女出面挑衅白筱筝,然后受伤索要河府。不管白筱筝之前有没有动手,现在去看,多半景王庶女的身上也会有伤痕,打没打到当时别人可能还没注意,寻欢作乐的人未必能清楚的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情,可大喊出来的声音别人多半都能听见。到时候事情传出去了,听风的人也就是说是她白筱筝动手打人了。 “大夫。” 白皙的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她伤得很严重吗?” 姜越对上对方的眼睛,没有跟她说那些糟心的事。 “没有。”他把食盒递给对方,将那些事情轻轻带过,只对着她道:“吃完就早点休息。” 白筱栩一开始伸出了手去拿食盒,可听他这么说又把手缩了回去。 “大夫,你不带我出去吗?”她惊讶道。 “我几时说过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姜越歪着头反问了对方一句。 她一听姜越这么说咬了咬嘴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大夫,我不想留在这,这又臭又黑的,还有老鼠。” “你做错了事情,喜不喜欢也得住着。”姜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她见姜越要走,也忘了恐惧害怕的情绪直接伸出手拽住姜越的衣摆,脑子难得的动了起来,心想着不能任由姜越就这么离去,如果姜越就这么走了,那她、那她还要在这熬着! 这可不行,得想想办法让对方带她走! 她思来想去,面对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夫郞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因为姜越不比寻常人家的男人,他过于强势,她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也就忘了,夫郞再怎么强势也还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有……她想到其他人家的夫郞在意的事情,那是平日里对他们最有诱/惑力,也是总是争夺的事情。 她犹豫着开了口,面带娇羞,用尽勇气嗲了一句:“大夫,今儿十五。” “月亮明天更圆。”姜越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她在跟自己说什么,只是脑子里闪过一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句话。 白筱栩扭扭捏捏道:“按照规矩,今晚我该去你房里过夜。” 闻言姜越的脸上瞬间没了表情,他冷静的和白筱栩对视一会儿,慢吞吞地抽走了自己的衣服,给了对方今晚上的唯一的笑脸。 白筱筝一看以为有戏,也就像个傻子一样的笑了。 他们两个互相笑了几声,姜越对着她期待的目光,说:“那你更要住在这里了。” 白筱栩:“???” 姜越说:“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不!不是,大夫!”她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姜越带上帽子,也不理她的叫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夫!”身后的女人又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她似乎急了,声音也不如之前那般甜美,反而有点粗哑。 她到底是个女孩子…… 姜越想了想,对着外边候着的人道:“去多加两床被子,烛台多点上些,找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住在她旁边。”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给她送点水。” 清湛听完他的话,又从怀里摸出一些银子交给对方。 “明白,明白!”那人应着,恭敬的送走了他们。 深夜的京道不如白日繁华热闹,街上冷冷清清的,路旁的人家早已熄灯入睡,唯有酒楼花巷那边依旧是灯火通明的景象。所幸今儿月圆,天上一轮明月将地上照亮,让周围的世界还不至于漆黑一片,使得路上的马车可以踏着月光回家。 姜越坐在马车里,旁边清湛和思安个坐在一侧,车内小桌上微亮的烛光照在三人的脸上,随着马车的摇晃打上不一样的阴影,让人不看清他们脸上此时都是什么表情。 姜越闭着眼睛,忍住被马车晃动的恶心感对着清湛开口,“明天送一封信回府上。” 他说的府上是说姜家,清湛明白也就问他:“给大将军?” “是,告诉母君放弃河府。” “什么!”清湛往前坐了一些,有些急了,“为了救县主真的要放弃河府。” 姜越听着他的提问睁开了眼睛,“不是为了要救县主放弃河府,而是为了姜府眼下的情况不得不放弃河府。” 清湛一愣,“公子?” “现在朝廷中是不是都盯着河府上任之事?” “是。” “河府是个好地方,人人看着都是个事。我母亲要举荐自己的人,而景王也要举荐她的人,两家都要安插进去自己这边的人。我母亲之前已经打点好了河府之事,如果景王不插手估计是十拿九稳。”姜越的手在膝盖上点了点。 “正当两家挣着河府之事时,我妻主偏偏打伤了景王的女儿,景王的女儿现在昏迷不醒,我要救我妻主只能拿河府去换。”姜越说到这里勾起嘴角:“此事不算复杂,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什么情况,能在殿前站住脚的哪一个是傻得。现下我家与景王家发生了争执,妻主在大牢里等着听结果,之后我家便举荐了景王的人,撤下来已经准备赴任的人,这是什么情况谁还看不明白?” “这不是很明显的姜家被景王算计了,一个庶女受伤换了一个河府职位。” 车上的火苗越来越小,思安拿银簪的细尖挑了挑烛心,也不似白日那般毛手毛脚的冒失,反而很沉稳,他对姜越与清湛的对话不多话,只是默默听着,压低了存在感。 姜越盯着他的动作,疑惑他跟白日完全不同的表现,对着清湛道:“与姜家不同,姜家敢贪、敢抢、敢挣、凭的是我母亲的野心,也凭的是姜家的根基。而景王她也敢这么挣,她凭的是什么?——与我们不同,景王是女帝的人,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在她未在陛下面前得脸的时候,她只是个富贵闲人,同宁王一样在朝着并无实权。若非陛下扶持她算个什么?” 姜越言语间带着不屑的傲气,故作原主的冷厉,“也许她这样的做法是对付了姜家,也许她这样的行为是抑制姜家更大扩展的一步棋。可无论怎么包装,说得如何好听,她这样做法就是夺权,用手段为自己赢取到了利益。而这样的做法看在女帝眼中只会觉得不喜,她是对付姜家了,却也替自己争夺到了东西。” “如果我是女帝,我对她的行为不会感到开心,并且在之后还会防着她,以防止她也是一个狼子野心之人。而景王与姜家不同,她能不能在朝堂中站得住脚要全靠女帝的意思。她敢这么做要不是傻了,被利益蒙蔽了眼睛也不要女帝的信任,开始不管不顾了。要不是……女帝许可了她,许她这么做。或者说,是女帝示意让她这么做,女帝不准姜家插手河府之事。” 他说到这里清湛的脸一沉也就明白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69章 姜越道:“我猜想,姜家现在手握重兵,女帝到底是忌讳姜家世代的积攒的根基和人脉,她不想姜家在插手河府之事,又不想明面否了母亲,就用景王做探路的,一是想将河府不给姜府,二是摸摸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听从她的意思让出河府,还是嚣张的并不退让。” 随着话音的落下,马车也稳稳的停在了宁王府的门前,车夫将轿帘掀开,姜越眯着眼睛对着宁王府的大门,有些出神的想着,似乎又是这样,上一世也是如此,刚来的时候就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一点也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让他头疼。 他下了马车,站在门口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匾额,“姜家身为人臣,又怎么直白的逆君之意,所以去给母亲送上一封信。” “是,清湛明白了。” 如同姜越所想的那样,大将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做出了退让,让清湛回带来一封信,第二日的时候清湛再次去了景王府,景王女的病情也就好了,从生死未卜变成了轻微擦伤。 姜越坐在家中看着原主之前的一些信件,还没等到蹲牢的妻主回来,后院就发生了一件事。 有人死了。 第46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这两天姜越忙着把原主家庭关系信息重新看一遍, 分析着其中的利弊。除了这件事,他对其他的事情也并未上心, 也就没有去管,哪成想后院那边居然会出了事情。 之前那位来他房前准备上吊给他看的男子死了,是投井自杀。(第一章尾,第二章开始出现的人物。) 姜越收到消息立刻赶了过去,在西边的小院里那人躺在井旁边, 身上盖着一张草席,上面用黄纸压着三块石头,已经去了许久。 清湛带人站在一旁见他来了立刻告诉他,死了的男人身旁最亲近的下仆不见了。 姜越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这人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寻死?而且下人又去了哪里?他心中疑惑, 立刻派人去找,可惜当时也没有找到。一夜之后,在隔天的朝堂之上姜越就被人联手告了一状。 那不见了的下仆在上吊男死了的当日哭着跑回家中, 说那人之死是姜越逼迫所致, 因为前两日惹了姜越不喜,立刻被克扣刁难, 还被威胁要上私刑, 那人惊恐姜越的手段, 想着今后在姜越手下活着也是折/磨,一时没想开便自杀了。 上吊男的家中母亲虽是官不算大, 但也是在御殿内供职, 家中唯有这一个男儿, 要不是他自己喜欢上了白筱筝,家中绝不会同意让他进了宁王府。现在听说孩子死了,当时父母便受不住了,立刻在第二日上朝之时状告伺成大夫。而昨日上宁王府探亲的原尚书,原州亲姐也是一同站了出来,气愤异常的说姜越在府内乱用私刑,将原州折磨的不成人形,针扎十指。(第二章出场人物,原州,态度嚣张被针扎手的夫郞,原尚书,原州的姐姐。) 大端最不容后宅私刑,虽说大多数人家都存在这种现象,但哪一个人家也没有闹到御前,也没有逼死朝廷命官之子,没有被人联手状告的情况出现过。 姜越背景是强硬,但在强硬也是人臣之子,就是那皇女们犯了事情也不敢抬到明面遭人诟病,更何况是他,所以当时情况不是很乐观。 这也算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姜越好端端的也没有去招惹那死了的男子,那男人就投了井,下仆便往他头上扣了个锅。这锅又重又沉,随着那家母亲殿前撞柱后,铁锅稳扣在了姜越的头上,砸的他措手不及,只能忍着痛扛上。当然不扛也不行,宫中来人验伤,原州的手指确实是有伤,他倒是百口莫辩了。 细细想想,他这多半是被人算计了。 姜越捧着书,也不紧张一点点想着应对之法。没多久宫里的内官过来传旨说柏成君召他入宫。他放下了书,沉吟片刻随着内官一同入了宫,踏进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走进了红墙金瓦的宫城。 宫内的柏成君住在颐千殿,紧挨着女帝的寝宫,姜越从宫道中走过,身旁的高墙带着沉重的历史感与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也不抬起头直视即将关上的宫门,身后的大门就像是一张大嘴,他站在宫内有种像是即将被这皇城吞噬的感觉。 姜越被这个想法带着开始紧张起来,他同内官一路来到柏成君的宫殿,在玉兰花树后推开了那扇朱红色的门,见到了里面等候许久的男子。 那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华服,姿态随意的靠在美人榻上,身后是金浪蓝纹的屏风,身旁的矮桌上放着一串檀木珠和三角的云花雕香炉,屋内的摆设奢华之极,整个宫殿金灿灿的将姜越的眼睛晃得生疼。 前方的柏成君是个艳美的男子,眉眼间有一股子狠劲,他虽是长得阴柔但身材却并不单薄,打眼看去是个极其不好招惹的人,也不好让人亲近。 柏成君见他来了吩咐殿内宫人都出去,抬手让身后的宫人关上门,懒洋洋地说:“来了。” 不冷不热。 姜越想起原主信息上对柏成君的应对态度,也就如此表达着。 “君殿。”他朝柏成君行了个礼。 柏成君微皱眉头,“这又没有人你就唤我舅舅。” 姜越笑了笑,也没回答,依旧是疏离而恭敬。 柏成君见他这样只是说了句死板,也不再说这问题。“这前边是越来越热闹了。”他坐了起来朝姜越招了招手,“前脚算计了河府,后脚又开始算计你,真当我姜家软弱可欺了不成?” 姜越不太了解其中的内容也就不贸然搭话,只是站在一旁听他发表意见。 柏成君斜了他一眼,“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陛下不会拿你怎么样,她只是想借此事让我出面去求情,坐实你阴狠毒辣蔑视王法,坐实我骄纵妄为祸乱宫中。”柏成君一歪,身上衣领大开的衣服往他歪着的左侧滑了滑,他桀骜不驯地笑着道:“那就让她坐实,让她将姜家推到风口浪尖,我倒要看看她还想怎么样。” “这样不好。”姜越听柏成君这意思很明显的是跟女帝不合,什么女帝独宠可能是一种捧杀之举,在加上今日发生的事情,搞不好宁王府中有女帝的人,在内配合着女帝故意给他下套,算计他。 “有什么好与不好,她白寰以为她还能做几年的帝君。”柏成君轻描淡写的扔下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姜越看了他一眼。 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姜家有反之心,所以姜越才会是个反贼?不然柏成君也不会这么说。想柏成君在宫中的地位全是仰仗姜家,他本就是姜家的人,若是姜家没有反心,柏成君一人想反也是反不了,他会这么说也就是姜家要反。 而柏成君说陛下以为她还能做几年的帝君,言下之意是她做不了多久,估计是姜家已经谋划许久,动手的时间也快了。 那姜家要谋反,姜家不可能毫无布局,那他们布的是什么局,何时开始反? 姜越眨了一下眼,“不管能做几年,但现在都是她说的算,君殿还是小心为妙。” “小心?”柏成君又靠了回去,“就是你和姐姐总是小心谨慎,谨慎的过了头导致现在还是让白寰在位。什么名正言顺的,就算得天下人谩骂又如何,刀子握在谁的手,民心就在谁手里,时间长了,谁会在意你们的天下怎么来的,天下人只在意新任的帝皇能否给他们好生活。而且不说这个,单说让他们说几句又如何?天下都在手里了,说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当做听不见不就好了,何必像是现在这般受人压制。” “也许是先期会受些气,不过谨慎没有什么不好的,天下的兵权并不只是掌握在姜家的手里,这点君殿还是莫忘了。”姜越斟酌着回了句,根据资料上记载,姜母手中掌握十万大军,而大端是三大国之一,他料定不会只有这点兵力,也就尝试着试探开口,想要继续从柏成君口中套信息。 柏成君听他这么说脸色不是很好看,“说到这事都怪何家的老匹夫,若不是她算计姜家,导致先帝一点点分了姜家的兵权,后又扶持了南良家,姜家也不一定要这么畏手畏脚。” 他这么说也就是变相承认了姜家确有敌手互相牵制,造反的不安因素存在着。 “何铎在你后院没少给你出故事吧?”柏成君想着问了一句。 何铎?姜越想到资料上的介绍,何铎就是那日最后出现的夫郞,那个能说会道的男子,(第二章浅蓝色衣服的男人)他也是何阁老的嫡孙,陛下御赐给白筱筝的侧君郞,内三品侍中,也是后宅中姜越最不好对付的人。 姜越没有回答,似乎再用沉默默认此事。见状柏成君也就不再问这个问题,他从身侧拿出一个木盒交给姜越,姜越接过也不知这里放的是什么。 “我的药快没有了,东西我又弄来了些,你找那个人赶紧在给我配些,若无事便早些回府,宫中事情有我看着你们且放心。” “是。”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0章 姜越接下药盒,心中有些奇怪,他推开了门,站在殿外瞧着手中的黑盒子。柏成君信息上并没有介绍到他有病,只是介绍了柏成君与他的关系,和柏成君的喜好,所以他拿着盒子完全不知道柏成君是有什么病,又该去找何人配制。 他将盒子揣起来,抬眼看着殿外的玉兰树,有些怔怔出神的想着也不知这一世的情况是比上一世好,还是比上一世坏。 一旁的宫人见他出来立刻迎了过来,奇怪的是他迎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朝他身后行了个礼。 “表哥既然来了为何不去见见我?” “奴才拜见六殿下。”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姜越回过头先是看见了红色的衣角,他抬眼往上看去,看着身后出现的少年。他穿着红色的内衫外披白袍,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生的妖艳美丽,与刚才的柏成君眉眼有五六分相似,不过比起柏成君他看起来更加阴狠一些,也气势强硬许多。 他五官虽美,却不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女人,高挑的身材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像是泛着黑气的寒刃,让人见之只想躲避,免得伤到自己。 此人正是柏成君的儿子,白子容。 “殿下。”姜越朝他行了个礼,他倒不是很高兴的拉着脸。 “表哥总是这样,一段时间不来就开始同我生疏了起来。”他大步朝姜越走来,腰间鞭子存在感极强的被姜越收进眼里。 “看来我应如上次一样求母君让你留在宫中几日,这样是不是就能好一些。”白子容低下头朝姜越这边凑了凑。 姜越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对着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难得的卡壳了。 白子容,柏成君之子,为人残忍暴虐,生性多疑乖僻。姜越在心中先念出这几句话,然后继续念道:偶尔正常,偶尔疯狂,他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少年,是个真疯子,也是个喜好龙阳的疯子……他这样的人,要多不好有多不好,哪怕一张脸实在不错也让人喜欢不起来。可偏偏女帝不介意,依旧很宠爱他,惯得他正常时也越发嚣张跋扈。 姜越这样的人平生最不擅长对付两种人,一是孩童,二是不讲道理的人。前者说不清,后者说不通。他对付聪明人尚可用聪明的说法应对,可面对不讲道理甚至精神有问题的人,他就是满身是理,满是心计,在对方眼里也是多余。 他讲不通,对方也不会听,除非你比他硬气,不然这样的人耍起浑来根本没有道理。 姜越精于算计,也喜欢用拳头说话,可是眼前这位是算计不了,拳头也挥不出去的人物。这让他潜意识的有些排斥,当然排斥的理由也是因为白子容的喜好龙阳,和他与姜越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 这个真的让姜越不是很喜欢。 他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应对白子容,白子容倒是毫不避讳的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表哥怎么不说话了?” 我看着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姜越垂下眼帘,“最近事情发生的多,心情难免不好。” 白子容挑了一下眉,“表哥也会在意那些事情?” 姜越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不在意。” 白子容看了他一会儿,“就当表哥在意,那,表哥什么时候能够不在意那些事情,有心思多陪陪我多说几句话。” “等过几日再说吧,现在正乱着,哪有心思。”姜越将手抽了回来,朝白子容行了个礼,“先告退了,有事殿下来信便是。” 白子容有些不悦,可到底也没说什么,也不在阻拦姜越。 “那我送表哥出宫。” 姜越也没推拒,拒绝的太明显反而奇怪了。他点头答应了白子容送他,白子容一路送他送到宫门,又看着他上了宫外的马车,直到宫门关上依旧没有离去。 姜越放下轿帘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不是很舒服的揉了一下头,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满脑子都是造反、后院、白子容,直到进了家门才想起来一件要命的事情,那就是他那让人脑壳疼的金手指估计今晚应该生效了。毕竟,有人死了。 姜越一想到这里将之前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瞬间觉得人生都阴暗了,生活充满了恶意,再也不想迎接黑暗了。 他沉着脸,清湛他们也不知道他身边发生了什么,也当宫内情势不好都有些急了。他被金手指闹的发烦也没解释一下,只是躺回到床上,掏出枕头下的护身符,僵硬住身体有些尿意。 虽说这样的表现有点怂,可他没有办法,打从小时候起,他就很怕这些乱七八糟的怪力乱神之事。 随着夜晚的到来,紧张许久的姜越不知何时陷入了沉睡,随着子时一到,他猛的感到身边一凉,满是水的草席铺在了他的身上,凉意从上方进入骨子里,让他不敢睁开眼睛。 耳边石子的声音响起,一张黄纸铺在了他的脸上,也是潮湿的充满寒意。 在大端有个讲究,若是淹死烧死之人需在面上压上一张黄纸与三石,所以那个死了的上吊男面上才会被弄上黄纸等物,也是镇压邪祟的意思。 姜越听着耳边石块声响,再也躺不住直接坐了起来,他怕他闭着眼睛那石块要是突然砸了下来怎么办?虽然他知道他们无法伤害他,却也还是抱着未知带来的恐惧感,无法忍受的睁开了双目,想着这么实在是种煎熬,还不如直接面对痛痛快快的来的干脆。 第47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漆黑的发梢上水珠不断滑落, 在空中落下时减缓速度,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将周围附近的景象收入在内,又在落到被褥上的瞬间化为虚无,不留一点痕迹。 一缕一缕的黑发紧贴在苍白的脸上,微微的寒意从他身上传来,带着一丝丝阴郁, 让人不想靠近。 姜越坐直了身体,他这一起来反倒将摆弄石头的鬼吓了一跳,蹲在他床上的鬼停止了动作,反射性往后退了开去。姜越僵硬地转过头, 看向身旁那个拿着三石的男鬼, 一双眼眸里满是对方的身影。 那人依旧是那尖酸刻薄相,与活着的时候无异,看不出来是个死了的人。 姜越与他对视许久, 身上凉凉的草席和黄纸都是对方身上的幻影, 在他起身的时候也都幻化成烟,慢慢散去。身上的那股子潮湿依旧存在于皮肤的表面, 可用手摸上去是干爽的, 没有一滴水珠。 【金手指——鬼说。】 【从宿主进入这个世界开始, 凡是因宿主而死的人物皆会在深夜出现在宿主周围,随着十二点一过, 死亡人物都会出现, 但他们不记得死亡过程与死亡原因, 没有死前的不甘,死后的怨气,他们的情绪只会停留在以前。他们只会在杀害者出现在周围的时候浑身漆黑,变成死亡后的模样以此警示宿主。(备注:怀疑值只限制于存于世界上的活人,因死人不算存于世界,所以不必在意怀疑问题。他们就算怀疑你,也不会有影响的问题出现。)】 ……这要人命的金手指,弄得像个恐怖电影一样,以后还能好好睡觉了吗?这要是死的人多了,那房子太小是不是还要叠在一起了??? 姜越脑海里闪过那天看过的信息,对着上吊男——李升满心抗拒。 李升一见姜越看他反射性的从床上滑了下去,带着几分小心畏惧,却在滑下去的时候又想起来了,他现在不用怕姜越了,他都死了,姜越还能把他怎么样? 他这么想着就气势十足的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姜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就故作看不见他躺了回去。 李升见他不说话又躺了会去,指着他叫道:“你刚刚都跟我对视了!你肯定能看到我!……不过你为什么能看到?”他想了一下,只觉得脑袋疼了起来,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观念被放在其中,渐渐取代了他的疑问,那就是姜越能看到他是正常的。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1章 李升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他指着姜越开始破口大骂,姜越听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就说了一句:“差不多行了。” 李升一听他说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看到我!” 姜越叹息一声重新坐了起来,歪着头看向他。 “你看什么!”他一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姜越:“我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姜越见他还是活着时候的面貌,既不是青面獠牙,也不是身体浮肿难看,也没有飘来飘去的,除了脸上太白浑身是水外与常人无异,也就不是很怕他了。 “知道。”姜越态度很好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对死人的同情他将姿态放低下来。 李升死了,他也就不在对方面顾忌着人设问题,他崩与不崩对对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就算他知道了也无妨,他又不能给别人拖个梦说伺成大夫很奇怪。还有系统都说了,他怀疑了不用在意。 “一天天的仗着你是主君正夫就作威作福!”李升点着自己的鼻子,“我要不是被白筱筝那张脸迷惑,你以为我愿意在她这乱七八糟的后院待着吗?” “是,都怨那张脸。”姜越配合的了喊了一句。 “怨谁?还怨人家那张脸?你还要不要点脸了!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怨你!要不是你看上她非要嫁给她,她用得着吓得不怎么回家,经常往我表姐那里跑,后来被我注意到吗?”李升越说越气:“要不是你说那蛮族有意思,柏成君又怎么会顺水推舟把人送进宁王府。后院蛮族本来是要入宫的,你偏生求了过来给我添了许多不快!还天天管制这我,动不动就甩脸子,你摆那个臭脸你给谁看!” 姜越听着他的数落,心里的那点紧张感越来越少了,他往后一靠,“是是是,都怨我。” 李升见他这么敷衍当时就有几分火大,“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在敷衍我一个!” “行行行,你正经的说,我正经的听。”姜越往前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你要说什么,赶紧说,说完我睡觉。” “你还想睡觉?”李升气得哼哼了几声,围着他转了一圈,“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怎么跟之前的不是很一样?” 姜越懒懒掀开眼皮,回答了他——“吓得。” “吓得?——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李升听他这么说,双手抱怀,有点小得意,似乎能吓到姜越对他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他也听不出来姜越说的是真是假。 姜越瞧他这样突然有点心疼他,他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些年怎么活下来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姜越揉了一下眼睛,“就是觉得挺感人的。” 李升再傻也听出这不是个好意思,在他这闹腾嘟囔了许久,直到天刚见白他才不甘心的消失,临走的时候还向姜越挥了挥拳头。 他这两年被姜越压制的狠了,死了也不怕了,就开始飘飘然了。 姜越休息了一会儿,起来后找来了清湛,吩咐清湛把这个府上的所有人的资料信息整理一下,送他这他要重新看一遍。 清湛虽然不知何为可也没有多问,他直接就去办,很快的,很多的资料信息摆在了姜越的面前。姜越捧着册子,要所有资料的原因只是想要分析一番这个家里谁会是女帝的人,从对着他的布局来看,估计原州、陈宣、何铎全是女帝的人。也可能只有何铎是。 他整理了一下,那天在他得知后院的陈宣和原州动刀的时候,清湛曾对他说过,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以为家中乱了便有胆子做些小动作,向晨和院的那位靠过去一起弄出些故事。而晨和院的主人是何铎,那些话的意思也就是陈宣和原州现在是何铎的人,所以清湛才会在他们闹起来的时候这么说。 那么,如果陈宣和原州都是何铎的人,那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对付姜越。 而那两个本来是一边有着共同目的的人,却在他刚来的那天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像是极其不合。后来在动原州的时候何铎又是那么恰巧的过来,替原州解围,三日之后有了殿前状告的事,真是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姜越放下册子,想起李升对姜越的恐惧和胆子,再想想那日他的表现。一个见到原主都吓得没有魂的人,那日怎么就敢在姜越的房前那么说话,放肆到极点。 如果说他是真的被逼急了才会有那日的事情,那么见到姜越的时候他也应该是保持着赶过来时的心态,应该是豁出去了,想要直接把话说了,想好了才敢疯、才敢过来,而不是之前疯狂,见到姜越之后就卡壳了。 如果他没想错,李升估计是被人拿来当枪使,那人先是挑拨了李升过来找茬,又让原州和陈宣故作争吵引得他过来,开始给他下套。 原州和陈宣先是两人互骂无视姜越,然后再由这两年发展不错的原家之子原州挑衅姜越,故意想要被姜越弄伤,在受伤之后再由何铎解救他。毕竟光是原州受伤不足动到姜越,所以他们之前才会找到李升过来挑衅姜越,之后在杀了李升嫁祸姜越,弄出人命之后事情就不好弄了,才会有李家原家一起状告姜越。 姜越用手捂住眼睛,觉得多半是这样的,他抿了抿唇,向来是算计他人的冷不丁被人算计了,心情实在是复杂。 老实说,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如果对方要算计他,他一定不会坐着等着被人算计,被动挨打从来不是他喜欢的事情。 清湛在外边轻轻敲了敲门,从外边走了进来,姜越睨了他一眼,对着他的脸孔忽然间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 “您要是乐意便留着他们,不乐意就换了他们,也算给别人一个警告。” 他望着清湛的脸,想着这句话觉得很是奇怪。 先不说那三个人的身份特不特别,他能不能轻易动对方,单说这个“换”字就很有深意了。 何铎明面上是白筱筝的郎君,现在也极有可能是女帝的人,姜越无论作为白筱筝的正夫还是姜家之子,如果要动他们清湛大可以说是“杀”、“休”、“算计”、怎么会说换?换的意思同前几个的意思完全不同。 换的意思是对方可能是自己的人,或者是自己安排进来的人才可以说换掉,“是我换掉他,不让他在府中待下去了”的意思。 怎么会这么说? 如果说他们是姜越安排的到可以这么说。 可要说他们是姜越安排的也解释不通他们对姜越的敌意,和姜越安排他们进入的理由。 还有那个警告是警告谁?清湛要他做给谁看? 姜越一开始以为他的意思是警告后院的男人们,可现在从这个换字来看可不一定了。 现在的情况他身边的清湛好像是全部都知道,他应该想想怎么在不让对方起疑的情况下能套出对方的话。还有那个渠荷的主人。 这个渠荷到底是什么? 是原主可以问出口的问题吗? 他该怎么查? 姜越思考着,一时没有动作。 清湛走了过来给他倒了杯茶,抬头问他:“县主今日回来,可要去准备一下。” “你看着安排。”姜越不是感兴趣,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清湛应了下来,在中午的时候找了后院里有身份的郎君一同去主院里迎接白筱筝。姜越因为昨日没睡好的原因又睡了过去,清湛见他睡也没有打扰他,只是等着他睡醒才一起赶到前边,这去的就迟了些。 他同清湛一同入了前厅,踏进门槛见到里面的男人们,想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2章 他这是不是被人绿了? 还是被人光明正大的绿了。 他眯着眼睛挨个看了一遍,伸手摸了一把头发。 白筱筝坐在主位上,他没进来前她坐得毫无形象,恨不得成为一条斜线摊在椅子上,一见他进来了,她立刻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就像是那见到老师的学生,装模作样的怕被老师训斥。 白筱筝是在中午的时候从皇宫里出来的,她被皇上狠狠骂了一番,跪的双腿发麻,回到府中的时候也知道这么快能出来都是姜越的原因,按照道理她理应去谢谢姜越,可一想到姜越的那张脸她就腿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过去。现在看到姜越来了身子不自在地扭了扭,觍着脸道:“大夫来了。” 姜越嗯了一声,坐到了她的身旁。 白筱筝也没敢指责他人都齐了他却来迟,让大家等他许久。她摸了摸鼻子,喊了一句开饭,几个人各怀心事的动起了筷子。 这一张大桌中除了姜越还坐着原州、陈宣、何铎与两个存在感很低的郎君,后院那个李升口中的蛮族依旧没有赏脸过来,他们也像是后院没有那个人,谁也不去提。 何铎在桌上先对着白筱筝说了两句漂亮体贴的话,之后话锋一转,就变了味道。 “郞等看到妻主无事十分欢喜,只可惜李郎君看不到。”他唏嘘的感叹了一声。 姜越瞧了他一眼,立刻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了。 何铎见姜越盯着他也不紧张,他对着姜越露出一个笑脸,温和却毫不退让。 他们这边一直都是勾心斗角的算计,只可惜白筱筝完全不在他们的频道,她啃着排骨听到何铎的话想了老半天,才吐出骨头愣愣道:“谁啊?”瞧这样子似乎完全不记得李升是谁了。 何铎愣了一下,“就是李秋的表弟,两年前进府的那个。” “哦。”白筱筝又夹了一个排骨,没有任何表示。 何铎见她不接茬只好问她:“妻主怎么不问问他何为看不到了?” 白筱筝有些不耐烦可还是配合道:“为何?” “李郎君死了。” 白筱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往嘴里塞了一口菜,依旧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哦。”瞧那样子没心没肺的根本就不在意,李升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何铎这就没办法接下去了,只好捧着碗喝着汤不再提这件事。 姜越听见他们都没了动静,翻了翻汤匙,对着清湛道:“扣厨房主厨一两银子,这汤做的这么咸,咸的何适中一直咳嗽,实在难听。去把何适中面前的菜换了,免得陈郎君不好下筷。” 清湛瞧了一眼面色如常的何铎,“是。”他让下仆撤走了何铎面前的菜,换上新的。 食不言寝不语。 这样一来别人也不好在饭桌上在说什么话,免得被姜越明着打脸说口水喷进菜里,显得很没教养。 一顿饭吃了许久,心事重重的人吃饭的动作都不快,直到大家都放下筷子,白筱筝身后的女人才捅了捅她。 “疼。”她倒是很不懂何为眼色,直接就转过头问对方,“你做什么?” 那女人见大家都看了过来,当时面上就有些红了,她低下头咬着牙道:“妻主今晚要去哪里休息?” 白筱筝听她这么说头皮一阵发麻,她在周围挨个看过。 陈宣从来都不给她好脸色当时就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原州摸了一下手,“在妻主眼中李郎君死了只得一个哦,估计小人这种伤也并不放在心中,可小人自己怜惜自己,最近还是好好休息一下。” 姜越没说话,何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另外两个郎君倒是眼睛一亮看了过来。 白筱筝眨了眨眼睛,身后的女人踹了踹她的小腿,朝姜越那边使了个眼神,白筱筝就当自己看不懂,直到那女人又踹了两脚,她才不情不愿地对着姜越道:“今夜就去大夫那边休息吧!” 姜越刚想着拒绝,可面对她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挑了一下眉,“好。” 他这一声好一说,白筱筝的脸立刻垮了下去,她憋起嘴巴,手在空中抓了两下,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哭了。 ……………… “大夫。” 白色的盘子里放着五块糕点。 圆圆的眼睛上抬着看向桌前坐着的男人。 白筱筝高举着糕点盘着对着面前的姜越道:“大夫,今晚能不能不背论道了。” 姜越起初没能从白筱筝的身高问题上回过神,他本就高,却没想到身为女子的白筱筝竟是比他还高。 竹竿子……他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不读论道了,你想背什么?”姜越看白筱筝的反应知道她多半跟原主没有“过深的”交流,却没料到她来原主的房间时原主竟是让她读书。面对着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还是这样正经的关系,结果过夜的时候却是这种做法,这都是什么喜好? 白筱筝举着盘子的手放了下来,她撇着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何大夫总是让我背书,像我这种人背那些什么兵书大道有什么用?我是能教书还是能上战场?”她拿起了糕点往嘴里塞了一块,“简直是浪费时间嘛。” 总是? 兵法? 大道? 姜越有些困惑,他睨了她一眼,从桌前站了起来,“要不读书,要不睡觉,自己选。” 白筱筝刚开始想点头说睡觉,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她收起了要回答的声音,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走到摆装饰的架子前伸手扭了一下。 姜越瞪着眼睛,见白筱筝扭了一下左边蓝色的瓶子,之后往旁边推了一下柜子,露出了被掏空的暗格,里面全都是些古旧的书籍。 这…… 姜越奇怪了一下,为何原主会告诉白筱筝暗格的位置,还把这些书藏起来。 是不是这些书很珍贵所以才藏起来不让外人看见?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要拿出来给白筱筝看,还逼着对方读?原主的信息上写得明明是对白筱筝不太上心,那他为何要培养白筱筝?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3章 姜越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他躺在床上,白筱筝举着本书倒是很正经的坐着,不过看没看进去就不知道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姜越见她小鸡啄米似得困得直点头,也不好让她一直坐在那,便叫她过来休息。 第48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她听到姜越叫她当时就有些局促, “大夫……” “什么?” “我今日身上不方便。”她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你想多了,我没那个意思。”姜越往里边挪了挪, 也懒得去拆穿她的谎言。 他本身就不重欲,虽说没有那种没爱就没有炮的想法,可也很少有轻易动/情的时候,他向来自制,见到美人欣赏是会欣赏一会儿, 可再多的想法就没有了,只怕与人接触的多了,事情就复杂麻烦了,久而久之也就对什么都淡了。 白筱筝听他这么说讪讪一笑, 随后往床上那边走了过去, 到床边的时候瞧了姜越两眼,又返回书桌旁抱起一盘子苹果,慢慢走了回去。她爬上床, 白皙的手拿着通红的苹果, 整齐的摆放在深色的被子上。 姜越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他往床外那边扭过头, 无语的发现从肩膀往下的位置旁边被人放了六个苹果, 对面是蹲在床上看着她傻笑的女人。 这一张床被白筱筝用苹果分出一条线, 一条想用来拒绝靠近却毫无意义的线。在她的分开下,床里边的姜越只占了很少的地方, 外边的她占了大半的张床, 要多不公平有多不公平。 嗯。 姜越挨个苹果上看了一遍。 最后的苹果还被人啃了两口, 沾着口水被人摆在了床上。 他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让对方拿下去的话,干脆当做看不到直接翻过身,结果这一回头正好对上了李升那张怨妇脸。折腾了许久,姜越也没发觉,竟是到了这人出来的时间。 李升与姜越贴的极近,湿漉漉的躺在姜越的床上,忽然间见到后背多出个他可把姜越吓了一跳。 姜越身体动了一下,往后移开的动作有点大,导致后背碰到了白筱筝的苹果。 白筱筝一见他有动作立刻紧张地拽起被子,小心道:“大夫,我是真的不方便。”她一边说一边将苹果重新摆放回去,似乎很怕姜越来占她的便宜。 “大夫,要不这样,你要是实在睡不着我给你唱首歌解解闷怎么样?”她极力的想要拉开姜越的注意力,生怕姜越起了什么歪心思,咬着牙想了许久,清了清嗓子唱了一句。 “山里的——” 姜越可以忍受李升的存在,也可以忍受了床上沾着口水的苹果,却忍受不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听着山歌到天亮! 他直接的坐了起来,拿起那个被白筱筝咬过的苹果扔到了地上,对着她道:“闭嘴。” 白筱筝立刻闭上了嘴巴,乖巧的不敢出声只是偷瞄着姜越。 “睡觉,再敢唱歌我就睡了你。” “哦。”白筱筝拉起被子赶忙的应了一声。 姜越重新躺了下去,无视了李升的鬼脸,在头刚接触到枕头的时候听到旁边的打嗝声。 “……” 白筱筝一边捂着嘴一边打嗝,在姜越眯起眼睛带着黑气的看过来的时候委屈的拿下手,“被你吓到了。” 姜越“……” 第二日姜越醒来的时候白筱筝一早就溜了出去,姜越坐在床上缓了半天才从那魔性的打嗝声中脱离,他穿戴整齐后来到了昨晚白筱筝扭动的蓝瓶子那里,动手打开暗格翻了翻里面的书,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也就没了兴趣直接关上不在看了。 中午的时候宫里那边传来了消息,是柏成君求情伺成大夫无事的消息。那件事情过后不久,民间也有不好听的话传了出来,什么魅惑君上、嚣张跋扈、等一系列的标签被贴在了本就名声不太好的姜家身上。姜家的名声是一日不如一日,不过,连带着女帝也被贴上了不好的标签。 柏成君是恃宠而骄,可宠爱无度的君主,一再放纵的君主也并不是毫无过错。 平民就是如此,无论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做出了什么样有利于他们的事情,只要有一点不好的言论传出,都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点。 无关是否真的在意,无关是否真的担忧如此的发展下去姜家会不会更加过分,他们只当那是一点趣谈。 可说的人多了,话杂了,也就会成为消不去的污点,变成下意识的看法了。 姜越靠在树下,在微风中倦倦的眯着眼睛,闻着鼻尖的花香无所谓的想着,看来这件事情未必是全如柏成君所想,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的故事存在。女帝是想算计姜家,可也不会搭上自己,如果传出来的话是姜家权大欺主,女帝不得不看在狂傲的姜家,和霸道的柏成君面上放过姜越,那倒是可以说这件事是女帝的手笔。 而现在传出来的不是,女帝镇压了几回,甚至放出如上的传言都没能顶替掉之前的说法,那看起来事情就不简单了,也不会是女帝所做的事情。 似乎有未知的暗中势力正在操纵着民间的风向,瞧这样子姜家和女帝他们都被人算计了,后院有的应该不止是女帝的人,还有其他存在着,正为了搞臭女帝和姜家努力着。 姜越对这些朝廷之争并不上心,他如上一世不同,没有来自沈橝的压力和不对等的地位压制,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反倒成为了这个家里压制别人的人,心态和动作也就都缓和了一些,少了很多的紧张感。 再说了,因为这个世界的金手指的特别,他想知道到底在这个家里是谁害的李升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在深夜的时候找些理由在怀疑的人选周围走过,瞧着李升的变化便知道了杀人者是谁了。这个事情都不是什么问题,他真正该在意的问题是渠荷。 姜越在清湛进来的时候扶着额头,他在桌子上用茶水写了两个字,渠荷。 他这个举动只是想试探一下,看看清湛看到这两个字是什么反应。有些话不知道怎么问,那就不去问,让对方看到主动去问他,总比他冒失的开口强上许多。眼下无论这个渠荷是什么,他写出的字都不会成为不好的问题。 如果原主知道渠荷,那他写下的意思也就是思考时的动作,谁也不知道他思考的是什么,是好是坏,清湛身为奴就是好奇询问他,他不回答也是没有问题。 如果清湛看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他就只能出门从外边去找,看看有没有有关渠荷的信息。 他看准清湛进来的时机连忙写上,清湛端着他要的糕点进屋,走到他身边时看到桌子上的字,他脸色一变,急忙放下糕点,嘴巴刚刚张起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门外思安从外边一路小跑进来,冒失的又没有敲门请安。 清湛见他进来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伸出袖子赶忙把字擦掉,擦过桌面的手顺势拿起一块糕点送到姜越的面前。姜越看他这一套动作瞬间也就明白了,原主和清湛应该都是知道渠荷是什么的,并且,原主和清湛防着思安。 那他为什么防着,防的是不放心思安这个人,还是……不放心思安背后的姜母?毕竟思安是姜母送过来的人。 姜越接过清湛手中的糕点咬了一口,思安进来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正夫,大将军的信。”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4章 姜越放下点心,盯着面前淡黄色的信封和拿着信件的主人,片刻后才接了过去。 清湛在他接过信件之后从前方走到后方,在他左后方跪坐下来,那是一个可以看到内容又不会显得越界的位置。姜越注意到他这个小细节也就不背着他,大大方方的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信,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姜母这封信除了问候之外就是让他两日后陪着柏成君,白子容去趟温山行宫,正好回趟老家去祖上坟前上几柱香。 姜越将信收了起来,一想到要陪着柏成君与白子容一起出去就不太舒服,也不太愿意去。他打发走了思安,清湛见思安走了便犹豫着开口:“公子还是莫要乱写乱画。” 姜越心思一动,“怎么。”他眼帘微垂,“提都不能提了?” 清湛身子往前动了动,“公子,清湛这么提议只是为了公子好,公子说说写写清湛看到了自是无妨,可万一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就不好了。” “你怕吗?”姜越看着前方许久之后才淡淡说了一句。 “我怕。”清湛弯下腰,双手交叠头磕在上面,他沉着声道:“清湛怕公子出事。无论是宫墙内的柏成君,还是姜家的大将军都不会喜欢公子与这两个字有关系。公子还是小心一些。” 姜越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故作沉默的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得了! 他看着前方的屏风。 听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原主与渠荷有关系,清湛之前防着思安,之后又这么说,那么八成原主跟姜家的人不是一个心,估计也不是一个阵营的队友。而这个渠荷应该是某种势力组织,与柏成君和大将军的立场是对立的,所以清湛才会说大将军等人不会愿意看到他们之间有关系。 不过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身为姜家之子的原主却跟姜家隔着心? 姜越举起茶杯,对着那一杯茶水轻轻吹了口气,心里有了数,刚准备进一步往下套路清湛,就看到白筱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跑了进来,难得的对着姜越发了脾气。 “大夫!宁鹤去哪了!”她红着脸,伸出手指指着姜越大叫了一声。 叫的有点声音倒是挺大,只可惜有点破音了。 姜越放下茶杯。 宁鹤? 那又是什么qiao(鸟)? 清湛见她进来直起了身体,带着一股子傲气。 姜越发现了,除了他,清湛在宁王府基本上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包括宁王府的正经主子白筱筝,他也一样不放在眼里。 他倒是极其护主,每次一遇到跟姜越有争执的都不用姜越开口,直接的就赶姜越开口前先将不好的话说了,省的姜越有一些话不好说也不能说。虽说身为奴仆有些越界,不过有些话就需要他来说,哪怕事后被罚。 “一个红馆里的妓/子,惹得两位王女为他大打出手,一个头破血流,一个蹲了大牢,就这样不安分的主,县主觉得馆里还敢留他吗?” 白筱筝眨了眨眼睛,倒是很耿直的直接回了句:“我敢留啊!” 清湛偷瞄了一眼喜怒不言于色的姜越,不悦道:“皇家闹出了这样的消息,陛下又极其看重颜面,县主真的敢把他接近府中给陛下看?” 白筱筝想了想,气焰消了点,“那什么、陛下国务繁忙,也许不会注意到呢?” 你以为陛下跟你一样一天什么也不知道,只会嘿嘿嘿的傻笑吗? 清湛忍着气沉声道:“且不说陛下会不会注意到,大夫为了救县主让出了河府之事,县主回来可有向大夫道过一声谢?大夫现在坐在这,县主就来为了一个妓子质问大夫,可要是当着大夫的面将那个妓子带入府中,在越过大夫一级?” 白筱筝被他的话弄得哑口无言,过了片刻才小声道:“我不是,我只是听说有人把他带走了所以……” “所以就怀疑大夫来了?”清湛冷笑一声。 姜越起初听他这话还以为不是他们做的,他顺势做出一副委屈又傲气,不愿细说的表情,哪成想清湛下一句话就是—— “就是我们做的。” 姜越立刻收起了多余的表情,有几分无语,带着些许的疲惫。 清湛将姜家人的嚣张霸道发挥到了极致,甚至还敢反问白筱筝,“县主想要怎么样?” 她还能怎么样?她在姜越面前有说话的权力吗? 白筱筝揉了一把脸,冷静了下来,讨好的表情取代了之前的面孔,“大夫,能不能把人放了?” “也不是不可以。”姜越重新拿起杯子,“最近不要乱跑好好给我读书,背下来整本的论道了,我就考虑放了他。” 白筱筝闻言啊了一声,瞧着很是为难。 姜越掀开眼皮,“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人我就不放了。” 白筱筝抿住嘴唇,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最后终于妥协了。 第49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白筱筝老实下来不再乱走了, 虽说是听话的不离开上的内容有没有看进去姜越就不清楚了, 他也没有时间盯着管着对方,三日后就同白子容柏成君一起去了温山行宫。 白子容见到姜越很自然的就黏了上来,一副跟姜越极其亲密的样子,姜越不管看在柏成君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原主尚未清楚的过去上都不好撵他, 只好随着他坐在一辆马车上。 “表哥许久没见到我,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白子容一上了车,直接就靠在姜越的身旁,也不管这有多宽敞都紧贴在姜越身上, 像是车内很小很挤一样。 他们离得太近了, 近的姜越不适应的往后躲了一下。他倒是想说什么,可他压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以说滚吗? 可以拉着对方的头给他一拳头让他离远一点吗? 姜越动了一下肩膀,意思是让对方的头从他的肩上移开。 白子容见他这样的动作也不介意, 他微微一笑, 眼角眉梢有一股子风流的媚/意,似三月桃花, 艳丽中带着一些娇弱, 如花间粉妆的少女, 妩媚灵动的冲散了少许原本身上的阴狠,没有之前看着那么让人不敢接近了。 “表哥不说我说好了。”他伸出手抱住姜越的腰, 将嘴唇凑到姜越的耳边, 故意朝着姜越的耳朵说话:“钰君想表哥了, 表哥可想钰君?”他说着另一只手很不老实的顺着姜越的衣领往里/摸/去。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5章 姜越当时心情就变得不好起来,白子容倒是不知,只是靠着他道:“宫内宫外钰君和父君帮了表哥这么多,表哥怎么还是对钰君这么冷淡?”他将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姜越的身上,火热的手摸到姜越的/胸/部,用掌心不断压/蹭/那挺立的软/肉。身子也侧了过去蹭/着姜越的身体。 姜越忍了又忍才忍住将他一脚踢开的冲动,他按耐住想要爆发的情绪,将/捏/着自己那肉/粒不放的手拽了出去。 “要坐在这里就老实些,不然就下去。”姜越口气不算好。 白子容也不在意他说什么,又不依不饶的黏了上来。他自从那次家宴之后就很少有同姜越单独相处的时候,想见见姜越还要耐着性子写些好听的话,送出书信来求对方入宫,可以说将自己放的一低再低。可就算他放低了态度和自尊,对方也未必会回应,气得他近日越发暴躁,看什么都觉得不顺心,又不能对姜越发火,只好去寻旁人泄愤。这次好不容易与姜越单独相处他只想跟对方好好亲近,也不管姜越到底愿不愿意了。 他伸手去拉开姜越的衣服,起身压/在姜越的身上,脑袋直接就往姜越胸/口那里凑。 他妈的! 姜越眼前一黑,沈橝的身影随着白子容压/下的动作重新出现。眉目如画的男人压在他身上,不似往日一般冷清,性/感又危险的展示着属于他的进/攻力,漆黑的双眸像是一颗黑宝石,沉稳大气的闪耀着属于自己内敛却不平凡的光,点燃他身上的温度。 温暖的大手顺着自己的腰肢往上,嘴中有着不属于自己的舌头,男人在他的腿/间,猛烈的带给他几乎疯狂的感受。 强势的、不容人拒绝的、却又含着喜爱到骨子里的偏执。 “你总是不听话。” 他的耳边响起了沈橝无奈中夹带着不悦的声音,那日的一切就是一场说不出感觉的梦境。他在那日之后觉得痛恨,又在那日的痛恨中得到了欢愉,沈橝的温度和沈橝带给他的感受被铭刻在灵魂中,无法丢弃。随着白子容的靠近,姜越将他的身影与沈橝的重叠在一起,一样的压力出现在他的世界中,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以为他可以忘了那一日,可在有人用同样的欲/望对着他的时候,他才清楚的知道他根本忘不掉那天的遭遇。刻意的无视,并不代表不存在,也并不代表已经消失。 姜越一把抓住白子容的头发,脚不小心往旁边踢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声响。 ——也是。 他舔了舔牙齿,想要将幻想回忆中沈橝存在的感觉推出去。 ——怎么说都他娘的是他第一次被人/睡,忘得掉才怪。 他坦然的接受了那一日所发生的事,也坦然的承认着自己的介意,也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现在的想法。 他总是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理智,要看着周围的环境才行动。结果忍着、冷静着、就变得畏手畏脚,连刚才白子容对他动手动脚都想着忍一下,忍忍就过去了。 直到对方一再放肆,还去拽他的裤子……他知道冒失的随着自己的心走可能会迎来不好的后果。 可是啊! 有些事情是忍不了的! 姜越朝着白子容笑了一下。 ——去你妈的! 姜越握紧了拳头刚想给白子容一拳头,行驶中的车忽然停了下来,清湛在外边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殿下!柏成君请。” 白子容停下了动作,晃了晃头让姜越的手放开他的头发。 “表哥。”他弯起眼睛,“疼。” 姜越收紧了手指,突然将脸凑了过去,他往后拽着白子容的头发,语气平静道:“可我还想让你更疼。” 白子容听他这么说只是看着他,他们两个在车内对视着,一个冷静,一个咄咄逼人。 清湛不知道车内的情况,不放心的在外边又喊了一句:“殿下!柏成君有请!!” “表哥,该松手了,拳头也该放开了。”白子容的脸冷了下来,“表哥,下手前还记得我是什么身份吗?” 姜越听他这么说先是松了松手,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他捧着白子容的脸,轻轻揉了揉,好似想要安抚对方。 “我记得。” “你是皇子。” “可那又如何。” 他将头凑近白子容的脸,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嚣张笑脸。 “我都要弑君了,还管你是不是皇子吗?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没差的。” 白子容愣了一下,姜越说完这句直接推开了他,冷声道:“开个玩笑罢了,柏成君在找殿下,还是赶紧过去比较好。” 白子容瞧了他许久,眼中闪过一道光,他起身离开,下了车之后朝着姜越说:“表哥,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如果不是对着我说,你知道你说出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姜越说:“所以我只会对着你说。”他做出个请的手势。白子容放下了布帘,若有所思的朝着柏成君那边走去。 【你在做什么?】系统在白子容走后问了一句。 “没什么,给姜家的造反之路添点乐子。”姜越淡淡道:“不用在意,我有分寸。” 系统给的资料上写着白子容同他关系好,可白子容一见到他就说了他冷淡,还说了不止一次。他这么说的意思,也就是表达着原主对待白子容没有什么热络温柔的态度,多半是爱理不理,而系统资料上的关系好只可能是白子容单方面的好。 果然,资料内容的水分很大。 他整理着被白子容拉开的衣服,想着白子容与柏成君对待他的态度是不同的。 一个是拉拢,一个是倨傲;前者是想要借助姜家的势力,一个人在宫中跟女帝隔着心根本不能走下去;后者是仗着自己是皇子的身份想要向姜越施压。 姜家的人不将皇室放在眼里的事情只有姜越、柏成君知道,毕竟都要反了,哪能有畏惧。而白子容对着他还拿着皇子威仪,陛下的皇权来说话,那也就是说白子容根本不知道姜家有反意的事情,柏成君在瞒着他。 姜越考虑到这点才故意的说出弑君,想要警示一下白子容。当然也是被他的举动气到了,也有几分杀意是真的。 他拍了拍衣领,坏心眼的想着,他跟姜家不是一个路的,那给姜家添点故事,一些能在掌控范围之内的故事。虽然冒险了点,但也有冒险的乐趣。 柏成君弯着腰逗弄着金笼里的鸟,干净的指尖从金色的缝隙伸入却碰不到笼中的鸟。他咂了咂嘴,从头上抽出细长的金簪去逗弄着,鸟在笼子中躲避抗拒着尖头的靠近,不是很老实。 白子容掀开布帘上了马车,见他进来柏成君当时并没有反应,直到他又逗弄了片刻的鸟,鸟依旧在躲避他,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直接甩手将发簪射进鸟笼中,一下子扎进那柔软的身体里。 颜色艳丽的小东西这次不动了,它直接掉在了金色的底盘上,一根橘红渐变浅的羽毛落在了它左侧的翅膀旁,鲜红的颜色从它的身体中流出,缓慢的占去了周围耀眼的金。 柏成君在鸟死后对着它看了片刻,之后突然抬手拿起鸟笼往白子容身上砸了过去。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6章 见状白子容也不躲,任由他的鸟笼砸到自己身上。翻滚的笼子里掉出少许血液,洒在他的衣服上,溅在周围的木板上。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柏成君一把抓住白子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喜欢男人不要紧,但喜欢的是要分人的,你可以玩别人,但别把手伸到他身上,他是姜妍的儿子,你把她的儿子给弄了,姜越要是不依只会让我们同姜妍生出间隙。春日宴那日姜越不知是谁弄了他也就算了,现在他清醒着你也敢往他身上凑,你到底是跟谁借的胆子?” 白子容垂下眼帘掰开柏成君的手指,平静道:“我还跟谁借的胆子?——当然是跟您咯,春日宴那日到底是谁把他玩了谁心里清楚,他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最后只是咽进肚子里是为的谁,谁心里明白。” “你什么意思?”柏成君头上青筋暴起,“把你那龌/蹉的想法给我收起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白子容朝他一笑,嘲讽道:“人人是都不会跟我一样,可我是您的儿子,我跟您一样。”他凑近柏成君的身边,“您害怕姜妍可我不害怕,您不是姜家的正经儿子,可我是女帝的正经儿子!您得罪了姜妍怕姜妍不支持您,我得罪了姜妍可我身后有我母君。她姜妍在厉害也是臣子,我就是当着她的面把姜越睡了。”他说到这里将身子往后一侧躲开了柏成君挥过来的手,冷冷道:“他也得受着。” 闻言柏成君气极反笑,他连说了三个好,父子之间的相处不像亲人到反像是仇人。 在之后又走了五日,当他们到华平山的时清湛悄悄对着姜越道:“公子差多不到地方了,你准备一下。” 到地方? 到什么地方?准备什么? 姜越盯着他,清湛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扶住姜越有意将他往车外带,姜越不明所以只好暂时跟着他一同出去,见到了车外的山景。 华平九俊,山都云绕,又别称云山仙境。 姜越站在车外,外间的景色好似一幅清雅的之极的山水画,美得不真实。他将眼前山明水秀的景色收入眼底,闻着附近的草木香,心情舒缓了许多。 其实去温山行宫是不路过华平山,可柏成君听说华平山景色优美就特意绕道来了这里。山路一般都不好走,华平山前些年修过路倒是算好走,可好走的路只有下至中部,山顶那边抬着轿子肯定是走不上去的。 柏成君和白子容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愿意爬山爬上许久,只是想从山路上来,去不到半山处的汜水亭看上一眼,然后就下山顺着山道继续前行。他们一行人到了汜水亭,前方路越来越窄,随行的侍卫分成两队,三顶轿子被放在路旁,柏成君同姜越还有一部分的侍卫先去了亭中。 姜越注意到四周的情况,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清湛在后边捅了捅姜越的腰,朝着白子容那边使了个眼色。姜越看明白了,他估计是想让他把白子容叫过来。 这到底要干什么? 姜越朝着白子容那边看了过去,还没用他先动嘴,白子容倒是直接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人到了姜越这里没有几分钟,一群潜藏在草丛中、树后的蒙面人就杀了出来。 来人个个身手轻快,一看就是武功不低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将柏成君他们吓了一跳,侍卫倒是反应迅速的立刻拔刀。袭击者也举起泛着白光的刀刃与侍卫杀在一起,来得人数还不少。 汜水亭这边本就道路狭窄,侍卫的前方又有着三顶轿子,冲上来的护卫难免会被阻挡一下,脚步有些慢了,留给对方一些时间。 姜越看了清湛一眼,又看了一眼前方的白子容,冲出来的杀手分为两队,一边朝姜越他们杀过来,一边朝柏成君杀去。白子容不会武功,看着逼近的杀手有些慌乱的抓住了姜越的手腕,力气大的姜越的手有些痛。 清湛故作惶恐,后边扶着姜越的手一直拉着姜越往后退,有意的引着姜越站到山路边。姜越趁机瞧了后边一眼,从凹陷的山壁看到下方的长河也就明白了清湛是要做什么了。 不出他所料,下一秒黑衣人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刀刃在他们面前划过,清湛使劲拽了一把姜越的衣服,姜越做出站不稳的样子拉了一把白子容。他虽然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可清湛应该不会无故的这么引他,加上之前的那句话,可能是原主跟清湛定下了什么事情,所以他暂时顺着清湛的动作,直接拽着白子容一下子从山边掉了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姜越的心跳声随着风声一样渐大。他们掉落的速度很快,掉入河中时砸出两朵不小的水花。 今日的河流湍急,饶是姜越会水也无法避免的被水流卷着走,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在水中挣扎了几个来回,随着水走了没有多久,下一秒不受控制的身体撞到了什么东西停了下来,连同身旁的白子容一起稳稳停在某一处位置。 姜越挣扎的摸向身后,乳白色的宽袖在浅绿色的河水划过露出一截手臂,他手指从漏网中穿过,用力的扣在那上。 网? 他用手抓住了背后的东西,身处的位置河不算宽也不是那么深。他在河中稳住了身体的同时五六个腰上绑着绳子,身穿绿色衣服的人出现在周围,伸出手抱住他,将他的头送出水面。水性极好的人们带着他和白子容往岸边游去,岸上有人正在配合着拉动绳子。 姜越弯着腰走了上去,浑身无力的白子容上岸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咳着水一时没能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姜越也咳嗽了几声,鼻子里水流进的感觉可不太好受。他低着头,一双黑色绣着云纹的鞋子经过绿衣人的身边,走到了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很是狼狈的站在河岸上,看向那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在阳光笼罩的林间,午间的光也暖进了眼中,带着明亮的色彩冲散了呼啸的风声,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50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一样的长相。 一样的衣装。 一样的身高。 不一样的……眼神。 姜越瞠目结舌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出现在眼前的男人有着跟白子容一样面孔, 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丝毫不差, 只不过比起白子容他的眼神要温和许多,没有那么强势。 姜越回过头,见白子容也是同样的吃惊,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像他的人。 “这!”他用手指指向那人,“这、这是!?” 这是什么? 姜越回过头, 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清湛要让他把白子容带下来。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一个地点,连衣服都准备的一样,估计是想取而代之。 他正想着,一位身材娇小的黑衣少年就从人群后方出现, 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对方五官清秀, 脸上刻着一个字,似乎是某家的家纹,瞧着有些狰狞, 硬生生的破坏了那张脸的美感。 来人过来后对着姜越行了个礼, 恭敬道:“大人受苦了。”他从怀中掏出手帕给姜越擦脸,“情况特殊不便给大人准备干净衣物, 让大人委屈了。”说完他朝白子容那边挥了挥手, 救他们上来的绿衣人立刻伸手打晕了白子容, 将他放到一旁。 黑衣少年在白子容昏过去后睨了一眼同白子容长得一样的男人,朝姜越做出个请的姿势, 带着姜越走出了大概十多步, 说:“幸亏宫中的义顺说动了柏成君绕路, 不然我们还真不好下手换人。” 姜越点了一下头,配合着对方。看来原主真的跟姜家不是一路的,而是跟眼前的这群人是一路的,连宫内的柏成君身边他们都安插了人,还在这次温山行宫之路故意给白子容下套,从柏成君的眼皮子底下带走白子容准备换人。 这原主跟姜家的心隔得不只是一点点,他简直就不像是姜家人一样,完全不留情的算计着柏成君与白子容。而他从刚才的刺杀到现在的情况来看,原主原来加入的一方应该势力很大。 那么,势力大还敢去劫车刺杀的组织应该不会是无名组织,应该是某个名声很大,且不畏惧皇权的猖狂组织。这也就是说,这个组织的名字应该很好找,而且八成原主信息上写上的反,就是跟这群人反的。 蔑视王法、行刺柏成君、往宫内安插人手,若说没有什么心思那就是在骗鬼。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7章 而少年称呼他为大人,那就是说他并不是这群人的头目,而是某种高层,所以才只得到这样的称呼。 “那按照计划大人先把他带走,村子我们之前探过路,是安全的。你们顺着河道走到齐河村,之后等柏成君找来就可以了。”他指着那名很像白子容的男子,然后回过头凶狠地说:“我这就去动手杀了白子容。” 姜越本来配合的又点了点头,直到他说出杀白子容,他点头的动作才停了下来,当时脑子里全是、不可、别、住手、不行! 李升也就算了,出现不出现就当一个逗乐的也不觉得有什么!这要是把白子容弄死了,这货半夜出现在他身边这还能不能好了!想想都脑袋疼。 姜越当时就不同意了,连忙说:“白子容先别杀了。” 黑衣少年一愣:“为何?” “他我还有用你们先别动。先把他带走好好看管,别让他受伤,之后我有安排。”姜越不容拒绝的对着少年说道。 少年沉吟片刻,最后妥协了,“那就听大人的,大人向来睿智,不会做些无理由的事情,所以下属对您的安排无异议。不过……到时候魏主有疑问,还请大人自己跟魏主说,下属说不清楚也就不插嘴了。” 这人是个精明的。 姜越嗯了一声,想着这人真是圆滑,他这么说一是表示对他的顺从尊重,二是跟着那个所谓的“魏主”汇报的时,大可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姜越的身上。如果他现在问了姜越为何要留下白子容,姜越要是回答了一个冒险的观点,他若是不遵从难免惹姜越不快,还会被姜越记恨;他若是遵从又不知姜越这样的举动到底有没有坏处。他怕魏主不满,指责他放纵姜越,没有好好进言,到时候在被牵连就不好了。 所以,对于这件事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不插手,不清楚。他只是个被吩咐过来配合的人,为什么不按照约定杀死白子容是姜越的主意,魏主问他他便说不知,只是说姜越说了事后自己汇报,他也无权询问姜越,这样就完全把自己摘了出去。 姜越明白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也不点破,“我会自己说得,这就不用你管了。” 少年应了一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方盒交给姜越。 “大人,柏成君的药已经给你配好了。” 药? 姜越盯着那红木盒子接了过来。 “那……不杀白子容,那他的药用不用断了?”黑衣少年把药交给姜越之后想到这个问题,小心询问了一句。 又是药? 白子容也在被原主喂药? 喂得都是什么药? 姜越不明白,思来想去先回了句:“暂时不断。” “是,下属明白了。”那人行了个礼,“那就按照之前定的,大人你们也赶紧上路吧,还有……”他又瞧了身后那人一眼,小声对着姜越道:“魏主有话让我带给大人,魏主说,希望大人日后还是要耐着性子对那人好点,虽说□□可以控制人,但他孑然一身,若是突然间觉得这么活着无趣,或是被宫内的世界迷了眼生出些事端,做出些有害大人和魏主的事情就不好了。所以大人还是让他恋着您,牵挂着您比较稳妥。” ????? 姜越木着脸,也看了那个很像白子容的男人一眼。 这是什么? 送走了一个对他有意思的白子容,又接来一个对他有意思的替身? 他是不是走错了什么路?长得也不算很出色为什么这么吸引——男人??? 少年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您也别恼,我也觉得魏主是杞人忧天了,大家都知道他从小就喜欢您,您端着哑汁喂他□□他都吃了,怎会因为别人背叛你。你只要对他依旧如初,那在他心里他就是为你死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端着哑汁,喂着□□他都吃了……姜越没有注意到别的观点,他的世界中第一时间先是出现了一个大写的渣,他用手捂住了嘴没有说话。 少年说完这些话朝姜越鞠了个躬,“那下属们先行离开了。”他说完带着十多个人迅速离开,只留下了姜越与那个长得很像白子容的男人在这里。 男人在他们离开后慢步走了过来,朝姜越温柔一笑,他从怀中掏出本子写下了几个字拿给姜越看。 “阿长,好久不见。” 姜越盯着他的小本子,本子上的那几个字写得很漂亮,不过名字却很陌生。他一手拿着姜字,一手拿着越字,怎么拼也拼不出一个阿长。 阿长? 这个阿长从那里拆出来的? 他为什么叫他阿长? 姜越抬起头瞧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还有,他为什么是写字而不是说话?他眨了眨眼睛,顿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喝下你喂的哑汁。” 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哑汁…… 哑…………………… 姜越心瞬间凉了下来,绝望的情绪如同破涛汹涌的大海向他袭来,将他淹没。他该如何向柏成君解释面前的“白子容”是个哑巴? 就在水里走了一圈,回头带回去个不会说话的“白子容”,他该怎么说? 大水冲走了你儿子的声音,你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宝贝? 他的身体抖了一下,第一时间手痒的想砸对方一下。解释不了了…… “白子容”见他不回答,多少有了几分失落,他拿着炭笔的手沾上了黑灰,低着头站在那里看得人心里不舒服。他没有白筱筝那么娇柔,可失落时候的表情神态却比白筱筝看着让人有负罪感。 “阿长,你见到我不高兴吗?”他小心的在本子上又重新写下这几个字,不安的询问着姜越。 姜越舔了一下干燥的下唇,“没有,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他不知道跟对方说什么,也怕说得不对会露馅,直接打岔道:“先不说这个,我们抓紧时间赶紧离开。” 姜越不知道他叫什么,也就先叫他白子容。 白子容低下头,听话的收起本子,他走到河边直接跳进网的位置,又费力的爬了上来,之后割断了网,确认与姜越的遭遇一样之后拽了一把河岸旁红色的果子,朝姜越比划着走的意思。 老实说姜越方向感并不算好,顺着河道往下走倒是能走,但是人能不能走到那个村子就是个问题了。 他浑身是水的和同样湿淋淋的白子容一同走着,从天亮走到了天黑,依旧没看到那个什么村子在哪,最后两个人都走不动了,就找了个地方休息一晚。他和白子容坐在树林中连火都生不着,还好托着天上明月的福,周围看上去不算太黑,也没有让他们在夜晚的林间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8章 他闭着眼睛靠在树上,白子容紧挨着他,两个人都感到冷可又没有个躲避风的地方。 姜越看着是在休息,实际上是很精神的不敢放松警惕。古时候不比现代,林间多有走兽还是需要注意一些,免得在睡梦中不知被什么动物给来上一口,那就太恐怖了。 “咦!”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惊小怪地叫唤着。 姜越睁开眼睛,李升正蹲在他的腿上啧啧两声:“这是什么情况”他伸出手指顺着姜越的头发画了个圈,“你终于遭报应啦?怎么混成这个熊样了?” 姜越身旁有人也不好随意跟他说话,就没有理他,只是轻轻动了动腿,意思是让他走远些。 李升从他身旁离开蹲在白子容的身旁,“这不是那个小疯子吗?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他捧着脸,开心道:“怎么,你们兄弟俩作恶太多被人赶出皇城了?”他站起身体,插着腰,“那按照你们遭人恨的程度,是不是等会就会被人剁成八块?” 姜越瞪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他说了几句姜越一直不回答,他也自觉没趣的摸了摸鼻子,之后就消失了。这还是这些日子李升第一次天没亮就离开。姜越到处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对方,这冷不丁见他离开老实说他还有些不适应。 姜越站了片刻又坐了回去,李升这家伙不知道去哪里逛了一圈,刚才找对方时找不到人,现在他刚闭上眼睛,对方居然又回来了。 他蹲在姜越的面前,伸出手指在姜越眼前划过。 “干嘛?今天不愿意理人啊?” 姜越朝白子容那边摇头示意了一下。 李升哦了一声:“你怕乱说话被人当成疯子啊!”他做了个鬼脸,“你怕什么,大不了之后传出姜家有两个不正常的小疯子。” 姜越翻了个白眼,他蹲在姜越身边想了想道:“你说怪不怪,我死了,可我没能去投胎,别人都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别的鬼魂只能看见你。” “这是为什么呢?我明明这么讨厌你。”李升伸出手指往姜越那边捅了一下,只见半透明的手掌穿过对方的身体,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抓不住。 他落寞的看着这一幕,说:“你说要是你也死了,我以后是不是就一个人飘荡在世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他思考了一下那样的日子,有些感到害怕,孤独的害怕。 “想想还真的很寂寞。”李升背过身体,面对着前方漆黑的树林,那是月光照到却看不清的地方。 “姜越。” 姜越听他的声音难得的有几分正经,奇怪的睁开了眼睛。 李升仰起头,思考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前边有狼,不知道会不会到这边,你们还是赶紧爬到树上去吧!别等会成了它们的食物,死后念叨我没告诉你,吵个不停可太烦了。” 姜越听他这么说意识到了严重性,他立刻拉起白子容,目前他们连个防身的工具都没有,要是遇到了狼多半要不行,多亏了李升告诉他,也如李升所言他们确实需要赶快爬到高处的树上,免得等一下真的碰到了狼无法脱身。 他拉住白子容,白子容还有些迷糊,如果他能说出话他肯定会直接问出怎么了。 姜越拉着对方急走两步,李升站在他们背后并没有跟上来。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朝着李升说:“谢谢。” 李升没想到他会跟自己道谢,当时有些难为情的转过身体,“谁要你道谢啊!我只是、怕、怕以后没人说话了!你别以为我是喜欢你。” 姜越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白子容在身旁有些话他现在不方便说,可日后一定要说的。 他感谢李升今日的举动,这个恩情他会记在心中。 白子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无声的询问着他在与谁道谢。 姜越也知道轻率的将谢谢说出并不好,可总觉得有些感激不能不说,他现在尚不清楚自己到底会不会无事,如果出事了的话,至少要把谢意传达给对方,有些好是需要被承认被珍惜的。 他没有放开白子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我怕林间晚上遇到狼,到时候跑都来不及,不如我们先上树,能安全一些。” 白子容又看了他一眼,没有动。 姜越皱起眉毛,他拉着白子容,找了一棵大树,对着对方说:“上去。” 白子容微微皱起眉毛,很是为难样子,看上去他多半不会爬树。 见状姜越直接先爬了上去,坐在了白子容的头顶上方,打算先把对方拉上来然后在往上爬。他的身手灵活,骑到树上后先是解开了腰带绑到粗树枝上,然后往下抛去。 【姜越。】系统在他扔下去的时候叫了他一声。 “你抓住绳子往上爬,我会拽着你的身体。”姜越朝下方伸出手。 【姜越。】 白子容站在树下看着面前飘下来的布料,没有动。 【姜越。】 “什么事?”姜越在心里对着系统说了一句。 他盯着下方的白子容,反应迟钝的终于意识到不好的地方,心中被一种不妙的预感包围。 系统连叫了三声,之后就没有动静,他问话对方也不回答,这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树上心跳的速度快了起来。 系统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说过什么话,这次突然开口连叫他,又不说叫他的原因,这样的举动让他开始格外不安。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系统的叫声是不是在提醒他让他赶紧停止动作? 他这样想着,背后的汗毛竖了起来。 夜间的风越来越冷,冷得他打了个冷颤,他坐在树上,伸出的手从指尖开始一点点的凉了下去,僵硬的无法弯起。 头顶的月亮被一朵乌云遮住,云朵一点点带走了地上微弱的亮光。姜越坐在树上看着下方的白子容,一时间看不清对方的脸和他脸上的表情。 树下的白子容看了布料许久,慢慢地歪过脑袋。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79章 第51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姜越已经很久没有跟系统聊过天, 说些他的分析和看法了。 自从他从上一个世界离开,他同系统之间的关系就开始有了距离, 变得不如从前自然亲近。有些事情在上一个世界看得明白,系统有事瞒着他,甚至在上一个世界与他聊天的时候刻意误导他,对着他的时候没有几句真话,弄得他们不像是有着一样目的进行任务的人, 而像是姜越是他需要防备的对手一样。 姜越心里清楚,从那时候起,他与系统之间就多出了一道看不见的高墙,隔开了彼此, 两个人站在墙壁的两边看得到却不去靠近, 也都不点破这份距离因什么而起。 所以,此时系统突然的开口对于他来说是件很意外的事情。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是不是做了原主不会做的事? 是爬树? 还是向他伸手? 到是哪个细节出了问题? 系统没有否认他的过错,只是变相承认的说【自己注意点。】 听他这么说姜越也就明白了, 到底还是他大意了。只凭着之前少年的只言片语, 和白子容对他亲近的反应做出应对,想得过于简单是他轻率了。也可以这么说, 因为这个身份的起点高, 导致周围目前没出现什么威胁性强的人物, 使他不自觉的有些放松下来,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敷衍过去, 只觉得旁人无法询问,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却忘记了他的地位确实很占优势, 可这份优势的背后是庞大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定时炸弹一般的潜在危险。 这个世界的人物太多了,他手中掌握的资料只是表面上的介绍,像是这些人和原主在做的事情,资料中一点都没有提到。细想一下其实这个世界与上一世一样,都出现了不少未知的人物。 头顶上方的乌云在沉默的互相打量中缓慢地离开了,月光在云朵飘走之后重新出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姜越坐在树上,白子容站在树下,在姜越以为他不会上来的时他抓住绳子,朝姜越露出一个苦笑。他用手拍了拍肩膀,又指着姜越的手臂,似乎在告诉姜越他之前的停顿只是想着姜越会抱他,会先送他上去。 姜越盯着对方,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相信对方表达出来的意思。 从他刚才的停顿和歪头的动作来看,白子容刚才想得肯定不是这件事。他刚才的举动肯定是不对的,所以系统才会叫他,白子容才会歪着头停住动作陷入沉思。而现在白子容这么说估计是心里开始起疑了,可在未确准之前他不会挑明,也不想让姜越意识到,就随便找了个理由。 他既然这么表达,姜越也就当做事情是这个样子,就当做他的停顿是因为他的说法,假装去相信他。 眼下的情势对姜越不利,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姜越要做的就是让对方消掉他的怀疑,与暂时不与白子容接触,找出不接触的理由,给自己留下一点观察的时间,来应对周围的一切。 在他思考时,白子容正蹬着树干努力往上爬着,瞧着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姜越伸出手拽着对方,帮他爬上来后两个人往上爬去,在找到可以休息的位置靠了过去,不过休息是谁也无法再休息了。毕竟在这上面睡过去,一不小心要是掉下去了,也就是脑袋开花的命。 姜越闭着眼睛,身旁白子容的呼吸声传进他的耳朵里,略带不平。爬树的动作可能累到了这个男人,也可以通过这个细节知道白子容不是个常锻炼的人。当然也不排除这是白子容做出来的假象,用来欺骗他的假象。 他思来想去的大脑一刻也不休息,在临近天亮的时,吹了一夜风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热。他的体质不应该如此不好,可能是因为浑身是水的走了半天,又吹了一夜的冷风,在被白子容吓得有些紧张,使他开始发烧了,身体渐渐变得热了起来。不过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大舒服就是了。 他想着熬一熬就过去了,感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最严重不过就是……感冒?! 姜越睁开了眼睛,视线的前方是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与偶尔经过的飞鸟。 这次的感冒好像可以利用一下。 姜越注视着身旁绿叶上的露珠,一道白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目前他还要与白子容相处一阵子,白子容现在对他的开始起疑。一个人在怀疑另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会想着试探对方,好来确准他心中的想法。而原主与白子容知道的事情姜越并不知道,如果白子容试探他,他是没办法应对的。 现在在白子容眼中姜越有问题,那按照他都可以替代“白子容”的做法,他完全可以想象在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别人也很有可能别人也取代了姜越。所以眼前的这个伺成大夫可能跟他一样,也是个假的,因此才会做出某种伺成大夫不会做的事情。而这个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对白子容的态度。 出于这个想法,姜越对这次的感冒起了别的心思。 也许,他应该感激这场病,这场病给了他暂时不用清醒的面对白子容的时间,也给了他躲避白子容的理由。他可以借着这场病装得病的神志不清,无法回应白子容的试探。虽说这有些不自然,却是目前有的唯一的办法,和能说的出去的正当理由。 再说了,病的严重人确实是会迷迷糊糊,也不算是什么特别说不过去的奇怪做法。 听那少年的话,柏成君找来的速度不会很慢,顺着他们掉下去的位置,人手众多的男人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那他在柏成君来之前一定要保证状态不好,柏成君来了之后白子容就会离开他的身边,像在路上一样很少有机会来找姜越。他会被柏成君看管着,就是见到也会被柏成君很快叫走。这样一来,姜越就有足够的喘息时间,用来找好应对所有人的对策。 他这样想着,故作不舒服的样子,在第二日的天亮了许久后,他先是听到了一阵衣料的摩擦声。白子容小心从树上爬了过来,无法发出声音的男人轻轻推了推他,啊啊的嘶吼着,却发不出什么声响。 一开始要是就不清醒倒是显得过于刻意,刻意的躲避着对方,反而会让昨日就已经对他起疑的男人更加怀疑。 出于这个想法,姜越在他推他的时候配合的微微皱起眉毛,勉强地睁开眼睛。 “天亮了?”他声音沙哑,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白子容伸出手摸向脸色苍白的姜越,他手掌下的温度很热,也不知从半夜什么时间开始对方受了凉。 他皱起眉头,担忧地看向姜越,无声的在询问姜越还好吗。 一个大男人,感冒能怎么样。 姜越内心毫无波动,只是拉下了他的手故意咳嗽两声:“先下去,找找那个村庄。” 白子容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姜越完全看不懂他的意思。 白子容是个哑巴,他不会说话,现在这个时代有没有手语是一个问题,他有没有跟姜越定下传递信息的手势又是一个问题…… 姜越舔了舔唇,很快就不在纠结这个问题。 根据之前白子容一看到他就掏出本子的举动来看,他的手语原主应该是看不懂的,所以他才会用本子跟姜越交谈,因此姜越看不懂他的手语这点应该没有问题的。 出于保险考虑,姜越假装头疼的捂住头没理对方的手势,缓了几分钟后他从树上开始往下爬,人刚爬了没多久,心思多的男人就有了一个想法。 凭他现在的状态想要平安下去是没有问题的,可他真的要这么顺利的下去吗? 他的目光闪烁,此时的他离地面上还有着一定的距离,要是摔下去大事倒是不会有,小事就不确定了。 姜越握住树枝的手越来越用力。 作为一个现在身体虚弱到时清醒,时不清醒的人,他需要加强对方脑海中他病的难受,病的不轻的形象。要是在下树的时候摔了下去,似乎可以更加顺理成章的不用清醒的面对白子容,也不会突然神志不清的让对方起疑。这倒是个不错的过程,就是疼了点。 不过疼就疼吧!不是有句老话吗?——男人就是应该对自己下手狠一点。 他这样想着双手一松,脚下一滑,直接往下边掉了下去,随后感觉身上一疼便真的没了意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0章 想想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用苦肉计了…… ………………………… “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姜越站在一片云雾中,四周是看不清的建筑,他茫然的站在原处,听着他的世界中响起的声音,顺着一条小路慢慢走去。 “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随着声音再次响起,前方的云雾散去,一位坐在篱笆青阶下的少年正看向他,在云雾中被柔和化的脸庞比平时少了几分活泼,多了一些恬静温柔。 他腿上放着小小的簸箕,里面是篱笆上爬着的白色牵牛花。他穿着一身淡青色配乳白色的布衣,长长的头发简单的绑在脑后,其中大部分落在了左前方的胸口,正了无心事的朝姜越笑了笑。 “等到你不想争、不想计较的时候。”他捡起一朵牵牛花别在耳后,略带羞涩地说:“就回来找我吧!到时候我们依旧在这里生活,像三年前一样。” 争什么?计较什么? 三年前又是怎么样的活着? 姜越满心不解,他想问出声,但梦中的身体并不受他控制,他说不出他想问的话。 或者是……他在梦中只是个看客。一个无权发表意见的看客。 姜越没有点头,他没有答应少年,只是在很久之后才张开嘴巴。 “我……”姜越听见属于这个身体的回答。 干脆又坚定的回答。 “我不会回来了,我就是死,也是死在皇城里。成功与否我都不许他们安然的享受着他们要的结果,哪怕最终被拔出,我也要做那根卡在他们喉中的刺,让他们不舒服的记一辈子。” “你的期待我并不能回应。” “徐朔,我姓姜,注定不能做你的阿长。”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拒绝,少年的身影在他话音落下时消失不见。姜越一个人站在梦中的世界找不到离去的出口,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头顶上方的天空被人撕开条口子,刺眼的光从上方照在他的身上,他眯着眼睛用宽袖挡住这让人受不了的光芒。 【喂?】 【喂!】 【傻了没有?】 有声音从天空中传出,彻底驱散了周围的迷雾。 姜越在系统一声声的叫唤中恢复了意识,他清醒时睁眼看到的是一间简陋的草屋,头顶上方的砖瓦破破烂烂的漏出一个大洞,他躺在草堆上,不远处是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的白子容。 对方的身上本来是穿了一件白红色的华衣,在经过水泡、窝在树上一夜、又爬上爬下的来回忙活后,下摆和衣袖已经脏的不能看了,在地上这么毫无形象的一蹲,不说是像个要饭的,也没差哪里去了。 姜越醒来后是头也疼,屁/股也疼,脚也疼,浑身上下没有哪里是舒服的。他挑起眉毛,睁开一只眼睛偷瞄对方,接下来的时间里,白子容蹲在地上给他表演了四十分钟的钻木取火,在之后好不容易把火点燃后,男人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姜越见他转过身体赶紧闭上眼睛,白子容朝着他走了过来,伸出手拽着姜越把他拖到了火堆旁。 姜越咬着牙,在地上摩擦的后脑皮都要掉了,偶尔碰到有凸起和石子的地方还要受到到二次攻击。 白子容拽着他艰难的把姜越放到了温暖的地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姜越的身上。 姜越当时眼底就有了热泪,可又要控制自己不流出来。 嗯,挺温暖的,真的。 只不过……是不是太近了??? 你特娘的是想要干什么?! 你这是不是在搞事情? 刚开始感觉挺好的,之后不烤熟我给你点钱! 姜越在心里骂了句人,系统同样搞事情的在对面用勺子敲着桌子,说【北方有人,其名为姜,姜之大一锅炖不下,越之大需要两堆火都旺,我要孜然,不要微辣。】 “滚滚滚!”姜越没好气的朝着对方吼了一句。 白子容把他扔到了这,人又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干些什么去了。姜越在他走后直接坐了起来,大张着嘴巴先是喘了口气,然后浑身都疼的不知道先应该捧着脑袋,还是捂着屁/股,还是抱着脚叫喊两声。 这也太折磨人了,他瞧了身旁的火堆一眼,居然还点了两堆……要不是看到他昨日的反常,他都要觉得这人怕不是第二个白筱筝了。 他在火堆旁坐了一会儿,忍受着旁边的温度又躺了会去,催眠着自己就当蒸桑拿了,烤伤也不能移开身体,不能露出马脚。 白子容不一会儿跑了回来,步子很大像是身后有狼在撵。他的手往前伸去,一脸恐惧地拎着一条蛇,坚强着没把它甩出去扔掉。 他一路小跑进了草房,把手一甩直接把蛇往火堆里一扔,接着长出了一口气。 姜越眯着的眼睛又闭上,他听着耳边的动静,渴望着白子容过来把他移开。白子容也是真的这么做了。当姜越满脸通红半边的身体很烫的时他走了过来,将姜越推得远了一些,然后蹲在了火堆旁,肚子叫了几声。 过了一段时间,他拿着棍子在火堆里翻找着扔进去的蛇,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他歪着头,拿着棍子又反复翻了翻,才翻出一坨黑色的东西。 白子容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他眨了眨眼睛将它从火堆里弄出来,放在干草上,手犹豫了半天,伸出去又收回来,最后摇了摇头,他回头看了姜越一眼,宠溺的笑了一下,拽出身下干草把那坨往上一方,往姜越身边一推。 目睹了全程的系统感叹一声【看,他给你准备了野味。】 姜越有些窒息,“……太野了,我受不了。”他心中此时就跟身旁的火堆一样烧的正旺。 “这明明是他无法下口才给我了,还宠溺一笑,我信他的邪哦!”他气得差点没坐起来。 白子容用手指头掰下来一段往姜越的嘴边送,姜越的脑子里短暂的出现了空白,只想蹦起来还给对方一个宠溺的巴掌。还好白子容只是往他嘴里一送,并没有强迫他咽下去,之后就移开了。 他做完这个动作就笑了,伸手摸了摸姜越的头,抱起姜越往外边走去。 姜越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走到哪里,白子容一路走走停停,似乎被姜越的分量累到了,可又不能停下脚步。他们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白子容才停了下来把他放在了地上。他坐在姜越身旁喘了口气,擦了一把汗,从怀中掏出红色的小果子吃到口中,之后一趟也不起来了。 姜越听他没动静了,自己也渐渐的松懈下来有些困了,在那之后的时间里开始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响起,接着是有人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快去告诉柏成君人找到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1章 一群侍卫从马上上下来,分别扶起姜越和白子容,稍微年长的领头人立刻上前看看二位有没有事情。在看到姜越的时候她没有紧张感,在看向白子容时脸色立刻就不好了,声音都变得不一样了。 “快!” “快点带着殿下回去!”她牵过马直接上马,让人把白子容扶上马。 “殿下可能误食了什么中毒了!” 第52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姜越起先还在想怎么说白子容哑了的问题, 哪成想根本就不用他找理由,对方已经把理由准备好了。 “白子容”误食了春葛草被毒坏了嗓子, 有三天的时间都是昏迷不醒,好在随行太医医术高明,两日后人恢复了意识,不过却说不出话了。 太医医治了几日,将毒素全部排出, 可他依然是发不出声音,只是哑着嗓子啊啊地叫着。 柏成君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成了哑巴,难免心情变得糟糕, 这几日连着杖杀了十个下仆, 但凡要有一点点不顺心的地方都能惹得他大发脾气,一时间弄得周围的人全部都是战战兢兢的。 那日之后他们在凌华镇包下一间客栈,停留了一段时日, 让姜越感到诧异的是“白子容”都被毒哑了, 柏成君也没有准备回京的意思,反而仍然要往温山行宫。 离开京城时柏成君说的是想要去温山行宫游玩, 可现在他儿子都是这样了, 他们还受到了刺杀, 他怎么还会有心要去温山行宫?这难免太奇怪了些。 是温山行宫有什么让他非去不可的理由? 还是他有暂时不能回京的理由? 姜越坐在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 一边注视着前方添香的清湛。 那日摔倒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个像是少年时期的白子容, 名叫徐朔。估计这个名字就是前方那个假白子容的名字。而那场梦也是原主经历过的曾经,是一场有关于过去的旧梦。 可是为什么他能梦到?在第一个世界中他从未有过梦到之前人物记忆的时候。 姜越想不明白也暂时不去思考这点,关注一下别的问题。 在梦中那个徐朔曾对他说过,我们一起像是原先那样的生活,像三年前一样。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原主曾经有一段时间是跟着徐朔在一起生活,而通过梦中徐朔的衣服和背后的篱笆来看,徐朔是个家庭状况算不得好的平民。可原主却是出生高贵的世家子,那他怎么会跟一个平民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 姜家一直也没出现过什么事情,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一个嫡出子会流落在外?还在外边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还记得梦中的徐朔说过等他不想争、不计较的时候。而不想争不计较也就是再说,原来的原主是想争什么,想计较什么,并为了这个目的不愿意跟徐朔一起留在那间小院。 梦中的原主也说过,他就是死也要死在皇城里,不会让他们舒服的达成他们的所想。这句话的执念很深,深到他就算觉得自己不会成功,就算自己会死在那也不放手。 那这个他们是谁? 是不是姜家? 姜越身为姜家子,却跟着一群外人一起算计姜家,而他之前还出现过流落在外的情况,按照姜越的身份,再按照他与少年的对话,他绝对不会是自己愿意才待在民间的。 那,是不是原主曾经被姜家抛弃过,才会一个人流落在外,所以对姜家有怨气,才会跟外人一起联手,甚至不在意姜家人的死活? 那个魏主和渠荷之间又有没有什么关系? 他对着清湛的背影,半天才开口:“渠荷。” 清湛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 “渠荷那边……”姜越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他仍出个开头,等着看清湛会不会回答。 清湛上前几步,“渠荷那边我们按照公子的吩咐去办了,估计下个月初会传来消息,到时候公子在动身,与渠荷的主人见面后商谈。” 原主要去跟渠荷的主人见面??? 姜越一下子精神了,有种天上掉馅饼砸中了他的感觉,只想先拍两个巴掌庆祝一下,不过又有点犯愁,他完全不知道他们要谈什么。 他点了点头,为了避免对方起疑今天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他抬手接过清湛递过来的茶杯,刚放到嘴边没喝上一口就听见前边又唱上了。 小镇子的客栈环境不算太好,木板的隔音也比较差。白子容三日前就开始在楼下听戏,他沉着张脸,哑了的男人自从能下床后便开始迷上了戏曲,每日都听。让人奇怪的是脾气不算好的他除了在醒来的那日发过疯,闹了一场后,其余时间一直都很平静,也不再动不动就打骂下人,跟柏成君的表现完全不同,像不是当事人一样。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因为他的平静而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担忧。他的平静虚假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阴沉的带给人不适感,让人恐惧之后会到来的狂风暴雨。他将自己的情绪堆积着,不知何时会爆发,又会朝着谁爆发。 姜越想过他会有爆发的一日,却从未想过他爆发对准的人会是他。 白子容来得很突然,在姜越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推开了姜越的房门。 姜越那时正站在窗边瞧着楼下人来人往,清湛这时正巧不在房间,他听到声音后回身见到了十日未见的男人。他盯着对方的脸感叹着像,真是太像了!前些日子他还在想白子容脸像是像,可气质不同也不知道能不能骗得过去。现在一看倒是他多虑了。 白子容穿着一身白衣靠在门边,胸口的领子大开,披头散发的男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趴趴的靠在门上。 他一只手拎着酒壶,一只手扶在门上,满身酒气的看向姜越,将白子容的凶狠演绎的很好。那种得知自己哑了以后的颓丧、不甘、又有些狂躁的情绪在对方的眼中、面部表情上被表现的很到位。如果姜越之前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真的会相信面前的男人就是货真价实的白子容。 白子容靠在门口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酒水顺着他的下巴脖颈流淌在衣服上。 如果姜越没记错,按照太医的嘱咐他现在应该不能喝酒才对。 完全不听从太医嘱咐的他喝完这口酒将酒壶往姜越脚下一摔,人跌跌跄跄地走了过来,踢翻了圆桌旁的椅子,一把拉住姜越的手,将姜越拽到他的身边。 他这是要干什么? 姜越与他对视着,楼下洋洋盈耳的唱戏声从大开的房门而入,在屋内两人的耳边添了一些紧张的气氛。 白子容拉住他,他挣了一下对方没有松手。 “做什么?”姜越的口气不算好。 白子容眯起眼睛,听他问他后拽着他就往外边走。姜越被他拉到楼下,客栈中间的大厅是个露天的戏台,上面正站着一位青衣,唱着不知名的戏曲。 姜越不听戏也不懂戏,再加上这个世界上的戏曲他完全不知道,也就不明天台上唱的是什么。 白子容按着他让他坐在身侧的位置,他手旁的桌子上是四五个倒着的酒壶。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2章 伺候他的宫人见他把姜越拉出来急得出了一头的汗,他低着腰连忙道:“殿下,柏成君刚出去一阵子,你就又喝酒又拽着伺成大夫的,这要是柏成君回来看到,这不是要来奴才的命吗!” 白子容坐在椅子上专注的看着台上的戏子,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就如没听到一般。 宫人见他不说话小心地继续说:“那您看看,大夫也从不爱听戏,伤刚好两天正需要休息,您就让大夫回去,也别喝酒了成吗?”宫人一边说一边朝姜越那边伸手,想要扶着姜越离开这里。 一直没有动静的白子容这回是有了反应,他见宫人要去拉姜越当时站起来就是一脚将宫人踢开,拿起酒壶就朝对方砸了过去。 这还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动手。姜越不动声色的坐在他身旁。估计也就是今天了,他安静了许久可能只是为了今日的爆发。 白子容踢开了宫人,又歪着头站在戏台前,宫人被他打了后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面前的青衣见他看向自己,甩着袖子故作羞涩的掩面,一双美目却不老实的撩/拨着他,这几日一直有意勾/引他,想要攀附上他。 白子容慵懒的停留在原地,那青衣小步来到他的面前,在四五个配乐的戏班人的面前轻轻把袖子抛到他的脸上,身体转了个圈。 白子容在对方把袖子抛到他脸上时闭上了眼睛,又在他把衣袖移开时睁开了眼睛。他慢慢地转过身望向姜越,一双阴郁中带着三分强势的美目看得姜越很不自在。 姜越一直坐着等白子容发难,可他没想到白子容的发难是这种做法。 男人大步流星的朝他走了过来,弯着腰蹲在他的面前,指了指后边的人嘲讽的勾起嘴角。 姜越不知道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办法说出来给姜越听。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拉起姜越将他带到戏台前。 姜越在走到戏台前的时候甩开了对方的手。白子容也不介意,他被甩开后举起手,歪着头将双手放在脸侧,然后后退一步朝台上的戏子勾了勾手指。 那青衣一边观察着他们,一边上前站到台边。白子容在台下左右走了两步,伸手将一旁观察他的姜越按在戏台上,压了上去。 “你做什么!” 姜越当时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他身旁还有人,白子容这样的做法让他感到了被侮/辱,让他下不来台不好意思。他伸手想要推开白子容,可却怎么推也推不开面前这个人。这时的他强势的不像是那日背着他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人。 白子容一只手按住他的双手,一只手拽住那戏子的长袖,抬手就撕了下来。 白色的布料带着廉价的香粉味落在姜越的脸上,熏得他转了一下头企图把布弄下去。姜越扭着身体,眼前的世界突然被白色包围,只能模糊的看到身上人的身影。 “白子容!” 他怒吼出声,白子容盯着他的嘴唇直接亲了上来。他在姜越的嘴唇上啃/咬着,姜越不肯张开嘴他也不勉强,只是用力地在紧闭嘴唇上舔/过。 他一边亲着姜越,一边伸手去拉他的衣服,火热的手掌拽开了姜越的衣衫,仔细地在他的身体上/摸/过。 宫人这下就算惹他不开心也不敢不管了。 前方的主人要是压/着那戏子他也就当做没看到了,可他压着的是伺成大夫,这要是他不制止,柏成君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把人给弄了,看到他儿子挺/着腰在伺成大夫的身/上,那他怕是想死都死不了了。 他连滚再爬地赶了过去,哭丧着一张脸叫道:“使不得,使不得啊殿下!” 他拉着白子容的手,白子容起身推了他一下,接着又踹了他一脚。宫人捂着胸口当时头脑一热,就喊了一句:“来人啊!快把人分开!” 别人遇见这不光彩的事都是能遮掩就遮掩,他也想替主子们遮掩,可这实在是遮掩不了,只好求救在不远处候着的侍卫。 这一下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姜越仰着头,对方的嘴顺着他的脖子啃/咬,手在他裤/子里动作,却没有放肆的摸着不该摸的位置,只是摸着左侧的大腿。 “这是在干什么!” 侍卫赶过来的时候柏成君也回来了。他见到眼前这混乱的情况当时脸色就变了,声音都有些发抖:“白子容你是不是疯了!”他说完拔起刀就赶了过去。 白子容见柏成君回来,伸手掀开遮住姜越上半张脸的白布,对着愤怒的姜越眨了眨眼睛,用额头贴在姜越的头上,喘/着粗/气也不乱动了。 柏成君拉开他,一脚踹到他的胸口。姜越顺势赶紧爬起来,刚才有白子容的挡着别人还看不见他的狼狈,这白子容一离开,谁都能看到他是什么样子了。 没关系没关系! 他无视着周围的目光,沉着脸将衣服整理好。 离开了这谁又知道他是谁,又当过什么人。他终有一天要离开,曾经的一切都只会留在这个世界,不会跟着他一起离开。这群人看见了又怎么样?又不会掉块肉,更何况他还没被怎么样,还算好的! 他一边对自己说,一边压着火气。 柏成君在一旁拿着刀指着白子容,气得想砍他看又舍不得下手,最后只是狠狠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疯了!” 白子容闻言无声的笑了起来,癫狂的带着一丝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好似死前最后的无用放纵。之前故作正常的伪装在今日全部撕下,他不好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不管不顾的带着几分疯狂。想他那么傲气,却因为这次的温山之行毁了嗓子,从此不能言语,受到的打击是柏成君可以想象的。 姜越神色自若的整理好衣服和头发,他走到了侍卫的面前动作迅速地抽出侍卫的刀,直接就朝白子容砍了过去。见状柏成君连忙挡了一下,站在了姜越的面前。 “他这是受了刺激有点发疯。”他朝姜越挤出个笑容,“我会教训他的,你就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忍他这次成吗?这次就受点委屈好吗?舅舅给你赔罪了。” 姜越盯着他的脸,从心底不知为何冒出了凄凉和无力,这种情绪来得是那么突然,突然到他很不舒服。 “只有这一次。”他站在柏成君的面前一字一顿道:“你要是在管不住他。”他将刀一扔,“就别怨我了。”他说完也不等柏成君的回答径直离去,再去看他们一眼都嫌多余。 他人走到二楼时往下看了一眼,楼下的柏成君拿着刀直接捅进那个戏子的身体,在戏班人的尖叫声中推开了那位青衣,身上沾着大片血迹,握着刀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杀。” 身后的侍卫闻言纷纷拔刀,将不属于柏成君的人全部杀害。白子容躺在一旁,被柏成君踹到之后也没有起来过。他在原地望向头顶的天空,在周围的尖叫哭泣声中咳出一口血,缓缓闭上了眼睛。 楼下又是一阵慌乱。 “快叫太医!” 姜越在太医跑过来后收回目光,走进房内将门关上。他摸着脖子,回忆着对方扒/开衣服主要看了哪里,又用手/摸了哪里,跑到了镜子前脱光了衣服。 说起来,姜越的长相身高什么的都跟上一个世界一样,他当做这是系统人物的统一设定,没有深究过为什么是一模一样。 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掉落在脚下,他赤/裸着身体,先是摸向右侧的锁骨,看到了在锁骨的下方有颗痣,他之后又看向身上的另几处地方。原主原来可能起过水痘,身上有几处痘印,皆是在白子容摸过看过的位置。 姜越放下手,至于左侧的大腿他不用看也还记得,原主的左侧的腿上有一道疤痕,他之前洗澡的时候曾经看到过。 他捡起地上的衣物。 这人果然是起疑了。 他将衣服披上,想着白子容的举动知道他这是在查看。这人是个聪明的,知道真的白子容对他的迷恋,也知道白子容的性格和能做出的事情。他之前平静中带着诡异的状态都是为了铺垫今天的一切,使他的爆发显得毫无违和感。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3章 他在人前对姜越动手动脚的做法是放肆疯狂中,带着可悲的不能接受的举动,像是毫不在意之后的人生,也像是对之后的日子没有什么期待。所以不在意柏成君的怒意,不在意姜妍的存在。 他这么做不会让柏成君起疑他是谁,而会让柏成君更加相信这个人就是他那喜怒不定、心高气傲的儿子。比起一开始就接受不能的闹,这样的过渡反而看起来更加完美。 而最完美的是,他怀疑自己,却又不能明面的质疑自己,无法动手来脱自己的衣服查看原主身上的痕迹他都有没有,位置是不是一样。今日借着白子容的从前弄出这么一出戏,即是检查了姜越,也同时找好了之后被姜越质问的理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过……姜越摸着下巴。他怎么知道原主身上都在什么位置有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姜越一脸不能描述的放空了,而后庆幸的想着好在身体是原主的身体,这点是没有什么问题,也能帮他糊弄过去一次。只不过,就算皮囊再像,要是疑点太多也会一点点取代身体一样的优势。 不能坐着等着挨打,该怎么做才能消除掉两人之间的问题,让对方无法再怀疑他? 姜越愁眉苦脸的一直都没有睡意,之前被人冒犯的过程被这些问题取代,压根就没得到他多几分钟的在意和重视。 李升拿着裤腰带在屋子里来回跑着,无忧无虑的像是个开心的傻子。姜越瞥了他一眼,还有点羡慕。他用手撑着脑袋,想着对方一定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也没遇到过什么……从小到大? 姜越猛地坐起,他怎么就没注意到这点!他都是什么脑子!怎么一直就忽视了李升这个有利的存在! 姜越的眼睛一子亮了起来,看着李升的目光跟往日完全不一样了,充满着甜蜜的笑意,看得李升不自在的离他远了点。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李升拽了拽衣服,一副生怕被人糟/蹋的黄/花大闺/女形象。 “崇拜渴望的意思。”姜越朝对方招了招手。 “少来,我们晚间可以陪聊,但不可以陪/睡,你要克制你自己。”他离姜越更远了点。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姜越哎了一声:“我就是想跟你聊天。” “聊什么?”李升凑过来点,伸着脖子道:“看你笑得这么淫/荡,肯定不是聊什么好的。” 姜越当时脸就一冷,沉声道:“过来。” 这还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给李升脸色看,李升一看他冷着脸,从前被支配的感觉重新出现,使他配合的作出回应:“来了,生什么气啊!”他伸出手,有一种用小拳拳捶你胸口的意思,一脸的贱笑。“你想聊什么?” “想聊聊我,想聊聊民间的趣闻。”姜越整理了一下头发,“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想外边的人都是怎么看我的,一直都很好奇来着。” 李升盘着腿坐在床上,回答的十分干脆,“别人怎么看你的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 姜越:“……” 姜越:“我就是想听你说行吗?” “那我可就说了。”李升伸出手指,“目中无人……” 姜越伸出手,“停,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想听的是。”他伸出手指指向自己,“你对我知道多少?” 李升哦了一声,说:“我在进府之前只知道你是姜妍大将军的长子,一直很少出府,然后……” 李升想了想说:“你在十四岁那年离开了京城去了长兆,听说是当时是身体不好,跟着长兆的清台寺大师调养去了。之后十八岁那年回来,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了白筱筝。”他说到这里瞪了姜越一眼,“你之前在京中太低调了,关于之前我只知道这些。然后呢,在进府之后我知道你是个凶狠毒辣的人,白筱筝后院的人你说杖杀就杖杀,你说弄死你就弄死谁,宁王府里谁也不敢反驳你,你也越来越霸道,渐渐地就传到外边很多不好的风评。”李升说着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姜越的时候。 “我还记得我刚进府的那日你坐在院中,披着藏青色的云袍,让人用带钩子的鞭子抽死了一个下人。那人一直不停地惨叫着,血顺着青砖流淌,院里看得人都吓得不成样子,包括我。” “所以在那之后你就很怕我?” 李升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炸毛了:“谁怕你了!我才不怕你呢!” “好好好,你不怕、你不怕,请继续。” 李升瞪了他一眼,“再然后也就没什么了,除了经常进宫,初一十五固定去大成寺上香你几乎不做别的。” 姜越嗯了一声,又问:“那关于我的传言你都知道什么吗?” 李升听他这么问眼睛转了一圈,坐立不安的说:“那个……传言都是不可信的,不听也罢。” 姜越听他这么说也就明白了,估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内容让李升不太好开口。 “你说吧,我不生气,我只是今日被人说了一番,就突然好奇一下在别人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也想知道外边都在说什么。” 李升盯着姜越的面容,他吞吞吐吐地说:“你长得英俊,属于英气逼人气势二米八的那种。” “嗯,然后呢?” “你的母亲长得很平凡,父亲面容清秀。所以你既不像姜妍,也不像你的父亲。”李升低着头,手在被子上顺着花纹点过,来了一句:“宁王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人,五官也比较硬朗。” 这……是什么意思? 姜越心中冒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与同样面无表情的李升对视许久,李升幽幽道:“你啊!说实话长得像宁王,特别像的那种。” 姜越:“……?” 姜家的孩子长得像宁王? 姜越咬住下唇,拿着顶绿帽发懵的不知道该发给谁带。姜母和宁王都是女的,扣在谁的头上似乎都不对劲。他一脸呆愣,片刻后脑海中出现一个人的脸孔,当时心跳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李升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嫁入宁王府后也是你说话比白筱筝说话算。当然这也是因为白筱筝并不管事的原因。” 姜越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一件吗?” “还有一件……就是……”李升别别扭扭的,连姜越的脸都不看了。“京中一直都在传你和白子容……”他最后说的话压低了声音,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姜越了然的抽了抽嘴角,继续问李升:“对了,你知道民间都有什么对朝廷不利的组织吗?就是有反意的?或者是江湖上的?我们前些日子被人刺杀,柏成君在白日时提了一嘴,说可能是造反的人干的。” “民间啊……”李升摸着下巴,“要说有反的最厉害的就是长夜阁了。长夜阁是先帝在位之时就出现的组织。起初只是天灾过后流民和所谓的义匪组成的组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后期的时候就变了个样子,在民间现在也很有声望。” “长夜的领头人可能看庆国已经是男女平等的生活状态,所以一心想要大端也这般,意思向民众表达的很明确,并得到了不少男人的支持,之后的那些年发展很快的并且吞掉了不少小势力,渐渐成了独大。关于长夜朝廷一直在追查,可没有找到什么具体的信息。”他摸了摸下巴,“不过长夜之前从没有出现过任何刺杀皇室中人的事,如果你们的事是他们做的,那看来柏成君和你们已经臭到人家觉得杀了你们是为民除害了。” 姜越心里算了一下,估摸他是这群人里的,因为那日救他们上来的都是男人,而按照这个世界上的设定,其他的组织很少有男人出现。 “除了长夜还有什么吗?” “还有的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李升挠了挠头,“不够出名的我也不太清楚。” “哦,那渠荷你有听过吗?”姜越接着问了一句。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4章 李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提渠荷做什么?” “我听别人提了一嘴。”姜越随意的回了一句。 “你可拉倒吧!渠荷是江湖黑势力,他们的帮派性质很特别,是你给够钱什么都能帮你做。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打听情报,只要你能拿出足够的金子,他们就去为你做事。你会无缘无故听别人提起他们?——少骗我了,你肯定想要害谁,别人跟你提了渠荷,你就来上我这打听了。”李升翻了个白眼,“不过渠荷这么有名,你怎么不知道吗?渠荷和长夜除非是山沟沟里与世隔绝的人,不然都是听说过的。” “我确实不知道。”姜越朝他笑了一下,“我在家中跟你关注的重点不同,所以不在意这些事情。” 李升不满的叫了一声:“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那就对了。”姜越躺了回去,“我就是有事瞒着你。” 李升没有怀疑值的问题,姜越也就不需要找理由应对对方,担心会被怀疑,所以对待他的态度和手段都比较简单粗暴。比起问清湛得知情况,问李升才是他最好最稳妥的,只不过之前他一直忽视了这个问题。 宁王。 原主长得像宁王。 姜越想着这点闭上眼睛,在第二天的晚上仍旧打算问李升一些问题。他躺在床上等着李升的出现,等着等着就有些困了,李升出现时他已经快要睡着了,也就懒洋洋的没有第一时间起来。 李升如昨日那样拿着那条裤腰,他在屋内跑了两圈,然后飘到凳子上,往上抛着裤腰带,似乎想要做那一日的上吊动作。他往上抛了两次,盯着上方的眼睛眨了眨,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停下了动作,半响没出声。 姜越听他半天没动静就睁开一只眼睛看向他,见他站在凳子上朝着上方歪着头,一直盯着横梁上的位置,身体很僵硬。 “姜越。”他背对着姜越叫了一声。“我跟你说话你别出声,也别动。” 不对劲! 为什么要他别说话也别动? 姜越困惑的听从着,房间里响起了李升略带惊恐的声音。 “姜越。” “梁上有个人影。” “头对着你那边一动不动的,已经很久了。” 第53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烛火所不能触及的黑色环境里, 是肉眼无法窥探之地。人对黑暗的环境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置身于黑暗中, 你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周围的光景,更加看不清黑的世界里到底还有着什么你所无法注意到的东西。 也许,在你不能看清它的时候,它却可以依靠着夜色的伪装躲在你的背后,或在你的面前, 用一双充满着不同情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你,张开它布满着口水的大嘴,朝着你呼出的热气,拉出的银/丝仿佛是它贪/婪的证据, 与你发现不了的危机。 它靠近着你, 下一秒,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打算吞掉你。 房间里的烛火似乎被风吹动,姜越总觉得屋子内的烛光弱了一些。他盯着李升, 紧张的觉得光暗了, 又清醒的意识到这个房间里其实并没有什么风,紧关的门窗也从未放进来任何风, 包括人。他只是身体渐冷, 并觉得桌子上的蜡烛并不够亮, 照不到所有的角落,也照不清上方的世界。 梁上有个人正在看着他。 黑暗的环境中, 位于上方, 有一双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不知是谁,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不知是死人是活人。他在上方悄无声息的注视着自己,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否准备对他不利? 要不是有个死了的李升看到了,他多半一直都不会知道,更不敢想象当他睡着后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如同恐怖片一样的情况真是想想都让姜越的头皮发麻。 他捏紧了被子,李升夹着腿一路小跑直接躺在他旁边,掀起衣服盖在自己的脸上,怂的很干脆。 姜越压低了声音:“你怕个鬼!” “我确实很怕鬼。”李升理直气壮的接了一句。 “你都死了你还怕什么?你本身就是鬼。” 这话李升就不爱听了,他直接拽下脸上的衣服,瞪着眼睛说:“谁规定鬼就不能怕鬼的?人还有怕人的呢!鬼怎么就不能怕鬼了!再说,你看看我。”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对着姜越飞了个眼,没有正形的说:“你看看我死的。”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那张脸,“端庄、优雅、一点都不吓人。你再看看他,指不定死成什么样呢,恶心的不也是看着吓人嘛!” 姜越想了一下,他说的还真的有那么两分的道理。他转过身和李升脸对脸,朝着李升难得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 “我们商量个事,你去帮我看看他是死是活。” “不去,深更半夜的吓死个……鬼了。你爱去你去,我没那个胆子。”李升将身子转了过去,拒绝他的讨好。 姜越朝他在凑近了些,小声道:“你就帮帮我去看看,他要是个鬼也就算了,万一他是个人,正准备要对我不利,你去看了告诉我,我现在好扯嗓子叫人。” “别人都怕鬼害人,你倒是怕人害你而不是怕鬼。”李升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再说,他要是个想要对你不利的人,那我该鼓掌欢迎他,在他成功之后送他四个大字‘为民除害’。” 李升嘴上是这么说的,一种乐不得姜越被人害死的嘴脸,可身体与嘴上的话成为相反的意思。他爬了起来,一边抖着腿怕的不行,一边坚强着上去去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 他飘了上去,在横梁上看见了一个扭曲的身影,和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他们离的很近,对视的时候李升瞬间有股子尿意,森冷的气息从对面扑来,让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姜越抱着被子,李升上去不到三秒又下来了,拍着胸口受惊的说:“是死的、是死的!” 死的。 又有一个因他而死的出现了? 姜越问他:“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但体格比我瘦小,我怕他打我就没敢多看。” “……体格比你瘦小,你还怕他打你?”姜越有几分无语。 “怎么不怕?”李升爬回床上,“人家现在是死了,从这个美好的世上彻底离开了,这是什么心情你一个活人能有明白吗?你以为谁都有我这种好心态?死了也没什么感觉?他要接受不能处于狂躁状态看什么都不顺眼那我怎么办?我从小到大就没打过人,也不想挨打。” 姜越哦了一声,冷漠的翻身下床,朝着上边躲藏的鬼换着方法叫了几次,想要看看对方与对方进行交流。可无论他怎么叫唤对方都不下来,像是听不见一样,姜越往哪去,他就立刻躲开选择回避。 这是为什么? 他应该来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李升一见到姜越就在跟他说话,不出意外对方也把这一幕看在眼中,也能猜到他可能看得到鬼。可现在见他叫他却开始躲避。 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是不是代表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死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5章 他会躲藏是不是觉得如果姜越看到他死了,会有什么影响?或者是对什么人不利? 姜越脑子里出现了好几个猜测的想法,那人之后依旧躲藏着,也不下来,也不说话,也不出现在姜越面前。姜越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为何因为他而死,他抱着许多的怀疑到达了温山行宫。一路上与白子容基本上是没有接触。 在小客栈爆发那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柏成君跟白子容说了什么,在那以后白子容一直都没在正眼瞧过姜越,姜越也乐得与他拉开距离。不过开心倒是开心,但对方只是配合着柏成君的话演戏,现在是没找到时机接近这点姜越也是明白的。 他在到达温山行宫的前一晚,清湛偷偷领着常归进了房间。在他们出门之前常归就不见了踪影,清湛曾经说过他去做姜越之前吩咐的事情,现在出现在姜越的面前,是那件事已经完成了。 常归比他们到的早,清湛他们一到这里常归就找了上来,他穿着下人的服饰拿着食盒被清湛带进来,在姜越面前打开食盒,指着里面的几个小罐子道:“这个是给柏成君配好的药。” 清湛起身去拿那日姜越接过来的黑盒子交给常归,“这个是公子拿回来的药。” 常归接下来问道:“还需要去查一下这里放的是什么吗?” 他们二人一同看了过来,姜越点了点头,“查,之后告诉我里面都有什么。”他说完注视着常归手中的药盒。本来以为原主和姜家是一条心,结果扯出来了个长夜,后来以为原主跟长夜一条心在对付姜家,结果原主却换掉了长夜给的药,并一直在查药里面都有什么。他会这么做也就是说原主跟长夜也不是一条心。 原主并不是第一次去接药,柏成君之前也说了,再给他配些之前的药,也就是药一直是相同的,再不然是味道是相同的。 常归对着他说了“还”,也就是原主每次都会在接到药的时候、或者是两三次就会查看一下药的配方。 那么他为什么每次都要查?——因为他不放心长夜,想知道长夜会不会突然给他换药。 也就是说,原主和长夜的关系并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可靠。原主之所以会猜疑长夜会给他换药的原因,一是因为他不放心长夜,二也是知道长夜可能并不放心他,所以才会存在换药偷查的问题。 如果长夜很信任他,他就不会怀疑长夜会改变药方。如果他很相信长夜,他就不会去每次都小心的去检查。毕竟要是□□也还好说,原主会安全一些。可若不是□□,柏成君吃了他送的药立刻死了,那原主就算废了。所以不得不防。 常归指着淡青色的药罐说:“这里是公子要的扰乱人神智的半醉生,我在柏成君的药里放了很小的量,确准了一开始不会发现,在经过长时间的服用才会发作,使他记忆混乱,经常忘事反应迟钝。到那个时候公子也差不多布完了局,一切都会如公子安排的那般上演,绝不会出现意外。”他的手移开放在白色的罐子上:“这瓶是解药,公子要小心保管,我手上的昌河花只制成了这一瓶。” 姜越嗯了一声,掐住了一个可以下手的点问:“这些药的副作用?” 常归瞧了他一眼,谨慎诚恳道:“常归绝不敢骗公子,按照公子给柏成君的药的剂量是吃不出什么问题的。半醉生这种毒/药除非是食用的药剂量过大,不然不会出现会损害神智,后期会变成活死人的情况。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这点药绝对不会出现以上的那种情况。” “那就好。”姜越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常归之所以能留在原主的身边,是因为他配药制毒的功夫。不出意外对方应该是个医术极好的人。 得到他的回答之后常归将手指向最后的一个瓶子,“这里面是给前边那人准备的药,方便公子控制他。虽说公子会武功,可还是小心一些。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给公子配了些化功散,之后要不要用全看公子的意思。” ……原来如此。 他这么说姜越也就明白了为何那日的白子容会奇怪的看着他。 原主会武功,白子容也会武功,那他们根本就不惧怕林子里的狼,不用爬树,也不用用那样的姿势上树。 白子容是会武功的,他那日的表现却是觉得连对方连树都上不去,还朝对方伸手,像是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手一样,他不被怀疑才怪。 姜越捂住脸。 那这么看来白子容后期的弱态是在做戏,就连姜越昏迷的时候他都在演戏,他怕是怀疑姜越那个时候晕过去是假的。 而他为什么会装晕躲避白子容? ——因为他心里有鬼。 对方这么一想,更加怀疑他了。 坏事了! 这个坑可不好填上去。 姜越收下了药,想到那句怀疑值达到百分之百就算任务失败的要求,一时间没有心思思考其他的问题。 他坐在桌前,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说得通那一日自己的表现?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动作,还对着空气说谢谢?就算不计较这一点,要是日后有人要跟他比试,他又该怎么办?到时候只会露出马脚。 如果是不知道倒是能说得通,可要如何不知道?失忆是不能再用了,周围的环境人都太过复杂,现在的情况像是个找不到头的乱线团,万一有人趁着他装失忆的时间对着他布局,他还不能表示出知道,还要按照对方安排的走下去。而且他要是说自己失忆后,在这个背景设定下又能得到几句真话? 不行的。 姜越伸出手在桌子上点着,他沉着冷静的想着,要让他们觉得他的奇怪是正常的,可又要让他们不敢欺瞒。他要原主手下的人即使知道他有问题还是不敢放肆,不敢欺骗,依旧听命于他不会妄动。 他沉思许久将目光放在了那本是给柏成君准备的药上,睫毛轻颤,伸出手拿起了那个瓶子。 神智混乱是怎么个混乱法? 他又唤来了常归,握着瓶子对着常归说:“我是想让外人觉得我中了这种毒,又不想神智混乱可有办法?” 常归微皱眉头,“公子为何要这么做?” “我有我的理由,我要试探一些人,试探一些事。看看他们在我出现问题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常归沉吟片刻:“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服用的量不大,在配合着吃下几河草,就算医术再高明的人也无法确诊您吃下的药量,会制造出一个假象。到时候在之后五日里不断药的每天吃一粒解药,就能恢复正常。期间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只是会在前两日浑浑噩噩。” “我知道了,你下去准备一下,明天就把药给我。吩咐清湛他们将线索引到我在宁王府的期间,除了你们几人无论谁问什么都不要多说一个字。” “是。属下明白。” 常归带着他的新命令转身离去,在他走之后姜越叫了一声系统,求对方如果他有不清醒的时候,麻烦对方在他清醒之后告诉他,他都做了什么。 姜越在服用了药之后如常归所言那般,这两日精神状态很不好,他总是一会儿清醒一会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一种飘然的像是脚下踩着云朵一下子可以飞起来的感觉,又有种身上压着巨石动弹不得的焦躁。 系统帮他记录下他迷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每天都在提醒他吃药的时间。 他的头脑越来越不清醒,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现在的状态跟常归说的不太一样,两日已过了他依然如此,很显然在这件事情上有很大的问题,可他又无心计较,也懒得计较。 柏成君在到达温山行宫的当夜收到了京中的信,连忙启程往京中赶回。白子容难得出来一次,说什么也不愿同他一起走,姜越用既然到了这里就去祭拜一下祖先的原因也不离开,无奈之下柏成君只好丢下了他们自己动身回了京中。 他前脚走了,姜越在第二日的时候就出发启程去姜家的故乡,源盛。他在路上刚出发没多久就遭到了埋伏,当马车进入竹林中的时,随着风一同落下的除了竹叶还有一群蒙着面的杀手。 姜越他们出来的时候特意小心的挑选好路线,一路上也很低调,离开行宫的时候也是动了一番心思,结果没料到还是遇到危险。 还有这危险来的也太快了些。 姜越在车内,常归不便露面他只带了清湛出来,清湛见外边有动静立刻拿起刀,迎上捅进车内的刀,跳出车外与人动起手。 车外的侍卫与杀手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中马被扔过来的暗器刺中,使感到疼痛的马受了惊的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前冲去。姜越含了一粒药在嘴里,此刻并不是很清醒,眼前这么危机的情况他没有紧张感,也没有防备意识。他坐在车内只觉得马跑的有些快了,他坐着不舒服就很想发脾气。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6章 几名杀手冲出包围朝他追赶过来,他们轻松的将马杀死,马儿悲鸣一声向旁边倒去,连带着朴素的马车也一同侧翻了。 姜越在车内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身体撞到了木板上,眼前一黑,似乎有无数条乱线在脑海中闪过,任他伸出手也没有办法抓住一条。 他能意识到这是毒发了,又不能思想行动如正常那样,反应变得很迟钝。他趴在车内晃了晃头,从车里费力的爬了出来,趴在木板前想要清醒一些,可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所想。 蒙面的杀手见他出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原来情报来源是真的。”他拎着刀朝状态不好的姜越走了过去。 “你这条姜家养出来出谋划策的狗。”他拽起姜越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说:“我这就送你走。”他的眼神怨毒,恨不得把姜越全身的血全部放光。 他握着刀朝姜越的肚子刺去,却被一道声音制止了动作。 “他就算是狗。” 沙哑的声音如同大漠中干渴许久的人,带着几分沧桑,响起的时候像是较大的沙粒与坚硬的石壁摩擦碰撞,让人听着不太舒服。 杀手们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马车的背后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他下半张脸带着黑色的面具,身穿黑色绣白鹤的窄袖衣服,下/身的裙裤宽松,上身的衣物紧贴着身体的轮廓,华贵中又带着几分干练的洒脱。 他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扶在身旁的马车旁,瞧着漫不经心却霸气十足的朝着他们说:“也是有人养的狗。” “外人,少给我碰。” 姜越眯起眼睛,连回头的精神都没有。他低着头,无力的合上双眼,随着耳边响起的惨叫声,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带着燥热难平的的温度。下一秒,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来人已经蹲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双漆黑细长的眼眸对准了他的脸孔,许久之后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姜越溅到血的脸。 周围终于没有了那些会用刀对准自己的人,却有了一个比那些人还要危险的存在。 姜越移开了眼睛,除了耳边的翠竹摇曳的沙沙声和眼前落下的竹叶,其他的似乎全部离他远去,包括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世界中只有模糊化的背景与那些翠绿。 缓缓落下来的翠绿。 姜越跪在林竹中一动不动的仍由男人给他擦脸,男人的动作起先很轻柔,他的手也很温暖,轻碰着他的脸的力度让姜越非常喜欢。 在姜越舒服到昏昏欲睡的时候,男人的轻柔被凶狠取代,他大力捏住他的脸,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问他:“你是谁啊?” 姜越也不挣扎,他看向天空,愣愣地回答:“我是姜越。” “你不是他。”来人一边掐着他一边扯下面具,露出了一张姜越熟悉的脸,一张跟白子容一模一样的脸。 他否认着姜越是原主的说法,系统的声音沉重的在同时向他传达着不好的信息。 【警告宿主,当前怀疑值已达到50%。】 “他会武功,也知我会武功。”他说着怀中拿出一把匕首贴在姜越的脸上。 【警告宿主,当前怀疑值已达到65%。】 越来越不好的消息不停地传来。 “你觉得我不会说话,而在这世上只有姜越知道我不是哑巴,他知道我能说话,我们只是在别人面前用写字沟通,如果在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写字与他沟通,他只会不耐烦并告诉我用嘴说话。” 姜越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地说:“那你说我不是他了?” 他现在的表现有点很奇怪,像是根本不在意白子容的怀疑一样,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紧张和想要补救的举动。白子容虽说对他的表现有些疑惑,可也没有否认他的话。 姜越见他不否认也就点了点头,配合着说:“那我就不是了。”他说完自己也有点迷茫了,竟然开始反问着面前的人。“那我是谁啊?” 白子容见他这样反应和他干脆的承认态度,紧皱着眉头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白色的、上方有着黑色血迹的石头,划破了姜越的手,将流出来的血滴在上面,注视着石头上的结果。 鲜红的血落在石头上的一瞬间立刻被石头吸了进去,与之前的血迹混在一起。 这……他诧异的松开了紧捏住姜越的手。 【恭喜宿主,当前怀疑值下降到55%。】 姜越没了对方的支撑直接躺到了地上,他闭着眼睛,因为指尖传来的疼痛导致他有了几分的清醒。他强打着精神睁开了眼睛,瞧着眼前的人影满头全是汗水。 “开了吗?”他的嘴唇发白,声音很小。 白子容说:“什么?” 他对着白子容的身影问他:“篱笆上的花开了吗?” 竹林中他们两人一个半跪着,一个躺着,景象在这一刻被拉远,竹叶落下的速度慢了许多,连风声都小了不少。 白子容没有说话没有动。 【恭喜宿主,当前怀疑值下降到50%。】 “没开吗?”姜越疲惫的望向天空,灰白色的衣服在地上铺散开,宛如一朵开败了的花,带着不好的衰败气息。 他的嘴微微翕动,叫了一声:“徐朔。” 白子容的身体一怔。 “我不是你的阿长,也做不了你的阿长。”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恭喜宿主,当前怀疑值下降到50%以下,还请宿主在今后注意,当怀疑值到达100%的时候就算任务失败。】 …… 梦里有光。 纷杂错乱的情景和声音在他的世界中喧嚣着,不留给他片刻的安宁。他坐在原地,周围的一幕幕如同胶卷中的小小世界,他看不太清,却被对方展现出的画面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伸出手想要拿过来些,看看能不能努力看清里面保存着的东西,结果在手指触碰到的刹那间,所有的胶卷变成了一幅古代的挂画,里面画着一位少年,背着一箩筐的青草,穿着浅色的衣服,牵着一头牛站在河边的岩石上,微微侧过身体露出恬静的笑脸。 他站在画中,原本静止不动的身体在姜越碰到画的时候动了起来,如同真人一般出现在姜越的眼前,连带着画内的风景一同出现。 山女清亮高昂歌声从远处传来,老牛惬意的走在河岸旁,甩着尾巴赶着身旁的飞虫。少年背着一篓子青草,回过头朝他道:“谁都不要你。我要你。” “我不需要你很厉害,也不会因为你无作为而生气。”他蹲在河边,摘下脚下的野花,伸长手臂放在姜越的眼前。 “你就一直让我陪着你就可以。”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7章 他手中的粉色小花随着少年的话在风中摆动着身体。 少年干净的双眼带着温暖的笑意,对着姜越轻快地说:“阿长,我养你怎么样?”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山女的歌声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他与面前的少年。 他对着他说着:“你就做我的阿长,什么都不要想的阿长。” …… “是不是半醉生?” 满脸胡子的痞气男子坐在石阶上,拿着酒壶喝了一大口酒。他捡起脚下的石子,随意的往前方扔了几下,侧过脸问着破庙里的白子容。 白子容注视着沉睡的姜越沉声道:“多半是。” 男子抬起眉毛,“那就完了。他少年时期就中过半醉生,这次又中了,两次的药效加在一起估计人要废了。恭喜啊!你就要达成你的心愿了。他要是吃傻了,你就可以带着他走了,他也没有那个心思那个脑子不放弃京中的一切。”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傻了好,傻了挺好。你倒是心事能少一些了,而且依你对他的喜爱程度,他就算是个傻子,在你眼中也是个最他娘可爱的傻子。” “这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告辞。” “等一等。”白子容在对方要离开的时候喊了对方一句。 “还有什么事?”男人回过头问他。 第54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脑子不太好的阿长又与富贵打在了一起。 他愁眉苦脸地对着富贵说:“你也就仗着你是狗, 你咬我我肯定不能咬回去,所以一直放肆乱蹦的是不是?” 富贵朝他龇牙, 巴掌大的狗仔想要用它稚嫩的嗓音吼出二米八的气势。 阿长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狗仗人势。这小东西瞧它主子欺负他,之后也敢欺负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体型的。 这算是什么事。他心中郁闷,就对着富贵扔了一颗小石子, 结果反倒惹怒了对方,小狗直接冲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裤脚咬住就不松口。 “你不是狗吧?你是白眼狼吧!昨天那两块肉吃完就忘?”他点着小狗的头,对着从屋内走出来的男人喊到:“这狗好烦, 我们能不能不养了!” “不养你可以。”男人靠在门边吊儿郎当的样子瞧得阿长手痒。 “不养狗可不行。”他朝富贵唤了一声,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狗子在听到他叫它的时候改变了表情,毫不掩饰它献媚的态度直接冲到对方的脚下摇着尾巴。 白子容用鞋尖蹭了蹭小狗的脖子,说:“我们家的位置顺序你要记得。”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是我、富贵、你。没有你可以, 没有富贵可不行。” “你这么说话就很过分了!”阿长拍桌而起指着他道:“我是个人,富贵在可爱也不应该排在我的前面, 顺序应该是我下来才是富贵, 你怎么看狗比看我还要顺眼, 还要看重很多?” “富贵能看家,会撒娇, 吃的少。”白子容瞥了他一眼, “你呢?家里进来人了, 你傻坐着看着对方把我们当时仅有的锅偷走,叫都不叫一声,连富贵都不如。为人又懒又木讷不如富贵会讨我喜欢,吃的还多,不好吃的还挑嘴。你仔细想想,你哪比得上富贵?” 他这么一说,阿长发现事情也真的是这样。他掰着手指算了算,想找到自己的优点在白子容面前扳回一局。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出自己的优势,在此刻震惊的意识到他可能还真的不如狗……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沮丧的发现不能重新编排家庭的排位。 白子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的下句话,他挑了挑眉对着阿长说:“进来吃饭了。”说完便转身回到房子里。 阿长一路小跑到门口,在进门之前看着简陋的茅草房唉声叹气道:“我们能不能换个大点的房子?” 白子容头也不回地说:“我们就两个人住,太大的没用。” “谁说的?”姜越跑了过去,“每天晚上这里都有黑压压的一群人,挤着压着的站了一排,恨不得叠在一起!特别是那个叫李升的,他还总嫌弃我们住的不好,经常在我耳边说你不好。” 白子容已经习惯了对方动不动说出来的胡话,只当他是被药效影响的不正常。他摆好筷子问他:“所以,你是因为他说我不好才生气还是嫌弃这里小?” 阿长对着对方俊美的脸孔,眼睛往上翻着想了想。如果说只是嫌弃这里住的不好,眼前的男人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还会数落他不知足。如果撒谎说气的是对方被人说,虽说溜须拍马的意思明显了一些,可男人多半也就是冷哼一声不会太生气。 阿长思考了半刻,他的脑子有时会转的慢,慢到需要他停顿许久,才能想好或者是反应过来一些事。 白子容站在他对面,也不催他,任由他在自己面前慢慢想。他端起饭碗,阿长在此刻也想好了问题,他问他:“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不喜欢听假话,哪怕是些讨好的漂亮话,那并没什么意义,由谎言开始的出发,得到的开心也是虚假的,得到的满足也不是对方真心想给的,反而会让自己像是笑话,因为对方的虚假而沾沾自喜是最愚蠢的心里。”白子容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垂下眼帘意有所指的像是在对阿长说教,也像是通过阿长讲给另一个人听。 “我对你说过别骗人的。”他抬起头看向阿长,如教导孩童的家长。 阿长哦了一声,顺从的老实道:“那就是因为这里又小又破,晚上睡觉还漏风。”他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而且他说你我一点也不生气,我还会跟他一起说你,说的高兴了还鼓掌呢。” 白子容点了点头,面上的情绪一如之前,对于阿长的诚实他轻笑了一声,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可手上的动作却很老实的顺从着自己的心意,表达出不悦的情绪。 他抬手将姜越的碗往地上一摔,富贵见有饭就小心靠了过去,他瞧见对方凑了过来也不制止,拿着筷子给富贵夹了两筷子肉扔在饭中。 阿长:“…………” 不是说好了要听实话吗? 不是不想被欺骗吗? 阿长瞪着眼睛,指着他说:“那是我的。” 白子容夹了一口饭,头也不抬道:“现在不是了。” 阿长咬着嘴唇不甘心地说:“我想吃饭……” “吃饭哪有鼓掌有意思。”白子容放下筷子向他做出个请的姿势,“鼓掌不是很开心吗?——那就现在给我鼓掌,一直到我吃完饭为止不准停。” “……你吃饭还需要别人在你面前鼓掌?”阿长被他的变/态要求惊到了。“你觉得你吃饭有那么让人感动喜欢吗?还需要在欢呼中下筷吗?” “我吃饭不用你鼓掌,也不用你欢呼。我说的是让你出去鼓掌。”白子容又给富贵扔了一块肉,记仇的男人很小心眼地说:“毕竟我这里又破又小,你站在屋子里应该不会很舒服。” 阿长“…………” 阿长蹲在院子里,他瞪着一双死鱼眼鼓了半天的掌,委屈的觉得这个发展跟刚才白子容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8章 到底是白子容骗他,还是白子容骗他? 他蹲着正在思考这个问题,隔壁出嫁的郎君就回来了。 那郎君今日回门,吵吵闹闹的吸引了阿长全部的注意力。阿长歪着头,见到村子里五六个人都过去讨两块糖吃,就跟着他们走了过去也想要讨两块糖。 嫁了人的郎君是个面容粗狂身材健壮的人,明明是凶狠到小孩看了都会吓哭的类型,却偏偏喜欢些粉红的衣装。回门时他就穿着一身粉红的衣服,束腰是一条翠绿的粗布,打眼看上去要多刺激就多刺激。 阿长眯着眼睛痴呆一样的盯着他许久,最终克制住了想要告辞的心,没能抵挡住糖果诱惑的人,也同附近的几位邻居一样去讨那便宜的糖块来吃。 阿长靠了过去,正好听见那几位吹捧着男人的衣品,夸赞男人穿得好看的违心言论。他听了一会儿,男人见他来了朝他招了招手问他:“我穿这衣服是不是挺好的?” 阿长抿着嘴唇,想着白子容的教诲,内心纠结了一番。他虽说有些迷糊,有时反应迟钝,可在糊涂劲上来之前也知道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他来人家这讨糖果,自是要说些好听的,可是子容又说了,骗人是不好的…… 他犹豫着清了清嗓子,最终还是决定听白子容的实话实说。 “你穿这件衣服就跟东街的九奎一样。”他害怕对方不明白他现在展现出来的效果,特意举例说了一下,“想看,看完之后又想吐又想笑。” 男人的妻主正巧从房间内走出,男人捏着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身旁的邻居们捂着嘴,发出低低的笑声更是让男人下不来台。 阿长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也没感到到尴尬的气氛,他依旧直言道:“你还是别穿了吧!看得人眼睛都疼,肯定会被人在背地里耻笑,说你怕不是个傻得,还拉着人问什么。” 他认真的给对方意见,接着在被妻子面前下了面子的男人追着撵了一圈,然后捂着额头回到了家里。他回去的时候白子容正躺在木床上,翘着腿瞧着窗外的果树。阿长觉得他被骗的挺惨也就生气的不愿意过去,直接坐在门槛上朝着白子容喊:“你之前跟我说骗人不好!” “嗯。”白子容没有回头,敷衍的嗯了一声。 “可是,我说了实话之后发现还不如骗人来得好!”他从鼻子里哼出气,难得思路清晰明确的反驳对方。 “你说谎话就是欺骗,没人想被欺骗。可我发现,真话有时候却并不如谎话容易被人接受。” “我是想不骗对方,可是有些话在有些场合是不适合说的,有些实话也不适合对所有人说。违心的话可能在陌生人面前换来两块糖果,真实的话语却只能换来不接受与拳头。”他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该怎么说,“人是不是还是应该看什么人看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有些实话是不是要分什么情况和场合说?——可是……在一个场合说出了适合气氛的谎话,到底是算好的一面,还是不好的欺骗。” 他掰着手指,“好矛盾。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骗人是不对,可又觉得你说的又不太对……” 白子容沉默片刻,“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说在某些情况下,某些谎言是必须存在的圆滑。实话与谎话之间是需要一个衡量?” “不是。”阿长捧着脸,“我只是想说我在说了实话之后被人打了。” 白子容听见他这么说立刻坐了起来看向他,“被谁打了?” “隔壁出嫁回来的郎君。我听你的话在众人面前实话实说,被他从家里一直追着撵了两条街。” 白子容皱着眉头,“那你怎么不往家里跑?” “隔壁的郎君能装下两个你,我怕往家里跑他再把你打了。”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打我也就算了,我皮粗肉厚的打两下也不觉得有什么。打你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白子容下床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脸。 “就是不行。”阿长也不说什么原因,只是重复的强调了一遍。 白子容拉起阿长把他带到桌子旁,他从怀中拿出小瓶子,倒出一些乳白色的药膏,轻轻抹在对方的额头上。 “可我想听原因。” 阿长为难的苦着脸,“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白子容说:“实话。” 阿长瞧了他两眼,把屁股挪开了些。 “顾畅姐说了,想要把你介绍给东街的一个女人,那女人是个有钱人,给的介绍费够我买下隔壁的院子。要是隔壁的夫郞不长眼打到了你的脸……我估计这个钱就要不见了……嗷嗷嗷——!疼!”阿长挥开了白子容的手,捂住自己被人恨按住发红的额头,又得到教训的男人充满悔恨地说:“我以后再也不说实话了,我发誓。” 白子容冷哼一声,拿开他的手盯着他的头问他:“你怎么说他的?气到人家打你了?” 阿长学了一遍,白子容听完一点也不同情他被人打了,只是点着头,“你这挨得打不委屈,实话也不是那么说的。”他直起身体,拽着阿长的衣袖擦了擦手。“这么说话,这么让人下不来台是你的不对。” “可是啊……”他说完话锋一转,松开他的袖子,脸上出现了阴狠的冷笑。“管你对不对的他都要受着,管你对不对别人都不准对你动手。” 被人这么护着还是有些开心的。阿长听见他这么说有点想笑,他一边眼睛发亮,一边克制住自己,装模作样地说:“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我几时讲过道理?”白子容拿起厨房的菜刀往桌子上一放,他问他:“是不是喜欢隔壁的院子?” “是。”阿长赶忙点头,“我喜欢隔壁的院子,更喜欢院子里那下蛋的母鸡。他家有三只鸡啊,我们可以一人吃一个蛋还能扔一个蛋!” 白子容对他的追求不是很理解,可也没反驳他,只是对着他说:“等会儿那院子就是我们的了。” “你要去买?” 白子容摇了摇头,他拿起那把插进木桌中的刀,语气轻柔道:“我把他们都宰/了,院子就是我们的了。”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包括他家的鸡。” 拎着酒满脸胡子的男人站在他们家门口,刚踏入一只脚就听到如此劲爆的发言,一时间愣住了。 这杀人抢院的实在无耻的不能让人接受。 阿长听见他这么说倒吸一口气,似乎被他的话吓到了。 他缓了缓捂住胸口,克制住自己声音让自己不是那么激动的开口:“好啊好啊!你杀人,我放风怎么样?” 胡子男:“……” 胡子男:“…………”他无语的伸出手,做出个告辞的动作。 “你们这都是什么人?看上人家的鸡就要抢人家的院子,还是杀人抢鸡,还能要点脸吗?” “不是鸡是院子。而且院子也不是主要的。”白子容淡淡的反驳他一句。 “什么是主要的这种做法也不对啊!”胡子男无法认同的摆了摆手,“你这三观是不是有点问题?”他叹息一声,似乎替阿长不平,说:“这人原本狠是狠了点,但基本的人生观还是有的。你怎么给人养的?短短几日这三观被你吃了吗?什么话都说,什么事都做。” 第55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89章 三只鸡, 一壶好酒,外加把隔壁的夫郞头上打了个包, 这件事情才算结束。 成乐摸着自己的胡子,酒也没了,钱也花了,人也帮着打了,他摸着空空的钱包觉得来这一趟很亏……不过倒也是挽救了几条人命仔细一想也就算了。 阿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他怀抱着一只鸡呆呆的看着远方,成乐背靠着桌子,瞧着前方阿长的背影悠悠道:“他要是以前也是这样容易满足就好了。” 白子容给他倒上一杯茶,淡淡道:“可要是没有那些野心他就不是他了。” 乐成仰着头有些无奈地说:“可这不也是挺好的吗?以你的本事就是藏他一辈子京中的人都找不到。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他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阿长, 你也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徐朔。你就带着他,买下他喜欢的院子,种上你喜欢的花草, 在围上篱笆坐在台阶上, 看着花开花落的,一日一日, 一年一年也就那么过完了。京中的人斗完了也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 他就是以后好了他也回不去了。” “这样两个人都平安无事, 天天开心快乐的在一起生活,养条狗养点鸡。你也不要再去给自己添麻烦想要治好他, 毕竟他好了你就难做了, 你比谁都清楚的。”乐成低下头, 叹息道:“听我一言吧,时机这个东西,抓不住就没有了。” 白子容没有回答他,他听完乐成的话静静地看着远方,看着阿长的身影,看着门前的杂草,看着远方的云朵。那双眼眸中的情绪复杂又透彻。他的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他在挣扎一番之后脱离了乐成的说服,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想法态度。乐成的话确实充满了诱/惑,可这份诱/惑下有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他和姜越的观点一直都是不一样的,他要的,自己不想要,自己要的,他不想要。 他们之间只有有一个能如愿,另一个注定是遗憾的达不成自己的愿望。 他张开嘴,用他沙哑难听的声音与乐成对话,说出他的想法。 其实,他之前的声音很好听,也不像这样嘶哑。可伴随着红果的入口,那日的毒/草到底是损害了他的嗓子,夺走了他原本的声音。 “那是我想要的日子。”他语带惆怅又清醒理智到了极点。“却不是他想要的日子。”他端起茶注视着茶杯里的倒影,“我并不能替他做决定。” 乐成听他这么说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他们这边的气氛有些沉闷,阿长却浑然不知。他抱着鸡在白子容话音落下的时候转过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倒也很配合眼下的气氛。 乐成挠了挠头,“随你,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就不参合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这个是我在蝶衣那卖/笑得到的最后五粒药丸,加上他之前身上带着的那些,恶化肯定是不会恶化了,能不能好也不好说,你还是要带着他去趟药老儿那里,让他帮忙看看。” “我知道,这一个月来朝廷与长夜查得紧,最有意思的是渠荷也在查。我躲朝廷一方势力倒是容易,可要躲三方行走起来怕是要出问题。所以我给千机去了信,等他给我带两张新的□□在上路。” 乐成赞同的点了点头,“稳妥些,先别急。” 阿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听不清他们的话。他黑着脸抱着鸡,一开始的满足已经全部消失。他伸出垫在鸡身下的那只手,在掌心的地方看见了新鲜的鸡屎……这使他无法忍受的站了起来,将鸡放下转身进了厨房。 晚餐的时候他们吃的是炖鸡。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对着那只鸡一同动了筷子,乐成吃完了饭就走了。阿长将富贵唤到屋内,收拾了一下与白子容躺在了一张床上。 “你睡了吗?”他翻过身看向一旁的白子容。 “什么事?”白子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懒懒问了一句。 他问着白子容:“你多大了?” “二十四。” 他哦了一声又问:“那……你跟大胡子认识多久了?” 白子容想了一下,“大概有十五年了。” “那你跟我认识多久了?” 白子容睁开了眼睛,阿长少年时期拿着□□提着酒壶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想都不想的回答了阿长的问题。 “九年。” “这样啊……你认识他比认识我的时间长。”阿长试探地问他:“如果是这样这个家里的顺序是不是又要改了?是你下来是富贵,下来是大胡子然后是我?” 白子容轻笑一声:“你明白就好。” 阿长:“……” 白子容也转过了身与他脸对脸,“怎么?不满?” 阿长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以为你会否认的。” “那你可能是想太多了。” 阿长让他堵得有些气闷,“你既然这么不看好我,那你为什么不跟大胡子一起住而是要带着我?” “因为乐成是个正常人不需要我照顾。而你……”白子容叹了口气,好似很勉强一样“脑子有问题,所以我就算不是很喜欢你也还是会带着你。”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的善良。”阿长翻了个身背对着白子容,“还有别总这么说我,我的脑子才没有问题。” “你说你没有问题。好,我来问问你。”白子容坐了起来,拍了他一下,“你晚上现在能看见几个人?” 阿长抬起上半身,斜着眼睛算了算,“十七个。” 白子容挑了挑眉,“前两天还是十六个这又多了一个,看来病得更重了。” “……我没说胡话,是真的有鬼。”阿长颇为无奈地说:“天天都准时出现的。” 白子容嗤笑一声,伸出手指往他的头上一戳让他躺回去,“你还是早点睡,睡得早了他们也就不会准时出现了。” 阿长心知他不信也懒得在说什么,他翻过身一边觉得大概是说不清楚这件事情了,可又再想想,难道事情真的如白子容所说的那般,那些所谓的鬼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存在? 他有些搞不明白,就算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明白,他与常人是有些不同的,他的反应有时很迟钝,有时听不懂别人话的意思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在事后能够反应过来想明白。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复杂而困惑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身后的男人睡着了,翻了两下身又凑到了他的身边紧挨着他的身体,在过了一阵子手臂就抱过来。阿长没有挣脱,他已经习惯了白子容的这个动作,对方经常这样搂住他一动不动到天亮,虽说不太舒服可他也没什么抗拒的意思。 他拉好了被子,渐渐闭上了眼睛,不再纠结的思考那些事情。 …… 阿长坐在台阶上,今日是孟阳节,村子里比往日要热闹许多。他往下看去,拿着树枝捅了捅一旁抱怀站立的白子容。 “他们已经忙活许久了。” 白子容嗯了一声:“孟阳节是大节日,从早上开始就要挂红煮面,中午晚上还需要做些别的,吃些好的是肯定了,家中长辈还要给孩童买上糖放在碗底,在呈上满满的饭,是个好寓意的讲究。” “嗯,别人家都在忙着过节。”他歪着头,“而我们家别说挂红了,连煮面都没有。其他人都是在过节,而我们是看着他人过节,两个人冷冷清清的连块糖都没准备。” “他们都是一家的,也住在自己的家里。忙活装扮都是正常。”白子容有些轻佻的挑起眉毛,说:“可我们不是一家的,这也不是我们的家,我们两个人过什么团圆美好的节。” “这不是我们的家这是富贵的家吗?”阿长听他这么说瞪了他一眼,“我们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0章 白子容听他这么说眼带笑意,“这既不是富贵的家也不是你的家,这是我的家。至于我们是不是一家人还要看你答不答应。” 阿长答应的倒是快,直接就毫不在意的应了下来。“答应啊,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站了起来扔掉树枝拍了拍手,“所以,你也去买点好吃的,买点糖怎么样?”他话里话外其实就是想要过节吃东西的意思。 白子容听得出来他这点小心思,便逗他,“好吧!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的夫郞还想要过节那我们就过。” “等等,谁是你的夫郞了?”阿长一听眯着眼睛问他。 白子容伸出手抓住阿长的衣领,将男人拽到自己的面前,故意对着阿长的脸吹了一口气,“你刚刚说完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阿长拍开他的手没有好气道:“我说的是家人。” “夫郞不也是家人吗?” “……我说的是兄弟的那种家人。” 白子容摇了一下头,“不好意思,在下父母双亡没兄没弟,除了夫郞不缺其他亲人。” “那你就很厉害了。你又不是女的你要什么夫郞,你还是缺个妻主比较正常。”阿长嫌弃地说道。 “那样确实正常,我也想很正常,可惜你偏偏是个男的,使我不能缺少妻主只能缺夫郞了。”白子容笑眯眯地威胁着还准备反驳的他,“这个节你还想不想过了,东西和糖还想不想要了?” 阿长闻言冷笑一声,一个僵硬虚假的开心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当然想过了,快去吧我的夫郞。” 白子容在逗他,阿长看得出来,所以他虽答应的不是很爽快,可在心里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当做一回事。 白子容拍了拍他的头,他回到房间穿上老旧的外衣,黏上假胡子等物品收拾了一番这才去了镇子里。阿长在他走后捡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木梳,他拿着木梳凝视了许久,忽听到了这个房间里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你还记得晚上那个叫做李升的对你说过什么吗?】 他在轻轻的问着自己。 这又是自己的幻想幻听吗? 阿长冷淡的哦了一声,有些想要笑自己的意思。连他都觉得自己不正常,白子容是怎么忍得愿意跟一个差不多是疯子的人一块活着? 阿长眯起眼睛一只手抹上镜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个不正常的人,却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正常和不正常的原因。这到底是什么,又算什么? 【那个李升说过你不叫阿长,你叫姜越,是京中姜家的孩子,宁王之女的正夫。白子容给了你一个虚假的名字带你躲在这里,你为什么还要忽视着李升提醒你他跟你不是一路人的事情,装作毫不知情的依旧待在他身边。他每次出去的时候都遮遮掩掩的,明明有钱却找了这么个偏僻的小村子。还有那个定时给你送药的男人,你就不觉得所以的一切很奇怪吗?】 这幻想的声音问题还真多。 阿长觉得他在家一个人也是无趣,就当是解闷的聊天他也很愿意跟对方聊上一会。 “我知道他很奇怪。”阿长说:“可那又怎样?”他冷静而清楚的知道白子容与他是有些问题。对于他的过去在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全部归零,他唯一知道的一切都是由白子容和那个“鬼”告诉他的。其中白子容并没有多说过什么,他只告诉了他的名字,他叫阿长。而其余的都是李升告诉他的。他告诉他他是什么身份,也要他小心要他警惕白子容。 这两个人出现在他的身边都有各自的说法,说出来的事情并没有让阿长有多相信。对于这两个人的一切阿长都抱有着怀疑,只是他不说罢了。 李升说让他不要信白子容,可是,他的身边现在除了白子容谁都没有,他就算如李升和这个声音所说的不信白子容,又能做些什么? 他舔了舔下唇对着那声音说:“我现在没有过去的记忆,不知谁是好谁是坏,我只知道我现在有病,病发作的时候大脑乱成一团开始嗜睡。而子容手里有药,是我需要的药。” “我病发作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看着我照顾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他是唯一能看顾我的人。”阿长放下木梳,“还有,子容不如面上的简单,他行动表示着他是一个很有江湖历练的人。外加上一个身手不凡的乐成,我不知他的深浅,我只知道,我要是信李升的话一个人偷偷跑掉,想要上京回到京中,等待着我的多半是失败。” 阿长慢吞吞地说:“一个连自己的所在都弄不明白,身无分文且时常犯病的人想要离开这里去京城简直就是笑话。就算这点不提,白子容和我之间是有着差距的。我没有子容之前表现出的手法,如果离开后子容有心找我,应该能很快就能找到的。到时候我要怎么办?又要怎么说?只能更加被动。” “所以,无关我信不信李升的话,我现在的情况是只能暂时留在原地。”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再说了,我从不觉得白子容会害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声音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我有很多想说的,也有很多想要提醒的。】 【我想告诉你的事情有很多,可偏偏每一件事情都是我无法说出口的。也许在之前你的眼中我就是每个世界最有权力、最能知道一切的掌控者。可你从未想过,如同我看管你一样,在这个世上也是有人看管着我的。】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自由,有些话有些事我也说不出口。所以,还是那句无用的老话。】 【姜越,你所遭遇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解决。再见了,当你清醒之后请别忘了你还有事情没做。】 阿长眨了眨眼睛,那声音说完就不见了。他坐在门槛上,富贵坐在他的身边,一人一狗等了又等才等到了拎着东西的男人。他站了起来朝白子容走了过去,在微风中想着我还有事情没做? 那是什么事情? 他接过白子容手中的东西,富贵围着男人转着圈,他瞧着四周的一切,在白子容伸出手的时候想起了他确实有事情没做。 他还没吃到糖,没挂红布在门上,他没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第56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掉漆的木门上插着一枝桃花, 花枝上挂着一条红布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做工简单的方桌上放着几道菜,一壶酒, 两碗没被人动过的白饭。 阿长见白子容将糖压在自己的碗下抿起嘴唇,“我又不是孩子你给我压什么碗?” 白子容收回手,“你不是孩子你要什么糖?” “谁规定喜欢吃糖只能是小孩子女孩子?”阿长拿开饭碗,“这会化了的。”他说着捡了颗糖吃,接着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塞。 男人低着头像是小鸡吃米一样, 吃一颗糖点一下头,吃一颗糖点一下头,明明是那么冷硬的大男人,他格外喜欢些甜食果脯。 白子容知道他喜欢甜的就给他买了许多, 可惜这个地方小, 也没有那么多精致的吃食,也比不得他在京中时吃的东西。 “别吃饭的时候吃糖。”白子容吃了一口菜,给他倒了杯水。 “我怕化了, 还是全放在嘴里比较好。”阿长含着糖果含糊不清地说。 晚上的时候白子容拎着酒, 穿着那身潇洒飘逸的白衣坐在树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举着杯说:“这里又小又偏僻。”他仰望着星空, 从上方的天空中似乎看见了京中繁华的夜景, 那里面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通明的酒楼、穿着华衣坐在画舫中的女子、夜空中炸开的烟花、一幕一幕的勾画出一幅繁华的画像,连夜空中的星星也都化作了高楼上明亮的灯火, 掉入了他的眼中。 他缓了缓接着说:“不像大城中。”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1章 “城中怎样?”阿长靠在树上, 凑过去闻了闻他的酒。 “城中这个时候就开始放烟花了。”白子容晃了晃酒壶, “而这里,现在就已经没有几户人家的灯火还亮着了。” “哦。”阿长不是很在意的移开了头,“我倒不是很喜欢热闹。” 白子容接了一句:“你原来也不喜欢热闹,京中烟火多,府中鞭炮响你都会觉得烦。人家都在热闹的过着节,你却只喜欢紧关门窗,也不出去逛逛。” 阿长听他这么说就好奇的开始问他:“我的原来?你之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的原来,我的原来是什么样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遇到过什么事情,有没有喜欢过的人。” 白子容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说:“你原来是个坏人,遇见过很多事,也有喜欢的人。” 阿长对他这基本上是什么都没说的话很是不满,“谁会是坏人了?我坏谁了?我都遇见了什么事了?你说我是坏人是不是那些事把我变坏的?还有我喜欢的是谁?” “你坏并不是因为遭遇的事情多了受了刺激,而是你的野心大,你的遭遇并没有让你仇恨他们,你甚至看不上他们,觉得他们的眼界太小。”白子容睁开眼睛,“你遇见的事情只是让你意识到你想要的是什么。你一开始就是个坏人,精于算计,工于心计。你野心大,计划的大,就会有人死,有人受到牵连,所以,在他人眼中你是个坏人。” 阿长想了想皱着眉,“你说的是在他人的眼中。那我在你眼中也算是个坏人吗?” “算。因为你对我不好。”白子容说前一句的时候有些认真,在说下一句的时候就又变了个样子,“还总跟李升说我坏话,半夜的时候鼓掌弄醒我让我睡不好。” 阿长说:“那我以后大不了不跟李升一起说你坏话了,半夜也不鼓掌了。” “那你也还是个坏人。”白子容放下杯子,直接用酒壶对嘴,“因为你喜欢的人是徐朔,而徐朔不够好。”他说完喝光了最后的一口酒咽下了最后的一句话。他对着他半真半假的抱怨着,在第二日绝口不提今夜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的走着。阿长瓶子里的药已经只剩下三粒了。 最近这几天他吃完药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一会儿就睡过去,清醒的时间很少,跟以往不太相同。 这似乎在预示着他身体情况的改变。 阿长又不知他何时睡着了,也不知道这次睡了多久,当他起来的时候白子容已经将家里的一切收拾好了。一向散发的男人难得的将头发整理了一番,白衣也穿得也比往日整齐,多了几分优雅,少了几分洒脱。 他坐在桌子旁,左侧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包裹两杯茶水,一杯喝了一半,一杯一口未动。 阿长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儿呆,“是乐成来了吗?” 白子容摇了摇头,“是我的另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有很多?” 白子容说:“不多。原来算你是三个,现在你不算了就是两个。” 阿长没有说话只是披上衣服,白子容看他没反应便问他:“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你不算了?” 阿长毫不在意道:“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算了。” 白子容笑了两声:“你说错了,因为我喜欢你,你才不算了。” 阿长挑了挑眉,“我差点就信了。”他不在往这上说,上句说完下句就问:“富贵呢?” “我送的隔壁去了。”白子容站起身,“你去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 阿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走?走去哪?” “你也知道你有病。”白子容打开包袱,“我带你去治病。”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两张□□。 ———————— 白子容与阿长上路之后一路往南去,阿长把那些解药服用完了之后神智不清的问题倒是没有了,只不过嗜睡这个毛病更重了。白子容不想让他多睡,可他睡着的时候又偏偏叫不醒。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本来不到一个月就能到达的烁阳城,他们硬是花了一个半月才到。 白子容知道药老儿在哪里,他也知道老人的脾气,带姜越过来的时候心中并无底气,不知能否请动老人为他解毒。 药老儿的脾气大,不想管你的时候无论是谁他都不会理你。想给你看的时候,你就是往他脸上吐口口水他都觉得没问题,为人古怪极了。 白子容带着阿长找到老人的时老人在吃蟹子,见他们来了眼皮也不抬,说什么也不治,反倒埋怨因为他们的突然到访,害得他掰壳的手指痛了一下,明显在找茬。 瘦小的老头说来说去,最后看他们不走干脆嫌烦直接将蟹壳一丢,指着他们道:“我现在手指疼不看懂吗?走走走,少在这站着。” 白子容听他的话知道他们不能走,老人并不想帮忙治,这次走了他们次日再来老人未必会在,对方肯定会躲出去。 “前辈手指痛不肯医治是吗?”他沉声问着药老儿,口气很冷,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见状老人怕说的过了,在激怒了他被他一刀杀了,就态度软了一些。“倒也不是不肯。”他偷瞄了白子容几眼,又不想医治又见他肯定不会放弃心中很是恼怒。 他眼睛一转对着白子容说:“我在江湖中从不轻易承诺什么,你能找到我也就是说你在江湖中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我的事情,也知道我言出必行。今日你来找我,我也可以答应帮你。但是……”他冷笑一声朝着他们二人的位置道:“我要你自断两指,我才肯帮你医治。”他用衣袖擦了擦手,“你也知道我医术了得,我也知你应该有些本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不愿意替人医治,可我又怕激怒你,你求医无果在将我杀了。”他咂了咂嘴,“我虽是年纪一把可也还没活够,没喝够酒也没吃够肉,自然是不甘心去死。可让我这么医治你们我又很不情愿。” “这算是被迫的,有谁会喜欢被人强/迫做事?” “所以啊,你断两指消我不平,我就治。”他说到这里口中重了些,“你也别想看我怕死就把刀横在我的脖子上求医。我会医人也就会害人,你让我心有怨气我搞不好表面顺从,之后在往这个人的身体里再下点什么毒,你在看看世上有谁解得了。”他这么说心中其实是有些没底,只是不能落了下风,就咬着牙说完了,赌着男人接下来的态度,随机应变。 白子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两眼,接着把从袖子中掏出短刀,看样子似乎要直接砍下自己的手指。 阿长一把按住他的动作抢下他的刀子,他抬眼看向白子容,男人什么也不说只是朝他固执的伸出手,“给我。” “不给。”阿长将刀紧紧握在手中,“你无需为我这样。” “我不是为你。”白子容平静地说:“我是为我自己,你好了对我有好处的。我的钱没有多少了,而你的家中有权有势的,我养你这么久就是让你同我有了感情,这样你回到家中一定少不了我的好处。”他伸手拨开阿长眼前的碎发,“两根手指换钱财无数对我来说值了。我可以在京中买下一座大宅子,仆人无数,在养上个戏班子每天听曲儿;又可以在节日的时候买上许多的烟火,一直放到天亮。你说,值不值?” “值。可你把我这样送回去你也能拿到钱财无数。”阿长知道他说的没有一句真话,也知他这样说这样做的原因。暖意从他的心底一点点扩散开来,渐渐暖了整个心房。 “不行,万一你家里以为是我害得你把我打出来了怎么办?你要是病好了,也就说得清,也就不会有人冤枉我了。” “我在,我就不会让他们冤枉你。”阿长后退了一步,对着那双眼睛笑了,“现在这个世道本就女子少,你这个人没什么出挑的,就外表光鲜亮丽的还能看,勉强能够抵消你的烂个性,要是手指断了减分了嫁不出去了,到时候看我家有钱有势的赖上我可怎么办?”阿长故作嫌弃道:“我可不想被你这样的人赖上。” 他转过身朝一直看热闹的老人走去,“我先跟他聊两句,聊完了不行我们再说。”他靠了过去弯下腰,宽大的衣袍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身体,他与老人脸对脸,向老人发出不好的信号。 老人看着他,他的眼睛像是鹰的眼睛,冷漠而充满着对猎物的审视,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下方的风景,带着高位者的威仪和压迫感。 “……你要说什么?”老人移开了眼睛。他的眼眸不像是一般养在家中的男人,温顺端庄;也不像是江湖中的那些男子的洒脱狂傲。他的眼睛很黑,黑得让人看不懂他的情绪,也让人打怵不想直视他。他很强势,隐隐有股说一不二的霸道。 如果说白子容是面相上的阴狠,那这个人就是内里的阴狠。 这不是寻常人家能教的出来的孩子,也绝非世上大多循规蹈矩的男人。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2章 老人稳了稳神,“你就说什么我的意思也不会改变。” 阿长不带情绪地看向他,他轻轻嗯了一声,一副并不在不老人态度改不改变的样子,他小幅度地拔出刀,在老人的注视下将刀贴在手指上,紧接着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就剁下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半个手掌陷入了血泊中。 “姜越!”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他却连头也不回,捡起来那两根断指放在了老人的酒碗中。 “这是我的事,我不用别人替我担着,老人家也不必脑他,有什么对我就是。我是起因,一切因我,那这手指也是应该我出。” 老人看着他又看了看碗中的手指,从这人的动作和态度来看,这虽有担当,可也是表示出这个男人的危险。他切下手指,就像是掉了两根头发,表情态度太过正常,反而凸显了这个人的不正常了。 阿长一直注意着这人,老人刚要说话,忽然瞳孔收缩,一脸担地看向他的身后。 阿长回过头,白子容的脸要比他这个断指的人难看许多。他的双目通红,对着这边慢慢抬起了手,周围的气氛随着他动作立刻变了。 白子容的眼中全是那碗中的手指,那泡在血酒中的手指刺得他眼睛生疼,也让他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他那么护着、他舍不得去碰触、他想要保护的,就在他眼前受了伤、断了手指。他闭上眼睛,头顶脖子上青筋暴起,暴怒到阿长都开始担心他会动手打死老人。 白子容确实也想杀了老人,他想要伸出手将老人弄死。他想伤害他,也想杀了他。 他气阿长,也气自己,更恨上了老人。可他明白,他要是动手了阿长的毒就好不了了,阿长的手指也就白剁下来了! 他闭着眼睛克制许久才没将拳头挥出去,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他对着自己这么说着,掏出怀中的药上前给阿长止血。 老人见没了危险松了一口气,阿长朝着他说:“刚才在场的有两个人,您并未明确的指定有谁来断,所以我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问题对吗?极重承诺的老人家。” 他说完接着道:“当然,您要是不满意我也可以在剁下几根送给你,直到您肯医治为止。不过你要想清楚在回答。”阿长安抚的用手背蹭了蹭瞪着眼睛看向他的白子容。 “我们是怕你不肯好好看病,可要整治您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一个人想一个人不死还控制得住他的方法有很多,京中高宅的人心都脏,是你这种江湖中人比不了的。” “我之所以不愿意用那些手段是因为我尊重你,你最好也能对得起我的尊重。”他敲打着老人,一边说一边还要担心掌控好度,不然对方要是在自己的身体里下了慢性的□□,自己总不可能天天绑着对方。老人年纪大了不知能活多久,要是死了他毒发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老人沉默片刻放下碗站起了身,“像你这样的人我之前也遇到了一个。” “哦。”阿长的手微微发抖,他的表情却依旧那个表情,除了脸上流出来的汗和发白的嘴唇他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也是个男人。”老人推开白子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药给阿长上好。 “那可就坏了。”阿长朝着对方无奈地笑着,“没什么出息的。” 老人道:“没出息?——他的出息可大了。”他带着这二人进了他的房子收起了之前的那副嘴脸,“他是渠荷的主人,这本事你说大不大。” “渠荷很厉害吗?”阿长扭过头问着白子容,白子容没有理他甚至都不看他。 他摸了摸鼻子,趁着老人去洗手的功夫一个劲的找着话,“你这脸现在真是太难看了。” “比锅底都黑。” “子容。” “子容?” 他同他不停地说话,却并没有得到回应。手上的疼痛逼得他想要叫出声,也弄得他心情很糟糕。他不想让白子容听到他的呼痛声就闭上了嘴巴,直到见老人拿着白布走了过来他才突然道:“你刚才说送我回家。” “那我们是不是就不回齐阳山的家了?” 白子容垂下眼帘。 “那、那的房子怎么办?” “……空着。”白子容淡漠的回了一句。 “那放在邻居家的富贵呢?” “不要了。” 阿长扭过头,“不要了?”他微皱着眉,想到了跟自己一起坐在门口的小狗,“你要是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养着它,当初又何必买下它。” 白子容扭过头看向他,对着他的面孔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的眼中隐隐有些怒意,干脆直接移开了目光。“养他只是为了当时需要他,不养了也是因为没有原因在养着了。你走的路不适合带着他,你好了后也不会想着带着他。” 第57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白子容说完那些话周围的气氛变了, 沉闷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们两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各自的想法,谁都不再去说话, 用沉默隔开了彼此的距离。 药老过来之后询问了阿长几句,替他看看身体现在的情况。 白子容没有看向那边,耳朵却在听着他们说话。那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没有以往听到时的安宁欢喜。他坐在这,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甚至开始觉得烦躁。 特别烦躁。 他的食指动了动, 漆黑无光的眼睛里是过于沉重的阴暗情绪。他望着门口,阿长捡起手指的样子在脑海中出现久久未曾离去。那一刀,那一幕,重重的刻在了他的心上, 如巨石般压在了他的胸口, 让他喘不过气。 诊断过后,老人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怎么样?”白子容按耐不住问了他一句,只不过口气不算很好。 老人思考一番说:“说重不重, 说轻不轻。”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一个不应该从他这样的医者口中说出来的答案。 听他这么说白子容皱起眉头,一张脸冷了下来。他在不满于老人的回答, 目光不善的男人缓缓转过头, 看着前方的老人, 那双眼睛似乎存在着化不开的冰,冷的人心颤。 老人明白他的不满, 也明白他现在不好的心情, 可他并不紧张只是不慌不忙地说:“半醉生的药效特别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半醉生会扰乱他人的神智, 害的是人的脑子。毒,我可以解开。可是在半醉生的药效下。”他伸手点了点头,“这里面也许会出现什么问题,是现在没有办法得知的问题。”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3章 “他中毒要是轻倒是没有什么,多半也就是留下头疼的毛病。可他现在……”他说到这里含糊其辞,留下了一个比较有深意的停顿,“这□□是否会给他留下什么问题,他恢复又会恢复成什么样子都是我不能保证的。我没有办法确准他的脑内情况,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通过‘观看’、‘询问’来确认。” “行医治病,观察询问本身就是很大的学问和诊治的判断。可是‘有些看,也未必是看得出来’什么;有些问也许也问不出什么问题。”他意有所指的对着阿长说了一句话。 阿长抬起眼,脸色苍白的他淡漠道:“这对您来说不算什么,您是名医,名医一定会看好的不是吗?” 药老没有回答,他摸了摸胡子,起身去前方的药盒里挑挑拣拣,在给阿长找药。他找出三样药材,之后拿起小罐子打开,里面的药粉只有薄薄的一层,很显然不够他用。 他晃了晃罐子里的仅剩的粉末,抬起头对着白子容说:“这位公子,我给他配的药中缺少了些,麻烦你去帮我取些,药草就在后山,我种了一片蓝色三叶的药草,你去摘些叶子,记得别动根。” 白子容默默不语,直接动身离去。 老人在他走后坐在了阿长的隔壁,原来白子容坐着的位置。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说:“天下有很多种□□,半醉生在其中不算最毒,不算致命□□,却是药效最特别,也是江湖上最少出现的一种□□。世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放下茶杯,“半醉生取材最需要的是两种特别的毒草,而这两种毒草都很稀少,若是用量掌握不好,效果就会不一样,原料就算废了。一般人懂医懂毒的都配不了此药,配置的药方也只有绝涯药谷的人知道。” 阿长静静听着他说话,也不打断也不提问。 “而绝涯药谷是我的师门,我师父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所以只有我们能配得了此药。也因为年少荒唐,早些年间确实也有几瓶出自我们之手的□□在江湖中存在。你中了这毒不算什么。但是……”他眉头一皱,“解药我当时只给了南阳哀家的九粒,可你却吃了不少解药,导致所有指甲的底端微微发蓝。” “还有,几河草。”他这么说着,严肃的绷着脸,“只有我们绝涯药谷的人才知道半醉生加了几河草会扰乱他人,无法断定吃下的药量和后果。” “常归。”他对着阿长叫出一个名字,“我那侄孙是否在你那里?为你卖命?” 阿长想了想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老人闭上眼睛又睁开,“你知我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吗?” “我知。”阿长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是说你能解开毒,但是解毒后我的恢复情况是要通过‘看’、‘问’来确定。你觉得我现在有所隐瞒,你觉得我吃了几河草是想要扰乱别人的判断。而为何要扰乱是因为我不想他人看出来我吃得药量小,我想骗人,所以你觉得我会对你说谎,也会因为这份谎言,多出很多的问题,导致你的诊断结果可能被我误导对吗?” “对。因此我才说,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阿长点了点头,“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对你说谎,几河草与常归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我这么做。你要知道,如果我知道常归我就不会来再找你。我要是不想好起来,我就不会自断手指求你医治。” “我现在求你医治了,那也就是说我不会对你说谎,我想要好起来。”阿长说:“我确实是吃了不少的解药,后期的时候头脑也比原来要清醒,也能想起一些断片。但那些片段都是转眼即逝的烟火,留不住,闪过便没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我也想要好起来。我很需要您,也需要一个不会糊涂的脑袋和清楚的过去。”他说到在这里顿了顿,“但我不需要他的手指来完成我的所想,我也不想看他断指,才会有让你觉得不太好的做法。” 药老与他对视了片刻,收回了目光,“希望你已经对我说了实话,几河草会扰乱我的判断,如果你刚才说得都是真的,那你吃下的药量就不会很轻,我们现在就需要加重药量。你之前吃的解药能缓解、压制毒性,想要彻底解开现在是不够的,可草也需要多加一些。” “他被下过两次半醉生,南阳哀家的药几乎都进他的肚子里了。第一次的时候吃了四粒解药也就好了,只留下了头疼的毛病;第二次的时候吃了南阳家的三粒,自己身上带着一小瓶解药,不过药丸比你做的要小。药没服用完之前的状况很严重,就是呆傻了,后期一点点吃好了些,要不是有这些药估计人早就废了。” 还没等阿长说什么,白子容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清楚的交代了一下他的情况。 阿长与老人一同往门口看去,只见他靠在门前,掐着手中的蓝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完了话。 阿长一怔,不知他回来了多久,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他明明刚出去没多久,老人也不会说一个很近的位置,他居然还能回来这么快,他是不是个轻功极好的人? 阿长不知道眼前的白子容现在是怎么想的,白子容也没有问什么,这日的对话,无论是几河草,还是其他问题他都没有去提,之后阿长的毒好到什么程度他也不去过问。阿长想要跟他谈谈,可面对他那张淡漠的似乎一切都不在意的脸孔,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药老住的的地方小,能住的房间只有两间,他自己住一间,阿长和白子容住一间。他们二人之前一直都在一起住,阿长也很习惯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夜里,可在断指之后他们在一起住着感觉就不一样,也没有那个时候挤在一起觉得温暖了。 阿长手上缺少的地方还在作痛,他躺在床上,背后是不在同他交谈的男人。不知怎么的。阿长摸着手腕,只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可能是手太痛了,痛得他很难受。 他闭上眼睛,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躺着,明明靠的那么近,中间却像隔着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让两人无法走向对岸。 长夜很冷,也有些消沉的寂寞。 在烛火熄灭了很久之后,他们才迎来了各自的梦。 阿长做了个梦,梦中他被一个人拉着走过大街小巷,从街头到了拱桥,桥下那边很是热闹,吵吵闹闹的似乎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他好奇的探出脖子瞧了许久,最后笑着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手一抬往人群中一扔。 钱银砸在那人的脚下,一只白皙的手捡起了地上的银子,手的主人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孔。接着微微睁大眼睛,之后轻浮的朝他笑了笑。 “你今日带酒了吗?” “没有。”阿长摇了摇头,“我今日只带了故事。” “过来说给我听听。” “好。” 他朝着那人靠了过去,可无论怎么走,离着对方的距离依旧是那么远…… 白子容也做了一场梦。 梦中刀光剑影,上一刻是尸横遍野的边塞,下一刻是那年夏日的凉亭。 他骑着白马被人拦下,亭中坐着位衣装华贵剑眉星目的少年郎。同他差不多大却要比他沉稳许多,人如青松如翠竹,坚韧中透露出一股子过于正气的刚强,与肆意妄为态度懒散的他是相反的存在。 他不太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也都讨厌他。 他用马鞭挠了挠头不知对方拦下他的意图。 少年身旁青衣的下仆朝他走来请他过去,他爽快的就下了马,结果在下马的一瞬间他又来到了战场,又从战场来到了山林,师父指责他为人问题的话语在耳侧响起,他却并不在意。他总觉得人生在世自己活得爽快些就行,何必执着着他人的看法与世间大多数的规矩。 世人看他他嚣张、看他放/浪,他却看得轻松,看得潇洒,美酒过后转眼就忘。 有人厌恶他的活法,有人羡慕他的活法,他选择的生活方式让他得到了谩骂,也让他得到了自由。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会是那样的活着,乐一天算一天,活一天是一天。直到亭中比试、一壶美酒、一次退让、两次相帮、十两银子砸在他的面前,从此砸碎了他的潇洒。 他在桥下望向桥上,那人朝他笑着,是熟悉的面容,成熟的改变。 那是他的旧友。 是他单方面决定的朋友。 他望着那人,失神的想着,是单方面的,什么都是单方面的。朋友时是,爱人时也是,相信也是。都是他单方面的给了对方,对方一样也不愿意给他。他甚至在防着他,连情况有些好了都没有同他说过。 几河草也好,常归也好那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他有些失落自嘲,之后又觉得自己可笑。他们向来都看得清,也都聪明的明白一些事情。一些没有我喜欢你,你就应该喜欢我的事情。 阿长不接受自己,也就从来都不带着自己,不给希望,坚决的可怕。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4章 他喜欢他,无论对他人怎样都不会在他面前放肆,不会在他面前疯狂,也不会觉得他喜欢对方,对方就一定要也喜欢他。 说什么都是自己愿意的,自己选择的,自己要给的。要不受着,要不离去,何必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立场可惜着单方面的深情? 要知道对方和你从来都不是站在一个角度看事情。 你眼中的意义,也许在对方眼中都是没意义的。 他想着想着忽然笑了出来,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心里说不出的落寞。 他弯着腰,笑着自己的一切。一旁属于自己的影子却没有跟随着他的动作,正在冷静地看着他,嫌弃着看不上他的举动,并且不老实的脱离了他,开始变得张牙舞爪起来。 影子的身体扭曲的改变了原有的姿态,漆黑的水从他的身上流淌,他大张着嘴巴,吵闹着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又在不老实什么? 白子容注意到了这一点愣了一下,然后醒了过来,心跳的速度快了两拍。 他睁着眼睛,半开的窗吹进阵阵冷风,带来的是难闻的中药味。 他缓了缓,将自己从那个想法拉离,转过头看向一旁休息的阿长。 他身旁的椅子上放着空了的药碗,里面残留着一层浅浅的深褐色痕迹。绑着白布的手放在被子上,不在完整的出现了空缺。 白子容盯了那里许久,怎么看也无法看出个完整模样,他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如果是他的手指断了到不觉得有什么,缺了就缺了,也许还能在这人心底留下些痕迹,一些不属于过去的新痕迹。他看着自己的断指心中也不会有不舒服的想法。可断在对方的手上,他瞧着心里总不是滋味,也很不顺眼。 ——还给他。 ——还回来。 他握着身侧放着的短刀,想把刀插进药老儿的眼中、胸口。他有多不舒服,他就让对方有多痛。 他反复的握紧刀,松开刀,脑子里不能和想去的思想一直斗个不停。他冷着脸坐了许久,终是放下了刀。一声叹息自他口中吐出,他看着身侧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轻轻地碰了碰阿长受伤的手背。 冷冷的。 那里温度凉的让他的脸上露不出来往日的笑容。 “你这是要哭了吗?”闭着眼睛的男人突然张嘴,白子容听见他的声音收回了手。 阿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问他:“你还要跟我闹别扭闹多久?” 第58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白子容收回手, “我没有闹别扭。” 阿长往他这边凑了过来,“你因为我没告诉你我后期的情况渐好了, 没告诉你我正常了,没让你砍下手指使你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 阿长伸出右手对着他晃了晃剩下的三根手指,他不安地说:“我是没有告诉你,可我也没有瞒着你。”他轻轻拽了拽白子容的头发,“我之前的状态与我后期在路上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是特别明显的不同。之前糊涂,与人交谈都是个问题,之后却是说话做事与常人无异,这是很明显的反差, 你自己不是也发现了吗?” “有些事情我不说, 可你能懂个大概,你只不过是因为我没有亲口告诉你,所以刻意忽视这个问题。可有些事情你不说, 我却是什么都不懂。”他抿着唇, “在我糊涂的时候你对我说你叫白子容,可在我回想起来的片段中你这个‘白子容’与我算不上好, 我也好像不是很喜欢你。你住在一个大房子里, 而我从不愿意去见你。” 他摊手, 很无奈地说:“你说我叫阿长,可在我的记忆中我不叫这个名字。比起你对我说的事情, 似乎另一个鬼魂说得要正确很多。” “关于鬼魂你曾经对我说过, 那些鬼魂都是我未好时候的幻觉……我且当他是个幻觉。可那个时候的我宛如一张白纸, 上面什么内容都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怎么能够造出来一群有着各种面容名字的鬼魂?又捏造出他们会对我说的过去?” “那时我就觉得夜中的幻觉不会无端出现,只有在过去的某个情况、某个发生的事情中,我记住了什么,才能在潜意思里捏造出一个这样的幻觉,安排了所有的故事,想要他来告诉我什么。无论那些幻觉都有了什么样的改变,可他的根源一定是我某个经历过的事情。而相较于你,鬼魂说得有关过去的事情十分的贴切,让我有种是这样的感觉。加上你那天酒后说出来的那些话,所有的一切开始使我的心中疑惑越来越大。” “直至现在我依旧对过去一知半解,我面对着你,知你有事骗我、瞒着我,我又如何能安心?——你想想,在你清醒之后,你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面对着一个骗着你、不肯跟你说实话、什么都不告诉你,在偶尔出现的回忆里算不得好的人你会怎么样?你会一点也不猜疑毫无防备吗?” 白子容没有回答。 “我虽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可我清楚的知道我对他人不会毫无戒心。”阿长道:“说实话,你让我觉得不安,看着你,我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不敢信你,可我又不想不相信你。我总觉得你不会害我,也不想相信你会害我。子容,其实我好了后我是可以瞒着你的,我有把握你不会看出来,也能在药老质问我的时候找到更好的回答。” “我对我自己说,假装还是神志不清,还是那个反应迟钝的阿长,这样我们之中我可能会站在比较有利的位置。清醒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可在第二天你睁开眼睛看我的时候,我又不想骗你了。” “所以,才会在好了后从未伪装。”他说到这里想起了那日夜里的纠结,话说完后难免惆怅,“你的隐瞒让我不想告诉你,与你相处的日子又让我又不想骗你,所以我很矛盾,不掩饰,也不解释。我是没有说出我的好转,可我却用明显的行动告诉你了。我在等你问我,等你与我交谈,等你告诉我我的过去。” “我总觉得我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好起来,来药老这里求医是我一定要的。别说他找茬要两根手指,他就是要我整个手掌我都会给他。但这个手不能是你的。你不想看我断指,难道我就想看你断指吗?”他伸出手点着白子容的胸口,“你现在心里不舒服,那你想想你断指之后我心里能舒服吗?” “子容,我们都一样的,要选不会选对方,只会选自己的。而且这根本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让你承/受不该你承/受的。” 白子容静静与他对视着,他一直未曾打断过阿长的话,直到等着阿长说完了他才拽起阿长的手,问出了他无比在意的问题。 “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白子容靠近了他一些,认真地说:“你不想看我断指是不想欠我,还是心疼我?” 阿长一怔。 “我们这次谁都别说假话。”他将阿长的手握得很紧,微眯起的眼睛里闪过某种情绪。 “你告诉我到底是那一面占得多?是心疼多,还是不想亏欠多?” 阿长望着他的脸,想了许久最后没有回答。 白子容等了又等没能等到他的答案,他握着阿长的手松开了,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利你会杀了我吗?” “不知道。”阿长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并不想伤害你。” 白子容闻言愣了几秒,然后轻笑一声,不带任何情绪的对着他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白子容说完就躺了回去,阿长面对着他的背影伸出手,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又停下了动作,慢慢弯起手指。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5章 他背对着阿长很久,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都没了睡意,白子容半睁着眼睛,双目无神的在夜雨忽然到来的时候说:“你的过去药老治好了你也就知道了,不用我对你说,我也说不出什么。我不经常在京中,你的事情我只能听别人说,对你说也说不完整。我知道的都是有关于过去,过去都是你不要的,你也不会想知道。而你的现在我并不清楚。” “我在京外只知道你成亲了,妻主很漂亮,房子也很大。” 他说到这里的声音很轻,嗓音依旧很难听,阿长听着觉得心被戳了一下,难受的不得了。 “我从未想过一直瞒着你,只是因为前些日子别人追查的紧,我不知道是哪一方下手害得你,也不敢贸然带你出去,如果把对过去一无所知脑子还不清醒的你交出去,我怕你出事。我也不知道你在京中信谁,也就没有跟任何人联系。想要先躲起来,让你先把药吃了,等来两张人/皮面具我们就上路。当然,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要跟你好好相处一段时间,看你能不能有所改变。”他说到这里没说是什么改变。“可惜,我高看了自己。你不是当年的阿长,我也不是当年的徐朔,就算我给你买了几斤的糖,陪你度过多久的时光,你也不会越过那条线。” 他说到这里自嘲的一笑,“你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那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你想问什么你说。无论是你在京中的地位?还是其他的?你问,我知道我就答。” 阿长听他这么说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他扭过头,“那我就来问问,你什么时候休息,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好好休息。” 白子容闭上眼睛,“今晚说完吧,我醒了就睡不着了。你想问什么你就问什么。” 阿长握起了拳头,他抿着嘴唇,在对方以为他会问与权力有关的时候他却开口问了一句:“你说我喜欢徐朔。” 背对着他的背影动了一下。 “那你就来告诉我,我跟徐朔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他重新躺下,盖好了被子。 白子容沉默了一会儿,“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开心。”他裹紧了被子,“我想睡觉了,这个比起那些复杂的事,才是个我喜欢的睡前故事。” 白子容转过身体与对方脸对脸,“我还以为你会问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我也不明白原来的我是怎么看什么事情有意义,什么没有意义。我只知道现在我特别想知道而已。” 他用这几句话向对方表达着一个观点,一个“我只是想听你说实话,想知道你的隐瞒,想在知道之后放下心里仅有的一点戒心和疑惑”的观点。 白子容听他这么说并没有立刻给他讲,阿长等了又等,直到睡着了也没听到他的回答。 在药老这里过了有五六天,阿长和白子容都像忘记了那日的不快,他们在雨夜过后谁也不再去提那些事情,找回了原来的相处模式。只不过现在这份相处里面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药老给阿长扎过针对着阿长说:“今天有庙会,你们不下山去逛逛?” 阿长端着药碗喝下苦涩难闻的药汁,问着靠在门边的那个人,“出去吗?” 白子容瞥了他一眼,半刻钟后两个人慢吞吞地走在街上,阿长在前,白子容在后。 他们在人群中逛了两圈,阿长啧啧两声,“也不是很有意思。”他挑了一家茶水摊坐下,伸着脖子说:“还不如齐阳山。” “怎么,觉得齐阳山好?”白子容喝了口水,“那我就带你回去。” “齐阳山虽好,也没有治好我的病来得好。”阿长立刻话锋一转,“你不是还等我换房子吗?我要努力快点好起来,回到京中给你换大点的。” 白子容冷笑一声:“那你可要记得回京之后一定要给我换个大点的房子,不然我会闹的。” “你要怎么闹?”阿长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往前移去,饶有兴致的问着白子容。 白子容也用同样的动作往前移去,他轻声道:“把你妻主杀了。” “……” 阿长摸了摸鼻子,“那她还真是够倒霉的。我问你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说,感情你不说,闹事你倒是第一个提起她。” 白子容歪着头,理直气壮道:“我还愿意这样跟你提起她的时候你就需要懂得知足。如果哪天我开始不提她了,不是她已经死了,就是我已经决定好要杀她了。” 阿长这样一想,无奈的说:“那你还是一直提着她吧!” 白子容闻言也挑了一下眉头,笑的不如刚才那么好看了。 坐在对面的阿长就当看不见,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立起的碗挡住了他的脸也隔绝了白子容的视线。 他将水喝光,碗放下来的时候白子容已经移开了目光。他们没逛多久就回到了药老那里。从台阶上去,阿长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走时被他关上的木门坏了,应该是被人硬是踹开,一半在地上,一半大开着。小院内的药草架子倒了一半,门口还有碎了的罐子。 他们二人站在门外一脸凝重,在他们离去的这段时间这是来了什么客人,将这里弄成了这样? 阿长正想着,只见从他们住的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位男子,他带着面具身穿一身黑衣,衣服的袖子上有着简单的花朵图案。上面画的是——荷花。 第59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他们二人见到来人一愣, 来人见到他们也吓了一跳,根本不敢相信这二人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 “这……”他指着阿长,“伺成大夫怎么在这?”他震惊的又注意到了阿长身旁的白子容,一双眼睛瞪得更大,里面满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他发出了短促的“这”声,引起了屋内的同伙的注意。 “怎么了?” 一道轻柔的女音响起, 从门后走出一位同他一样装扮的女子,她见到对面这两个人也很惊讶,但照比男子的反应她要镇定上很多。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二人问的也是阿长他们想问的。 蒙面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二人对阿长和“白子容”的出现充满了疑惑, 也不明白为何远在京城的“白子容”会跟失踪的伺成大夫在一起。看来, 这其中一定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给了对方一个暗号,一同朝阿长伸出手。 白子容反应极快,见他们动起立刻挥掌迎击, 三人缠斗在一起, 很快那二人落了下风,两掌下去一个被白子容打中胸口, 一个被白子容打断了腿。白子容下手不重, 他想要留活口好去审问这二人, 所以在打伤了他们之后就收了手。不过在他停手的时候,这二人见情况不好直接咬破了口中的毒, 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白子容见他们死了也不多纠结这点, 他跑进屋内到处检查了一圈, 原本在家中的药老不见了踪影,除了这二人家里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黑衣、红荷——渠荷。 这是渠荷的标志。 阿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眼睛装的是尸/体衣袖上的荷花,那句“伺成大夫怎么会在这里”一直在他脑中挑动着他的神经,他对着这二人想到了老人曾经说过的——“我曾经诊治过渠荷的主人。”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6章 “他来我这里求医,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毒,留下了一块顶替诊金腰牌……”他想到这里有些神情恍惚。 白子容回到他的身边,说:“人被带走了,屋内没有其他人,估计走了有一段时间,这二人之所以留在这应该是在收尾。” “收什么尾?” “药老一直都是一个人。”白子容瞧了一眼身后他们的房间,“而现在多出来其他人生活的痕迹,估计想收的是我们这个尾。” 阿长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们不想让我们活着。” 白子容嗯了一声:“不过这也说明了药老暂时没有危险。他们之所以会想要杀掉与药老在一起的人,就是怕我们去找药老。黑衣红荷这是渠荷的代表标志,天下之大,以渠荷的手段,他们要是想藏起来一位医者不算问题,也用不着怕我们寻找。在我们回来之前他们要是走了,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带走的药老。他们会留下人选择灭口,这种举动也就是说,他们会在近期将药老摆在一个明显的位置上,才会不想让这个家里未知的人找过去,给他们添麻烦。” 阿长很赞同对方的猜想,“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沉吟片刻,刚想要对白子容说些什么就见白子容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一枚暗器朝他身后的树上射去,动作快到对面的阿长没怎么看清。 树上那人躲了一下,扶住树干的手往旁边挪开,带动着几片树叶落下。后来想着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躲了,直接就跳了下来。 来人穿着一身青衣,长相清俊身材高挑,被人发现也不慌不忙,很是从容的面对着对面的二人。 “是你。”白子容收手,“你怎么会在这?” 从树上跳下来的清湛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朝阿长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公子。” 他的态度极为尊敬,闹得阿长一时不知怎么应他。 明明是白子容在问他,他看也不看对方面向阿长汇报着,“属下是跟着渠荷的人过来的,本是在监视他们的行动,却意外找到了公子。”他说到这里瞪了白子容一眼,“因情况尚未确准,就没敢贸然出现,只在他进房的时候发了信号,想等着人都到齐再出现。” 阿长看了一眼白子容,很是困惑现在的情况。 白子容没有跟他解释,只是问:“你们在渠荷那边有暗线?” “那不是你该问的。”清湛对白子容的态度一点也不客气,“我们做什么也不用向你汇报。你带走了公子把他藏起来,害得我们一直找不到公子,我还没质问你为何要藏起公子,为什么你不像在宁王面前表现的那样,为什么不是个哑巴?——哪轮得到你先发问?” 白子容被他这么说也依旧是脸色不变,他淡漠地说:“我不是哑巴的事情你家公子知道,他都没有跟你说,我跟你又不熟更不用跟你说。” “哦。”清湛对着白子容冷笑一声:“这件事情且不说。你还记得吗?当初是你自己跟宁王举荐自己的,这些年你也一直都在学习怎么做好‘白子容’,结果这么久下来,在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你安插进去的时候,你却偏偏又走了,害我们的努力功亏一篑。”他说到这里看了阿长一眼,也不知为何阿长会任由白子容将自己带走。他不知阿长之前的情况,一心以为阿长吃下的药量很小没有问题,所以把一切都当做是阿长的刻意为之,也就先是抢白的指责对方,做足了样子。 “京中现在都乱成了一锅粥,因为你的离去我们不得已放出来了真的白子容,将他毒傻送回柏成君的身边,又费了好多心思将此事遮掩。现在的情况变化很大,我们都在等公子的下一步指示。可找了公子许久也没有一点消息。你带着公子为何不将公子送回来,反而坏了公子的好事?”清湛说完朝阿长靠去,“公子,您还是先跟属下离开,属下不放心您在这个人身边。” 白子容挡了他一下,“你不放心我,难道我就放心你吗?” 清湛冷冷一笑,拿出来怀中的令牌放在白子容的面前,底气十足道:“我不用你放不放心,比起你,我只要得到公子的信任就可以了,不是吗?” 白子容见到他手中的令牌动作一顿,他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臂,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茫然的男人,隐忍的收住了所有的情绪。 清湛继续道:“你不用阻拦我,你现在也看到了,药老被渠荷的人带走,你会带公子来药老这的理由我知道,现在药老不在了,公子身上的毒只有常归能够解开。所以眼下公子当然要跟我回去解毒,而不是被你带在身边继续耽误。”清湛说到这里往前走去,这次他并没有遭到白子容的阻拦。“如果那天不是突然出现暗杀者,如果那天不是你将公子带走,想必公子在常归的治疗下早就好了。他在温山那么着急的离去,其实就是想要躲起来治好自己,没想到……却出了那么大的乱子。” 他这么说白子容连想一下,当时的脸色就不对了。 阿长的断指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如果按照清湛那么说…… 他的眼神一暗,许久都没有说话了。 在他失神的时候阿长被清湛带进了屋内,他四处看了一圈,房内一片狼藉。经常用的药壶掉在地上,深棕色的药汁、草药、碎片一同跌落在地,小簸箕被人弄翻,里面的药草洒的哪都是,桌子也歪到了一边。 明明没有离去多久,这里却发生了这些不好的变化。 阿长踩着药草,坐在了椅子上,微微歪着头看向院内的大树。清湛立于身侧,先是试探着叫了一声:“公子?” 阿长听他这么叫抬起了手,左手摸向右手的断指处,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张开嘴巴——“你说。” 清湛与姜越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除了在意姜越的断指,他将剩下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白子容的身上。之前姜越对他说过这次是为了试探什么,之后他被人暗杀,他就离开了,许久都没有消息传回来。清湛不知其中曲折,不知他有过一段浑浑噩噩的时期,只当姜越在骗白子容。 姜越在这并没有跟他说太多,只是吩咐着对方依旧假装他尚未全部好起来。他坐在椅子上,白子容站在大门外,高挑挺拔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尊石像,沉重的没有任何生机。 眼前的清湛依旧说着话,可姜越的注意力却被门口的身影带走。姜越望着白子容,每一次有人要对他说什么话,白子容都会识趣的离开。他不听,也不问,只是一个人离开躲起来,修长的身影带着说不出的落寞,让人看着只觉得他有几分可怜。 “公子,你要离开吗?” 姜越一开始没有反应,直到许久之后他才轻轻点了点一下头。 清湛朝白子容比划了一下,无声的询问着姜越,“带他走吗?” 姜越这次回答的很快,他坚定地摇了一下头。 清湛会意,也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他站了起来直接走出去对白子容说:“既然找到公子了我就要带公子回去。京中现在的局势不好,公子也需要人救治,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了。而且我跟公子说了他在京中的地位,公子也很愿意同我离开。” 白子容垂下眼帘,他衣袖下的手掌用力握紧,“放他跟你走我不放心,我也会跟去。” “你放不放心是你的事情。公子放心我还是放心你,你心里清楚,不然我不会知道这么多,也不会拿着那块令牌。而你带走公子要是说一点私心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吧?”清湛道:“因为你的这点私心打乱了公子的布局,公子好了以后愿不愿意看到你,看到你会不会生气你应该也想过。我们不会带你走。现在京中已经有了一位白子容,不需要第二位的出现,你现在没有用处了,带着也是让公子看着闹心,你要是识趣就自己离去。” 白子容闭上眼睛,“……他怎么说?” “公子说了很多,关于你的只有一句。” “什么?” “他会给你一座宅院,和一屋子的烟火。” “……” “你也只能有这些了。”清湛转过身,“明白了吗?” 他这么说完白子容彻底没了声音,他站在原地看向脚下,一动不动的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也像是在单纯的发呆。 姜越坐在屋内,清湛叫来的人很快找来了一辆马车,白子容看向即将上车的姜越上前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拉他,可手伸出一半最后还是收回。 他问他:“你要跟他走吗?” 姜越顿了顿,“他跟我说了我的情况。” “所以?”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7章 “……我是个俗人。”姜越说:“比起齐阳山的小院子,我更喜欢我在京中的大院子。我喜欢那份权力,也喜欢京中的那种生活,那是在齐阳山拥有不了的,也不是一两块糖果能够比得了。更何况,你不是都说了,等我给你换大宅子吗?” “我的真话你听不出来,粗浅的谎言你却当真是吗?”白子容往后退了一步不在挡住车子,“我从来都不想要大房子,也不想一个人在夜里放烟花。” 姜越移开目光,“可我想要大房子,也想要放不完的烟火。而这两样齐阳山都没有……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我记在心里,也很感激你。可是,如这个人所言,我在京中能够解开毒,在这里却不行了。” “……” “还有,齐阳山的家不是我的家。” 他说完就上了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驾,简朴的小马车从他身边经过,没有在停留的选择了前行。 白子容握着长剑,仰着脖子留在原地,想起了千机到来的那日他们的对话。 【何必呢!】 男人翘着二郎腿,一副痞子做派。 【如果我是你,我就直接把他办了,然后让他一直好不起来,让他一辈子只能依附我,哪也去不了。】 白子容听了只是笑了笑。 千机心烦的往他面前拍了两张面具,气愤地说【你对他这么好他未必领情,你还不如顺了自己的心,求个一时的欢愉,何必这么隐忍的可怜兮兮,弄得一点也不像你。】 白子容转过身体看着前方的马车。 【我也知道现在的我不像我。】白子容拿起面具,【你想过的事情我也想过。】他说到这里想起了抱着姜越的夜里,对方了无心事的睡着,不知他抱着他的时候都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抱着怀中的人,无数次的想着就这么撕/裂他,他离他这么近,近的他的手一拉下对方的裤/子,就可以挺/身/进/入。 他神智不清的,一定很好骗,到时候想怎么样都可以,想想就让他的心热到难耐。 他也曾有过一次按耐不住的时候,哄骗着傻乎乎的男人含了一口,可在之后又舍不得在这么对他,将所有的心思一压再压。 【可我不想那么做。】 【我喜欢他,不是想要折辱他。】 他对着千机这么说着,气不过他这副做派的男人转头就走,一口茶水都没有喝下。他在对方走后举起杯子轻抿一口,咽下了还未来得及说出的后话。 他想要一时的欢愉很简单,他想要弄了对方也很简单。他可以侵/占,也可以不喂对方药让他傻一辈子。可是啊……那都是一时的舒/爽,而比起一时的快/意,他更希望得到长久的感情。 只有将自己塞进对方的心里才行。 他想要的不止是一时爽/快的身体和不情不愿的灵魂。 他要的是姜越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他一直看着姜越也就一直很了解这个男人,也知道强势和过火的举动只会将同样硬气的男人推离,只有不着急柔和的动作,和不求回报的付出才能让男人不再那么冷硬。男人只是看似铁石心肠,其实心中还是有着一片柔软的、旁人可以进入的地方。他只要抓住那点,一点点的侵/占就可以。 不管最开始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其它情绪,他都要借着这份情绪冲进对方心里。 大房子? 白子容握住剑的手动了动,漆黑无光的双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 ——他可以住着,只不过那个房子里必须要有自己,烟火也需要是两个人放才行。 他下意思地用大拇指顶开了宝剑,让其从剑鞘中露出一点点的锋利。 “这个心思多的骗子,说来说去都是不信我。”他忍了又忍才将宝剑收回,压制住不好的情绪从怀中掏出一缕长发,放在鼻子下方轻嗅。 “那么,接下来我要怎么做……”他的手动了动,将头发放到嘴唇上轻轻一吻。 无比珍惜,又带着一些疯狂。 姜越向来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可不容易心软不代表他不会心软。如果白子容没有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对他那么好;如果白子容没有不嫌弃他痴傻的时候的表现;如果白子容不是那么苦情却又不说的克制委屈,他也许还会能对对方少了几分的同情,一如既往的只当对方是个过客,就是可怜也只是在心中感叹一声,不会真的放在心里。 如果没有之前的相处,如果不是在路上才恢复清醒,他也就不会在意对方的心情。 这份在意无关爱情,只是可怜对方的那份感情,也无法无视对方的好意。 他很清楚的知道白子容喜欢原主,这种事情其实一开始是让他不耐烦的反感,如果白子容是沈橝那般强势的不容他呼吸,他就是在苦情姜越也不会有感触。可偏偏白子容爱的卑微,爱的小心,无论怎么喜欢都不会不尊重他的选择,很克制的最多也就嘴上占占便宜,从没有过分的表现,和暗示你该回应我的动作。 就像那日,无论乐成对他怎么说,他最后也只是叹息的送他离去。说一句话那不是原主想要的,那没有意义。 他这样的人是姜越从未遇见的类型,又清醒的知道不可能,又纠结的不肯放手。姜越突然遇见这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只觉得与他相处还不如刀子和威胁来得好对付。 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处理的太麻烦了…… 他在那晚雨夜男人心疼的睡不好,失望的转身时越发的愧疚不安。 他到底是占据了他人的身体,还伤害了珍惜原主,也可能是原主珍惜的人。 他第一次的在这个世界中因伤害他人而不安,也对着断指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狠了些。 他在那夜中看着白子容的背影,微微发热的头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再怎么原主都是不可能回来的。 再怎么说他最后都会消失离开的。 他可以潇洒的离开这个世界上。对方行吗? 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沈橝,那个爱的很深的男人,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新想法,一个不想放任的想法,违背了他之前的一些观点,纠结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白子容喜欢上原主的过程也许很简单,忘掉的过程也许会很难,不过无论多么喜欢,失望的多了,感到痛了就会放手了。时间总会修复一切的。 白子容要是不爱原主了,那对方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伤心了。这也算是他唯一能够还给对方这段时间照顾的感情。 他深深吸了口气。一个人要是有心要让另一个人失望,那是很简单的事情。 姜越在马车中紧闭着眼睛。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8章 既然对方说他重权,那他就重到极点,用这个理由像是刚才那样推开对方就好了。 第60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清湛在车上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姜越听。在姜越与白子容下落不明的这段时间, 京中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先不提长夜迫不得已放回真的白子容的这件事,就拿姜家来说, 这段时间也够精彩的了。他们似乎从温山之行开始就一点点的往下坡路走了。 向来独占盛宠的柏成君近来事事不顺。他先是在温山行宫中被人刺杀,儿子误食毒/草被毒/哑了。然后又在同一天内丢了儿子、外甥。他前脚刚离开了温山,后脚白子容就失踪,伺成大夫也在祭祖的路上被人刺杀下落不明。后期虽说是找回了儿子,不过那时的白子容已经又傻又哑的废了。 接二连三的意外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 而他闹心的不止是这些事。在他离宫之际,女帝身边来了位年轻俊俏的男子,夺走了女帝的全部宠爱,女帝甚至还有几次为了他未曾早朝, 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一时间男子的风头大盛完全把柏成君压制住了。 女帝身旁的新人是由景王的牵线,跟姜家是对立的人,他在宫中没少给柏成君下绊子。柏成君儿子傻了, 宠爱丢了, 因为姜大公子生死未卜连带着姜妍大将军也对他有几分埋怨,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一时间他在宫中的日子很难过。 姜越听着这些消息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心中觉得听来的事情完全不是京中现在的真实情况。别的不说, 单说因姜越柏成君与姜妍离心这就是最不可能的。 姜越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仔细的从柏成君出行开始想, 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全部重看一遍, 看出来了两件事情。 其一、姜家的造反。 姜越从之前柏成君与他的对话中可以得知, 姜家早就有了不安分的心思,只不过顾忌着名声等问题一直按耐住不动,等着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在去夺权。其中,柏成君说过白寰以为自己能当几年帝君,也就是说姜家会在这几年内动手,而且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是名正言顺的机会?与筹谋已久的计划? 以姜家现在的名声和地位怎么才能名正言顺? 除非——女帝昏庸无道残暴不仁。 他之前就想过这点。柏成君当时只说了白寰不能在位多久,可并没说姜家要自己立刻当皇,也没说等姜妍当女帝之后怎么怎么样等观点。反而是说着自己的看法,对姜妍的做法多有不满。而姜妍的观点是求稳,求正名。比起柏成君的意见,显然是当家做主的大将军姜妍的意见重要。所以不管柏成君怎么想,都需要按照姜妍的意思来。 姜家要名,就不可能不管不顾光明正大的反了。 姜家有不臣的心思这个是毋庸置疑的,可做法应该不会很明显。所以姜越当时将姜家的情况分析了一遍,将目光锁定了三皇女和他的弟弟身上。 三皇女在诸多皇女中算不得优秀,出生也不算高,姜家却偏偏将儿子嫁了过去。当然,姜越嫁的妻主也不算好,不过姜越与原主的弟弟有所有不同,嫁了那样的一个人姜妍也不会管他。可原主的弟弟就不同了,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 三皇女在娶了姜越的弟弟之后犯了错误,在姜妍的求情之下便被打发去了皇陵,任谁看都是不受宠爱的样子,而且不经常从皇陵回来。皇陵的位置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她像个透明人似得,京中谁挣位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在皇陵每天写写画画的,过得很是安稳。任谁看都觉得她这份安稳已经决定了她在皇位争夺上的失败。可这份安稳和远离其实侧面的说明了一个问题,若是皇城中哪天出了事,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也绝对牵连不到她。 她所在的特殊的位置使她在京中出事的时候能够收到消息提前应对,赶回来不会很慢,逃离也是容易,而且皇陵外有兵队把守,刨除掉在京中无作为没出息这点,那其实是个安全的好去处。 姜妍将三皇女她们弄到皇陵应该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让他们在京中,想让他们从京中脱身,而这个举动也就说明了京中之后肯定不会太安全。 人都说父死子继。仔细想想,三皇女身后并无势力支持,为人性格温吞,照比朝政她更加喜欢舞文弄墨,如果陛下有事,那姜家一定会大力扶持三皇女上位,而三皇女要是当了女帝,多半也就是傀儡,那后期姜家一家独大的事情不难想象,姜家之后的路也会好走许多。 所以当时姜越猜测姜家一定是会让女帝出现什么意外,如今结合后期的情况,他一眼就看明白了他们要做的事情。 柏成君突然的温山之行,后期哪怕出了那些事情都未曾离去,似乎刻意的要前往温山。如果不是温山有什么吸引他非去不可的理由,那也就是说他有什么暂时不能回京,需要离开某一段时间的理由。 在路上的期间,他对温山并无兴趣,当天到达时接到京中的信件就离去了,似乎好像一直都在等着这封信件,只要接到就是可以回京的信号。 姜越从他接到信的反应来看,京中发生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他来找自己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烦躁慌乱的情绪。 他走了,宫中就来了一位来自景王府的宠君,女帝向来贤明竟是为了他几次不早朝,那按照现在这个发展,之后会有什么走向是很好猜的事情。估计这就是姜家算计的名正言顺,而柏成君的离开只是故意给对方制造机会和时间,让景王的人在女帝面前站稳脚跟,然后在打着清君侧的名头动手。 只不过,女帝向来贤明为何突然就着了一个男子的道? 那男子可以蛊惑女帝,但也不会不晓得过分的蛊惑自己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景王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名声,他为何还要如此? 在这其中似乎还有着其他未知的事情。 在这些事情中,原主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姜家又跟他透露了多少? 他有些迷茫的想着第二个问题,原主的身世问题。 原主长得像宁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两个人长得相似也不是不可能。可原主与宁王的像绝不是什么无关的相像。就拿姜家对原主的态度来看,宁王与原主之间就有很大的问题。 宁王是女子,姜妍也是女子,宁王和姜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甚至后期的时候宁王夺位失败姜家也出了一点力,帮助了当今女帝。按照道理来说姜家与宁王的关系并不算好,他也不可能无端端的就像宁王,姜家也不会在前期的时候无端端的一直藏着他,不怎么让他出去,之后还把他送走。 原主身为姜家嫡长子,又不是心智不全,身体有损为何姜家不容外人知道原主的一切? 为什么他们不想让外人看见原主?——这个原因多半是因为原主的样貌像极了那位英姿飒爽的宁王。而她们这么藏着掖着也就是说,原主长得像宁王的事情他们很忌讳,不想让外人发现。 那为什么忌讳?不想被人发现? ——恐怕是因为原主与宁王相像不是无端的相像,而是有着血脉关系的像,一种可以被人查验出来的关系。 原主和宁王在京中的传闻绝不是不是空穴来风。 那么问题来了。 姜越是谁和宁王的孩子?是谁跟宁王在一起后弄出来了孩子,宁王不养送到了姜家,姜家还一声不吭,姜妍还把嫡长子的名号给了一个不是她的孩子,居然愿意替宁王养她的孩子? 是谁有这个面子能让姜妍认下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又为什么要在长大之后被送出京城? 姜越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柏成君靠在美人榻上的一幕出现在眼前,男人艳/丽的面孔在姜越的脑海中反复出现,他的答案早就放在了心中,也有了肯定。 宁王能把孩子扔到姜家,姜家能不啃声养下这个孩子就说明了原主是宁王和姜家的人所生。那这个人是谁?谁在姜妍面前有这个面子,能让姜妍养下这个不是自己的孩子,还让出嫡长位?——似乎只有那位柏成君能够有这个面子。 原主应该是柏成君与宁王的孩子,宁王生下后送回了姜家,按照柏成君进宫的年龄和姜越的年纪推算,柏成君当时并未婚嫁,与女帝还有婚约,所以这个孩子不能养在他的膝下,可让他丢弃,他初为人父应有不舍,所以去求了姜妍。 姜妍是个女子,不在意名声,也愿意买即将进宫的柏成君人情,让他记挂着她的相帮和对他儿的善意就把姜越收了,还给了嫡长子的名号。只不过姜越长得太像宁王,他们怕被女帝发现就不让他出去,免得惹麻烦,哪知后期他与宁王越来越像,像到姜家容不下他了,也就把他送出去了。 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何原主这种身份还会流落在外,还会被姜家藏起来。如果不是柏成君的孩子,而是另一个姜家公子与宁王的孩子,姜家不会如此忌讳,也就当做是一桩风流往事,宁王不养他们养了也就是了,不会有那么的纠结,也不会给他这样的位置。 所以姜越猜测他与柏成君应该是父子关系,与白子容应该是兄弟关系,所以柏成君看到白子容欺/辱他的画面怒不可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事太龌/蹉了,在对方的眼中还真是个可怕的事情……而更可怕的是,按照他所想的话,原主是宁王的孩子,那宁王府就是他的另一个家,他与他所嫁的白筱筝就是兄妹! 他用单手扶住额头,有些头疼的纠结着这一家子的乱/关/系。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99章 弟弟想/搞/哥哥,哥哥/嫁给了妹妹,这都是什么? 他被自己的想法气笑了,随后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玩笑的看法。 柏成君对原主不是没有感情,再看白子容压/在他身上时候的画面,柏成君一定不会接受原主乱/伦。在大人们都清楚的知道原主与宁王的关系后,绝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闹出天大的笑话。女帝后来应该能知道,她也许愿意恶心他们看热闹,还赐给了姜越一个称位。但姜家和柏成君与宁王却不会愿意他们兄妹/乱/伦。也不可能任凭他们只因为原主的喜欢就在一起。而原主也不是个傻得,他不会看不出这个问题执意喜欢上自己的妹妹。 综合以上,在与宁王有血脉的情况下,他还能嫁给白筱筝就说明了两个问题,要不是他想错了,他不是宁王的孩子;要不就是他与白筱筝不是血缘关系,他们在一起不会是乱/伦,所以宁王和柏成君都点头答应了。 而这也就是说,他和白筱筝之间肯定有一个不是亲生的。从目前看来,白筱筝不是亲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到底是与不是,回京一验便知道了。 姜越心里有了主意,就不在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中,似乎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和秘密。 姜家有姜家的打算,宁王有宁王的打算,原主似乎有也原主的打算。一件事情可能牵扯出来许多秘密的往事,让人如同置身于迷雾中,只能随着前进的步伐勉强看清脚下的情况。 在这个世界中每个人似乎都拿着两个剧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明面上的剧本是浮夸的一目了然,掩藏的剧本是外人不清楚的危险。 在这其中原主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长夜和渠荷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刨除掉这些未知的,可以肯定的是宁王与长夜是有关系的,不然清湛不会对白子容说,“你向宁王举荐自己”,而白子容后期与长夜在一起,这也就是说,向宁王举荐也就是向长夜举荐,他才会在长夜那边。 长夜与宁王。 原主与渠荷。 姜越闭上眼睛。 被攻略者是渠荷的主人。 每一个世界被攻略者都会在他身边。这个世界他身边的人太多了,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利益点,他急需一些有力的信息来缩小范围。——比如说,那个见过渠荷主人的药老。 因白子容之前无时无刻的黏在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太细致的问过药老些什么,现在他恢复了自由,不用束手束脚,药老要如白子容所说的被人抬上明面,那他一定要抓住这个人不能放手。 至于现在……他睁开眼睛对着清湛说:“我的情况出了点问题。” 闻言清湛满眼担忧的看过来。 “常归之前有给我看过脉吗?” 清湛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他摇了摇头,“您身子骨向来很好。” 姜越点了点头,“我现在有时记不住事情,常归的药让我偶尔会有神志不清的时候,虽然只是很少数,时间也很短,但我还是很在意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回京的时候让他帮我看看。”他强调了时间与发作很少,一方面是想告诉对方他现在会糊涂,一方面是在敲打对方不要以为他糊涂就可以摆弄他。他神志不清的时间很短,恢复正常后如果让他发现清湛在其中有什么问题,那清湛的下场就需要他自己掂量掂量了。 清湛皱眉,“怎么会这样?” “我在中毒期间出现了意外,其中过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这也是我和那人出现在药老那里的原因。”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干净的手指甲,“药老本来再帮我配药,结果却被渠荷抓走了……我现在情况不稳定,希望在我糊涂的时候,你要告诉我该做的事情,别出现什么意外。毕竟这些人中,我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你。” 他这么说着,没有说全好了反而留了点余地,也就给自己增添了一些询问的机会。 比如说,原主要渠荷做什么? 原主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唯独这个清湛知道,看来原主最相信的只有他,所以无论是对着哪一方都没有瞒着他,而且他手中好像还拿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让白子容信他绝不会去害原主的证明。 他对原主应该是很忠心的,这点姜越是清楚的,只不过他还是无法轻易相信他人,才会说之前的那番话,想要起到震慑性的效果。 清湛点了点头,一脸严肃。 姜越又问他:“你为什么会跟渠荷的人在一起?” 清湛说:“渠荷内部的暗线费力传来信息,说渠荷最近动作很大,一队人赶到了这里。我不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要找什么,但您之前同我说过要注意他们的动向,我就带着人偷偷跟了过来。这才遇见了您。” 渠荷内部的暗线? 原主在渠荷有安插人。那在长夜呢? 姜越思考了一下,渠荷找药老是为了治病这点是肯定的,可应该不是给渠荷内部看病。渠荷是暗处的组织不可能存在过大的动作。 白子容之前说的是对的,药老要是给渠荷看病也就是偷偷看完就回去了,并不存在放在明面上被人注意。所以他们抓他应该是给其他人看病,才会在意怕人找去。 那这个病人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天下人都知道的位置,这个病人也是一个他们将药老推出去后,天下人会知道的存在。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人会这么有名,有名到天下皆知? 那这个地方最近有谁病了? 姜越的手指轻抬了一下,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 姜越与清湛回到了宁王府,他在回来的路上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只在进了城的时候告诉了白筱筝,快到府时派人去姜家知会一声。 白筱筝站在门口等着他,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的纱衣,像是暖阳中的垂柳,婀娜多姿的,秀美的让人舍不得眨眼睛。 她还是这般好看,柔弱娇美的让其他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白筱筝见他回来先是反射性地缩起肩膀,身旁的男仆在她耳边说了好几句话她才挺直了腰板,弄出了点不屈的气势。 姜越穿着一身黑衣外披深灰色袍子,由清湛扶着下了马车,气势与在白子容面前时候不同,从那个无害的阿长,他变回了那个端庄威严的伺成大夫。 两人气势相较白筱筝还是太弱势了些,她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本来还在强撑着的人干脆放弃挣扎,就像个被扎了气的皮球干脆的瘪了下去,无视了身旁恨铁不成钢的男人的眼神,朝着姜越讨好一笑,“大夫回来了。” 姜越嗯了一声,不冷不热的一如之前。他往前慢慢走去,想要进府洗去这一身的疲惫好好休息一下。 下人捅了白筱筝的胳膊两下,提醒着她一些事情,她傻气笑着的脸立刻一僵,终于想起来了要说什么,赶忙拦住姜越进府的步子,心虚的移开了眼睛,故作淡然道:“大夫,宁王府的门你等一下再进,我先问问你,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姜越不动声色的看了她身后的男人一眼,道:“我在祭祖的路上遭人刺杀,在侍卫的掩护下侥幸逃离却不幸滚落山崖,后期被一猎户所救,一直在猎户家养伤,直到前些日子才好了,清湛也找到我了。” “哦哦。”白筱筝听他这么说回头捅了捅那女仆的腰,“他是这么说的。” 那男人咬着牙,无语的小声提醒了一句:“大夫的遭遇真让人同情,大夫一个‘男子’在外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都遇到了什么,真让人在这段日子里担心死了大夫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0章 白筱筝点了一下头,经他这么提醒才想起了该说的话。她扭扭捏捏的朝着姜越说:“那个大夫,你在外遇到意外至今未归、你、你一个男子、也、也不知道在外……” “所以。”姜越挥了一下手,直接打断了那套他听得越发觉得别扭的话。那种男女换位的思考说法内容让他多少不适,也不能指着对方的鼻子说,我一个大男人贞/操问题不用你操心,我的鸡/儿在出门的时候一直在休息。 白筱筝看他不开心了立刻就怂了,卖队友倒是卖得很快,也很顺手,也忘了那个时候跟何铎说不想让他回来的嘴脸了,十分干脆的往院内一指,“是何铎夫郞让我这么说的!”她立刻急忙忙的吼了一声,先撇清自己,免得被人算账。 身旁的男人脸上立刻难看起来,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白筱筝,似乎不敢相信她会卖人卖的这么快。 姜越听到她的话眯着眼睛上了台阶,他走一步白筱筝后退一步,直到白筱筝贴在门上,他也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 他停下了脚步,先是缓了几秒然后转过头眼睛却不看向他,伸出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那男人的嘴上。 男人叫了一声立刻捂住了流血的嘴,姜越甩了甩不太得用的左手,有些别捏。 “这也就是左手不行,只发出了这点动静,不够响,听着不顺心。”他动了动手腕,“清湛。” “奴才在。”清湛上前一步。 “这个下人竟然感辱骂讥讽我。把他带下去,吊在正院,拿板子抽打他的嘴,直到我说停为止。” 那人听他这么说立刻瞪圆了眼睛,既害怕又气愤的跪了下去,“大夫!小人何时!”他一边说一边想要去拽姜越的衣角。 清湛踩住他的手没有让他往前一步。 姜越睨了他一眼,“我说你说了,你就是说了。” 那人抖了一下,气愤渐渐被恐惧全部取代,跟白筱筝一样交底倒是交的很快。“大夫,小人、小人是……” 姜越挥了一下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谁,你是谁的贴身下人我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我是这个府中的男主人,我只需要记得住我的妻主是谁就行,其他的下人我没空一一认识。而你,身为一个下人,你不需要记住你是谁,因为你是谁在这个家里都不重要。在主子的面前,你就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没有存在感,你不需要说你是谁,你需要记住的是你的位置,还需要记住我是谁,又是什么位置。” 他俯视着趴在地上的男人:“我问你,我是谁?” 清湛脚下用力,男人流着汗痛到不行还要忍耐的开口:“大夫,您是伺成大夫,是郡主的正夫。” 姜越又问:“对,我是女帝御赐的大夫,是这个府中的正夫。而你是个对我不敬顶撞我的下人,别说我今天打死你,我就是发罪了你全家。”他说到这里一字一顿道:“你也得给我受着。”他说完这句转过脸,“认不清该对谁说话,为谁说话,那以后就不用说话了。” 他这刚回来,有人就要闹事了,他要是不压住,不杀鸡给猴看都当他好欺负了是不是? 连门都不想让他进,先堵他一波,恶心他一波,明知道这样的话对他无用,也不可能真的让他无法回来还偏偏要说。真不知道该说何铎幼稚,还是说他幼稚。明明之前像是挺有手腕似的。 男人要不就别动手,要不就动死手,这样的动作怪让人看不起的,他也没心思陪对方宅斗。 姜越冷笑一声,可也因为挥手的动作导致残缺的手暴露在了白筱筝的眼前。那张傻白甜的憨憨笑脸,在注意到他手的时候一点点僵硬起来,无法控制的拉下了嘴角。 “大夫。” 姜越抬起头,对面难得正经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一向不与他有任何接触的女人一反常态的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将那只残缺的手掌放在自己的眼前,声音低沉了许多,像是雷雨到来之前乌云密布的天,带着阴晦沉重的感觉。 “你的手怎么了?” 她握得力气太大,大的姜越的手很痛。 第61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没什么。”姜越与对方对视片刻, 此刻他的眼眸中全是白筱筝的身影。冷酷而愤怒的身影。 手上的温度很凉,被用力握住的手腕传来阵阵刺痛, 暂时让人动弹不得。如果说女人之前给人的感觉是小奶狗的话,那现在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露出獠牙目露凶光的狼,气势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她一反常态的表现多少让姜越心中起了疑惑。姜越抽走了手,毫不在意地说:“遇袭的时候被人切下来了, 要不是后期被救,断的就不止是手指了。” 白筱筝听见这话抿紧嘴唇,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握紧又松开, 如此来回了两次才找回自己原来的反应与声音。她半是埋怨半是无奈地说:“听上去多危险, 所以我就跟大夫说了,叫你没事不要经常出门。” 姜越上前一步,抬头问她:“如果我没记错, 我之前走的时候你就差放鞭炮庆祝一下了, 何时有说过这句话?” 白筱筝闻言讪讪一笑,“在心里。我以为大夫跟我是能够心意相通的, 哪知道大夫没能理解还误会了我。” 姜越闻言也笑了笑,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是误会吗?那我就当这是一个误会好了。”他回过头, “那我问你,你论道学明白了吗?” 白筱筝笑容一僵, 立刻没了话, 一副典型的心虚模样, 一看就是在姜越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压根就没有看过书,被他这么一问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她不可能老实看书这点姜越心中清楚,他也不在意对方到底有没有老实的去看书。白筱筝看他这个样子,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生气,就低着头灰溜溜的跟在他的身后也不说话了,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倒最低,同他一同进了宁王府。 何铎身边的人被姜越打死了,何铎心里有气,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先找茬的,就在中午借着请安的理由,来到姜越的面前阴阳怪气的说了半天,脸色也不算好看。 姜越见他的反应心中有些奇怪,可当时的他并没深想,只是不耐烦的打发了何铎,将这件事情暂时丢在一边。 他回来的这天原州和陈宣没有露面,姜妍在得到信之后来到了宁王府,先假意关心他几句,然后便直接切入正题,询问他此次被刺杀的过程。 这是姜越第一次与姜妍接触,他一早就知道肯定会有人问他这件事情,索性姜家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不说别人,就以宁王府中的人、李家,景王这些人都是有动机,可以混乱他人的误导线索。而他也不用说太多,只说不清楚就可以了。除了他流落在外的这段时间是个问题,其余的没有什么太需要费心的。 姜妍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袍,坐在矮榻上与姜越面对面,她沉吟片刻问道:“那你看是谁做的可能性会大一些?景王?还是李家?还是何家?” “不好说。”姜越用左手端着茶杯,吹了口气。心里想着该怎么解释离去的这段时间,刺杀的人好说,可是之后他去了哪里,为何这么久不联系就是一个不好解释的内容。 姜妍说:“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动的手,如果只是刺杀的话倒是好理解,杀柏成君是因为姜家和陛下。杀你的估计是宁王府中的人,或者是李家,报仇的报仇,觉得你挡路的清路。他们都有动机,也都有各自下手的原因。可是……”姜妍说到这里声音冷了几分,聪明的女人一针见血的抓住了重点。“他们动白子容是为了什么?他一个宫中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事不知道不插手的皇子,向来无脑,还哑了嗓子,谁会想要带走他,之后还弄傻他?” “任谁都知道,白子容是陛下养大的,他与姜家不亲近,与柏成君别说是父子倒像是仇人。每天只知吃喝玩闹,又不是皇女,不可能有争夺皇位的机会,谁动他又有什么意义?”姜妍也举起了茶杯,一双眼紧盯住姜越的脸,“可就是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行刺的人偏偏就动了他,还带走了他,关了一阵子又放了出来?这是为什么?” 姜越在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中保持着沉默。 她说完这些又说:“还有,儿啊。”姜妍喝了口茶,悠悠道:“你自幼习武,武功虽说不能与江湖前几的高手相比,但也绝对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一般人奈你不得。而你会武功的事情只有我与你舅舅知道,外人根本不知道,刺杀你的时候这也会是个意外。” 她放下茶杯,质问着姜越,“你与你舅舅第一次遇袭的时候你不伸手我可以理解,毕竟这里对男子束缚的条件过多,你又不是一般人家的男子,出身于姜家经常入宫的你,如果外人知道你会武功那这就是一件坏事。” “那天在场外人太多,你会武功的事情不宜张扬,所以你不动手我可以理解。而你第二次遇袭的时候,也许对方的人多,又雇佣到了高手,你不敌我也能接受。但是……娘亲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获救的?他们为什么没杀你?你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为何一直不来信?”她说到这里声音高了几分,尖锐道:“白子容下落不明之后傻掉了,你下落不明之后又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其中都有什么故事你可愿意跟娘亲好好讲讲?” 姜越放下茶杯对着姜妍说:“平安无事?”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自嘲,“什么叫平安无事?”他伸出了衣袖下的右手,露出了他的断指,“母君的平安无事是指这个?”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1章 姜妍瞪大了眼睛,“你这手!” “被人剁了。”姜越放下袖子,“我刚才就想跟你说他们抓走我们想的是什么。”他一边回答姜妍,一边努力的找出合适的解释借口,镇定自若的假象下是绞尽脑汁的应对之法。 他顿了顿,说:“首先我觉得这次的刺杀不是一伙人所为。袭击我们的应该是两伙人。第一次的刺杀是真的想杀我们,但那时的情况并不算危险,我也就没有动手。本想着等待侍卫将对方全部杀掉就好了,哪成想白子容居然会掉下山崖,还拽了我一把。”他说到这里有几分无语,半真半假的挑着说:“那日的河流湍急,我带着他,在河中撞到了树干,几番挣扎好不容易上了岸,因为吹了一夜的风,加上受了伤还很累就病倒了,而他就在我昏迷的时候找了毒果吃毒哑了自己……那伙人被打败了之后也就退了。” “之后在小竹林那里遇到那些人,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了我,而是带走我。这点与之前完全不同,所以让我心中起了疑惑。” “当时有人的暗器打在了马身上,马受了惊往前一直跑。我带的人少被对方的人拦了下来,他们的人追了上来,抓走了我。” 姜妍眉头紧皱困惑的说:“他们带走你想要干什么?” “找人顶替我。” “什么?!” 姜越道:“我被带走了后有一位带着□□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带着与我很像的一张脸,并询问了我一些事情。我这才知道他们打算让这个人取代我。”姜越说到这里又伸出了袖子底下的右手,“而这就是询问的过程。” 姜妍脸色一沉,显然有几分相信了他的鬼话, “在第二次遇袭的时候我被人下了药,出行的那日头脑昏昏沉沉,当时就感觉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遇到敌人的时候想要回击,却发现一点内力都没有。”姜越将手放下去,淡淡道:“我被人下了化功散,。好在我当年在外之时结交了一位江湖友人。这次出去我与他相约见面。我出事的时候他也在竹林中,正好看到我被抓走,就悄悄跟上趁机救出了我。” “我被他救出来之后在山上养了一段时间的伤,待到恢复好了的时候找了清湛这才回来。而他们抓走白子容的意图应该是与我一样,只不过见我跑了,怕这件事情败露,这步棋走不下去了,没有办法只好将白子容放了,却毒傻了他,让他忘了当时的一切。” 姜妍默不作声的盯着他那整齐的断指处许久,那里的伤口确实不像是乱战中砍得,而是被人整齐的切了下来。 “母君啊,现在这个情况,姜家早已经是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想找人取代我们二人的原因不难想。无论我和白子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都是你们的孩子,是能够接近你们让你们放松戒心的存在。他们想用我们刺杀你们,正巧柏成君出行还都把我们带走,给他们一个正好下手的机会。他们想得很对,无论你们对下落不明后重新回来的我们抱有什么看法,出于关心你们都会去看我们,也会靠近我们。而当你们靠近的那时就是他们的下手时机。也是他们的机会。” “宫内的柏成君会死于白子容的手里,宫外的母君会死在我的手里。姜家不乱是不可能的。毕竟有些事情只有母君自己知道,到时如果母君出了意外,妹妹又未能接受母君留下的一切,可不就给了别人对姜家下手的机会了。” “唉。”姜妍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她起初本是有些怀疑姜越的,可如今看到姜越断指,心里那点疑惑就少了很多。她叹了口气,“这一次出行意外太多,子容也傻了,你的手指也断了,你惯爱用重剑,现在也不知道三根手指好不好拿了……宫内你舅舅还被人夺了宠……这样,你明天进趟宫去看看你舅舅,也让他安心一下,具体的事情到时候你在同他说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是,母君。”姜越起身送姜妍出去,他扶着女人坐上马车目送她离去,然后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转过身体看到了身后的人。 白筱筝从门内伸长脖子往这边看来,确定了周围没有姜妍的影子后松了口气,“母君走了?” 姜越嗯了一声。 她听说姜妍走了这才磨磨蹭蹭的从门后出来,怀中还抱着一床被子枕头。 “你这是?”姜越挑了一下眉。 白筱筝将头往被子里面埋去,害羞的说:“大夫出去这一回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身为大夫的妻主,自然是要陪着大夫。” “哦。”姜越思考了一下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长腿一抬,大步向房间内走去,白筱筝抱着被子,小步的撵着他,一路跟着他回到房间,然后将被子枕头放在美人塌上,瞧那样子依然是很抗拒跟姜越同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抗拒还要追过来跟他共处一室。 她将被子放好,用手啪啪啪的拍了两下,满意道:“我就在这里就好了,离你也很近,你半夜醒了,我也能听到声音过去安抚你。” 姜越故意学着她的动作,也往被子上啪啪啪的拍了几下,虚假的邀请着,“你躺在这里,我醒了你知道的更快。” 她听见姜越这么说摸了摸鼻子,“我睡觉不老实,我怕大夫后悔,还是就在这好了。” 姜越本来也没想跟她同床,只是看她那受气的小媳妇样故意逗她一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也有些乏了,两人洗漱一番都躺了下去,屋内只留了一盏灯。 白筱筝抱着被子,手指对点了几次,在姜越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开口说:“大夫,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她这么一说姜越就想起了那个“白子容”——还是应该叫他徐朔? 他过得好不好? 他翻了个身,想起了跟男人在齐阳山时候的画面一时间说不出好还是不好。 白筱筝听他不说话,囔囔道:“说实话我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好,前些日子吃糖吃坏了牙,天天疼可闹心了。” 姜越安静的听着也不插嘴。 “后来刘元带我上街解闷,我们又遇到了几个地痞欺负一个卖艺人。” “真是要多可恶有多可恶!我气不过,就带着刘元上了。”她说到这里有点骄傲,似乎想让姜越夸奖她的行为,“那天出去我就带了两个人,对方有六个人!个个都是身体健壮的!可我一点也不怕!天子脚下,谁还敢动天子家人不成!” 她说到这里哼了一声,正气凛然道:“然后我就被打了。” “……” “被人堵在墙角揍了好久。”她说到这里捂住了左侧的脸有些哽咽了。 “……” 姜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躺在宁王府,从未如此的愤恨过药老被渠荷的人带走,不然的话,他可以在治好了之后将人带回来给对方治治脑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的只能心疼对方。 白筱筝哼唧了一阵子,“大夫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不知道对你该说什么。” 听到这话白筱筝有些委屈,“我还以为你会安慰我。” “那你可能想多了。” “大夫你!……算了。”她叹息一声,本来情绪还有点低落的人,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她想到这件事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我才好运的遇见了一个人。” 姜越顺着对方说:“谁啊?” “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将那些打我的人赶走了,还把我的牙治好了,从此以后都不会疼了。”她说到这里语气中满满都是崇拜。 “怎么治好的?”姜越好奇问了一句。 “他把我的牙打掉了。” “……” 白筱筝说到这里坐了起来朝姜越张大嘴巴,拉着一边的嘴角,含糊不清地说:“看就是这,缺了一颗看到了吗?他就拿着烟杆,啪嗒的朝我这牙打了一下,我的牙掉了,嘴巴肿了六天,之后就好了!”她说到这里带了些许的感慨,又有些奇妙的佩服。 “……”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2章 姜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无力到窒息的感觉。 ——朋友。 ——我们的智商不同,真的不适合在一起玩。 第62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白筱筝今日的话比平常多了些, 没有之前看到姜越时那么拘谨了。 她语气轻快,如同找到新的玩具的孩童, 带着几分天真的愉快和喜爱,按耐不住的想向周围的大人炫耀着手中的东西,渴望得到认可与夸奖。 “之后我就和刘元带着他去了京中最有名的酒楼。当然,我是吃不了什么,不过遇见了就是缘分, 更何况他还帮了我。”她说到这里从塌上下来,朝姜越小跑过去,趴在他的床边说:“对了对了!大夫!”她伸出手拽了一下姜越的被子,“他自报姓名后刘元说他是个很厉害的医者, 我想着柏成君殿下和小殿下现在身体不好, 所以求了他进宫帮着瞧瞧。” ……医者? 姜越的眼睛转了一圈,他将脸从被子里抬出来,认认真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这还是姜越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她, 从她眉梢到下颚, 姜越反复的观察着那张脸,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一样, 此刻的白筱筝在他看来是那么新奇, 新奇的推翻了之前她在姜越心中有些怪异的傻气形象。 对面的白筱筝不知他现在想什么, 她依旧说着:“我跟你说大夫他起初并不答应,我求了好久才请到了他。”她一脸骄傲的朝着姜越邀功, 却不知她这些话都起到了什么作用, 对面的男人又在听到她的话时想着什么。 姜越的表情态度一如往常, 没有露出任何不妥。对面的白筱筝还是那样,娇俏的脸上带着不知凡事的愁,像朵被保护的很好的花,柔弱的承受不起任何风霜,一副只愿存于温室中的轻松模样。从表面上看去,你会觉得她是个毫无城府的人,任谁看她都不会觉得她是心机深沉的人。 姜越与对方对视着,一边是淡漠,一边是干干净净的明亮。他似乎想通过这次简单的视线相碰,来窥探到对方的真实面孔,可对方的眼眸干净毫不心虚的像是一切只是他的误会。他与白筱筝对视几秒,脑海中出现了烁阳城外的小院,以及站在院内摆弄着药草的矮小老人。 他问着对方,“你说的是谁?有这么厉害?” 白筱筝嗯了一声:“当然有了,大夫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就是那个常外医仙,药老骏辉。” 这是个毫不意外的回答,姜越心中出现了两个字,果然。 果然,她说的是药老。 药老居然在她那里。 姜越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握紧,他在心里冷笑一声,什么意外的相遇,她刚刚同他讲的那些遭遇都是假的,都是编造出来骗他的故事。姜越之前在药老那里,他清楚的知道药老是被渠荷带走的,也清楚渠荷不会轻易放人,要不然对方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将人抓走。 还有,就算药老被抓走后能侥幸逃离,他也不会在被绑走之后还有心情,一个人悠闲的跑到京城游玩,还玩什么路见不平这种戏码。要知道,姜越所熟悉的那位药老从不是和善之人。如果他是和善之人,之前就不会对求医的病人问也不问,直接打发人走。什么还巧遇白筱筝,之后进宫医治柏成君与白子容,这一切都是对方编好了的故事,用来骗他。 姜越心如明镜,他之前就猜想渠荷的人可能会送药老进宫,毕竟在这个世界中,无论武林中人如何出名,都不及帝王家一举一动来的引人注目。那放出药老就会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在那时的姜越看来,似乎只有京城——皇宫最为可能,而皇宫中正好有一个又傻又哑的白子容需要他的到来。 他这般猜想着,当时觉得就算想错了也没什么,药老终究会被人放出来,他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到时候看是谁把药老带出来,又用什么理由交出的药老,就可以确定对方是不是渠荷的人,他可以顺着这条线索观察下手的人。结果,等着等着,等来了白筱筝。 姜越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瞧着白筱筝模糊的轮廓。——难怪了,一向喜欢与他拉开距离的人今日这么反常,居然主动接近他,借口倒是用的很好,进他房间的理由听起来也是这么的贴心。要不是他在药老那里知道情况,她后期的话,听起来倒也不是很有问题。 这还真是个从未想过的意外。 白筱筝跟渠荷有关系是姜越从未想过的事情。 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是否是渠荷的人? 她在渠荷中是什么样的角色? 她又为何会来到宁王府? 如果她不是宁王所出,宁王又为什么认可了她的存在? 姜越藏起怀疑感叹道:“你有心了。” 白筱筝听他这么说害羞地抓了抓他的被子,左右扯了一下,低着头道:“这不算什么,你也不用太担心宫内的情况,大夫要是哪日进宫,我就带着他跟你一起去,也让你安心。” 姜越嗯了一声,心道我不用太担心宫内的情况?——我是不关心宫内的情况我只担心我自己。 安心? 怎么安心? 他拉好被子,从对方反常时的嘴脸,到现在的铺垫看出来了白筱筝不简单的这点。这是个之前从未被他注意到的事情。说到底是他走眼了,竟是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 而白筱筝为什么要送药老进宫?为什么要给白子容和柏成君看身体? 白子容好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治好白子容对她有什么好处这点姜越不知道,不过白子容好了对姜越有什么坏处这点姜越倒是知道。 如果白子容是真的傻子还好说,可按照之前姜越他们的安排,白子容是被长夜的人带走,后来没办法才送回来的,所以白子容的痴傻可能是被下药毒出来的。就像是半醉生,别人许是看不出来,但是药老能,他也能治好。 白筱筝现在这么做是已然是知道这点的,才会把药老带过来,她希望药老能治好白子容。 如果白子容真的被药老治好了,那么姜越就出事情了,毕竟他之前的事情白子容是知道的,他是跟谁算计谁,又都用了什么手段,到时候白子容跟柏成君一说,估计姜越就要废了。 更可怕的是原主一直在给柏成君和白子容下药,如果这也被药老查出来了……那么不用说,姜越也知道柏成君会是什么反应了。 她想害我。 这四个字出现在心里。 她是在针对我。 姜越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白筱筝回到塌上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到了十二点,窗外的月亮随着午夜的到来被乌云遮住,那些死去的鬼魂准时的再次出现,只不过今夜是十九个人,比之前多了一人。 那在今夜多出来的新人是上午被打死的何铎的下人,他出现在鬼魂之间,原本与生前无异的样貌在进入房间两秒后变了样子。 姜越瞧着对面,后背的汗毛竖起,觉得周围的温度低了两分。 白筱筝正面朝着他,一双眼睛还没闭上,她不看身后也就不知道自己身后出现了什么。当然,就算她看向身后,她也看不到她的身后都有什么,除了对面的姜越,谁都无法看到这些深夜时才出现的客人。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3章 那道身影慢慢的出现在她的背后,她全然不知的只注意到了姜越的目光,并朝他笑了笑,没能看出在姜越飞眼中,在她背后高抬起手臂的影子。 寒意顺着背脊游走在身上的每个角落,姜越身体一僵,强迫着自己不要露出异样,他故作冷静的与对方对视,那白筱筝以为是看着她的目光其实是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鬼魂。 伺候何铎的下人在看到白筱筝的一瞬间,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他朝着白筱筝靠了过去,每走一步身体就改变一点。一步一步走下来,当他走到对方身后的时候他已经是满身是血,面目狰狞的让人不敢再去看,也不想与那双浑浊发灰的眼睛对视。 他正对着姜越,白筱筝背对着他,他在白筱筝并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手指向她,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动作,一直到天亮,从未改变,也从未离开过对方,直到太阳升起,他才在阳光中化为灰烬,彻底的离开了。 他们似乎只要看到凶手后就会消失,从这个世界上离去。 说来说去,这人还是他杀的…… 姜越僵硬的躺了下去,他正对着那鬼魂感觉渗人的看不下去,背对着又不放不下心,总有一种鬼魂会出现在他背后的幻想。这一晚他都没有睡觉,李升也有点被吓到了,贴着他躺下也不敢在乱出声怕被对方注意到。 白筱筝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反而睡的很香。姜越将被子裹紧了些,本来还以为是何铎派人来给他添乱子,哪成想原来是白筱筝指使的,何铎好像跟这件事压根就没关系。 这人是姜越杀得,害死她的主要人物是白筱筝,完全没有何铎的事。这也就能想通了为什么何铎是那样的表现和嘴脸,他并不知道姜越刚回来时候的细节,也不知道他的下人这么对姜越,只见姜越把他的人杀了,毫无理由的刚回来就下他面子,他能咽的下去这口气才怪。 至于白筱筝为什么这么做,多半是为了挑拨他与何铎之间的矛盾,想要增加他们互相的仇恨过节。 这个女人可真是! 姜越在心底骂了一句,这个看上去无害憨厚的女人,似乎一直都在憋着劲给他添加问题,更可气的事,她一边给你搞事情,一边还装作无心单纯。 姜越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握紧了枕头下放着的石头,不在的两指让他握起拳时感觉稍有不适。他摸着右手的断指处,当时砍断手指的时他故意选择了右手,也有着几分不纯的目的。 从原主之前的生活习性来看,原主不是个左撇子,如果右手出现点问题,导致他有些地方的不完美也是情有可原,也能被人理解。他算计着这点才没有剁左手,也是找一个暂时能躲避白子容与他切磋的理由。 他将一切都做了比较猜想,结果到头来这些小动作都没了用,反而在未知的地方出现了新的故事……一些让人轻松不起来的故事。 第二日的时候柏成君派人来接姜越入宫,白筱筝很聪明,她故意提出与姜越一同进宫,说什么想在柏成君面前露个脸都是借口,为的就是不让姜越与药老单独相处,绝了姜越收买敲打药老的机会。 不过她这么防着他,是不是代表着她清楚的知道姜越的一些事情,才这么算计着姜越。她是否已经彻底知道姜越都做过什么,所以才下了这么一步棋。当时长夜的人带走了白子容,想要取代的事情经过只有姜越与长夜清楚,她又是从何得知的? 姜越穿戴整齐后在门口等着药老和白筱筝,他低着头扭动手上的玉戒指,想着常归之前去老家买回当时的老宅,在路上的时候清湛给他去了信,他听说姜越这边的情况也在往回赶,不过要过几日才能回来,要不然带着常归面对药老也许会给自己加点分不是。 他等了一会儿才见到脸色苍白的药老与白筱筝一同出来,药老的步子很慢,没有在烁阳城时候的精神,他似乎在这段时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本就不算年轻的人看上去更加苍老了一些,隐隐有种虚弱到下一秒就要晕厥的感觉,看上去状况实在不好,也让姜越看出来,他在离开的这段时间肯定没少受到磨难。比起去医人的,现在的药老看起来才像是那个需要被人医治的,也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样赶走的那些地痞,难不成是躺在地上扶不起吓走的? 姜越有些嘲讽的想着,白筱筝倒像是对此毫无感觉,并觉得老人这样很正常,一点也不心虚的模样看的倒是让姜越有几分佩服。这样能沉得住气,脸皮厚的,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是姜越遇到的第一个。 药老被她扶着走了出来,原本平静的眼神在看到门口的姜越时有些惊讶,不过他立刻将这份惊讶藏在眼底,像是从没见过姜越一样,一声不吭由着白筱筝将自己扶上马车。 第63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白筱筝的防范意识很强, 她以老人孤僻怪异的性子为理由,说老人只愿自己一人乘坐马车, 硬是不给姜越同车的机会,杜绝了姜越在车上可能出现的提点。 姜越沉住气也不反驳她,没有任何异议跟她坐在一辆马车上,心里想着等一下要怎么跟药老搭话,又要怎么将不让药老说出白子容、柏成君身体问题的话讲出, 还不能太明显让白筱筝心中起疑。说到这里,白筱筝现在不知道他与药老之前相处过,这点于姜越是有利的。 药老跟常归有关系,常归现在是他这边的人, 药老是否会因为这个原因考虑照顾他一下, 是现在姜越不清楚,也叫不准的。从现在药老的这幅样子来看,要说没受挫磨威胁是个笑话。姜越无法确定药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做出什么, 可还会想着常归, 可还会听从姜越的暗示?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药老他根本不知道白子容、柏成君、姜越之间的情况, 药老也不知道柏成君那边是姜越这边下的手, 要是检查出来是姜越送给柏成君的药有问题, 那就不好玩了。 姜越想想就觉得头大了,放在柏成君殿内的药盒与白子容成为他现在心中的阴影, 带给他烦躁的讨厌情绪。 与姜越的烦躁不同, 车上的白筱筝倒是很开心, 她拿着小桌上的水果,一边吃一边掀开帘子往外看去,估计此刻心中因为成功给姜越使绊子而开心得不得了,秀气的眉头舒展的上扬,让姜越看着很不舒服。 她掀开布帘瞧了许久,在街上拐角的地方见到了坐在茶水摊前的老年夫妻。他们衣着朴素,身材矮小,妻子端着碗水,丈夫一脸笑容的给她擦了擦汗,在妻子喝了一口水后,接着她喝剩下的水喝了一口,两个人紧挨着,温柔的在跟对方说话,一直到马车经过离开,他们也还没有改变亲昵温馨的相处模式。 白筱筝眨了眨眼睛,想了很久,在快到皇宫的时候突然问姜越:“大夫想没想过老了以后怎么过?” 他被她坑了,现在怎么度过都不知道,还以后? 姜越本来闭着眼睛不愿看她,听到她突然问了这样的一句话,立刻回了一句:“我连现在怎么过都不知道,更何况以后。” 白筱筝听他这么说,道:“大夫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过?像大夫这样厉害的人,估计早就在心中定好了自己的日后的路吧!”她放下手中的葡萄串,擦了一下手上的水,不满的小声嘟囔:“就连我这种人都想着日后怎么过,大夫怎么可能没想过?——大夫不愿意跟我说就在那里搪塞我。何必这样,怎么说大夫都嫁给了我,以后都是我的人了,老与不老都要跟我过,左右都不能没有我,与我说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都不能没有你? ——那可还真不一定。 姜越问她:“那你想怎么过,按你所说怎么都不能没有你,你是妻主自然是你过什么日子,我就要跟着你过什么日子不是吗?” 白筱筝听他这么说摸了摸鼻子,倒是也回答了他,“从前的时候我想着到老了以后,带着我喜欢的人住在我的小院子里……养些鸡鸭,在养头牛,鸡鸭留着吃肉吃蛋,牛留着耕种所用。” “我们住的院子不用大,毕竟只有我们两人住,太大反而瞧着空荡荡的不舒服。” “院子外的篱笆前我想种上花,院内就种着他爱吃的青菜。对了!院子里还要有棵大树,他喜欢坐在树下,也喜欢坐在院内的石阶上。”她说着说着眼中没了笑意,声音越来越轻,“白日我去耕种,他什么也不用管,只需要坐在家里泡上杯茶等我就行,然后两个人靠在一起一天天的过着,直到老得不能再睁开眼睛,一生有他陪我走到尽头就行了。” 她说完这段话,陷入了自己所说的画面中,幻想了一下那样的日子,久久未能回神,直到马车颠簸了一下,她才收回思绪继续说:“现在想的不像之前那样了。之前我总觉得那时幻想的生活要是能做到我就很满足了,可现在不行了。我是想陪着他过一辈子的,可现在的他还愿不愿意陪我过一辈子,是我并不想知道的答案。所以我现在在想,我日后要的是一间大房子。” “大房子?” “对。”白筱筝看向他笑着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下,“现在我要的是一间大房子。很大很大的那种。” 大的可以装得下他,把他放在里面出不去的家。她兴致很高的想着。 她这话说的姜越听着不太对劲,从她刚才所说的话中,好几个想法和观点都是与她现在的生活有冲突的。他冷眼瞧了对方许久道:“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曾经喜欢过,可后来我做错了事情,他就不喜欢我了。”白筱筝皱着眉毛很是沮丧,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可怜又不甘的似乎在下一秒就能哭闹。“就算我跪下来求他原谅,他也未必会回头了。” 姜越点了点头,说:“想开点吧!像你这样除了脸一无是处,就是脸也抵消不了错误的人,他不喜欢你也是正常。” 白筱筝:“………………” “以你这样的身份晚年竟是想去种地……”姜越呵了一声:“是不是应该说你有志气有追求。还有,是谁给的你勇气,让你在自己的正夫面前讨论着之前的心上人,还要带着对方晚年一起走?你当我是死的吗?” 闻言白筱筝脖子一缩,将头低下立刻没话了。这时马车正好停下,解救了她的尴尬,她朝着姜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大夫,到了,先下车吧!” 他还真是不太想下车。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4章 姜越衣袖下的手用力握紧,清湛把布帘掀开,他从车内走了出来,与他们进了宫。宫内的人一向是见风使舵,见柏成君现在处境大不如从前,有即将要失宠的迹象,对他也不像从前那般热情,虽说也还是很客气可意思就差了很多。 姜越走在白筱筝和药老的前面,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到达了柏成君所住的宫殿时停下了脚步。白筱筝见他停下不明所以的叫了他一声,他也不理她反而对着药老说:“这次有劳老先生费心了,能遇到老先生对我们来说实属幸运。说实话,柏成君往日身体一直都挺好,他又注重养生,经常让‘我’找人‘给他’弄些强身健体的丹药,近几年一直‘无事’,一场病都未曾有过,直到小殿下变成这样……”他说道这里眉眼带着一丝忧愁,似乎在心疼亲人们现在的处境,“小殿下现在疯疯癫癫的,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好起来,我与他关系一向很好,见他这样实在不忍,还好我的妻主请到了您。我早就听闻过老先生大名,在这里郑重的将那二人拜托于您了,小殿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具体我也不知,只是盼日后他‘常安’就好。” 他将所有想要表达的意思交代清楚,可药老听见他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白筱筝在一旁笑着上前打圆场,一行人这才进去。 向来受尽宠爱一向风光的柏成君近来十分憔悴,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傲气男人,现在收敛了自己原本的锋芒,沉稳了许多,也有几分沧桑之感。他难得的穿着一身素净的衣物,一头青丝随意的挽起,头上只带了一根玉簪,没有之前打扮的那么华美艳丽了。 “来。”他端着药碗,小心的给面前的白子容喂药,哄着傻了的儿子吃药。 白子容一脸呆愣,他压根就没理柏成君的动作,只是伸出手在附近抓来抓去,动作像是在扑蝴蝶那样。明明他周围什么都没有,他却像是抓到了什么,在又一次的扑向空中后合拢手掌,谨慎地将拳头收回来,一只眼睛闭上,一只眼睛眯起往拳头中看去,然后神经质的开始无声大笑。 柏成君看他这样心累的停下了喂药的动作,轻唤了他一声。 姜越收回目光,带头向柏成君行礼,“见过君殿。” 柏成君放下汤匙,端着碗转过头看向他,“……起来吧!”他伸出手,宫人立刻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他坐在对面沉默的看了姜越一会儿,朝着他伸出手,“过来我看看。” 闻言姜越起身上前,但他并没把残缺的手掌伸出来,只是想着按照原主的性格和对柏成君的态度,猜想着他会在柏成君面前有什么反应。这样一想,他低下头,平静的没有任何表示,任何动作。 柏成君见他这样也不意外,他看他不动就自己伸出了手,先是轻轻碰了一下姜越的衣袖,然后慢慢撩他的袖子,看向衣袖下的手。那里果然如姜妍信上所说……他闭上眼睛,放下了姜越的衣服,轻叹一声:“具体的事情姐姐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先让那人给子容看看,你先等一下,我之后有话跟你说。”他说完朝着药老说:“你就是郡主信上所说之人?——过来给我儿看看。” 他身边的宫人接了一句:“君殿身体最近也不好,不如一起看了吧!” 柏成君点了一下头,“也好。” 药老从白筱筝身后离开,柏成君跟白筱筝客气了几句打发走了对方,姜越站在他身边,瞧着药老给白子容诊脉,之后详细的询问着白子容找回来后的一切症状,心绪不宁的等着药老的选择。 是说实话,还是谎话? 是帮他隐瞒,还是帮着白筱筝对付他? 药老听完宫人所说,又看着白子容这般表现,露出了然的神情,他起身朝着柏成君道:“君殿,小殿下的嗓子治好是不太可能了,小殿下吃下的毒果药效太过霸道,别说声音了,日后身体状况都不会太好。” 柏成君听他这么说并不意外,也不同他说话。 药老继续道:“而小殿下现在的痴傻,则是种了一种奇毒,名叫半醉生。” 姜越一听药老这么说心凉了一半,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躁的情绪,只是静静听着药老详细的给柏成君讲解此药,然后又听着柏成君问他能不能解毒。 药老点了点头,说:“毒我是有办法解开,不过,草民并不敢保证殿下能不能恢复到之前那般,会出现什么遗留问题也是不好说的事情。君殿要是同意,我今日就开始着手帮小殿下治疗。” 柏成君听着他的话又喜又忧,喜的是他能治,忧的是不知道能不能恢复的很好。不过他想着能治好就算不错了,因此对药老的态度变得比刚才和善不少。 药老在给白子容看完之后又开始给柏成君诊脉,他伸出手,干瘦的手指碰到柏成君身体的一幕被姜越放大,姜越站在这,好似都能看到对方手上的纹路,一下一下的跳动着,放大加深,旋转着带给他不适的感受。 他捏住衣角,在心里长叹一声,对着系统道【我要废了。】 系统说【你的意思是说柏成君会杀你?】 【会不会杀我我倒是叫不准。不过要是你的儿子又给你下毒,又跟着外人弄傻了你的另一个儿子,还要跟外人对付你,你会怎么样?】 系统想了一下【吊起来,打不死他,他是我爸爸。】 【所以啊……虽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提剑直接把我宰了,但肯定不会让我舒舒服服的出皇宫。这么一想,我能不紧张吗?】 姜越哀嚎了一声,却不能上前打断药老的任何动作,只能被动的承/受着。 药老给柏成君看了半天,眉头是越皱越紧,他收回手,犹豫的问着柏成君:“君殿在饮食上很小心吗?” 柏成君身后的宫人回答:“君殿在饮食上一直很小心,无论是饮用的水还是食物、餐具、都是经过检查的,因为早年领教过一些脏手段,殿中香还是任何物品都有人定期查换。而且,君殿注重养生,饮食上从来都是精而节制,还常年服用强身健体的丹药。” “这样啊……”药老点了点头,看也不看姜越,直接就说:“常年一直都有服用丹药是吗?丹药有检查过吗?” 柏成君听着药老在这么说很快明白了药老的意思,他眯起眼睛冷睨了一眼姜越,对着他道:“你先去侧殿等我。” 姜越应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转身,沉着气走向一门之隔的偏殿。 坏了。 接下来肯定要检查丹药,药老并没有替他隐瞒一二,反而将一切全部都说了。 姜越站在侧殿内,偏殿的摆设一如柏成君的喜好,奢华的让人看上去没有任何安心的归属感,反倒充满了冷冰冰的欲/望。他站在门前,从纸窗内望着窗外的木兰花树,冷静的想着,当下没有办法解释他给柏成君的药物,所幸柏成君的药物不是致命的东西,他还可以挽救,尽力弄成不受重视的儿子想要争夺权力,得到父亲的重视,母亲的在意。虽是对父亲下手了,可也只是下了一些无关性命的药物,只想让父亲从现在的舞台退下去。只要白子容不好起来,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至于这么说之后他的权利会不会被姜家收回,就是姜越并不太关心的事情,他来这里也不是夺权来的。 他从窗前离开,走到偏殿的门前,前方的红木门紧关着,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传出,安静的让他感到压抑。他努力的思考着等一下木门打开,药老说完后他的说法。要完美,又要真实的不脱离原主的性格,要让柏成君也许会气急伤他,但不会想着伤他性命。 他等了许久,也想了许久,在门内传来一阵瓷器破碎声后,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情绪了。 人就是这样,当你知道一件坏事可能会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会因为不确定会不会发生,和不知道发生的时间而紧张的将心提起,就像是心被放在火上一直烤着,备受煎熬的难受的不得了。而当你确定了,这件事情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一定会发生之后,你的心也就不会如此感到煎熬,只是——慢慢沉寂的陷入黑暗中,想着发生之后自己到底要怎么办。 他整理了一下衣摆,下一秒眼前的红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柏成君冷着脸走到了姜越的身边,将姜越给他的丹药全部摔在姜越的面前。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他指着姜越,头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下一刻就能给姜越一巴掌。 木盒子被人摔开,里面的药丸从盒内掉在了周围的地上,姜越垂着眼帘捡起来一粒药丸,手指捏着深红色的药扭动了两下,下一秒竟是毫不在意地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柏成君见他这个动作瞳孔收缩起来,虽然气他的所作所为,可也还是舍不得动他,眼见他要将药丸送进口中,他抬起脚直接踹向了姜越的肩膀,不过在踢到姜越身体的时候力度一减再减,最后只是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下。 姜越被他踢了一下,停下了动作,只听他大喊了一声:“你吃什么吃!我这个年纪不要孩子也就算了,你怎么的!是想绝后吗!?也不想要孩子了!”他抬起手似乎想给姜越一巴掌,可手臂抬起又迟迟没能落下,只是咬着牙一甩袖子放下了手。 绝后? 绝后??? 姜越在心里疑惑的嗯了一声,之前打算好吃下药丸开始凄惨一笑,慢慢述说的动作完全愣住了,只感到一个大雷劈在了头上,当时就懵了。 药老出现在柏成君的身后,他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肚子上,眨了一下眼睛。 姜越会意,估计药老对柏成君说谎了,他改了他下的毒的作用,一下子给说成他给柏成君下了不/孕不/育的药了。可他为什么非要这么说,当时只要说没有问题就好了,何必一定要扯出他的药盒? “也还真是难为你了,都是从哪里得到的方子,要不是有药老在,宫里那群饭桶还真的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柏成君黑着脸,一脚踹开了身旁的椅子。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5章 这种儿子害爹没有孩子的做法,委实也是让人气得打他一顿都是正常。 姜越跪在地上脑子转的倒是很快,决定把这事甩锅给了姜妍,姜妍也有立场不想让柏成君有女儿,至于真实性的问题姜越并不关心。至于柏成君的子嗣问题,要说起来也是这个让人起疑的事情。柏成君之前有过二子,之后却一直没有动静,按照他那个受宠程度,之后要不是女帝不想生他的孩子,要不就是他的身体有些问题,也许真的可能是被人下过什么药,才会导致后期没有孩子。 按照这个想法来看,这件事情还是女帝下手的可能性大,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姜家的皇女出世。 柏成君背着手,努力的压制住了怒火。出乎姜越意料的是他居然不问姜越为什么给他下这个药,只对着姜越说:“滚出宫去!暂时别让我见到你。” 姜越从地上起来,药老对着柏成君说:“君殿消消气,先说说小殿下吧!”他走到姜越的面前把盒子捡起来,将药丸放进去交还给姜越,“大夫,给。” 姜越接下药盒,他将盒子交给姜越的时候用盒子的一角划了一下姜越的手,道:“君殿的身体除了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情况,这点请相信我的诊断不用质疑。”他转过身,“而小殿下中了半醉生,下药的一定是手中有这个药的。而据草民的了解,半醉生在江湖中只有南阳哀家、江北沈家、落地陈家、远淮宁家、妙事楼和渠荷手中有握。至于草民为何知道,说来实在惭愧,这半醉生是草民的师兄所制,当时只做了这六瓶,流入都是师兄晓得并跟我说过的,所以草民有所了解。” “不过君殿不是江湖人应该不知道,我刚刚所说的前几家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世家,君殿想查是谁害的小殿下很简单。不过这妙事楼和渠荷这就是个问题了。渠荷向来不为外人所知,妙事楼又行踪成谜……不过说来有趣,草民倒是有幸见过渠荷的主人,他当年中了寒毒空染,来草民这里求医,虽然那时候他带着面具,不过草民倒是知道他的手臂有龙荷暗纹……”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柏成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世间这般大,我难道还能挨个找人看看手臂上有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姜越,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姜越捧着盒子说:“这就离去,只不过刚才有话想跟君殿说才没有离开。”其实是没有什么话的,他只是在听药老说给他的话,但不能这么回答柏成君,只好扯了一下。 “你要说什么?” 姜越将注意力从药老身上移开,故意道:“我想问一下君殿,在我离去的这段时间可曾……”他说道这里咽下了后半句话,抬头看了一眼备受呵护的白子容,低着头自嘲的笑了一下,往前走去,不再提刚才的话语。 “没事了,谢君殿不罚之举。” 柏成君看他这个的样子,听他这么说,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他沉默的应对着姜越,直到姜越跨出门槛的一瞬间,他的嘴唇动了动,“你和你母亲都知道,怎么让我舍不得是不是。” 姜越停下脚步挑了一下眉。 “你从小就是个野心大的,看得远,想得多,跟你母亲一样。你们是那么的相像,可你们都从来没想过,你们能力能不能承受你们的野心。你要记得,你现在嫁入了宁王府,就算是出自姜家,姜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对你,你要是有些不好的地方让姐姐不满意,后果你要自己想清楚。”柏成君刻意的说着这些话语,在敲打着姜越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会很乱,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在今后收收心,安分点。你对我下手,我是不忍心动你,可我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今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白来的,我不算个好人,可不想对你做坏人。姜越,你给我记住别过线了,那道界线是你碰不得的。” 姜越还没说来得及回答什么就又被药老打断,“君殿真是疼爱大夫啊……”他似乎在感叹着柏成君包容姜越给他下药的举动,“不过也是,要是我的话我也会如此,就算自己受到损害,也还是想要护住自己的家人……说来我已经这个年纪了,直到今日依旧是孑然一身,连个徒弟都没有,也不知道我死之后谁能继承我的医术……若是我还有一个亲人,一个弟子,我肯定也是如君殿这般,不求他能大富大贵,只希望他常安就好。我死也值了。”他说到这里眼中起了一层雾气,又很快的被他压制下去。 姜越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也知道了一件事情。——药老活不了了。而他也会替姜越处理好姜越担心的隐患,只求常归安好,活下去,继承绝涯药谷。 柏成君眯起眼睛,他对着药老道:“你这个人,话倒是挺多。” “年纪大了难免唠叨,君殿莫气。”药老连忙摆手。 姜越抬起脚步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他在头走之前像是在认可老人的说法,也好像是并不走心,只是随意的点了两下头,就消失在了老人的眼中,离开了柏成君的宫殿。 药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从他刚才点头答应的动作中彻底的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不安。 他站在这座宫墙里,心里的大石已放下,不在紧张后心里反而有些空荡荡的。 那孩子家中出事的时候他无力拯救,他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们一家被囚车带走,最后只能穿着破烂的鞋跟都跟不上,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盛夏的时候看着那孩子出生,又在深秋送走了他们一家,他在当年恨过自己只是个医者,现在又如此庆幸着自己此时是个医者。 常归是个罪犯,现在的他只能活在姜越的保护下,所以自己只能选择保住姜越,才能让常归继续活下去。 他没有按照那个人的安排所说,在那一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姜越离开皇宫后他的命运。 他并不恐惧,只不过担心着姜越能不能听懂他刚才的暗示。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柏成君,又想起了那个笑容甜美的女子。 ——这里的问题太多了,多得他冒着即使被听出来的风险也不得不再三提醒着姜越。 而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么一点点的事情。 他拿起遗落下来的药丸,小孩年幼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让他眼底发热的温度,灼伤了自己。 “就算他又脏又臭也不许你们说。” “他是我爷爷,我喜欢就好。”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份糕点给你吃。” “要下雨了,你别走了,回去吧……你救不了我们的。” 他闭上眼睛,将那粒药丸放进口中咽下。 ——本想还能再见,结果还是不能相见。 第64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黑色的鞋子踏在青灰色的石板上, 绣着暗纹的下摆随着前行的步子摆动。姜越捧着盒子在宫门前的夹道中行走,他的步伐很稳, 脸上的神情平静的瞧上去丝毫不像是刚在殿中经历过危机,也像是被柏成君警告训斥的人并不是他,他只不过一如往常的进宫、出来,手中捧着的也不是毒/药,而是赏赐。来自于柏成君的赏赐。 面前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 里面长的让人疲惫的路,高的让人感到自己有多渺小的宫墙,与外边平常的景色成为明显对比,一方充满威严, 一方轻松自在。他穿着一身深红色衣的衣袍, 手捧红木盒,从渐渐打开的缝隙中看到了宫外等候的马车,与车旁边的白筱筝。 很意外的, 她从宫内出去那么久竟然还没离去, 而是在等着姜越,不像平时抓到机会就躲姜越躲得远远的。 姜越在门内站一会儿方才走出皇宫, 清湛一看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当时脸色就变了, 他在看到药老的时候就意识到坏事了, 可惜并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忍着、等着、看药老会有什么举动,直到现在姜越将盒子捧出来他也就明白了, 给柏成君下毒的这件事情暴露了。 他上前一步, 姜越朝他摆了一下手, 将盒子交还给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与内心的想法。 姜越出来后转着身体四处看了一圈,也不理白筱筝的问话,也不看清湛担忧的神情。他只看着周围,看着宫门前的宫人、侍卫、不远处的街上百姓。他看得很认真,直到将周围的一切风景收入眼中,这才抬脚从白筱筝身边经过。 “大夫……”白筱筝沉住气叫了一声,她伸出手拉住了姜越的衣袖。 姜越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他在衣袖被拉住后的一刹那,侧过身体挥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白筱筝的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震惊了周围所有的人。 挥出的手掌有些发麻,密密麻麻的针刺感从左手传来,有多用力可想而知。姜越放下了手臂,周围注意到他这一举动的人都瞪大着眼睛,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包括清湛与白筱筝都是这般。 这么多年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对白筱筝动手。成亲这么久无论白筱筝怎么闹,怎么折腾伺成大夫都未对她怎么样。她在前方闯祸,他就在后方给她收拾烂摊子,虽说对她很严格,可也从没有过分的举动,更别说打她了。 “大夫?”白筱筝捂着脸,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她很难相信姜越会在这里有着这样的动作,也很难相信姜越会这么直接跟她撕破脸。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6章 姜越还是没有理她,他打完人直接上了马车,吩咐清湛离开,也不让白筱筝一同上车离去,竟是不打算带着一直等他的女人一起离开。 清湛偷瞄了白筱筝一眼,女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眉头微皱,一双眼无措而委屈的看向马车,瞧着很是可怜,看得清湛冷笑了一声。 他在看到白筱筝带出药老的时候就知道了她不简单,再见她这样的神情也没什么触动,也不会相信她的人如她面上表达的这般无辜,这么无助。他在心里冷笑着,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们可见多了,妖魔鬼怪即使装得多像人,但都不会是人。 “清湛进来。”姜越在车里喊了一声,清湛收回目光起身进了车内。 “公子,这。”他指了指姜越抱出来的盒子。 姜越深吸了一口气,“暴露了。” “那怎么办?君殿有说什么?他又是什么意思?”清湛眉头紧皱,语速快了一些,明显是着急了,“这一切都怪郡主,居然把药老带了过来。……不过当时是渠荷带走的人,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她手中?她和渠荷有关系吗?” “她和渠荷有没有关系暂时不好说。不过,从今天的事情中看得出来,有没有她我们都暴露了。”姜越想到药老刚才的一举一动,掌心盒子划下的力度到现在依旧刻在记忆中,敲响了他的警钟。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柏成君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给他下/毒,有没有她没差的。” “什么!”清湛听到他的话当时就坐不住了。 姜越放下药盒,这次药老进宫扯出来了不少的事情,其中他最在意的有柏成君的药物问题,和白筱筝真实身份。 先不说白筱筝,先说一下柏成君。原主之前有给柏成君下/毒的举动,毒/药送过去也送了很久,而柏成君对外的表现一直都在吃原主给的丹药,并在姜越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对着姜越说:这次的药不错,你在送来些。——意思也就是他一直都有吃姜越给的丹药,并且吃下去觉得还不错,觉得很有效用。 那原主送过去的是什么?——是原主加了半醉生的丹药,以便后期控制柏成君。而原主会给柏成君下药一是因为长夜的意思。长夜有心要害柏成君与姜家,就想要通过原主的手送慢性毒/药,然后原主一边假意配合,一边一直都在换药,换上自己这边由常归做出的毒/药送给柏成君。确保不会伤害到柏成君的性命,还不让柏成君阻碍自己。顺提一提,原主送药这个举动已经很久了,并且之间从未发生过别的事情。 然而,就在刚刚,在药老明明要护着姜越的情况下,他依旧挑明了姜越送来的丹药有问题,只不过改了药用,却没有隐瞒药/物有问题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是真要护住姜越那他其实可以不说,这也一样是保住姜越,还不会让柏成君动怒。没有道理非要当着柏成君与姜越将这件事情讲出去,并且强调了一些刚开始听可能想不到的事情。他会这么做其实是向姜越传达了两个信息,两个他觉得不能不说的信息。 姜越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两个观点。 一、有人让他说丹药有问题。 二、柏成君一直都没有吃药。 药老在将药盒送给姜越的时候,他用盒子划了一下姜越的手掌,这是个强调的提示动作,并在这个动作之后告诉姜越说:君殿的身体除了他那阴损的药/物带来的损害外没有任何问题,这点请一定要相信。——而这个意思也就是说,柏成君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不好,而那个所谓的药/物带来的损害也是虚构的,所以被盒内药物所毒的伤害是不存在的。那么从柏成君之前一直都在吃姜越的药,姜越一直都在下毒的举动来看,他怎么可能是身体没有任何情况? 原主的药都是常归给的,常归于原主是忠诚的,不然以原主的个性不可能放常归自己出去,还丝毫不担心不派人盯着。原主既然能放常归一人离去,这样的举动很明显的说明了常归很受信任。在加上常归是罪/奴,他只能由原主保护藏起他,他才能活下去,所以常归给原主的药不会有问题。 还有,药老后期又将姜越的药丸全部还给他,说出这样的坏处让他带走,这也就是表示姜越的药确实是有问题,药还是别留在这里落人把柄的好。 在这次的诊治中,有些事情姜越可能看不出来,但身为鼎鼎有名的医者,药老却是看出了什么。他想从这两点中让姜越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柏成君一直都没吃过姜越给的药物,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药有问题,姜越被骗了。 他想到这里揉了揉头,头疼的想着。人都说半醉生很少有人知道,药老刚才故意挑明了半醉生只有六瓶,和这六瓶的去处。柏成君如果手中没有半醉生,那他怎么会在姜越送药的时候知道药效是什么,并且不吃?还是说他并不知道药效,只是怀疑姜越,不放心的不吃他送来的东西? 如果这么想,那他为什么还假意装作吃了,甚至配合药老不去挑明?毕竟药老说的药效是明摆着最不可能出现的、最可笑的作用。他却偏偏不问,不怀疑,直接来找姜越挑明。又在药物暴露的时候不去询问姜越下/毒的动机?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因为他知道原主不老实。 那些彻彻底底的敲打,是他完全是知道什么并在警告姜越。 他再告诉姜越我只是不愿意跟你较真;他再告诉姜越你要是再过分我就不会忍你;他药我知道有什么问题,这个鬼话我不去戳穿只因为你是我儿子,我忍你一次。 所以说来说去,柏成君知道半醉生还是占了很大的可能。 那么仔细一想,半醉生很少流出、知道的人很少、江湖只有六瓶、在这样的情况下身居后宫的柏成君还能知道半醉生,并且知道半醉生的药效,那只有两种可能就是——柏成君手里有半醉生,或者是原主身边有卧底。 想想也是有趣。 姜越往后一靠烦闷的出了口气。他想着半醉生有六瓶,长夜能喂给了白子容,就说明长夜是药老刚才提过的这几家之一,加上药老说他们是武林世家,长久发展以来,想必他们的根基很深,有着一定的实力。 要知道,长夜起初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组/织,一个之前龙蛇混杂的组/织。他们能在之后的短时间内发展如此快,甚至知道民/心走向,有条不紊的清楚如何做才能是有用的,一步步走上正轨,说明是来了很有远见的新/领/头人。而每一个组/织,无论大小,想要运行就需要一定的人力物力,而那几个世家正好拿的出来运行长夜的实力,也懂得如何跟朝/廷下棋。 从药老给出的信息中,姜越要是想找出长夜的心脏,完全就可以从这点下手,将他们拽出来。但这点并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一点,虽然这个也是他必须要去查的一点。 说来说去他最在意的另一个问题是原主给柏成君下的毒,是常归保证过的,除非是药老这样的人物,其他人压根就无法看出来,这点就算是别人检查原主也不怕。她白筱筝找药老如果单说给白子容看病倒是正常,可她为什么偏偏要给柏成君也看病? 她要给柏成君也看病,这个举动从侧面来讲,就是变相说出她知道柏成君的身体会有问题,那她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姜越给柏成君下毒的事情只有长夜的人和清湛他们知道,她是从何得知的?她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姜越送过去的丹药有什么问题?又为什么要治好白子容? 一个一个的问题出现在心中,姜越清楚的记得药老曾经跟他说过,半醉生不好查出,姜越放的量又小,加上柏成君根本没吃,他的身体应该没有任何半醉生带来的问题。如果白筱筝不知道姜越送的药有问题,药老其实就不用扯出丹药,也扯不出丹药的问题,知道姜越的提示自己清楚不说,她白筱筝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想诬陷姜越也不会只说这一点。 结果药老一把脉张嘴就是一句“您在吃食上注意吗?”这个询问像是已经安排好了一样,估计连毒是什么毒都知道,也都明白该怎么说了。 那这就很有意思了。 柏成君在饮食问题上很小心这点宫中人尽皆知,他这么一句,很容易往下牵扯出姜越送的药物,如果柏成君吃了被他看出来了,姜越倒是不会疑惑,可柏成君压根就没吃,他却还是这么说。这个意思是不是——有人告诉了他,姜越送的丹药是有毒的,让他一定要抓住丹药的问题不能放手。而药老捏造出一个毒/效,这个动作是不是在告诉他,白筱筝说的毒与姜越下的毒不相符?才会出现并不相同的药效? 之前药老是被渠荷的人带走的,渠荷与长夜并无关系,渠荷是以金钱为动力的组/织,名声算不得好,长夜则是相反。姜越看到了是渠荷的人把药老带走,所以看到白筱筝的时候下意识的,他就觉得白筱筝是渠荷的人,或者是跟渠荷有关系的人,却忽略了,如果白筱筝是渠荷的人,她又怎么会知道长夜与原主的计划,那么恰巧的打在了姜越最忌讳的地方? 如果姜越没猜错的话,白筱筝要药老说出的毒,应该是长夜之前给姜越的毒,所以才会出现药物毒用不相同这点的提示。而药老之后的嘱咐也像是活不成的口气,他通过言语告诉他,只要常归安好,他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那么问题来了。 他为什么活不成?他不是已经在宫内帮助白子容看病,并且也帮助了柏成君看病吗?他不是已经开始医治白子容,也说了姜越送来的丹药问题吗?那对方还会不满意什么,他有哪里没做到会被人杀了吗? ——除非是他并没有按照白筱筝的安排所说,所以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白筱筝要的主要目的他并没做到。 综合以上,如果白筱筝一口咬住姜越的药盒,那就说明她知道长夜与原主的谋划,也就是说,白筱筝很有可能是——长夜的人。并不一定是看到了渠荷把人带走,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就是渠荷的人。再不然,是他身边有叛徒将他出卖了,导致对方知道。 也许在这其中还有什么姜越并不知道的故事。 她与渠荷也许是雇佣关系?可是,如果姜越说她是长夜的人,却没办法解释她的举动。长夜现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暂时是与姜越是同一个阵营的,白筱筝如果是长夜的人,应该不会去做前脚害人后脚救人的举动,更不会坏了姜越的计划。这点是个很说不通的问题。……还是说姜越碍到她什么事情了? 姜越思考了一番,他做了一个假设,假设白筱筝不是宁王亲生的,那么宁王为什么要给她嫡出女的位置,还让姜越嫁给她?要知道宁王不是姜妍,也没有一个需要顾忌的弟弟,嫡长女和嫡长子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可不一样。白筱筝占了宁王的嫡长位,日后就会继承宁王的一切。宁王再怎么大方都不应该将这些都交给一个不是自己孩子的人。 也别说宁王是因为爱姜越,为姜越铺路。她既然舍得将姜越扔回姜家,也舍得姜越一人流落在外,她就不会为姜越考虑那么多,想着将姜越娶回来,除了正名给不了,其他的一切都给他。这点是不现实的。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7章 还有宁王与长夜联手,宁王是皇/室,长夜是反/贼,宁王心里真的能忍下来让一群反/贼推/翻白家的皇/朝吗?她受得了吗? 长夜追求的是男/女/平等,宁王是女人,还是一个重权力的女人,上/位者在自己在世的时候都不喜欢对自己有利的格局被破坏,至于平不平等是宁王这样的女人不在意的事情,她也不会想要目前的状态改变。 还有,以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她会跟长夜联手,所谋的一定只是皇位,她应该是需要长夜帮她夺回皇位。 长夜会答应与她联手,是不是她许诺了长夜等她上位之后会做什么,才会让一群反/贼愿意帮助她?说是要推/翻白家的皇朝,结果却在暗地里推她上位。 他们都在互相利用,利用对方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他们想要的都是什么?那这样来看,出现在这场斗争中,非宁王血脉的白筱筝,她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姜越整理一下发现了一件事情,白筱筝现在是宁王嫡长,是郡主,如果宁王篡/位成功,那宁王是皇帝,她就是帝女,还是有资格有继承皇位的第一皇女。那么,如果这样的女人身后站着一位强势的正夫,还是宁王正经的血脉,她会不会被架空?成为傀儡? 这是不是白筱筝要动他的原因? 他假设了一下,心里并不是很确定,出于怀疑他故意给了白筱筝一巴掌,想要看看他这像是忍无可忍的一巴掌下来,会打出来什么。 还有,无论在哪个世界中,他最需要记住的都只有一点,那就是被攻略者会出现在他身边,所以这个渠荷的主人不会离他很远。从现在目前的情况看来,最有问题的就是白筱筝、柏成君。那他要做的就是顺着药老给出来的重要信息,把这二人的底细摸清,再看看是与不是。 姜越手指点了两下,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现在都要做什么。他对着清湛说:“我们被人暗算了,你现在去找人,分别查一下南阳哀家、江北沈家、落地陈家、远淮宁家、妙事楼。还有,渠荷的信息全部重新给我整理一下送过来,包括暗探和之间的联系、画像,我要全部知道。查这几家的时候重点查询一下,他们手中的半醉生都用没用,又用在了什么地方。还有将长夜东西也一并送来,密切监视长夜的所有据点。” 清湛立刻答应,“是。” “还有……”姜越抿了抿嘴唇,药老说过渠荷的主人中过寒毒,他中了这个毒会去找药老就说明这个空染很难解毒,或者可以说只有药老能够解开,他才去求医。 “去查一下寒毒空染,近些年有关的信息全部都交给我。隐秘的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人曾经见过手臂上有龙荷暗纹的人。……对了,在我失踪的这段时间,我和渠荷主人的见面对方有没有在提过。” “没有,没了动静。” 姜越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清湛斟酌了一下,小心道:“那……郡主呢?大夫待郡主已经是算不错的了,她居然还这么做。她平时装得弱势又没什么心计,谁成想竟然会跟渠荷联手。早知道她不安分,当时二姑娘要设计她,暴露她不是皇室/血统时,我们就不管了,任由二姑娘算计她,说什么掉包也好,其他也罢。虽说是王爷有过吩咐暂时不让动郡主,不过郡主现在不老实,我们要不要抓起来她,直接询问比较好?说来说去,只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货色,也不看看害的是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子,胆子倒是挺大。” 他这么说,姜越也就知道清湛为什么在白筱筝的面前毫无俱意,他也知道白筱筝并非亲生的,所以并不将她放在眼里,但是其他的情况他应该不知道。 暂时不让动? 姜越听他这话也就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将药盒打开,拿起了一粒药丸,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 “这是江北的烧雕酒。”千机拿着酒往前送了送,一张俊俏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嫌弃。他把酒往带着面罩的人面前一放,撇了一下嘴道:“对了!我这次出去还遇见了你家老仆,他问我他家少爷几时回去,我告诉他,你除非到死的那天,不然是绝不会回去了。” “这话让你说的。”他对面坐着的那人摇了一下头,白皙的手拿起他桌子上的酒,打开盖子闻了闻,淡淡道:“还真是好怀念的味道。” 千机哼了一声,拿起石桌上放着的另一壶酒,喝了一口后拍了一下脑袋,“对了!”他擦了擦顺着瓶口流出的酒水,忽然想起来什么,语气欢快道:“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消息。” “什么?”对面那人拿着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千机倒是不见外,这人倒好了酒他伸出手直接就抢走了,并放在嘴边舔了一口,说:“伺成大夫前几日在宫门外给了他的昭盈郡主一巴掌,之后还把人一扔自己走了。这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那郡主暂时是没了面子出去乱逛了。”千机举起酒杯,眉飞色舞地说:“你开心不?” “原因?”那人又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语气倒不是很惊讶。 “听说是因为一个医者。我们这边的暗探说,他们离开府上的时候带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进了柏成君的宫殿之后这人就留下来。宫中传信,这老人是大名鼎鼎的药老,由白筱筝举荐去治疗白子容。其他再多的也就不知道了。”他说到这里感叹一声:“想探听你那心上人的风声可是难得很。宫内人多眼杂,我家妻主好歹能安插进去一两个。可你那心上人是什么做的?他把宁王府弄得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他的事情,硬是探听不出来。虽说府中有着与他不对付的何铎等人,可他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那几个人又怎么能得知,又怎么能传的出来。” 那人听他这么说轻笑一声,“他要是简单,我还会这么费事吗?” “也对。”千机点了一下头认可地说:“有道理啊……不过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换个难度低点的喜欢,找个能够控制住的老实过日子得了,偏偏招惹他做什么?那种不喜欢儿女情长,一心权力的男人,你抓得住吗?” “抓不抓的住是我的事,我又不觉得累,你又何必替我觉得累。”那人不以为然,直接道:“千机,这次来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又要很多人皮面具换着带?还是要养皮肤的药水?怎么了?人皮面具带久了,脸烂掉了?”千机恶意满满地说。 他这幅样子实在讨打,任谁看了都觉得手痒。还好对面那人与他自幼相识,见他这样也依然保持着平常心,还是那个淡漠的模样。 他用着沙哑的声音对着千机说:“都不是。我是想你卖我个人情,让妙事楼的人主动去找姜越,说要卖给他他想知道的信息。” “什么!?”千机放下酒杯,连忙摆手,正色道:“这我可不干,你这个人情我卖不得。妙事楼从不主动与皇室有牵扯,原因你也是知道的。还有,你那心上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顺藤摸瓜找到我妻主,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家可怎么办。” 那人听他拒绝毫不意外,只是对着他说:“你现在不去主动联系他,对你家妻主才是坏事。我这么说你信不信?” 千机知他,晓得他不会平白这么说,可又不放心他是不是只是想找到接近姜越的理由。他半信半疑地看了那人两眼,“你说得是真的?你可少忽悠我。” 那人说:“你不信就当我没说,这个面子不卖也可以。” “卖,为什么不卖。” 他的话音刚落,甜美的声音立刻响起,插入了二人的对话。在他们在院中讨论的时候,从楼上下来了一位粉衣女子,看上去约有三十左右的年纪,长得不算出色,却很耐看。 千机一见到她来了,立刻笑得跟朵花一样,他颠颠地跑了过去,却被女人一巴掌推开。 妙事楼楼主苏音对着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大公子您的面子怎么能不卖,不卖之后我怕是晚上睡不好了。” 男人笑了一声:“你不问问我要卖他什么情报吗?” “大公子自己有自己的暗线,今日到了这里,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并且跟妙事楼也有关系吧?”苏音轻笑一声:“再说,就算是与妙事楼无关,公子找来,我也不会轻易拒绝公子的。毕竟公子多年前的故事到现在苏音也还记得,苏音不想去做那故事中的人,也怕自己睡觉的时候也被人割了脖子,放在城墙上,谁去放谁死,一连许久要是连个收/尸的都没有,那样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我要是也死了,到时候妙事楼都是您的了,更别提这个面子了。” 千机听她这么说在一旁嚷嚷着:“阿音你怕他什么,这货不会动你的。” 那人也说:“千机说得对,我与千机自幼相识,无论苏楼主答应与否,我都不会使用那些手段,这点苏楼主还请放心。而这次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如苏楼主所说,与妙事楼有些牵扯,他们现在正在查你。” 苏音坐在那人的对面,给他倒了杯酒,问道:“为何要查我们?” 那人拿起苏音倒满的酒杯,“因为前几日进宫的医者,因为白子容身上的毒。” “那又与我妙事楼有何干系?”苏音皱起眉头,“自太师祖参与朝廷/斗争牵连的妙事楼被魏帝追杀,让妙事楼差点消失于江湖后,妙事楼便不再插手朝/廷之中的事情,也不卖任何朝廷中的情/报。” “人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是无论你身处哪个江湖,都要知道江湖中人属于江湖,更是属于天下,受/制于帝皇家。江湖门派再大也不可能与拥有众多兵将的朝廷相争,两者兵力人力都不在一个对等的位置,甚至大门派都需要为自己旗下的产业打点朝中,我们又怎么可能插手皇家事?还贸然下手?” “你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那人又喝了口酒,悠悠道:“现在对方已经开始查你们了,所以我劝你,你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让我冒充你,去他那边告诉他他想查的东西。抢在他主动找上门之前。” “说实话苏楼主,如果让他知道妙事楼的楼主是我还好,他就不会动妙事楼,也不会在怀疑妙事楼,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他,不可能去做危害他的事情,他也就容得下妙事楼的存在,不会觉得广知天下事的妙事楼是个威胁,也就会觉得妙事楼在此事之中并无问题。” “如果妙事楼的主人不是我,他查到后会做什么还真不好说。”那人半真半假,半哄半吓唬的对着苏音说。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8章 苏音和千机想了一下,千机先开口道:“那你要扮也行,可是,我记得姜越是知道你原来的身份,他也知道你不是妙事楼的楼主,你这么出现不就是露馅了吗?” “不怕的。”那人想了想姜越之前的表现笑了笑,“他现在脑子有些问题,有些事情记得住,有些事情记不住,他一边观察,一边谁也不去轻易相信。虽说有些小动作习惯是变了,但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没变。”他说到这里耸了一下肩,“他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弱点,和他不好的情况,就一直藏着这个问题,生怕别人知道会乘机骗他,宁愿到处去诈人,也不愿意老实的问。因此,这个于我是……”他放下酒杯,低声道:“有利的地方。” 千机和苏音对视一眼,都不在发出质疑的声音了。 另一边的姜越一直在等清湛的情报,他翻着手中先送来的长远与渠荷的记录,刚看到没多久就见清湛推门进来,有几分困惑地叫了一声:“公子。” “什么事?” 清湛说:“刚才有个人来了,她送来了递了一封请帖。” 姜越放下书信问他:“谁?” 清湛的表情越发古怪起来。 “妙事楼大管家,鸾政。” 第65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在大端, 江湖中的事照比皇家的事只多不少,朝/廷之间的交锋不过争/权夺利, 很多的刀子关系最终都会被隐下。而江湖不同,你永远不知道上一秒的路人,下一秒会因为什么对你拔刀相向。 也许是因为一些传闻,也许是因为一些秘籍,或者是因为权力、名声、仇恨。 充满寒意的刀刃, 从来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挥出,未曾停止过进攻的决定。这边朝/廷尔虞我诈,那边江湖争锋相对,两边虽不在一起, 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这些江湖门派中, 朝廷最在意的是妙事楼,与官员最多接触的是渠荷。 一方打探情报,一方买/凶/杀/人。 这两个江湖组织, 如同看不见的影子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一方窥视着你的秘密,一方用刀对准你的人。这份让人不安的危险使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都是夜间人们会出现的低语;或是想要情报, 或是恐惧情报被得知;或是想要买/凶杀/人, 买/人做事,并恐惧自己已经被对立的人重金瞄上人头。 妙事楼与渠荷, 那曾经是朝廷关注重点最多的两个江湖门派, 其中, 妙事楼早前不知死活,经常插手朝廷中的事情,后期几乎被全灭,这才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而渠荷也在前些年不再轻易接受朝着委托,识趣的抽身,避免了与妙事楼一样的下场。 人都知道妙事楼在被魏帝追杀之后消失,却又不知道他们消失之后的动向,不知道妙事楼现在的眼线还有多少?现在又在何方? 姜越虽说让清湛去查,但是能不能查出来,什么时候能查出来都是姜越不清楚的。所以,他万万没想到,他这边刚下手,妙事楼那边就来了人找上他。他从这个举动中清楚的感受到,妙事楼的眼线有多广,有多恐怖。而他们也是姜越现在查找的这些家中,唯一知道姜越在找她们的组/织。 姜越拿起了那封请帖,手中的帖子有着淡淡的香味。他拿着扇了一下风,又仔细闻了一下。 这是女人的胭脂香味,味道有些庸俗,不像是那些贵重的水粉味。 他将请帖贴在鼻子上,问着清湛,“来人送信的时候是什么打扮?” 清湛想了一下,说:“她穿着一身青衣,穿着打扮的到不是很华贵,但也是很讲究。衣服的用料很好,还在腰间佩戴着一块上好的白玉;她的年纪约在三十多岁左右,上得妆容很淡,头发只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带了一支木簪,五官瞧着虽不算出众,但很有气质。” “她在外等了多久你才见她的?” 清湛回道:“没多久,我出去的很快。” 姜越又问:“你靠近她的时候,她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清湛听他这么说顿了一下,一向严肃冷静的人难得卡壳了,他吞吞吐吐道:“我没……靠近……闻……” 姜越说:“我是说,你站在你的位置,她站你面前的时候、走动的时候,身上有什么香味吗?” 清湛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闻到任何香味。” “哦,没有吗……”姜越听后低头看完了上面的内容,拿着帖子在手中拍了几下。 听清湛所言,那样的女人,是不会用这样的胭脂水粉……他拍打的动作停了下来,将请帖递给了清湛。 “你去拿着这个帖子,隐秘的去京中的水粉铺子,先从小铺子开始查,让他们闻了一下这是什么胭脂的味道,哪一家买的多,又频繁。虽是麻烦,但给我挨家核查一下。” 从这帖子上的味道来想,这些胭脂水粉的用量应该很大,才能让帖子熏染上这味道,由大管家拿出来,交给他们后味道还残留这么久,那这帖子要不是放在了水粉堆里,要不就是写帖子的人带着有很长一段时间。 信是由大管家送的,楼主写得,那这帖子很有可能是被楼主带在身上很久。可是……妙事楼的楼主,怎么会用劣质的胭脂?味道香是香,但太过刺鼻比较俗气。 姜越想了一下,这人在卖胭脂这倒是不可能,如果她们是藏起来还开了一家胭脂水粉店,味道不会如此单一,没有哪个卖胭脂的只卖一种,就是街边的小贩都不会。所以还是买来自己用,并且,要不是身上胭脂水粉用的重,那就是放进了很多相同的胭脂堆里,才能这么长时间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只是淡了许多。 这样一想,一般农户家不会有心思整日上妆,而且也不会用太多的胭脂。 姜越沉吟一下告诉清湛,“你先从大户开始查,然后再查买了的小户人家。” “是。”清湛拿过请帖问道:“那……公子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呢?”姜越摸了一下断指处,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湛,“这妙事楼倒是有点意思。”他这边刚开始找对方,对方就自己送上门来,显然已经是知道他找他们的原因,并主动的赶在他动手前自己过来,有些想要证明自己并不心虚,与他现在在查的事情没关系的表现手法。 找他过去之后想做什么? 只是想证明自己吗? 见到他之后这个妙事楼的楼主又会说什么? 姜越很好奇,他在收到信件的第二日出门了,坐着一顶小轿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清湛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被人打开,一位老人出现在门后,见他们来了朝他们行了个礼,打开了门请他们入内。 姜越跨过门槛,院里房檐下看到了一位坐在摇椅上的黑衣男子,他带着白色的面具,慵懒地仰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头如上好丝绸般的青丝披散着,露出的脖颈白皙的如美玉一般,明明没露脸,却只凭着那几点就让人觉得这人应该长得很好看。 他看上去竟是有几分眼熟。 姜越打量了他几眼,站在原地朝着他喊了一声:“你就是妙事楼的楼主?” 那人听见声音睁开一只眼睛,歪着脑袋懒洋洋地说:“过来了。” 他既没有先回答姜越的问题,也没有与姜越客气,只是用他沙哑的声音与姜越打了个招呼。态度熟悉的像姜越是他的熟人,像他们已经相熟到不用见外,也不用互相介绍就明白彼此是谁。 不止是身影,他的声音也好熟悉,沙哑的让人觉得吐字都很艰难的感觉,在另一个人身上也有过。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09章 姜越眯起眼睛,在他说话之后人倒是比刚才自在了些,他直接走了过去,也不去先挑破,“阁下竟然找我来,想必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我又想要从阁下这里听到什么。” “坐下说。”那人点了点身旁的小板凳,也不去想自己现在的举动会不会特别失礼于人。 对方让他坐在矮凳上,他就坐在矮凳上。姜越在清湛的瞪视中坐了下去,一点也没觉得被人冒犯。 “说吧!”他坐好了后朝着对方额首示意,抬头仰望着对方。 那人坐直了一些,一只手支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向右侧歪着身体,“你想听什么,你说,我看看我都知道什么,又想回答什么。” “放肆!”清湛怒喝一声,将手放在了佩剑上,如果姜越不出声制止,他下一刻就会拔剑。 “退下。”姜越轻声让他下去,口气到是很好。说完清湛他将脖子往前伸去,问道:“你让我说,可我怎么知道,我问了,你又能不能帮我解惑,若是不能,我非但白说了,还告诉你我在找什么。到时候万一哪家与你有些关系,你跟对方讲了我怎么办?” 那人也学姜越,他弯下腰,将脖子往下伸去,离姜越近了一些后说:“我既然找你来,既然愿意暴露在你面前,就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表明了我的态度。你现在在查的事情如果只靠你手下的人,能查出多少又需要一些时间是个问题。毕竟,大夫这些年一直未曾上心过除了朝廷外的事物,大夫的人,大夫大多数的情报都是与朝廷有关的信息,江湖上的事情掌控的有些薄弱。而我们,朝堂上的可能不太了解,不如大夫知道的多,但我们是江湖人,江湖上的事情的没有我们妙事楼不知道的。所以你问吧!” 姜越往后退了一些,“你既然找我就是已经知道我在找什么,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开口?” 那人轻笑一声,“有两个原因,一个敷衍的,一个不敷衍的,你想听哪个?” “当然是不敷衍的。” “不敷衍的是,我想听你问我。”那人面具下的眼睛很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着明显的笑意,似乎荡漾着一汪春水,温柔的存在着一些易懂的情绪。 至于是什么情绪?——姜越看得懂,却不懂如何面对这样的眼神。 他有些不适应的移开了目光。 那人却还在说:“我想听你为难的向我求助,我想惹你与我多说些话,我想成为你口中有用的人,让你多看看我,马车上也给我留个位置。” 姜越不自在地握紧了拳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个理由可以吗?”他伸出手接住即将要落在姜越身体上的落叶,抬头看了一眼院内的大树,拉过姜越的手,将叶子放在姜越的手中。 “喏,送你了。” 姜越手指动了一下,手掌心的落叶毫无重量,却又存在感强烈的让他忽视不得。他垂下眼帘说:“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把落叶当礼物送人的。” 那人躺了回去,一边晃着椅子,一边说:“第一次也就是说没有人这么对你做过,那我这也算是特别的。至于为何要送,毕竟这也算你与妙事楼楼主的第一次见面,我总不能空着手面对你是不是。” 姜越想起了空着手拜访的自己,被噎住了。……这难不成是在指责他空手进来? 那人不知他心思,还在说:“你别看轻这叶子,怎么说这树是我亲手照料的,一日一日的累积下来不知费了我多少心思,又倾注了我多少感情。妙事楼楼主亲手养了许久的心血,这样的礼物你就算去市面上重金去寻,也寻不到。” 哦。 姜越忍住回怼的心,他收起手中的落叶,“确实寻不到,估计也没有人会去寻找。礼物我就收下了,多谢阁下抬爱。” “好说,不过我都将礼物给你了,你是不是也应该送我一些见面礼。”那人倒是没有自觉,居然抬手指了一下清湛,“你问问他身上的玉佩还在不在,就把那块玉送我就行。” 姜越立刻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是那日象征信任被清湛来拿讽刺他的玉佩。 他还记得,还介怀的想要要走。 “将送给过别人的礼物在送给阁下多不好。”姜越弯腰捡起地上的落叶,“金银玉器太过俗气,阁下送我的礼物虽是出奇但也是很有心意,那我也不能失礼,也要同样还给阁下这般有心意的礼物。”他将树叶放在对方的怀中,叶子往下滑去,落在那人腿上。 姜越振振有词道:“阁下也可以去寻,伺成大夫拿过的树叶在市面上也是找不到的。” 见他这样的举动那人笑了起来,他捡起了姜越给的树叶,毫不在意地说:“我们的礼物倒是很相配。” 姜越点了点头,不在与对方绕圈子,他直接进入正题问着对方,“那么,礼物阁下也收了,我们也该谈谈正事了。我想问问阁下一些事情。” “你说。”他这次没在打断他。 姜越说:“我想问问阁下,妙事楼的半醉生现在可用了?用在何处?” “我想问问阁下,南阳哀家、江北沈家、落地陈家、远淮宁家、渠荷的情况,也想问问阁下,对他们手中握着的半醉生知道多少。还有……” 姜越将他想问,让清湛去查的都问了出来,他说了有一阵子,对方也不打断他,只是静静听着他说话。 “……我想问的就是这些。” 那人听他说完点了点头,之前散漫的态度在姜越的提问中越来越严肃,到最后姜越说完时,他沉吟片刻,像是在考虑怎么说。 姜越等了又等,才见他一本正经的开口。 “大夫你……” “什么?” “吃饭了吗?” ——他问了一件与刚才的话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姜越一愣,上下接不上,这毫无关系的内容说得暂时失去了言语能力,他缓了一下,说:“吃过了。” 这人点了点头,又开口道:“那么……” 姜越眨了一眼,期待着他的回答,却不料这人又说。 “大夫,你吃过饭了吗?” 他又重复的问了姜越一遍他问过的内容,看来是对姜越刚从的回答并不满意。 姜越看了他两眼,这次回答说:“我没吃。” 这人哦了一声,说:“其实,我也没吃。” “……” 然后呢? 你想表达什么?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0章 姜越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并没有接茬。 他见姜越不吭声,含蓄而委婉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大夫是个很通透的人。” 被指为人不机灵,没自觉的姜越沉住气,沉着声说:“……我只想问你问题。” “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问我,就需要学会讨人喜欢,我才能愿意说些你想听的好听话。要不然你就用暴/力逼/迫我,不过先说好。”那人突然起身,白皙修长的手有力的抓住姜越的后颈,往前一拉,一双美目危险的眯起,“你要想好,你身边谁能打得过我,到时候动起手,刀剑无眼的,我就是宰了一两个不顺眼的,你也怨不得我。”他说完将目光放在清湛身上,“到时候你也别闹,我取代他们的存在就是了,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他们离得太近了,近的姜越能够看得到他长长的睫毛,近的姜越能够感受到他说话间的吐息……姜越拉下他的手臂,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慢吞吞地说:“你想取代,还需要问我愿不愿意。比起这个,我倒是也想问问你。” “什么?” “你想吃什么?” 那人听他这么说坐了回去,“你决定就好。” 姜越挑了一下眉,忍住转身走人的冲动,耐住性子说:“我知道一家酒楼很不错,离这不算远。” 那人配合的站起来,他的个子很高,起身后的身影笼罩住坐在小板凳上的姜越,虽没能完全遮掩住他,可带给了他难言的压迫。 “那就走吧!” 姜越不喜欢这种视线角度,他起身的速度也很快,在两人都起身后,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对了,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是白子容,还是妙事楼楼主?” 刚才说得这般直白,他也就直接扯下那层互相不知的假象。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因为你说的哪一个都不是我,叫哪一个都是一样的。 姜越低下头,一双眼睛斜在左侧,没有直视他的眼睛。他想了一会儿,嘴唇动了动,在起风的时候对着怀揣落叶的男人说:“那我就叫你——徐公子,行吗?” 他还记得他,那个在梦中出现的男人,一个叫属于过去的,叫做徐朔的男人。 这个名字应该也是陪伴他度过那段时间的“白子容”的真名字。这么称呼他应该是不出错的。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听他这么说后许久没有说话。 周围的风越来越大,他漆黑滑顺的长发飘到前方几缕,在面具前轻轻飘动,挡住了一开始明亮的眼眸。他在起风时沉默,在停息时开口。 “嗯。” 他对着姜越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轻的姜越几乎要听不到了。 不知为何,姜越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却又说不出到底错了什么,又错在那里。 他无措的面对着这人,嘴巴张了又张,不知道要说什么,却总是想要张开嘴对对方说些什么。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心情也很奇怪,不应该是他会出现的情绪。 心脏在这一刻被看不见的绳索勒住,闷闷的,让他十分难受。 徐朔站在风中,怀揣着刚才还感受到热度的落叶,只觉得现在吹起的风太大,如同在其中夹带着看不见的刀子,割得他脸生疼,也吹凉了他怀中的落叶。 不过还好,他还有一顿饭,身子总能暖的过来。 不过还好,他还有很多时间,还能跟对方继续耗下去。 他总会走进对方的心里,将那里塞进他的影子。 至死不休。 第66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姜越带着徐朔去了那家酒楼, 此时不是吃饭的时间,酒楼里并没有多少人, 他和徐朔进去直接上了二楼,清湛在楼下叫了几个菜,将菜上齐后关上房门,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明明是徐朔说要吃饭,可当饭菜上齐了他却又不动筷子, 只是和姜越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坐着,姜越忍不住先开口说:“你不是说想吃饭吗?菜上齐了怎么又不吃了?” “吃不下。”徐朔给自己倒了杯酒,坦言道:“我其实吃过了。” 姜越挑了挑眉,“你不是说你没吃吗?” “那是骗你的, 我只是想跟你出来走走, 想要与你多相处一段时间,刚才如果什么都说了,你听完也就离开了。而现在, 你多陪我走了一段时间的路, 又陪着陪我吃饭。照比之前,我能多看你几眼不是吗?” 姜越有种想要举白旗的心, 这种话他不是很愿意听, 听着也觉得不自在。 “……你倒是比原来变了一些。” 徐朔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无奈, “因为我发现,有些话如果我不说, 你就会装作不知道。” 姜越毫不留情地回道:“我装不装不知道, 你所在意的事情都是我不关心的。” 徐朔听他这么说毫不意外, 他甚至脸上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我懂,那我们就来说说你关心的事情。关于半醉生的一切你是不是很想知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他会坐在这里不全都是为了这件事吗?! 徐朔说:“那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全部都告诉你。” 姜越没有立刻答应,他也不知道对方会提出什么条件,到时候随意答应了,哭得可能会是自己。 徐朔见他犹豫,在一旁淡淡地说:“这些事情都是我花了很多年一点点查到的,这些大门大派那会简简单单的让人打探到秘密?这其中的辛苦你应该也能想得到。我总不能让你白白拿走,这会让我会觉得很亏的。还是说——你以为一顿饭就能拿走我多年的心血?” “这怎么算是你多年的心血?难道不是妙事楼习惯性的整理调查吗?” “当然不是。”徐朔将面具歪着往上推了一下,露出了面具下的嘴,他喝了一口酒,悠悠道:“这些事情妙事楼并不关心,事实上妙事楼现在对什么都不太关心,人也没有多少了。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我关心你。从你多年前中了半醉生,我就开始查这些有关的一切。” “……”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1章 “你现在明白了吗?都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才会一点点的整理出来,这些你一日就能拿走的情报我整理了五年,你说说,我要一个条件不算过分吧?” 姜越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断指处,他迟疑地问徐朔:“你要什么条件我先听听?” 徐朔给他倒了杯酒,比起姜越的谨慎他从一开始就很随意。像是他现在面对的还是那个痴痴傻傻的阿长,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应该一如那是一样。 他给姜越倒满了酒,在姜越伸出手要拿起酒杯的一瞬间,抢走了姜越的酒杯,一口喝光了里面的酒,在将酒杯放下重新倒上,无视着姜越的瞪视,他边倒边说:“我要的是,等一下吃完饭让我送你回府。” 姜越没有再去拿起那杯酒,他被徐朔的话弄得心情复杂,语速也快了一些。 “就这个?” “不然呢?”徐朔歪着头,“一顿饭,一次回程,我觉得我很赚了。这些年也不算白努力了。” 他是这么说着,这个要求对比他付出的辛苦简直不算什么,更是无法放在一起的重量。 姜越抿住嘴唇。 徐朔将姿态放的太低了。低得即使姜越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好拒绝他,也不知怎么面对他。对方似乎总能在他快要硬起心肠的时候软化他。同时,这人也太精明了,精明的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姜越不忍,精明的知道怎么让姜越心中给他留出一块位置。 他什么事都为你做,又不会不说他为你做的事情,对你的好感,他会直白的挑明让你知道他的辛苦,又不会向你索求报答,只带给你复杂的感受。 这样的人到底他该怎么应对? 姜越越来越觉得头疼,比面对着渠荷长夜,比起进宫的那次都要头疼。他曾告诉自己他不是原主,不必多有感触,可到头来他偏偏还是有了感触。那些理智的几乎绝情的想法说出的来很容易,想着觉得很干脆,可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 又为什么这么执着的爱着不会喜欢自己选择自己的人? 这样的举动除了让自己更累一些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如果是他,他喜欢的人要是喜欢他,他们就好好在一起。 如果对方要是不喜欢他,他也就不喜欢对方就好了,没有必要在自己的心上划上别人给的刀子。 姜越困惑的在上一秒这样想着,自嘲的又在下一秒的时候想起来并没有人喜欢他,说来说去,他还是想得简单了,他没经历过,所以没法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后,又能不能保持住原有的想法。 感情与人心,从来不能想的太简单。 他坐在这里有些拿不准到底要不要继续听徐朔口中的信息了。 与对方纠缠,哪怕是他无心,也许都会给对方不现实的期待,他不能回应他,甚至他会在这个世界上离去。他也就不想欠着他,在今后带给他更多沉重的痛苦。 可现在他要是抬脚走了,徐朔的这些年的努力就算白做了,也太过不近人情,让人难过了。 他面上虽然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可坐在对面的徐朔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徐朔抢在他开口前对着姜越说:“我费了好大的劲,又用了那么久的时间,你要是不要就没有意义,我也就算白努力了。你难道已经狠到这个份上了吗?就是我想送你回去,想与你走上一段路,你都这么小气不愿意给我?” 姜越听他这么说直接移开目光,他到底没有起身离去,他说:“既然你不吃,那我们就来谈谈正事。”姜越将那些事全部重新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徐朔说:“据我所知,江北沈家你可以排除了,他们家的半醉生渠荷七年前来抢过,在争抢中掉在地上摔碎了。南阳哀家你也不用问了,哀家是上一任家主傻了之后,这任家主才上位的,至于为什么傻了你也能猜到了。还有,你的解药全部都是南阳哀家给的。”他提起了那次姜越中毒,长乐带来的解药。“也只有哀家的手里有解药,还交出来都给你了。” “至于妙事楼,妙事楼的半醉生还在,你要我可以给你拿来,这药妙事楼从来没用过。而落地陈家,据我所知药已经用了,但不知道用在何处,你可以让清湛亮出身份去直接问你后院的陈宣,他可是落地陈家的二公子,你们要是问,他是不会撒谎的,你们也别怀疑人家了。姜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陈宣一腔热血,你别最后都浇灭了。你事成之后是需要一两个耿直对你忠心的人的,周围全是聪明人,你会很累的。” 徐朔这一句话直接暴露出之前姜越怀疑过的一个问题。姜越的猜疑在他这里得到了证实。 “至于渠荷和远淮宁家用没用,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两家我都没有查到。不过。”徐朔说:“估计你现在也能想到了,白子容被长夜毒傻了,长夜和渠荷不可能是一方的,如果你从后院的陈宣那里得到肯定,陈家的药与此事无关,那么长夜很有可能就与落地宁家有关系。而你被下的半醉生,如果不是你自己让常归动的手,那么就是这两边其中的一方下的手。还有……” 徐朔继续道:“你之前中的半醉生不可能是长夜给的,当时的你并没有跟长夜有牵扯,所以按照现知得情况来看,你会中毒只可能是渠荷下的手。而这次中毒应该也是与长夜无关。毕竟长夜现在用的上你,不会动你,也不会想要你变得痴傻。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渠荷下的手是最可能的。”徐朔说到这里口气冷了几分,“至于渠荷为什么对你前后下了两次手,这个问题我比较好奇,你是碍到渠荷什么了吗?或者说,你现在所谋之事碍到渠荷了吗?你之前为什么中的半醉生,你有想过吗?” 姜越闭上眼睛思考一番,“嗯,我知道了。我也有想过。”在药老指出半醉生的情况后,他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睁开了眼睛,转而问着徐朔:“那你呢?你对我现在的一连串问题就一点也不奇怪吗?你就一点也不疑惑我现在所问?你为什么觉得第二次的用毒不是我?你也说了,我这边有常归,万一我就是让常归给我下的毒呢?” “因为我了解你,也清楚你无论何时都不会想要自己出现任何不能掌控的情况,头脑的不清醒会严重影响你现在所谋之事,在你之前明知道自己中了一次半醉生的情况下,你不会在给自己下第二次,你怕出现意外,你怕你失去了你那份清醒理智,怕你多年的苦心全部白废。所以你不会。” 姜越一时间没了话,不过也确实如徐朔所说,如果他知道这份危险,知道原主原来的情况,那么他说什么不会吃下第二次,搞不好自己就成了傻子,到时候就热闹了。可他那时候不知道也就给吃了,还将锅送给了渠荷。 “至于疑惑不疑惑……我只要知道你是你,那么你做什么我都不问。”徐朔放下空了的酒壶,他没有看向姜越,口气倒是极为认真严肃。 姜越收回目光,岔开话题。“……我想了解宁家的事情,你给我说说。” 徐朔回答道:“宁家很早以前是铸造兵器起家的,家中有一套祖传的铸剑法,所造兵器精良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得到朝廷认可的。但后期因为门派夺位的原因,气得老庄主一怒之下毁了铸剑法,死在铸剑炉前,这才没了铸造的手艺,转身改成了彻底的江湖门派。” “因为过去的底子积攒的不错,他们转为江湖门派后发展也一直很好,直到现在在江湖之中也很活跃。” “宁家现任家主的宁晓是老庄主收下的义女,娶了老庄主唯一的儿子之后继承了宁家。她这人有气魄够聪明,对人又热情义气,所以名声很好,交友很广,势头隐隐盖过了武林盟主沈真。” “她家中只有一位正夫,并未纳其他夫郞,夫妻俩有三个孩子,长女在五六岁的时候因病离世,二子因为体弱多病一直在家中养病从未见过任何人,三女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学习。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你要更详细的,回头我让人在整理一下给你送过去。” “好。”姜越点头,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手臂有龙荷暗纹的人?”他不抱希望的问了一下,其实也没有期待过徐朔知道,毕竟这么明显的一个特征,渠荷的主人总不会举着手到处转让人看见。 果然徐朔摇了摇头,姜越并不意外的再问:“那……寒毒空染你可知道什么?” 徐朔听他问这个倒是愣了一下,却也还是很快回答了他,“空染是南疆的蛊毒,是冰虫蛊的一种,但具体的毒/效谁也不是很清楚。南疆很少与中原有联系,他们向来很神秘,也不欢迎外人进入南疆。外边的人只能听闻南疆的蛊,从蛊虫、药草、到毒物都需要很多种才能做成,所养之蛊基本上都是复杂而奇特,有很多的蛊都是外界人不知道,也没有接触过的。甚至有些连药老都不知道怎么解,也看不出来。”他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当然,药老的有些毒他们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解开,说到底,都是不了解,没接触过。” “那,在江湖中就没有什么人跟他们有过接触吗?” “有,据我所知宁家去过两次南疆。” 又是宁家。 姜越眼睛一转,刚想张开嘴,嘴巴就突然被人一筷子戳了一下,又夹住了下唇的肉。 他一怔,立刻摇头往后靠去,徐朔见他闪躲方才收起筷子。 “你干嘛?”他不悦的朝他喊了一句。 徐朔眨了一下眼,“不干嘛,就是你一直说话,嘴唇动啊动的,看得我很想戳一下,碰一下。”他说话的声音很冷静,但是动作却不/正/经的很,话说完了,直接拿起戳过姜越嘴唇的筷子放进口中,轻轻含/了一/口,红/艳的舌/尖/舔/过干净的筷子。 姜越当时瞪圆了眼睛,差点没忍住想要蹦起来抢过筷子扔出去,顺便打一下他嘴巴的冲动,人也有点坐不住了。 徐朔倒是一点也不别扭,但他也很懂得分寸,撩/了一下就收手了,免得下次找人不好找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2章 他干脆的收手,朝着姜越说:“行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省得天黑了,你又说身边有人出现了。”他指着姜越说过的有关李升他们的鬼魂。 他站了起来,一桌子的饭菜从未被任何人动过,唯有筷子酒杯移动过,却也全都是他一个人在动。 回去的路不算近,姜越与徐朔走了很久,他本以为徐朔会在这路上一直找他说话,然而,徐朔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几乎并不存在,只是默默的跟随着他的脚步。 他不与姜越并肩走在一起,反而是走在姜越的身后,一直在后方看着姜越前方的背影。说实话,姜越并不喜欢有人走在自己的身后,这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他总是喜欢将自己放在所有人的身后,并觉得那是个无论观察还是进攻、逃跑都很有利的位置。他习惯了那样的位置与角度,也从来习惯了身后没有人的情况。 他这么想着,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街道两旁的声音在此刻离他远去,他从前方看到了自己以往的身影,挺直的背脊,被压弯腰的灵魂……他有些出神,直到身后的头发被人轻轻拽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当时反射性的握住了衣袖间的匕首,后来想到身后站着的人是谁他才没有动,将手从衣袖上拿开。 “什么事。”他转过身问着徐朔。 徐朔说:“给我买个东西。” 姜越问他:“你要什么?” 徐朔在周围转了一圈,看向他头上的发冠,他拍了一下手,好似随意的找到了他要的东西,将手放在了姜越的头发上,说:“你给我买发带好了,我要你亲自挑选。” 姜越也没说给不给他买,只是转过身继续走,他见姜越离去也没有追着继续索要。他们又恢复到了刚才的状况,一个在前方走,一个安静跟随。 不过,无论回去的路途有多远,又要走多久,有多不舍,走得多慢,始终都是会到的。 徐朔歪着头,宁王府的牌匾是他从来不喜欢看到的东西,宁王府的那个人也是他从过去开始就不喜欢的人。 讨厌的东西全部凑在了一起,和他喜欢的人放在一起处,让他感觉很讨厌。 他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光,随后又很好的隐藏住刚才出现的情绪,他看着姜越吩咐清湛先入内,朝着他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姜越从台阶上看向他,“我忘什么?” “你忘了跟我告别了。”徐朔往前走了两步,“回去的路只有我一个人,你总要让我带着点什么暖心的再走,才不会寂寞不是吗?” 姜越歪着头,倒也配合,他抬起手说:“对面那块有个卖烤红薯的,回去的路只有你一个人走我确实是不忍。所以,你还是卖块红薯放在胸口,那更暖心,就是不知道你到家的时候会不会烫出泡。”他说完直接转身,关上了府门。 徐朔在门口,没等到告别倒也很开心,他动了一下脖子,确认一旁的人看见了他们之间的互动,刻意说了一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的声音不算响亮,却能保证对方能够听见。 至于对方听到是什么心情? 他转身有些愉悦的踏出离去的脚步。 “街口的红薯啊……” 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 晚上的时候姜越靠在床上瞧着李升在房内上蹿下跳,他先挨个鬼魂看了一圈,然后自己跳到床上,将姜越的帐帘一放,将那些身影隔绝在外。 “你天天挨个人脸上看一圈,在看什么?”姜越不解的问他。 “看看有没有异变啊!”李升愁眉苦脸道:“要命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倒是去庙里求求,求道符也好,求点辟邪的也好,这天天后边跟这一大群你就不慎挺慌?” 姜越道:“你让我去求,就不怕我请了符,把你也给消灭了?” 李升听他这么说才想起来这一点,他一脸呆愣,安静了许久,最后一咬牙,“你消灭就消灭吧!反正我也死了,死了这么久了,你也不用顾忌我,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全部都弄没!你现在天天都带着这些鬼魂,万一哪天他们要是变成厉鬼,都要害你,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打不过这么多人,到时候不能保护你,你怎么办啊?” 姜越听他这么说抬起眼皮看向他的脸,“嗯,之前怎么没发现。” “什么?”李升瞪圆了眼睛问了一句。 姜越用手点一下他的五官,“长得也算招人喜欢。” “什么叫也算?”李升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心里有数,他们不会害我的。”他们也害不了我。 李升拍了一下床,“你有什么数你有数,你有数你厉害成这样了!那白筱筝不是还经常往花街柳巷跑,你管住了吗?世界上的人不是你说你要控制,你就能控制住的你明白吗!你又不是每一个人肚子里的蛔虫,他在心里起了害你的心,他还会先让你知道吗!” “我觉得他说得也挺有道理。”一个脑袋从帐帘外探入,面容清秀的女鬼配合的说:“你还是赶紧求个符把我们弄走算了,天天跟着你,你不烦我都烦死了,搞不好哪天怨念太深,爆发一下,你也就完了。” 姜越慵懒地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那你们可要想好了,我这个人很小气,你们要是害死了我,我死后要是变成了鬼魂一定不会让你们安稳。” 女鬼闻言翻了个白眼,“我都死了,你还威胁人,有没有点道义。” “你说要杀我,跟我讲道义了吗?还有,别说话了,我要睡觉了。——李升。”姜越叫了李升一声。 “嗯?”李升呆呆地抬起头。 姜越在闭眼睛前开玩笑的说:“你这么不放心要不要一直盯着我?” 李升嘟囔了一句,却一如既往的坐在他的床前,其实不用姜越说,在屋子里鬼魂多起来的时候他就天天盯着,整夜整夜的替对方看着,也在姜越睡着之后开始了生前从未有过的锻炼。 也许这样的做法很可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还是做了,刻意忽视了不可能达到的情况,固执的进行着被其他鬼魂取笑的动作,脑子里只有着一些幼稚却很真心的想法。 ——不行。 这个房间里的鬼魂太多了,一个个看向姜越的时候目光都是不同的。 他总要替他盯着。 无论如何也也放心不下来,只怕哪日万一要是有能够害到他的鬼魂,到时候姜越这个死混蛋就真的死了…… 他挥舞手臂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被这个想法弄得心里闷闷的。至于闷什么?李升想,姜越这个人向来横行霸道,又对他不好,还是活着吧,免得死了在来欺负他,免得自己都死了还要对着他那张难过的脸……那样的日子想想都太糟心了,还是算了。 他还是活着吧! 还是顺心的过着每一天,可别又臭着脸了。 他这样想着,在姜越睡了一个时辰后,一边锻炼着,一边盯着这个屋子里大多数时间都很安静的鬼。期间他做了一个蹲起的动作,在下蹲的一瞬间,屋子的窗户忽然被人从外打开,一只手出现在黑夜中,往屋内伸来……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3章 第67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李升被这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 一屋子的鬼魂也都转过头看向来人,无声无表情的将头歪向一侧, 在光线阴暗的房间里,此时的画面多多少少有些恐怖,不过,恐怖的是他们这一屋子的鬼还是屋外的手?——这个倒是个问题。 李升本想去叫姜越,嗓子里的尖叫声差点发出, 还好手臂的主人动作快速,撑着窗框进来的动作很快,用她的身形样貌打断了李升即将发出的尖叫。 “嗯?” 李升歪着头,瞪圆了眼睛暂时没了声音, 一双眼里满满都是对对方的探究, 情绪到不是很紧张了。 其实姜越警惕性很高,身手也算不错。可他的这份身手和警惕性,在现代动动拳脚倒是可行, 但放在古代, 放在古时候从小习武,武功高强的人面前就不够看了。所以他并没能在白筱筝出现的时候察觉到, 依然沉睡着。 京中对于白筱筝的传言很多, 说什么的都有, 但就是没有一个说过笨拙到走路都会绊脚的白筱筝会武功。 李升不知道这夫妻俩是不是又闹了别扭,好好的正门不走, 半夜翻窗进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虽是不懂, 但也觉得白筱筝不会害姜越, 也就没有出声,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白筱筝有一双鬼眼,能看得见屋内的情况也不知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被这一屋子的鬼魂吓到,又会不会在这么多双眼睛的住视下感到害羞。 不像现在,她看不到,也就没感觉,只是在房间里俯视着床上的姜越,脸色表情是从未出现过的可怕,一双眼里也没有平日的笑意。 她用目光描绘着姜越的脸,脑海中全是徐朔的那句,——你还跟以前一样。 这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响起,让她在意的不行,也介意的要死。 以前? 他还跟以前一样? 白筱筝自嘲一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姜越伸出了手。 他还跟以前一样? 不。 不一样了。 很久以前就不一样了。 在她骗了他,在她离开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她想到这里,在手指即将碰到姜越的时候停下了动作,最终还是忍耐下来,收回了手,转身离去。 李升奇怪地看着她,说了一句毛病。 白筱筝顺着原路返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你去哪里了?” 在她关上门的时候,从内室中走出一位少年,这人正是当时跟姜越在河边有过接触,长夜的那位少年,梁云。 白筱筝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你是不是去大夫那边了?”梁云站了起来,“魏主都跟你说过了,要你忍耐,要你不要招惹他,你为什么不听?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你还把药老带过去,你让他怎么想?又让我们怎么办?” 白筱筝如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依然是没有什么反应。 梁云苦口婆心的继续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主要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是要让你平安登基,在那之前你需要躲避着,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马脚。你要让他以为你会是个很好的傀儡,这样才是对你有利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那你明不明白。”白筱筝忍耐的情绪终于在对方一次次质疑中爆发,她转过身,大声嘶吼道:“他站在府门前……对他笑了。” “什么?”对方一时间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她五指弯起放在脸庞,一张脸有些扭曲,语气也是充满了怨毒。 “他以前原来从来不对他那么笑的,也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对待其他人。” 那人算是听明白他说什么了,他叹了口气:“公子,你知道你现在应该放在心中最主要的是什么吗?——不是这些儿女情长,不是他怎么样了,而是那个皇位之后会不会落在你身上,你这次将自己暴露出来,他会怎么对你,这才是主要的。要是魏主知道你现在这番言论,恐怕都能气……” 他说到这里没有说出下半句,话也很奇怪,白筱筝明明是个“女人”,他却唤着白筱筝为“公子”。 他看着白筱筝还是那个样子,只好耐心给他分析着其中利弊,想要说通他。 “公子,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一句一句的告诉着对方。 白筱筝却只觉得他吵闹的让她越发心烦,她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闭嘴。” 这人还没有闭嘴,喋喋不休的继续说:“公子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让你闭嘴。” 放在一旁的手五指张开。 “魏主这次……唔……” 白筱筝在他再次张嘴的瞬间,用极快的速度一把掐住了那人的喉咙,将他/按/到在地,发出一声巨响,接下来五指并拢攻向他的肩膀,手掌如利刃一般,毫不费力气的直接插/入进/去。 梁云闷哼一声,血腥味在两人之间扩散着,她的半个手掌插在梁云的身体里,终于感到了一丝愉快。 白筱筝眯起眼睛,拔出手掌,用沾满血的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接着一下一下的扎进那人的肩膀手臂。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少来命令我,也少来指使我该怎么做!我让你闭嘴你是不是听不见!”她阴狠地说:“我明不明白?我明白什么?你又明白什么!”她抓起梁云的头发,“他是我的,江山也会是我的,谁抢都不行,谁说什么我都不让。而你,你给我记得,你只不过是我们家的下人,在我面前收起你那种可笑的做派。给我滚!” 她站起身体,手指向门口,这次梁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扶着肩膀离开了。白筱筝在梁云走后看似平静下来,她整理着头发,手上的血随着动作沾到脸上,画出一条条的痕迹,她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手掌,赶忙走到镜子前仔细地擦掉。 明明此时是深夜,她的房间也没有人,更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仪容,她也不知道在在意什么,到底是将头发梳上,又拿起绢帕将发簪上的血擦掉,却随着擦拭的动作想起了一些过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现在身上剩的钱只够给你买条发带了。】 她握紧了发簪。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4章 【你要不要?】 随着话音落在,她眨了眨眼睛,似乎看到了眼前飘下一条红色的发带,她伸出手想要接住,发带却在落在她掌中的时候消失不见。她有几分恍惚,也在恍惚间看到了姜越坐在小院中等她。 她问他愿不愿意陪着她,姜越没有回答,但房间里的包袱从此没在被拿起过,直到……她先走了,发带也就不见了…… 白筱筝轻笑一声,心中酸楚无人可说,她抬起手,想重新想把发簪戴在头上,可抬起的手总是发抖的插/不好位置。 “啊——!” 她无法忍受的将发簪往地上用力一摔,一挥手将面前的镜子一把推倒。 ———————— “我从打回宫起就睡不好。” 懒洋洋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沾着红色颜料的毛笔在画纸上轻轻一点、一勾,将画中男人的脸遮挡住,鲜红的颜料落下的时候,一副极好的画毁了一半,浓重的用量让笔尖的颜色如同跳动的火焰,舔上易燃的纸张,吞噬掉其中的人物,毫不留情的侵占了原本的美丽。 细长的的眼眸半眯着,藏于长睫下一半,挡住了主人以往的狠厉,多了两分安静的优雅淡然。 柏成君将大殿门窗大开,自己端坐在窗口前看着屋外的景色,提笔继续将画上的人全部涂上红色。他动作很轻柔,也很小心,此刻认真的像是正在做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每下一笔都带着慎重的感觉,好似自己此刻正在创作一幅世间罕有的画像,而不是在乱涂乱画。 他涂画了一阵子,提着笔直起腰,转着头来回看了几眼,一边寻找着哪块不足,一边开口问:“你睡得还好吗?” 他看也不看后方,就这么随口问了一句。 宫殿内的宫人半跪着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回答他,当然,他问的也不是他们。 药老脸色苍白,眼底下有着很重的青黑,他强忍住难受,动了动苍白的嘴唇,说:“托君殿的福,草民睡得还算不错。” “睡得不错?”柏成君听他这么说,身子没有过大的动作,只是侧过脸斜了他一眼,不悦道:“我因为你寝食难安,你倒是睡得很不错是吗?” “君殿的寝食难安怎可能是因为草民?” “怎么不可能。”柏成君转过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幽幽道:“因为我怕啊……” “君殿怕什么?” “我怕……”柏成君起身一把按住药老的肩膀,甩动的衣摆如同轻盈的飞鸟。“我怕你治不好我的儿子,我怕他一辈子痴傻,我怕你跟别人骗我!”他一边说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用的力气越大,声音就越轻柔,“所以我害怕,怕的不得了,你说我怎么才能不怕。” 药老的头上流出不少的汗水,他的嘴唇越来越白,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痛苦,但依旧还是极其克制没有痛呼惨叫。 “君殿,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治好小殿下的。” “真的吗?”柏成君问他。 药老闭上眼睛,脑海中那些药材一闪而过,他给白子容的药中,从来都没有加过最需要的可草……白子容也不会好。 “……真的。”他点头。 柏成君半信半疑,“你最好给我说到做到,如果你治不好我的儿子,我就要你的命。” “是……” “君殿。” 药老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别人打断。 一位穿着深红色衣袍的宫人快步走了进来,柏成君松开了手,问道:“什么事?” 那宫人没有直接当着这群人的面直接说,反而是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柏成君听到他的话后厌烦的皱起眉头,又重新的坐回到画桌前提起笔。 “吴罗。”他唤了一声。 身后跪着的宫人上前一步。“老奴在。” “这几天会很乱。”他沾着颜料的动作大了起来,明显是烦躁到了极点,“让下边的人把眼睛都给我擦亮了点。”他下了一笔,原本流畅的笔锋在说完这句话时一顿,停了很久。 他头疼的又放下笔,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殿下?”身后的宫人担忧地问了一句。 柏成君为难地问他:“你说,我在动乱的时候把他送出京城,他会老实离开吗?”他说完这句话自己想了想,扶住额头,越想越气,干脆把笔一摔,怒道:“跟他娘一样,天生就是来要账的!你!”他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吴罗的头,口气严厉,“让人给我看好了宁王府,若发现有人企图对大夫不利,一切都要以大夫为优先,可先杀,后通禀懂吗?” “老奴遵命。”吴罗朝柏成君行了个礼,又小步的赶紧离开,将他吩咐的全部做好。 —————————— 姜越在府中刚用过早饭,长夜的人就到了。来人是上次的那位黑衣少年,名叫梁云,他因为京中进来动向而不安,特意一些礼物出现在了姜越面前,态度依旧是恭敬有礼。 他与姜越简单的客气了两句,就说出了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一是知道了白子容恐怕会被治好,二是白筱筝的事情。 他说着白子容的时候说法倒是很正常,但说完了白子容之后,却开始话里话外点着姜越,说白筱筝还是忍忍不动的好,不然会乱了计划。并举例说为什么不动比较好。他骗姜越,说他们之前与宁王有约定,让宁王上位,由宁王开始改变现状,哪成想现在宁王不见了,所以长夜思来想去,觉得就让白筱筝上位,之后由姜越架空她,指示她将地位放平,将朝廷掌控住这样比较好。 姜越本来就怀疑着白筱筝与长夜的关系,他这么一说,姜越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而某种意思上,他们的说法与姜越之前的想法吻合了。 宁王与长夜有交易,这个交易应该是宁王上位之后会帮助长夜做出什么事情。 比如说,宁王要皇位,长夜要宁王的传位。 与重权宁王不同,长夜想要追求男女平等,但大端大多数掌权的都是女子,贸然反了,或者强硬的提出男女平等的意见,现在的上位者应该都不会同意,民间女子也未必会答应,到时候只会引起更大的动荡和反对,反而不如让本就是长夜的人登基,能控制,也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立场,可以做到在漫长的时间中,慢慢一步步徐徐图之,一开始的动作太小,也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这样的做法才是最好的,伤亡也是最小的,最有利的。 在长夜与宁王的商议中,长夜可能担心他们支持宁王,但宁王登基之后不会按照他们所说的做,所以他们需要自己的人去完成这个想法,与求支持的宁王商量,送给了宁王一个便宜女儿,日后由这个女儿登基改革。 在之前姜越发现白筱筝不是宁王女,却能得到宁王的认可,顶着宁王嫡女的名号活着。加上她对白子容柏成君□□事件的知情,姜越有大胆的进行猜测,她可能是长夜的人。清湛说过,宁王曾经说过“暂时不能动她”,如果白筱筝是宁王喜爱才养着的,或者是因为过去的旧情,那她就不会说暂时不能动,而是不可以动这才对。还有,就算是宁王真的有旧情,姜越也不觉得她那样的人会将嫡女的位置让给“旧情”的产物。 宁王之所以会这么说,应是顾忌着长夜那边,才会说暂时不能动。而这句暂时不能动,也代表着她不是没想过要动白筱筝,而是不可以动。 她不能动一个不是她的孩子,还被当成她的孩子的人。 也因为这一点,姜越觉得白筱筝跟渠荷有关系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宁王与渠荷并无关系,渠荷也不可能将白筱筝安插进来,宁王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动白筱筝。所以,白筱筝的出现只可能指向唯一与宁王有关系,宁王想动但暂时不能动的长夜。还有长夜的人会在姜越打了白筱筝一巴掌之后替白筱筝说话,这就更加落实了白筱筝与长夜关系匪浅,他们怕他动白筱筝,才会特意来了这一次。 而白筱筝的真实身份,原主应该是不知道的,他知道白筱筝非宁王所出,但白筱筝是长夜的人这一块可能对于他来说是不知的,不然白筱筝平日对原主不会是那个反应,也不敢这么害原主,长夜的人也就不用绕着弯子来替她说话。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5章 宁王答应了长夜,长夜答应了宁王,当然两边的人都有着几分真心并不好说,宁王可能在上位之后换下白筱筝,长夜也可能在宁王上位之后立刻杀了宁王。从种种迹象上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算牢固。但说来说去,在这其中关系最不牢靠的就是原主了。他与长夜,于宁王,都是互相防备,甚至两方更加不信任他一些。 虽然话说到这,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药老会出现在白筱筝的手中,但是白筱筝与长夜的关系明了,现在暂时可以扔到一边了。 姜越拿起梁云带来的礼物,那是一个有着香味的木盒子,里面是上好的墨。姜越打开后闻着盒子上的味道倒觉得挺喜欢,总有一种想要再闻闻的喜爱感,身体背叛了谨慎的思维,就是不想拿开这个盒子,也就将盒子放在手边,听着梁云的话,期间他没有答应这个人不动白筱筝,只是避开这个话题。 梁云说完转身就走了,姜越在他走后问着清湛,“常归何时到?” “大概明日。” 姜越抱着木盒子,拿起有关渠荷的记录,“妙事楼有下落了吗?” 清湛摇了一下头,“没有,目前还在查。” 姜越嗯了一声:“明日想办法,分开两段时间,用意外取到白筱筝的血,和二姑娘(白筱筝庶妹)的血,放在吉源石给我送过来。”他口中的吉源石是这里的一种奇石,如果是亲人将血滴在这块石头上,那这块石头上的血就会融到一起,也是后宅中分出孩子生父的办法,之前的徐朔就给他用过,之后才相信了他就是原主。 “是。” “对了,渠荷里我们的内线最近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没有。” 姜越说到这里,正好去翻了一下那个内线所有发来的消息记录。其中最新的一句是告诉他们渠荷要抓药老,其他的都是很久以前的。 他看来看去,翻到了最后,一张画像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看着画像上的人物瞪大眼睛,手中其他纸都掉了出去,唯有那一张紧握在手中。 清湛见他专注的看着那画像还以为是哪里画得不好,就开口道:“这画师已经是我们信得过去的画师中,画得最好的了。” 姜越的视线在画中人的五官上来回,脑内疯狂的出现与这个人有关的画面。 【姜越,梁上有个人,他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你。】 【他不下来,他为什么躲着我们?】 【朋友,下来聊聊。】 【白子容……】 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荒郊野岭中响起,一脸傻气的阿长慌张地晃着白子容,将他叫醒,“有鬼!子容!有好多鬼!”他神情惊恐的在周围的鬼魂中看了一遍,其中有个鬼魂见他这样松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傻了?傻了挺好的。” 说这话的人五官平凡,单眼皮,眼角下有着一道疤,一道与画中人一模一样的疤,与一模一样的脸。 姜越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立刻变了,“他最新的传话是什么时候?” 清湛回忆了一下,“半个月前,平安报。” “我问你,你们之间联系的方式可有变过?还是中途的时候有变过?” 清湛坚定地说:“从没有变过。” 从没有变过? 姜越往后一靠。 可这个人都死了许久了,那现在联系他们的人是谁?一直给他们报信的人又是谁? 他眨了眨眼睛,立刻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个看起来像是他这边的人,说是他在渠荷中安插的细作,好像……一开始似乎心就不是向着他的,跟他压根就不是一条心。 这个人如果是自己这边的人,那他应该在他死后告诉姜越,说我已经死了,如果渠荷中有人继续给你传消息不要信。 这才是他这边的人会做的事情。 而他呢? 他没有这么做,他反而是躲起来了,一副很怕姜越看到他的样子。 那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他会躲着姜越不让他发现自己已经死了,是不是说明这个人他已经背叛了姜越,并不是他的人。 要知道,死人是没有生前记忆的,他们只记得死之前的事情,所以说,死人的观点性格都是停留在他死亡之前,看事做事的角度也依旧是站在死亡之前的角度。他若是有着这样的动作,说明他害怕姜越知道他死了,这样似乎对某些事情有危害? 而是什么事情呢? ——比如说渠荷不能骗姜越了。 “姜越的细作”的身份在死亡的一瞬间就会废掉了,他不能再用这个身份给姜越传递任何信息。这可能是他不想看到的,所以他跟现在利用他身份骗姜越的人是一伙的。 这人还保留着生前需要欺骗姜越的思维,不下来不现身,是不想让姜越知道他已经死了,好让“那个”奸细继续接着他的身份给姜越泄密,泄露出他们想让姜越知道的消息。 姜越想了一下,当时一巴掌将画拍在桌子上。 暴露了。 被骗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处在下风了。 他们以为的精密算计,其实一开始就暴露在了所以人的眼中,这个人跟渠荷才是一条心,渠荷知道他安插进去人,并借着这个人反骗了他。 仔细想想,柏成君知道,他下了药,却没在追究他。 白筱筝知道他与长夜的关系并在暗害他。 而这一切的一切原主都不知道,原主于他们的眼中就像是舞台上的猴子,被人牵着绳子,给他人耍戏,供人赏乐。 姜越闭上眼睛,从头到尾的整理了一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其他的他不用管,他需要追寻的是渠荷的主人是谁,那么就要顺着渠荷跟原主有关的信息开始想。 首先是原主之前中过半醉生,半醉生现在的下落只有两处是不知道的,一是宁家,一是陈家。宁家通过徐朔所讲,姜越觉得他们会是长夜的人,无论从江湖资历来看,还是这些年的动作来看都是他们比较有可能。 宁家以前是打造兵器起家的,说是家中没有些兵器库姜越是不信的,而以他们的家底确实也支撑的起来长夜的运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白子容被长夜带走,被下了半醉生,那么长夜的人要不是宁家,要不就是陈家。可根据之前清湛和徐朔的话,姜越能够清楚的知道,后院的陈宣与原州应该原主的人,他们与原主的关系应该是原主知道他们,他们却不知道原主。这件事情从清湛的“不满就换了他们”,和徐朔的“疑人不用他,用人不疑,你需要不够聪明却够忠心的下仆。”可以听出来,所以姜越主要怀疑长夜是宁家。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6章 那么长夜要是宁家,陈家又是原主的人,那他中的半醉生就不可能出自这两家之手,长夜需要原主当刀,替白筱筝铲除障碍,原主选择白筱筝在一起,在所有人看来多半是存了与姜妍将儿子嫁给三皇子一样的心,所以长夜不太可能动他,再加上姜越从回京之后就很高调,他中毒的时间绝对不是在回京之后,而是在之前。 那么,通过他与徐朔过往来看,徐朔与他相识在民间,那个时候的原主被姜家放弃,宁王不顾,后来被下了毒。中毒的时间是在放弃的那一段,乐成求药也就在那一段,那时的姜越是毫不出名,父母都弃了的无名小卒,长夜是吃饱了撑的,能将半醉生下给他不成? 而陈家更不可能了,陈家与原主是跟随者,那他跟随的肯定不是年少时期一无所有的原主,那段时间也不可能给原主下药。如果是因为曾经起过冲突,那也没有必要下半醉生,更何况原主也不会收下一群害自己的人。 这样一想,唯一剩下的只有渠荷手中的□□可以解释了。 原主一直都在密切注意着渠荷,甚至往渠荷中安插人,要与渠荷主人见面。这一系列的动作强调了他对渠荷的在意。而渠荷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个杀人组织,他一个弄权的,就是想要□□,也不用这么费心。 他会这么在意渠荷,就说明渠荷之中有什么让他格外在意的情况,或者是人。 现在所有人的半醉生都去向明了,唯有渠荷不知道,而且渠荷还去抢过江北沈家的半醉生。 他们会去抢,也就是说药他们用了,并且还觉得不错才会生出还想拥有的心,就去抢了。 那他们要是用了,是给谁用了? 除了原主,姜越不做其他所想。 渠荷应是用了药效特别的半醉生,毒了当年还什么不是的少年原主。不过,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如果想姜越不好,大可以杀了他,他们本就是杀人的组织,何必去绕圈子对付少年时期原主?又要毒他,又不杀他。 还有,渠荷有为了什么要去找药老?是白筱筝的收买吗?如果不是白筱筝收买的,那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姜越想了一下,深宫中柏成君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心里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因为,宫中有一个需要药老医治的傻子,所以渠荷不得不去找药老。 柏成君。 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一个知道原主给他下毒还什么都不问,明显是知道药老说得是假话,也不点破,还顺着他们演戏的男人。 他不去问药老,不去质问药效,这个小动作说明了他知道真正的药效是什么,他知道半醉生是什么。这也就是说,他是这几个掌握着半醉生的人物的其中之一,那么他是谁? ——排除一下就能够大概算得出来了。 ……柏成君。 一个坐在宫中大权在握的男子。 一个与原主的关系感情都很复杂,却也是最有可能给少年的原主下毒的人。 不想动你性命,只要你不是那么清醒反应迟钝,不能妄动的做法与原主对他手段多么相像。 姜越想着。 渠荷的主人是个男人。 被攻略者每一次都会出现在他身边。 姜越心中有了一定的大概,但没有十成把握之前他不会回答。因为如果这次回答错了,那么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了,下次的回答没有可以选错的机会,只会是失败了,所以他要的是确定,或者是找出除了他之外的嫌疑人。 他冷静下来,重新翻了一下他们与这人的来信,在一些信件里看到了如下的信息。 【找出药老的下落,公子在江湖上听闻了半醉生。】 【公子要半醉生。】 【问他加入丹药中可能察觉?】 “……这是我什么时候传给他的话?”姜越拿着信纸问了一句。 清湛说:“在他动身往南边去的时候,公子正好吩咐了他一声。后来他传信说,他没找到药老。” 姜越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这下彻底也就能说得通柏成君的为什么清楚的知道一切了。 姜越收下信,对着清湛说:“从今日起,这人无论传来什么信息你都不要轻易做出决定,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交给我。”他收起信件,不知怎么的,开始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上不来气。但还是强打着精神说:“还有。去问问陈宣,他家的半醉生,用在了何处。” “是。”清湛转身离去。 姜越坐在房间里揉了一下胸口的位置,总觉得有些气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跳的速度也快了很多,有什么东西从眼睛耳朵嘴巴鼻孔中流出,他伸出手在脸上一摸,低头看见了手掌上的血。当时他就意识到不好了。怎么会平白无故流血了? 心为什么这么难受? 他今天有做了什么跟平日不一样的吗? 姜越眯起眼睛,当时立刻将身旁的木头盒子扔出去,往屋外走,嘴唇抖了又抖,想要喊人却没能喊出声音。他走到门旁的位置,脚还未来得及踏出门槛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直接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渐渐感到身体没了力气。 黑色的猫从门口悠闲地走过来,围着他叫了两声,脚步声在猫出现后传来,姜越半眯着眼睛,上方的视线中忽然多出一道黑影,一个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戳了戳他的头。 “我这刚来,你就躺下了,讹人也不带讹的这么快的。”他闻了闻屋子里的味道,轻轻松松拉起姜越,“你这是不想活了啊……” 他说完这句话,姜越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心脏疼得像被一只手捏住,一直不肯松手。 他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在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清湛常归跪在床前,对面坐着一位抱着黑猫是男人。他穿着穿着一身充满着异域风/情的服装,有着一头黑色的卷发,皮肤白皙,一双浅湖蓝色的眼睛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汪洋,美得让人收不回视线。 “他是差点死了,不过还没死呢,你哭的是不是太早了。”这人对着眼睛通红的清湛,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姜越敲不准他是谁,也就没有理他,他倒是不觉紧,起身来到姜越的面前,直接上来一把拉住姜越的衣领,看着姜越胸口出现的蓝线,被姜越挥手打了一下。 他被姜越打了也不恼,只是甩了甩发红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子母蛊躁动,你确定不让我看看你身体里的盘秽蛊是不是醒了?你可想清楚,当年是你说我帮你后期压制,你就想办法将我从宫中弄出来,之后放我离去的。我等了这么久了,终于等到蛊毒发作了。怎么,你现在要是不想要这个承诺了,那我也就转身离开了。” 身体里的……蛊? 姜越看了他一眼,他坐在了姜越的床边,重新抱着猫,“不过这可真是突然,要不是我今天醒得早发现蛊母动了,你也就死了,仔细想想我也真是的,你要是死了我直接就能走了,哎呀呀!不划算了。”他摇了摇头,在清湛怒瞪他的时候对着他说:“收起你那无用的眼泪吧!你一直哭在刺激到他,他的情绪要是不稳,死得更快,我就是在努力为他续命,也拖不了多久了。” 第68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白筱筝后院里有一位身份特别的人, 他是大夏的皇子阿伊朵,一个本来是应该要入宫的男人, 却因为样貌俊美被善妒的柏成君嫉妒,始终拦着没让其见到女帝。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7章 大夏送过来的两位皇子,柏成君留下了长相不如阿伊朵的那位,而阿伊朵被入宫的伺成大夫看到,替白筱筝讨了回去。人都说, 伺成大夫这是在替柏成君解忧,大夏人虽是不愿皇子嫁入宁王府只做一位侧君,但因为另一个皇子被留下,封号算高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 名叫阿伊朵的男人留在了宁王府, 被封为府承侍郎,本日里傲气的不与府中的任何人来往,也好似怨恨着姜越的此举, 从未去姜越的院子里, 哪怕年节都不曾出来,一个人安静的活在自己的小院中。当然, 这一切都是外界的看法, 而真实的情况却往往与外界流出的传言有着一定的出入。 就比如说, 伺成大夫要下阿伊朵的原因,和阿伊朵与伺成大夫的关系。 少年时期的姜越曾离开过京城一个人在民间生活, 期间因为识人不清, 被信任的人下了蛊毒, 起初的他并没有发现,直到遇到了当年还不是大夏王子的阿伊朵,这才知道,他的身体里被人埋下了一个致命的蛊,盘秽蛊。 盘秽蛊是南疆出名的几大蛊毒之一,也是一个需要诱发才能发作的蛊,平日沉睡不动的蛊虫,只有在受到了南疆的波泽花的刺激后才会醒来,先是夺走人的感官,然后取走对方的性命,无药可解。 也因这种蛊的数量很少,所用的虫毒更是难以寻得的,所以除了南疆的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它们在潜伏的时期别人也发现不了,唯一能感应到这人是不是中毒了的只有万蛊之母,正巧阿伊朵身上就有蛊母,不过当年阿伊朵与姜越只是点头之交,相交并不深,所以姜越中了蛊毒,阿伊朵也没有管他只是离开了。 哪成想世事无常,那时阿伊朵也没有想过日后会与姜越再次重逢,更没想到他需要姜越相帮。 向来逍遥自在本身南疆弟子的阿伊朵,其实是大夏国君的儿子,当年国君在是皇女的期间与他父亲相交,后期争权暂败被发配湖州,因害怕路上遇到刺杀,国君就将当时身边的人和孩子秘密送走。阿伊朵的父亲本就是南疆人,见国君情况不好就带着阿伊朵回到了南疆,后来国君重新归来,杀了现在任的帝君,也就接回了自己的血脉,才有了阿伊朵嫁到大端的故事。 他在多年后与姜越相逢,为了得到自由向姜越求助,姜越开出一个条件,那就是阿伊朵要在他毒发的时候尽量保住他一段时间的性命,他死之后阿伊朵方才可以离去,如果期间阿伊朵敢用什么手段,那他绝对会让阿伊朵不能活着走出城门。 阿伊朵一开始以为这件事情的发生不会太晚,这不算是个很难的事情。因为害了姜越的人谁都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拿出波泽花,而姜越太过被动根本不好防止,所以他答应的很快,却没料到姜越的心思比他深,防备的也很好,他似乎知道是谁在害自己,也知道怎么防止对方的暗害,导致这么久以来阿伊朵都被困在后院中,直到今日终于是等到了他毒发。 南疆蛊毒千百种,姜越从前不知道,现在却在短时间内认识了三种蛊毒。 子母蛊。 万毒之母,制蛊的最重要的一种。 空染寒虫蛊。 毁人武功,使人的身体慢慢僵硬,后期死状如被冰冻。 盘秽蛊。 夺人感官,心死而亡,无药可解…… 姜越将手放在胸口,一想到自己的心脏有条小虫子在一点点耗尽自己的生命,就感觉很恶心。 至于阿伊朵故事中给原主下了蛊毒的人,多半就是长夜了。那么就有一件事情很不对劲了,长夜在原主流落的期间就给原主下了毒,这点与渠荷不谋而合,原主在京外的时间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双方都对他下手? 从渠荷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渠荷是不想要他性命的,但长夜明显就是朝着他的人头来的,他不想姜越活着,是怕姜越影响到白筱筝吗?是姜越打了白筱筝一巴掌让他们害怕他会动白筱筝,所以为了保护白筱筝长夜提前下手了吗?毕竟要不是有阿伊朵在,恐怕此刻姜越已经死了……想想还真是让人后怕。 是他这一巴掌试错了? 仔细思考一下,原主从遇到阿伊朵的时候开始就应该知道了身体是怎么一回事,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是长夜害得他,那他为什么还会跟长夜联手? 现在想想,原主之前一直都有让白筱筝学习治国的方法,但他其实并不看重白筱筝,也不是真心想让白筱筝上位。所以,原主会有那样的举动是不是一种安抚的手段?他是不是再用这个手段来告诉白筱筝,或者说在告诉长夜,白筱筝很安全,他会让白筱筝登基,所以,你们暂时不要妄动? 然而,姜越并不知情,导致于长夜与原主之间那本就脆弱的关系,彻底的碎了。 这样一想,会造成今日的这个局面完全是他错了。 “你在想什么?” 房间里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姜越一跳。 姜越一惊,收起思绪顺着声音看到了来人。 徐朔拿着纸袋子,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脸上依旧带着那副面具。 姜越看了一眼房梁,又看了一眼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徐朔弯下腰往他面前送了一下油纸包,里面放着两块烤地瓜。 姜越想起了那天对他说过的话,手想去拿起来地瓜吃,又克制住没有去动。 “你来这做什么?” “来看看你。” “那你现在看过了,可以离开了。” “那可不行。”徐朔完全不听他的,他说:“我现在可不敢离开这,你那妻主像条疯狗一样正在追杀我,我想来想去只有待在你这里算是安全的,就收拾了一下。”他举起手中的地瓜,“带着我的礼物过来求庇护。” “你说……白筱筝追杀你?” “对啊,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做不好的事情,在勾/引人夫,她身为你的妻主当然是会生气,砍我两刀都不会觉得解气。” 姜越挑了一下眉头,一下子找到关键,“她怎么会这么快得知你的下落,找到你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徐朔擦了一下手,轻描淡写地说:“当然是我告诉她的了。” 姜越:“……” “毕竟,这样一来我就有理由赖上你了?”徐朔一点也不觉得羞耻,“你说对不对?” “……” “人要懂得知恩图报的,我之前那么照顾你,你总不至于要赶我走吧?连躲在你这两天都不行?要这么小气吗?” 他一说这话姜越就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个时候他对自己的照顾,明知他是什么意思,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可怎么也没能说出。 姜越伸出手,“两天。” “两天之后你就离开。” 徐朔目的达到了,说了一句好,将地瓜放在姜越的手中。 晚上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直接很自然的就躺在了姜越的床上,姜越让他下去,他说原来又不是没有在一起睡过。说得姜越哑口无言,也就默许了他在床上休息,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姜越的胸口时不时的就传来一阵疼痛,人也比原来怕冷很多,徐朔这样靠过来姜越其实是觉得暖和了一些,倒也不是太抗拒,他躺了一会儿,一条手臂从身后搭了过来,徐朔将手放在他的腰上。让姜越心惊的是,当徐朔的手搭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的第一感觉不是因为他的别有心思而感到厌烦恶心,也不是原来被人靠近时候的会出现的排斥。他在徐朔的手臂搭上来的时候,脑子里唯一的反应就是往后靠一下,免得等会他勒住自己,被动被带入怀中。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愣住了,时间真可怕,短短的一段相处,就已经带给他新的改变。不过这份改变到底是因为时间,还是徐朔这个人的特别?姜越心中其实叫不太清楚,他不管怎么告诉自己,心里其实都很明白的,徐朔对原主的这种好,让他有些的羡慕。 他枕着手臂,还记得徐朔带着傻了的他是怎么生活的,一路上是怎么照顾他的,也还记得,他在山中走丢的那晚,徐朔又是怎么找回他的。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8章 他沉浮许久,一颗坚硬的心早已可以面对一切厄运,却不知怎么面对善意。 徐朔的存在有点特别,他是他不用紧张,不会防备可以放松一些的存在。 不过…… 他用手摸上自己的胸口。 也是因为徐朔的这份好,才让姜越不想让他看到原主惨死的模样。 徐朔的一生还很长,他的一生却太短了,短的他只想送走对方,而不是想要带着对方一起沉没于黑暗中。 这一晚上姜越没怎么睡,他想了很多有关渠荷的事情。 这一晚上徐朔也没怎么睡,男人睡到半夜总是要睁开眼睛,看看他还在不在。 临近天亮的时候姜越从床上爬起来,徐朔躺在一旁看着他穿鞋,在他即将站起的一瞬间掐住他的后脖子,歪着头隔着面具轻轻一吻,将他带进怀中。 姜越伸出手挡住他,大手推上他的面具,“你要是再闹就赶紧离开。” 徐朔听完松开了手,他半跪在床上毫不掩饰自己身上起的变化,在姜越瞪圆眼睛的时候一点也不害臊地说:“理解一下,喜欢的人在身旁,这种情况很不正常不是吗?” 姜越眯着眼睛冷笑一声,接下来的早饭时间,徐朔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吃完了一桌子的饭。似乎那时乡间两人的地位反了过来,徐朔成了那个就算是委屈,也要忍着的没饭青年。 那个觉得委屈的青年,此时翻身成为说话做主的人。 只不过这件房间里没有叫做富贵的狗,也没有随时会拎着酒过来看他们的乐成。 这个家里只有很多很多的“陌生人”,房子很大,大的每一处看起来都是空荡荡的。 这几日女帝行为越发的出格,先是无缘在朝堂上羞/辱朝臣,之后又要夺/爵削/藩,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她加大/税/收,无故虐/杀宫人,将所谓的暴君之事做了个齐全。 常归回来了后姜越曾问过他可有控制他人的□□,常归立刻明白过来,当即就以女帝的情况给姜越补了一课。女帝在数日又闹了一次,之后人就倒下了,开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朝中都在传她恐怕不行了。一时间京中的气氛更加紧张,暗潮涌动的不止是明面上的朝廷,还有各个皇亲国戚,各怀心事的重臣将领。 女帝现已经无心朝事,庆阳宫的大门在她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开始紧关,任谁都不见。在这种情况下,女帝先招谁入宫,谁就会得到“超乎寻常”的注意。姜越在一边观察着,千算万算没算到女帝有精神后第一个找的人会是他。 宫内的内监总管拿着圣旨,在雷雨天中来到了宁王府,细尖的嗓音在王府中响起。 “陛下宣伺成大夫入宫,请伺成大夫即刻随老奴入宫。” 姜越当时一愣,不知女帝为何召见他? 他越接过圣旨,赶紧回到了房间收拾一下。徐朔又偷偷进了他的房间,他怎么赶对方都充耳不闻。他看到了那道圣旨,等外人全部退下后从屏风后出来,问姜越:“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找你入宫吗?” 姜越转头问他:“你知道吗?” 徐朔看了他一阵子,很确定地说:“女帝要死了。” 姜越也是这么觉得,可还是张嘴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猜的,觉得到时候了。从这些日子的迹象来看她也应该要死了。” 姜越垂下眼帘,“你觉得女帝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 徐朔说:“估计被人所控制,她本想让景王的人牵制住姜家,却不想景王的人却别有心思。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有两种可能,一是景王所为,现在女帝残暴,因周生所蛊惑,周生虽是景王派进来的人,但景王也可以在以后动乱的时候杀了周生,将名声找回,到时候天下也不是不可以景王来坐。” “二是姜家所为,景王以为周生是她的人,但其实也可能姜家的人,周生的出现弄乱了本来就不算平静的格局,弄臭了景王女帝的名声,此时姜家与柏成君倒是从风口浪尖处退下,如果女帝出事,姜妍一定会排除万难安排三皇女上位,到时候虽没有实名的名号,却有实权。她姜妍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帝皇。”徐朔说完这些对着姜越说:“她这个时候找你进宫没安好心。” 姜越也心里有数了,“我知道。” “知道还要去吗?” “对。” 第69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对于他的回答徐朔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最后劝了一下,“她现在哪怕是即将灯枯油尽她也是帝皇, 你在她面前依旧是不占优势。她恨宁王,恨你,因为柏成君爱宁王,不爱她,喜欢你也比白子容多。她这一生都在与宁王较劲, 却一直都没能胜了宁王。谁都以为她看重江山,柏成君在她眼中比不了江山,但其实不是。” “你这么聪明你也能看明白,她若是不看重柏成君, 就不会忍姜家忍到现在, 一边再找削弱姜家的理由,一边在找不让柏成君难过的借口。她非庸才,却给了姜家喘息的时间, 让一切脱离她的控制, 没有一开始就选择用兵或者构陷,这都是因为她爱柏成君, 爱到超越了江山的重量, 才不想去用粗/暴却有力的手段。她以为别人看不懂, 其实谁都能看懂。姜妍能、柏成君能、宁王能、你也能、到头来唯一不懂的就是她。她现在就像是个大梦初醒的人,面对着现实的不堪, 骄傲如她, 她会有什么想法?” “我想了一下, 某种意义上说我也与她一样,所以我能懂她此刻的心情,和她可能会做的事情。所以,不要去。” 听完他的话姜越心里突然不舒服一下。 徐朔拉着他的袖子,对他说:“我带你逃吧,去哪里都行,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也不会让人在害你。” 姜越与他对视了片刻,先转过了身,“你总让我走,可你从来都不清楚,我走不了,除了前行没有别的选择等着我。”他若停留只会死亡,他根本没办法停留。 徐朔听见他这话眼神变了,终于不再是那种淡淡的却是很温和的目光了。 前方背对着他的身影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发恨,他看着他,一直压制的想法在耳边叫嚣,不停地对他说,打晕他、带走他、让他除了自己世界中再也没有其他的!不管他的想法,不在意他的感受,只要自己满意,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行。 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想着吗? 那为什么不做呢? 什么时候轻狂的自己变成了畏首畏尾的模样? 变成了他最看不上的人? 徐朔咬着牙上前一步,“齐阳山也是个选择。在那里我们还有富贵,它还在哪里,也许在等着我们回去。” “等待是有时限的,它等着等着,也许就不耐烦了,不想等了,新的家虽然需要时间适应,但终究会融入进去忘了旧主,开始新的生活。” 姜越将手放在胸口,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他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用来浪费了,也没有时间可以给对方虚无的承诺。 得到之后在失去,留下美好回忆变成一辈子的伤;和从未得到过就失去,事后想起有些遗憾,但也许会开始新生活一比较,姜越选择了后者。 姜越拿起大衣穿戴好,他背对着徐朔整理着衣袖,语气平静道:“你走吧,你要的我从来都给不起,也不想给,你的出现于我是一种负担。”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19章 徐朔听他这么说抿住嘴唇,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衣袖下的拳头用力握起,似乎下一刻就要挥出去。 他听够了拒绝也就不想在听拒绝。 他有些冷漠的想着,他一直都是这样,表现的太过无害都让姜越都忘了他原来的样子,他的性格根本算不上好,也蛮不讲理的向来不愿意听到别人的反驳拒绝。 所以——动手吧! 没什么犹豫的了。 他上前,靠近了姜越,又在靠近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他在今日一再的动了其他的心思,又一再的压制。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用不好的手段对待他。 徐朔自嘲一笑,松开了拳头,忍了又忍方才说:“带我进宫。” “我带你做什么?让你走你是听不到吗?” “带我入宫,要我保护你。或者让我与你一同死在那里。你要是执意不带我去,我就闯到宫门前,在你进宫前被人乱箭射死,给你先铺路。”徐朔拉住姜越将他按倒在地上,长长的头发落在姜越的脸侧,他的语气阴冷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姜越,我现在只给你这两个选择,你最好听话的作出决定。我现在的情绪很不好,你别让我坚定伤害你的心明白吗?”他掐住姜越的脸,往上提了一下,“有件事情你要知道,我愿意柔情对你的时候,你才能以这样的态度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愿意柔情对待你的时候,你在我面前就是服从者,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回答我,你要什么?” 姜越伸手掰开了徐朔的手,无论徐朔现在表现出什么样的状态,他都并不觉得徐朔会伤害自己,却担心男人真的冲到宫门前在他还未到的时候先死在那里,这样的画面想想就挺不舒服的。他皱起眉头到底是妥协了。 “从我身上起来,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带你去,但是出宫之后你就离开京城,别来找我了;二是我不带你去,你选择哪一个?” 他做出了退步,却要了新的条件。 徐朔想也没想的选择了第一个。 系统在他回答之后叹息一声【好深情啊……你就一点也没有被他感动?一点也不喜欢他?——我看你对他倒是挺照顾的,也没有那么淡漠。】 姜越也叹了口气【我是很感动,但是你这话不应该对我讲。他喜欢的是原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原主,不是我。我感动他对原主的感情,却不会感动到喜欢上他对别人的深情,我也不会爱上他对别人的深情。你这句话问我是不对的,我也没有办法回答,我是不讨厌徐朔,但我也清楚,徐朔现在之所以这么对我,是因为我在原主的身体里,如果我告诉徐朔原主不见了,我是个外来货,我估计我永远都不会得到这份照顾,这份保护。】 【所以这样一想,我只感到愧疚,感到可惜。】 ——可惜我不是原主。 他与系统结束了对话,心情复杂的带着徐朔和清湛进宫。在离开府上的时候对着清湛说:“入宫后如果有什么变故,你们不要硬来,你直接带着他离开,女帝要杀我,怎么样都能杀了我,宫中侍卫那么多,我们三个人是杀不出一条血路的。” “公子!”清湛叫了一声,满脸的拒绝。 姜越挥了一下手,“你懂我的,比起三个人一起死在宫内,谁也拿对方毫无办法,仇人依旧嚣张,我更喜欢保留实力,等日后看你为我报仇,这样才是真正痛快的决定。清湛,人家打了你一巴掌,你总不能就这样过去,你要做到打回去,才对得起自己。而且我本就……明白吗?”他没有说出活不长的话,清湛也能听出他的意思,不在反驳了。 姜越进宫的时候是下午,雨势不减,油纸伞未能全部挡住伞下的身体,雨水打在下方的衣服上,冷风一吹刺进人骨子里,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一扇扇宫门在眼前打开,配合阴雨的天气让人很有压力。姜越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华服,身后跟着清湛姜越与宫人,他们一行人向女帝的寝宫走去,在又一声落雷声响起的时候转身进了庆阳宫。 庆阳宫殿内的过道一改往日的素雅色彩,奢华的金色将之前的一切取代,在加上过道旁的金丝薄纱挡窗,让人总有一种掉进了一个浮夸世界的假象,如同周围的金子都是虚假的产物,暗哑的发出无声的嘲笑,笑着主人的浮夸。 姜越一步一步的向前,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等一下不好就先说答案,如果对了就没问题,死了也就死了,如果错了……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说起来,这一世的原主比起上一世的原主处境真是差太多了。上一世的原主虽是看着身份地位低下受人控制,可到头来周围的一切都是他在控制,他才是真正的赢家,棋局上的掌控着,算计人心算计到了骨子里,每一步都让人看不出问题,又很有忍耐心。除了沈橝看得透他,别人对他根本不能算是他的对手。 而这一世的原主,看上去一切都是不错,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却受尽了限制,被毒害了两次,所下的棋又被人识破。柏成君知道原主的心思,长夜也算计到了原主,两人相对比,一高一低明显分出。 在这一场权力的角逐中,原主已经败了…… 他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笑声。再看前方,本来空无一人的过道中多出了一群人,带头的是一位相貌英俊,五官端正,严肃霸气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衣袍,头戴金冠,气度不凡,眉间带着一丝阴冷的嘲笑之意。 男人与他面对面的走过来,身后也跟着一群宫人太监,如姜越身后一般分为左右跟随着。他的一切都跟姜越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身边没有清湛徐朔。 姜越的脚步慢了下来,前方出现的身影似乎是他的幻想?但有偏偏无比的真实,像是原主真的活在他的前方,正朝着他走来。 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与没有影子的身体带给他深刻的感受。他们明明都是走在这殿内,对方却是像极了一团燃烧的烈火,而他只是一根即将燃尽的烛火,微弱的火苗在对方面前太过渺小,原本极有气势的姜越竟然在这一刻被面前的人前完全压制。 “你觉得我输了?”他一边保持着跟姜越一样的位置、动作,一边朝姜越开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输了,就因为我身体内有随时会被引发无法解开的蛊,你就觉得我从一开始就败了一手,一开始就是不利的,就是要输了?” “你是不是觉得人死就是输了?” 姜越没有回答。 他道:“在这世上,对有些人而言,死了就是输了,活着就是赢了。可对于我而言,我的输赢从不是生死决定,我的斗局也不是看我会活多长就是我赢了。” “我要的赢是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活着的人翻局,我要让我的名字成为他们心中阻断一切的噩梦,永远没有翻身的余地,这,对于我而言这才是赢。” “如果不是你打乱了我的布局,不知我在做什么,肆意妄为的动作着,我又怎么会落到你觉得是败了的地步。”那个“姜越”很快走到了他的面前,眯起眼睛,与他差身而过。轻声又很轻蔑地说:“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个被人欺骗戏耍的人?” 姜越停下了脚步,他也停下了脚步,两边人相交而立,像是对着一面镜子。 那个“姜越”侧过脸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身边明明有常归,我为何要去问药老半醉生,还要通过渠荷的内线去问?你为什么不去深想,我为什么要逼着白筱筝学习治国之道,我是不是知道长夜害我?” 他微微抬起头,眯起眼睛,如审视着自己领土的野兽,充满了从容与霸气,“你要知道,输的不是我,而是你。” “这个世界的输家,是打乱了我布局一无所知的你。” 他说完这句话,如飘散的烟一般从过道中消失了。 姜越愣在原地。 【我身边明明有常归,我为什么要去问药老?还要要通过渠荷?】 他眨了一下眼睛,飞速的将过往的一切重新想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还真的是……输的不是原主,而是他。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想清了这点眉头间的距离总算不是那么近了,也想到了如何在女帝面前得到生存的机会。 他重新迈出步子,这次倒是镇定下来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0章 姜越很快来到了女帝的寝宫前,面前的门一打开,一股子奇异的香味从里面的香炉飘来,女帝正躺在床上,以前仪态万方的女子与现在床上的女子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她瘦的脱了型,眼眶凹陷,脸色苍白的似乎已经没了呼吸,放在被子上的手腕细的感觉轻轻一握就能折断。 姜越踏了进去,徐朔被人拦在门外,姜越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任由殿门关上,镇定的跪下朝床上的人行了个大礼。 “拜见陛下。”他跪在地上,手掌碰到地面的温度很冷。 屋内现在只有一个老宫人、女帝、他这三个人。女帝听到他的声音,微弱的喘息一声,让宫人扶起自己坐了起来。 她用她灰茫茫的眼睛对着姜越,许久才勉强看清姜越的人,她没有让姜越起来,只是一下一下的眨着眼睛,似乎在积攒着力气。 “你看起来倒是很精神啊……朕这段时间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这两天能有一段时间的清醒,却没什么精神了……说起来,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她靠在老宫人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当然,真也不想看见你,你长得这么像她,你的存在就像是在提醒朕,朕到底有多失败,看见你朕只觉得厌恶。” 她说完咳嗽两声,又缓了一会才道:“朕之前一直想着顾忌他没有动你,现在想想真是傻透了,朕想着他,他可曾替朕想过?朕在意着别人的感受,可有人在意过朕的感受吗?”女帝勉强的笑了两声,伸出手指向他,语气认真道:“姜越,朕要死了,朕带着你一起离世你看怎么样?” 姜越一动不动,只说了一个字,“好。” “你不怕死吗?” “怕。”姜越沉着气说:“但下臣觉得陛下不会杀我。” “为何?” “因为下臣死了,白家就算真的完了。”姜越说了一句在所有人听来都不太合适的话。 女帝有些怒了,“你什么意思?” 姜越道:“陛下子嗣不多,皇女加上皇子不过九人,其中皇子五人,皇女三人。” 女帝一听皱起眉头,“朕明明是有四位皇女,你为何说有三位。” 姜越回道:“陛下的一位皇女许给了姜家,那就算不得您的女儿了,那算是姜家的女儿。” “放肆!” “是放肆,却也是实话。”姜越直言不讳:“陛下现在已经是强弩之弓,天下已经乱了,各路王侯因收封贬世家已经是对陛下另起心思,朝中景王与姜家都不老实,但景王实力却不如姜家。下臣在这说句大逆不道的,如果哪天陛下去了,估计除了三皇女在外,其他的子嗣也都会被斩杀。就是三皇女侥幸活下去了,日后也是活不长,到时候少帝登基姜家独大。那个时候,白家的江山能做稳吗?——恐怕是不能了。” “放肆!!”宫人指着他,声音都有些气到颤抖了。 “让他说。”女帝大声喊了一句,却是没有阻止他。 他说:“陛下现在朝中无信任之人,军中昌海是忠心,但为人正直,她是斗不过姜妍的。何老又是只老狐狸,你将一切嘱咐给何重不能保证她没有异心,如果姜妍是狼,那么何重又何尝不是?陛下用何重制衡姜家,这本就是一步错棋。加上陛下清醒的过晚,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陛下手中的御成军的将军前些日子被你自己斩杀,新推上去的这位根本就不是您的人,宫中兵马你能调用的现在只有一千,京中的兵马听不听从您的是个未知数,随着上任将军的死亡你无法确准他们的意向。你给了景王权力,却被景王反将一军。算来算去,陛下现在手中唯一握有的就是昌海手中的十万大军,但昌海将军现在西北,远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你想说什么?让你活下去对现在的局面有利吗?” “有,为什么没有。下臣现在是陛下身边,唯一一个既不属于姜家,与宁王离心,还不会危害白家的人。” 女帝沉吟片刻,“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这么说朕就会信?你和他们就是再怎么不亲近,都是血浓于水,你为何不帮助他们要来帮助朕?” “为什么?”姜越直起身体,扯开了胸口的衣服,一条跳动的蓝线出现在姜越的身上,他淡定地说:“凭下臣快要死了,凭下臣中了蛊,每日活的都很痛苦,所以死前想要让他们也体验一下这份痛苦和不甘。”——后边这个倒是撒谎。 “你这是……” “有人不想我活着。”姜越将衣服穿好,“下臣其实是个笑话,下臣虽是姜家养大的,但姜妍不信任下臣,下臣身上流着宁王的血,因为这点姜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信下臣。而姜妍她之所以有事就来询问下臣,是因为她不放心下臣。她担心有些事情是下臣做的,或是下臣知情的。所以她来询问,是想着下臣若不想与她撕破脸,就势必要回答她帮助她,她对下臣说是亲人,其实更是对手;同样的宁王也不信下臣,因为下臣在姜家这么多年,她觉得下臣一定是向着姜家多。于是乎两边都疏远下臣,防着下臣,不把下臣当做自己人。” “甚至于把下臣当成弃子,觉得下臣过于聪明,便向下臣下了手……下臣就要死了,陛下现在的心情没有人比下臣更加了解,那种被人坑害断送一生,就是死了也不想让他们如愿的心情下臣深有体会,也是如此想的。” “她们现在要对皇家不利,下臣偏偏要保住皇家,下臣要让她们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们一开始就做错了选择,下臣要让她们永远拿不到她们想要的东西。下臣活不成,自然也要看他们痛苦,所以下臣一定会保下陛下的儿女,让陛下的孩子登基。而陛下现在只能信下臣。” 女帝看了他半天,说了一句:“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姜越道:“现在各方都停下手其实都是在等着陛下……在这之前她们不会动,陛下还有兵符,虽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但这份巨大的力量谁不想要,所以他们一定会盯紧陛下这段时间的动向。” 女帝没有说话。 “陛下心中清楚,现在无论你传位于哪位皇女,见了哪位皇女,都是在送对方提前上路。之所以他们不拦着您,就是想知道你会把虎符给谁,所以你现在谁都不敢找。” “而下臣现在能为你做一件事情,扰乱兵符的去向。”姜越朝着女帝磕了一下头说:“顺便求陛下一件事情,请陛下放了李大人,将她发放到西北。” 第70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徐朔等了许久, 才等到到屋内的人出来。 身后的那扇门缓缓打开,轻轻的吱嘎声如落雷惊响, 让他立刻转身望向身后。 姜越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道圣旨,望向远处的红墙金瓦,神情有几分恍惚,虽是衣着整齐, 却给人一种落难后逃出生天的狼狈之感。而他确实也是,从生死线上退了下来。 见他没事徐朔松了口气,上前的步子又退了回去,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女帝的寝宫, 刚出了庆阳宫的宫门就见到了等候在外的柏成君。 柏成君在雨中一动不动, 瞧着应该是已经来了许久。 姜越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伞,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奴,将伞打开交给那个宫人, 宫人松了一口气, 抖着腿站了起来,接过雨伞刚靠近柏成君, 柏成君就再次推开他。 他上前一步问着姜越, “她找你什么事情?” “没事。”姜越对着他不肯在多说别的, 话音落下朝他行了个礼,直接越过他离开了这里。 柏成君在他走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终于放松了下来, 也松开了衣袖中的东西。 徐朔跟着姜越一路来到宫外,姜越在上马车之前掏出一串钥匙,对着徐朔说:“这几处房子我挑了很久,里面也放了很多的烟花。” 徐朔盯着他半天,这次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过钥匙就离开了。 姜越站在车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直到再也看不到了这才上马车,与清湛一同去了召狱。 李升的父母前两日被下了大狱,姜越之前一直在想怎么搭救,刚才进宫大着胆子求了一道圣旨,让清湛拿着将他们带出来。 他来的时候正好李升的姐姐李婉也过来了,女人骑着马,在得知了姜越的来意后朝姜越行了个大礼。 “之前的事情是李家对不住大夫,多谢大夫不计前嫌。”她在车外对着车内的姜越很是愧疚。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1章 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姜越很好奇,姜越掀开帘子,问她:“你倒是冷静,人都说是我害了李升,你不怀疑不恨吗?” 李婉扯出来个勉强的笑脸,“别人不了解我却清楚,大夫要是想害他就不会送信说让我接走他。”李婉说到这里越想越自责,她流下一滴眼泪,又急忙擦掉,苦笑着道:“他也就是个傻子,平日在府里也没少让大夫费心,能活了这么久说是没有大夫的庇护是不可能的,家母愚钝被人当了刀子,还望大夫莫怪。” 嗯? 姜越惊讶了一下,随后说:“无事。你先去把人接出来吧,明日举家去西北,别再多做耽搁。这次被牵连到只是贬到西北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京中以后也不会太平,也不算什么好地方,你们就是走了也没什么惋惜的。你们得罪了大将军,若执意要留下日后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我言到于此。” “大夫说的我懂,再次谢过大夫了。”她说到这里再三思考,最后还是咬着牙道:“等一些可否去拜访一下大夫,有些东西我想在走前交给大夫。” 姜越当时怎么想也没想到她要给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说了一句好。 李婉打点好一切,晚间的时候登门拜访留给了姜越一个木头箱子,关于这个箱子她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了一些话之后就离开了。 “我弟弟从小就笨,学什么都很慢,京中向来崇文,他却胸无半点墨水,也从来都看不进去书。” “我总笑他是个笨蛋,他确实也很笨,什么都笨拙,喜欢人的方法也很蠢。偏偏他喜欢的人聪明,看不上他的蠢笨,也瞧不上他的为人。” 她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她走之后姜越打开了木盒子,里面全是李升生前的一些小玩意,有泛黄的信纸、一些书本、杂七杂八的放了一箱子。 姜越拿起了里面的书信看了几眼,上面全是李升记录的一些知识,更多则是“他如果这么跟我说话,我又要怎么回答?怎么样能够不无趣,不出错?”接下来是两三章的对话,他想到了很多的情况,也写了很多的对白,只是姜越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按照他所写的这般进行过对话。 姜越看完了那些内容,在木盒最底下的位置翻出来了一张画。那画的不算好,但也能看出来他画的人是谁,喜欢的人又是谁。 姜越拿着那幅画发了好久的呆,在李升他们快出现的时候将木盒子收好,看着李升他们一个一个的出现在房间中,他主动的朝着李升走了过去。 李升刚出来的时候还想去做之前的事情,将那些鬼魂从头到尾的看上一遍。然而这次姜越却没许他,他叫住了李升,突然之间问了一句:“你喜欢的人是谁?” 李升愣了一下,当时回答了一句:“白筱筝。” “你真的喜欢她?”姜越又问了一遍。 李升点了一下头,“真的。”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李升想了想,许久之后才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喜欢她。” 姜越歪着头看了他半响没有说话,眼中的情绪让李升看不明白,只是觉得他今日怪怪的。 “你真的非常喜欢他吗?”他居然又问了一句。 李升坐在他的身边,也歪着头看着前方,姜越刚才的问题到底还是让他生出些许难受惆怅,他坐了一会儿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其实一开始也没那么喜欢,只是在意的情绪一点点随着时间增加,没人像他那时那样帮过你,你就会放大他对你的好,时间长了,感情就深了。” “……他对你好吗?” 李升说:“他应该是对我不好的。”他不喜欢我,在府中也没给我好脸色,我与何铎走得近了他就讥讽我,还找了理由将我扔到那蛮夷那里,我想找他说话,却除了惹他生气,在没话可讲…… “那你就不讨厌他吗?” “……我不知道。”李升摇了一下头,眼神很是迷茫。 讨厌吗? 这还真不知道。 他想他应该是讨厌他的,自己为何要嫁给白筱筝,其实只是为了能够看到他,爱意什么的不敢说出口,也没奢求过能与他在一起,只是想看着他就好了,偏偏还得到了对方的冷待,受到了委屈。他想他确实是应该讨厌他的,之后也是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应该讨厌他的,也催眠了自己站在讨厌他的角度。可倒是是真的讨厌吗?他在对方问出来的时候又突然答不出来了。 白筱筝与他同床的时候他嫉妒的是谁他心里清楚。 他流落荒野的时候他是为了谁去到处查看,看到狼可是无心的偶然,他心里清楚。 他为什么每日都要挨个鬼魂看上一眼,为什么宁愿消失也想要求那道符,他也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喜欢他,并不讨厌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想要与对方搭话却不敢开口,每日在家里思考怎么与他说话,却从来没能如纸上所说的进行过对话,胆小又懦弱的人。 讨厌吗? 并不。 只是喜欢,喜欢到小心翼翼,喜欢到感激半夜能够出现的时间,让他有了这么多的相处。 埋怨吗? 并不。 他不喜欢自己,并不是过错。 而他唯一的错,恐怕就是那次替自己解围,带着他一同走了出去,从此让他将他放进心里。 李升扭头看着身旁男人的侧脸,从那冷硬的轮廓到那双眼睛,他看得很认真,也是第一次在姜越醒着的时候这么大胆的盯着姜越的脸。 姜越还是跟原来一样,丝毫没有改变过,只不过要比当年沉稳了一些,内敛而霸气,不像当年那样一个眼神都是那么咄咄逼人,过于的锋芒毕露,却要比当年更让人敬畏,不敢轻易招惹。 他还记得初见姜越时姜越的一举一动,也还记得姜越那次帮自己解围时的表情神态,也还记那时他带给他的悸动。 当年年少,母君官职又小,在京中小官入不得上层的眼,得不到他人的重视,李升又因为表哥的原因,要与京中一群世家公子混在一起,而在场的所有人中唯有他身份最低又无才华,脑子还笨。他们看不起他,所以他经常被人取笑,有时候被人下了套自己都不知道,笑了许久才发现别人笑的是自己,难堪并不是当年唯一的感受,还有的是自卑的难受,和不被人接受的寂寞。可偏偏还躲不得,只能做表哥的随从。毕竟母亲还在他人手下任职,加上他们之间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那敢惹表哥不快,只怕惹到了人被按上不识抬举,到时候牵连母亲。 初见姜越的时候是姜越刚回京的那年,一向深居简出的男人在回来之后变得高调,本来聚会上的看不见的人开始频繁出现。第一次见面时李升对于姜越的感觉是说不出的复杂。 男人像是一把闪烁着冷光的利刃,锋利的吓人,却又有着鄙夷一切的傲气,有时低头眯起眼睛,带着很重的戾气让人不敢直视,大概是那种典型的——不像好人。 而他的活法也不像寻常男子的活法,肆意妄为到了极点,简直让人惊惧,可又让人羡慕。毕竟敢像他这样活着的,除了江北沈家的那位没有别人了。 当日的李升一如既往的在茶会上又被人当做取笑的乐子,今日是他生辰,谁也没有照顾到这点,依然是做着那些伤人的举动。他被周围的人笑着,突然觉得自己低贱如尘土,不够聪明的永远听不出那些弯弯绕绕,像是跳梁小丑,别人说什么反应不过来,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走进一个又一个的圈套中,傻到极点。 周围的声音让他不知所措,也让他挫败的觉得想要立刻消失,他想站起身体离去,可门口那么远,远到离去的这段路那么长,他没有办法在嘲讽中走过。 去不得,留不得,他嘈杂的声音中将头越压越低,恨不得缩成一团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还记得特别清楚,那天的他穿着一身枣红色的衣服,却被笑成是如门柱般单调无趣,虽是没明说,却也在隐晦的表达着他是榆木脑袋,傻气没灵性,人如死物一般。 姜越那时坐在他的对面,聚会中的公子哥们分成两方,左边作诗,右边作画,姜越倒是既不作诗也不作画,他坐在这里只是因为这边阳光好,而他就算不会作诗作画,就算连字都不识得也没有人敢笑他。这点更加凸显出一种可悲的态度观点。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2章 他身后的那些少年郎倒是没如对面李升身边的那群人,没有太多的取笑,但也是没有贸然出声制止。在场的各位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除了李升身份低,被他表哥带着才能进入这里不用太在意外,其他人对着彼此都是需要考虑一下对方身后的家族,不会冒失的得罪一些人。所以,他们虽是看不上对方这么欺负人,也不好明着撕破脸给自己拉上仇恨。 姜越端着茶碗听着他们笑,本身要喝茶的动作被他们的笑声打断,茶杯中的水始终没有往嘴巴送,就维持着之前的动作,直到李升快被羞哭了,他动了起来,拿着茶碗的手往上一抬,将茶碗往中间一摔,用茶具清脆的破碎声打断了那群人的声音。 他动了一下手腕,不悦道:“好好的聚会偏有猪叫声烦死人了,怎么,现在的家/畜都不关起来可以穿着人的衣服到处乱逛了?甚至还能代表世家公子出现在人该出现的场合?——这都是怎么养的?” 他这话一出周围便没了声音,气氛一时很是僵硬,看着他的目光也大多数变得不满不友善。 李升一时之间愣住了。其实像姜越这样的人,他应该是知道的,他这个动作会给自己树敌无数,然而他却像是一点也不在乎。 “清湛,茶。”姜越往一旁伸手,从清湛手中接过一杯茶,朝那位带头嘲讽李升的人招了招手,那人犹豫片刻还是上前走了过去。 姜越看他过来,一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举起茶杯,一只脚用脚尖点了点地,懒洋洋地说:“你站在我看不清你,还是说你一个巡礼家的儿子想要俯视我?” 那人听他这么说没办法,忍住羞耻在他面前半蹲着,他见这人蹲下,左右打量了两眼,啧啧两声,像是很不满意对方的长相,轻蔑将热茶倒在他的头上。 那人尖叫着,直接往后坐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袖子擦着脸。 相好的人看不过,小声说了一句,“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欺压人算什么本事,脱掉那层姜家的外披,他还能这么嚣张吗?他以为他算什么?”这也是故意说给姜越听。 “不能。当然不能了。那样确实是要收敛一些了。”姜越一点也不生气,他拿着茶杯,悠悠道:“可我——现在偏偏就是姜家人,我偏偏有能力仗势欺人,我就是嚣张!你,能拿我怎么样?”他垂下眼帘,轻拭去指尖的水珠,“你们可能不太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嚣张是需要本钱的,而这个本钱我拿得起,你们在我面前却拿不起。这样一想还真是让人高兴,我就是仗着家里了,你有本事你也仗着,我无所谓啊。”他说完将茶杯往那人身上一扔,“可你要没本事你就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我没叫你说话你就不准说话。”他说到这里没了笑容,强势的不容对方拒绝。 周围没有了声音。 姜越身体往后一靠,轻松自在的没把那些难看的脸色,冷下的气氛放在眼中,他说:“说我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人?你们不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人吗?说来也怪我,之前不怎么出来,也不懂京中的风气,原来这种举动很平常那我就放心了,因为要是可以仗势欺人,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在我面前还真的挺着。”他冷笑一声,翘起腿,“如果你们做的得以势压人,那我这个姜家公子更是做得了,我也能做的更好,不过比起各位的动嘴,我这个人向来比较肤浅,只喜欢动手。如果觉得自己被羞辱了,那就不妨动手啊,别这么委屈又愤恨的看着我,我只是在做你们刚刚在做的,没什么出奇的。” “说来,还真是可悲。”他发现周围没有声音站了起来,转着圈挨个看了一眼,说:“大夏现在已是男/女平/等的情势,大夏男儿现在皆是努力上进,以求得自己之后的处境命运,世家男儿更是领在众人之前,照比寻常人家,世家子弟得到的知识教养是更好的底子。八大家之中已有两家出了两位人人尊敬的公子,一人文,一人武,不拘泥于世间束缚,游山河,看八方,所要所求自己得,尊重荣耀自己挣。不去靠母族,靠妻主,一辈子活在四方院中,挣不开小格局的限制,只能带着孩子守着不知何时会来的妻主。” “这样比较一下,大端这么多年来,除了江北沈家的那位儿郎,谁还能跟大夏男儿一较高下?又有哪个男子,能如江北沈家那位,带领六千兵力硬是守住景阳城?”他伸出手,“世人是看他出格,觉得他疯狂不守规矩,可说到底,哪个人没在心里佩服过他?羡慕过他?也觉得自己比不得他?他与你们年纪相同,却已经打出属于自己的传奇,而你们却拿着更好的条件,只在贬低欺/辱,随着大流沉寂。” “光是向文人靠拢,却又无文人雅士的气节风度,所学才华不过展于后宅,后世之人提起来,你们只会是一些不重要甚至不出现的符号。究竟这一辈子到底能去哪里?又能用短浅的目光看到哪里?在他人努力进步的时候,你们还在拘泥于一方小天地,做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无趣之事,还沾沾自喜以此为乐。如果你们的一生,只能在欺负弱者中愉快的度过,你们就算活着也是最低等的弱者,仰强者鼻息,欺弱者无力,最后只会时间淘汰,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是。” 他说完这些话,像是彻底失去了坐下去的原因,直接抬脚便往外走去。人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呆愣的李升,不耐烦地咂舌道:“收起你那副委屈的样子,被人欺负的时候要不躲起来不被欺负,要不增加实力欺负回去,委屈弱势的样子是想要告诉欺负你的人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可以笑了吗?”他对着李升叫了一声,“还看什么,走了。” 他虽是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在等着李升准备带他一起离开。 李升望着他,忽然觉得那条路也许不算很长了。 前方有人陪着他,他也能鼓足勇气站起来走出去。 姜越的身影高大挺拔,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座高山,让他只能仰望,也像是一道高墙,隔绝了那日所有的狂风,给了他一片安静。 李升自那次之后就开始关注着他,姜越却是完全忘了他这个人。李升一点点将人放在了心里,却也知道这份感情的反常,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 后来姜越嫁了人,李升看不到他了,他在他嫁人的那天哭了很久,在看不见他的一个月后下了个决定。 他要嫁给白筱筝。 这辈子所求,能见到他就好,能与他说说话就好,哪怕只是指责。 直到很久以后,他终于如愿的嫁给了白筱筝,一顶小轿被抬进宁王府。姜越见他如同初见,那天他在院子杖毙了一个下人,没给过李升太多的关注…… 李升没去提那些过往,但他敏感的觉得姜越今天的状况不太对,他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突然问我喜欢这个问题?你是跟白筱筝发生了什么事吗?” 姜越问他:“如果我跟她发生了什么,你会怎么做?” 李升想都不想:“虽然我很讨厌你,但看在你这么傻的份上,我还是给你出两个招,你去哄哄她就好了。” 姜越懂了他的意思,“你不是喜欢她吗?那又为什么要帮我与她和好。” “如果我还活着呢,我肯定是不想你们和好的,我巴不得你们吵架。”李升说到这里笑容有些牵强,“可我现在都死了,自然是希望她能和你好好过。毕竟,我不能陪他走过一生,也不想让他一个人走下去,难过伤心时没有人管他,我只想他好好的。” 姜越听他这么说闭上了眼睛,心跳的声音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变得有些奇怪。 徐朔与李升,某种意义上其实是有些相像,他们对于感情都太温柔了,对于喜欢的人,都太珍惜的交出了他们最好的温柔。 姜越压制住心中的情绪问着李升:“如果……你明天就要消失了,在今天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不说就会遗憾的那种。” 李升听他这么说,眨了眨眼睛,差点被对方引诱的说出喜欢,又在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咽了回去。 他都死了,喜不喜欢都是没有意义了,说了也是给对方徒增烦恼,又何必说呢? 他抬起手又很快的放下,压下心中的想法,很认真地说:“姜越,给我烧点纸吧!这么多天了,鬼差一直没来接我是不是嫌我太穷了?连过路费都没有,衣服到现在都没换一件。你也真是不讲究,我不求你烧给我女娃娃,其他的你总应该给我点。” 姜越听到他这么说终于也笑了,他对着李升道:“如果,我给你烧够了纸,你去了地府别忘了四处找找。万一地府的年月与人间不同,你去了地府的时候,也许人间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到时候你记得去问问你在意的人在哪里,那里人很多的,排位置就要排很久,如果你去的时候他还没走,你就去告诉他,你喜欢他,你就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喜欢你。记得把你的好处说出来,你记得要告诉他,你虽然很傻,但是对他很好,比他想象的要还好上许多,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不妨喜欢你。” 李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姜越站起来,“只是一些烦人的唠叨。” 他看着姜越穿上衣服,不知脑袋里怎么突然多出一句话。 “如果……” 姜越拿着衣服回过头。 李升说:“他身边有一个比我对他要好很多的人,那我又要怎么办?” 【如果那人很精明,对他也很好,好的不计较他也许会给他带来的危险,聪明的知道与他在一起的坏处,却还是对他很好,宁愿自己受伤也要陪着他,他是不是就不会选择我了。】系统模仿着李升的调调,在他耳边念了这么一句。 姜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过身推开大门,朝着清湛喊了一声,“将所有的人带去正院,我的房间里丢了一块玉佩。” 第71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丢玉佩的事情是假, 想要看看这个院内有没有人害了他身边的这群鬼是真。 这个借口有些低级,可现在的姜越已经不想费力的找新理由。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这几日身体情况每日愈下,先是答应了常归要救药老,又因为长夜对自己下手,清湛这两天都在准备着狠狠反击报复,加上渠荷的事情, 与女帝今日的传召,姜越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然而,奇怪的是,李升并没有在看到何铎他们之后消失, 反倒是另外两个鬼魂消失了。李升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所害。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3章 姜越折腾了一通回到房间的时候天也就快亮了。没给他休息的时间, 天亮的时候他房间的窗户被人推开,乐成拿着壶酒,跳了进来。 姜越披头散发的拿着枕头, 看到他又放下枕头穿上外衣, 只说了一句:“你们似乎都很不喜欢走门。” 乐成将酒放在他的面前,给他倒了一杯,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无奈道:“我们也想走门, 但我们的身份走不了门,你也不会请我们进来。” 姜越看了他一眼, 从后方的桌子上拿起了两盘子点心, “一大早就喝酒。” “喜欢喝酒的人无论什么时间, 在他们眼中看来那都是适合喝酒的时间。”他举起酒喝了一口,直白道:“你,是不是又对他说什么了?” 姜越没有说话,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乐成继续说:“你还真是让他变了个人,他以前最是不喜欢被束缚,被利用,最喜欢逍遥自在,做事也是全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高兴了,跟你喝杯酒,不高兴了,转手就是一剑砍了你的头。男儿从军之前在大端听都没听过,不管别人觉得多惊世骇俗吗,他想要去,抬脚就走,不想留,便转身离去。唯独到了你这,彻底的变了,他为你放弃了多少,又做了多少你心里清楚。我这次来不求别的,他也不需要我来为他求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句。”乐成将碗往桌子上一拍,碗顷刻间四分五裂,碎片扎进他的手掌中,他却像是毫无感觉,咬牙切齿地说:“糟践人也是有个底线的!你看着他为了你连自己都不要了,也就真的放肆到毫不顾忌抹杀掉他的存在了!” “你到底算是什么!啊!你在以前需要他帮着你护着那人的时候买下他,他为你守着那人,一年年下来,看着你们欢笑,看着你的珍惜,看着你送他离去,最后那人死了……你就不要他了。他提剑厮杀了一夜,在床上修养了四个月,你一句不要了,就算了是吧?” 这些话一句句的说慌了姜越,姜越他完全不知道他在指责的是什么事,但他从这些话中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乐成一下子拽住他的衣领,“你走之后他一年年的等着你,帮你悄悄解决危险,从此戴上那人的人/皮面具!我不求你喜欢他,但你至少看在他为你做的事情上知道尊重他!他对你用了这么多的心思,你却还是拿着一个死人的名字折/辱他!你是要他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替徐朔陪你是不是?!你从来就有没想过要承认过他的存在是不是!那个徐朔为你做过什么,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以徐朔的名字称呼他,将他所做的事情全部安在徐朔的名下!” 姜越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 徐朔……死了? 那……陪着他的“徐朔”是谁? 如果他不是徐朔,那他的这个称呼就如同乐成所说的那般,完全是在羞/辱对方。 “徐朔”这么喜欢他,他在他叫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又是怎么应下的?姜越想想就觉得心都凉了,也不知道对方怎么还能对他如常。 在以前,姜越从都不觉得感情会是很长久的存在,无论多么相爱都会被时间、被生活冲淡,他一直是这么想的,也不相信长久不变的心,所以以为推开便没有问题了。直到乐成的这番话,像是敲醒了一直躲避的他,“徐朔”喜欢他多少年了,又是有多喜欢才能忍下这份羞/辱,一年年的等着他。他就算推开了徐朔,徐朔难道真的不会在他死之后受伤吗? 他的称呼又在对方的心中留下了什么感受?一句不知道能补救吗? 姜越越想就感到心脏越来越疼,应是身体里的蛊虫发作了。阿伊朵曾经说过,他的情绪不能激动…… 他捂住胸口闷哼一声,想到了之前与徐朔的对话,终究是发现了所有的问题。 “他不是姜越,你也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徐朔……” “你对我不好,因为你喜欢徐朔,而徐朔不够好……” “徐朔他……” “我就叫你徐公子怎么样?” “徐朔”站在那里,听他这么叫他许久没有说话…… 怪不得,怪不得,他如果是徐朔,他就不会说姜越不喜欢他,而是喜欢徐朔,当时姜越只以为这是他对自己的另一个说法,并没有深想,直到乐成这么说,他才反应过来。 如果徐朔已经死了,一直帮助他爱着他的全是这个人,他的这个举动到底是有多残忍。在对方不知道他是个假货,还以为他是原主的时候,还以为他在知道的情况下还这么叫他,是故意去让他装作徐朔。当时,他是什么心情? 姜越心中全是后悔愧疚。他无心折/辱他,他只是不知道,他只是以为徐朔是他才那么叫他。 姜越回忆起他半夜起来注视自己的断指时的表情,那个画面就出现在眼前,委屈的声调也出现在耳边,过往的一幕幕变成最强烈的指责。无论他是与不是原主,他都受了那人的好,却拿最恶的还给了他…… 姜越头上的青筋暴起,脸上越来越难看。乐成却还在说着:“要不是他…你、你怎么了?” 姜越侧过头,嘴巴、鼻孔里开始流血,他推开了乐成的手,知道不妙立刻大喊了一声:“清湛——!叫阿伊朵过来!”他抓住了乐成的袖子,“你先别走,我有话说。”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内仆人喊着白筱筝的名字,他再看了一眼乐成,松开了手,“你先走吧,别让这人看到了,她是长夜的人,回去之后忘了这一幕,别跟他说,在让他难受。” 乐成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这个不好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迟疑着打算翻窗跳出。人在走到窗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对着他说:“你是不是不好了。” 姜越嗯了一声。 乐成低头思考了片刻,“我不会跟他说,你也别跟他说了,今天回去我会说服他离开这里,让他去一个避得开京中消息的地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越闭上眼睛,被他这么一说收起了刚才的心思,回了一声好。 白筱筝站在门外推了一下门,“你怎么了?我正好来给你送一些东西就听见你大叫,你在叫什么?没事吗?” 姜越趴在桌子上,“滚。”他拿起乐成带来的酒壶往前方一摔,“离开这,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白筱筝抿着嘴唇,放在门上的手青筋暴起,最终一甩袖子转身离去了。 阿伊朵进来之后看他这样连忙喂了他两粒药,又跟清湛将他扶到床上,两个人脸色难看的坐在他房间守着他。 如清湛常归没睡一样,宫中的柏成君也没睡着,不过没睡的原因不是因为姜越,而是因为药老死了。被他身边信任的宫人一刀毙命,死在了他面前。他的儿子没救了,这辈子都不会在好起来了。 他一边感到无比愤怒失望不能接受,一边姜妍又来了信问他女帝召见姜越所为何事。烦心的事情凑到了一起,他也想知道女帝临死之前召见姜越到底是为了什么?本以为是要杀姜越,但却没想到姜越平安无事的离开了皇城,还拿走了一道圣旨,这让他一时间叫不准是什么意思了。 下午宫里来了信,女帝找了个理由寻了个错,将伺成大夫发配到西北,连同二皇女一同发配离京,明日立刻上路。 清湛收到圣旨当时脸色就不对了,他之前担忧姜越的身体,之后又恐姜越之前的布局发生什么变化,一时间坐立难安。跟他一比姜越醒来之后倒是心平气和的,一点也不着急。 他对着清湛说:“去召集我手下的人,去给渠荷的暗探放个信,说女帝为了误导兵符下落,故意找我去,又在第二日让我离开,带着二皇女一起走。我恐路上被人暗杀,给他人做了替死鬼,让他回来保护我,并重金聘请几位渠荷的人来保护我,只要一夜就行,等着明日的队伍出发,我们第二日就走。” “至于长夜还如之前一般,不过,我们先要躲一下。” “这……”清湛不安地看着姜越。 姜越说:“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你派人去大皇女府上盯着,女帝今日会秘密让大皇女入尚阁,你去看看今夜可会有人去找大皇女,尚阁是皇家重地,没有皇家手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让人盯好了谁去了她那里。还有,明日出门的时候找人顶替我和二皇女,二皇女藏在府中,将她放在阿伊朵那里,为了保证可信度,也需要你和常归的替身,至于你们本人,你和常归易好容,一同去阿伊朵的院子里躲着。阿伊朵身份特别,平日里与我又没来往,谁也想不到你们会躲在他那,就是想硬闯,还要顾虑到现在兵强马壮的大夏,所以他那里很安全。”他说罢从怀中拿起一封书信,“你去给……‘徐朔’送一封信,说我明日不在那顶轿子中,别让他听到信在过去了。” 他害怕男人得到消息会赶过去,乐成就是要带着他走,也不会走得这么快,恐怕此时多半还没出发,他要提前知会一声,不然那人应该会去。 清湛领命离去,姜越在一刻钟后得到了宫内的信,药老死了。他亲自去了常归那处,将事情说给了常归听,常归没说别的,最后只是无声的哭了。 第二日姜越和二皇女的替身上了路,那天的天阴沉沉的似乎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姜越与清湛从密道中离开,藏身于隔壁一处宅院之中,渠荷的人在房间里守着他,他身后坐着那个所谓的他们安插在渠荷中的“内线”,对方穿着一身黑衣,带着一张面具,端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姜越因为昨日毒发精神不是很好,胸口此时也在发热,却不知道这发热不是毒发,而是他体内的蛊虫与相近的雌虫互相的感应。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4章 这些日子他准备着要对长夜下手了。长夜也是如此。 长夜害他不成也担心他的报复,就想要抢在他之前下手,而姜越与二皇女的出行对于长夜来说是个机会,也是个诱因。二皇女和姜越一起出行,想要动他们的人肯定很多,到时候他们就完全可以做完这件事情栽赃嫁祸给任何一方了。 于是乎,今日出行的队伍受到了袭击,主要攻击目标是二皇女。 他小宅子也进了人,是想一群想要送他上路的人。 对方也猜想着他可能没有离去,毕竟离开的位置那般明显,他是不会大摇大摆的将自己当成靶子放出去,而找他的方法也很简单,他们的盘秽蛊是有两条蛊虫,这两条能够互相感应,雌虫会将头对准雄虫的位置,所以,姜越没有料到,他们找来的速度很快,一场厮杀在雨水落下的时候开始了。呼啸的冷风声没能掩盖住接近的脚步声,黑色的靴子踏进积水处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衣摆。 长夜的人如夜中寻着血腥味过来的野兽,聚集着靠近了这里,将小小的院子包围。手中的刀对准紧闭的房门直接冲了进去,一场厮杀正式开始。 姜越被那个“奸细”和清湛保护住,老实的接受着对方的保护。但他这个举动不是怕现在的这个局面,也不是不敢杀人,而是从刚才起,他的眼睛就时黑时明的,看不太清东西了。 “我是不是要瞎了?”他在听着屋外人的厮杀声恐慌的开口。 系统说【你何止要瞎了,你是要死了,希望你能在死前告诉我答案,不然就算任务失败了。】 姜越捧着心脏,“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失败了。”没有做好一切的防备是他败了的开始。 他往外看去,那些打斗的人数越来越多,如遮天蔽日的黑布,挡住上方的天空,让人看不见光亮,也看不见活下去有多少的可能性。 然而,突然出现的徐朔却如一把锋利的宝剑,划破头顶上方的黑布,带给他一点点光亮。 “徐朔”从门外而来,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一步步的靠近着姜越所在的房间,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带着面具,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被雨打湿,步伐沉稳坚定前行着,从未犹豫过,直到到达了姜越的身边,全然不顾靠近的危险,也表现出就算是遇见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会来到他的身边,与他在一起。 姜越眯起眼睛,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包裹。 他碰了一下姜越的脸,“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沙哑,却难掩温柔。 姜越的鼻子一酸,一种突如其来的脆弱弄得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他问他:“你这是要走了吗?” 徐朔摇了摇头,“我这只是在闹别扭,你别担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背着包裹只是想让你哄哄我而已。” “可我不会哄人,我向来笨拙,学会了很多东西就是没能学会如何讨人喜欢。” 徐朔挡住一个人的进攻,伸出手抱了他一下,“那就算了,你不会哄我那我去哄你,你也不用思考如何才会讨人喜欢,因为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你从来不用刻意去做什么。”他将包裹交给姜越,“先拿着,等一会我来取。” 姜越握紧了手中的东西,问他:“这是什么?” “你送给我暖身体的东西。”徐朔笑了,“你这次不赶走我了?” 姜越摇了一下头,“你不会走的,我也赶不走你。”他注视着徐朔的身影对着他说:“多加小心,之后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我要告诉你,我对过去并不知情,徐朔只是我猜测才会叫出来的名字。 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你愿意生死相随的人,我不愿意骗你这样的人,骗你这样的感情。现在对你说,你只会觉得我在赶你,你也不会相信。 至于告诉你之后会发生什么?——那是我现在头脑发热暂时没有想过的事情。 第72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姜越舔了一下嘴唇, 嘴角再次流出一丝血迹。徐朔他们在周围厮杀着,姜越第一次觉得长夜的人太多了, 多得像是杀不完一样,而他们的人太少了,少得像下一刻就会只剩下他自己了。 姜越有些恨自己,恨自己行动不是很方便。 梁云看着周围的情况觉得这么打下去不好,他们本就是仗着手中的蛊毒才能这么快找到姜越, 想着速战速决结果对方身边全是高手,在这么下去动静就要闹得太大了。还有,要是等一下药效过了白筱筝醒了,她发现这里的声响过来是绝不会让他们动姜越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 对着后方的人比了一下手势, “扔油,放箭。” 徐朔与清湛对视一眼,那个奸细停下了动作,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冲向姜越, 徐朔最先拉住他,这不过这一下动作过大, 姜越有些感到眩晕, 徐朔与清湛和那个人围着姜越, 带着姜越从西南方向杀出去,临出门之前那个奸细留下了抵挡了一阵, 徐朔他们乘机跑了出去。梁云一急, 连着放出了三个烟雾弹, 想要去追他们的脚步被渠荷其他人拦下。 姜越在出去之后拿出腰上的玉佩,“清湛。”他将玉佩交给了清湛,“你赶紧去典狱司告状,说是有反乱组织的人谋害宁王府,请他带着人赶过来。毕竟长夜来的人数再多,也不可能超过京中的人力,动作要快。” 清湛拿着玉佩,“那、我要是走了……” “徐朔”开口道:“我还在不是吗?你走你的。”他拉住姜越的手,“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尽量往人多的官道上跑,你记得去闹市区寻我们。” 徐朔拉着他,阴晦的天空雨势减小,姜越一下看得见,一下看不见,脚步多多少少有些跌跌跄跄,徐朔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但这不是适合询问的时间也就咬着牙依旧带着他前行。 长夜的人在身后追赶,不依不饶的不允许他们能够平安逃脱,风声在耳边咆哮者,似乎也在说着危险。 白刃从身边穿过,“徐朔”抱着他躲避了一下,一把长剑穿过攻击者的胸口,那个渠荷的人追了上来,一剑结果了离他们最近的那个人,身上也受伤了。 徐朔对这人说:“你带着他只管前进,人我来挡住。”他说完这句话蹲了下去,将姜越拿的紧紧的包袱抢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件很旧的长袍给姜越披上。姜越眯起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脸,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嘴巴张开,想要告诉他他是不知道他不是徐朔,不然不会那么叫他,他想要道歉,却在张开嘴巴的一瞬间失去了声音。这让他多少有些崩溃,他习惯了将一切的事情掌握在手中,也喜欢了揣测,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中自己的揣测,自己的掌控全部崩塌,甚至……只给人留下了伤害。 “徐朔”拉下他的手,给他系好了外披,他轻轻地摸了摸姜越的头。 “你别怕,我知道你还不想死,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我当年没能护住徐朔让你失望了,但这次不会了。还有,其实那年柳树下留你的也是我,在小院中等你的还是我,不是徐朔。” 他想对着姜越说出这些话,这些话也是他这些年所谋的重要一击,他确定他这么说后姜越不会在无动于衷,也确定他能凭着这些话加上这些年的举动走进姜越的心里。这是他一直所求的事情,而今日的情况不妙,也许他就要死了,他到底是人不是神,就算武功如何登峰造极也终究会累,会提不起刀剑,也会死会受伤。那么至少要在他死前做到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他看着姜越,将男人脸庞的碎发整理好。 他对姜越的那份感情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变得很偏执,他想着死了没什么,但死之前还是在对方心中不重不轻的就太难受了,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自己心里清楚,所求的也不过就是他心里有他,至于他说完之后要是死了,姜越是什么感受的,他真的不想知道…… 无欲无求,无所回报,从来不是他的追求,只不过是所有人以为这是他的追求。包括姜越。 可他从来都不是那么高洁。 他靠近了姜越,在看到对方雾茫茫的眼睛的时候,有些疑惑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他,姜越长得不算很出奇,也没有一点清秀可人的感觉,眉眼冷硬的像块捂不化的石头,心也是这般坚硬固执,到底有哪里好的? 他叫不准,只是想将那里装上他,扯下原来的人。 他就是喜欢他,几乎疯魔的喜欢他,也想要他喜欢自己。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5章 徐朔捧着姜越的脸,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心里是这么算计的,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只是说了句:“放心,有我,你不会有事的。” 除了这句,之前的所有他提都不在提了,就像是那些过往不存在,那些想法没有过一样。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如果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那么对方还是一如之前那样就好了。 无论想得多狠,无论有多渴求,到最后…… 徐朔叹息一声,将姜越推到那位渠荷人的身边,提剑挡下了身后人的进攻。 “你往前方走,我护送你过去。”他一甩剑,动作潇洒干练,挽起剑花将进攻的人拦下,动作很快的只在敌人眼前留下一道浅浅的虚影。 姜越被那人带着往前跑,身后的厮杀声从未停下过。有被割伤的声音、有箭射来的声音、有人倒下的声音、有死前悲鸣的声音。 射过来的箭落在姜越的脚下,带动起他的衣角,他被搀扶着,努力的转过头看向身后,身体的力气越来越小,有半边的身子都是麻了的。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听见的声音都变得很小了。 “你怎么了?” 恍惚间他听到搀扶他跑的渠荷奸细开口问他,那声音很熟悉,按原来他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现在他的脑袋里一时间装不下除了后方人之外的存在。 他越听不清就越急,越急听不见的就越快。情绪一激动当时嘴巴就吐出口血,瞬间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舌头也有些发麻,刚才趁乱吃下的药好像并没有效果了。 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动不了。 姜越从未这么无力过,也从没这么难受过。 抱着他的手臂紧了很多,他被带着穿过大街小巷,路过的行人纷纷躲避生怕被他们牵连到。 他听不到“徐朔”那边的动静后就彻底的慌了,总想转过头,却被抱着自己的人阻拦。 他们走过之处,大街小巷全是躺下的尸体,鲜血染红了白墙,喷溅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像是一条红河。 “徐朔”喘着气,手臂身上受很多的伤,他在多人的围攻之下,一边打着,一边还要拦下射向姜越的暗器冷箭。他杀了很多人,却也被人伤,拿着剑的手开始轻轻发抖。 这种杀人杀到疲惫的感觉,除了那年在景阳城还真就没有过第二次。 他笑了一声,扯痛了脸上的伤口,长发下的脸与以往露出的脸完全不同,跟白子容长得一点也不相像。那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眉目如画,比起白子容要好看,也不同于白子容给人的阴狠感,他看上去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又带着绝对强势的霸气。眼神表情有些疯狂,又很优雅,他看起来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这份矛盾却转变成他独有的吸引力。 这张脸也是一张姜越并不陌生的脸。 可无论怎么看,又有着怎么样的矛盾,这张脸都不像是会与姜越嬉笑的嘴脸,比起那样的他,他似乎更适合坐在高位上操纵局势。 长夜的梁云随后赶来,他看了一路的尸体以及小巷中的尸体,对男人的实力感到恐惧。他们长夜虽不敢说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却也都不是泛泛之辈,现如今居然被这一人挡下,这人的本事确实很大,也很厉害。 梁云拔出剑,身后有有人赶到,江湖人到底是崇敬些厉害人物,他虽要杀他,但也还是很敬佩他,出于礼仪梁云在进攻之前礼貌的问了一句,“不知是否有幸得知阁下大名。” “徐朔”再次握紧了剑,与他迎击之时也回了他。 “江北沈橝。” ——————————————————— 姜越在能看见的时候找回来了一些力气,他靠在墙上,渠荷的那人与三两个人厮杀在一起,身后并没有其他人追过来,似乎都被徐朔拦下,没能在上前一步。 姜越动了动发麻的脚,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去,虽然心里清楚这样的举动并不理智,也清楚他回去并不能给对方添上什么忙,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回去。 长夜的人太多了,又有暗器,徐朔在多人围攻之下能不能平安是个问题,如果他是要为了自己死了,那至少自己要跟着他陪着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凄惨的死在那里,那样的画面想想就很不舒服。 系统在他往回爬去的时候开口【你现在回去也许会死,明日你想看的事情就看不到了,你也不知道渠荷的主人是不是你猜想的人,你要是死在那里,就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转机了你明白吗?你任务失败了,就要消失了。】 “我明白,我任务失败就要消失了,那对方呢?何尝不是因为我消失了。”他扶着墙平生第一次这么狼狈,“答案我会看着回答的,不过,商英,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从那次回来之后我的心里就很乱,乱得我烦,却又控制不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到了以前,说:“我曾经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对着一个人说,我要是疯了,你就扔了我,他说他不会,可却在我为了保护他伪装成傻子的时候,他毫不留情的将我扔在冬天的森林中。他走的很潇洒,他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顺从的跟着他来到了野外,看着他带着我走到深处,临走的时候哄走了我的一件衣服……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心里就觉得像被开了个窟窿。他从没想着要带着我一直下去,也没有人愿意一直带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无论这个傻子为他做过什么。多么深的感情都会被日复一日的沉重枷锁取代,渐渐变得不耐。” “在那之后我就知道,感情来得快去的也快,有与没有没差的,没有反而能够更加清醒无束缚的活着。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我的苦难与他人无关,他人苦难也与我无关。除了施加伤害者,我从不用记住任何其余的人事,而记住施加者也只是因为我需要报复他而已。” “可是……我在这里傻掉了,却发现不一样的事情。徐朔他却愿意背着一个傻子活着,他带着我,无论我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厌其烦的照顾我,我在山中走丢了,他一声声的喊着我,直到嗓子发不出声音……他从没想过要丢下原主,更没想过让他一个人消失于山林。商英,被人照顾的感觉很好,不被抛弃的感觉也很好,好到我及时知道这份好不是对我的,却也还是很喜欢。所以我从未想过伤害他。” “然而我却偏偏伤害了他,无知的带给了他羞/辱,他现在在前方厮杀可能要死了,我做不到无动于衷,也做不到冷静看事了,所以,不用阻止我。” 第73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白色的披风挡住了凛冽的寒风, 扶着墙壁的手冻得已经没有感觉了。路上坑洼地方的积水很多,鞋已经全部湿透, 连带着白色的披风底部都被脏污的颜色覆盖,从下到上颜色由深到浅,黑色的泥水落在披风下面的一圈,随着姜越弯腰的动作在地上的雨水中拖过,湿淋淋的划下水痕。 姜越顺着墙壁一点点往回走着, 阿伊朵给的药,药效似乎越来越无用了,他总会出现眼前一片漆黑,目不能视的情况。他摸索着前行, 终于顺着刚才的痕迹走了回去, 越往前尸体越多,不过还好没有那个人的尸体。 他走了一阵子,在小巷的尽头看见了他要找的人。 他穿着一身白衣, 黑色的长发被刚才的雨打湿, 一缕一缕的贴在衣服上,有种凌乱的美感。 他穿的衣服很单薄, 单薄到姜越都替他感到冷, 此时握着刀的手都有些变了颜色, 而他最暖的衣服,在刚才分离的时候给了另一个人, 暖了他的身子。 感情就是这样的,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 你总是会关心他,大事小事都会想到他,不管这种动作有没有重量,需不需要存在,这都是喜欢的一种表现。这种举动无关性别,也不是男人之间就并不存在,存在了就是扭捏的腻味,而是你喜欢他,所以就会想要照顾到他。他喜欢你,就会考虑到你。 会去关心照顾喜欢的人,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想法,没有应不应该,只有愿不愿意。 姜越瞧见他的身影脸色变了,他并没有因为男人还站着感到开心,而是瞪大了一双眼睛,如傻了一样注视着男人胸口穿过的箭。 男人身上的伤口不少,最致命的是梁云倒下的时候射出的冷箭,他在姜越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闭上了眼睛,手松开了那把满是鲜血的长剑,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倒下,重重的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看到背后回来的姜越,也不知道姜越为他去而复返。 他倒下的动作在眼前放慢,周围的声音在这一刻离他远去,姜越嘴唇抖动着,脑海中出现了个人影,正在为着对方的倒下嘶哑吼叫着。 那个身影很熟悉,在宫中他遇到过,之前气场强大的男人此刻如同失去了至宝的人,连带着他也受到了脑海中画面的影响。 姜越的心中有种痛到极致的感觉出现,复杂而强烈的就不像是他的情绪,却带动着他变得疯狂,变得不正常,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心脏,痛的他发狂。 他的眼睛在沈橝到下的时候黑了下来,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没能看得到东西,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黑暗的世界中,他似乎都能够看得到那肉眼无法看见的蛊虫在身体里放肆,因为他极度不稳的精神而躁动。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6章 身体在这一刻沉重的不得了,没哑却无法发出声音,没傻却不能做出反应。 他惊慌失措地向前跑去,想要到达对方的身边,却在刚跑了两步的时候就被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脚步,一下子跌倒了。 手臂与粗粝的砖石摩擦,导致了一大块红痕出现,破皮的地方很快流出了血。姜越慌张地半坐起来,周围的环境很黑,周围什么都没有,他黑暗中找不到对方,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想要大喊出声,但不知道又怎么叫他。 也许叫叫他就能起来了…… 他也许会出一声应一下自己…… 这种可能也是会出现的。 姜越咬住嘴唇,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他却像是催眠自己一样如此想着。 他往前爬着,手摸着前方的东西,想要顺着刚才看到的位置爬过去找到他,弯起的身体如同年迈无助的老人,只能迟缓地前行。 膝盖下的青石太冷了,冷到他失去了方向与温度。 相似的一幕在脑海中出现,他似乎以前也看到过这个画面,却看不清画面中那两人的脸,只能看得出画面中的绝望。 到底是在哪里看过? 心中的这情绪又是什么? 姜越喘着气,到处乱摸着周围的一切,却不知道对方离他的距离有多远,也不知道自己在好不容易靠近的时候恰巧与对方错开,没有摸到他的尸体,只是经过的鞋子轻轻踢过对方的手掌,本人却因为慌乱而没有了感觉。 系统无声的注视着眼前的画面,以前还没觉得,如今这么一看,确实太过残忍了些……他们的选择从很早以前就是由错开始的,带给了这一代无数的磨难。 商英闭上眼睛,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将脸藏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男人紧闭着眼睛躺在青石地面上,白衣凌乱的像是一朵盛开之中的花,却又因为主人的苍白而失去了美丽的色彩,透露出衰败的模样,瞧上去有些孤单。 姜越蜷缩起身体,一点点的越过他的尸体,在五步外停下,将头贴在地面上,眼睛红了起来。 找不到…… 找不到………… 找不到……………… 在那里? 看不到………… 他叫什么我又不知道……………… 喊不出来,找不到,道歉的话说了也收不到。他为他所累,为他所死,最后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连扶起他都不行。 姜越在此刻如即将崩开的弓绳,他在名为情绪的弓上用力过多,却又不放手让自己轻松的发/泄出来,只是将力量积压在一起,使得绳子危险到下一秒就会断开。 他绷紧了神经,压制住的情绪在渠荷的那个人跑过来的时候彻底爆发了。 渠荷的那个内线拉住他,将他的身子拉起来了一些,姜越却一把推开了他,他在地上依旧爬着,手在地上拍打着去寻找,似乎在告诉躺下的那个人他的声音,他在哪里。 那人又不依不饶的来拽他。 “你放手!” “姜越!” “你放手!我东西掉了,你走开。”他一点点的摸索着,极痛却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姜越!”渠荷的那人咆哮了一声。 姜越一怔,似乎被他的声音吓到了,他颓丧的跪坐在地上,紧皱着眉头突然哭了起来。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眼角偶有泪水滑过。他哭得很克制,确是恨极了,也伤心极了的哭法。 姜越这一生都不喜欢哭,哭太过软弱,软弱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他姜越要什么都不想要软弱,加上他是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难免奇怪让人发笑,所以他从不爱哭。 可是,他今天却很想哭。 他拉住渠荷那人的衣摆,歇斯底里地喊着:“父君——我的眼睛瞎了,我看不到了,你帮我找找!我看不到!”他将头埋在那人的膝盖处,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是啊…… 你帮我找找他吧。 这天太冷了,地上太凉了,他不能一个人躺在这里啊…… 穿着渠荷衣服,冒充那个死了的细作,护他一天的男人摘下面具也慌了。 “你这是怎么了?” 他捧着姜越的脸,看着他口中吐出的血和黯淡无光的眼睛,声音大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姜越往旁边侧过头并没有回答他。他依旧在找着沈橝,直到清湛出现拉着他,带着他和沈橝一起回了家。姜越在马上吐了三次血,回到宁王府后昏迷了两天。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女帝死了,景王杀了周生意图称帝,却受到了阻止,姜妍以谋害天子的罪名把景王杀了,还拿出来不少的证据看来是早有准备。 不过这一切姜越都不知道也不关心,他这两天只是在做梦。 姜越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他与沈橝进了山中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姜越心智不全,趁着沈橝不注意就自己走了出去,然后觉得走累了就在土坡下发呆。 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看着天边的云都能看上半天,也不知害怕,也不知道回去的路。 但他不怕不代表沈橝不怕,他心智不似常人,林中多有野兽,沈橝怕他出现意外,也怕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一个人在夜色中游走,孤零零的仿徨无助,那样的画面沈橝想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也不想让他如想象的那般。 他找了姜越找了很久,一边喊着姜越的名字一边来回寻找,却总没有得到姜越的回应,周围只有自己的声音。 姜越那时听得见他叫他,但他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抱着腿看着脚下的蚂蚁,任由沈橝哑着声音在他身后的地方走过。那时候的他完全不懂,在他人担心你的时候,悄无声息让对方无处可寻到底有多残忍,又有多折磨。 他在那里坐了一天沈橝在山中找了他一天,直到找到他的时候男人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面对姜越举起了手,却在落下的时候到底力度一减再减,最后只是改成牵起他的手带他回家。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7章 姜越那时不懂对方的感受,现在懂了,也就知道有多难受了…… 他闭着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在醒来的时候眼前右眼依旧是一片漆黑,左眼雾茫茫的勉强能够看到些东西。他侧过脸,柏成君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身子靠在床边,依旧穿着那身渠荷暗卫的衣装,似乎这两日一直未曾离开过。 姜越看着他,心中想要验证的事情算是彻底确定了。只不过方式与他想到有所出入,没想到对方不放心自己亲自过来保护他了。 他醒来动了一下,柏成君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站起来,不过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姜越不太能看得清,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以及并不是很平静的声音。 “你醒了?”柏成君给姜越喂了一勺水,一边喂一边说:“没事的、没事的、父君在这的,你用多想,你会没事的!南疆那边我会找人,他们来的很快的,你别担心,父君不会让你出事的。”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像是在对姜越说安抚姜越,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催眠自己。 姜越张开了嘴,问他:“外边是开花了吗?” 现已是入冬了,外边的花早就败了,也开不起来了。 柏成君看了一眼窗外,拿着汤匙的手有些发抖。他放下了碗,语气轻的像用尽了力气,“你想看花吗?”他伸出手给姜越按摩着眼睛,指尖微凉。 “不想看,花不长久,无论多喜欢,开一阵子也就败了,来年再开也不是当年的那一朵了。不过,这屋子里很香,我很喜欢。”姜越语速很慢,淡淡的回道。 很香? 柏成君闻了一下,什么都没闻到,这屋子里哪来的花香,只有闻着就难闻的苦涩中药味。 这一下子他算是彻底慌了,直接站起身往外边跑去,在去追问有关南疆的情况。 姜越拖不了多久了。 他往外跑着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本想等一切安定下来在补偿他的……现在情况已经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了,想要补偿的人却马上就要远去了,他之前想过的一切,准备的一切都没有用了。 他也没有给自己补偿的机会和时间。 他的儿子啊,一个傻了,一个快死了……这是否是对他造下杀孽的报应? 柏成君疲惫的想着,也开始后悔了。 他原来也许不应该那般对他,若不是那样姜越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不会与长夜联手被长夜算计。 他咬着牙,此时此刻恨毒了长夜,也绝不会放过长夜了。 他与长夜不死不休。 ***** 清湛在柏成君离开后进来,他跪在地上,姜越问他:“尸体带回来了吗?” 清湛点了点头,“已经收拾妥帖了,放在隔壁。” 姜越说:“你带我去看看。” 你去了也看不到,你现在最好静养。清湛张开嘴巴,最后又咽下这句话带他去了。 姜越进到房间后摸着棺木,一点点顺着对方的手摸到了对方的脸,他眯着眼睛,无论怎么贴近都看不清对方的样貌。现在想想,他之后一直戴着面具是不是不愿意在戴着那张与徐朔一样的假脸了。 他仔细地用手摸了一遍他脸上的轮廓,最后将手放在他的眼睛上,保持了这个动作很久很久。 清湛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交给姜越,“这是在他尸体上发现的,他身上只有这么一串钥匙。”他抬起眼帘看了姜越一眼又拿出一片落叶,叶子在之前的厮杀中被弄坏了,上方缺了个角。“这片叶子他倒是一直揣在怀里。” 姜越接过那串钥匙,接下来如同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清湛捡了起来,他又讨了回去,连着那片落叶一起。 他摸着那片叶子——“伺成大夫拿过的叶子市面上也是寻不到的。” “那我就收下了。” 那日的对话恍若昨日之事,本是无心之举,却被有心的人看成不一样的事。 姜越眨了几下眼睛,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他站在这里,很轻易的就能联想到男人拿着叶子的一幕。他坐在椅子上,在阳光中捏着叶子转了几下,在收进怀中…… 清湛继续道:“你昏倒了之后白筱筝也赶了过来,瞧着倒像是来救公子的,后来她看到你胸口的……就走了,之后再也没回来,长夜的人也没了动静。” “他们没了动静就算了?”姜越坐在棺材前,将那串钥匙收好。他本来在意的跟原主不是一件事情,所以对长夜也好,朝局也好都并未太上心,也就没去理过长夜的人。 姜越不愿意去为除了任务外的事情费心,也不愿意多做牵扯,但这次,不一样了。 总有人该为那日付出代价,他这个人,从来都很小气,也很记仇。 “我不愿意与他们计较的时候他们也许还能做个人。”姜越靠在棺材上,面无表情地说:“我要与他们计较的时候,他们也就该变成夜间出现的魂了。”他拍了一下棺木,“你走的事情怨我,晚上的时候我会给你谢罪。但我也会替你记得,你走的那日多冷,而这份冷意,我会加倍还给他们。” “长路寂寞,总需要多些人陪你走才算热闹。”他说话的语气轻柔,可阴冷的狠意却很明显。 这样的他才是跟原来一样的他。 清湛低头,心中放心下来。 姜越问他:“我那日穿的披风还在吗?” “在。” “洗好了给我送过来,在拿一件我喜欢的披风披在他身上。” “是。” 清湛离开去办姜越交代的事情。姜越坐在这里,为了保证尸身不会过度腐烂,冬天的房间没敢烧火,加上门大开着往里灌着冷风,使得这里就像是个冰窖,冷的人直打哆嗦。 屋外好歹还有些阳光,屋内却是阴冷到让人坐不住。 系统问他【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越倦倦地眨了眨眼睛只说了三个字“柏成君”。 【恭喜宿主回答正确。】 姜越心中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他只是嗯了一声,选择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去看看原主的过去,了解一下现在有些不懂的问题,将那些过往亲眼看上一遍。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8章 第74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柏成君年轻时有过一段难忘的过往, 那边是与宁王相恋的日子。 年轻时候尚未入宫,尚未成为皇宫中有着大君之称的柏成君, 当时还叫着原本的名字——姜诀尧。陪着的人也不是女帝而是宁王。 年轻时的柏成君很喜欢宁王,眼睛里根本就看不见女帝,他暗恋宁王许久,却苦于找不到接触的机会,直到有一次出游, 让柏成君与宁王有了接触,渐渐的两个人相爱了。 宁王有才华,柏成君有相貌,两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柏成君也一直以为他会与宁王成婚, 虽是在外界看来,柏成君的父亲出身太低,但宁王从来没介意过, 柏成君也从来没跟宁王说过, 他那所有人都觉得身份低贱配不上他母君的父亲,是让人提起来就心怀恐惧的渠荷主人。只是因为爱上了母君, 才愿意留在母君的身边, 从此不离开那个家, 藏起自己的身份。 除了柏成君与其母没人知道男人的真实来历,包括姜妍她们。 柏成君与宁王在一起很久后, 当时的姜妍觉得宁王难以把握, 若让宁王登基她担心姜家日后的发展, 所以就弃了宁王扶持女帝上位,柏成君也就此与宁王没了联系,后期与女帝定下婚约入了宫。 在他入宫后的一年,宁王送回来了一个男婴,是他与宁王的血脉。在此之前宁王从来没说过他们分开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柏成君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他知道留下这个孩子的坏处,也有想过送他去乡野,可是……这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思来想去也没能狠下心不要他。可又不能带走他,于是就把他交给了姜妍,取名为姜越。 姜越从小就是姜家子弟中最有才华的,他有谋略,有胆识,不同于寻常男子,他善骑射,比起那些琴棋书画,姜越更喜欢舞枪弄棒,这点倒是很像柏成君与其父亲。当然,因为少年出众,年少时的姜越算得上轻狂,他也像极了他那位从未谋面的生母,连脾气都一样。 当年的姜越被姜家养在家中,他未曾离开过姜家,也被姜家阻拦不知宁王之事,一心一意的对待着姜家,把姜妍当做了亲生母亲,从来没有危害过姜家的想法。 如同大多数成长中的孩童一样,姜越再怎么强大都是个孩子,他渴望着姜妍的夸赞,渴望着姜妍的喜爱,也因为越渴望就越能发现一些事情。姜妍看起来对自己不错,却跟自己有着明显的距离,对自己与其他的姜家子弟完全不一样。 也是年少,不懂得避其锋芒,一味的凸显自己本是想得到认可,却不料让人起了戒心。在姜妍的眼中,姜越的身上流着宁王的血,那让她很忌讳,也很担忧就算养大了姜越,也未必能让姜越再知道一切之后心向姜家。 狼是养不熟的。 如果不能确定你一直都是我这边的人,那你的优秀日后也许就会成为我的阻力。 姜妍有着这份担忧,再加上姜妍越来越像宁王的面容,让姜妍开始顾忌到女帝的心情,就差人送信与柏成君商议,想要将姜越送出京城,等姜家稳定,再将姜越接回来。 柏成君在两日之后回了一句许,但哪成想女帝抢在他们面前发现了姜越,顿时就感到自己受到了背叛愚弄。 女帝震怒,将姜越叫进宫中,让姜越跪在殿前,指着柏成君问他。 柏成君只说是年少时的错误。 女帝又将白子容姜越叫到一起,甩手两根银针,柏成君跪在一旁看见女帝动作的时候,他的反应是第一时间抱走了白子容,将他紧紧护在怀中。 姜越躲都没躲,直接挨了一下,但也因为这个动作幸运的活了下来。 他捂住肩膀从宫中离开,从那天起终于知道了为何姜妍对自己的亲近差了点意思,也就清楚他要的东西他根本要不来了,姜妍也不会给。 因为生母的原因,就算他在出色,姜妍也不会放心的接纳他,他于这个家,依旧是像童年时期那般,融不进去,也没人邀请他融进去,他从头到尾都只能如陌生人一般看着他们,并认清自己的位置。 他回到府中,从此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亲近的人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家奴清湛。那日回来他在清湛面前落下了两滴眼泪,天亮之后不再提以前的事情,也在这一夜中改变了心思。 原来的姜越,怎么想都是围着姜家转,心中虽然羡慕大夏男儿的自在,可担心让姜妍不快从来没提过。 但不提,不代表他心中不想,不代表他没有打算。 谁都说他像极了他的生母,他觉得也像,脸像、手段像、野心也像。 他从不甘于平凡,也不愿这般活着。 姜妍不用他,宁王不要他,不过这都不要紧。 他会自己站起来,以自己的能力站在这两个人的面前。 他要以男子的身份风风光光的重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姜越拿起家中放着的旧物一把火烧了,随着火苗的燃起,他知道他日后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姜妍一定会把自己送走,而且考虑到女帝他不会走的很舒服。他需要提前为自己做好打算,也在开始打算的时候发现,他在过往的十多年中什么都没攒下,也没有自己的人脉。 姜妍要动手他是反抗不能的,也不可能留在京中。但离开这里之后自己又该如何?到时候应该怎么做?去哪里? 姜越拿起房内的剑,在院子练了一阵子,想到了当时还在的征南大将军孔廖。孔廖生于大端,老师是大夏著名才子夏若,她对于男人没有大端一般女人的看法,不太拘泥于现在的规矩,他若是要投身于孔廖的帐下,随着她过阵子出征到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要隐下他的行踪,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了,不然女帝也好,姜妍也好,都不会同意他入军营的。 姜越花了一番心思进了宁王府,见到了宁王,他的生母。亲子见面时没有感动,也没有温情,他以口才说服了宁王帮助他去孔廖那里,不日悄悄拿着信件准备拜访孔廖,却没料到在路上遇到了沈橝,遇到了他最大的变数。 江北沈家的沈橝照比姜家的姜越那时候要出名很多,他武功高,为人放浪不羁,出格的事情从来没少做,在江湖中一半人提起是钦佩,一半人提起是不屑,也因为特立独行不受制于世间规矩的举止,被大多数人诟病。他与姜越虽然行事风格不同,但骨子里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一样不安于现状的人。 姜越想要加入孔廖的军营,当年的沈橝也想。 姜越想要随军出征的原因一是为将来打好基础,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这条路比较顺畅;二是因为他想要告诉大端的所有人,男人也可以走出其他的路,也可以像大夏男儿那般活着。 而沈橝不同,他只是想证明自己,他只是想去带兵打仗。 在他看来别人怎么活也与他无关,如果自己都没想过改变,你又何必去告诉他们改变。 就这样,姜越与沈橝相遇在酒楼中,听到了沈橝与乐成并不避开人的谈话,心中惊叹至于还出现了另一个念头。 孔廖再敢,也不会带着两个男儿出征,弄得好还行,弄不好孔廖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朝中也会多出些对她不利的流言蜚语,要是姜越他们混出名声还好,混不出头的话还会牵连孔廖,这也就是姜越去宁王那里要举荐信的原因。 孔廖年少时期曾受过宁王恩惠。 姜越听他们说话听了许久,心知,他们两个比较起来,武功不知谁更胜一筹,但战场上不止要武,还要有计谋,而沈橝表现出的样子,看似不像是个愿意耐下性子筹谋的人,这方面沈橝也许不如他。而他们两个都要入军营,两者相比较,还是拿着宁王信件的姜越会留下。 姜越想到这里视线停留在少年郎俊美的脸上,看着他神采奕奕的,一点也不担心未来不知何等艰难的路,怀里的信件就沉上一分。后来干脆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打算抢先一步去孔廖那里报道。结果人带着清湛走到亭中,又停下了脚步,他无视了清湛的注视拆开了怀中的信件,里面只有一张烧了一半的纸张,泛黄焦黑的充满了岁月的痕迹,除了这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姜越收好信件,坐在亭中也不走了,清湛问他等什么,他只说等对手。 人和人天生就不一样,公平这两个字存于世间上是很有歧义的。拿人出生的起点线上来讲,有些人从一开始就赢在了起点线上,比起寻常人起跑的时候多出很多优势,他们踏出的第一步也许是输在起点线上的人踏出的第五步,虽不知后期如何,会不会有转变,但先期的不同还是存在的,这份存在不是不好,也不是值得被人拿出攻击的点,而是让人定下的前进目标。 姜越于沈橝就是这类人,沈橝是出色,江北武林盟主沈惰的儿子,说出来也是既具有分量,但这份分量在姜越的身上就有些不够看了,无论姜越内里现在情况如何,外人都不知道,女帝姜妍也不会说出这种丑闻,他的事情被隐藏的很好,就算是造出个假名去骗孔廖,都不成问题,只要女帝不发现,给了他喘气壮大自己的时间,他就有日后应对下去的办法。更何况,他的手中还拿着比沈橝有重量多了的信件,比沈橝占优势很多。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比沈橝有优势,可也明白这份优势不是他自己带来的,他要是赢过沈橝被孔廖选走了,孔廖选的也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纸张。 对沈橝很是不公平。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29章 他有理想,沈橝也有理想。 姜越将重剑放在身侧。 而他不要这份不公平,孔廖选他,要选只能选择他的能力,他如果不能用实力让孔廖留下他,那么不留也罢。 世间是多不公,但不能因为自己受到了不公,便也不公的对待别人,这样做很不尊重对手,也很不尊重自己。 我姜越是没有实力吗? 我姜越是这么不值得自己尝试吗? 我姜越是害怕输掉吗? 不! 不怕的,这次输了,下次我就赢回来,下次赢了,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赢不过我。 姜越轻笑一声,其实心中也还是有几分敬佩这个难得与他有着同样理想,敢于踏出第一步的男子,他应该得到自己的尊重,他也知道,沈橝如果投不成孔廖,就不可能在去任何一方军营,他的路到此结束。他也知道,他要是拿着这封信去了,加上他这个容貌,孔廖一定不会对他不好,他日后想走的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好走的。现在要是放弃了这个机会,那么不日他就要带着一个包袱被人赶出京城,到时候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等着自己了,前路又变成了未知数了。 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想到,却还是在亭中等着沈橝。他不能与沈橝一同去孔廖那里,去了,孔廖看了他的容貌,即使他不拿出信件,他都怕影响到孔廖。所以,姜越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在亭中等沈橝。 等他来,他们比试一番,输了他就走,赢了他就留。 他在亭中等了沈橝许久,路的另一端沈橝终于骑着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姜越让清湛去请沈橝。 “我要去漳州兵营,你也要去?” 沈橝点了点头。 姜越豪爽一笑,“那我们就在这里比试一下,你要是赢了我,你就去。” 沈橝看他也笑了,“我要去为何要赢你?” “因为我是阁下的绊脚石,你只能选择赢了我。” 沈橝突然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将自己称呼为绊脚石的,他拿起剑与姜越比试了一番,姜越是师从名师,但还是敌不过天分出众从小习武的沈橝,虽然输的也不算太惨,但最终的结果都是输了。 沈橝见到他的武功,立刻说了一句:“渠荷的一把手舵孝?你的武功是跟她学的?” 姜越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震,姜家请来教他的老师是在他求了姜妍几次之后来的,他还记得姜妍拒绝了好几次,后来不怎么的,又找了一位老师,那是个文质彬彬的女子,看上去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却武功极好,她对姜越说,她叫汀溪。 姜越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这件事,反倒问沈橝:“行军打仗不止要武功高,还要懂计谋,如果你去打仗,此时兵临城下,城内断粮数日,你该如何?” 沈橝回的倒也干脆,“不知道。” “什么?” 沈橝朗声道:“事情不发生之前谁知道究竟会如何,你未去战场,未与敌方交过手,只是在后方未雨绸缪的思考着这番对策,这是无用的。战场上瞬息万变,你需要看着周围的风向决定下一步的动作,从断粮的情况,城内的情况,军心涣散到什么程度,可在断粮之前做过什么打算?粮道通行否?又是否分开兵力做了其他的事情?断粮的原因可是朝廷派遣不及时?又为何会不及时?——这都是问题,却都是现在无法回答的问题。防范于未然是好,可世界上不会每一件事情都会按照你预料的发展。所以,我不知道。” 姜越得到他这番回答,瞬间笑了,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笑容最真诚的一次,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转手交给了沈橝,“这个送你。” 沈橝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姜越回答:“你到孔廖那里亮出本事,孔廖要是不接受你,你就将信件交给他。” 沈橝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英气的少年,反应很快道:“你本事不小,拿着这封信应该也是想要去孔廖的兵营,为何要将这个交给我。” “因为我技不如人,也不屑去靠人施舍。”他抢在沈橝开口前说:“当然以你的本事你根本就不用靠人施舍,这只是我的一点坏心思。” 沈橝放下手问他:“什么坏心思?” 姜越直言不讳道:“我今日帮了你,便希望日后你若飞黄腾达,我若混迹泥乡,还别忘了拉我一把。”姜越让清湛把他的马牵来,“话就说到这里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出发了。” 沈橝看了他一会儿翻身上马,“那,我们后会有期,你这个人情,我承了。”他虽是没说别的,但也很欣赏姜越,姜越在酒楼中他见过,也知道他离开的时间,他这么久后出来姜越还在这,说明姜越一直在等他,等他过来与他比试。 而姜越怀中的那封信,一定是能让孔廖收下他的信物,姜越恐怕来头不小。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早走这么久,大可以拿着这封信直接去了孔廖的兵营,到时候自己一定机会不如他大,他明知道却没有,反而是在这里等自己,赢了他去,输了他留。 沈橝还是第一次遇见姜越这样的人,跟他有着一样让大端人觉得出格的心思,行动却又光明磊落,丝毫不矫情,非气量狭隘之人。 他骑着马走出去两步,又调转马头回头看了一眼,亭中的少年郎生的英气,挺直腰背站在那里如松柏如翠竹,坚韧到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他看着他明亮的双眼,一时间忘了去说刚才想说的话,只道:“对了,你刚刚在酒楼看了我那么久,又送给我这么一份大礼,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姜越一愣,这些年里还是第一次被人调戏,但也不甘示弱,想起了一句他人经常用来怼回去的话。直接道:“恐怕看上我的是你吧,你要是不是一直看着我,怎么知道我在看着你?酒楼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又要盯着我看?” 沈橝看他这样倒是开怀一笑,他气质偏冷,这么一笑反倒看上去亲和了许多,“因为就看你特别的顺眼,不想看别人。” 他说:“还未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姜越。” “在下沈橝,从此公子就算我的朋友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江北报我的名字。”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扔给姜越,“这个就算是还给公子的礼物。” 他说完骑着马走了,一个人在林间的小路中哼着歌,掏出了那封信随手一撕,碎纸随风飘走。 “这个人情我承了,但我沈橝只凭自己本事做事,她要留,只能是留我沈橝这个人,而不是这封信。”他坐在马上狂傲的说出与姜越几乎相同的话,接着驾马直接去了孔廖那。 第75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姜越与沈橝分别后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踏着月色而归, 在廊下的看了一会儿身处的这个姜家,心中难免有些失意, 前行的步子也就慢了很多。 现在无法去兵/营的情况对他多少还是有点影响,虽然他并不后悔他的选择,但总有一些不能大展宏图的憋屈之感,又有些不知前路的茫然。 他摸了摸手中的玉佩,在姜家遇到的人每个人都对他很尊重, 可每个人的尊重都是那么的虚假,也没有亲近感,有的只是想要拉开距离的疏离之情。 当然,这种情况在他未入宫前还能比现在好上一些, 可自从他从宫中出来后, 那原本一团和气的假象就渐渐消失了。只因他的身份特别,也太过尴尬。 现在姜家大人顾忌着女帝都将他的情况与家中子女说了,使得姜家子弟躲着他, 生怕被他牵连到。同时, 他们也觉得现在女帝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就也不会让他太好过, 那么他此生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好的日后可言, 没有必要相交就都躲开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0章 姜越到底还是年少, 心中不可能毫无触动,只是他不喜欢过多的纠结这些已经无意义的事情, 就强迫自己不去想, 也不愿意整日自哀。 明日是姜辉(姜妍亲子)的生辰, 姜家一定很热闹,姜辉有姜妍相陪,真心照顾;宁王有女儿很是看重;柏成君有白子容,万般宠爱, 他又有什么呢? 谁又欢迎他的到来存在,想要陪着他呢? ——没有的。 姜越站在院内的树下,从枝杈间看向上方的夜空。 ——他什么都没有。 姜妍防他,当他是累赘。 宁王弃他,故意给柏成君添乱子。 柏成君收留他,却不关心他,也不曾……护过他,两人如同陌生人一般。 那时他一个人从宫中离开,捂着疼痛的手臂,到底是心里上需要手扶住伤口,让自己扶起自己去坚强,还是身体上的受伤让他需要捂住的他分不清楚,他只清楚他不喜欢在别人眼中只是多余的,只是不必存在的。 姜越收起目光,清湛什么也不问,在他放弃之后去孔廖那里之后,他只是回到房间默默收拾了两个人的行李。姜越见他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又伸手给他拿出来。 他若离京日子不知道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女帝会不会一个不愿在找人杀他,他不知自己要去做的事情有没有危险,就不想带着清湛陪他受罪。于是乎,他好说歹说将清湛留了下来,骗他帮自己监看京中的一切。 清湛也不是傻得,自是不信他,姜越没办法他将他之前买下的妓/院交给了清湛。他之前有意打听情报,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一家青/楼,他把这件事情交给清湛去办,告诉他除了记录情报不用做别的,他走后就让清湛搬出姜家,手里有的钱给了清湛一半,自己留了一半。 姜妍在第二日一早就来了,带来了女帝的旨意,女帝要姜越即刻离开京城永世不得入内,也不许姜家相帮,日后活成什么样,都看他自己的造化。而这个所谓的造化,其实多半就是看她的心情了。 她心情好,姜越就造化好。 她心情不好,姜越就会造化不好。 姜越懂这点,姜妍也懂,虽说带着女帝的旨意来的,但她倒是没有全部照做,没有去抢走姜越手中的钱银,只告诉姜越装扮的落魄些。 她没有毫不留情的赶尽杀绝这点倒是让姜越感激,虽然姜越也知道她这个举动是看在柏成君的面子上…… 能留下钱银离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姜越在这个家中其他人还未起床的时候穿着一身旧衣,从姜家的侧门走了出去,一路来到了城门口。此时城门前已经有了不少人,可却没有像他这样年纪不大,身为男子还是孤身上路的人。 他来到靠近出口的位置,周围全是三两成群的人。有的人是亲人送,有的人是亲人接。看来看去唯有他什么都没有,瞧上去也太过寒酸。 姜越摇头轻笑了一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从他旁边慢慢接近他,犹豫的伸手抓了一下他的衣摆,留下了一个脏手印。 姜越低头,也没有生气,只是好奇地问他:“你有事吗?” “那你有事吗?”小少年歪着头,“我看了你很久了,你怎么就一个人?你是在等人吗?可阿爹说了,男孩子一个人上路不好,你家怎么就让你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吗?” 姜越说:“我家就我一个人,所以我只能自己走。” 小少年眨了眨眼睛,露出个尴尬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你一个人路上小心点。”他显然误会了姜越的意思。 姜越也没有解释,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的阿姐正在与母亲派来接她们的车夫说话,一回头找不到少年人了,便急了,脸色都变得惨白,四处看了个遍才看到他跟姜越站在一起,连忙跑了过来指着他说:“父亲刚到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你乱走什么!”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小少年的屁股,对着姜越说:“给你添麻烦了。” “无事。”姜越摆了一下手。 她拉走了小少年,一边走一边数落着他,“李升你要再不听话我可就真打你了。” 李升敷衍地嗯着,跟着李婉上了李家的马车,在姜越走出城门的时候,马车也消失在了拐角。 自此姜越开始在民间漂泊。 而沈橝在他离开的几日后随着孔廖一起出征了。 在漂泊的前三个月里,姜越定好了自己的目标方向,走的路不是好走,他的江湖阅历也不算多,吃了一些亏,却也懂得了更多的东西。 沈橝倒是在这三个月内打了一场小胜仗,只不过名声还是很小,基本上出了边疆谁了不知道,姜越也就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传来。 姜越在民间走动时听说了民间的各种门派,其中对长夜尤其好奇,长夜与他也算有着相同的志向,他难免会多出一些关注,不过关注是关注,当时的他其实在心里并不是很看好长夜。 人都说长夜很懂得对准人心下手,也懂得吸收后宅男子的好处,一来放出眼线,二来扩展人际,手段有是有,但是在姜越看来还是不够。 长夜将口号喊得太响亮了,任世间女子谁都知道他的意思。而这世上并不是谁都喜欢改变,特别是占有优势的掌权者,她们不会想着在自己在位的时候出现什么变化,虽然这只是一部分,但这个部分确是最主要的。哪一方都会成为长夜的阻力。而长夜也不具有跟朝廷正面反抗的力量,所以长夜在当时的姜越看来,估计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有火候。 这让姜越并没有选择加入长夜,因为在姜越看来,明火执仗的去抢下江山改变现状是最愚蠢的,也是伤亡最大的,搞不好会分裂江山,在被齐国趁虚而入。 所以他的想法是不能以起兵造反的手段上位,直接改成男子登基男子掌权,这样的动作必定会引起女子的反抗,造成损伤。 姜越想了想,将目标放在了皇室上。他想,他需要一个听从他意见的女人登基,然后长时间的慢慢进行转变,那样才是最好的做法,也是伤亡最小的做法。 至于他想不想、是不是之后这个国家的帝君姜越并不在意。比起名正言顺的帝君,成为真正的掌权者也是一个选择,就算没有实名又如何,只要权力在手比什么名号都来得可靠。 他打定主意,接下来就需要去发展自己的人脉,为以后一点点打下基础。 他思考了一番,去了富庶的远诚,买了一处宅子,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一年的时间转眼就在忙碌之中过去了,姜越成了远诚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平时不去抛头露面,所有的事物由府中管家出面。清湛在京城将他留下的店铺也管理的很好,青/楼扩张了两次,消息来源也渐渐多了起来,之后他们就开始刻意培养,将细作插入各个府中。 这一年中沈橝打了多场胜仗,彻底的将自己的名声从战场上打了出来,自此无人不认识江北沈橝。可悲的世人对沈橝的说法却是褒贬不一,只因为沈橝是男子,从军出征这番动作太出格了。 不过这也在姜越和沈橝的预料之中,沈橝没去管也不在意,只是姜越唏嘘了一阵。 四个月后沈橝再次出兵,这次遇到了困境,如那日姜越曾经问过他一样,断粮被困怎么办?那时的沈橝说不清楚,这次的姜越倒是很清楚,清楚的知道沈橝他们这次的粮草为何会断。 他挡了京中贵人的路,自然是有人要对付他。他城中没有多少粮食了,而京中的粮食却因为道路问题会晚到半个月。他现在的情况恐怕等不来京中的新粮,还好远诚与沈橝打仗的边渡不算很远,京城来不及,姜越却来得及。 姜越得到消息之后坐在廊下一夜,最终决定将这一年的在远诚攒下的财产,和京中的大半部分资金用来买粮,送到前线供沈橝支撑到朝廷的粮车到。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1章 他将远诚的一切变卖,所住的房子也买了。换来了支撑沈橝大军半月的口粮,也因为他的这番动作牵扯到了围边和城内不少商家百姓,得到了许多的埋怨。更是因为动作较大被当地的长夜注意到了…… 姜越将自己的人全部派去看粮车,在车队临走之前给沈橝写了封信,信上说“我至今还在乡下的泥地中挣脱不开,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你来拉我,只好委屈自己先去拉你。还有,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易我亏了。” “商人重利,所以我算了一下,还是将玉佩交还给你,你拿着更贵重的在还给我吧。” 他将信连玉佩一起送了出去,自认是个俗人,没有高尚到让对方毫无所知的承了他的好。至于他为什么非要去帮沈橝?这点姜越还真说不出来,他似乎在潜意思中就有着一种沈橝出事我一定要帮的冲动,这种冲动来的简直莫名其妙,他自己都很想笑。也纠结的想着就凭冲动就随意的做出决定是不是太不妥当,也太不像他了。 粮车出发的前晚他想了很久,总是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冲动的情绪而行动他都说服不了自己。 他这样人怎么可能屈服于本能? 还是莫名的本能。 他想过收手,可到最后制止的声音都没发出,只是坐在院子里搓了搓手,瞪圆了眼睛,罕见的出现了做错事的孩童的表情。 这样的他不太像他。 于是,擅长算计他人的他,在粮车出发的时候给自己———找好了无数的借口。 其实,自己会去相帮解难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并不是心善的想着沈橝与他的一面之缘。毕竟他这么救沈橝,沈橝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他也可以去跟沈橝要他需要的东西,沈橝若是在军中站住了脚,那他也就在军中有了人。 这么一想沈橝还非帮不可了。 只是,这次的相帮委实是太费钱了…… 姜越怀揣着仅有的五十两银子,眼看着车队上了路,身后的大宅没了,只剩了个小院子,一年多的心血几天内都化成了过眼烟云,他努力了一圈,最后倒是比原来还穷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觉得这里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离开了远诚去了离前线近一点的泾州,听听沈橝是怎么打赢这场仗的。 这场战在他伸手的时候也变得不再像是沈橝一个人的战争了。 他想要去听听,也要考虑怎么把这些钱在挣回来。 原来的钱好挣是因为他带着从姜家出去时候的底子,现在努力了一年,别说什么其他的,本钱都混没了,只能靠青楼慢慢背着走了。 沈橝动手比他动身快,他人到了泾州用了十日,他的粮草比他早到了五日,沈橝在他到来的之前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姜越来了听他打完了,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也没有什么紧张期待感,就打算逛两天离开,却凑巧在走的那天出城时碰到了进城的沈橝。 沈橝骑着一匹骏马,穿着一身黑甲,身上的戾气很重,气势十足的样子比起一年前亭中的少年郎差了很多。 姜越起先没有看到他,他也只是在马上随意的撇了一眼姜越,两个人起初都没有一眼看出来对方是谁。直到沈橝骑马离开了一段距离,又觉得不对劲急忙转头,这才确准了。 看出是他之后沈橝坐在马上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掉转马头,故意不说话一直跟在姜越的身后走。姜越在前方慢慢走,他就在后方慢慢跟,俊俏的外貌让路边的女子心生爱慕,恨不得此时变成他跟着的男人。 而被他跟着的男人却悄悄握紧了衣袖中的匕首,打算回头看情势不好给他一刀。 姜越当时心想,这人跟着自己做什么? 他有些担心是不是京中的人,也在思考着是如何被京中的人发现的。他思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后边除了马蹄声还是没有其他的声音,马上的人一直跟着他快要走到了西城河也没有任何动作,这让本身想等他先动的姜越按耐不住了,结果一回头看到的是人居然是沈橝。 姜越愣了,沈橝笑了。这笑了一下,他眉眼间的冷意少了很多,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难以接近了。 沈橝往前倾着身子,俯视着马下的姜越,手一抬,拿着剑挑开了姜越的衣帽。“你这躲躲藏藏的,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沈橝和他其实没见过几次,可两人在每一次遇见的时候都像是认识对方很久了,相处的很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客套讲究。 姜越挑眉,“可不是吗?钱财散尽负债累累,当然是要躲着点债主了。” 沈橝也学他挑眉,“你是要躲着债主,我是要想尽办法去找到债主,想要还债却苦于一直找不到人。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沈橝说着从马上跳下来,“你说混迹泥乡想我拉你一把,却躲起来找都不找我,人来了泾州也不去我身边,也不露面,要不是我看到你,你多半就走了吧?要债的有你这样的吗?” 姜越道:“你难道不知道债欠的时间越长还的就越多吗?——我是商人,商人重利,我想要更多回报,就不想在你繁忙的时候打扰你,免得你一个不耐烦觉得我讨厌,那我之前的事情不就是白做了?到时候你再不愿意还我,我们之间又没个借条的,我多担心啊,你说是不是。” 沈橝点了一下头,“说的在理。”他拍了拍姜越的肩膀,像是对待好友一样,有些随意的用左手抱着姜越的脖子,手指往前方一指,“这样吧,前方不远就是我军军营,我看你这么不放心,那我就带你过去给你写好借条怎么样?” 姜越想了一下,摇了一下头,“不怎么样。” 沈橝问他:“为什么不怎么样?” “你的军/营有好酒好肉好风景吗?”姜越说:“我穷了很久了,现在想吃顿好的。还有,你的铠甲硌到我了。” 第76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人与人之间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怪, 缘分与感情也都是些说不明白的存在。 之前姜越与沈橝只见过一面,这次的接触是他们的第二次相见, 按照时间次数来说他与沈橝的相交时间很短,短的之前根本就没有详聊的机会。然而就是这样的相识情况,奇怪的是他与沈橝之间却总有着一种融洽之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不用一直说话,周围的气氛都是很好的, 没有尴尬与无聊,每一个安静都好似有着自己独特的味道。 他与沈橝之间还有这一张默契,就是你一个眼神,我便知道你的意思, 他了解他就像是了解世界上的另一个他。他们很合得来, 虽是喜好行事风格不同,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却是极为相似。 姜越与沈橝意外相遇后留在沈橝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月的时间了。他本来没想在沈橝这里停留这么久,可每次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沈橝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留住他, 使他没能抬起脚选择离去。不知不觉的, 他在沈橝这里停留的时间要比他原定的时间长了很多。他每一天都想着该离开了,该去做什么事情了。可是每一天都没能迈开步。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 沈橝除了军/务外的时间全都给了姜越, 他们一起在城中喝酒, 夜晚坐在高楼上看着远处风景;起风时披起外衣,衣袖飘动在风里;他们一起去策马同游, 走遍了沈橝去过的所有地方, 还在交好的部落里听着对方唱歌、跳舞。 日子似乎从未如此的轻松自在过, 他不用思考明日应该做些什么,也不用警惕的防备什么。老实说,这样活着感觉很不错。 姜越拿着一壶酒与沈橝坐在篝火旁,暖橙色的火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在夜色中透露出一丝安逸的味道。 沈橝侧着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像是白贝上最美丽的黑珍珠,里面映着姜越的身影。 他这段日子以来越来越喜欢盯着姜越,也不知道姜越就这么一张脸,成天看能看出什么花来。 姜越只当不知道沈橝在看他,将自己的视线定在前方的火堆上,他故作不在意的喝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淌,从脖子上的曲线流入白色的领口中。沈橝在旁边伸出手直接往姜越的领口处摸来,似乎想要替姜越擦掉流淌的酒。他的指甲碰到了姜越的脖子,平时温热的手掌因为夜中的风有些发凉,让姜越抖了一下。 姜越按住他的手,他的手已经一半入了领口,一半留在外边。姜越冷睨了他一眼,歪着头与披散着头发的沈橝对视着,本来是审视的脸孔,结果在对上沈橝的脸之后又有些失神。 沈橝生得真好看。那被火光柔化,变得有些朦胧的面容俊美的就像是画中的人,完美到没有一点点的瑕疵,不看你不动作的时候如同墨色云端的古画,淡然优雅的充满了仙气;看你的时候又如同夕阳晚霞的绚丽,成为黑夜前最深刻的记忆,明艳又不会显得刺目浮夸,反而是带着一丝看过世间百态,经过沉淀后的恬静美丽。 姜越收回目光,沈橝抽走了手,指间留有酒香,味道久久不散去,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去说话。 也许此时应该说一些什么。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2章 姜越用手撑在地上,身子往左边歪去,一双眼睛半眯着注视着前方的火光。 可他偏偏反应不过来要说什么。 他有些为难的想着,也许是酒喝得太多连头脑都开始不清醒了。他用食指轻轻围着瓶身转了一圈,心想,要是继续在这里不清楚下去,估计以后想事情都要慢了。沈橝这里的生活气氛是不错,可并不是长久的,他也不能一直在这里活下去。 沈橝总会走的。 他会前往下一个战场,片刻的停留只是因为战事在这里起发。 他也总会走的。 他的战场与沈橝的战场并不一样,他片刻的停留只是短暂的休息,休息够了,明日依旧筹谋。就算停留也停留不了多久。 这样一想……姜越举起酒壶,随着心中的思绪缓缓地将酒倒在地上。 一壶美酒确实醉人,不过终究是会有酒尽人醒的时候。 而他的酒喝光了,人也该醒了。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当着沈橝说出了近日就走。这次沈橝没有说什么,他也看得出他是不会再留了。而自己仗打赢了,不日也要离开这里…… 这么一想沈橝觉得有些烦躁,他从身边拿出一壶新的酒往姜越这边一送,两人把这当成作别,在今夜喝了个酩酊大醉,连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军营都没有记忆了。只记得他们躺在营帐内的床上,紧挨在一起,像是两只互相取暖的野兽。 跟京中不一样,这边夜里温差较大,而屋内的火盆里此刻只剩点点火光,在灰烬中一闪一灭的,带不来丝毫温暖。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两人还都躺在被褥上谁也没盖被子。于是,在渴求温暖的本能驱使下,双方都往对方的身边凑近了些,靠在一起也不觉得那么冷了,只不过这你/蹭/一下我/蹭/一下的,衣/衫变得不是很整/齐了,沈橝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摸/进了姜越的怀里。 姜越觉得不舒服,直接翻过身体背对着沈橝,醉酒中的人也没想到这无意识的动作会有什么不妥,不懂事的将自己往后一/撞,腰/部下的位置很恰巧的贴在了对方的“身上”。沈橝的呼/吸全部/喷/在他的脖颈上,渐渐地,温度越来越热了。 迷糊间姜越只知道自己裤/子被人一拽,接着一痛,便是很长的一段不静。 起先没什么感觉,后来也就有了一些意识,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该阻止的事情一样都没能阻止的了,接下来无论怎么翻动都没能从沈橝身边离开。直到对方闹够了,姜越才喘/息着从他的帐子中勉强走了出去。到河水里清洗了一番,头脑随着周围河水刺骨的温度变得极度清醒,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样心情。 比起要债的,他更像个被搜刮的欠债人。 姜越有些生气,但每次一想到沈橝那张脸就出现莫名消了一些怒火,到最后澡洗完的时候想的事情也从不能原谅,变成两人都喝醉了…… 后来姜越就在沈橝酒醒之前离开了,也是觉得再留下去两个人都是尴尬,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还不如在对方没醒之前选择直接离开。 姜越走得干脆,他从沈橝那里离去,当时并不知道男人随后追了过来但并没找到他。他从洛道出发,一路来到了英州,刚进入英州地界的山林就遇到了袭击,来人不知是女帝的人还是哪一方的人,姜越在混乱中不好详细思考,先奋力将对方全部杀死,可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晕倒了,那时正巧被路过的一个叫做徐朔的人救了,在那之后两个人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名叫徐朔的男人长得与白子容一样,姜越再醒来之后看到他的面容第一时间是感到厌烦。 可能是不想他们兄弟之间感情一般,柏成君前期就仗着自己受宠,一直让白子容常去姜家与姜越在一块。虽说后来因为姜越的存在女帝生气,她抱走了白子容使得白子容开始与柏成君疏远起来,但她前期对柏成君和白子容的包容宠爱真的是格外的多。 当然,这样的关爱也导致了白子容越发骄纵。 女帝宠,柏成君爱,白子容受尽了一切的宠爱,享受了所有人的追捧所以性格很不好,存在着很大的缺陷问题。他为人骄傲自大,不讨人喜欢到了极点。如果只是这样姜越还不说什么,偏偏白子容年纪不大龌/蹉的心思倒是不少,惹得姜越反感又不太好说只能忍着,而这份忍耐在后期得知他与柏成君的父子之后变成了厌恶。变成了提都不想再提的厌恶。 因此看到徐朔有着一张与白子容一样的脸,姜越当时差不点没一巴掌打过去,当然没有打过去的原因只是因为当时没有力气,行动不便只好忍耐着不去动作。他在修养的这一段时间都只能靠着徐朔照顾。 徐朔其实是个看上去有几分傻气的男人,可姜越并没有因为他露出了的傻气而相信他这个人,无论他是如何表现,他出现的时机都太过巧合了一些,加上与白子容相似的面容让姜越不多想都不行。 他对着徐朔抱有疑惑,也明白一件事情,如果徐朔跟之前刺杀自己的人是一伙的话,那他选择这么样的接触动作就一定是有所图谋,而女帝不会图谋他什么,姜家也未必会,那徐朔是谁安排的一场戏在姜越看了就非常的好奇了。 他一边观察着,一边在徐朔对自己笑的时候也开始对徐朔笑了。 那是一种接受后的无害笑容。可微笑的下面到底有的是什么姜越自己心中清楚。 ——他不信他。 ——他在观察他。 姜越在不能行动自如的时候选择的接受了徐朔的照顾,在身体好了之后又在想方法联络自己的人。 徐朔到底是真好人还是真坏人?姜越一边猜测着,一边寻找着试探的机会。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半月,徐朔就任劳任怨的照顾了他一个半月,当姜越的身体好了之后,姜越问他想要什么作为报答,他却只是贴近姜越说:“我想让你带我逃。在他们害你之前。” 这样的话就让当时的姜越很意外了。他看着徐朔的眼睛,徐朔的神情坦荡倒是让姜越一时间叫不准他的意思了。 “你什么意思?” 徐朔趴在床边说:“没什么就是想带着你逃来着。” “逃?” “对啊!”徐朔点头道:“有人要你去做一件事,放出来我这个坏人来害你。” “那你既然是来害我的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徐朔说到这里倒是很腼腆了,一张脸也有些发红,“因为我不想害你了。” “为什么?” “我看上你了,所以,我只想带着你逃跑,跑到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徐朔小声问他:“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跑?” 姜越一时间没有说话,他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他想了想说:“你要我跟着你跑,那你要跑到哪里?有什么要去的方向吗?” 徐朔思考了许久点了点头。 第77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他说有人要害他, 那害他的理由是什么?人总不会无端的就想去谋害另一个人,还是用这种迂回的战术往他身边送人, 比起直接杀他要费力一些。这样的动作会出现应该是有所图谋才对。 可对方图谋的是什么? 姜越现在无权无势,在帮助了沈橝之后连钱也没有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那他们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姜越思考了一番立刻想到了柏成君与姜家。 徐朔说他是何家的人,是何家派来监视姜越的人, 这个理由很说得通,何家又是姜家的政/敌,在他身边安插一个人对于何家来说不是不会有的举动,只不过根据这样的动作一想, 他的行踪已经暴露在京中人的视线之中, 这样他们才能找到他,往他身边送人。所以他以后的一切行动都要多加小心,这段时间也必须要低调的潜藏一段时间。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3章 出于这个考虑姜越并没有拒绝徐朔带他走的决定。毕竟徐朔要是何家的人, 那他就会知道怎么躲避何家。徐朔也如同他期待的那般, 甩开了身后的所有尾巴,他背着他出现在乡间, 对着一间小小的草屋笑了笑。 “我们就住在这吧!” 他放下姜越, 起身去收拾房子, 姜越靠在院内的大树上眯着眼睛瞧着他,其实他的脚其实已经好了, 只是他没说, 徐朔也就不知道, 逃跑的这一路都是徐朔背着他过来的,每一步都是颤抖的艰难,姜越也坏心眼的不说不动。 他看着徐朔笨手笨脚的收拾房间,又看着男人傻气的脸就问了他一句,“像你这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会派你过来?” 徐朔说:“他们都说我傻,什么都不会,这样反而比较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倒是比聪明的来得强。” 姜越看了他半响,问他:“你真的傻吗?” 徐朔想了一下,“其实我觉得我不傻。” 姜越点了一下头,“其实,我觉得你也不傻,派你来接近目标是最好的选择。” 姜越如此说着,他说完这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面对着徐朔的傻脸他只是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下。其实,他在心中不太相信徐朔,哪怕徐朔将所有的一切都跟他说了,他也还是不太信任徐朔。毕竟在之前的那种环境中,姜越会怀疑他这很正常,徐朔应该也知道他会怀疑他,他们双方都清楚这点,只不过谁也没放在明面上说。 可是徐朔后来将所有的事情放在明面上说开,这样的举动反倒让姜越不知怎么想他比较好,不知他是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时之间叫不准他的意思,不知道为了喜欢而背叛是不是他另一种让他放松的手段。这样一来,徐朔的处境倒是比原来好上一些。 姜越无法确准,选择会跟着他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他想,如果徐朔真的是还在骗他,只是换了一种理由放松他的警戒,那以他现在的处境来看,跟着徐朔是最安全的。要是徐朔是受人指使这么对他,那么这个人肯定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对徐朔的信任,他要的是他身边有他安插进来的人。而这个动作也就说明对方暂时不会让他出事,不然他要是死了,徐朔这步棋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他现在跟在徐朔身边是很安全的。 还有对方能找到他,想必也能帮助他甩了身后的尾巴,如果对方不甩开那些尾巴,那徐朔的存在很可能暴露在其他人的眼中,所以姜越笃定他们会帮他隐瞒下来这段时间的行踪。所以,他暂时不会离开徐朔。 姜越选择了跟着徐朔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却在看来看去的时候发现徐朔可能是个真傻子,就是那种几文钱就能骗走的傻子。 姜越与徐朔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内也出了很多的故事。当然,故事之所以会出现都离不开徐朔的傻气。他与徐朔一日一日的相处,看着男人傻气的举动,无语的渐渐从冷眼旁观变成无法置身事外。 姜越算好了一切,却万万没有算计好自己的心,没能控制的了自己的情绪感受。他把自己想象的太强大了,却没有想到自己远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冷漠强大,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一丝破绽,反而是心中还留有一处柔软。 徐朔很幸运,他出现在一个姜越不是最强势无情的的时期。 徐朔很幸运,他出现在一个正好的时期,一个姜越心中还有一处柔软,需要人陪伴的时期。至于陪伴的理由是爱还是习惯与需要,姜越起初的出发点是不明确的,但是徐朔的到来真的让他得到了一些安慰。 这些安慰来自于强大表面下的孤独,在过往的失败中不被人接受的微微落寞。这些当时还有的软弱情绪给了日后的徐朔可乘之机,徐朔的出现补上了当时姜越要的一切,他对于姜越来说,像是另一个清湛,也像是另一个白子容。 一个姜越能够把他当成弟弟的白子容。 姜越陪着他,一时间像是在养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需要他,他会陪着他,这种感觉很好。而徐朔也是个直接的人,他想的事情他全部都会当着姜越说出来,让姜越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喜爱,与被他需要的程度。 姜越起先不喜欢他与白子容相似的面容,却在后来开始喜欢上了徐朔的存在无关面容。 徐朔很笨,笨的什么都做不好,性格还太过柔软,总是容易被人欺负,被人耍骗,似乎只要离开姜越不久就能弄出一身伤来。姜越在一旁看着,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是假装,他之前也都是一直看着他那副样子,像是在看一场戏,不过后来戏多了,姜越就开始替他出头了。 这期间的转变是他在慢慢的被徐朔暖下来的过程。 姜越渐渐变了,也会在男人背着青菜去城中买菜的时候陪着他,就那么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叫卖,保证他没有被人骗,没人被人欺,不去在意头顶上方的日头,也不理周围混乱的场景。 他在这一坐,与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也不像是愿意坐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的人,眉眼之间的距离也给人一种他会随时踹了凳子的感觉,也许下一秒他就会不耐的拂袖离去。 然而,无论看上去多么不喜欢不耐烦,姜越却从来没有一次那样做过。从头到尾他都是很安静,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徐朔要走了,他才会抬脚跟着离开,乖巧的抱着板凳走,而不是踹开板凳。 日子慢慢过着,他们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有时候买菜的人很少,他和徐朔都只是坐在一旁发呆,看着周围人来人往,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觉得现在每一天都很充实,也觉得每一天都是无所事事不知道具体都做了什么。 纠结而矛盾的想法在撕扯着姜越的神经,终于,姜越决定要走了。他怕休息的时间太长了,人会变得更加适应现状,逐渐选择安逸。 他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可野心却并没能停止反抗。他想走,而当时要走的决定中也有徐朔的存在,他是要带着徐朔走的,至于徐朔的目的这点已经被姜越模糊化了。 姜越一边想着这样不好,一边又想着让他跟着也是在安抚他身后的人,麻痹对方,之后来到他的地方,一切自然是他做主的……而徐朔,应该也是想他走的,如果他一辈子都是无作为,估计徐朔这步棋就失去了意义,徐朔也不会在他身边待很久。一个废人身边是不会带着任何棋子的。 他很纠结的想着,也下意识的拒绝了徐朔可能带来的危险猜想。 他对自己说,如果徐朔让自己走,那么就还是在心中留下一点怀疑,要是徐朔不让自己走,那么从此之后就可以放下心来。 而徐朔也对得起他的反复,对得起他的信任,在他跟男人说出他的意思后,男人蹲在他的面前,说只想与他继续这样活着,不想离开这里。他的表情神态很诚恳,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他似乎彻底排除掉了他的嫌疑,也许他愿意如他表现出现的这样一辈子都这么活着,可是他愿意不代表姜越也愿意。 姜越还有他想要做的事情,在这小小的天地做不成的事情。他想着要离去,可对着徐朔的脸无论如何都没能拿起房中的包袱。这张与白子容相似的脸,不知何时开始成了他有些无法割舍的存在。 他放开了拿着包袱的手,想着也许这样活着也不错。没有勾心斗角的厮杀,也没有没完没了的事务,每天都不用费心去想什么其他的事情,他也许也可以这样的活着。 姜越坐在小院中,从放下包袱的那一日起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了一个家,一个会等待自己回家的人,从此断了他前进的脚步,熄灭了他原本的欲/望。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姜越也许真的会远离京中的一切,也不会走到后期的那一步了。 可惜没有如果,在过往中,他依旧是那颗被人需要,不会平安度过余生的棋子…… 十一月底的时候朝廷出了大事,孔廖被人构陷,连带着沈橝宁王都变得危险,姜越虽是隐居在此但并未放弃掉京中的眼线,他在事发之后接到了京中的传信,清湛也细心的整理好了一些的相关信息,姜越看完了之后一下子坐不住了。 宁王是他的母亲,沈橝是他的……朋友,他在沈橝身上下了太多的心血,要是沈橝这么死了姜越怎么都忍受不了。 沈橝也许可以败,沈橝也许可以离开,但沈橝绝对不可以死。这像是他复出成本过后最后的本钱,说什么也不愿意赔掉。而宁王就算对他冷漠却也还是他的母亲,他不喜宁王,与宁王之间的关系很淡,他自认可以做到不管宁王是富贵还是落魄都不给予一个回眸,却不会看着她去死而不作为。 就像是姜家一样。 姜家也许不接受他,疏远他,但姜家养他一场,无论怎么样姜家姜越都不会动。无关深情否,这都是基本的道义。他是不善良,却也还保留着自己的是非观点。 他受了宁王的骨血,就还她这一次。 他受了姜家的养育,就记得他欠了姜家的这些年。 他也许不能保证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路而对他们下手,但下的手却不会是死手,也会保证他们日后的生活。 他不善良,可也没有恶到极致。只要他们不算太过分,姜越会在他们危难的时候去搭把手。就像这次宁王与沈橝的危机,他不会不管,可在心里其实也清楚,他这次帮了宁王姜家必定会对他有其他的看法,也许还会有什么举动……但,他不能因为担心这点,而对宁王沈橝不管不问。 也许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举动,可是……姜越的脑海中出现沈橝策马的场景,记忆中的少年就像团燃烧的火焰一样,姜越不想让他在漆黑的环境中熄灭。他打定主意收拾好行装,前去与徐朔说一声。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徐朔并没有阻拦他,他只是在他出门的时候对着院内的大树说了一声路上小心。 今日的他格外的反常,姜越看得出来,但没有深究的时间。姜越走了,他走的太快也太干脆了,所以他没能看到在他走之后徐朔身边出现的人,没有看到徐朔手中拿着的纸条,没有看到他点燃了纸条上的动作,没有看到字条上的字被火苗吞噬,更是没有到徐朔身边的那个人是城中经常来买菜的女人。 他在时间的流逝中向徐朔妥协了,怀疑被妥协抹去,被换上另一种情绪,却忘了问问徐朔可如他这般,是否将过往放下,是否向他妥协了,是否将出现在他身边的最初原因放下了。 他单方面的踏出了一步,却不知道对方其实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从未如他一样上前过。 他一直在被背叛,从徐朔出现的开始就没停止过,从来都没有。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4章 这个名叫徐朔的人从来都不是何家的人,他是长夜的人,是长夜的魏主的儿子,是远淮宁家的二公子,是长夜即将插进宁王府的人。 他原来叫宁朔,是远淮宁家的二公子;后来叫白筱筝,是宁王的女儿,娶了之后的伺成大夫。 他有着很多种的身份,而每一种身份都是用来骗人的身份,所骗的重点人物从来都是姜越……而长夜的魏主正是宁朔的父亲,宁老庄主唯一的儿子。而那个所谓的很出色,以义女的身份娶了宁父的出色母君,只不过是他父亲的掩护罢了,宁家真正做主的,长夜真正做主的从来都是魏主,也是宁朔的父亲。 之前因为姜越的一番动作使得长夜发现了他,顺着他这个人长夜找出了很多有意思的信息,也很好的观察了他一番。因他特殊的身份和出色的智谋,让长夜在发现他之后围绕着他多出了一个心思,开始对他下棋。 如同之前姜越围绕着长夜的所作所为想过的事情,长夜存在的问题宁王也知道,她也与姜越看法一致,并有着相同的想法。她为了当上女帝特意找了长夜,将她的观点与长夜一说,双方达成一致,长夜帮她当女帝,作为交换她需要认下魏主的孩子,让那个孩子改变日后男女的处境。日后宁王退位,就由魏主的孩子登基。 宁王答应了,不过双方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谎言。 长夜要宁王的皇室之名,宁王要长夜的势力,宁王不会再登基之后容下长夜,长夜也不会在宁王登基后容下宁王。 宁王会杀了魏主的孩子保证她白家的江山,长夜也想杀了宁王保住宁朔让他顺利当上皇帝。因为长夜需要一把刀,这用把刀保证宁朔的安全,由这把刀去把宁朔的阻碍危险清除,在到宁朔登基后杀了他。 所以,出生特别既能跟姜家有关系,还与宁王有关系,有手段在双方之间周旋的人姜越就被他们盯上了。 这才有了徐朔这个人。 而在长夜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姜越不能跟姜家一条心,所以此刻姜越上京帮助宁王是他们最乐意见得的,他们也准备在这次的上京中插上一手,让姜越与姜家彻底成为两路,让他对宁王也心有芥蒂。 姜越上京后投奔了原州的母亲,给当时急需要正名的原母去当幕僚。原家本身书香门第,后来因为原州的奶奶曾经献出自己的夫郞谋事,而受尽了天下人的耻笑,原母很有才华,也心高气傲,她受不了世人的侮/辱嘲笑,姜越掐准了她急需一个重振原家的名声,哪怕这场重振的仗很危险,在女帝面前不得好她都会去做,只要能将原家以前的名声带回来,她可以牺牲一切,她只求不要顶着这份耻笑,在后世之人提起来的时候只是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姜越这一战打得艰难,不知沈橝当年带着那点人力守住景阳城是不是也这般难。不过他与沈橝最大的差别是他败了,而沈橝赢了。 他废了很大的力气,做了很多的事情才救出来宁王与沈橝,孔廖却没办法救出,与夏若的关系成为她被人攻击的最致命的一点,一场败仗毁了她的所有,得意了京中的人。 孔廖在姜越从天牢中带走沈橝宁王的第三天被问斩了,首级被挂在承玄门,手下的军将大多数都受到了牵连。 姜越将沈橝送到城外,沈橝的表情比起以往要冷了很多,似乎这段时间孔廖的事情在他的心中起了狂风暴雨,使他不能平静下来。他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姜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摘下他的面具,朝他一摆手再次回到了城中。 姜越无力拦他,他也知道孔廖与沈橝亦师亦友,孔廖更是沈橝重要的领路人,承玄门那里太吵了,沈橝不会让她死了也不得安静的。姜越在亭中留了一夜,他听说沈橝孤身去抢下孔廖的首级,听说他被人围剿,听说他身受重伤带着孔廖的人头消失了。 他在那天听说了沈橝很多很多的消息,直到听到最后的一条,有人说,沈橝死了。 姜越是不信的,他在亭中坐了两日,等来等去没能等到新的消息。似乎前两日听到的最后的消息,就是沈橝最后的结局,没有什么改变了,也没有什么新的一天了。 姜越在等不到新的信息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自己如初失败过,在权力面前,决定权从不在他们的手里,无论怎么努力,最后都不敌在位者的一句话。 孔廖死了。 一生征战最后只有一个承玄门。 沈橝死了。 他欠他这么多,他一样都没来得及要回,他就死了。 姜越骑在马上,忽然觉得这桩生意很赔钱,他越想越挫败,心中烦恼也不知向谁索要赔偿,到最后只是消失在山林之中。 姜越回到了徐朔的身边,这次的路途中惹到了一些人,别人不识原母身边的幕僚是谁,但姜妍识得,她觉得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于是她容不下姜越了。她一边派人盯着姜越,一边想着如何下手还不让柏成君记恨。 姜越也知道自己不安全了,从京中回来身后至少跟了三条甩不掉的尾巴,他不怕死,却怕徐朔死,于是他想让徐朔离开,徐朔却说什么都不走。 姜越以前没想过在这个家里放进来其他的人,这次却想着还是找过来几个武功高强的,这样一来就是出事了徐朔也能走掉。 他这样想着低头开始在自己的人手中物色,却在十日之后再次遇到了沈橝。 沈橝穿着一身脏衣,带着姜越之前戴着的面具一动不动地坐在桥下,周围围了一群人对他指指点点,也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浑身血污的是从那里来的。 姜越看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他是谁,心中的阴郁瞬间没了,也轻松了一些,似乎松了一口气,也能够顺利的喘/气了。 姜越注视着桥下沈橝半死不活的样子,抬手拿下钱袋子往前一抛,沈橝顺着动静看了过来,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他。 姜越问他:“十两银子,买你保护我十年你干不干?要是愿意,就跟我走,别在这里坐着了。” 沈橝捡起了眼前的钱袋子说:“九两,里面还少我一两银子,记得事后补上。” 姜越一笑,将身上的披风扔给沈橝,“穿上吧,省得一会儿被县衙的人带走了,我还要花钱去接你。” 沈橝接住衣袍,跟着姜越与徐朔回了家。 姜越嘴上虽是那么说的,但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其实只是看沈橝现在半死不活的,想让他暂住下来,有个落脚地,等他养好精神之后再让他再回江北。 而在之后的相处中他与沈橝谁都没提那夜发生的事情,面对徐朔的存在沈橝也什么都没问,他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好,知道客人应该去做什么事情,只是有时候坐在门前的背影看起来很是落寞,让人看着心中不舒服。 沈橝住了有一阵子,一直都没有提过离去,也一直都是懒洋洋没有精神的样子。 他不提姜越也就不提,他不去撵他,不觉得他在这里有什么问题。相交一场,沈橝若无处容身他总不会光看着。他是这样想着,但徐朔就不行了。徐朔自从沈橝出现就开始变得很奇怪,总是阴阳怪气的,一开始还比较收敛后来越来越过分,总是诬陷沈橝一些事情,也总是对沈橝的存在充满意见。 姜越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两个人的相处,确认了沈橝一直都是忍耐,有问题的是人徐朔,而徐朔为什么有这些动作,姜越也很轻易的想得出来。所以他思考了一番,他既然选择了徐朔,就要顾及到徐朔的想法,所以他选择站在徐朔这边,并安抚徐朔,只要沈橝好了就让他回江北,这个家里依旧只有他们两人。 徐朔听完不再闹了。 姜越说完也万万没想到,意外会接连而至,到后来这个家里别说两人了,就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房子空了下来,里面的人都随着时间不见了。 沈橝在观察了徐朔一段时间之后告诉姜越说,徐朔是宁家的二公子。 沈橝还告诉姜越说,防着点徐朔。 从此一切都变了样子。 第78章 第二个世界(完) 姜越不是没怀疑过徐朔, 只是他不愿意不相信徐朔就不愿意深究那些过往。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5章 姜越从来都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可对于徐朔这个疑点重重的人, 他对着自己无数次的说了,既然选择了他就要去信他,不然对于对方而言他的不信任是一种很可悲的伤害。姜越不愿意伤徐朔,最后导致被他伤了……他在意的少年郎并没想过他会不会受伤,他拿着姜越的信任选择了践踏。 他和徐朔的开始, 是由欺骗开始,也由欺骗结束。 他揣揣不安的往前靠近小心的拿出自己的心,却被对方一巴掌挥开,心掉在了地上, 再也捡不起来了。 姜越与沈橝说完话, 看着厨房中忙活的徐朔,他的表情淡然而温柔,一双眼里是对方看不懂的沧桑, 他明明是这样年轻的年纪, 却在此刻如同一个饱经风霜看透世俗的老人。徐朔不懂,徐朔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这样。也许是下意识的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看了徐朔很久, 在竹叶从小窗飘进的时候再次问徐朔要不要跟他一起逃, 徐朔洗米的动作顿了顿,只说这就是家。 他不愿意走的。 姜越收回视线,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 他的身体里有着对方一开始就喂下的蛊毒, 在姜越第一次尝试相信徐朔,肯吃下经过徐朔之手拿过来的食物时,男人端给了他致命的毒,那是掌控着他的性命想要他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的蛊毒。他要姜越去死只需要一阵风,一杯水,姜越就没了。 他喝下了他对徐朔的信任,喝下了一碗□□,一碗在日后利用完他很好解决他的□□。 这时的他并不知道,也不知道棋子只能生于棋盘之上,他从一开始就被人断了去路,也从没人问过他到底是怎么想,可愿意一生困于棋局上。 姜越决意要问清徐朔,可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先出了事情。 教他武功的师父突然拜访,姜越知她是渠荷的人,也知道她是谁派来教他武功的人,所以对她能找到他这点并不意外。她属于他从京中带出来的尾巴,甩不掉的尾巴。所以姜越只是看着她,看她想要怎么样,看看京中的那位是不是想要杀了他。 师父来了,她带来了一壶酒,在院内与姜越切磋了一番,师徒两人坐在地上谈论许久,在临走之前她在姜越的面前放下一颗糖果,对他说:“你小时候爱吃糖,他见不到你,只知道你喜好,便经常去做些点心糖果,却又不知道怎么下手,一个人站在厨房里像个傻子一样。还好你这孩子不挑,无论拿过去的是什么样,你都会吃下。” 姜越知道她说的是谁,她却不知道姜越知道她是渠荷的人,他以前只当那些味道忽好忽坏的点心是师父做给他,现在看来,倒也不全是了。姜越笑了一下,师父将糖果放在他面前,起身迎向走过来给他们送菜的徐朔。 “我以为那是你做的,再难吃我也能吃下。” 她听到这话转过身体,藏好眼中的情绪说:“我这双手只会害人,不会做饭。”她说完上前两步接住了徐朔送过来的菜,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姜越要是不吃了她的糖,徐朔可能就有危险,她们离得这么近,姜越知道自己能杀了她,她也能在死前杀了徐朔。 糖果在那里放着,旁边是半碗酒,一阵风吹过,弄乱了姜越额前的碎发,他黑眸沉沉,对着徐朔那张困惑的脸有些出神。 “徐朔。”他轻轻唤了一声。 “嗯?”徐朔歪着头看他。 姜越问他:“你有没有骗过我?” 徐朔顿了顿摇了摇头,“我没有骗过你。” 姜越垂下眼眸捡起了那颗糖果,他用侧过脸对着徐朔将糖吃下。风声似乎在这一刻小了许多,糖块在口中的感觉很不好,这糖似乎坏掉了,苦涩的味道占据了口腔,让姜越咽不下。 师父见他吃了,又走了过来,她对姜越说:“你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你现在吃下这个我们带你走,等到一切安定了你会好起来的。况且,你现在不走情况也危险,你要知道我们是不会伤你的。” 姜越闭上眼睛,“你们已经伤到我了,不过不要紧,我会要回来的。” 师父听完他的话走了,她给他的糖果已经化在了口中。 姜越站起来在院子里四处看了一遍,家里沈橝在房中,徐朔在厨房收拾,他靠在厨房旁边这次不再问徐朔能不能搬走了,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再问也就没有意义了。姜越自嘲着,徐朔明知道这里不安全,他却还是要留下来。这是为什么答案很清楚了。 他刚才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要护住对方吃下那□□呢? 他总笑话徐朔傻,到头来到底是谁比较傻? 姜越说不清,只好转身去了沈橝那里。他去的时候沈橝在房中擦剑,白布在锋利的剑身上走过,映出他凝重的脸色,他已经预料到了不久后会发生什么,难得的穿上了一身黑衣,拿起了他扔下许久的长剑。 “今天怎么穿黑衣服了?”姜越拿过他手中的白布。 沈橝说:“白衣服容易脏,弄上点痕迹就看上触目惊心的,我恐你心惊,还是换身衣服,省得你看到我的衣服,担心衣服不好洗。” 姜越懂了对方在说什么,心中的情绪很复杂,“你走吧,以你的本事,你不会有事的。” “走?往哪走?走不了的。”沈橝站起身,“我欠了债总是要还的。”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姜越的手背,“徐朔绊住了你的脚步,他不走你也不会走,你不走我就不走。我这人很重承诺,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护着你。” 钱银似乎总被他们拿来当做帮助彼此的借口,谁也不明说,可谁心里都很清楚,钱银是不是他们出发的原因。 就像姜越,他总是说现在对沈橝好只是想要沈橝回报自己,想要借助沈橝的势力。可他拿着沈橝给他的玉佩,在沈橝风光的时候,无论多艰难都没有去索要过报答。今日落到这种处境不能说跟沈橝无关,却从未有过怨怼。他从未想过去利用他,将两人的关系弄得不在单纯。 而沈橝也知他,也从未想过在危险到来的时候舍弃他。 他想,姜越要是出事,大不了就陪他,左右也不会再让他一个人离开了。 他们正说着话,杀手就闯了进来。姜妍的刺客在姜越师父走后很快出现了,姜越身体里的药发生了作用,在最不好的时候,发生了最坏的转变。沈橝本来与他一起也不会太吃力,可他中了毒,一下子倒成了沈橝的累赘。 火箭从周围射出,沈橝护着他一边与来人厮杀一边替他挡剑,而徐朔在厨房之中没有出得来,大火包围了那间厨房,一个人进去又拿着沾满鲜血的宝剑走了出来,姜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当时大脑轰的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朔可能死了。 那他是不是完成了害到自己的任务选择离去了? 姜越不清楚,只是觉得他很难受。 姜越的院子有埋伏着的自己人,本来与这群人厮杀倒是没落下风,哪成想随后有赶来了另外的一群人,出手要比第一群人狠毒的多。 他一开始以为这都是姜妍的人,却不知道,第一批杀进来的人是长夜的人……厨房里的尸体不是徐朔,徐朔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沈橝带着他一路厮杀,将他拉入竹林,把他藏在大树后摸了摸他的头。他像是在哄孩童的大人,语气从未有过的轻柔。 “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姜越拉住他的手臂说:“你弃了我逃吧,江北沈橝死在这多可惜,你甘于平凡,甘于困至于此吗?——沈橝,走吧,我的人撑不了多久了,我不想拉着你一起死在这里。” 沈橝却说:“江北的沈橝也许不甘于平凡,也许不甘于被人困住,可他却甘心于陪着你死,也甘心于被你困至于此。我以前觉得自由自在的感觉很好,后来又觉得,如果有你不是那么的自由我也是愿意的。姜越,我这辈子也许什么都会抛弃,唯独不会弃你而逃,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就算死我也会陪着你。”他对着姜越笑了一笑,坚定道:“你一直让我走是不是忘了,我欠了你很多钱的,总要还给你,不过现在我身无分文,只好以身抵债将这辈子都交给你,生死随你。你没要回本钱之前就别总赶我走了。” 他拍了拍姜越的头,让他等他,可他很久都没有回来。 姜越趴在树下,看着刀剑在他身上走过,他穿着一身黑衣,姜越也看不出他受了多少伤,受了什么样的伤。他此时的心情就如同那日在亭中等候一般,不安又无力,这种感觉让他厌恶到骨子里,也让他追问着自己为什么只能这样。为什么他没有保护住一切的能力。 他看着问着,在下一刻看到给他喂了药的师父去而复返,她骑着马,拿起武器砍向一个又一个的杀手,她推了沈橝一下,让沈橝带他先走,顶替了沈橝自己挡住了所有的追兵,最后被人乱刀砍死了…… 沈橝带着他一路跑到了乐成那里,到了的时候姜越体内的半醉生就发作了,人傻了一段时间,直到吃下了乐成求来的解药,这才好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6章 在他浑浑噩噩的这段时间里,有的时候能看到沈橝,有的时候能看到死了的徐朔,徐朔对他说让他什么都不管只做他的阿长。姜越终于等来了这一句,听得他心中酸楚,他对徐朔说好,与徐朔相处时候用的假名字被人一直唤着,阿长阿长的喊得他心里很踏实。直到清醒后,他才看到面前的徐朔从来都是沈橝,留他的从来也都是沈橝。 而徐朔只是过往中的一场梦,带着不纯的目的,从来没有如沈橝这样照顾过自己。而姜越也在好了之后没多久遇到了阿伊朵,知道了自己身体里的蛊毒,知道了自己随时有可能会死。他知道了所有,跟阿伊朵分开之后一个人想了很久。想想那些发生的事情,越想便觉得越不甘心。 他不甘心被人一直算计,不甘心被人掌控,不甘心只当别人眼中的棋子,不甘心自己的理想抱负永远被埋葬,更不甘心于这种随时可能送命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是他随时都可能会死,他在心里问着自己死了之后他还剩下什么,他又在死前完成了什么? 细细想想,柏成君让师傅给自己送药,想要他不能理事。 姜妍派来无数杀手,想要取他性命。 徐朔给他下毒,为了随时能够杀了他。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对他下手的理由,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他。柏成君虽是不要他性命却也是害他,他觉得现在害了姜越,但事后可以补救,现在这样的举动不算什么,他最终能够还给姜越,姜越依旧是泼天的富贵,依旧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但,这是柏成君的想法,这是他要的,是他单方面决定的,不是姜越要的,也不是姜越喜欢的。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姜越要什么,想什么,只是自己替他做好了决定,无视着姜越的意见。姜越身边的这些人除了沈橝,似乎所有人都为他定好的路线,替他下了决定,或是断了他的理想野心,或是断了他的性命,从不需要过问他的想法。只有沈橝,也只有沈橝给了他尊重,把他当成了一个有思想有自我的人,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沈橝喜不喜欢他的选择,沈橝依旧是由着他。不管他选择的结果是什么,沈橝都陪着他,哪怕是恶果苦果也不多说。 姜越在这之后清楚的感受到了沈橝与他们的不同,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他被所爱的人算计,没有办再去爱上喜欢自己的人,他不定的情况不能陪在沈橝的身边,他想要沈橝一生无事,而他注定要在某一日突然倒下,他陪不了沈橝走到人生的尽头,也给不了沈橝一个家。 他连自己的家在何方都在不知道,更不清楚沈橝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家。 在身体彻底好起来之后姜越转变了心态,他不甘心只是个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也不甘心自己受了一身的伤对方却得意的笑着,毫发无损的等着他的死亡。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害自己就这么害了,凭什么替自己决定好了以后的路,凭什么他只能为他们当垫脚石,甚至连命随时都可能没了!而他的理想抱负凭什么不能得到实现? 谁都觉得他一生也就如此,他偏偏要站在众人的头顶,将他们踩在脚下。 他看不起姜妍的优柔寡断,看不起柏成君被世俗的规矩束缚不敢多想。 他以前心不够硬,他们也许能赢,但他要是硬起心肠,赢的到底是谁就不好说了。 姜越从未如此的燃烧起争权的欲/望,不甘让他放不下被人算计的一生,不甘只作为棋子凄惨的死去。 他想他姜越哪怕要死,也绝对不会这么下场。他们算计他无非是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他偏偏让他们一样也拿不到。 他要让他们知道,招惹了他,就别想这么的算了。 他要在他活着的时候将他所想的事情变成现实。 他站在门前望着院内的红枫,对着身后的沈橝说:“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有了权力什么都有了,有了权力什么都能做得到,有了权力就有说不,能保护的能力了。”他眼中的红叶一片片落下,他轻叹了一声:“真是谁都想要的好东西……” 沈橝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留不住他了,可他还是张开嘴去留了。 姜越听到他的挽留,心想如果我身体离没有毒,我也许会留下来,可惜……没有如果。 他无法留下来,在死在沈橝的怀中。 姜越走了,也刻意要拉开与沈橝的距离,沈橝清楚他的意思,他送走姜越的那日无数次想过将姜越强行带走,可到最后还是把他送到了渡口,看着他离去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站在后方遥望着姜越乘坐的那艘船远去,一个人被扔了下来。 他想过无数次追上去,却又无数次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在这世上没有人比沈橝了解姜越,也没有人比沈橝还清楚那样的动作留不下姜越。也如姜越所想,沈橝确实是那个愿意给他尊重的人,他会去想姜越在意的事情,也去尊重了姜越的选择。但这不代表他就放弃姜越了,他不会阻止姜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的所想也并不会姜越的拒绝而被放弃。 姜越可以不放弃他在京中的一切,沈橝也可以陪他多走些弯路,他可以去想办法让姜越的心里有他。因此,沈橝在姜越离去之后投奔了宁王,带着白子容的面具展露身手,欺骗了宁王。 宁王看好他的武功,想要让他进宫刺杀柏成君,也就留下了他,这样一来他又跟姜越有了接触。而在这些过程中,沈橝做过的最多的也是最难的就是等待了,他一直都在等待姜越的到来。而等待是漫长的,长的沈橝每一日都过得很慢。 姜越在宁王那里看到他之后心中有些乱,他不想把沈橝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却奈何不了沈橝偏偏要插手,不得已,他除了替自己谋算外,还要想办法把沈橝摘出去,想要沈橝顺利的抽身离去。这才有了之后的温山行宫换人的举动。 姜越对沈橝从来都不是无情,反而是有情,才会不愿意与他有关系。他其实从来不愿意想一下,为什么他为沈橝做了这么多,却从来没想过回报的问题。他也在心里明白,他现在的情况就是想明白了,也没有意义了。 姜越回到京中之后投靠了宁王,见到了白筱筝,通过白筱筝的一些小习惯一点点起疑,最后将所有事情查了出来,也知道了白筱筝就是徐朔,从此他开始下棋。他故意通过渠荷的暗线将宁王与长夜之间的关系传到了柏成君那边,也将长夜暴露在柏成君的面前,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投靠了长夜,将长夜的注意力转到姜家身上,让两方厮杀。 他嫁给了白筱筝,故意做出他与姜妍有着一样想法的动作,姜妍想让三皇女上位,她掌控三皇女,那么姜越就做出想让白筱筝上位,他掌控白筱筝的动作。同时,他也在用这个动作告诉长夜的人,白筱筝无事让他们老实一些,暂时不要去动他这把刀。而柏成君那边也通过姜越的泄露知道了长夜要害他,还有姜越换了长夜给的药。这样一来他对姜越的意见会不多,因为姜越至少还念及骨肉亲情,并未想要害他性命,而长夜就完全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姜越将一切都算计在内,女帝的事情也是他提点着姜妍这么做的。之后又发展了自己的势力,手下有原家陈家等人,等到羽翼丰满的时候他控制住了宁王,将宁王送到一处宅院,夺走了宁王的一切人脉势力。 将一切布置好后,他就如同做好网的蜘蛛,等待着之后的结果。却不成想因为后来的“姜越”所有的棋局全部被破坏了。蛛网上也多出了很多的漏洞。 姜越看完了一切,也如上一个世界一样接受了原主的感情,他面对着沈橝居然还在,沈橝还是那个模样,沈橝同他一样保留着外貌名字,甚至沈橝还是爱着他等一系列极大的问题想都不想,满心只知道沈橝死了,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告诉他,沈橝就不再了。 原本就算不得好受的人,接受了原主的情绪之后更加难过了。 他不去想那些问题,现在也不愿意去想那些问题,但不代表他并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只不过现在无心去问这些问题,也觉得问了系统也多半是搪塞他,只说是巧合,是另一个世界的沈橝,他也是没办法验证什么的。 姜越抱着那件旧披风慢慢坐下来,只想等着夜间的沈橝出现,将一切都跟沈橝说说,在告诉男人原主是喜欢他的,只不过原主以为他的人生很长,却没料到他的人生因为姜越会变得这么的短。 他们之间,居然是他先走了。 柏成君站在他身后就那样静静看着他。姜越知道,柏成君多半以为他现在不正常了,而姜越也自认自己现在是有点不正常的。 正常时候的他应该是冷静的选择去深思为什么沈橝会在,姜越会保留一切的原样是因为姜越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那沈橝呢?姜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遇到上一个世界相熟的人,周围也没有相似的人出现,就连那个所谓的被攻略者都是每一个世界都换一张脸,换一个名字,而沈橝凭什么保持着原有的一切不变。是沈橝与他有着一样的特权,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 这些问题都是他原来会想的,也是他此时心累到不想去想的。他坐在这,只是在等着沈橝的出现,等着跟沈橝说说话。 至于那些事情就交给日后去烦恼,日后在去深思吧…… 姜越等了又等,时间很缓慢的走过,他终于在煎熬中等来了李升他们。 李升依旧是那个样子,他不知道姜越在白日都发生了什么,依旧是憨憨的笑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很开心。 “我昨日想到了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李升拉住了他的衣袖,姜越心不在焉的随便答应了,李升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姜越也没有去看他,直到李升说“我跟你说”之后,他很久都没了动静,姜越才停止了找沈橝的动作,他回过头,在明亮的房间中,看到了李升不同以往的身影。 李升背对着他,抬起手指向柏成君,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姜越,也没有说完他要说的话,没有在清醒的时候等来姜越的目光。 李升如沈橝一般并没有给他告别的时间,他也不会在听到姜越说的是什么话了。 姜越抱着衣服的手臂力气小了很多,长长的披风在落在地上一半,留在他手中一半,他站在灯笼下,久久没有行动。 柏成君小声的唤了他一声,他也像是听不到一般毫无反应。他想过很多个人也许会害李升,可他没想到这个人是柏成君。 对于这件事他是不懂,要是原来的原主却是能懂的,柏成君害李升是为什么。 柏成君通过原主的动作知道了原主与长夜有关系,他不想直接挑明,想给他们双方留下还可以和平相处的假象,所以他只是通过各种手段,想要逼迫原主离去,想要逼迫原主放下他的野心,就如同药老那次一样,柏成君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配合着药老演戏,只是想找到不伤到这个儿子,让他失去在这场权力的斗局中留下的位置。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7章 而李升也是他的那些手段中的一个小手段,联名状告姜越的事情不是何家弄出的故事,而是柏成君。 姜越慢慢走到了李升的面前,“李升?”他瞪着眼睛轻轻叫了对方一声:“李升?” “李升?你怎么了?” “李升?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李升?我心里不舒服你在陪我多说说话。” “李升?” 他一声声的叫着李升,可无论怎么叫喊着李升,李升都一动不动的。柏成君走了过来又被他赶走了。他将披风放在桌子上,想要捧住李升那张露出死相后吓人的脸,手却一次又一次的穿过,什么都碰不到。 一种疲惫到不想在睁开眼睛的感觉击倒了姜越,他固执地伸出手想要按下李升的抬起的手臂,却每一次都穿过了李升的身体,他压不下那只手,也按不下天亮后会消失的身影。 如果知道要在今夜离别,也就会好好告别了,现在这样算什么? 姜越压制住心中的情绪,只是一遍遍的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李升却紧闭着嘴,苍白的唇再也没能动一下。 姜越喊了一阵子,抱着披风坐在地上许久。身后的鬼魂在看到柏成君的时候都露出了原来的死状,包括那位他们的奸细。姜越找了很久,在周围看了一遍又一遍,模糊的视线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数了又数,始终都是那些人,不变的数字。 沈橝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而李升也要消失在这里。 姜越抱着披风像个迷茫的孩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做些什么。他看了李升一阵子,又看了看窗外的黑夜,慌张地想着也许沈橝是躲起来了,也许沈橝只是不想出现在他的身边让他难受。想到这点他开始往外跑,想要跑到空旷的地方,让对方无处躲藏。 今夜无月,漆黑的夜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姜越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跑着,身后的风声如厉鬼的嘶吼,在追赶着他停不下来脚步。他跑了许久,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飘洒洒的降下雪花,雪落在他的身上,触到的皮肤一阵阵的发凉。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降在黑夜中,冷冷的,一点也不漂亮。 姜越抱着衣服,眯起眼睛到处看着周围,始终没有找到沈橝。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他抱着披风跪在雪地中,一字一顿地说:“你说过会来拿走这件披风的。” “我给你洗干净了,你为什么不来了……” 他说到这里哽咽起来,闭上了眼睛,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下。 他的身后什么也没有了。 姜越抱着沈橝的衣服,如同迷了路的孩童,慢吞吞地往宁王府走,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与头发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他抱着衣服在门槛上坐了一夜,在天亮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李升。他的友人在天亮的时候化为一阵烟,随风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姜越看着那一缕烟消散靠在门框上,彻底的没了精神。 长夜太黑了,今后只有他一个人过着,十分的寂寞。 他总是有些恍惚,恍惚的觉得这一切也许都是他的一场梦,可又怎么也醒不来,只能面对着空荡的房间,没有温度的衣服,愣愣的发呆。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他们的似乎在昨日还在他的身边,沈橝躺在他的塌上,李升站在他的身旁,那样的画面在眼前出现,色彩鲜明的就像是昨日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被流逝的时间染上沉重的色彩,可是他回头看向房内的时候又很无力。 那里没有人……他们都去哪了? 他望着地板,有些迷糊的想着,也许天冷了,人就不愿意出来了,当开春的时候,也许在春风吹起的时候就能看到了,也许在早春的时候就会出现了,这场梦也会醒了。天气暖了,人也就不会冷了。 没有一室的落寞,也没有冬日这么难熬。 而冬天还有多少个日子? 姜越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发现这只是个开始,剩下的寒日也许他都要一个人熬过,熬着熬着也许就能看见他们了。 不要紧。 没关系的。 等着等着就好了。 他掰着手指一点点的算着,几根手指来回点着,在点到小手指的时候低下头,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的手指弯起,脸贴在了冰冷的双手上,几乎无法呼吸了。 以前一个人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也是一个人,却觉得一个人的时候很难度过一日了。 到底是哪里变了? 姜越说不出来,只知道有一处地方又疼又寂寞,在刺骨的寒风中发出了悲鸣。 冬日的时间太长了,夜晚也太长了。没有会关心自己的人了,也没有夜里陪着自己说话的人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故人都变成了一捧黄土,被埋在地下不能再睁开眼睛对他笑了。 姜越从未如此希望立刻离开这个世界,他不想在这里看着这里的一切了。 姜越将清湛叫了过来,对他说:“我明日会故意昏倒,你在我昏倒之后去将这些年我们掌握的长夜情报全部交给柏成君,让长夜中的暗探配合着柏成君,将长夜毁了,记得留下宁朔。”他眯着眼睛看起来似乎昏昏欲睡很没有精神,声音却还是很清醒,“长夜不是将最大的希望放在了宁朔的身上吗?那就除了宁朔与宁父什么也不留。长夜会消失,宁朔只会带着他父亲活下去,他父亲的野心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我要他一辈子都仰望着他想要的那个位置,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将永远作为暗处的老鼠,看着新的时代开始却与长夜在没半点干系。对于长夜来说,这点可是要比死了还痛苦。” 清湛起身给他揉着眼睛,“我知晓了。” 姜越又说:“让人把二皇女带来,我有话跟她说。” 清湛差人叫人带来了二皇女,姜越打起了精神,之前女帝叫他其实主要原因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她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局势,仔细思考才想到了姜越。她想要利用姜越而不是杀死姜越才找来了姜越。 女帝找他,她料到了他一定会为了自保而找出让自己能在她手中活下去的原因,那么势必就会想到这个问题,从这里开始出发,女帝正好顺势故作认可,让他去吸引扰乱一半部分的注意力。但这只是女帝两个意图之中不重要的那一个。 女帝手中有兵符和玉玺,这两样东西在女帝去世后不见了。而女帝只可能将东西送到了她的女儿手中,让握有东西的人登基。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8章 女帝有四个女儿,三皇女因为姜妍的原因她不会将皇位交给她,女帝死后兵符和玉玺下落不明,而女帝到底给了谁成为了京中人最关心的问题。所有人都在猜测,姜家也是。 从后期的情况来看,二皇女跟着姜越被放逐,乍看之下谁可能都觉得跟着姜越一起,女帝必定不会放心,所以不会将皇位传给二皇女,任由她拿着那些东西跟着姜越离去。可是细想一下女帝搞不好就是赌他们这么想,反而将东西放在二皇女手中,这样一来,二皇女他们也就极有可能是手中拿着这两样的人了,所以得到的关注是不会小的。 可女帝又在临死之前见过大皇女,还把大皇女放进很安全的尚阁,这看上去也给大皇女拉到了一半的怀疑,让人一时间叫不准她们哪个是哪个的掩护。 女帝利用姜越,姜越也在利用用女帝的手段来到达自己心中所想。姜家可能在之前疑惑着东西到底在谁手里,不好确准。可在姜越故意让自己的人去盯大皇女之后,就给姜家造成了一个假象,这个假象是他在女帝那里断定了东西会在大皇女手中,按照柏成君与姜妍多疑的性子,他们看的姜越的这一个举动不会立刻信,不会相信姜越的选择,反而想着他为什么这么觉得。 这样一来他们很快的就能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大皇女二皇女都有所行动,可四皇女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她倒是被摘得干干净净,似乎被排除了这个危险圈子,这样一来似乎四皇女才是那个被保护起来的。谁也不注意她,她自然是安全的,只要她能稳住等到忠心女帝的大将军回来,那么情势一定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姜妍她们也就有危险了。 姜越故意给他们错误的指引,他要看姜家和柏成君会不会对四皇女下手,如果他们没有来问姜越,或者去盯着大皇女而是直接对着四皇女先下手,那么他就能百分百的确定渠荷姜家与柏成君的问题了。 而女帝真正想要掩护住的孩子不是大皇女,也不是四皇女,而是这个看起来像是被扔出来挡枪挡剑的二皇女。 谁都知道女帝不放心姜越,谁都知道二皇女和姜越一离开京城就会死,她还偏偏让二皇女跟姜越在最危险的时候离京,任谁看二皇女都是为了另外两位皇女去死的,哪知道女帝就是顺着他们的这种思维,才会将她放到姜越的身边,赌上一把。 女帝料定姜越不会乖乖出城,不会把自己当靶子,就把二皇女送到他的身边,要是他不走,为了保证不露馅他也不会让二皇女上路免得被二皇女揭发他。她将二皇女送到姜越的手中,就是吃准了所有人都觉得,如果二皇女手中有玉玺兵符,女帝这一举动无异于是将东西白送到姜家手里,所以东西会在二皇女手中的可能性很小,她们也不相信女帝会这么赌,这样一来谁都不会太注意二皇女,唯独姜越注意了,也想到了女帝的想法。 他跪在殿中之时就已经确定了,无论明日女帝让谁与自己走,那个人的手中都会拿着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 原主说他败了,说他弄乱了他的局,那他就还给他。 当时的他想,原主的局他会补上,原主要不来的兵权,他会拿过来,而他也确实拿过来了,只不过拿过来之后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还不如不顺着女帝,还不如就死在那座皇宫里…… 二皇女很快就从阿伊朵那里过来了,姜越问她住的怎么样。 二皇女心中紧张但面上不显,淡然地回答着姜越:“不错。” 姜越说:“不错就好,这样我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女帝了,想必新帝也会对我心存感激你说是吧?” 二皇女心中一凛,“大夫说笑了,哪有什么新帝,现在朝堂上正乱着,这话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得好。” 姜越眨了一下眼睛,“姜妍过几日就要去接回三皇女。” 二皇女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 姜越说:“可她接不回来了。” 二皇女一愣。 姜越继续说:“这几日一直在下雪,雪天路滑,马车无法控制直接从袁和山滚落,三皇女不幸去世了。” 二皇女惊讶道:“大夫这是?” “这是我给三皇女安排的结局。”姜越淡淡道:“而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 “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姜越听她这么问笑了,“兵符和玉玺都在你身上吧?”他连敬语都不用了直接道:“你也不用说你没有,我会让你当成帝皇,但你现在需要听我的。” “……我若不听呢?” “听我的话交出兵符玉玺,活着当女帝,江山依旧是白家的江山;不听我的,那就在现在这里立刻死去,我会折磨你问出玉玺,江山我看谁顺眼,我就给谁。若你临死都不交出玉玺,那么……姜家就会谋反成功,你们什么都不是了。” 姜越抬着下巴,对着二皇女点了一下,“两条路,你自己选。” 二皇女犹豫片刻,知道交不交都不由得她了,女帝临死前说派了人会接走她,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多半是被人拦下了,她现在孤立无援的处在姜越身边,要想活命就没权拒绝。 她妥协了,玉玺和兵符放在了姜越的面前。 姜越拖着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等来了长夜被围剿的消息,宁家被连根拔起,不算教众,光是主谋从犯、宁家全家人朝廷就抓到了二百多人押送到京城。姜越在他们来的那天强撑起身体,站在广场前看着他们一个个人头落地,之后给沈橝上了一炷香,人再次倒下了。 清湛听从他的安排放走了双腿残疾被隔了舌头的魏主,宁朔在深夜的时候闯进了宁王府,一把宝剑挡在身前却接近都不能接近姜越,姜越在后院内喝了一口药,主动让清湛放宁朔进来。 宁朔一进屋子就闻到了苦涩的药味,柏成君这段时间太忙,所以今日没有过来不然也不会让他见到宁朔。 宁朔还是那张白筱筝的脸,这张脸似乎是他真实的脸,这次的他不再穿女装反而穿着一件帅气的男装,俊秀异常。 姜越看了看他突然笑了,“你来杀我?”他问宁朔。 宁朔拿着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姜越又说:“因为我杀了你们宁家满门,割了你父亲的舌头打断了他的腿你来杀我对吗?” 宁朔忍住心中的情绪,平静地问他:“难道我不应该想要杀你吗?” “应该。”姜越点了点头,“他们都是你所爱之人,死在我手里你应该是想要杀我的。” 他说到这里有些疲惫地问徐朔:“那我呢?你喜欢过我吗?” 宁朔说:“我一直都喜欢着你。” 姜越看着他说:“好。那要是你父亲害死了我,我想问问你,你会不会杀了你的父亲为我报仇?” 宁朔一愣,瞬间失去了声音。 姜越说:“你不会的,你只会用这单方面的条规来束缚我而已。你父亲杀我,你无论在怎么伤心都不会想去伤他性命,因为他是你的父亲,生你养你的家人。你也许会因为我的死亡恨他一辈子,但你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手杀他;我伤你家人,你却会对我下手,但你对我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在他谋害我之后不还以颜色,他是你父亲,那我呢?我就不算人,死了也应该没有问题吗?别人害了我无法活着,害了我的人,我就要受着吗?” “你想为你父亲报仇,难道我就不想为沈橝报仇吗?” “你们在牢中,他对你说最大的错误是我,你不应该让我活着,可我的生死凭什么他来决定,这个错误因什么而起你自己不清楚吗?我愿意走到今日这一步吗?” 姜越说到这里闭上眼睛,气息不平声音却还极度克制,“我想过放弃的,我想过跟徐朔一起生活在乡间,他做什么我都陪着他去,哪怕一辈子这么过都没有问题。” “我为他放弃了所有,不再去想我要去做的事情,结果却只换来了一杯□□,一场算计。” “他说的什么都是假的,他给我的都是一场谎言。” “你要杀我你就来吧,我不怕的。从我在竹林的小院中吃下那□□开始,就什么都不怕了。”姜越笑了笑对着宁朔说:“其实你早就杀了我了,我也即将要被你杀死了。” 宁朔扔下了宝剑,他疲惫地靠在门上,声音低沉道:“我从没想过要杀你,那日之后我去南疆了,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却被人打出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入内了,在赶回来的时候家没了。那些熟悉的人染红了呈阅门的台阶,我喜欢的人高高的站着,静静看着……” 他转过身站在门前,背影很孤独,如同秋季的树叶,只需要风轻轻一吹,便能散落。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39章 “我这一生到底算什么?我喜欢的人恨我,我的家人都死了,被我喜欢的人杀了。我在他们害你的时候恨他们,又在你害他们的时候恨你。我对我说我应该杀了你为家人报仇,可到最后我冲进宁王府的时候我想的都是,我见不到你就会死在你府中的侍卫手下,那样,也挺好的,我不用杀你,也在下去的时候不算彻底无颜见家中老小。”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姜越,你怪我骗你,却从不知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端给你的□□我不是没有在后期后悔过,可是时间不能追回,我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梦到,我在一开始给你下毒的时候换掉了□□,又在天亮的时候发现我根本换不了,我换不了姜越,我真的换不掉啊……”宁朔叹息一声,似乎累到了极点,最后的这句话强挤出嗓子,酸楚的让人听了想落泪,他一边克制住自己不流出下眼泪,一边说:“那时的你在姜家做不了你的主,我在宁家又何尝不是。你要跟我走我是想走的,可我不敢啊姜越,我走了,你死得会更快的,因此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们动你,所以我不能跟你一直在那里,只能顺着他们定好的一切去演戏,结果演着演着,什么都没有了……” “你一直在怪我,怪我将药老送进宫是想要让他说出你给柏成君下药的事情,你却并不知道我那不是要害你。你不知道我看了你多久,自然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我知道将你给柏成君下毒的事情捅出去之后,柏成君不会要你性命,他无论怎么生气你都不会有性命之忧,我这么做只是想要他疏远你,让你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让长夜不在利用你的这点价值,我想让你从这场争斗中退出去而已。”他弯下腰扶住了院内的树,给了自己支撑下去的力量,“你中毒后我提着剑给了父亲一剑,却没办法捅进他的心脏,你说得对,他是我的父亲,我下不去手……” “无论哪一方,我都下不去手……我也知道,今日的事情都是我们家自己种下的恶果……任谁,只要有能力就会让我们自己吃下,可是我还是难受啊……”宁朔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去,他离开姜越的视线之时转过身,轻轻说了一句:“如果那时我没给你下毒就好了,如果那时我没给下毒能带着你跑就好了。” 姜越闭上眼睛,抿住嘴唇,宁朔说他不知道他一直看着他,那他又知道他一直也有在看着他吗?原主将徐朔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在与徐朔相处的那段时间一直在看着徐朔,所以徐朔无论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一眼认出来了。不过,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有些事情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也没有必要讲给宁朔听了。 他一直看着的人也从徐朔变成了沈橝。 姜越扳倒了长夜之后又开始着手对付姜家,他很幸运,原主布置了好几年的局虽是被他破坏的出现很多的问题,但基本上原主的人脉财力等都是没有变化的。在长夜倒了之后,他借着四皇女的死让原母放出风声,将姜妍逼迫皇室的事情坐实。人的一张嘴有时候很可怕,有的时候比起刀子更加有威力。读书人有的时候也很可怕,他们会为了自己的风骨清高,坚持的正统和傲气不向强权低头,就算姜妍杀了多少都没能堵住天下读书人的嘴,反而激起了他的反抗情绪。姜妍的名声比起之前要差了许多,似乎隐隐有了即将被人群起而攻的迹象。 姜越让人在大朝会的那日偷出了白子容,在朝会上让人假扮的白子容情绪激动的说出姜妍谋害天子嫁祸景王的事情,说白子容发现他的阴谋后怕被他杀只能装傻,和柏成君一直等着今日将所有的事情说出。 最后白子容做出悲愤的嘴脸,留下一句愿做皇家鬼,不活姜家名的话死了,这一下子彻底的点起了一把火。生父出自姜家的白子容的这番话,这个举动要比四皇女的死恐怖许多。 何铎等人顺势围攻姜妍,姜妍在多方的压力之下等来了三皇女去世的消息,最后还是走上了最不愿意走上的路——姜妍造反了。 柏成君在姜妍造反的前一天来找姜越,姜越眯着眼睛,听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打断了他,“你会怨我吗?” 柏成君顿了顿:“也许吧,但是现在是不怨的。”他要死了,他不愿意与他发生争执了。 姜越对他说:“宁王在西郊的宅子,等待京中情况稳定了,你去接回她吧,还有,白子容没事的。” “我知道,你要是真的想害子容,子容早就死了。” 姜越有些累了,也没有了精神,“过一段时间他好了我就把他送回去。” “好。”柏成君虽有疑问,但最后什么也没问。 他是个聪明的,见姜家情势不好立刻弃了姜妍,甚至在姜妍逼宫的时候帮了皇室一把,姜妍逼宫失败,姜越扶持二皇女上位,他要二皇女身边有他的人,他要这个江山也许是姓白的的王朝,说话算的却不是她。清湛自荐要嫁给二皇女,方便控制他,姜越却不愿意看他入宫,对此清湛笑了笑,只是说希望在姜越死后找些事情做,姜越这才没有拒绝。有奔头的活着,总比了无生趣来得强。 清湛在之后告诉姜越说是妙事楼找到了,顺着劣质的脂粉香,他们找到了一家青楼。姜越让清湛不要管妙事楼,就此算了。他给清湛换了身份,以柏成君义子的身份将他送到二皇女身边给二皇女当侧君,二皇女登基后封了清湛为清源君,身边的人全部都是姜越这边的人,文臣有极度重视自己名声很好利用可以轻易控制的原州之母,武将有陈宣的陈家等人,他为清湛算计了很多,最后去看了看柏成君。 柏成君坐在椅子上看着枝头的雪,姜越与他坐到一起对他说:“过几日白子容就能好起来了,到时候我就把他送回来,你放心,除了姜妍之外的姜家的人无事,斩首之前我将人替换,送到偏僻小城中。” 姜越将手中的暖炉给他,对他说:“不过你还是暂时不要去看他们,免得被人发现。至于日后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义子会在京中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你还会是一身尊荣,只不过这份光荣只能是伺成大夫的父亲拥有的,不是姜家,也不是渠荷带来的,你只能以这个身份享受所有荣誉。” 柏成君认真地看着他,问他:“那你呢?” “我?” 姜越眯起眼睛,“谁知道啊……反正,你们的家里不会有我了。” “当然,原来也没有我。” 他说完就离开了,接着病了很多天都没能起来,耳朵也听不见了,也没有办法说话了,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年底的宫宴,姜越在大雪过后的第二日突然精神了很多,他瞎了很久的眼睛能够看得到了,耳朵也能听得见了,舌头不是发麻难受了。他变得很有精神,没了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可周围伺候的人却没有轻松的感觉。 世间有一个成语叫做回光返照,而姜越很好的解释了这个词。 姜越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恐怕是要死了。这应该是他在这里过得最后一日。 他穿上了一身华服,先去了给沈橝买的院子,将那一屋子的烟花放完,来到了宫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现在京中到底是谁在做主,对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热情。姜越坐在帝君下首的位置,对面坐着女帝后宫的君郞,清湛坐在主位上,看着他眼中带着点点泪光,他能看得出姜越不好了。 姜越举起酒杯朝他笑了一下,他也捧起酒杯喝了一口,仰起头时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宫宴开始,殿内歌舞升平的景象看不出前段时间经历的血腥与动荡,姜越的视线顺着在场的所有人看去,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背后藏着自己的欲/望,姜越原来也是,面具后面的野心欲/望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直到在这条路上走着走着把沈橝弄丢了,他面具下的欲/望瞬间消失了。 他拥有了滔天的权势,任谁也无法轻视,然后呢? 然后呢? 还有什么? 有一处温暖可归吗? 他迷糊的想着,思绪在此刻变得混乱,再次变得浑浑噩噩的无法清醒。 他歪着头,突然觉得周围的脸变得模糊,变得无趣,他的视线追着舞姬的云袖,在红色的布料飘起落下的时候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姜越瞪大了眼睛,对方手中拿着长剑,黑发在空中飘起,背对着他走出红木门,等也不等他。 姜越忽然站起来,他往前跑去,无视了周围人惊讶地神色,也不管停下的舞姬,他跑出宫殿,来到殿外。今夜天空中又下起了雪,宫灯上落着一层雪花,橘光晕染了灯笼上的小字与画。他走在宫道中,天空中不断有人放起烟花,上方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长,孤零零的落在身后的雪地上。 那是沈橝吗? 那现在他又去了哪里? 姜越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着也许他应该去城楼上,那里高,可以看得到周围的一切,哪里也很空旷,空的他能够一眼看得到沈橝。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深红色的衣摆在雪地上拖过,留下的脚印被衣服扫掉,晶莹的雪花沾上他的衣角上,又弄湿了他身上的衣料。 眼前的路真的好长,长的像是看不到尽头。 他走着走着就感到累了,眼前也再次黑了下来,嘴里有什么一直流淌着。他的步子慢了下来,却还是想要前行。 上了城楼就好了。 他对自己这么说,又无助的停下了脚步。 可城楼又在哪? 他看不到啊…… 也许他应该休息一下,等等有了力气就能看到了,他也可以上去,看看沈橝到底在哪里。 姜越咳嗽一声,仰起头闭上眼睛,身体越来越疲惫。他真的很困了,也很想睡了,但他不知道他睡过去之后醒来还能不能看到沈橝了。因此他小声的对着空气说话,像是在与沈橝商量着,语气柔和的怕惹对方不快,带着点委屈又小心的感觉。 “沈橝?” 他松开了手,说:“沈橝,你让我休息一下,我就休息一小下……这样我才能看得到,我才能找得到……我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0章 姜越说完彻底没了意识,夜空中烟火在放着,远处的人在笑着,唯有他这处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他倒在了地上,纯白与深红接触在一起,寒意侵/占了那具身体,连同主人一起冷了下去。他说他只睡一会儿,却再也没有起来。 清湛靠在墙上默默流泪,他身后的一个人走了出来,上前抱起了姜越的身体,他扶住他的头,轻轻擦拭掉他脸上的雪,捧着他的头,说:“这次我带你走,天太冷了,我们不睡在这了。” “我带你回家。” 清湛靠在一旁看着他背着姜越一点点的消失,身体失去了力气往下滑去,闭上了通红的眼睛。 宁朔背着姜越,一步步走出皇宫,吹起的风夹带着雪花,让他睁不开眼睛,他步伐很稳,怕害怕惊到睡着了的姜越,每走的一步都很小心。他带着姜越走出了皇城,也离开了京城。他们慢慢消失在了雪地中。 姜越死后宁朔带走了他的尸骨,清湛什么也没说任由他将姜越的尸体带回了之前他们住过的地方。他在前院,埋葬了宁家的亲人,在后院的地方埋葬了他爱的人。 他坐在这间房子了,仿佛间回到了从前,只不过身旁没有故人的身影。 宁朔拿起板凳背着菜篮子再次进城叫卖,这次没了陪他的男人,他的傻气也没有意义了,没有愿意因为他傻而去替他出头的人,没有愿意护着他一同坐在烈日下什么都不说的人。 他坐在板凳上直到月亮高高挂起才从城中离去,背篓中放着小板凳,人有一个,凳子有两张。他开始经常去城中卖菜,不过去的只有一个人,却总是带着两个板凳,人去了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有一日得罪了当地的地痞被人打了一顿,他也不还手,加上他这段日子不修边幅让人看不出来他的面貌,只觉得他太过怪异也没有人愿意理他,帮他。他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板凳被人踹坏的时候,他恍惚间听到了姜越的声音。 “住手。” 他仓皇地抬起头,想要看看男人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惜周围什么都没有,他躺在地上许久,慢吞吞捡起来姜越经常坐着的凳子,努力的想要对准断开的地方拼回去却总是没办法对准,最后只是抱着坏了的板凳一个人走回家中,一边走一边哭了出来。 这还是姜越死后他第一次哭。 时间如同掌中之沙,即使努力握紧了手掌却还是不可避免其慢慢流逝,不给人挽留的时间,也不给人永远的昨日。 不知不觉的日子开始变了样子,男女的关系在慢慢变得平等,清源君的名字响彻了整个大端,被无数人谈起,成为人们口中的传奇,却无人记得伺成大夫这个存在。在时间的洪流面前,过往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无论之前多么绚烂最终被会被历史的长河带走,随着时间流逝变成一堆或是有意义,或是没意义的字符。 江北的沈橝,京城的姜越,当年赫赫有名的人物渐渐无人提起,渐渐被人遗忘。 宁朔坐在姜越的坟前对着他说:“我有的时候会做梦。梦到从前。我不是宁家的大少爷,你不是姜家的儿子,你是我捡回来的阿长,我是你的徐朔,我们一起生活在这里,没有危险和欺骗。” “我不曾害你伤你,你不曾动我家人,我们就这样靠在一起直到老去……” 他闭上眼睛,那双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他的双眼周围也出现了皱纹,走路都走变得很费力了。 宁朔年纪大了,开始什么都记不得了,却唯独记得每日带着两个板凳去城中买菜,偶有人见他可怜与他说话,他也不回答。他的日子在姜越死后,宁家消失后就停止了,周围的人再也进不了他的眼,他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似乎一切的一切在姜越躺下之后就安静下来了,很多年都没有别的响声传进他的耳朵中。 最近的天越来越冷了,宁朔弯着腰将鞋子穿好,很多年没听到声音的耳朵今日却听到了声响,这让他很惊奇地抬起了头。 他皱起眉认真的听着,耳边再次响起一阵脚步声,白净的袜子踩在干净的地板上,从屋内的另一边跑了过来。 宁朔回过头,姜越穿着一身粗布衣从门后撩起帘子,一如当年的模样,只不过周围多出了一圈柔光,暖化了他的脸颊。 姜越站在门边问他:“今日去买菜吗?” 宁朔眨了眨眼睛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实,可又糊涂的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每天都发生的。 他背起背篓,不冷不热地说:“去。” 姜越对他说:“那我陪你。” 宁朔看了看天空摇了摇头,“不行,天气太冷了。” 姜越笑了笑,“我不怕冷的。” 宁朔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干瘦的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褶皱与斑点出现在了原来如白玉一般色泽光滑的手上,他叹了口气,“我老了,怕冷,你也老了。”他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姜越的面容,姜越的脸在这一刻变得苍老起来,却让他觉得更加顺眼。 就像是他们在一起慢慢变老了,对方从未离去过一样。 宁朔说:“你本来就怕冷,年纪大了更怕了,前行的路太长了,风太大了,还是我一个人走。” “那我不在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原先被人欺负只是想你心疼我,想你陪着我。现在不一样了,我也就不想被人欺负了。” 姜越听他这么说眼中渐渐出现了泪光,他说:“你还恨我吗?” 宁朔看了一眼前方的坟墓,“有点模糊了,不知道是怨你多,还是爱你多。” 姜越点头道:“你要是不怨我了,我就在这等你,你去买菜吧,我看这院内的杏树果子长得挺好,我去摘些,洗干净了等你回来我们两个吃。” 这大冬天的哪来的杏?宁朔奇怪的想着,却顺从的点了点头,他背着菜和凳子走了,临走之前把另一张板凳放在姜越的面前,一边走一边回头,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能看见男人站在院中他也就放心了。 人还在的。 ——没有离去过的。 他往下走去,在走完最后的一步台阶之后倒在了地上,只感到周围传来一阵花香,他似乎看到的以前。他背着姜越走过竹林,向姜越撒娇。 他们的故事变得不一样了,他在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姜越,倒了父亲给的□□,带着姜越一起跑了,姜越问他愿不愿意跟他换另一个地方生活,他们抬起脚就离开了,姜越捡到了沈橝,最后还是因为他送走了,他们依旧还是每日去城中买菜,走上一个时辰也未必能在一天内买上几个铜板,却还是很开心。 最后的最后他们一起老了,姜越走不动了,就给他两个杏儿,在今日让他一个人出去卖菜。他在路上走着怀穿着姜越给的杏儿,突然发现这条路也不是很冷,就是有点太长了,长的他想要躺下好好休息一番才行了。 就让他睡一会。 他躺在地上,从怀中拿出两颗石子,石子粗粝的表面在阳光下变得橙黄,变成了他的杏儿。 他将杏儿放在胸口,模糊的想着,他就睡一会,一会儿就回家,姜越还在等他,他总会回去的。 清湛接到宁朔死亡的消息时正看着孙儿给姜越上香,孙儿问他这是谁,他只说这是他的太爷。他抱着孙儿,心中空落落的想着前些日子白子容走了,柏成君早就去世了,原州狂傲被儿子赐死,陈宣常年征战落了不少伤,身子骨比他们更加不好早早就去了,常归也没了消息。这些年来偌大的皇城一点点的空了下来,清湛看着熟悉的人一点点的消失,总算等到宁朔死了。 他派人去接回姜越的骨灰,让人安葬了宁朔。又去皇陵中给沈橝和姜越找了个地方,想将他们合葬。 对了! 还有他们的那条狗。 清湛将沈橝的尸骨放在皇陵内,里面的白骨上披着姜越最喜欢的衣服,手中拿着姜越给他的玉佩,脚下还放了个碗。 那碗是他们养的狗的碗。 清湛在姜越死后去找过那条狗,也不知道非要追回狗的意义在哪里,反正人到了那里才知道姜越他们走了没多久狗就死了,也不知道是被哪个人打死了,夫妇将狗随意的扔在了山林中,清湛去了只拿回了姜越他们房子里那给狗吃饭用的碗。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1章 他想在京中给了他们一个新家,这些年想好了坟墓的一切布置,就等着宁朔咽气接回姜越的骨灰。 姜越回来的那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的,一扫之前的阴雨。清湛在骨灰下了葬之后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他睡得很香,却也因为睡得太香了,直接就不起来了。 清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惚间,他出现在一处宅邸,看着周围仆人走来走去,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看一下,他看出来了这里是姜越精心给沈橝挑好的府邸,他往前走去,发现里面的布置与原来不同,更像是姜越刚回京那年他给姜越布置好的大宅。 他站在这,心想这是姜越刚回京的那年,姜越应该快到了,他也要赶紧给姜越收拾房间,免得人回来了,什么都还没弄好。 他这么一想就赶忙上前,心中忽然间觉得很开心,觉得等一下就能看到自己的亲人了,他忙前忙后的收拾了一遍,一会儿吩咐人将花摆在何处,一会儿指使人换上新的灯笼,一点都没有久居高位的样子,仿佛他还是当年姜越身边那位大管事,而不是掌控朝局的清源君。 他张罗了许久,从两人的吃食,到狗的房间,他一点点的看过,突然想起还差一屋子的烟花,又急冲冲的出去买了回来。 当他终于将周围的一切打理好了之后,一辆马车缓缓从街道的尽头走来,车上挂着的青铜白玉铃随着马车的行走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在告诉所有人有人回来了。 清湛回头朝屋外跑去,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他的面前,从里面先下来了位熟悉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华服,年少的脸上是没有阴郁的轻松,是当年从京中离开时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公子。”清湛愣愣地叫了一声。 姜越回头,他确实是年少时期的模样,是他当年刚回京城的模样,不过同于那年的沉重,他这次回来能够让清湛看得出他的开心。 他对着清湛笑了一下,“几年不见,你就傻了?不认得人了?” “不是……”清湛摇了摇头,一时间无法咽下喉咙中的酸楚感,说不出话。 他缓了缓,说:“只是很长时间没看到公子了。”清湛一边说一边看着姜越身后的马车,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这人穿着一身白衣,手拿着长剑,黑发随意的披散着,手中拎着一壶酒,看上去冷淡,又有着几分狂傲的感觉。 姜越见他下来朝他皱了皱眉,“狗呢?” “在车里。”那人懒懒地回了一句。 “抱下来,既然买了不养不管你是什么德行。”姜越不满的数落着他,他立刻回身抱着狗,姜越拿过他的宝剑,对着他说:“走吧,回家看看,清湛整理了好半天呢。” 清湛见他们一前一后的往门内走去,心里终于踏实下来,他追了过去问了姜越一声:“公子!” “什么事?”姜越背对着他摆了一下手。 清湛问他:“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 姜越停下脚步,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眼中带着温柔的暖意,他勾起嘴角,说话的声音声很大,也很坚定。 “你们都在这。”他闭上爽朗地说:“不走了。” “也不想走了。” “多好的一个家啊!” “你说是不是?” “沈橝?” 男人抱着狗,也笑了,他走过去问姜越:“家里有烟花吗?” 姜越点头,“有。” “那,今年过节,我们好好过,我还给你压糖。” “好。” …… 一只小手摸过床上老人的嘴角,小皇子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疑惑地说:“父皇,皇爷爷笑了?” 帝君抱起自己的儿子,悲伤道:“是啊……” “皇爷爷为什么笑?”小皇子不解。 帝君想了想说:“因为皇爷爷走了。” “走了就要笑吗?” “也许吧……”帝君望向老人的脸,抱紧了怀中的孩童。他望向窗外,似乎在看着那些老人永远牵挂的人,似乎在看着他们的过往。 时间与过去有的时候是甜美的糖果,有的时候是让人沧桑的苦茶,而对于老人来说,大概越到晚年越像苦茶,他站在这里看的太多了,走的路也太多了,这些年沉沉浮浮,最后时隔境迁,一捧黄土几位故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所以他喝不下那杯苦茶了,也不想喝了。 为什么笑了? 嘴角的笑意是不是看见故人来临了? 帝君想着,清源君已经很久不怎么笑了。 他笑了,是不是临走的时候看到什么好看的画面,还是看到了什么想看的人,完成了心中所想的事情了? 女帝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宫中的丧钟一声一声的响起,响彻了整个皇宫。 上一个时代的人,走着走着,最后都没了。 第79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黑色的指甲在白色的物体上划过。 淡黄色的纸页上映着满天星的倒影。 房子外的燕雀落在对面的枝头上, 朝着对面的房间好奇地小幅度扭转头,久久未曾离去。而它们观看的对面是一间装修简单的房间。那个房间的举架很高, 房间内的面积大的不像话,可除了后方墙上有着色彩艳丽的壁画外,这个房间里没有其它的装扮摆设,只有一棵巨大的树在房间的正中央散发着点点亮光。 那是一棵很美丽的树,从树身到枝叶是纯白的颜色, 看上去有几分圣/洁的味道;而在白叶之下,这棵树的树枝上有着许多的红色果实,那些不大的果实像是一颗颗璀璨的宝石藏在枝叶之间,偶尔闪过一道迷人的光芒, 引/诱着人采摘的欲/望;视线往上, 在树顶上还落着一只白鸟,它的外形酷似凤凰,头上有三个从长到短的白色尖角, 它的体型不大, 落在枝杈是身影与周围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不仔细看无法发现它的存在。除了它的存在, 这个房间里还有不少的人来回走动着, 互相说着什么话。 “可有异常?”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2章 “没有。” “可有二阶段变化?” “没有。” “石化状态可有出现。” “没有。” “情况稳定?” “很稳定。” 黑笔在本子上勾勾画画, 身材修长的清秀男子在得到了回答之后依旧不放心,他对着面前被树枝围绕的人再次进行检查, 确认没有异变的情况后走向下一个人, 重复着之前检查的动作, 而他前行中的视线也只放在了他停留的这一处位置。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重复着走动、来到树枝间被捆/绑的人面前,给人一种画面一直在重复出现,他也一直在原处画圆的微妙感觉。 不过这些都只是错觉,拉开过近的距离从远处看去,可以看见屋内这棵白树上挂着许多的人,他们都保持着一样的动作,紧闭着眼睛,被树枝缠绕着,一根透明的树枝插在他们的后颈里,往他们的身体里运送液体。而这些树上的人身上过多或少都有着发黑的地方;有的人是指尖发黑,有的是脸上,而这些黑色的面积都散发着幽暗的光,随着时间或是渐少变浅,或是加深增多。 树边围着的那些人,有的人拿着本子在记录,有的人拿着药物,有的人脸色难看的在指着上方,朝着缠着树枝的人说些什么。 面容清秀的男子检查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在走到下一个人的时候手旁的树枝微微动了一下,枝杈上方的红色果子亮了起来,枝头上白鸟睁开了红色的眼睛发出了一声悦耳的鸣叫。 “回来了。” 一个男子将周围的一切看在眼里,歪着头看向那扇高门轻声道。 ——确实是他回来了。 清秀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亮起的果实,等到果实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后越过被树枝捆/绑的人,来到树的另一侧看向中间的那个人,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对方现在的状态。 被他看着的那个人光/着身子,身体呈现青灰色,脖颈和脸颊出有着不规则的黑气,短密的睫毛下现在的眼眸是什么颜色还是不清楚的问题,也不能让人放心。清秀的男人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脖子,感受了一下他身体的温度,也因为这个动作看到了他的左侧脖子上刻着一串文字。 那是对方出生时候的编号,也是他最起初的名字。 不过,叫什么来着? 他眯起眼睛半天没能看清。 许久没有人喊过,都快忘了。 他拿着笔,听着靠近的脚步声,面前的树枝往下伸来,他踩在树枝上被大树抬起来,到了树上那人的正上方,摸了摸他后颈上的树枝,确认一下对方现在的状态。 黑亮的皮鞋在洁白的地板上走过,来到门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接着推开了那扇门,随着“吱嘎”的声响,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熟悉的景象,里面的人看到门被推开,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他停下了原来的动作向他行了个礼。 “您回来了。” 来人冷淡的嗯一声,越过他们走到了清秀男子所在的地方,他抬起头往上看去,无视了上方面容清秀的男子,只看向树枝之间的人,看着他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是否还是如之前一样。 他看得仔细,眼中的身影姿势一如他离开时的那样,一点都没有变过,对方还是紧闭着双眼,但是身体上的黑气似乎少了许多。 男人比划了一下手势,面前的树枝动了一下,接着轻轻将人往下放了放。清秀男子手上的动作摸空,他皱起眉头随后也跟着下来了。 来人伸手碰了碰树枝之间的人,不悦的啧了一声,“还是没有温度。”他不满地说。 清秀男子翻了个白眼,“这已经好很多了,看来你的进展不错?” 男人嗯了一声:“算是吧。” 清秀男子挑了一下眉,他拿起本子,“例行询问,他的情况可有异常?” 男人说:“没有异常,没有二阶段变化,没有石化迹象,他的情况很稳,你全画上就行了。” 清秀男子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他的视线往下,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上面的信息栏,随后开口道:“商英,我们这边只能检测出石化的迹象,而其他的情况只能问你们随行官。”他抬起头,对上男人的眼睛严肃道:“你确定他没有出现异变吗?你确定他没有开始二阶段变化吗?” 被他怀疑的男人歪着头,眯起一双眼睛,“你在怀疑我?怀疑我会在他出现异变的时候隐瞒下来?你无法确定他的黑气渐少的原因是因为康复还是异变,所以你很不放心?” 清秀的男子没有说话,他默认了商英的所说的话。 商英没有因为被他质疑而不悦,他耐下性子对着他说:“泽元,你就算不信我,也应该相信暗处的监/管者,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人记录的,你忘了吗?” 泽元说:“我没忘,可是我更记得你的权力大过监/管者,如果不是你要求一定要以随行官的身份陪同,这个工作根本不是你应该做的,而且条规上写得很清楚,不允许与他们有关的人同行监看,你本来不应该去监看他的,如果不是你拿身份压下,这个位置根本不会有你出现。之前你将他养在你身边这么久,等着一切确准之后让他出去接受治疗,这件事我们看在眼里谁都没说是因为我们没有意见。但是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强/行随行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过火了?——你这样的举动让我不得不小心一些,毕竟在这件事上你已经为了他破例一次了,我不敢确定你会不会破例第二次。” 泽元拿着本子拍了拍肩膀,“商英,我这么说你也别生气,你也知道我这么紧张是因为什么。老实说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关于这件事情我必须问清楚,这是我的责任,我要为了这个房间内的医师负责。”他拿着笔指向树枝里的人,“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他们要是变异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而对于我而言,在这个房间里,医者被变异的人杀死的事情我只希望若叶的那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明白吗?” 商英听他这么说斜了他一眼,“我明白,我也清楚,至于你的担心纯粹多余,这个房间里的人不止是你要负责,这也是我们的责任。治愈者被若叶杀死之后减少了五分之二,赤阳树上结下的落果越来越少了,维持运转需要的人太多了,本来就忙不过来,我会为了一个人害死一群人吗?在我心里,孰轻孰重我有数,用不着你来质疑。” “最好是这样。”话虽说这么说的,但泽元还是不大相信他的样子。 商英懒得跟他围绕这点进行纠缠,他直接指出能够让对方放心的一点,“收起你那无用的担心,你以为二区的你都知道的事情,四区区长不知道吗?是谁告诉你我的监管者的权利比我小?” “嗯?” 商英朝着他道:“我的监管者拥有的权力高过我拥有的权利,这下你放心了吗?” 泽元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谁站在他头顶上,疑惑道:“那位能出去吗?” 商英不耐烦道:“□□。所以如果我包庇了他,我的监管者会直接动手,让我和他死在那。这下你明白了吗?——废话没有了吧,那就说点正事。”他伸手摸了摸姜越后颈上的的树枝,“他的恢复过程进展不错,可以开始二阶段的治疗了。” 泽元说:“这么快?你们才走了两个世界?” “因为他遇到了对的人。”商英顿了顿说:“加上他本来拥有的一切就不错,如果不是被刻意毁掉,想必每一个成长的环境都会很好。而从我们出发开始,他站在不是自己的角度去看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反而能够看得清一些原来不清楚、看不到的观点,也能感受到周围的人对于他的感情。再加上他本就心胸开阔不是阴沉的、不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的人。他对周围的接受程度是很强的,遇到那些事之后他的反应也是最好的,大概是第一批里面心里素质很强的几个之一了,所以恢复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 “而这些你也不是不清楚,他在事后遇见了造成磨难的你不都是很平静吗?有像是其他那几个恨不得带着你抱着□□一起飞出去吗?” 泽元一听见他的话,讪讪摸了一下鼻子,“抱着□□带我出去飞也炸不死我啊……还有,当初我的提案是得到了上层的领/导/者同意的,大家都觉得这样的做法好,所以都认可了,造成不好的影响之后为什么受到责怪的都是我?其他人呢?麻烦被怨恨的时候也带一下好吗?”他拿着本子拍在脸上,难过的说:“而且你这个大宝贝的心理素质是很强,但他的强你不觉得很可怕吗?面对我的时候还能跟我谈笑风生除了他还有别人吗?每次一看到他我都感觉浑身发凉,总觉得他会在下一秒趁我不注意下手杀了我,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有比你伤人的时候还可怕吗?”商英懒得听他的抱怨,“别说些没有用的,我的时间很紧张不想被你浪费了,这次出发前你给我做好他恢复的第二阶段的准备。”他说到这里想起来一件事,叹息一声,“顺便把他的记忆消除一下。” 泽元一愣,“消除记忆?为什么?你们出了什么事吗?” 商英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只不过他的脑子让我觉得很麻烦。我第一个世界误导隐瞒了他几句,他在第一个世界结束之后就发现了这点,立刻不怎么跟我说话,开始防着我了。在之后的第二个世界因为他爱人的原因,暴露在他眼前有着一个不小的问题,他一定能顺着那条线找出什么。当时发现了没有说什么只是因为太悲伤了,要是他在第三个世界缓过来了,他一定能顺着之前的事情发现问题,到时候指不定怎么套路我,对着周围出现的人也会抱着超强的警惕心,会觉得一切可能是一场骗局,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办法开始治疗,也没办法让他好好感受周围的一切让他融入新的环境了。” 泽元听他这么说笑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聪明的让你觉得不好了。怎么,你别原来不是很满意他的洞察力和他的聪明吗,现在吃到苦头了还喜欢吗?不过话说回来,看来他很信任你对你感觉不错啊,要不然按照他原来的个性,要是知道一个人有事情瞒着他,他一定会不动声色的从对方口中一点点套路出一些问题,找到你藏着的秘密。而现在,”他拿笔戳了一下商英的肩膀,“他直接就不理你了,明显是信任你,又在跟你闹别扭,直白的告诉你他发现一些问题,等着你的坦白,看你怎么说。”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3章 泽元说到这里鼓了鼓掌,“很难得啊,你居然让他不想拐弯套路人,这是多么认可你这个人啊!恭喜啊,一番苦心不算白费,至少得到了人家的接受。” 商英想到这点哼了一声,“少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动手。” 泽元问他:“好好好,不过你要从哪里开始消除?第一个世界开始?还是再往前?刚出发的时候?” 商英想一下,“全部。将他所有的过去全部清除。” “全部?你确定吗?全部记忆消除了,那他就只剩下他现在身体里的感情了?你确定这样做能行?他感情缺失有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做之后万一要是对任务有什么影响可怎么办。” “我知道,不过两个世界走下来,我也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就按照我说的做。” 泽元听他这么说没再说别的,只是转身去准备了。商英在他走后上前一步,伸出手揉了一把树枝中男人的头,掌心下的发丝硬得跟男人的脾气一样,一点也不柔软不讨喜,可他偏偏舍不下……真是欠了他的了。 明明之前骗了他,到头来却搞得像自己欠他一样 。 商英不满的将那头黑发揉乱,最后狠拍一下,对着他说:“走了,我们又要出发了。” “这次,我们又要去哪?”他直起腰抬头看向上方的树枝,在阳光下看见了树旁的点点亮光,那些光在他的眼眸中闪过,让他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凶狠到不近人情了。他想了许久,在泽元归来的时候对着树枝之中的姜越说:“这次就去你最喜欢的那一世好了。” 在浩瀚的宇宙中,极合星和波赛特人本来是两不相知的存在,却不料因为一次意外的降落,让正在选择新住所的波赛特人盯上了这颗星球。他们以强大的入/侵/者的身影出现在这个对他们毫不了解的星球上,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杀/戮过程。成为了极合星上意外出现的噩梦。 一场随着飞船的增多,而越发绝望的梦。波特塞人也从极合星外未知的存在,变成了极合星上最恐怖的存在。 他们是一群残/暴危险的入/侵/者,与极合星上住着的人有着很大的不同。这群让人恐惧的入/侵/者因所住的星球资源耗尽,生活的环境变得极度恶劣。 在这样的情况下,波赛特人为了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去开始了进化。在五百年后,当他们已经进化的很完美的时候,他们乘坐着飞船意外的来到了极合星,与生活环境安逸的极合星原住民们,展开了一场争/夺星球居住权的战/争。 面对着他们这群入/侵/者,相当于是“温室中的花朵”的极合星原住民显然是实力不足,他们与经过进化的入/侵/者的对比的明显而可悲的。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他们成为了对方口中的食物,在领/土不断被/侵/占的时候,剩余的六个地方拿着先祖发现的能源盒做出了一道防御壁,挡住了外边凶残的波尔赛特人,剩下的人民组成了新的王国,淡蓝色的光墙阻隔住了野兽们前进的脚步,将他们挡在了墙外,给了防御壁里面的人喘/息的时间。 可是,单薄的防御不知道能挡住他们多久,又会在什么时候坏掉。暂时的安宁并不能够让人放心。墙壁外野兽的身影从未离去,阴冷的注视停留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成为忘不掉的阴影。 今年是平安无事的第五个年头,可周围的一切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让人格外不踏实。防御壁外的波赛特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成为一道看着美丽却很恐怖的风景,刺激着防御壁内的原住民。每一日,都觉得是偷来的、最后的安宁。 而,这阵子的安宁什么时候会消失? 也许是在今日, 也许是在明日。 墙壁外的野兽已经露出了进攻的獠牙。 就像是战争前的互相试探,僵持的局面在第五年开始的第三个月发生了变化,X国西边的防御壁不知什么原因出现了故障,为了安全考虑上头立刻派出了查看的队伍,让他们修复与观察防御壁外的世界并向总部汇报。 这,算是个死亡率极其高的命令。 “我觉得上头就是那我们去喂那群饥/饿的野/兽。” 抱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光线阴暗的车厢里,抱着枪杆金发碧眼的男子——多恩,不满又恐惧的抱怨着,用他怨气十足的口气发出他对这次出行的不情愿,可又担心此刻的话语被车厢外的领队听到,不得不压低了嗓音。 “是不是又有什么办法,我们已经被扔出来修补防御壁了,不管怎么样上头的人都不会允许我们回去。”他身旁长发男——科林正直直的盯着对面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着。 “闭嘴,服从是军/人最基本的自知,你投/军之前不知道什么叫做无条件服从吗?”外表刚毅黑头发黄皮肤的男人——李正沉着声道:“我们的使命是保护那位先生去维修,多余的话你最好不用说。你不知道当你穿上这身军/装的时候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吗?” 多恩看了看坐姿标准、腰板挺直,握着枪目不斜视的李正小声说:“我确实不知道,我也不想参加来着,我以为凭我这张脸可以领到一个记录员的位置,哪成想还是冲/锋的炮灰/兵。”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坐在这里,谁他娘的想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不是家里没有食物,参/军能得到五袋粮食,你以为我会来吗?” 一脸正气的李正听到他这么说皱起眉转过头,“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来当军/人的?——那你简直该为了你的原因感到羞/耻,军/人的使命是保护人/民,你站在这不是为了被杀/害的人们,你甚至没有军/人的荣誉感和归属感。” 多恩反驳了一句,“我也保护了,保护了我的肚皮,我家人的胃,这不也是保护的一种吗?” “真为你感到羞愧,你也好意思说,你问问这个车厢里的人,除了你,有哪一个不是为了荣誉参战的?” “嗯——?” 他前方的人本来抱着枪杆歪着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结果在听到他们的话之后直起了身体,放正了头颅的位置。 “等一会?”他举起手,转过身体,瞪着眼睛看向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子,“你说你参/军是因为五袋大米?” “对,对啊!” “嗯???那我为什么只拿到了三袋?”转过身的男人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圆了一双眼睛,极度诧异的不满道:“我为什么比你少了两袋?我那两袋是被招收官吃了吗??这狗/娘/养的小/垃/圾连两袋送命粮都吞了?克扣了我还要我心满意足的上去卖命??” 姜越薅了一把头发,朝着外边的人快速地招了招手,叫道:“停车,我不干了。” 李正:“……” 李正:“你以为你是幼儿园出来春游的吗?” 第80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还有, 你之所以比他少拿两袋的原因不是招收/官扣下了你的粮食,而是因为你是个Beta, 而他是个Alpha。”李正说:“所以他是五袋,你是三袋。”他说到这里口气明显与之前不同,“你是哪个地方的人?这种事情你居然不知道吗?” 姜越听他这种口气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李正此刻质疑是他现在最想要的东西,那不善的语气在这个环境里让他感到格外的喜欢, 他心中开心,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变化,还是之前那个大咧咧的样子,装作他觉得他这么问没有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李正怀疑的原因。 他在李正开口后耸了一下肩, 轻挑的说:“不是很了解,家住的地方又小又偏僻,附近只有十几个人。”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人少事情也少, 全部都是Beta的地方没有人会经常强调那些事情,导致我对Alpha与Beta的观点认知不是很强, 总是忘了这些问题, 问出不该问的事情。”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挠了一下头发,很苦恼的说:“当然, 也是因为本身对于这些的观念不强, 并在心里带着一些可笑的小想法, 让我开始总是忘了AB之间的差别。” “什么小想法?”李正眼中的怀疑一点也没少。 姜越拍了一下手,对着李正故意道:“我觉得Beta怎么了?Alpha又怎么了?不都是要去掉脑袋的吗?谁比谁高贵,到死了都要差别对待吗?”他理直气壮的说出他的想法,丝毫不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与他这种说法在这种地方适不适合出现的问题。 在车厢里有着不少Alpha的情况下,这种话其实不应该这么直接说出来,姜越也在说完这些话后得到了一部分不算好的注目。而他对面的科林听见他的这番言论后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向姜越在的位置逼近。 上方的光消失在对方的靠近中,忽然变暗的环境带来了令人不安的紧张感,本来就不算明亮的地方,因为科林起身的动作彻底暗了下来。科林的身高很高,在这并不算矮的车厢中对方要微微弯下腰、低下头、不能站直身体。也是因为这样的身高,正好挡住了车上吊起的灯泡,挡住了姜越这边唯一的光源,使得姜越身处在漆黑的环境中,被他修长的身影笼罩着。 这个人已经盯了自己很久了。 姜越抬起头,在黑暗中注视到的只有对方一个模糊的轮廓,光在他的身后,照不亮他前方的身体。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4章 科林低下头,也在黑暗中俯视着姜越,他能勉强看得清姜越的身影,不过却看不清姜越的表情和眼神。他也因看不到也就不清楚,这个刚才还是笑嘻嘻的、大大咧咧的青年在他靠近的时候变换的表情,和此刻眼神的意义。 他什么都不清楚,也不清楚面前人的情绪,只是对着他傲慢的摆高姿态,冷冷地说:“为什么不差别对待,你以为你们跟我们能站在一样的位置上吗?兄弟,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在这个社会中一直都只是最普通的人,而我们比你们强大,是三种人中领导者的位置。我们生来就比你们优秀,上战场也比你们这种平凡的Beta多杀很多人,所以我们有权比你们多拿两袋米。我们与你们不同,我们比你们有价值,就是死也比你们死的有价值,懂吗?”他伸出手拍了拍姜越的脸,不怀好意的说:“你说你小地方来的,我理解你没见过几个Alpha的可悲,想必在乡下那种小地方,你从小也没感受过Alpha的好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无知的张嘴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拍着姜越脸的动作变了味道,那轻柔起来的抚/摸让人感到不适,掌心潮湿的汗水是握着枪杆许久的证据,本来是充满了沉重庄严意义举动的产物,可现在却变成了粘/腻的下/作马蚤扰。 对方掌心潮湿的汗水在脸上的感觉让人作呕,也让人无法忍受。 科林不知姜越内心的抗拒,他舔着下唇,红/艳的舌尖在浅色的嘴唇上舔/过,用目光描绘着姜越的嘴唇,他说:“需不需要我帮帮你,让你感受一下?”他上前一步用下半部对准姜越的脸,“各种意义上,我们都很强,而这份强也许能让你感觉特别棒。”他低笑了一声:“老实说,在之前上车的过程中我就注意到你了,你虽然说话让人讨厌,但尸比股形状很好,你有刻意做过锻炼吗?” 他这话一说,车厢里的Alpha都笑了。 科林在笑声中伸出手,想要去捏一下姜越的身体。 姜越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在周围的笑声中他依然是那副痞气慵懒的样子,如同完全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在科林上前的时候往后退了一下,确保了他与对方的距离,“你在喜欢也与你无关。”他朝科林做出个请的姿势,意思是让他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科林没有听从他的意思,他见姜越身子往后倒去,就又上前了一些,“怎么会无关,以后也许关‘连’大了。” 他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连是什么连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听出来。 小小的火苗出现在眼中,姜越五指动了几下,他盯着科林的脸,笑容明显变了味道。他也许能够忍耐对方一次的放肆,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一直忍耐着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你现在乖乖坐回去。”姜越伸手指向对方的身后的座椅,笑容消失在了脸上,“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算了,我们还可以保持着之前的状态。你可以继续盯着我,我还可以继续发着呆,虽然我不喜欢你的眼神,可现在在我们人在军/队中,我就什么都不会做。” 科林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带着逗弄的态度说:“那,如果我拒绝呢?” “那可能是你的妈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乖乖地顺着台阶往下走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而不是闭着眼睛自我感觉良好的前行着,那样很容易随时撞上看不到的墙壁,只会让自己受伤。” 科林抱着手臂,丝毫不紧张道:“我并不觉得我会撞上墙壁,哪怕是撞上了,受伤的也不会是我。” “那可不好说。”姜越边说边用修长的手指划过对方的小腿,将脸往上扬起,贴近科林的时候态度暧/昧的宛如在与情人在低语,刻意压低的嗓音性/感而沙哑说出危险的话语:“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小地方来的确实没见过几个Alpha,周围全是最普通的Beta,所以——”他站了起来,动作忽然变得粗暴,他一把抓起科林的长发,将他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相撞的力度很大,能够清楚的听到接触时碰撞的声响。 周围的人因为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安静了下来,姜越不管他们,他一只手抓着科林的长发,一只手掐在科林的脖子上,他用嘴唇凑在科林的耳边,蹭/过对方的耳朵,对着那里轻声说:“——我杀/的人都是Beta,这让我多少有点寂寞,时间长了,杀的人多了,总觉得差了点意思,刀子落下的时候,手中的人也如同淡而无味的白面包,让我提不起来享受的食欲,也在拥有着单调的同时好奇着,橱窗内未接触过的味道,会不会比之前碰触的都好。在你倨傲的时候我不好意思告诉你,你们对于我来说从不是值得仰望的存在,而是橱窗里我一直渴望的各种点心。之前想要没有,现在有了又不知道先挑哪个下口。我是真的很好奇Alpha死前会是什么反应?” “你们可会尖叫?可会吵闹?血的味道是否与平凡的Beta一样?砍断脖颈的一瞬间,你们究竟是否给我带来跟Beta一样的感受?还是不一样的全新感受?”他笑了两声,话语中带着挥之不去的阴冷诡异。他尝试着给对方提议,“这样吧,等一下到了地方,我们来玩个游戏。”他瞪着一双眼睛,像是找到新乐趣的孩子,开怀的笑了出来,天真却又带着充满着恶意的无知。“一个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的游戏。”他掐着对方脖子的手指向窗外,另一只手放在嘴唇边,做出个“嘘”的动作。 “等一下到了地方,我们在混乱中悄悄躲在一边,”他压低了声音,“你想睡/我,我想杀你,我们身上都有彼此想要的东西,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商量来玩一把?” “我们来一场浪漫的赌局,我要赢了你,我就拿刀/刺/在你此刻不应该站起来的地方,也可以杀了你,将你做成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你要是赢了就想睡就睡,也可以在睡了之后杀了我。你看看,这个游戏怎么样?” 疯子。 他一个Beta应该打不过他的,可为什么他能够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他也许是个疯子。 话语与动作的危险让人不得不在意。 科林本想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觉得自己不会被他这种Beta所伤,可对上他的一双眼睛,科林又有种汗毛竖起的危险预感。 也许——也许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也许自己真的会输给他。 科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姜越那种什么都不在意,只是一味地追求血/腥和刺激,疯狂的连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说法让科林多少有些打怵。 姜越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气氛变得古怪起来,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影扭曲成了一张嘲笑的表情,让科林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退开很没面子,不退开,坐回去他就还要面对眼前的小疯子,这让他很不愿意。 正当他尴尬不安的时候,李正过来分开了他们,他皱着眉站在姜越的对面,“你们在说什么?” 姜越叹了口气,又变回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开个玩笑罢了,出门之前我妈妈告诉我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可以吃亏,而我被马蚤扰了,你也看到了,之前这位朋友咄咄逼人不肯退让的样子,我看他这样当然很担心自己日后的情况,也不想被人这么欺负,就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尸比/股做出恐吓。”他伸出手,皱着眉无奈的比划了一下,“别这样看着我,这只是个玩笑,我要是个杀人犯,我在就不会出现在军队里,而是在大牢里。”姜越抓了一把头发,“虽然我也并不想在军队里就是了。” 李正看了他一眼,如同认可了他的说法,他口气温和了一些,“有些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要是科林认真了,倒霉的只可能是你。” 姜越点头,对此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与科林在李正的拉扯下分开,李正拉着科林的手将他按在座椅上,转身伸手拉住了姜越,他起初的动作让姜越以为他也要将自己按着坐好,却不料李正在抓住他的之后动作很快的将他反手压在椅子上,身旁坐着的人因为他们的动作往一旁退开来。 李正用全身的力气来制住姜越,口气不善道:“之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你们打断了。” 姜越咬着牙挣了一下,问他:“哦,那你要说什么?” 李正差点被他挣脱,也因为他的反抗而感到吃力。他头上爆青筋,按着姜越的手指间发白,也咬着牙说:“我要说的是,无论你是从哪里来的都应该知道ABO待遇不同的这一点,在这颗星球上没人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没有人不知道之间差距的问题。ABO的区别是每一个人小时候都要知道的成长课,管你是来自哪个小山村,父母和周围的人都会告诉你这些基本的常识,ABO之间区别也特别明显,你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不同,信息素会告诉你一切,就像科林能够知道你是个Beta一样,你也应该能知道Beta与Alpha的差距。然而,在这个原因这么明显的情况下,你要是不知道选择了询问,问出为什么不一样,那就说明你很有可能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所以,你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事情。”他说到这里对着外边坐着的检察/官说:“麻烦给我检测一下这个人,我怀疑他被寄生了!” 寄生这个词一出现车厢里的人都举起了枪对准了姜越,眼神也与之前不同了。 入侵到这个星球上的波尔塞特人可以寄生在极合星人身上,单从外表无法发现,所以每一个军队都带着测试仪,好随时进行检查,看看有没有波尔塞特人混在其中。 面前多杆枪让姜越忍住挣扎的冲动,他放弃了抵抗的行为,在眼前枪口的对准下,他变得非常的老实。 他仰起头对着李正说:“我不是被寄生了,我真的只是不太清楚。” “你在跟我开玩笑?我之前说的你是没听清吗?不知道可以解释吗?” 姜越翻了个白眼,“我对周围这一切并不太了解的原因是我少年时期出现了点问题,导致我被人关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精神总是处于混乱的状态,也就没有人教导过我什么知识。说句好笑的,我现在还是文盲来着。” 李正不信他,“呵,你少年时期出问题?你是在告诉我你是脑子有过问题是吗?你原来有精神疾病是吗?” 姜越斜着眼睛看向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无辜和抱怨,“差不多,不过现在全好了,真的。” 他这么一说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神经病也能来军/队吗?你少开玩笑了。” “这个借口并不高明。” 李正嗤笑一声,同样的表达了对姜越这些说法的嘲笑。他说:“你如果不这么说,我可能还会相信你一点。” “你这个态度真是让我有些委屈。”姜越叹了口气,“那我也不解释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的解释你并不听。” 他的话语刚落下,被李正的叫喊过来的检察/官出现在车外,行驶着的车辆停了下来,紧闭的车门被人粗/暴的打开,有三个人拿着仪器走了进来,用着手中的长条检测器在姜越的身前扫了几次。 那些蓝光在接触到姜越身体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姜越对着李正做出了一个很欠打的表情,带着明显嘲弄的双眼让人看着心中不快,他似乎在无声的对着李升说,傻狗,你想错了,老子就是乡下来的吃瓜群众。 李正没有理会他的挑衅,他坚持的等待着检测的结果,然而检察/官手中的测量器从头到尾都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5章 检查/官收起手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放轻松一些,你可能太紧张了,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程,你们可以选择适当的放松自己休息一下。”他显然是将李正想成了紧张过度,开始草木皆兵的人了。 李正皱着眉,问了一句:“原来有过精神疾病的人现在可以参/军了吗?” 检查/官摇了一下头,李正又说:“那他有过病史,并且好没好全都是未知的问题,刚才的状态也很不正常,为什么他能站在这里?恕我直言,我们并不愿意在我们高举这枪的时候,遭受到来自同一阵营的攻击,我请求将他扣押检查。” 姜越皱着眉,“你这么说话我就很不爱听了,你想怎么样?你这是在针对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子找茬。”他越过检察/官来到李正的面前一把掐住李正的脖子,拿出衣袖下的尖刀对准了李正的嘴巴,将刀贴在李正的嘴上,“这张嘴本来就不算好看,还总是说些让人难堪的话,抿着严肃的弧度是在冷酷给谁看?”他的小刀贴着李正的嘴唇,往里面伸了进去,“我不喜欢严肃的人,严肃的人很无趣,我想看你笑笑,可你好像不会笑,需要我给你画一个笑脸吗?” 他说完这句话立刻感到后腰处有着什么东西贴了上来,接着一阵疼痛,发麻的手再也握不住刀子,姜越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暂时的动弹不得。 李正揉了一下脖子,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情绪,他俯视着跪坐着的姜越,对着检察/官说:“你看到了吗?先不说他这是不是之前精神问题导致的举动,单单就说他现在的态度,他就不适合待在这辆车上,我不想看到我方的战士还未上战场就被一个疯子所伤。我请求将他隔离,回到总部之后再根据他现在的种种行为给他判/罪。” 检察/官看了看一脸阴沉的姜越,又看了看皱着眉头的李升,姜越原本那份毫无问题的资料到底是被李正的态度,和姜越的表现抹去,使得他们同意了李升的说法。 检察/官收回手,让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拉住姜越,对着姜越说:“无论你是不是曾经精神有过问题,现在好没好起来,但是你都不应该对着自己的同胞有着这样的举动,也不应该在军/队无视军/纪,现在我们要将你隔离,看之后的环境而定你的接下来的命运。” 姜越张着嘴巴不服气的叫喊着,却无法改变被人带走的命运。 在他的眼前深灰色的车门被人打开,他被粗暴的扔在里面,在扔他进去之后车门又被人立刻关上。姜越身体因对方的推踹和车子启动跌跌跄跄了两下,随后他扶着车左侧小窗上的铁栏稳住了身影,并松了一口气,之前焦躁的危险感从那张脸上消失。 他拍了拍裤子上的脚印,对着没有其他人的杂货车卸下来伪装。 “总算是分开了。” 第81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姜越在这次出发的一开始就想着要离开, 虽说逃/兵是最令人不齿的,可姜越还是想走。 在这之前他面对在危险的处境他都没想过逃跑, 可这次不一样,他这次想从战场上退下来,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次修补监察的队伍只是本部扔出来的探路石,他们是让他们来送死的。 从这次出发的原因, 到不算好的武器配置,所有的一切都在说着这次行动存在的问题。如果说防御的墙壁出现了问题,那么在他们发现之前可能就有一部分的波尔塞特人进来了,所以这边现在很不安全, 这点上边也是知道的。然而, 他们在面对这个事件的时候,做出了最可笑的应对安排。 如果他们是来派姜越这群人来战斗,给他们武器去厮杀姜越也不会说些什么, 但他们却偏偏恐惧的扔出一支军/队来试试对方的深浅, 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做出什么好的决定。那些反驳的声音被当权者拒绝倾听,糊涂胆小的人选择了另一条可笑的路, 明明都是来探路的, 他们宁可这支军/队消失在这里, 也不愿意让他们在死之前进行一番决斗。姜越真的是不懂他们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他心中有怨气, 这样的结果让姜越不太接受, 姜越不怕战争, 却不喜欢白白送命,成为上位者手中即将弹开香烟的灰烬,只为了心中并没有多少的荣誉感,即使发现了这次存在的问题依旧是一头扎进去。 老实说他做不到故作不知情的投身,也没有那么高尚的品格。 这样的事情别人也许会做,但姜越自认做不到,所以他想逃了。 对于这件事其实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知道这个问题,但他们都选择沉默的接受了,也有一部分人是因为逃跑也会被杀所以选择了放弃。而姜越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也就没有他们在意的担心问题,所以人跑起来一点也不犹豫,抬脚就能离去。 他也在上车的后就在思考要怎么逃离,首先第一步是离开那辆车,离开那么多人的注视,这样才有可能跑掉。于是,他故意在车上与李正与科林有了那番对话,而刚才的借口老实说也不算高明,只不过现在这个紧张的时期,大家的情绪都不太稳定,也就很容易能够挑起事,对方很容易就会上钩,达成姜越一开始的目的。 他想被人扔在后边的杂货车上。 杂货车上人少,做什么也方便,靠近后方的位置也很有利,比起中间受人注视的程度小了不小。 姜越在杂货车里转了一圈,伸手抓住了车上小窗的铁栏往外看去,他可以看得见在他的后方还有着六辆车,他盯着那些车前的灯光算了一下距离。思考着怎么躲过那些车平安离去。 姜越看了一眼夜色,想着等一下会有一次放水的时间,车队会停下来,那个时机可能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也是最好的。他等了很久,感到困了就先浅眠了一会儿,可当他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诧异的发现车队还是没停,外边还是黑夜。 按照原来的惯例这个时候也应会停一次,这次怎么一直没停过?姜越等了又等,车子还是没停下,窗外的夜色也没有改变过。 今夜的时间似乎格外的漫长,姜越在心里算了一下,按照道理来说此时应该是清晨了,夏季天亮的快,怎么天还是这么黑? 时间算错了? 是他现在的时间比较难熬,就觉得时间过去很久了? 姜越站起身探着头看向后方的那几辆车,那些车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一直跟随着,在黑夜中车灯是他们唯一明显的标志。 “嗯?”姜越放在铁栏上的手滑了下来,他瞧着后方亮起的车灯,伸出手指从最近的那辆车往后点去,“一、二、三、四、五……”他的食指在点到第五辆车的时候弯起。 五? 五? 后面的那辆车呢? 后面那辆车不见了! 姜越快速地眨了几下眼,发懵的想着军/队的车辆都是有关联器的,为什么消失了一辆车,车队完全没有发现,问都不问停都不停的还是继续行驶着。 那辆车去哪里了? 又是为什么消失了? 前边怎么可能没人发现这个问题? 还是说……之前是他眼花了?并没有六辆车而是五辆车? 姜越捂住嘴,对着窗外的夜色,在车子经过一棵大树之后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想法——现在,是几点了? 是他算错了时间,还是今夜长到不正常? 姜越在周围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任何钟表类的东西,他试图引起司机的注意,在车厢的警报按钮上连续按了好几下,可是车子并没有停下来,开车的人也没有询问他按响警报铃的原因。 视线往前方转去,司机手旁的红色警报器从来都是很安静,无论姜越在后方怎么按动,前方的警报器都没有亮起、响起,就像是——坏了一样。 不太对劲。 姜越一屁股坐在杂货上,现在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太对劲。他舔了舔下唇,心道不能在坐在这里了,他应该要快一些离开这里,至于后方的人要是看到他,他就说是少了一辆车按警铃也没人理。他们要是没发现他,他就赶紧离去。 他来到门的旁边,拿出裤兜里藏起来的工具,这一抬头发现后方的车灯又少了,现在跟在后方的只有两辆车了,那三辆车消失在了夜色中,前方的车队依旧是没有察觉到。 姜越手上的动作一顿,随着车辆的渐少他开始变得很紧张。按照这种消失速度,那他所在的车是不是很快就是下个目标了……接下来消失在黑夜中的车辆就会是他们了。而那些消失的车辆和人员是什么下场,那个下场是不是也是他接下来的下场? 他在心中自问着,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每一次抬头观察后方的动作都是一次紧张的心跳曲。不安的情绪渐渐占据了姜越的整个身体,在下一次抬头后,姜越发现后方的车辆又少了一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6章 ……妈的! 姜越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急躁,在他好不容易加快速度打开了车门之后,后方的车已经没有了,他们已经变成了最后的一辆车。 姜越一脚踹开了车门,直接跳了下去,他在地上翻转了几圈,抬起头的时候他所在的车辆已经没了踪影,眼前长长的车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短,而每一个人都奇怪的对此毫无感知,没有任何的反应动作。 姜越拿着刀往一旁跑去,在他跑出去没有多远的时候他听到了后方传来的爆炸声,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他离开的火光处,接近着收回目光又跑了很长的时间,停在了一棵大树旁,喘息着不得不休息。 他在喘气的时候,他并没有放松下来,他瞪着一双眼睛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脸上的汗水打湿了睫毛,顺着下巴落在半跪着的腿上,加深了那身军/服的颜色。。 姜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唇,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有力的青灰色手臂,在他低头擦汗的时候拍了一下他的耳朵,然后消失在他的周围。被拍打的位置留下了淡红色的光,在黑夜中格外的醒目,不过对此姜越毫无感觉,也看不见耳旁的光。他擦掉眼前的汗水,放下手臂的时候耳中多出了很多的声音,起初是杂七杂八细细碎碎的声响,让姜越以为自己因为紧张而出现了幻听,可到后来听清楚的那时他就听得出来那些声音在说些什么了。 “一共一千九百二十七人。” “少了一个人。” “跑掉了。” “跑到哪里去了?” “跳车了。” “有人去追了,不用管他。” 那些声音说出的话让姜越后背一凉,他侧过头仿佛能够听见什么东西在草地上拖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姜越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够听见那些声音,但他知道此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的他要跑,赶紧跑!他是不觉得自己很弱,但也很有自知的明白极合星上的人与波尔塞特人的差距,他若硬是对上只是以卵击石。 他拼命的往前跑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耳边的红光越来越淡,逐渐的消失在了黑夜中。在红光消失之后,姜越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还单纯的以为他甩掉了他身后的尾巴,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一边喘着气,一边走在河边。他想要喝口水了。 非常非常的想要喝水。 长时间快速奔跑让他的喉咙发干,他在看见水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往有水的地方走去,想要喝一口水然后再跑。 他拖着疲惫的腿半跪在地上,伸出手低下头刚想要用手捧水喝,结果手指还没接触到水面的时候,就听到手旁的湖面上发出了水珠滴落的声音,轻轻的、却让人毛骨悚然。 姜越的身体一僵,明明在黑夜中不太能看得清东西的眼睛,在此刻一变,变得能够看得清周围的一切,能够看得清湖面上倒映出的身影。他跪在这里,湖面上有两道身影,一张惨白的脸贴近着自己,留下的口水滴在湖面上腥臭的让人难以忍受。 轻轻的呼吸声从上方传来,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脖颈上。姜越握起了衣服里的枪,抬起头的瞬间对上了一双全蓝的眼睛,他的左侧肩膀旁有着一张惨白而怪异的脸,在姜越看向它的瞬间朝姜越张开了没有牙齿的嘴巴,从口中吐出一条长着尖牙的舌头,紫色的气体在张嘴的一瞬间吐出,姜越瞬间感到眼睛一阵刺痛…… “接下来呢?” 白色的手套拿着金色的钢笔,在纸上写下姜越所说的内容。 无神的眼睛眨了一下,苍白的嘴唇翕动:“我被它打了个半死,最后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总部,然后听说……” ——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听说,救他回来的是李正。 ——听说,车队被波尔塞特人袭击,一番激烈的厮杀下来,艰难的杀死了三个波尔塞特人,却没能修补上出现问题的地方,也没能继续前行。 因为,他们只剩下二百多人活着回来,没了办法继续执行任务了。至于墙壁的后续姜越没有听说,他对这些事情现在都不感兴趣了,这些事情也要变成与他无关的事情了。他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眼睛瞎了,就此对身边的所以东西都失去了兴趣。以后他的世界中只有单调的黑色存在着,再也不能看到任何事物的双眼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就没有什么精神。 姜越躺在病床上,身边的调查人员在询问过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间房间,带走了姜越半真半假的说法。姜越对着他们并没有说出实话,如果他说出了实话现在等着他的就不是病床,而是冰冷的□□了。只不过有些话不对外说,可不代表他没有怀疑。 他跑出去的距离很远,李正是怎么在那里找到他的?为什么在那个位置发现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他会以为自己是波尔塞特人带走的吗? 姜越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着很大的问题。 他还记得他当时听到的声音,那些声音绝不是幻听,之后追赶过来的人也如同那些声音所说的一样,他们甚至看到了他逃跑,不过为了大半部分的人没有很在意自己,允许了他暂时的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还有他们对着车队人员的点数,比起动手一半的查询人数,那更像是已经将人全部杀了之后的核对,并清楚的知道他们的队伍都有多少人。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姜越并不觉得对方追了他半天,只是为了将他打个半死,而不是杀了他,他是怎么在对方的手中活下去的? 姜越皱着眉毛,对于战斗时候的画面他总是记不清楚,可唯独记得当他昏迷过去的时候,在他闭上眼睛之后,从黑暗中伸出一双青灰色的手,挡住了他的双眼,拉住了陷入黑暗意识的他。 那个画面到底是什么? 是个自我安慰保护的幻想吗? 他正想着这个问题,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脚步声从对面传来,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不同于之前的低沉严肃。 “你又皱着眉头,怎么,中午的饭菜不合胃口?” “如果没有胡萝卜就会很合我的胃口。”姜越懒懒的回答着她。 “挑食并不好,你也过了要被家长哄着吃饭的年纪了。”负责他的护士小姐带着一束鲜花来到他的床边,将花插在花瓶中对着姜越说:“对了,刚才你的未婚妻来了。” 姜越顺着对方的声音往旁边看去,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幻想的世界中,只不过脸是空白的。 那是他怎么想象都觉得差了一点意思的空白。 护士插完花坐在他的床边,对着他说:“她对你真好。” “也许吧……”姜越对她的话不发表过多的看法,那个未婚妻对他到底是真的好,还是不好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关系,他和对方都是军/方的婚姻匹配系统定下的关系,并没有真正的确定两个人最后会不会走到一起。他们双方之前都没怎么见过面,她对姜越的态度不止是冷淡而是厌恶,姜越看得出来也就从不去打扰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在自己瞎了以后,没有选择解除婚约而是对他好了起来。 姜越看不懂她的转变,他曾经也说过让她解除婚约,可她没有答应,甚至在那之后不见姜越。这个叫做艾希尔的女性,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出现在了瞎了眼的姜越面前,虽说是跟以前不一样不在无视他,但是霸道的不容姜越拒绝的态度却并没有让姜越感到被她爱着。 他于对方,可能只是一种负担的责任。 姜越无所谓的想着,他并不需要对方扛起他这个“责任”,虽然瞎了眼睛他很难接受,可也不是不能恢复起来,也不是不能自己一个人生活。 “虽然她长得有点老气很一般,但是她真的是个不错的人,你应该珍惜她。”护士小姐打量了姜越一眼,一直以为姜越是对艾希尔的外表不满意,所以对她有点冷淡,而女人对痴情的好女人总有一种偏袒怜悯的心,所以她在姜越的面前没少为了艾希尔说话。 “还有,艾希尔小姐还自愿请命去西郊的塔楼,带着你一起走。”护士坐在他的面前,笑着对他说:“那算是半隐退了,是个清闲的差事。” 何止是清闲,西郊环境恶劣到根本没人愿意去,那里的通讯也不是很发达,日子无聊的要死,很少有人愿意自愿前往那里。护士的话姜越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她无非是在告诉姜越,艾希尔为了他自愿去了西郊,这样一来她能带着姜越从前方的战场撤下去,给姜越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 这么看来这个艾希尔确实对姜越很好了,为了姜越这种不能再军中待下去的人,自愿陪着他调走。 可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深到这种程度吗?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7章 姜越笑了笑,在她走了之后闭上眼睛,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他也许应该回到老家了,这样的自己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待下去。而那位对他很好的未婚妻的心意他心领了,但是还是不接受了。姜越没想过要跟谁一起过下去,也没想过接受这个未婚妻,所以他打算在对方调令下来之前制止她,一个人离去。 他可以回到原来住的地方,可以买上一条导盲犬安静的度过余生,而她没有必要陪着自己耗下去。 明天他就给艾希尔打个电话,然后清楚的交代自己的想法意思。 他会拒绝她。 他不会跟着她一起去西郊。 “拒绝?” 在他在心中定好回复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不要拒绝她。” 暗红色的嘴唇说出否定的话语。 姜越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这个动作其实并没有多少意义,不过即使人看不到,但他的一些习惯暂时也是改不掉。他也总是忘了自己瞎了的事情,有一种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周围景物的错觉,而他也真的看到了。 这真是令他惊讶的事情,他在睁开眼睛时眼前一亮,看见了除了黑以外的颜色。姜越眨了眨眼睛,惊讶地环顾周围,并没有看到身处的环境有着病房该有的样子,他所在的环境比起病房更像是个人家卧室的装潢,周围还有着几种健身器材。 这是……哪里? 姜越往左侧看去,正好看到了锋利的小刀贴在鲜红的苹果上的画面。他对面的书桌前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位男子,他坐在桌子上削着苹果,旁边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书本与电脑抽屉。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下身的西装裤是九分裤,露出的脚裸上带着一条红绳,红绳上挂着一枚小小的铜币;他的面容英俊,黑发打理的帅气又时尚,不过眼下黑眼圈的痕迹很重,这使他看起来有几分病态的危险。 姜越看向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奇怪的是他对着对方并不慌张,也并没有发出你是谁,我怎么又能看得见的问题。他在心里对方的有种了解的感觉,有着某种安全的认知,但这个想法因为什么而有的他并不清楚,也有种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注视着对方,如同看到自己认识多年的老友,每一个动作、神态都是他最熟悉的样子。 那人削着果皮是削了一半留下一半,削完皮将苹果掰开,削了皮的一半给了姜越,没削皮的一半留给了自己。 姜越接下来他扔过来的苹果,他对着姜越说:“你要拒绝她?” 姜越点了一下头。 他哼了一声,淡漠道:“还是算了,不要拒绝他,你跟着她这样能更贴近你想要的东西,也能更加贴近真相。乖,听我说,明天答应与她一同离开。” 姜越歪着头,拿起苹果放在嘴边,“我连我想要什么都不清楚,你又怎么知道她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因为我了解一些你不了解的事情,也就知道一些你现在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才会这么说。你跟着她是不会后悔的。” 姜越咬了一口苹果,“听你这么说你一定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要我绕弯子?” “因为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发现。”那个人朝他笑了一下,露出的白牙贴在红色的果皮上,“而我只是一个被人压制的过去,你不会想要从我的口中得知到什么事情,有些路你还是自己走比较有趣。不过有件事情要跟你提个招呼。”他咬下一口苹果,从容道:“你的监护人在出门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导致让你离开了他,离开了保护你的安全屏障,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不过我想他也快到了,你自己多留意一些他的话语,会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信息。而现在……”他舔了舔牙齿,“听我的,与你的未婚妻出发,一起去西郊,那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你不听从我的意见,那么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能会被人杀了。”他将剩下的苹果往前方一扔,“水果不甜就不好吃了,人不听话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次的袭击巧合多到像是一出‘戏’,出演的原因你自己细细想一下就明白了。”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优雅的走到姜越的身边拿走他手里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给他盖好被子,轻声道:“晚安,做个好梦,希望你能在你的监护人到来之前保护好自己,像之前一样想尽办法求生,可别死了,那就坏事了。”他伸出手在姜越的眼皮上摸过,姜越立刻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他在姜越睡了之后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接着回到了躺在床上的姜越的身体。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护士来到姜越的房间,白色的鞋子踩到了被人咬过的半个苹果,她看了一眼姜越,将苹果放在垃圾桶里,结果抬起头的时候又瞧见了姜越的床头还放着半个削了皮的苹果。 她嘟囔了一句看不到还要动刀子,也不知道小心点,又想起了病房里她并没有放水果刀,那对方的刀是从哪里来的?护士小心检查了一圈,没有在病房里发现刀子,她挠了挠头推了一把姜越,“醒醒啦,你的未婚妻来了。” 第82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进入房间的女人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味, 淡淡的,不似一般的女性香水, 那是一种姜越形容不出来的香味,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那里闻到过。 姜越很喜欢这个香味,他轻嗅着对方身上的清香味道,心想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艾希尔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对方好像变了, 在之前的接触中,艾希尔身上是没有任何香味的,说话的语气也没有现在这么的温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越眼睛瞎了,所以她对着姜越的态度很明显的改变了, 让姜越有些受宠若惊。 姜越面对着她先是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 接着两个人坐在一个房间里谁也没有先说话,场面一度很尴尬。姜越不知道对方现在的心中想的是什么,在这种环境中是否如他一样觉得尴尬。他试图去找一个打破沉默的话题, 改变现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他想了半天还是对方先开口的。 艾希尔对姜越简单的说了一下来意, 姜越沉吟片刻答应了与对方一起去西郊,虽然听从自己幻想的声音而行动这点比较可笑, 但他还是无理由的听从了那日的声音, 选择跟着她, 两个人一起去西郊。 在出发前夕,姜越靠在床上想着, 这也许是他做得的最不理智的一个选择。没有道理, 甚至无法对他人言语, 听从了幻想,无视了自己原来的想法。 这很可笑。 可姜越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五日之后姜越跟着艾希尔一起去了西郊,他们住在西郊的塔楼里,每日的工作是监视对面的墙壁,和墙壁外一直未离开的波尔塞特人。 因为姜越看不到,所以每天的检查都是由艾希尔负责,再由艾希尔告知他附近的情况。他来到这里的唯一任务就是替艾希尔向上边汇报。因女人不喜欢与人交谈,她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姜越。 老实说,这是个无聊的工作,上报的信息其实上边并不在意,只是不在意不代表这个步骤不需要存在。现在看这边是风平浪静的,没有一点问题的过了几年,可谁也不能保证万一有一天这边的墙壁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得知情况不及时,造成了不可避免的祸事怎么办。因此,哪怕几率很小,都需要各方的人看护好自己管辖区域,每日都不得离开,为的就是在发生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汇报,作出应对。 而姜越去的西郊在外围圈里是最小最不好的地方。但是,无论西郊人有多少,地方是不是最偏僻它都不会被人放弃,只要它还存在于这个国家地图上外圈的位置,就没有人会无视这里。只不过无论是接听的人还是汇报的人,都觉得这个工作枯燥的要命。 “有问题吗?” “没有。” “好的。” “再见。” ——这就是他们每天的工作量,听起来工作量很少很不错的,可因为西郊环境通讯都不好,所以来的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折/磨之旅。 包括姜越。 在西郊,除了姜越与艾希尔外,附近并没有其他人生活在这里,普通人在这里也生活不下去,因为这里没有食用的水,只有干裂的大地,和高气温与科研室离开后留下的一大堆的问题,使得普通人很难再西郊生存。姜越他们如果不是来自军/方,他们也不能够在这里生活下去,吃的和水是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拿现在来说,现在他们每一天的食用水和食物都是从镇子里运送过来的,还是军/方强制性的让当地的商户必须派送,商户才不得不每天开上三个半小时的车,过来给他们送他们的食物和水,再花上三个半小时的时间返程。 不用说开车的人的厌烦感,就是姜越听了都很烦,如果能挣到钱还好说,可上边派给的食物和水都是价位最低廉的那种,姜越他们想吃什么了大多数时间只能自掏腰包去买。 姜越讨厌这个鬼地方,艾希尔倒是不觉得生活在这有什么。他跟艾希尔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变得比一开始要融洽许多,姜越渐渐的也明白艾希尔的一些喜好习惯和想法,有时会选择迎合着女人,感谢她的照顾。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8章 说实在的,他真的觉得对方是个很不错的人,就是话不算多,这让姜越有点寂寞。当周围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姜越只能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也是因为身边并没有别的活物让他分神,所以他很喜欢逗弄对方,听她与自己说话,那样感觉还不是那么无聊,家里也变得热闹。 虽然有的时候逗弄的结局可能是姜越被对方毒上几句,但他依然是乐此不疲。 除了逗弄艾希尔外,姜越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家里走来走去,熟悉周围环境,并在脑海中勾画出这个家的样子。姜越很喜欢这个过程,他的动作会从一开始缓慢试探的犹豫变成熟悉,是经过一次次的摸索努力。艾希尔知道他看不到,也不去挪动家里的任何一件物品,房间的摆设也很简单,姜越起初还会撞到几次,到后来也就完全知道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能够顺顺利利的走到桌子旁不触碰到任何东西。 就像此时一样。 他闭着眼睛熟练的来到小沙发前坐下,他在上边听的清楚,刚才送货员来把他们要的食物送过来,这让他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浅麦色的手往桌子上摸去,拿起了果盘了放着的东西,举起了来。 “这是——圣女果?” “我更喜欢叫它小西红柿。” “这是柠檬?” “橙子。” 姜越拿起果盘里的另一个,确定地说:“这个是草莓。” “对,”艾希尔拿着报纸坐在他的对面,她将手中的报纸翻过一页,头也不抬的对着姜越说:“这是草莓,不过你为什么要捏坏它。现在的草莓很贵,一颗草莓要二十个货币,我买了六个,你却捏坏了一个。哼,”她冷笑一声: “很好,你现在只能吃两个了。” 姜越歪着头将脸正对着她声音的方向,说:“我们之间要算的这么清楚吗?” 艾希尔说:“你还记得昨天你吃荔枝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姜越想了想说:“这荔枝真甜。” “还有呢?” “……这荔枝真甜。” “嗯。”艾希尔放下报纸,端起茶杯,“四个荔枝你吃了三,最后一颗还捏在手里,摇着头对我说你怕我上火,虽然我不知道那么几个能上什么火,但我却从那件事情中知道我不得不跟你分清楚,以防止你天天怕我上火。” 姜越听她这么说狡辩道:“,你这么说我可伤心了,我是真的怕你吃荔上火,你吃多了到时候又牙疼又喉咙痛的,这么样的环境连药都没有你多可怜!所以我想,我苦了我也不能苦了你,我就帮你都吃了。” “什么叫多?四个荔枝叫多?那么两个草莓也不算少了,你说是不是?” “不是啊!”姜越瞪圆了一双眼睛,憨憨道:“吃荔枝上火,几个都是多,吃草莓不上火,几个都是少。” 艾希尔眯着眼睛看向他,“你要是这么怕我上火的话,你应该离我远一点,毕竟我看见你就上火,一个就让我感到够了。” 姜越一点也不难过的笑了两声,捏着那坏了草莓就要往嘴里送。其实这个草莓他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只不过草莓本身不新鲜,导致在手中变成那个样子。 见他这样的动作艾希尔眉头一皱,“都那样了你还吃什么。”她上前从姜越的手里把草莓拿出来,将好的草莓放在姜越手中。 “也没怎么坏,不吃多浪费,这草莓可值二十个货币呢。”姜越说到这里笑了一声:“不过我们还真是敢,每天的餐补是十五个货币,比一个草莓的价钱都低,我们却眼睛眨也不眨两个人坐在这里,成天大手大脚的买东西。照这么花下去,那些年攒下的卖命钱很快就要没了,以后搞不好只能吃草了。”他将草莓放进嘴里,“有点酸。” “有的吃就不错了。”艾希尔有又给了他一个草莓,“我们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钱留着干什么,还不如想花就花,没钱的时候在说没钱的办法。” 姜越认可道:“也是,现在攒很多钱也是没有用,如果波尔塞特人打进来了,那些钱就算是白纸了,还不如享受掉的好。”他说到这里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们还剩多少钱了。” 艾希尔又往他的手里放了个草莓,说:“二百个货币。” “……”姜越瞬间觉得手中的草莓重达千斤,“两个人的积蓄加在一起剩下二百个货币?”姜越在与艾希尔上路的那天,将他的钱全部交给了对方。 “嗯。”她往姜越嘴边送了一颗草莓。 姜越习惯性的接受她的投喂,他张开嘴巴,吃掉草莓之后才想起来他已经快要把草莓吃光了……这样一想他才发现,这些天艾希尔买的东西应该全进了他的肚子,喂给了他。虽然他们刚才两个人互相那么说,但实际上两个人都只是在闹着玩,昨日的荔枝也是艾希尔说不喜欢吃,全部都给了姜越。 姜越越想越坐立难安,他细细回想了一下最近的钱都花在哪上,结果想来想去发现都被花在他的这张嘴上了…… 相比于他,艾希尔对食物的欲望并不重,她甚至有些厌食症。姜越看不到,但是也能感受的到她不怎么吃东西,饭也吃的很少,除了午夜的时候饿起来会吃一些硬饼干,发出的声音对着于看不到后听觉敏/感的姜越来说有些大,能知道她在吃东西之外,她的一天,甚至连水都不怎么喝。 两个人之间费钱的是谁是件很清楚的事情。 他愧疚难安地说:“以后还是省着点吧,不然真的吃草了。”他的手在盘子里摸过,拿起草莓放在艾希尔的嘴里,艾希尔先是用舌头顶了一下,之后才吃了下去,瞧着不是很喜欢,甚至相当于是直接吞了下去。 姜越见她这样也就没有在给她,对于省钱的事情她也没说好不好,要不要省着点,只是坐了一会儿拿起枪,出去巡逻了。 得不到她的回答姜越也不在意,毕竟钱就剩下那么点了,就是不想省钱也没有再去放肆的资本了。 姜越在她走后小心地擦拭掉桌子上的水痕,对着安静下来的房间越发的觉得无趣。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在眼前的桌子上走过,从左走到右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有着五秒的停顿,接着再去摸的时候前方是一个——圣女果。 要是一般人也许会以为刚才的东西就是圣女果,第一次接触的时间太过短暂,并没能细细感受的人们往往会被突然出现、或是感受到的东西吓一跳,会遗忘掉一半的感受。也因为时间的短暂而模糊,在下一次的碰触中确定它们是什么。 姜越看不到,他第一次碰触到的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无法用眼睛来肯定,但他能够确准,他刚才碰到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圣女果。 虽然只是一小下,但绝对不是相同的触感。 那是什么? 姜越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就听见耳边有一个人说:“说。” 什么? 姜越一愣,那个声音继续道:“说,吓你一跳。” 随着话音落下,姜越本是一片漆黑的眼前再次出现了色彩明亮的画面。随着画面的出现姜越了然的微抬起头。 ——他又来了。 他又出现了。 这是他的幻想? 他抿住嘴唇,眼睛坏了也就算了,脑子都出现问题了这以后该怎么办?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49章 姜越冷静的想着,要是艾希尔知道自己跟着一个神经病生活在一起,不知道内心作何想法。又在得知后会做什么? ——大概是一脸复杂的将他送走吧! 姜越淡漠的注视着四周。在心里想着,他现在的情况叫什么? 幻想症? 还是什么其他的? “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幻觉。”那个跟他长得一样的男人说:“不过,刚才触碰到的却不是幻觉对吗?” 姜越看着他,他今天穿了一身酒红色的长袍,坐在古香古色的房间里,拿着青铜酒杯朝他举杯示意。 “你要是不觉得那是个幻觉就赶紧说话,停顿的时间长了,没有问题也会变得又问题的。再不说你的人就要凉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姜越心跳的速度快了两拍,他叹了口气,皱着眉,“什么啊……原来是圣女果……吓了我一跳。”他说完把手中的圣女果放在嘴里。 那人见他这样的动作满意的点了一下头,“乖,我很喜欢你的听话。没有什么比拥有一个听话的合作伙伴更让人感到愉快的了。”他放下酒杯朝着姜越走了过来,踩在姜越面前的矮桌上,蹲着与姜越对视。 他的这个动作一出现,姜越才发现他面前的桌子竟是从玻璃桌变成了木质的矮桌,而他明明感受的到屁/股下的沙发,却在这个环境里只是坐在地上,身下只有薄薄的、长方形的垫子,似乎眼前的世界只是用假象在欺骗他,真实的一切都是存在于他看不见的环境中。 瞧。 这一切更像是他的幻想幻觉了。 姜越冷漠的看着对方,那人蹲在他的面前,一双像是鹰一样很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姜越的脸,他说:“你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幻觉也好,真的存在也好,都是现在无所谓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更重要的是,你……”他的脸色沉重,好似有着极大的事情要与姜越说,弄得姜越都开始感到紧张了。 “——怎么把草莓汁留在嘴角了?好邋遢!”他皱着眉极为挑剔苛责。 “嗯——”他不满地摇了摇头,“别把看不到当成借口,你真是有碍观瞻。” 姜 越:“………………” 不是,就是嘴角留点红色的痕迹,怎么就有碍观瞻了?? 第83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三颗方糖被扔进咖啡中, 有着小熊图案的汤匙在咖啡杯里不断搅拌着里面的糖块,偶尔发出一些碰撞的清脆声音。 夏日的午后天气闷热的让人静不下心,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因为大小的原因并不能带给屋内的人缓解热度的作用,屋内的人也感受不到风吹进来时带来的片刻舒适。他在这个房间里,没有感受到一丝风的存在,要不是窗外的声音与窗口的沙子证明今日有风, 他都要以为今天并没有风吹起来。待在这里真是太难熬了,身处于这间房好似身处蒸笼一样,让人汗流浃背的有些喘不过气,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蒸熟。 在这样的环境下, 也不知道身后的那个人怎么能一脸平淡的喝着热咖啡, 还没有流汗? 他盯着前方,在对方停下搅动的动作时开口。 “你们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一部电影叫做约日之梦?” 姜越举着咖啡杯慵懒地看向他,他靠在窗口认真的观察着石缝间的小小野草, 绿色的植物在阳光下生机勃勃的让他很是喜欢。 姜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心想着有没有你还不知道?也就没有回答他,甚至不愿意跟他说话。 姜越不回答他, 他就自言自语的往下说下去, “我还记得那部电影说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吧?电影中男主为了骗女主手中的财产, 所以对女主特别的好。他为她定好了一场又一场的骗局,设计了无数种来自谎言的爱意表现, 他的耐心深情打动了女主, 最终麻痹了女主, 让她非常相信他,深爱他。女主把他当作她世界中的唯一,只要他说的,一切就都是对的。她被爱情遮蔽了双眼,在相信他的同时也拒绝了任何反驳的声音,恼怒那些劝阻的话语。” “她很爱他,在她以为的爱情面前她让出了她的事业,每天都在家中等丈夫回来,甘愿做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她那对她呵护备至的丈夫,在她彻底相信他之后开始慢慢改变了。而他的改变女主看着眼中,这使她越来越不安。她她怕失去他,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抓紧他。有一天,男主开始夜不归宿,那是他第一次没有按时回到家里,这样的情况让女主接受不了。在他第一夜没有回来的时候,她打电话问他你为什么没回来,他说他在加班;他连着两个晚上没回来的时候,她问他,他说家中母亲病了却拒绝了她去探望;第三个晚上他回来了,第四个晚上女人死了。”他说到这里将“嗯”的声音拉长,“你记不记得当时你们看了这部电影后,都说这部电影是——” “信任危机。”姜越又拿了一颗方糖放进咖啡杯中,“她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被他人刻意制造的假象蒙蔽,看不见真实的一切情况,只是被男人的甜言蜜语、被男人的爱打动,被囚于安逸的生活,和男人制造的假象,最后带着从没拥有过的爱情死亡了。”他说到这里很敏锐的指出对方为什么提出这部电影的原因,“你想说什么?对我说着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说着我是现在就掉入了信任的陷阱?我现在是站在被欺骗的位置上?”姜越嗤笑一声:“你觉得你说的我会信吗?就算你要我信你,至少原因和理由是什么你要给我说出来。” 他听姜越这么说伸出手轻触了一下眼前的小草,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想跟你说什么,我只是恰巧看了那部电影,所以想跟你探讨一下剧情。而今天我出现在这,唯一想对你说的就是——少吃糖,你现在已经胖了7斤了。”他回过头看了姜越一眼,“请你自己心里有点B数,给我保证一下你的腹肌行吗?” “……” 他无视了姜越的眼神,抬着头漫不经心地说:“为了在小姐姐面前脱/衣服的时候有资本,我请你善待这个身体,别毁了我多年的锻炼的结果,我对自己的完美身材向来是要求很高很严格的,希望这点还请你配合,谢谢!” 又被嫌弃的姜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鞋子该扔哪边的好? 他见姜越面无表情打趣道:“别用指责的眼神看着我,像我多过分你多为难一样。好吧!如果你不想为了小姐姐保持住床/上的资本之一,为了小哥哥也行。不管是男是女你总需要一个努力管好自己的动力,至于你的动力方向我并不关心。毕竟,我很开放的,男孩子也不排斥,你想怎么都玩都行,我同意的。” “你同意?——我怎么样为什么要得到你的同意?”姜越冷笑一声:“想要搅/基你自己搅/基去,少在我耳边说着你的床上问题与要求,而且你在意的东西我并不在意。”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里的咖啡杯却放了下来,在看不见了之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体重问题。 “你好像很排斥与男人搅/基?可你现在跟艾希尔在一起不也是搅/基吗?”他走了过来拍了拍姜越的肩膀,“别这么瞪我,皱眉做什么?想说我在胡说八道?”他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姜越的鼻子,“那你可就误会了,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从来就没有对你说过假话,你要是你不信,你自己去试一试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身为男人你应该很清楚,胸可以作假,有些地方却不能作假。” 他充满暗示性的比划了一下,动作看上去有点下/流。 姜越拍开他的手,“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我就会老实照做?” 他甩了甩手,拿出白色的手帕擦过姜越打过的位置,“你会的,就算你在心里怎么对自己说,说了多少次我是个幻觉,一个理由不明确,说的不现实的幻想存在,你都在每一次我对你说了一些事后选择相信我,按我说的做。”他扔掉手帕,“这也许是你潜意识里还记着点什么,才对我所说的事情有着一定程度的相信,所以你才选择了顺从。”他自信道:“我猜,这次也不例外,你还是信我这个声音,即使没有凭证,说出的事情让你听着觉得很荒谬,你都会信我。” 信你? 信你个屁! 好好的女人你再说什么屁话! 姜越不悦道:“你的存在让我觉得我像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我现在非常想要去看医生,信医生的话可能要比信你的多。”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那么,你这次打算不信我的话了吗?” 姜越很快的回答他,“当然。” 他问:“你确定?” 姜越说:“我确定。” 姜越很坚定的回答着他,在心里一边讽刺着幻想狂的自己,一边也讥讽着胡说八道的对方。 这个不贴实际的想法就像是他病入膏肓的笑话。 也许,他真的应该去找一个医生看看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0章 可有着这样的想法,也就说明了他彻底承认自己病了。 这种承认倒是让人很难受的,不过再难受他也不信任对方说的话。 什么男的女的,简直是可笑!他冷冷笑了一下,带着对对方说法的不屑,王之蔑视的轻哼一声,在三个小时后,毅然决然的在艾希尔巡查回来的时候将手放在了对方的身上。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地区位置上。 ——嗯。 ——平的。 艾希尔与他面对面的站在房间中,他们双方都面无表情,姜越之前拉过她的手,手掌中握住的手指很凉,但也不大,留着长长的指甲,一碰就能知道是女人的手掌。 姜越不安的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他的手在按在对方下/身柔/软的位置,那里并不存在一条的触感,平坦的让他发慌。他想他大概是真的疯了,面对着女性特征都很明显的艾希尔为什么会这么做?要知道这个举动可以说是非常不“友好”了,艾希尔会怎么想自己,该不会被打成八瓣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止他乱动,艾希尔的手也在随后按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僵持着保持着尴尬的动作,场面看上去非常的……不/堪入目。 姜越对天发誓,他这绝对不是想要xing马蚤扰的意思。不过对方应该不会理解他不是xing马蚤扰的心。这样的动作任谁都会误会的! 怎么办? 这就很尴尬了。 艾希尔沉默了片刻,她问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姜越想,根据目前这个情况他一定要好好解释一下,不然以后共处一室就很尴尬了。虽然不知道要怎么狡辩解释,但最开始的动机一定要表达清楚,先告诉她,他不是想要xing马蚤扰她! 他打定主意,结果一紧张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了,明明想说我没有x/ing马蚤扰你的意思,结果越怕别人误会就越紧张,越紧张就出错,他嘴一张酝酿了半天说出了一句:“我想xing马蚤扰你。” “……” “……”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沉默了。 姜越说完之后身体抖了一下,内心中的小人开始疯狂的薅头发,一边拽一边喊:不是呢——!!让谁给吃了??!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少了两个字差了多大的意思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是吗! 这是说什么鬼话!! 被人一巴掌打死喊屈的脸彻底没有了! 姜越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不管他的内心现在是何想法,艾希尔听他这么说后问他:“你这是在暗示你想和我睡觉?” 姜越:“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摸/我?” “我摸/错地方了。” “这种地方你可以随意/摸/错吗?” 姜越脸不红心不跳道:“我确实是摸错了,只是刚才听电台说最近BETA女性受袭击事件很多,所以不放心你,我只是想随便摸一下,然后看看你的反应。” 艾希尔淡淡道:“你要看看我什么反应?脱不脱衣服吗?” 姜越说:“不是,我想看看你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会有怎么样的反应,按照正常的女孩子来说,”姜越道:“你现在的反应太冷静了,我们不能做那种被人占了便宜还要忍气吞声的人,你不能为了周围人的眼光和恐惧选择退让,那是不对的。”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原来也是一位铁血筋肉娘,怎么来到这里骨子里的血性就消失了吗?遇见这种事情没有一点反应吗?” “乖,艾希尔,你要记得,不管占/你便宜的人是不是我,你都要在被吃/豆腐的时候还击,这样你以后一个人出去我才能放心。”姜越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想要掩盖住刚才的一切举动。 艾希尔哦了一声,问他:“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反应?正常女孩子又该怎么样?” 姜越拿着手挥了一下手,做出一个扇巴掌的动作教导着对方:“这才是被/占便宜正常的反应。” “哦,所以?” “所以你这个态度不行,你要记得,谁要敢这么摸你,你就狠狠打回去。” 艾希尔忽然有点不耐烦,她穿上脱/掉的袖子,将纽扣扣好,不满地说:“你怎么要求这么多。” 姜 越:“………” 姜越:“我只是在教你防备的状态。别人要是这么摸你,你必须要打回去啊!” 艾西尔没有说话。 姜越不知死活的还以为岔开了话题把对方绕了进去,他为了真实性依然保持着挥手的动作,“记住了没有?”他严肃地说:“你要按我说的做。” “打?” “对!”姜越点了一下头,话音刚落就感受到左侧有一阵风向自己这边扇来—— “啪!” “啪啪!” 三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 “……” “……你还真打啊……” 艾希尔嗯了一声,她诧异的说:“不是你让的吗?” 姜越捂着脸嘴唇动了动,想来想去这个结果都是自己求来的,就咽下了嘴巴的那句你是不是傻。 艾希尔说:“我按你说的做了。” “所以?” 她委婉含蓄的提醒了一下,“虽然我不喜欢打人,但我还是乖乖按你所说的做了。” 姜越木着一张脸,在对方那种我作对了、我听话了的语气中,得出来她正在求夸奖的意思,他有点承受不起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1章 怎么,我挨打了我还要夸你打的漂亮吗? 这个年度,还有比这个虐心的吗? 姜越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捧着脸,开不了口的摆了摆另一只手,却在摆手之后听到了对方的一声叹息。 “你刚才是不是在骗我?你说了那么多是不是就是想要掩盖之前摸/我的动作?而你会摸/我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你是不是想……” 姜越打断她:“我不是我没有。” 艾希尔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失望:“原来你是这种……” “打得漂亮!”姜越上前一步,抢在了她说出人之前给了她她之前要的夸奖。他握住了她的手摇晃着,屈服的他违心的说了一句:“你做的很棒!” 第84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艾希尔不轻不重的三下打醒了姜越, 使得姜越第一次奢望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一位十分出色的精神科医生出现。那是他现在特别需要的存在, 毕竟人病了就是要去找医生才行。 根据他现在的情况来看,姜越觉得他已经病的不轻了,不然怎么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么可笑的话都信了? 他在心里嘲笑着自己无脑的行为,庆幸着艾希尔不是别人, 不是他一起来到这里的伙伴,而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之间有婚约存在。要不然,以他这样下/流的动作放在别人身上, 等着姜越的是什么还真不好说。 不过, 就算是有婚约在身,他这个动作出现在两个人的相处之中也不太合适,气氛也随着他的这一个动作变得很微妙起来。 他一边尴尬的承/受着这个动作带来的后果, 一边思考着如果那个举动是艾希尔对他做出的, 是她将她的手放在他的下/方,在他下/身的那块/肉上停留他会怎么想? ——大概是觉得, 她在暗示什么。 姜越叹息一声, 有着这个认知, 他对于艾希尔想歪了这一点,一点也不意外。 他将手中的书本往前一摔, 摊手呵呵两声。 真的, 他真的一点也不意外。就。就是很想打人而已。至于想打的是谁, 那肯定是那个罪魁祸首。对方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将他推入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姜越清了清嗓子,拍了一下面前的书本,“我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给我拿的什么?”他仰起脖子,像是表情包中暴躁的狗子,龇牙咧嘴的朝着主人叫了一声,却充满了喜感。 艾希尔拿着报纸带着金丝圆眼镜,斯文禁/欲的样子很是养眼,可惜对面的人是个瞎子,看不到她此刻的样子。 她抖了一下报纸,垂着眼帘懒洋洋地说:“我上网查了一下,根据你之前的动作猜到你可能有点‘寂寞’,所以特地让人送饭的时候带来了一本——S/情杂志。” “……你觉得我看得到吗?”姜越已经不想去解释这个误会了,他伸出手拍了几下面前的本子,有气无力的质问着艾希尔。 艾希尔翻开下一页的报纸,她淡漠的“嗯”了一声,说:“我买了之后才想到这一点,不过不要紧,随后我又给你买了光碟。” 她说完话,封面艳/俗的影碟被扔到姜越的面前,姜越摸到后举起来,发出了灵魂的质问:“有区别吗?你在对一个活在黑暗中、眼前没有一点亮光的人说什么呢?” “不是可以听声吗?”她放下报纸拿起姜越面前的杂志翻开,无比正经地说:“实在不行我念给你听,这样你一边听着影碟的声音,一边听着我的形容就会觉得有画面感了。” 姜越想象了一下她说的画面,太有画面感的一幕羞/耻的让他忍不住瞪圆了眼睛,“你都在说什么呢?你就不能矜持点吗?” “你摸我的时候可没讲究矜持。也没给我让我羞涩守规矩的时间。”艾希尔嗤笑一声:“那个时候你要是讲究这些了,我还用给你买碟吗?还会有现在这一幕吗?” 姜 越:“………………” “你也不用介意,就是家里养的狗发/情了,我也会给配一下不会让它憋着的。更何况你是个人,我更应该帮你解决了。只不过这里条件有限,你委屈一下。” 所以在你眼里我跟狗狗一样,都是闹起来麻烦你,让你多出点工作量喽?姜越憋着气,没有发作。 艾希尔继续道:“别这么紧张,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点需求很正常,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她翻开了手中的杂志,“我看看。”用手指在上面的人身体上滑过,挑剔地说:“这个不说,胸小,我不喜欢。” “……”你他妈还挑上了啊…… 姜越生无可恋的瘫坐在沙发上,将头埋在了手中。 “这个胸太大了,不行。” “我不喜欢豹纹,俗气。” “八字的,不要。” “哦吼。”艾希尔挑起眉毛,摇了摇头,“这个厉害了,她长屌了,你要听吗?” 那甜美的声音用着挑剔、冷漠的语气,进行着单调直白的讲解,刻板的听得出她的敷衍。姜越实在听不下去了,也是觉得太羞/耻了,他干脆打断了她的话,“停吧,我们能不能讲点和/谐的话题。” 艾希尔合上杂志,转过头慵懒地看着他,问:“什么是和/谐的话题?” “就是。”姜越伸手比划了一下,“穿衣服的那种。” “明白了。”艾希尔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回应的很快,可是回应的内容还是味道不对。“她穿的是粉色的……” 姜越打断了她,“停!我不想知道她穿的是什么!” 艾希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勉强道:“我穿的是黑色内……” “谁想听你穿的是什么了!!!”姜越受不了的站了起来,朝她抱拳示意:“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吧!沟通不能了,告辞。”他说完转身就要回到房间,艾希尔瞧着他转过的身体,不紧不慢道:“对了,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什么?”姜越问她。 她将杂志往前一摔,“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你穿的是什么?” “???” 姜越不明所以,她直接指出,“你的裤子坏了。” “……” 姜越绷着脸,觉得面子里子都没有了,他加快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那扇单薄的木门关上,将脸埋在枕头里。 看不见果然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啊……他安静了五分钟后用力的锤了一下床,一腔怨气在晚上的时候得以发/泄。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2章 “我觉得你这样对我不好。”那个人举着手,站在墙角对着姜越如此说道。 “那你这么对我就好了吗?闭嘴吧,你个神经病。” 他听姜越这么说乐了,“你这是骂你自己吗?” “没错。”姜越收回了枪,坐回到床上。 那人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他对他说:“你觉得我骗了你?” 姜越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并没有骗你,只是一个出乎我意料的情况发生了。”他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姜越,“我与他在这里见面的时候,他是不会幻术的,所以这点我很意外,我没猜到他居然会出现变化,变得与原来不一样。” 姜越听见他这话笑了出来,“说的像是你在这里遇见过他,说的像是我们现在经历的不是现在发生的,而是以前就经历过的。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他拿出一本童话故事,一边翻一边说:“可我真的没有骗你,骗你的人从来都是他。” 姜越皱起眉,“你可闭嘴吧!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是吧?之前你说她是男人,你让我自己去确认,我去了,确认人家确实是女人后,你又说人家用了幻术?幻术?你现实吗?按照你这套路怎么说你都对是吗?”姜越冷笑一声:“行了吧,我现在看到你就想起那些破事,就想到我病的严重,要多烦有多烦,能麻烦你今天早点跪安吗?” 他听到姜越这么说笑的直不起腰,将脸埋在书本上,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人说讨厌自己的,有点意思。”他擦了擦眼睛,“不过你怕是忘了,幻术的说法并不是不现实,而你之前也遭遇过幻术的,你不该质疑这个问题。” 姜越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想到了那夜的事情,他在黑夜中被他人追赶,车辆消失在火光中,周围的人对后方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那天的夜,长的不是很不正常吗?每一辆车都在消失,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放轻了声音,漆黑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恶意,“你觉得,那天正常吗?” 姜越对那件事有着自己的看法,可能这个看法被这个自己的“病”知晓了,这件事又成为了他进攻的另一件武器,尝试着说服自己去相信他的话语。 “你觉得你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正常吗?”他合上书,笑得非常的灿烂,却给人阴冷的感觉,“不正常的。”他拿着手指着姜越,“而你是最不正常的。” “我?” “对啊,”他点了一下头,回答了他的疑问,“你病了,病得很严重,所以你比任何人都要不正常。” 听他这么说姜越也笑了,“确实,有你这样的存在出现在眼前,我还能正常到那里去?” “说的不错。”他从桌子上蹦下来,“你把我当成你的病了,对吗?” “有什么问题吗?”姜越说:“难道不是病了吗?” “没有什么问题,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只是今天你的‘病’有事想要告诉你。”他将童话故事放在姜越的眼前,“估计明天你的那位监护人就要来了,树被重新栽种完毕了,通道也都恢复了正常,”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若叶努力了那么多年,结果几个月就被恢复了。”他说到后边的两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不过也多亏了若叶的突然袭击,我们才能有喘息的时间。”他低下头凑近姜越,“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有件事情他们可能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神经兮兮地伸出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这种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姜越皱紧了眉头,他也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 他看得懂姜越的不解,可他懒得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对着姜越说:“树上的人,那紧闭着的眼,”他伸出冰冷的手指点上姜越的眼皮,“已经有好几个变色了。果实坏了就是坏了,在想追回时间哪有那么容易。”他拍了拍姜越的头:“明天如果有一个新的声音出现,记得不要跟他提到你看到了我,一点也不能提。” 姜越问他:“看你这么紧张,如果提了会变成怎么样?” “会被人扔到垃圾桶里。” 他说完这句话,抱着童话书消失在姜越的眼前。 “你不会想要那样的结果的。” 姜越在他走后沉思许久,躺回了床上。 第二日的时候姜越的周围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那个所谓的新的声音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耳边。他等了又等,在今日,唯一发生的变化大概只有只有送饭的人晚到了很久。 姜越在沙发上一躺,艾希尔背着枪从屋外走进来,他抬起头说:“这次送饭的怎么来的这么慢?” 艾希尔放下枪,“大概是没有吸引力了,每天只有十五个货币的收入,路却那么远,谁愿意来?之前是有其他的钱吸引着,现在我们身上连最后的二百货币都没有了,他就不会送的那么勤快了。” “咦?没了?”姜越诧异的问他:“我们这阵子也没买什么?那二百货币怎么会花的这么快?” 艾希尔瞟了他一眼,弯下腰伸出手,“啪!”的一声,一本周刊和影碟被放在姜越的面前。对方幽幽道:“你以为这些是大风刮来的?” 姜越:“……” 姜越:“这二百块钱死的真屈。” 艾希尔对此并无感触,她一点也不觉得这点钱花的不值得,反而问他:“你又饿了吗?” “嗯?很奇怪吗?你走了一天了,难道你感受不到饿吗?” 艾希尔顿了顿,诚实道:“我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感到饿。” 姜越一噎,起初并不了解真相的他只以为这是一句土味情话,甚至是更加深程度的暗示话语。他咳嗽一声,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又看了什么电影学到了什么话,但他们是未婚夫妻,这么说话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他没有疑问,只是有点尴尬,“我又不是下饭菜,还能让人食欲大增啊。” 艾希尔打开水喝了一口,淡淡道:“你不是下饭菜,你是主食。”她说道这里转过头看着姜越,磨了磨牙,又将头转了回去。 姜越继续瘫在沙发上,“你的硬饼干还有吗?” “硬饼干?”艾希尔一愣,接着面不改色道:“吃没了。” 姜越哦了一声,转过身体在沙发中翻了一个身,手正好摸向缝隙处,冰冷的指尖又一次的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那被他碰到的东西动了一下,立刻消失了,速度快到他来不及握紧。 姜越猛地坐起,艾希尔站在他的背后,他指着前方的沙发,“沙发上有东西吗?” 艾希尔沉声道:“没有。” 他收起手放在腿上,“那刚才是我的错觉吗?” 艾希尔没有回答他,他却敏感的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姜越的指尖很凉,碰到的东西身体很光滑,之前的触感依旧残留于指尖,让他确信他刚刚肯定摸到什么活物了。 而艾希尔站在他的背后,她应该是能够看得到他碰到的东西是什么,可她没有说,还告诉他没有,她为什么要撒谎? 姜越的脑海中出现了那日的圣女果,和之前摸到的东西的触感,它们的感觉很相似,结合着之前那家伙的提醒,这个房间里……除了他和艾希尔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它会在自己碰到它身体的时候用圣女果代替,之后会躲开,显然不是没有智慧的生物,它甚至很危险。 姜越抿起嘴唇,在心里因为这段时间出现的幻觉,而不敢相信接触到的东西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这是不是另一个来自自己幻想的产物?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3章 他有些困惑,也在困惑的同时清楚的知道一点。如果说,这一切不是他的幻想,那么这间屋子就还有着其他东西的存在。 如果说艾希尔在站在他身边、能够看到他触碰到那个东西的情况下,她依然没有说出有关那个东西的事情,那就说明一个很大的问题。 ——艾希尔在骗他。 这间屋子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这里,并不安全。 他的脑海里闪过这三个念头,让他觉得后背发凉的是,假设他想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一直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观察着他,甚至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注视着他,这样的事情想想就让人心中不舒坦。 姜越吸了口气,心还未从这毛骨悚然的发现中脱离,耳边就先响起“叮叮咚咚”的声音,随后是男人低沉的嗓音,那像是夏日午后音乐室中的大提琴,优美的吹奏着乐曲。 “你好姜越。” “初次见面,我是你的系统,商英。” 第85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这个声音不出现的时候姜越在心里好奇, 那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声音是否会出现。 这个声音出现后姜越又开始发愁, 他纠结的想着是不是自己病得更加重了,虽然之前也有幻觉,但至少之前那个“他”说的话是贴近现实的,不像现在这个,说出的内容真是让人听着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姜越吃完饭后拿着筷子坐在桌子前发呆, 房间里的电话在他放下筷子的时候响起,他听到声音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是他们的长官,每日都会与他们通话,询问他们今日这边的情况。 姜越一边拿着电话, 一如既往的向电话那头的长官汇报周围的情况, 一边分心听着那个系统的声音,听着他说那些不现实的可笑话,两个人一起在他耳边说话的效果如同一群鸭子叫个不停, 让他烦躁地揉了揉头。 “防御线外现在又发现波尔塞特人吗?” 【我能让你的眼睛好起来。】 “波尔塞特人有几个?” 【不相信吗?如果我能的话, 你是不是就可以静下心听听我说的话?】 “墙壁有什么异常吗?” 【5、4……】 …… …………… 烦死了! 姜越听着他们一句接着一句,在心里骂了一声, 之前的好心情算是全都没有了。 餐桌旁艾希尔还在用餐, 这是她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这么有食欲, 也就没有分出心来观察姜越,没有看到他越来越不耐烦的脸色。 让他重见光明? 呵, 说的真轻松。 姜越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 所以他对于那电子女音倒数计时的声音也没有上心, 毕竟在他看来,对方说的一切都只是笑话,还是很冷的那种笑话。 什么能让他看得见。 【3。】 什么系统什么任务。 【2。】 滚去吧! 现实吗? 【1。】 弄得倒是像模像样的。 姜越勾起嘴角,用着嘲讽的笑容想要刺对方两句的他,在“哔”的一声过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双眼的刺痛随着最后的倒数结束而到来,让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抖动了一下。那如同被火烧一样的感觉虽是很短暂,却让他痛的差点叫出声。而随着热痛过后,一缕光出现在他漆黑一片的世界中带来了其他的色彩。明亮又柔和的色彩,是他许久未曾感受过的真实。 一点点的,光的面积在黑暗中越来越大,很快黑色就被完全吞噬消失了。 姜越惊讶的收起了之前的轻视,震惊的他急忙眨了两下眼。眼前的世界很模糊,可不同以往的不在是一片黑暗,他能够看得见光亮与一些物体的轮廓。这让他愣了五秒,眼前的景物也在这五秒过后变得清晰不在模糊,让他能够看到脚下青灰色地砖、简陋的房间、老旧的长桌、落满灰尘的吊灯。 这是他生活的环境,第一次非用想象的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中,是那么多熟悉,也带着一些微妙的不同。 姜越的嘴唇微微张开。眼前的一切并不是那个家伙出现时的不实场景,他眼前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这点他能感受的到。他每日都在这里生活,清楚的知道这间房间哪个位置有着什么东西。 姜越睁着眼睛,电话里的长官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正在喂喂喂的叫喊着,他却动也不动,也不回答对方,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看向餐桌对面的那个人。那个本来应该是艾希尔,却又不是她的人。 那是个长得很俊美的男人,他皮肤白皙,有着一头灰色的头发,浅湖蓝色的双眼就像是冬日的湖,凌冽清亮,带着挥之不去的寒意,又有些慵懒的味道,像是午后台阶上的猫,正在眯着眼睛在休息,可无论表现的多么安静,也不会让人轻易靠近,反而在身旁立了生人勿近的牌子。 三分傲慢,七分高贵冷漠,从他的举止到容貌来看,他是那种很不好接近的人。 姜越的视线顺着他的脸来到他的手,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对面的人,不止不是他记忆中的艾希尔,他还有着一双非人类能拥有的双手。他的手臂漆黑,有着一些金色的图案与看不懂的文字,他的手指很长,越到指尖越细尖,比寻常人的手指长了一些,整体虽是另类,可也很好看。可再好看,也不能掩饰他不是人的问题。 ……波尔塞特人。 姜越面无表情的咽了口口水,将目光从他的手臂上移开,来到了他面前的长桌上。那里是他刚才过来的地方,桌子上放着他们刚才吃的食物,他离开的位置还留有一口米饭。他中午吃的是米饭和炖土豆,在没看到以前他以为对方也跟他吃的一样。结果在看到之后,他发现对方的面前放的食物跟他的食物完全不一样,那是血红的一团肉,还有着骨头。至于那是什么肉?想一下波尔赛特人喜欢的是什么,姜越就不难想象他那肉是什么肉了。而那连着骨头的肉大概是就他听到的“硬饼干”,对方经常出去估计也不是巡逻,而是猎食去了。 他又咽了一口口水,疑惑的思考着为什么他没有闻到血腥味? 还有真正的艾希尔呢?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4章 她现在怎么样了? 又是什么时候被掉包了? 姜越捏紧了电话,回忆着之前的点点滴滴,可怕的意识到一件事情。估计从他醒来之后,那个态度转变的艾希尔就一直是对方,似乎在那个时候艾希尔就被他取代了,或者说是更早的时候。 可姜越一时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冒出艾希尔?还要带着他来到这里?他到底有什么图谋?还有,他能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着波尔塞特人已经找到潜入进来的方法,他们又进来了多少人?进来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动静? 他这么一想,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军/队途中发生的事情,心里出现了一个猜想,也在想明白这点之后心里一凉,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注意到的时候也晚了,距离那次车队的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太久了,久的无法补救了。 姜越握紧了拳头,电话那头长官问他:“你那头有什么异常吗?你为什么一直不回答?” 他说的这句话音量不算小,姜越通话音也不算小,所以他这话一出,不止拿着电话的姜越听见了,就连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也听到了,他停下了用餐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他,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的时候就像是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姜越在他的注视下面不改色镇定道:“没有。”他看着那人沾着血的嘴唇,“我这里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很想回家了。“只是,伙食费能给我们提高一点吗?两个人十五个货币是不是太……”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先挂断了电话,拒绝再谈这个话题。 “小气鬼。”姜越在他的面前刻意这么嘟囔了一句,接着平静的坐回到桌子前,害怕之前过久的停顿会被对方怀疑,尽量保持着之前相处的语气与他交谈,“如果在以后天天都吃这些可怎么活啊?!” 他瞥了姜越一眼,“你想吃肉?” “嗯。”姜越痛快的点头。 他瞧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肉,“忍着。”说完自己继续吃了起来。 姜越瞧着他吃肉,此时才懂了对方那天为什么会说我看见你有食欲,当时的他天真的并不知道这个食欲确实是真“食欲”,还以为是什么暗示。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人后怕,也有点失望。至于失望的是什么,估计是,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吃我这种无聊的话题。 姜越一直等着艾希尔吃完饭才回了房间,他一进入房间立刻去找系统。“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说【我一直都在。你现在相信我的存在了?】 “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的存在了?我们之前那不是因为沟通不好,才会暂时存在着一点点小问题。”姜越一摸脸,脸皮奇厚无比的不在承认之前对人家之前的嘲讽怀疑了。 【哦呵呵。】系统冷笑两声。 姜越装作没听到,继续对他说:“你刚刚跟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说我已经死了,说我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你们给我重新活下去的机会?” 【嗯。】 “你刚刚跟我说,我需要做任务,做完任务就能离开这里,然后就能在我原来的世界活过来。” 【嗯。】 “那任务是什么任务?快告诉我,我要做完任务赶紧离开!” 【你想走吗?】 “嗯。” 【很急吗?】 “当然。” 【在这里一刻都不想多待吗?】 “对啊。” 系统问完这些后爽快地说【那你就要先去完成你的任务。】 “任务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卖关子听得姜越很着急。在他能够看得到外边的情况后,屋外的那碗肉就一直在脑海中出现,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变成他的结局,他就要变成那碗肉。这个想象让他心里的警钟疯狂的敲起来,也坐立不安的无法在这里生活下去。 他想要离开。 赶紧离开。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那个食谱指向他的非人类。 【两年。】 在他在心中发出渴望离去的声音时,他听到系统说【你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健全的活到两年后,只要时间满两年,任务就算结束成功,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 两年? 任务是要他在这里活两年? 姜越瞬间感到世界都灰白了,他再也不想跟对方说话了。两年后极合星人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他在身边有一个波尔塞特人的情况下,他还能活两年?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姜越抿着嘴唇露出一丝笑意,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想笑,如果这是个笑话,那对方这次逗到他了。如果这不是对方说的笑话,其实想想也没什么的,不过两年嘛,人的一生变化还是很大的,会发生什么都不一定,熬一熬也许日子就过下去了,所有都是小意思,不过两年而已! 他笑容满面的好像想通了一样,给人一种并不发愁的感觉。结果这个想法才刚刚出现,上一秒还在笑的人下一秒脸色一沉,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清楚的告诉别人他有多愁。 这简直是在跟他开玩笑,两年后他坟头的草都能长到两米了,还要系统做什么?他一挥手,心灰意冷道:“你跪安吧。” 看到他这样系统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他说【别这样,不过两年嘛,人的一生会发生什么都不好说,也许你的世界会出现意外的变化,会活下来呢?何必这个样子。】 “也是哦。”姜越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二,“我还真的可能会出现什么变化,比如说,两年前的我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坟头,两年后,意外的、我的坟头上长满了高达两米的草。”他冷笑着说:“这真是好意外的发展,你说是不是?” 系统嗯了一声【对啊,你说,这个发展——气不气人。】 姜越吸了一口:“你能说点人该说的话吗?” 系统干脆道【我本来就不是人。】 姜 越:“……” 姜越:“你不是过来帮我的吗?你除了废话能不能给我一点好的意见?”姜越抓了一把头发,“现在这个情况我该怎么办?” 对方诚实道【我不是过来帮你的,我只是来监看你,至于你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能给你一双眼睛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再多的自己想办法,反正我对你的任务要求是你在这里活到两年,至于你用什么手段我并不管,也不会插手。】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5章 “就这样?”姜越比划了一下身后的那扇门,“我还能活到两年?我该怎么活到两个月我现在都担心的不得了。” 系统说【放轻松一些,你之前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两眼一黑不也与他生活了这么久吗?】 姜越无奈地说:“那时候的情况和现在能一样吗?那时候他是个女性Beta;现在他是长了/把的先生;那时候他还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他的未婚夫;现在他是我的饲养者,我是他盘子里的肉。你说说,我怎么平常心?” 【去适应啊,你已经长大了,你要习惯这世界的变化。】 “这世界变化太大我害怕,扣大棚的成长不是我的追求。” 系统见他这么抗拒,没有办法只好说出一个法子。 【本着友好仁爱的精神,我帮你想了想,也许你可以尝试让他爱上你。这样你才有可能活下去?毕竟在狠毒的人,一般也没有办法对喜欢的人下手。】 姜越反驳道:“我跟他的关系如同人与食物一样。我在他眼里估计就是一碗肉,你有见过谁吃肉之前好好看着肉,凝视半响舔两口爱上肉,从此放下筷子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你会动可以讨他喜欢啊!】 “那鸡还会动还会/叫还会下/蛋,它这么能干有耽误人吃它的心吗?” 【……】系统吸了一口气,忍耐着不发脾气【那你要怎么办?跟他挑明?挑明之后呢?凉的更快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他现在不会动你,你要是不抓紧机会我可不敢保证你会怎么样。你既然嫌弃我的办法不好,你就自己想办法,但考虑到双方实力的差距,与他们是身体构造不好死亡的肉体来看,我劝你善良,别想什么磕死对方的办法。如果真的存了那样的心一旦被发现了,你可能会跟洋葱在一起进肚了。】 姜越想了一下,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波尔塞特人确实不太好杀死,而他现在手边的武器也不足以去杀死一个身体构造十分强悍的波尔塞特人。而对方暂时不会动他的原因姜越心里有了一个数,他确实还有一段时间用来挣扎,只不过不确定这段时间的长短。为了活下去他一定要找一些办法,不过逃跑是不可能的,这里离镇子太远了,他跑出去半个小时就会被人发现,在顺着气味被人追赶,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杀也不行,跑也不行,到底有什么办法? 到底什么办法能够让他活下来? 在这种条件下,他唯一能让对方嘴下留情的办法是什么? 姜越想了很久,久到系统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张开了嘴,“其实,人爱上食物的故事好像也挺有趣的。” 第86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话是这么说的, 可怎么让对方喜欢上自己显然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姜越站在极合星人的角度去看波尔塞特人怎么看都是很别扭。 波尔赛特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群不受欢迎的外星来客,在极合星人的眼中, 他们连人都不算,最好的说法也就是一群有着智慧的野兽.被人恨极了的野兽。而波尔塞特人看他们则是在看碗里的食物,将他们当成低下的种族,最好的说法也就是……可口的食物。就角度立场而言,双方都没有把彼此放在一样的位置上当做对等的人, 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更别说,爱了。 姜越怎么想都不觉得谁会爱上自己的食物,还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种算不得可口的食物。 真愁人。 他抓着头发,苦恼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谈场跨种族的恋爱?怎么样能忽视对方是个带把的事情?或者是能不能用不善良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 老实说, 他在与系统交谈完毕之后, 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善良的想法。面对这种情况他想到了很多种手段,也有些冲动去实行他的想法。可冲动之余,他并没有忽视这些不善良的手段会带来的可怕后果, 这让他暂时没去妄动。最后思来想去, 还是先将那些想法放在一边,捡起之前那可笑的、可从任何角度看危险都是最小的决定。 毕竟在现在的姜越看来安全是第一位的, 至于靠不靠谱可不可靠?——那些问题之后再去谈论吧。 他终于打定了注意, 可怎么让对方能够喜欢他这点却愁坏了他。这么多年来, 姜越想过怎么讨人厌,并没想过怎么讨人喜欢。他该如何让对方对他好点?他该如何让对方喜欢他?他咬着嘴唇一脸痴呆样的犯了难。 系统也看出了他的为难, 犹豫着问了他一句:“要不要我教你?” 姜越正愁着, 听他这么开口乐不得的就答应了。 姜越答应了之后系统开始给姜越支招, 他清了清嗓子,底气不足地说:“你,现在去浴室。” 他这一开口就给姜越弄懵了,“浴室跟他喜欢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你去了就知道了。】 姜越虽然是一脸懵逼,但也没有在质问他。他想既然已经拜托对方教他,那么就不要一个劲的怀疑询问,否则会让人心生不快。 出于这个考虑,他听话的直接推开门,打算按照对方所说的去浴室,哪成想这一开门先看到了房门前多出一个“东西”,正惬意的仰躺在他的房门口,还在听见门响后眯着眼睛转过头看向他。 “……” 姜越沉默的看着那个长得丑萌丑萌的东西,它上半身是狗的身体,下半身却是有着很多漂亮的触/手,长得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他上下打量了它几眼,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被弓/虽女/干了。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姜越复杂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光滑的触/手上,估计那个就是他前段日子摸到的“圣女果”了。 不过,它是艾希尔的宠物吗? 他回忆了一下初见对方时的经惊艳画面,咂舌道:看不出来,那样的人品味倒是……倒是很特别啊…… 姜越无语的眯着眼睛,“狗”也眯着眼睛,双方对视半天,似乎在用眼神进行无数次的交战,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最后,是姜越先有了动作,他收回目光,抬起脚直接往前迈去,视若无睹的离开了对方,也没有对它的存在发表什么意见。 狗在他离开之后慵懒地翻了个身,把爪子放在那肥呼呼的肚子,闭着眼睛继续睡了过去。 姜越走到房角的角落,在一个半截的木板后坐下去。 系统不解道:“我让你去浴室。” 姜越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浴室。” 系统看了一眼这跟客厅在一起,只用木板隔起来的小地方,勉强的继续指导【好吧,你先脱/衣服。】 姜越疑惑道:“脱/衣服?为什么要脱/衣服?你到底要干嘛?” 系统不耐烦地说【你话怎么这么多,不该问的不要问,脱你的就是了。】 姜越哦了一声,将衣服脱光,在小板凳上坐姿端庄却难掩尴尬。他继续问:“然后呢?” 系统说【先洗个澡。】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6章 姜越将手伸进浴桶中啪啪啪的拍了几下,“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洗澡的水会很充足吗?” 系统抿着唇,想到了外边因为缺水干裂严重的土地,顿了顿,说【这可怎么办?】 随着他的这声疑问,姜越似乎懂了他要做什么了。 系统不满道【我本来想着让你洗个澡,在他回来的时候对他说你忘了带换洗衣服,让他拿过来……现在也演不成了。】 “……”果然。 姜越面无表情地拿起了刚脱下的衣服,“答应我一件事情,少看点电视剧好吗?电视剧看多了会嫁不出去的。” 系统【……】 他们这边还在说着这个问题,那边另一个主人翁就已经站在了家门口,背着枪推开了门。 “嗯?回来了。”姜越扭过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的原因,姜越也就暂时的还在叫他艾希尔。 “要洗澡?”艾希尔瞧了一眼坐在木板后面,肩膀以下位置看不到的姜越,“明知道没有水跑到哪里做什么?” 姜越扯谎,“没什么,就是想洗澡了,但又没有水,就想坐在这里幻想一下,假装自己洗过了。”他一边说一边将衣服穿上,也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凝视着对方的脸发呆。 以前看不到也不知道对方的长相,现在看到了,就开始总想盯着对方的脸看,一开始因为慌乱的紧张感,现在倒是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一句重复的感叹——他长得真好看。 姜越出神的想着,不,也许应该说被他寄生的这个人长得真好看。 在这之前,姜越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他也承认他对美是很欣赏,也愿意多看几眼外貌出色的美人。可那种看和现在看的心情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同,看那些人的时候除了欣赏,再也没有其他情绪。而看对面的人时,情感要比原来复杂一些。不知为何姜越看着他总觉得很顺眼,他总想看着对方的脸。那张脸他总觉得他在哪里见到过,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沙发上的艾希尔正闭着眼睛靠在一旁休息,要是姜越不主动与他说话,他可以一天都不说话,安静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之前的姜越每天都很喜欢逗他,变着法的想让他说话。可现在的姜越心情有些变了,话也就不如前两天多。不过,不管现在姜越想不想在与他交谈,转变的态度都应该是不明显的才对,不能改变太多了,让对方起疑。 有着这点考虑,姜越打起精神想要找到一个话题跟他聊天,可过往随意的搭话,在能够看得到对方之后变得不在好开口。 艾希尔掀起眼皮,“你今天的话很少。” 闻言姜越叹了口气:“吃饭的时间变晚了,想洗澡又不能洗澡,这让我心情不好。人心情不好就不会想说话。” 艾希尔微皱着眉头,“吃饭又要规律,又要吃好的,想洗澡不能洗心情就不好,就不说话。哦,还有那令人无奈的冲动。——你很不好养啊。” 姜越干笑两声,现在倒是很担心对方不养他,到时候直接下嘴让他哭的地都没有。“哪有,我很好养的。” “一顿吃360货币的人很好养吗?” 姜越委屈道:“那不是你给我买的吗?我又没有主动要求。” “那冲动呢?” 姜越脸都不红,也不觉得害羞,“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有想睡/你的心很奇怪吗?我想摸/你有这么不能接受吗?身为一个身体健全的人,我要是不想摸你才是有问题了。” 艾希尔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他愣了一下接着露出微笑:“这点你倒是说的很对。”他低下头,不再说姜越好不好养的问题,先是翻开了一旁的书籍,人低着头没看了两页,又忍不住放下书对着姜越招了招手,“过来。” 姜越不是很满意他那逗小狗一样的动作,但还是老实的靠了过去。“什么事?”他侧着脸,像是在听对方声音一样的对着艾希尔说。 艾希尔注视着他的面容,忽然凑了过来,将嘴唇贴在侧着对着他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姜越,将姜越弄愣了。 脸颊上的温度触感就算人离开也还持续的保留着。姜越伸出手指摸向他亲吻的地方,他的嘴唇有些凉,可被他碰到的皮肤却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热的不得了。姜越强忍住捂脸后退的冲动,再三告诉自己那样有损形象,“你干嘛?” “不干嘛?”对方亲完他满意了,他又重新拿起书,“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想亲你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是很正常的冲动吗?” 姜越一愣,说出去的话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还被人给亲了……虽说ABO的世界里男女的性别并不太重要,可对于姜越来说,在以往的二十多年里,他一直都只喜欢女性并不接受男性,人称——钢铁直男。而在他的过往中,他也曾经遇到过不止一个想要跟他在一起的男性,可对于对方他从来都很反感,甚至被摸到脖子都觉得发烦。而艾希尔现在亲了他,他却完全没有反感…… 他一脸呆愣的蹲在艾希尔的面前,人高马大的男人努力的缩成一团反倒是有些反差萌,就像被主人欺负了的小狗一样,有些无措的反应愉快到了艾希尔的心情,让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现在这么看,也不算很难养了。”他伸出手拍了拍姜越的头。 姜越听闻小声回了一句:“一直就没有难养过,什么都是你给买的,到头来却嫌弃我费钱。” 他扬起头,这句话刚说完就看到一个人从墙壁外穿墙进来,半透明的身体在进入屋内之后变回原来的样子。 那是一个外表俊秀的男孩,他上身是人身,下身是蛇身,手中拿着一封信,站在正对着姜越的角度,优雅的来到艾希尔的面前交给他一封信。 艾希尔瞥了他一眼,随意的拿过他手中的信件。姜越蹲在艾希尔面前如刚才一样,他的脸上并没出现什么变化,一双眼睛依旧是漆黑无光。 很奇怪的,男孩现在应该再跟艾希尔交谈,可姜越离得这么近却完全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可能是对他做了什么,封住了他世界中的声音,却不知道他能看得见。 姜越待在原地,眼前的一切好似一场无声的电影,他冷眼瞧着他们,少年刚来没多久,一个长着翅膀的波尔塞特人也进来了,三个人在他面前说着什么,房间里的狗被他们的声音惊醒,它走了过来,靠在艾希尔的腿边朝他叫唤几声。 蛇尾的少年一看到狗就想起了一件事,他伸出手指了指姜越,又伸手拽着狗,捏着狗下身的触/手,力气不算小的一拽,狗嘴一动,双眼变成亮蓝色,一个透视影像出现在它的前方,里面是姜越这一天的一举一动。少年直接选择了艾希尔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来看,在检查中姜越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姜越的心随着对方的动作加速跳了两下。 他之前跟狗有过对视,如果光只是对视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还瞪着眼睛看了狗很久!一点也不像是双目失明的人的样子。 坏了! 他眼看着他们看到了那一幕,眼看着影像中自己的一举一动被这三个人注意到。接着,他们在他看到狗之后的漫长对视中,将头转了过来一起看向他,眼中的情绪姜越一点也不想懂。 “他们在说什么?”姜越在心里问了一声。 系统想了想将他们给姜越下的咒术解开,让姜越清楚的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他是不是能看到?” 那个蛇尾的少年危险的眯起眼睛。 艾希尔没有理他,他弯下腰,用他的身影笼罩住下方的姜越,伸出手直接抬起姜越的下巴,看向他的双眼。 姜越一脸淡漠的不露出任何异常,似乎一切只是他们想多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7章 第87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姜越做好了被人质问的心里准备, 他很清楚艾希尔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西郊是有所图谋。如果不出他意料,波尔塞特人应该在这里会有很大的行动, 而他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替他们去做平安汇报。 姜越猜测,艾希尔之所以带着他是因为担心军/方的检查系统,他怕长时间的交流会出现一些问题,所以不去直接面对极合星人,也害怕被检查系统查出来, 所以就需要姜越这样一位检查系统不会查出来的人替他们撒谎,替他们打掩护,将这边的所有情况都隐瞒下来。 被他带走的姜越因为前期看不到,也就只能信任他说的一切, 并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与外界真实的情况, 上报的信息从来都是错的,可本人却并不知晓。 他这样的情况对于对方来说是很方便的,也是很安全的, 所以波尔塞特人接受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没有想过去动他,他在这里暂时算是安全。但是这份安全是因为姜越看不见才存在着, 而姜越一旦看得到了, 他们会就担心他会在电话中偷偷给军/方传递消息。这样一来他们就容不下姜越了, 姜越也随时可能会死掉。 至于他与艾希尔之前和平融洽的相处?——抱歉,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那些事情在姜越看来不过是一场欺骗他的戏罢了, 就像是那个“他”说的那样, 他就像是那部电影的女主人翁,因为男人的野心被哄骗的很好,傻傻的听从着对方的话,事后想想那时的自己还真是难看,蠢得让他的心里不太舒服。 如果等一下他们不接受他的谎言,他想着身后的桌子上还有一把水果刀,必要的时候那也许是他最后的选择,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拿过来,就算杀不死一个,也要拿着刀子捅进他们的眼睛里转上一圈这才才解恨,就算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太好过。 姜越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等着艾希尔的询问,小腿上的肌肉绷紧,那是两手准备的表示,如果能说得过去,他就不会去拿起身后的刀子。 那两个波尔塞特人也等着艾希尔的动作,他们神情严肃,一刻都不肯放松。 艾希尔冷着脸,捏着他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他抬着姜越的脸,对着他的眼睛伸出他那有着妖异美感的手,似乎要捅进姜越的眼中,这样充满危险感的动作让姜越头皮发麻。 姜越绷紧了神经,在那双手贴近的时候脑子想的都是他可能要试探自己,他不应该动的;可他要是不动,对方的的指尖已经对准了自己的眼睛,也许下一秒就会捅/进来!他才刚看见没多久,就又要瞎了吗? 他到底应不应该动? 这个问题成为了姜越此刻最纠结的事情。 他睁着眼睛,眼看着艾希尔的指尖对准了自己的双眼,后脑一阵发麻,再三思考后忍住了移开的欲/望,硬是看着艾希尔的逼近没有反应,像是完全看不见他危险的动作一样。 那双黑手到底是碰上了他的眼睛,不过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是,他只是碰着他的眼皮,并没有往下刺进/去的动作,他甚至还在接触到他眼皮的一瞬间,将细长的指尖往上翘去,怕划到了他的眼睛,给他添上伤痕。 艾希尔用手指肚轻轻擦了擦姜越的眼皮,一边擦一边微皱眉头,“在哪蹭的?脏死了。”他嘴上嫌弃姜越,可动作很温柔,细心的帮他把脸上蹭到的灰擦干净,就像是大人在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姜越想到了后方浴室的木板子,也就猜到自己脸上的灰尘大概是来自那里。 那两个波尔塞特人等了又等,结果到头来只等到了这样的画面,当时就愣住了,“这……”他们张开嘴巴对视一眼。 艾希尔松开了姜越,像是才想起来后方还有两个人,他侧过头说:“不过就是一个瞎子罢了,也让你们这么紧张。别担心,”他语速缓慢地说:“从他眼睛看不到之后,他经常有着这样的动作,我不止一次看到。在我去医院看他的第一次我就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这是他惯有的习惯,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不过,”他眯着眼睛,语气淡漠:“谁让你动我的狗了?” 那个波尔塞特人听出他的不悦立刻把手中的狗放下去,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艾希尔的这番话而减少,只是碍于艾希尔的不悦不敢再说什么,怕等一下会被对方吃掉。 骗人。 他骗人。 姜越看着男人的侧脸,他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动作,从未有过这样的停留。艾希尔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为什么要替自己辩解,替自己掩饰?他不是波尔塞特人吗?他们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要因为他去欺骗同类? 在这之前,姜越想了很多种辩解和战斗的方式,却从没想过这件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甚至没用他开口。 他思考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让他不安的伸出手握住了艾希尔的小手指,带着几分讨好亲近的意味。 被握住的手微微一动,手的主人惊讶着他的突然靠近,可也很快的做出了回应。 艾希尔弯下腰,贴近他的脸庞,看了他两眼,被握住小手指的手轻轻反握住姜越的手。姜越的整个手掌被他握在手中,与姜越冰冷的手不同,艾希尔的手温度很热,握起来很舒服。 姜越唔了一声,笨拙的挪动着身子靠近了对方的腿。 艾希尔拉着他,对着那个少年说:“如果说完了就离开我的家。还有,”他指着地板上的痕迹,“把你行走过的痕迹给我擦掉,太脏了。记得,不要再我的家中给我留下任何你们的痕迹,我会生气的。” 他这话一出,姜注意到了对方身后浅浅的痕迹,他一顿,悄悄的又看了看自己在这个房间里弄出来的痕迹,自觉不好的他,头脑发热的将头靠在了艾希尔的腿上,又在靠上去之后觉得尴尬,只好很生硬的找了一个话题,用了一个经常用的借口,说完自己都有些后悔。 “我。” “嗯?” 姜越吞吞吐吐道:“我、我饿了。” 艾希尔捏了捏他的手,“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吗?” 姜越琢磨着他既然要勾/引对方,那么嘴必须要甜一点,就说:“我还知道你啊。” 艾希尔歪着头,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你今天好像很会说话。” 姜越摸了一下头,“有吗?我平时不就是这么能说会道的男子吗?” 闻言艾希尔挑了挑眉,给了他一个轻蔑的微笑。他打发走了那两个人,出乎姜越的意料的是他在那两个人走后什么都没有问姜越,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帮姜越撒谎,如同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是该干嘛干嘛,好像一点也不好奇姜越的眼睛问题。 姜越抱着枕头坐在窗户前吹风,艾希尔不问,他也不去主动说,只当自己还是看不到的样子。虽然这样比较尴尬……他不自在地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指触碰到的额头有些汗水。今天的天气依旧是很热,不过好在今天风大,坐在窗口倒也不觉得那么难熬。 他晃着身体,轻声哼着歌曲,满意的坐在这里。 这个位置是他之前就很喜欢的位置,没事的时候姜越经常坐在这里。不过在过去,他一直以为这个位置是自己的专属位置,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他斜着眼睛看了身旁一眼,那里有着伸着舌头的狗子。除了自己这个常客,它似乎也是这个位置的爱好者。 姜越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身后的艾希尔正高贵冷艳的——拿着扫把、拿着拖布、拿着衣服挂、认认真真的将房间打扫干净,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像他这样的人,拿着生活用品收拾房间的画面还真是——看上去特别不合适。比起熟练的干着家务,他这样的男人更适合高高在上的被人伺/候。 姜越替对方惋惜,怎么一个波尔塞特人居然沦落到照顾极合星人、熟练的做着家务的地步了?食物链顶端的人怎么变成今天这样了?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姜越认真地思考了了一下,发现大概是他的沦丧与扭曲逼迫的对方不得不动手了……毕竟,对方爱干净,而他收拾的房间很不干净……在他收拾了几次之后,忍无可忍的艾希尔自己拿起了抹布,从此没有让他收拾过房间,从那天之后他就开始自己动手了。 姜越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再睁开眼睛之后,注意到了吹进来的风带来了很多尘土,将身旁的家具地上弄上一层薄薄的灰尘。这里艾希尔刚刚才打扫过,弄的成这样让他感到很不好。姜越有心起身关上窗户,心道热点就热点,忍忍也就过去了,热和被惹怒砍掉脑袋一比完全不是问题了。 他刚打算站起来关上窗户,艾希尔收拾完毕后就拿着抹布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地上的灰尘一眼,在姜越以为他会动手给他一个过肩摔的时候,他一脸冷淡的坐了下来,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这两人一个人拿着抹布,在这段时间中擦了四五遍的灰尘,愣是没张嘴让对方离开这,关上窗户;一个人坐着,就那么看着他拿着抹布擦地。 姜越本来是想离开的,可看到对方的举动不知怎么就很想笑,也就不想动,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会发火。结果等来等去,他没等到艾希尔发火,倒是等到了送饭的人过来了。 原来一天的时间也可以过得这么快。 姜越一看饭来了,立刻来了精神,他跟着艾希尔走了过去,两个人一人拿着一盒饭坐在桌子前,艾希尔这才将窗户关上。 姜越打开饭盒,里面是米饭与炖土豆,饭菜不算好,可他饿了就吃得很香。对面的艾希尔看不上这份食物,筷子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吃饭,过来一会儿才问他:“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8章 姜越含着饭,也想问对方:那人有什么好吃的? 他用筷子戳了两下饭,到底还是咽下去了这句话,低着头吃完了饭,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房间,一进门就叫了一声:“系统?” “不在。” 一双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捂住他的双眼,“他现在不在,你猜猜我是谁?” 这个声音…… 姜越拉下对方的手,身处的场景在将手拿开的下一秒变了个样子,他来到了一个有着铁笼的地下室,站在这个光线不足的地方,勉强的看着对方的身影。 姜越许久没有看到他,就盯着他看了一阵子,也因为看得仔细就注意到了对方的脸,那上居然有着铁栏留下的铁锈痕迹,他难不成是用脸在铁栏贴了一下? “好久不见了,你似乎并不想我。”他笑着说:“有了新朋友就忘记老朋友了?” 姜越没有理会他熟悉的打趣,只是担心另一个问题,“你这么出现他察觉不到吗?” 他摇着头,“在他能察觉到的时候我是不会出现的。” 姜越眨了眨眼睛,“那什么叫他察觉不到的时候?” “那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他耸了一下肩,“就像现在,他就不在了,因为不远的地方有若叶的气息,所以他离开了你。”他边说边背靠着铁栏坐下来,这一动姜越才注意到,他的手中依然拿着那本童话故事。 “你为什么一直抱着这本童话书?” 他将书放在腿上,“因为我要给你讲故事,而我之前从没讲过故事,就想学习一下。” 第88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姜越与他面对面的坐着, “那么, 你现在要给我讲故事吗?” 他摇着头,说:“不,我还没想好怎么讲。”他将那本童话书翻来覆去的摸上几遍, 苦恼地说:“这本书的故事太复杂, 相关的人物太多, 这让我不知道应该先从那件事说起,又要怎么讲清楚。”他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姜越, “要不然你先跟我说说。” 姜越问他:“你要我说什么?” “说你发现了什么?”对方歪着头:“说你对现在的情况了解的程度。我猜你现在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 姜越听他这么说毫不意外地一笑, 他点头承认了。“我确实有些话想跟你说, 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先从那件事说起。但比起你, 我的事情好像不太复杂,也很容易交代清楚,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开口。”他搓了搓手, 将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做出个像是在哈气的动作。 姜越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就让我们先说说那次的墙壁事件好了。” 他点了点头, 表示可以。 姜越理清了思绪, 慢条斯理道:“我还记得我们出发的原因是因为墙壁出现异常,军/方下令要我们检查补救, 在出发的第三天我们受到了袭击。当夜出现了不少的事情,我重伤醒来后,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我遇到了这个对我不在冷漠的未婚妻, 还有突然出现的你。” 他轻轻嗯了一声, 想听听姜越还要说什么。 姜越往前凑近一些,紧盯着他的眼睛,确定地说:“要是我没猜错,其实那次的墙壁并没有出现异常对吗?” 他听见姜越这么说露出一丝笑意:“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是对的。 姜越见他这个表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退了回去闭上眼睛,将过往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从那老旧的车灯、忽明忽暗的车厢、消失的车队、追赶着他的身影、湖面上的倒影。他将这些过去的画面重新看上一遍,发现了很多的事情。 姜越闭着眼睛道:“我为什么这么觉得?因为我从来都没忘了,我们出发的原因是去检查前方‘忽然’出现问题的墙壁。当时的军方派出一千多人前往,出事的时候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程,可那些波尔塞特人却是从后方来的。”他说到这里睁开了眼睛,“他们是已经穿过了防御壁来到了墙壁内,甚至还绕到了我们的后方去袭击我们。而他们会出现在墙壁内则说明了两件事情。一是墙壁真的出现了问题,导致他们出现了;二,是墙壁并未出现问题,他们之前就在墙壁内。” 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他朝着对方比划了两根手指,“我对着这两个猜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个人认为他们这几个人是一开始就在墙壁内的。” 他听到这里对着姜越说:“那次的事件中,谁都觉得是墙壁出现了问题才会让他们出现在墙壁内,后来才有了那些事,你为什么不这么觉得?” 姜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因为我看到听到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问题,这些事情让我并没有相信他们是因为漏洞才能进来的。”姜越将他的想法全部说给了对方听,“如果外边的墙壁真的出现什么问题,那作为能力高出我们的存在,波尔塞特人会放过这个漏洞只进来几个人吗?他们这几个进来的人为什么不叫同类,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个发现?” “要说是因为刚发现的时候就被军/队阻止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来的路线很显然的指出了这个问题。他们既然能有时间绕到我们的后方,选择在中途伏击我们,那么为什么没有那个时间,去召集周围的同伴集体攻击问题处打开墙壁?所以我想他们并不是因为墙壁的问题才进来的,要是真的是因为墙壁的问题,进来的绝不会只有这几个人。” “出于这个想法,我发现了其他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 姜越说:“在那次被攻击的过程中,那几个人说出了我们车队的人数。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因为当时给我们的条件不好,我们车队的人都是挤着坐在一起,有的车厢可能是坐了五十人,有的多可能少,车厢内的人数数量不一。在其中不缺乏体型并不相同,容易被忽视的娇小存在,使人很难确定人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能够精准的说出人数,要不是能感应到,要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们的人数。”他说到这里目光变得阴狠,“我在离开的时候车队已经消失了一半,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一群中了幻术的人是怎么打败的波尔塞特人?他们在爆/炸声中都未有反应,又是怎么离开幻术控制的?怎么杀死了在我昏迷前毫发无损的波尔塞特人?” “我还记得,你说过那夜长的不正常,其实那晚我们就中了幻术,对方对于我们的出发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反应,并且熟知我们车队的联络方式,甚至连警报器都被弄坏了。”姜越露出一丝冷笑:“他们很清楚我们的一切。而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清楚?为什么上边会让我们拿着一些废铜烂铁出来?——我想了想,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在姜越想要说出所有的猜测时,那个人仿佛知道他准备说的话,抢先开口。“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强势的靠近了姜越,贴在他的耳朵边,一边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姜越身后的墙壁,一边轻声说:“这几个波尔塞特人一开始就出现在墙壁内,可寡不敌众的处境让这些墙壁内的人一直不敢妄动。他们在这里耐心潜伏着,等待着寻找放进波尔塞特人的办法,在这些日子中,他不停地换着身体,每次一检查就会离开现在的身/体,换上下个刚检查完毕的身/体。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他们之中有一位占了军/方上层/领/导的身体,他们才开始占有了优势。”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搭在姜越的肩膀上,“会幻术的人来到了偏僻的位置制造出了幻觉,并杀光了看守那边墙壁联络人员,这样的举动会让远处并不了解情况的上位者感到害怕。再由军方潜伏的那人配合着,将你们扔了出来,并将行走的路线,人数、联络方式全部告诉给了敌方,这才有了后来的那件事。” “而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估计是……军方的那位虽然有能力进言,却并没有能力打开防御壁,所有他安排了这么一场戏,目的是想要看到真正能修复墙壁的人是谁。毕竟,能修就知道该怎么破坏或者是打开,他们就可以知道一直被藏起来的人物,知道对方的下落。而那个所谓的被击败其实也就是一场戏,你猜想他们是占了那次活着回来的人的身体,并且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已经做好了潜藏。就像你的那位‘未婚妻’一样对吗?”他轻笑一声:“你是想这么说对吗?” 姜越挑眉,“是的,我想说的都被你说出来了,这让我感觉很没意思。” 他听姜越这么说居然难得的叹息一声:“你在醒来没多久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可你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没有给任何人警示过。” “怎么?”姜越推开他,他却还在盯着姜越的身后,姜越朝着他说:“你这是在指责吗?我确实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不过这件事情我之前一直没敢确定,直到看见了艾希尔那天我才确定了。不过,不管我当时有没有确定这件事情我也说出不去。毕竟我没有办法讲清我听到的声音,这些事情根本就全都是我的猜想,没有确实的证据,我就算说了,也并不会有多少人会信,反而会被人当成幻想狂的疯子。而且,我醒来的时间太晚了,那些人我不知道现在都变成了谁,我无法张开嘴,也许就连那时的护士都是幻化的,我说出去了,很快就会被解决。被那位我不知道的,现在在军/方身居高位的,随随便便都可以处置了我。” 姜越伸出手,拿过他手中的童话书,“我是个俗人,我也很龌蹉,我并不想当累死累活的英雄,我只想活着,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如果末世来临了,那么至少我也可以在来临前学会享乐,这就是我心中的想法。” 他抢回姜越手中的书,“这样的想法并不好。” “那么怎么样才算是好?” 他顿了顿,“我也说不出来,但是他们都觉得我们这样不好,他们想让我们改变,他们觉得我们太冷漠了,除了自己、不、连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开始变得不重要了,我什么都不看重,也没有任何信仰。” “不看重?”姜越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不看重的是你,不是我。我有看重的东西。” “什么?” “享乐。”姜越朝他眨了一下眼,他哈哈大笑一声,姜越等着他笑完继续说:“那这件事情就算说完了,我们来说说另一件事情吧,我有事情想问你。”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59章 他往后一靠,没有移开视线,“你想问什么。” 姜越沉默了片刻道:“这个世界到底算什么?或者是——我算什么?” 他一顿,“你怎么会这么问?” 姜越说:“我之前一直怀疑,你是我精神分裂的结果,虽然我并不觉得我有病,可在我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你的情况下,只好无奈的觉得我是有病的。我保持着这个想法,所以你说的一切,我都自动规划在那是我的幻想上,当它是虚假。” “可这份虚假在系统到来的那天被破坏了。我发现了,正如你说的那样,你与我讲的没有一件事情是骗我的,你说的都是对的。还有,跟你一样,系统的存在是超乎我的理解的,他甚至还能给我一双眼睛的。”姜越越说越冷静,“那这些到底都算什么?老实说我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虽然我并没表现出来,可我确实是在心里不停地质疑这是什么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起了你跟我说的话。——你还记不记得你都跟我说过什么?” 他听见姜越这么问他,说:“我跟你说过的话有很多。” 姜越道:“对,你跟我说过的话有很多。你说过要我跟着艾希尔走,我能发现真相;你说过让我装作摸到的东西是圣女果,不然我会有危险;你说过艾希尔是个男人让我去试验;你说过他对我下了幻术。”姜越说到这里顿了顿加重口气:“最重要的是你说过。你与他在这里见面的时候他是不会幻术的,这点出乎了你的意料之外。” 他听到这里也听出了问题,开始没有了笑容,病态的神情带着几分冷意。 姜越一点也不害怕他现在的脸色,他继续道:“你说的这些话让我惊恐,你的这些话就像在告诉我这些事情你经历过一样。”他伸出手拨开对方额前的碎发,将那微卷的头发拨开,对着这个刚毅的英俊男人说:“在系统不出现的时候我还可以当做你是假的,这些话都是可笑的骗人话。可系统出现后我能知道你不是假的,那么,你是为什么出现的?又是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我想了想,无论你是不是我内心深处分裂出现的幻想,你终究都是我,你知道的这些事情都是我知道的事情。只有我知道,作为一个幻想人物的你才能一直讲给我听。” “在你的话中又过去、有现在、有未来、你什么都知道,也就是你什么都经历过。而你经历过,也就是表达我经历过,那句‘你与他在这里见面的时候’更是让我清楚的知道,你曾经在这里发生过跟我现在相同的事情。那也就是说,这些事情是发生过的。我经历过的。那么问题出现了,我怎么可能经历过,又再来经历一遍?” 他微皱起眉头:“我在思考这点的时候心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这些事情恐怕我之前真的经历过,也因为我经历过,我才能知道,你才能说着那些话给我提醒。我可笑的觉得,也许因为未知的原因,导致我忘记了什么,或者是打击受挫使我忘记一切,最终分裂出一个你,这个你记得我所有不记得的东西,告诉我与我有关的事情,告诉我我身边现在发生的都是我原来经历过的。更可怕的是,如果这是我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原来发生过的,那么为什么我现在身处在我曾经发生过的事件中?我怎么又重新的出现在了这里?重新的来了一遍?” “这个问题我之前想了很久,也觉得让我头疼,可后来想想系统,我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很关键的点。”姜越说:“系统出现让我觉得我还真的有可能重新走一遍我之前的人生,我还记得系统对我说过,这个世界结束,我就去往下一个世界,他的话中透露着除了我身处的世界外,外界还有着很多的世界,而这些世界系统都是能任意来往的。”他说到这里有些敬佩,“他真的很厉害,他可以很轻松的还我光明,他可以随意的在这些世界中来回,他对我说,”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低沉,“我、在‘我的世界’中已经‘死了’,我并不属于我现在身处的世界,我之所以会在这是因为我要做任务。” “而这些世界中的任务只是为了让我在有‘我的世界中活过来’,我会‘重生’。我只要完成了我的任务,我就可以回到‘死亡前’,拥有一次新的生命。”他强调这那几点,那也是很重要的问题所在,告诉了他他的猜想很有可能。虽然这听起来很不现实,也让人不懂系统这么做的意义。 他收回思绪,对着对方说:“你听到了吗?”姜越用手指指向自己,一双眼睛危险的眯起,“他对我说,我‘可以重生在我死亡之前’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他用手画了个圆,“我已经死了,他可以送我回到死亡前,我可以重新回到在我死之前的那段时间。这个意思是不是就很明显的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可以随意的操控时间?才会存在能够送我回到死亡前的保证。” “这是不是也就说明了,我之所有可以重新出现在‘我’,”姜越指向对面坐着的人,“曾经历过的事件中,就是被他送回来的。” 第89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姜越的发现不止是这些, 在说完了之前的观点后他们的对话仍然继续着。 随着之前的假设成立,姜越又顺着想了许多,他娓娓而谈, 将短时间内心中的想法全部说给对方听, 主要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反应,在根据这些反应定好他日后的打算。 “那他为什么要把我送回来?我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的原因吗?”姜越说:“要知道, 世间上每一件事都不可能是无端发生。如他这般掌握着绝对能力的存在, 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一定是有很大的原因。如果我只是一个正常人, 与许多人都并无差异他就不会在人海中挑上我, 就算挑上我也不会有耐心带着我反复的走着过去的路。所以, 在这里请允许我自恋的觉得我的存在对于他很特别。至于这份特别是因为什么,我现在不是很清楚。”他说完专注的注视着对方的脸,等着对方的反应。 姜越在那边说得认真, 他在这边也很认真做到了不上心去听。他伸出手,指尖顺着地上石砖之间的缝隙摸过,漫不经心地说:“你是特别的吗?——没错, 你可以这么觉得, 某种程度上而言, 我们很特别。”对于姜越的说法他给了肯定。 姜越挑眉,虚伪的一笑, “谢谢你对我特别的肯定,老实说,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 可在多的假设如果都没有一句肯定来的有意义。” 他歪着头看向姜越, 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然后呢?” “什么然后?” 他说:“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你这个表情样子应该是还知道了什么没有说。”他拍了拍手,将手上的土拍掉,“既然有发现那么为什么不说?难道你要防我吗?” 姜越摇头,“不是要防你,而是看你没什么兴趣,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既然你还愿意听下去,那我也就继续说了。” 他朝姜越做出个请的姿势,姜越接着说:“我在思考刚才那两件事的过程中,反复的想着你和系统出现时留下的线索,并在心中画了一个简单的关系图,图上的人不多,你、系统、以及——艾希尔。” 听到最后的名字他掀起眼皮看了姜越一眼。 姜越将他这一瞥看在眼中,表情不变道:“我们来首先说说你,刨除掉之前所说的内容,单看你与系统的关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们与系统并不是关系融洽、并不是一方的人?”姜越的手指轻轻地在地上滑动,“你跟我说过,说不能跟他提到你的事情,而你是我曾经的过去,你不想让他知道你的存在,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还记着一些事情,我在防着他。而他对我的空白的曾经什么也不说,在知道的前提下什么也不提,也不问……这是表示我的失忆跟他有关系。或者就算是没关系,我还记得过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姜越说到这里的时候口气冷了几分,“在之前你与我的对话中,你告诉我,他要是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会被人扔进垃圾桶里,而这句话中你所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他知道我还记得,我就会有危险,或是被人放弃,或者是……被人杀死。而我为什么一定不能拥有过去?他为什么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后,只因为我的精神世界里有你就要舍弃我。我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你不止一次说过我们有——病。” 姜越说到这里语气复杂,“那到底是什么病呢?你的这些话语让我联想到一个问题,让我开始猜测我的病和记忆是有关系的。虽然我并不觉得我自己有什么问题,不过我却还是要客观的说一下,是不是我之前有着记忆的时候存在什么问题,或是什么危险,这才导致了在他眼中,记起你(过去)的我就是危险的,就会被人抛弃,这就是我的病?”他尝试去询问,“冷漠?过分的无感?心理方面的问题?心理疾病?”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他也不知道他已经很贴近真相。 姜越得不到回答后叹了口气,“你说他们都觉得我们病了,可他并没有觉得现在的我有什么问题,也就是说病是指的不被他接受的你(过去)。不记起你的我没有事情,记起你的我就会死去。看来我的原来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姜越眨了眨眼睛,“当然,就个人而言,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病。” “我们也暂时不要在纠结我们到底有没有病的问题,先去看系统他出现在这里,他的目的是什么?”姜越顿了顿道:“系统来到我这里之后只给了我一个任务指令,那就是要在这里活下去。如果没有之前的一切他的任务内容听上去没有什么,可在有着那么多问题的情况下,我再去看这个任务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姜越单手撑住下巴,对着他说:“他在明知道我以前的情况下,还要装作不知的带我重来一遍,他要我在艾希尔身边活下去,要我善良不要用不好的手段,他要我尝试去爱上艾希尔去谋取生机。”他说到这里嘴角上扬,“要不是我跟艾希尔之前相处过,我都要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了。他要我活着,却不劝我跑,不劝我用计谋,反而劝我用食物的角度去让吃下去的人爱上我?这一听多么的像是笑话,要多不现实有多不现实。” “可也是这个不现实的笑话将艾希尔推到了我的面前。我发现了这个世界上特别的不止是有着系统和你的我,还有另一个人也很特别,那就是艾希尔。” 他听见姜越这么说后嘴角上扬,“就因为系统要你爱上他?” “并不是。”姜越说:“是你让我意识到他的特别,你还记不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他回答的很快,“我跟他在一起的那时,他是不会幻术的。——这句话你注意到了?” “是的,我注意到了。”姜越抓了一把头发,“你在我经历过的其他事件中,从来都没有发表过任何看法,唯独对着艾希尔不一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我跟着他,说跟着他我不会后悔会知道什么;系统在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我爱上他,好像我的事情就应该跟他有着各种不能分开的关系。而且最要命的是,你说过你遇见他的时候他是不会幻术的。这句话让我头皮发麻的注意到艾希尔出现了变化。” 他咬住了最关键的一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算是特别的我,其他一切都没有出现变化和问题,你也没有对除了他以外的事情发表看法。这样的动作语言这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个人脱离了原来的剧本发生了改变,拥有了他上一世不曾拥有过的东西。这个变化在你的意料之外,可你却接受了,对此并无其他表示。看来你很认可他,甚至对他很放心。” 他挑眉,没有对那个放心多做什么解释。 “而系统估计与你一样,你们都对他很放心,不过跟你不同,你是惊讶过他的变化,也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也没想过他会出现改变,所以在你的潜意思里,这个剧本应该是固定的,没有人可以改变,然而他却发生了其他的情况,这让你惊讶。” “不过不同于你的惊讶,系统却从来都没有惊讶过他的改变,他作为我的‘监护人’,在知道上一世发生什么的情况下,面对着艾希尔的改变他要是不管不问,甚至一点都不在意,那就说明了一件事情——艾希尔的转变他是知道,也是认可的,那他很有可能跟艾希尔是一起的,再结合那句要我接近艾希尔,我的事情应该跟艾希尔有着很大的关系,艾希尔跟系统之间也有关系。” “而艾希尔这个人,他在其他人怀疑我眼睛的那时却表现的并不在意。作为一位波尔塞特人,就算他真的不在意我的眼睛能不能看得到,或是他真的不想杀我,他都应该会疑问,会好奇我是怎么好起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能看到的,看到之后又是怎么想的?会害怕我对他不利吗?——他的潜在问题很多,可他并没有发出疑问,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看得到了?’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惊讶,也不好奇,他的反应就像他知道我的眼睛迟早会好起来。这样的态度也太奇怪了,让我不怀疑都不行。” 姜越说完这些抿住嘴唇,不悦道:“……你似乎对我说出的话一点也不意外?” 对面坐着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我需要意外什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给出你线索,就知道你能猜到那一步。” 姜越一听,“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给线索多麻烦。” 他道:“我不说有我的理由,你从我这里得知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打算怎么办?” 姜越仰起头,沉吟片刻道:“我还真有一个不是很靠谱的打算。”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0章 他一听姜越这么说,本着自己了解自己的程度敏感的知道了对方还真的存了不靠谱的想法,警惕的说:“你想干什么?” 姜越心虚的移开眼睛,底气不足道:“不管从你还是从系统的态度来看,我知道我是不会被艾希尔所杀的。这点我确认了,也就有点不老实的想法,像是叛逆的儿童一样,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告诉我好好与他相处,这样的叮嘱反而让我好奇,如果我不跟他好好相处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想一想让我有点心痒,便那耐不住的想要尝试。” 他听到姜越这么说眯起眼睛,用一种你怕不是傻子的表情注视着姜越,“……活着不好吗?” 姜越讪讪一笑,“我并不觉得他会杀我,我会死。” 他哦了一声,“每一个正派起初都不想杀/人,但耐不住反派作死。”他不满地看了姜越一眼,“你一定要这么作吗?” 姜越故作羞涩的坚定回答:“我想作,我也有我想作的原因,你应该懂我的。” 我懂你? 我懂你什么? 他挑眉,“那就随你,后果自负。” 姜越听着他的警告威胁选择忽视,故意挑开话题,“那么,我的话都说完了,现在你要开始给我讲故事了吗?” 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走到姜越面前弯下腰,掐着他的脖子,压低了嗓音说:“我现在不想给你讲故事了。” 姜越也不紧张,瞪着一双眼睛问道:“讲不讲故事倒是可以等一下再说,我们先来说说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的身后?像是我的身后有什么一样,怪渗人的。” 他朝着姜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脸,“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话题。”他说罢伸手打了一下姜越的头,“喂,身体暂时给我用用,我们家来客人了。”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前方,漆黑的眸子中红色的枫叶一闪而过,飘进了对面的房间。 “找茬是吧!”他见到这一幕眯起地说:“那个房间里的东西是我的。” 第90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他说是要借, 可根本就没有给姜越拒绝的权利,直接就夺走了身体的使用权, 让姜越瞬间陷入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姜越不知道他拿走他身体的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来客又是指的谁?他带着一肚子的问题, 当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艾希尔的房间里, 对面是坐在床上穿着一套黑色的睡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带着金丝圆框眼镜, 一直都没有睡的艾希尔。此刻的他正淡漠的、面无表情地看向姜越,过于平静的目光让姜越一度以为他在看墙壁上的壁纸, 或者是……死人。 这个表情不太妙。姜越心中的警铃狂响, 危险的红色警报敲打着他本来就很敏/感的内心, 让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艾希尔的不悦和危险。而对方为什么要用这样看似淡漠, 实则危险的表情对着自己? 姜越低下头看向手中握着的刀。 ……大概是因为他此时正拿着一把尖刀, 对准了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艾希尔要是给能自己一个好脸色看就奇怪了。 深夜拿刀闯入是想要干什么? 对方没反手给他一巴掌就算够照顾他了。 姜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他就好像是在街上被人强制性的给了一张传/单, 还没来得及看明白内容就被店家带着强/制性的消费, 最后面对着巨额的需付金, 一句MMP绝对不能简单的概括他的心情。 他闭上了眼睛吸了一口气, 渴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他希望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不是这样的画面, 他希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是站在他的房间, 躺在那张凌乱的床/上, 而不是在这里跟艾希尔互瞪。 然而,无论他闭上眼睛几次,对面的艾希尔和手中的刀都没有消失。他依然站在这里,一脸沉重的拿着刀,对面是穿着睡衣的艾希尔。没有变化的场景让两个人暂时陷入了让人尴尬的安静之中。 姜越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现在应该先鼓个掌好,还是先把刀子用力摔到地上比较好。就这么一会儿不是他做主,就出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对方都干什么呢?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为什么弄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是说来看客人的吗? 客人呢? 你吃了啊!! 为什么要深更半夜的时候拿着刀出现在艾希尔的房间! 他是想要食物翻身把歌唱,在艾希尔啃了他之前,先剁了艾希尔吗? 姜越气急败坏的想着,此刻如果他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上去给他一拳,再问问他是怎么想的,难道就因为他说要作死,他就本着人道友爱的精神去送他一程? 这么一想他还真是谢谢他嘞! 姜越在心中呵呵两声,不知该怎么对着艾希尔解释现在的举动,这个动作又有什么意义。 艾希尔摘下眼镜,一脸平静的对着他说:“我能问一下你这是要干什么吗?” 姜越沉默片刻,“我能先告诉你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吗?” “跟我想的不一样吗?”艾希尔挑高一边的眉毛,讥讽道:“那你拿着刀,深夜闯入我房间的目的难道是给我送温暖?难道是要拿着刀跟我谈感情来了?” “……”这种话姜越要是答应了,不说艾希尔在他答应后怎么看他,就他自己这关他就过不去,会有一种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的感觉,让他张不开这个嘴去应。 这么晚了,他拿着刀悄悄进入对方的房间,不是为了剁他而是因为爱他,这话说说,谁信? 要是谈爱的话为什么不拿点有意义的东西进来,而是要拿刀? 姜越在今夜真的是被另一个他坑了,偏偏还有苦说不出,只能自己承担别人惹出来的祸。 艾希尔对他的沉默感到不满,他朝着姜越磨了一下牙,声音不大,却能保证姜越听得到。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姜越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解释就解释呗! 有话好好说嘛! 你这人磨什么牙啊! 虽然猜测对方不可能会去伤害自己,但一看到艾希尔这样的表现,姜越不知为何心中总是很紧张。怂也在这个时候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快,让他措手不及的只能接受选择投降。 很莫名其妙的,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很熟悉,好似他曾经也被对方这么威胁过。姜越迷茫的想着,也许……他曾经真的经常被对方这么威胁,导致他一看到艾希尔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不能在惹他了,要不然……就要出事了。 在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很显然的已经将之前要作死的事忘记了,开始苦恼的思考着怎么样让对方消气。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补救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他犹豫片刻,即使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比较勉强还是咬着牙,不要脑子的说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1章 “为什么不可能呢?”他真诚道:“我就是来跟你谈感情的。”说完将刀藏在身后。 艾希尔冷笑一声,“拿着刀跟我谈感情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姜越反应很快,随着对方的这句话说完,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句,“那没拿着刀的跟你谈感情的你遇到了多少?” 他的口气比较微妙,微妙的充满着酸意和质疑。说完自己也觉得怪怪的,找不出酸这一句的原因。不过也多亏了这一句话,缓解了此刻的气氛,使艾希尔的面色比刚才好看一些,虽是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不再是那么冷,看上去让人紧张害怕。 艾希尔往后一靠,变得懒洋洋的他气势减了几分,让姜越得以喘/息。 “很多。”他轻声回答了姜越。 听闻姜越默默将刀子从身后拿出来放在身侧。 “不过那都不重要。”艾希尔并没忘了他之前要说的事情,“我们之间现在重要的是——你拿着刀跟我来谈感情,这个感情是什么感情?” 姜越秒懂了对方的意思,“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感情?不就是正常的男女感情,‘纯纯的’那种感情。”他强调了一下他并没有不纯/洁的到访意思。 “纯纯的感情?”艾希尔抬起胳膊向他招手,一副大爷在叫唤着自己的下人的样子。他说:“是躺在一张床/上的纯纯感情是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拿着刀是怕我不愿意,怕我们‘纯纯’不了,而不是想要杀我?那样的话……还瞪着眼睛看什么,过来啊。” 艾希尔这话的意思让姜越否定不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现在要不承认他是想拿着刀,谈“纯纯的感情”。要不就是拿着刀想杀艾希尔。姜越知道对方其实是明白他的意思,他觉得他拿着刀过来是没安好心,才会不悦。可在那谈感情的话一出现后,对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抛出了这两种选项,使姜越在两者之间只能选择前者。 他拿着刀走了过去,默认了那句拿刀“谈感情”,架在脖子上去研究“运动”的说法。 艾希尔见他顺从,本来心情好了一点,结果看见他是拿着刀走过来的,眼中立马闪过不悦之情,直接说:“刀还不忘了放下,看来你很喜欢带着刀走啊,还是说你不放心我非要拿着刀?” 拎着刀的姜越脚步一顿,此刻放下也不是继续拿着也不是,思来想去他干脆直接把刀放在艾希尔的手中,拍了拍他拿着刀的手,一脸正气的说:“给你拿的,怕你危险,给你防身用的。” 艾希尔瞥了他一眼,一边伸手在姜越的眼皮底下将刀扭断,一边说:“我且当你是给我防身的。” “……” 姜越看着对方掌心的碎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悄悄将手背了过去,说:“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他说完话就打算转身离去,可艾希尔并没答应让他走,他在姜越转身之后一把拉住他,“我看你这段日子又是手痒,又是半夜带刀进来跟我谈感情的,看来需求很多,我也不好总是装作看不懂你的渴/求。” 姜越听着这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现在最大的渴/求就是回到我的房间好好睡一觉,其他的没有。” “是吗?”艾希尔眯起眼睛,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睡觉在哪不能睡?”他不容拒绝的对着姜越说:“过来。”说完拍着身旁的位置,意思很明显,是要姜越睡在他这里。 姜越看了一眼他的床,又看了一眼他。他的床很干净,他的人也很养眼,不过在养眼对于这件事姜越也是满心抗拒的。他有意拒绝,可对着艾希尔那双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睛和他那危险的表情,他还是咽回了拒绝的话,没有纠结多久,干脆的屈服在对方的yin/威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躺在了艾希尔的床上。在爬上去之后沉着脸,甩起被子盖上,将自己藏在被子下,也不看艾希尔,也不在跟他说话,只是在被褥中瞪着一双眼睛,在着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下,眼中才敢闪着不屈的光。 “你还真躺?” 出乎意料的,艾希尔在他躺下之后很是诧异的来了这么一句。 姜越从被窝里伸出一个头,顶着一头乱发,眯起眼睛,“不是你让的吗?” 艾希尔往他这边靠近,伸出大手拍了拍他的脸,嘲笑着他的智商,“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妈妈告诉过你,你要会听得出来他人的玩笑话吗?” 姜越:“……” 姜越:“我妈妈是告诉过我别人也许会跟我开玩笑,遇到不要当真。可她确实没告诉过我有人会带着一脸杀/气,满嘴威/胁的跟我开着玩笑,我应该去把那些话当做玩笑,不能当真。”他皮笑肉不笑道:“还是我傻,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艾希尔将书放到一旁,垂下眼帘,“人都上来了还走什么,睡吧,别折腾了。”他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对着姜越说:“还有,你最好祈祷我做个好梦,能够让我忘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好梦。” 姜越听到这话将头又重新埋进被子中,老实的没了声音。房间里的灯在他的头进入被子后被人关上,床上的两个人都打算休息不再说话了。 姜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在艾希尔的床上甚至还做了一个不错的梦,梦中的他身处在高档酒店中,正脱/光了衣服在泳池中游泳,感受着被水包围的舒适。可惜人还没游几下,也没高兴多久,姜越就被下/身传来的异样感弄醒了。 这是什么感觉?! 姜越猛地睁开了双眼,在被子下的身体变得僵硬。他扭转着头,身旁的艾希尔紧闭着眼睛,睡姿很乖的将双手放在被子上,如同殡仪馆被人摆好造型化好妆的端庄尸体一样。 姜越的视线在对方双手上来回了三遍,确认了对方没有动手,也没有靠近他。 可是如果对方没有动手,也没有靠近他,那么他现在下身传来的异样是……他夹/紧了那里,那小/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企图钻进去,冰冷湿/滑的触/感接触到姜越的身体,让姜越的头发发麻的赶紧将手伸进被子中,握住了那些东西,将它拽了出来。 对方在他手中不断的拍打着,抗议着他并不轻柔的动作,使得看不到状况只有感觉的姜越开始反胃不舒服。 他抓到的是什么? 姜越皱着眉,强忍住的情绪在手伸出被子后开始不受控制,他的脸一黑,只想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扔开。 这到底是什么? 那些东西正很精神的乱动着,是几条细细的、淡蓝色的透明管子?里面流动着像是亮片,又像是水晶碎片的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姜越垂下眼帘,食指和大拇指互相搓了一下。那管子的顶端一直/流/着一些香甜的液/体,沾/湿了他的手和下/身的位置,那感觉黏糊糊的,又有点凉凉的,有些不能描述。 “…………” 姜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手中算得上好看的“管子”,掀开被子顺着管子来的路线一路看过去,看到了身旁睡得很香的男人,这管子是对方身上的。这怕不是对方的……姜越想到了屋外的狗,和狗下/半身的透明触/手,当时就虎躯一震。 ……这怕不是对方的触手吧? 不过波尔塞特人的的原型都是半兽人,他这触/手系的是什么东西?? 姜越在脑海中想了一下相近的,却没有办法跟他对上号。 那些触/手在他手中乱动着,似乎随时都有从他手中离去再次回到他下/身的那处的意思……姜越忍了又忍,忍住想要剪断这些小漂亮的yu/望,也忍住了想给他一拳头的冲动。作为一位自认理智的人,他在愤怒之余,也考虑到了生气的给对方一拳后的结果,估计那时候的两个人都没法假装下去了,他不能装瞎子,对方也不能装作普通人,到时候要怎么相处?姜越想到这个,就不想去挑明,只好忍了。 而忍耐一直都是让人难受的事情。姜越低声骂了一句,将手中的东西一扔,也因为这个动作太大使得他感受到了身体上还有其他地方怪怪的……他沉默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拉开衣领只见那凸/肉与对方的触/手顶/端相连,被透明的管/道包裹在里面,红/肿的几乎要破皮了,关键是他还没有感觉…… 第91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姜越到底是没能忍住一拳砸在了艾希尔的脸上, 那些触/手在他打了艾希尔之后受到了惊吓, 瞬间缩了回去, 放过了那被咬住的小可怜。它们这一离开, 姜越才感受到了痛, 估计是那些黏黏的液/体的作用, 使他并没有感到不舒服,被包围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火热/胀/痛的难受,贴触到布料都是一种折/磨。 除了胸/前,姜越打在艾希尔脸上的手也很痛。他的手就像是打在了铁板上一样,对方丝毫没有收到伤害不说, 反倒是他痛的闷哼一声。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2章 这一下发出的动静可不小。姜越收回手,冲动过后现在开始后悔了, 可惜世间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他再后悔也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艾希尔睁开眼睛, 心里咯噔一声。 艾希尔用手摸向了被打的位置, 他问他:“你干什么?” “我做了个噩梦。”姜越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睡眼朦胧的艾希尔撒谎。 艾希尔斜着眼睛看着他红了一片的手,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 冷静地说:“好巧, 昨天我也做了个噩梦。” 姜越自己心里很有数的没敢问对方做了什么梦。 “这梦还真是让人格外的不愉快。”艾希尔拽过姜越的手, 一边捏着一边说:“我梦到我养了一个宠物, 那是一个很不让人省心又不够可爱的宠物。我自认我对他还不错, 既没想着饿着他也没打过他, 还忍住了想要食用的欲/望, 结果到头来这个宠物对我又摸又杀的。”他说到这里开始将姜越的手往上抬,瞧着是要凑到嘴边。 这样的动作让姜越紧张了起来,他总担心对方会咬他一口。 艾希尔并不知道他的担心,他歪着头说:“但本着仁爱友善的精神,我忍了他的不老实。可是对方对我的退步包容毫不领情,甚至在我睡的很香的时候给了我一巴掌。”他说到这危险地眯起眼睛,面带讥讽,“想想就让我生气,那个宠物是不是很不知好歹?” “梦就是梦,怎么能当真。”姜越把手往回抽,故作不知对方在说什么,“你不是对方你也就不知道,也许是你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了,才让他惊吓到了动手打你,未必是有心刻意的。” 艾希尔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所以,那一晚上踹了我九次的人,只是因为我碰到了他就给了我一下?” 姜越沉默片刻道:“我睡觉很老实的。” 艾希尔眯起眼睛,像看鬼一样的看着他,“这叫很老实?”他掀开被子指向最有利的证据,姜越身/下的床单出现了几条口子,看着是被撕开的。 艾希尔指着那里说:“这想必是很老实的人留下的痕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昨晚睡觉都梦到了什么?才老实成这个样子。” 姜越咳嗽两声,将话题又带了回去,“我做了个噩梦,梦的内容让我有点紧张,有点害怕。而我这人一害怕进攻性就比较强。” “害怕?你会害怕?” 艾希尔移开目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沉默了许久的他放开了姜越的手,姜越一看也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这件事情算是这么过去了。 他抬头,双眼中都是艾希尔此刻的身影,如艾希尔所说的一样,他对自己还真够包容的,无论他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艾希尔都只是逗他一下并不追究。 这样的结果让姜越松了口气,随后艾希尔起身走了出去,姜越一开始并不知道对方去干什么去了,他本以为闹成这样了他早上肯定没饭吃了,哪成想对方还是一如之前一般,起床先给他热昨天的剩饭,然后给他端过来,再把坏了的床单收起来。 姜越捧着碗,那么大的一只委屈巴巴的坐在小板凳上,长腿有些无处安放。他瞧着艾希尔的举动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刨除掉立场和危险,他真的是没干过什么好事,也就是艾希尔并不挑剔自己…… “你叼着勺子不动,是指望大米饭自己跑进嘴巴里吗?”艾希尔背对着他将新床单铺上,明明人也没转过头,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知道他的动作。 “怎么?嫌弃饭不好。” 姜越将勺子从嘴中拿出来,“我没有那么挑剔,条件不好的时候连垃圾桶都翻过,现在能吃上这样的饭已经很知足了。” “垃圾桶?”艾希尔的动作一顿,问他:“怎么混的那么惨。” 姜越想也没想就把接下来的话当成了随意的聊天,并未隐瞒他什么,叹息道:“我小的时候精神有点问题,家条件不好也没有舒服的生活过。后来情况好了一点,在刚接触外界没有多久时,遇到了一个年少的Omega发/情,还忘了带抑制器惹得身旁的几个Alpha反应强烈。其中有一个人向站在附近的我靠近,不老实的将手放在了我的身/上。” 他说到的时候顿了顿,艾希尔侧过头,一双眼睛危险的微微睁大,“然后呢?” “然后?”姜越朝着对方抬起手臂,摸上那有力而优美的肌肉线条,愉快地说:“我将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可也从那日之后被他缠上了。他开始经常的出现在我的身边,喋喋不休的让我心烦。”姜越想起了那段岁月声音要比以往轻柔了很多,“虽然我并不喜欢他,可按照当时的那个情势发展,我本以为我们之后关系也不会太差,性格方面也比较合得来。”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原来的我很强势,而他身为一个Alpha却很柔弱,我们的性格刚好互补……” “那还真是抱歉啊。”姜越说到这里艾希尔突然出声打断了姜越的话,“我不够懦弱,不够温柔,我们的性格不能互补你是不是很不满?” 不是! 这个结论从哪来的??? 姜越无语的低下头又抬起,“你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艾希尔转过身继续整理床单,“如果接下来都是温柔那你就不用讲了。” 姜越翻了个白眼,“还好不是,还我能继续讲下去。”虽然姜越话是这么说的,但见艾希尔这个反应,说到现在他的兴致也不高了。 姜越说:“出乎意料的,当我想着人生寂寞无聊想要把他当狗逗一逗(并没有)的时候,一直躺在地上摇尾巴眯眼睛的货居然张嘴咬人了。”姜越说到这里还是有点生气,“你能相信吗?世界上有一种变/态就因为他喜欢的人喜欢你,就在你身边起早趟黑的刷了三年的存在感,只是为了耍你?——不对,不应该说耍我的,他他妈是想害我。”姜越说到这里冷笑一声:“这个死变态在我相信他之后抓了我和他的心上人,在我面前睡了哪个我都不认识的人,还打了我一顿,打我的原因是他只想看我哭?” 艾希尔的动作又停了下来,他口气不善道:“你当着他的面哭了?” “没有。”姜越说到这里笑了,“是他当着我的面哭了。” “你做了什么?”艾希尔扭头,好奇的问他。 姜越伸出小手指比划了一下,纯良无害道:“没什么,只是小小的虐了他一下。在他拿着刀掐着我脸的瞬间,我在他肚子上连/捅/了三刀。就像他捅了我……那样。”他说到中间顿了顿,隐掉了一段。 “然后他就哭了?” “并没有。”姜越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想要一个大男人哭出来可真是件难事,不过还好,我比较有耐心有心细,到底是弄哭了他。不过也因为弄的动静太大,被治/安/官盯上了,无奈之下只好装回之前精神不好的样子老逃脱,又跟他之前的心上人演着一出戏,从故意伤/人变成了正当防卫受到刺激。在由他的心上人打点一番,把我的病确定下来,将我送进——精神病院。” 艾希尔:“……” 姜越一说到这里就有点生气,他用勺子在碗里画了个圆,郁闷的说:“谁知世事无常啊!我以为我在精神病院里面天天吃药,天天面对疯队友就够惨的了,哪成想我刚进去没多久就发生了波尔赛特人的入侵事件,精神病院也倒了,我家里的人也都不知道去哪了,我身无分文的滚了出来工作也不好找,只好去投/军,也在进队之前艰难糊口,导致翻过垃圾桶。” “那你还真苦到去翻垃圾桶了?” 姜越毫不犹豫的嗯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在骗你吗?” 听见他的回答艾希尔沉思了一会儿,默默离去,姜越一脸问号,看不懂他的意思。他等了一会儿,没过五分钟艾希尔背着手又走了回来,姜越心想,这是被我的凄惨打动而去拿了什么小东西给我吃?还是要给送什么礼物安慰我? 他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欢喜,就连坐姿都端正不少,满心期待的等着艾希尔手中拿着的东西。 艾希尔站在他的面前弯下腰,伸出手拿出黄色的卡通帖子粘在姜越的碗筷上,极其严肃道:“以后碗筷还是分开用吧。” 姜 越:“????” …… 这跟想好不大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系统发出了一串的笑声,里面包含的意思姜越听着想打人。他面无表情地握着汤匙,又面无表情的放下了碗筷,气饱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3章 早上吃完饭,中午的时候艾希尔出去巡逻,姜越一个人在家中目光有意无意的在电话上来回几次。 系统很了解这个人的性格,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起了不好的心思,不老实的灵魂肯定出现了,他抢在姜越行动前开口【求稳,别闹,万一惹怒了他怎么办?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现在这样很好吗?”姜越摇了一下头,并不认可他的看法,他说:“现在这样一点也不好,之前离去的那两个人怀疑我的眼睛看得到了,他们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我。从他们那天的一举一动来看,不难看得出他们是带着各自的目的而来,每一个都很谨慎。相比于艾希尔的随意,他们很有进攻性。所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他们,你能够忍受一个随时都会让他们暴露的人活着吗?——我是不会的。”姜越拿着桌子下的刀,“或者是今天,或者是这两天,他们一定会在艾希尔出去的时候来找我,我怕我到时候凉了想要有所行动。” 系统听他这么说顿了顿【不一定,万一他们不敢惹怒艾希尔,艾希尔又护着你,你不一定会出事的,何必这样冒险。】 “是吗?事情会如你所说的那样吗?”因为他的这些话姜越的心里有了数,也知道他该怎么做了。他仰起头,满不在乎地说:“可是我还是不愿意就这样下去,这种受控于人的感觉我并不喜欢。”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看你之前挺适应的。】 “之前那不叫适应是叫观察。你要知道,就算你很强大,在未知的情况下都要记得不要贸然进攻,那样只会暴露出你的冲动自负的短处,成为可以被人进攻的漏洞。人要遇到什么情况就做出什么应对和考虑,我之前的忍耐只是因为我与他们的相比没有什么优势,所以我只能先观察。能屈能伸可以笑到最后在我看来总比张狂的笑了一半死了强。所以不用担心,我有我自己的考虑和底气,我不是那种不计较后果没有考虑的人。”姜越说完站了起来拿起了电话。 系统瞧他这个动作无奈道【不管你有什么考虑,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我都觉得你这是要作死。】 姜越对这个说法完全认可。“没错,你说对了,我这确实是要作死。” 第92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系统听完他的话, 对他不去作死这件事不再抱有希望,他一言不发, 安静地等着姜越接下来的拨号动作。 姜越气定神闲的拿着电话,一双眼眸中是并不在意的淡漠, 他的手指快速地活动了两下, 一副随时准备按下号码、手指轻点上那串熟悉字数的模样,在系统看来有些讨打的嫌疑。 很意外的,他做出个拨打的手势, 举着电话半响又慢吞吞地将电话放了回去,故意叹息一声:“瞧瞧你, 紧张什么?”他张开嘴, 声音轻快愉悦:“我又不是傻得, 在屋内还有个‘监控器’的情况下, 我怎么可能这么直白的打电话汇报, 难不成是不要命了吗?” 系统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感到很生气。 毫无疑问,他被人耍着玩了。 【你很皮啊, 想找打吗?】系统咬牙切齿地说。 闻言姜越摆手, 摇着头道:“作为一位没有特别癖/好的人, 我对被人鞭打确实没什么兴趣, 也不想被你打。再说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在怕什么?怕我死掉吗?” 系统顿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这个狡猾的人在试探自己, 他不悦地抿住嘴唇, 思考了片刻后突然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紧张是吧?那好, 你自己看看,看完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紧张了。】 自己看看? 看什么? 姜越在心中奇怪的“嗯”了一声,上一秒面前还是对着墙壁的他,下一秒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类似于电脑屏幕一样的存在。 见状,姜越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眼前的画面让他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后怕的心悸随后而来。他用手摸了一下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对着画面里的人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电话幸亏没打……看来系统拦他并不是没有道理。 烦躁的姜越用力地揉了一把脸,大掌所到的地方被揉的红了一片。他仔细地观察着屏幕对面的那个男人,他正背对着他坐在画面中,遥看着远处的荒地、卷起的沙土,与天空中寥寥无几的云朵。 如果将眼前的这一幕比作一幅画,那么很显然,这是一幅不太丰富饱满的、沉重单调的无神之画。在这幅画中,你感受不到一点的生机与灵气,有的只是挥之不去的沉闷之感,是只有几根杂草与裂痕的贫瘠世界,处处都透露出穷酸的荒凉。 这也是一幅不太耐看的画,如果没有与他一门之隔的男人的身影,那么这个画面该是多么单调姜越可以想象。 还好屏幕中的男人足够出色,点亮了这样一幅算不得美的场景,也点亮了姜越心中警惕的火烛,任其疯狂燃烧,灼热的让他静不下心。 视线转换,从那背影移开的视线来到了正面,艾希尔弯着腰,白皙修长的指间夹着燃至半截的香烟,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眸很漂亮,却充满了慵懒冷漠的味道,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逼人的锐气,看人的时候似乎能够一眼看穿你的心底,也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红色的耳机,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银白色的头发如同华美的珍珠一般,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可惜,这点光并未没能暖化他的冷意霸气,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强势危险,宛如一头凶狠的野兽,正在躺在台阶上懒洋洋的嗮着太阳。 这样神色的艾希尔姜越还是第一次见到。在这段日子中无论姜越做错了什么事,这样的脸色也从未出现在姜越与他的生活中,他平时对着姜越的态度算不错,就是面无表情时也没有此刻这样看上去危险。 他就那么的坐在那里,手旁放着一杆枪,手一动将烟放在嘴里,却没有抽只是半眯着眼睛依然没有收回放在远处的目光。 他走之前明明跟姜越说过,他要去巡查,结果离去那么久只是坐在门口,给人的状态感就像是即将猎食的野兽,在草丛中潜伏着、等待着、就算此刻压低了身体,紧贴在地面上,都只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让猎物毫不自知,在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是不是就是系统制止他的原因? 在之前姜越猜测艾希尔和系统很有可能是一伙的,他将艾希尔和系统放在一起,觉得他们是一个线上的人。可根据刚才系统阻止他的语气和现在他给他看的画面,姜越一时又叫不准了,不敢确准他是不是与系统有关。 他们两个! 不,是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 系统和艾希尔到底都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扭过头看向门口,他们两个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一个在等待,一个在观察,各怀心事的都在猜疑彼此。 姜越揉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艾希尔在外边坐了一会儿站了起来,他歪着脖子活动了一下,在姜越死死的盯着他的时候忽然转过头,一双浅蓝色的眼睛亮的吓人,让姜越不自觉地摸向裤腿中的刀,开始紧张起来。画面在此刻消失,姜越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屋外人的动静,那扇木门一直没有被人推开。他将手从刀子上拿开,往后一靠,苦恼的扬起了头。 艾希尔会在外边没有走的原因姜越想了好几个,哪个更贴近真实是他现在纠结着的问题。他想了许久,当艾希尔在次进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艾希尔进来后看了一眼电话,从怀中拿着一袋子红果放在姜越的面前。“给,野果子。” 野果子? 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野果子? “你在哪发现的?”姜越抓了一把,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那他的果子是从那里来的? “说了你知道吗?”艾希尔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坐了下来,之前明明抽过烟的人身上却并没有香烟的味道。 姜越拿起果子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小果实味道很不错,他很喜欢。 艾希尔漫不经心地拿起昨天的报纸,在姜越吃了许多后开口问道:“你动电话了?” 姜越神色不变,淡然的应了一句:“我动了。” “那为什么没拨打出去?”艾希尔头都不抬,眼睛也没从报纸上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没拨打?”姜越抓了一把果子放在他的面前,意思是要他吃。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4章 艾希尔推开他的手,说:“因为我能听到很多你听不到的声音,所以,为什么没打?” 姜越看他不吃,将果子全部放在嘴里自己吃了。其实艾希尔此刻的问题并不稀奇,姜越对他知道自己能看到了的事情心里有数。在之前共处一室,艾希尔醒来后说出的宠物论也表明了一些看法,两个人只不过谁也不去挑明而已。 看来今天的他是在算计自己,在门外等着看看自己都会做些什么。而庆幸的是,他设么都没做。 姜越面对艾希尔此刻的问题,回答的也很干脆,“因为我怕死。报信也怕死,不报信也担心会死,你说说我还能怎么办?” 艾希尔放下报纸,将报纸叠的整齐,他开口:“打了也许会死,但不打肯定不会死。” 他用男音取代了女音,优雅低沉的声音让姜越初听还有点别扭,不太习惯。 姜越摇头,“不打也会死。” “因为那天那两个?”聪明如艾希尔,他直接说出了姜越担心的问题。 姜越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艾希尔冷哼一声:“我养了这么久的东西我会给别人吃吗?不过是两个行走的储备粮罢了,食物和食物之间谁能决定谁?” 很好! 这一句话将他自己的同类与姜越都分到食物类,让姜越清楚的知道他是怎么看他们的。 姜越心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回正题,“你留着我,不就是为了让我传递错误信息吗?你带我来这,不是就出于你们的计划吗?现在我看得到了,你为什么不去为了安全而处置我?”姜越问出他一直就很想问的话。 听到这些话艾希尔瞥了他一眼,“你的脑子也就只能想到这了。” 这突如其来的智商问候一下子让姜越沉默了。他的脑子怎么了?怎么就被莫名的轻视了?他说的这几点不对吗?不都是最贴近正题的想法吗? 艾希尔嫌弃的不愿意与他在进行交谈,他又拿起报纸看了起来。姜越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多半是又不愿意理他了。 他到底说错什么话?是小看了对方的计划了吗?还是……姜越眯着眼睛,不肯将最后一个想法说出,如同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子中,暂时的逃避了现实。 他不说话,他也没了声音,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个在看看报纸,一个在吃果子,气氛一点点变得很差。在这尴尬的时候,一通来电解救了姜越,他接到了上级的电话,平时最厌烦的通话现在再看,还真是来得太及时,太招人喜欢了些。 这可比吃东西能分散精神多了。 姜越低着头,本想着专心与上司汇报的他,在听了一会儿后便没了精神,只专心的拿着果子吃,对对方的问话不太上心,只是敷衍的嗯啊答应。 上级问他有没有异常的时候他正好抓了一把红果子放在嘴里,含糊地说:“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咦……唔。”他说到异常的时候咬到了舌头,舌尖开始冒血,血腥味瞬间侵/占了整个口腔。 姜越皱着眉头,缓了缓接着说:“没有什么异常。” 艾希尔在他咬到舌头的时候抬头看向他,同时,电话那头的长官终于还是无法忍耐的爆发了。 “我从刚才就一直想说,你在干什么?是不是生活安逸到让你们已经忘了自己的使命,开始怠慢这份工作态度不严谨了!?” “没有。”姜越立刻放下果盘,艾希尔拿过他手中的果盘往地上一扔,接着不容拒绝的掐着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 他的回答被对方掐断,长官在电话的那头不满地叫喊着,艾希尔充耳不闻,只伸出手指摸向他还冒着血的舌头,并小心的不让指尖划到他。他一边用手肚摸/着姜越的舌头,一边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傻子?吃果子都能咬到舌尖?” 姜越翻了个白眼,含糊地说:“你洗手了吗?” “喂?喂——!你们这两个下等兵现在是在无数我吗?”长官在对面开始气急败坏的大骂道:“你们知不知道!我跟你们的差距有多大!我跟你们之间隔着两个等级的差别!你听到了吗?!!” 姜越又翻了个白眼表示出他的不悦,艾希尔皱起眉头一把抢过电话挂断,留了一句真吵。 姜越偷瞄了他一眼,“你电话挂断的这么干脆,他要是小心眼的追究起来怎么办?万一要是调走我们……” “走就走,我不在意的。”艾希尔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像是两把小刷子,刷得姜越的心有点痒痒,很想伸出手碰上一碰。 姜越忍住伸手的冲动,继续说:“你离开这里,那你之前来这里的意义怎么办?你这里的同类你要怎么办?以后的汇报你要怎么办?” “我之前来这里的意义?”艾希尔面色不变道:“我会来这里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因为这里人少而已。还有我没有什么同类,你也少把我跟那些东西放在一起。” “至于汇报的事情——谁关心?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作用想得太重了?暴露了又能怎样?”他冷笑一声:“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93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午后的小花园里坐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和一双毛茸茸的球球拖鞋…… 那张熟悉的脸孔今日与往日很不一样的出现在眼前, 两侧短中间长的微卷黑发原来都是随意的偏向一侧,从来都是懒得打扮的模样, 虽然那样也不难看, 但比起现在这样有型的样子还是差了很多。 男人看起来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之前病态的危险收敛了许多,一双眼眸也不似以往的疯狂, 衣服上的扣子今日一个不落的都扣上了,头发也被定型整理吹过, 往后背去, 看上去既清爽又帅气, 完美的展现出男性硬朗的脸部轮廓, 显得成熟而内敛, 风度翩翩又很有男人味,打眼看去在小花园中特别的亮眼, 存在感极强。 跟他这样的打扮相比, 对面坐着的人就很没有形象可言了。他们之间的对比就像是事业有成的成熟人士, 与一个是一事无成的苦/逼屌丝。 就如同一个是正主, 一个是影子。姜越被压制的毫无存在感。 早知道他今天会出现……自己睡觉之前也打扮就好了, 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姜越弯着腰微张着嘴,顶着一头乱七八糟都可以当鸟窝的发, 身穿着一身已经洗到变形的V领T恤和宽松的红色睡裤, 光着脚踩在草地上, 就差脖子上围一条绿围脖,就可以上街装傻子了。 他一边优雅的端起面前的茶杯,一边用挑剔的眼光看向姜越,打量两眼后不满意地啧了一声。 草地上的脚趾因他这一声不安地蜷起,顺着干净的脚掌往上看去,下身的那条红裤子一半挽起到膝盖处堆积着,一半在脚裸处;再往上看去,是结实有力曲线优美的腰,和微微凸/起的胸肌。在胸上,特别的地方正受到冷空气的包围,不满的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将那里的衣服撑出不平,尖尖的对准了对面的人,嚣张的不在乎这样到底主人是否会害羞。 视线再次上移,宽松的领口露出胸/口中央处的深线和性/感的锁骨,让人有种想要摸一把的冲动。 “嗯。”他打量了姜越两眼下了结论:“看上去又挫又土的,怎么还偏偏有股子撩/人感?” “……”姜越抓住领口,似笑非笑道:“你这是又损自己又夸自己吗?”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还是抓着姜越现在的形象继续说:“如果不是我将你从床上拽起来,我都要以为你是跟谁打了一架,而不是在被窝里滚了一圈。”他摇了一下头,“我记得我以前睡觉都很老实的。” “那只是你以为你很老实。”姜越往后一靠仰起头,想了一下为了提升一下自己的B格又来了一句:“其实也有可能是在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后,白日的生活觉得太压抑了,而我又不愿意发/泄只想着束缚自己,所以才会在入睡之后潜意思的选择释放了。” 他一听这话冷哼一声:“睡姿不好就睡姿不好,废话真多。”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5章 “所以,你半夜把我拽起来就是为了指责我的睡姿不好?”姜越伸出手指往桌子上点了几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出现了,是系统又不在了?那他去干什么了?” 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可这样的沉默反倒说明了对方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 姜越见他不回答就说:“你找我做什么?” 这次他有了反应,他端起茶杯,晃了一下杯子,不紧不慢地说:“我之前说过要给你讲故事的,前些日子看了很多的童话书,终于知道要怎么讲了。” 姜越哦了一声,做出个请讲的动作。 他放下茶杯,清了一下嗓子,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这个开头让姜越虎躯一震,他侧过头瞪着眼睛,极其不可思议道:“你看了这么久,琢磨来,琢磨去结果就用这么‘传统’的方式开讲了?那你之前的思考是为了什么?” 对于姜越的吐槽他假装没听到,自顾自地说:“从前有一些人渴望成为神,神面对着这些人给出了三条路,让他们自己选择前往成神的道路。在其中,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都很难,需要去为其他人做很多的好事,要不能停歇的去做那些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让人感觉根本没人能做得到。” “他们听完之后都排斥这前两个选择,困难等字随着那些选择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反复被强调着,让他们觉得一切都不太可能。他们在心中抱怨的同时谁都不去在意一个问题,那就是神并没有说过,那两条路一定不可能成功的。每一条路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神没有抛弃这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既然存在着,就说明是有人进行了选择。” “神说完了前两条路,到第三条路的时候神给出了的条件比前两个要好,虽然也难,但比起那两条看起来不可能走下去的路,这第三条路无疑是最有希望的,只不过在这条路上,他们一定要去欺骗别人的感情,这样才能成功。他们得到他人的爱一次就会离成神近一点,神给出他们这个选择存在的理由是,神需要被人真心相爱,而真心的爱是最不容易得到的,所以这是第三个选择。” 姜越顿了顿,立刻意识到:“钓鱼执/法?” 他点了点头,终于看现在的傻自己顺眼了一些,“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陷阱,深想一下就会明白,无论是不是要你去得到别人的真爱供奉自己,他们进行的举动都是从欺骗开始欺骗结束,别人的真情对他们而言是一次成神的机遇,他的深情于他只是一场演戏,这,是一种欺骗。虽然有些人因为一些事情必须去成为神,只能选择这样的路,不过,路人何其无辜,只因为你的愿望和渴/求就注定被人耍弄伤害了?——那是不对的。你的欲/望可以存在,但你没有资格要别人承受火焰燃烧起来的痛。如果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欲/望买单,就不要怨天尤人的伸出手。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困难也要自己用实力去换取。” “然而,在困难和简单面前没有人轻易愿意去选择困难,简单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正常选择。在对比了一番之后,他们心中的欲/望和耍弄的愧疚相比终究是不成正比的,也许也可能只是想着他们离开了这里,留下的人可以由时间安抚开始新的生活,不去计较过往的事情。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可面对着这样的选择题,他们的考虑却都放错了地方。他们为了自己不去思考前两个和第三个之间差距的这个问题,也不去思考伤害的是否是他们要接受的选择题,他们只看到表面的利益,并没有深思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存在的意义。大多数的人面临着这三种选择都去选择了第三条路,而不是其他两条十分艰难的,在他们眼中看上去不可能的路。” “在那时看来第三条路是唯一好的路,即使有些人注意到了这点问题,可他们还是无视了这份危险选择了第三条路,被三个选择中轻松一些的选择蒙蔽,犯下了第一个错误。” 姜越听到这里说:“人性考研题,可我一直都觉得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谁也不是完美的人,没有一丝的邪念。” “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完美的人,不完美的存在也不一定是错的和需要去改的。只不过,相比那些平凡的会犯错的人,他们是想要成为神,两者的并不相同,他们是要去拥有一切。而拥有的比别人多,就注定要承受的也比别人多。成神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不管他们的人性经不经得起考验,这都是人的本质的问题,不能因为我是本质有问题经不住考验,就否定考验的价值。他们要站的比正常人高,就注定了路不好走,考验他们的神不会让他们简单轻松的过,如果一切都很容易,就像磨难变得很舒服,那么还叫什么磨难?可有公平对其平凡人可言?”他耸了一下肩,“所以,他们被考验了。而选择前两项的选择最后一项都不是决定性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最关键的是在这三条路中他们经历的过程,和他们在这三条路中面对人性问题的衡量标准。” 姜越问道:“那,要是有人发现了,刻意去迎合怎么办?” 他说:“没有用的,哪怕他们意识到了这个考核,可无论他们多聪明多小心,细微的问题还是能够让见识很多的神发现问题。这是他们并不清楚的事情。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叫做宁的人,是位看出这个问题的聪明人。宁在知道这三条路之后思考了一番马上明白过来,但出乎神意料的是宁还是选择了第三条路,他给出的原因很简单,只是觉得这条路很有趣。并想着反正都是要在路上要被人进行考核的,那么为什么不挑选个舒服的路线。于是,他定好了计划,想要故作善良的速战速决,却不成想他在投生转世接受考验的第一世就遇到了意外,他遇到了一个人并爱上了他。” 姜越听到这里打断他,“爱人有什么问题吗?如果只是要看他们善意的选择,爱不也是必要的情绪吗?” “爱人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宁爱上的人很特别,那是天上的神与地上的人所生的孩子,他的名叫元,是神的第八子,有着神的血脉,人的肉体,是位很出色的半神。” 他说着伸出了手,一副黑白沙画出现在他手掌的上方,一点点演着他说的故事。 “当年的元是个还没有转换成为彻底神明的半神,他生在人间,养在人间,作为一位正常人在人间生活了许多年,并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直到人类母亲死亡后,神接回了她的孩子,将他带去了他本来应该前往的世界。他来到了新的家庭,面对着新的家人,有了很多的兄弟姐妹,而家中的兄长在他来到了这里的一刻将他本来就应该拥有的权力交给了他,希望他能够接受他们给他安排的位置,守护着本就应该由他该守护的东西。” 他说着,掌心出现了拿着宝箱的男人身影。 “可现实与幻想往往差距很大。在兄长们的想象中他应该如同他们一样,守着规矩过日子,顺应自己的使命,出色的成为他们的家人。可在元的眼中这份沉重的使命却不被他在意,他没有任何归属感,并不知道身上的使命有多重。在为人的那些年里他的感情可比理智来得多,所以,再一次事件中,他因为同情而犯了错,也让兄长意识到了他身上的问题。” 他反手,一个自责中的男人出现在他的掌心,他跪在地上忏悔的低着头。 “他作为守护一方的神,多余的同情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给无辜的人带来灾难,可要他忘记抛弃,他又忘不掉那份感情,舍不下他的同情爱意。于是乎,他在知道他的失误带来的严重情况下,同意去往人间历练,想要看透世俗经历一切,断了不该有的感情线。” “元走了,他来到了人间,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作为一个平常人生活着,经历着各种磨难,他不停的转世不停的经历,直到他可以忘记他心中的感情,他才可以重返。” 他的掌心变幻出许多的风景图,代表着元走过的地方。 他垂着眼帘,遗憾地说:“可惜,本是想抛弃多余感情的半神,却遇到了正在被考核的人,在元并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他们相爱了。” “宁喜欢上了元。”他的掌心多出两个人的身影,亲昵的贴在一起,“他为了元想要停留,然而……”他说到然而的时候手掌中的沙画瞬间变成飞沙消失。 姜越紧张地拿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然而怎么了?”茶水在倒入口中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你在茶杯里放的是牛奶?” “不可以吗?”他往后一靠,“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了,他快回来了。” 姜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对他的一举一动倒是一清二楚。”他伸出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蛋糕吃了一口。 他见姜越这个动作伸出手拍了一下姜越的手掌,没有让他继续吃下去。 姜越讪讪收回手,也因他这一个动作让姜越看到了他手上的手表,姜越咦了一声,很是喜欢道:“作为你半夜打扰的补偿,这块表送我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姜越一会儿,动作缓慢地将表拿下来给了姜越。 姜越用手握着他的手表,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睁开双眼后他刻意去看了一下现在是什么时间。 旁边的时钟上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他睁着一双眼睛,系统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怎么,睡不着?】 姜越唔了一声:“做了一个噩梦。” 【你还会做噩梦吗?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什么? 姜越舔着牙齿,感受着齿缝间的糕点残留品和手中冰冷的手表,心越来越冷,如同掉入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中。 “不重要了。”他稳住心态,镇定道:“因为我在醒来之后发现,噩梦就算在恐怖终究只是梦,随着苏醒一切都会结束。” ——而现实不一样,现实要比噩梦恐怖的多,因为所存在的真实性,让他永远不知道该怎么醒来。 也许,他的现实是一场不会终止的噩梦。 也许,他不会醒来了。 姜越咽下了后边的那些话,握紧了手中的手表,刻意在醒来之前看到的时间是2点15分,而房间里的时间是2点56分……这个时间是根据新闻定好的时间,一个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偏差的时间。 姜越从床上爬了起来,再也睡不着了。他坐了五分钟,抱着枕头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幽怨的来到艾希尔的门前,大掌伸出来“啪啪啪啪啪”的发出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啊,要死人了。”他一边拍门一边扯着嗓子叫唤。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6章 第94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我睡不着了。” 姜越蹲在门口, 抬头仰望着黑着脸的艾希尔讨好的朝他笑着, 笑容中有着难掩的尴尬和怕被打的心虚。 艾希尔靠在门口额头上的青筋一跳, “所以, 你不能睡我也不能睡是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睡不着就会有人哄的年纪?” 姜越觍着脸,“我是早就过了睡不着就有人哄的年纪,可这并不妨碍我想要磨人的心。” 艾希尔:“你这么说是想要挨打吗?” 姜越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他的腿,上身保持着与他大腿的距离, 高抬着头笑着道:“那你可要想好了,你这一爪子下去我可能会死。” 艾希尔的细长的指尖一动,本来平静的眼神在注意到他现在的情况后有了变化。他低下头,目光停在姜越身体的某处。 姜越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领口很宽松, 他这样的动作使得他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让艾希尔的眸色开始一点点的渐深。 “我们聊聊吧。” 在他还在专注的看着姜越的时候,姜越站了起来,不再嬉皮笑脸的严肃表情让艾希尔收回逐渐变了味道的注视。他退后一步,让姜越进来,两人一起走进了房间。 姜越在进入房内第一眼就看到了艾希尔桌子上放着的东西,那是一些很旧纸糖皮, 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保留品, 但看着纸上已经掉了色的画与皱褶的程度, 就可以知道这些糖纸绝对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老实说, 这些东西现在看一点也不好看, 可即使褪色即使破烂, 这些糖纸也仍被房间的主人珍惜的放在一个透明的小圆罐子里保存着, 看起来意义非凡。 姜越走到小圆罐子的位置伸手拿起来,垂着眼帘对着艾希尔说:“我小时候吃过几次这种糖,这是我家乡当地产的小糖果,你也吃过?” “没有吃过。”艾希尔摇了一下头,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姜越瞥了他一眼,颠倒了手中的小罐子,“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应该是前些年入侵进来的你能拥有的。” 面对他的这个问题艾希尔也诚实的给出回答,“我在这里生活的年头,远远要比这小罐子里的糖纸的年头多。” “嗯?你们是早就入/侵进来的?比现在的大部队来得早?”姜越也坐在了他的对面,好奇的问他。 艾希尔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从刚才的话中,他其实就已经表示了他与现在出现的波尔塞特人不是一起到来的。 那,像他们这些波尔塞特人之所以会在墙壁之内,是否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他们来得早,潜伏的时间也很长了,没有被关在外边而是在这墙壁之内。 姜越动作轻柔地打开罐子,拿出来了一张糖纸,放在鼻尖轻嗅一下,随后自己因为这个动作噗呲一声的笑了出来。 这上边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味道。 他这个举动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也许,只是因为怀念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小的时候家里人都很容易忽视我的存在,像是他们的生活中根本没有我,有的时候看不到我一样。”姜越举起手中的纸皮放在灯光下,看着纸张上出现的亮度与光圈,淡漠道:“想起来的时候就给我一口饭吃,想不起来的是桌子旁的椅子永远都是少我一个,而记忆中的母亲,也只会拍着哥哥的头夸赞着他的聪明优秀,完全看不到我。” 姜越放下糖纸,将盖子盖好,“那个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是自己不够聪明,做得不够好,就总想着要比哥哥聪明,做得比哥哥好,让家里的椅子有我的位置……我也不记得了,记不住我是从哪里看到的报道,那篇文章上说经常吃糖的人聪明,记忆力要比寻常人好上一些,让我开始总是想吃那些小糖块。” “其实我最开始是不喜欢吃甜食的,可一样东西你吃久了,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就不会发烦了,会开始喜欢接受,就像是那时候的我一样。” “我开始习惯吃甜食,也开始想要吃甜食,可当时家里的条件却容不得我喜不喜欢。那些小糖果天天去买显然是不被母亲接受的。我想想……就在被拒绝了的第三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经常会在我的窗前放上一把糖,并留下三个字——要刷牙。”姜越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接着道:“这个给我糖的人是谁我并不知道,无论我怎么找,哪怕是整夜不睡的盯着窗口我都没有找到他。他似乎总能在我眨眼的时候就把糖果放下,在那很短的时间内让我的窗台上多出许多糖果,悄无声息的,神出鬼没的,让我一度以为我遇到了灵异事件,为此我还求了好几道符,把他当成的脏东西。” 艾希尔听了半天听到了他说这么一句,不满的用手指点了一下姜越,“……你还是睡觉去吧,我不想聊天了。” 闻言姜越哈哈大笑了几声:“别呀,我都与你讲了我都童年,那你呢?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我? 我是怎么……过的? 艾希尔听到这个问题抬起了头,在他抬头的时候身旁有衣角从空中飞舞而过,带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在耳侧。 “我再问你一遍。” “你选择我吗?” 黑色的瞳孔如平静无波的湖面,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深处蕴藏的情绪是那时的他看懂,却张不开嘴无法回应的感情。 艾希尔闭上眼睛,故人远去的身影与黄昏中的笑容,让他的心每次想起就如同被无数根针扎透,渐渐变得无法呼吸。那些过去都是怎么过的?他有些不想去想,也不想去说。 他沉默了很久,在姜越以为他不会回答正在发呆的时候,他却又张嘴低声说道:“我在赎罪中度过,而期盼的宽恕却久久未曾到来。” 姜越扭头问他:“你做错了什么吗?” 艾希尔缓慢地眨眼,略显疲惫地说:“我不清楚那到底算不算是我的错,可伤害即使并非我的意愿,可还是由我出手将他推向绝望。一次次的,直到再也挽不回的地步。” “你都做了什么?” 艾希尔闭上眼睛,靠坐在木椅上,语速很慢却带着不平的压抑,“我骗了他,我在他为了保下我装疯卖傻的期间带着他,将他带去人迹罕见的山林,在冬日的下雪的一天把他扔在那里,骗走了他的衣服,想要让他死在山林中走不出去。”他说着说着,男人坐在雪地中的身影就出现在脑海中。 他穿着衬衫,单薄的衣衫抵抗不了周围的寒意,也暖不到他的心。 他坐在雪地中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只是一双眼睛红了起来,却始终没有任何难过的表情,没有发出声音叫住他。 艾希尔那时并不知道他是在装傻,也就无法知道那时候他乖巧的任由他拿走衣服,在眼看着他离去时候的心情。 他被丢在那里,最后只剩自己面对着呼啸的冷风,周围除了风声没有其他的声音,也没有回来找他的人影。 “在他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一起陷入危机的时候我没有选择让他活下去。” ——光线阴暗的地下室里,视屏被反复的播放着,十票却没有一个选择的是等着结果的他。 亲情、爱情、友情如同照亮夜中走廊的三盏灯,本来是可以指引男人在黑暗中正确走下去的路,却随着视频的出现,背后上的蛛网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灭了。 “我借着他的信任和喜欢让他喝下□□,与他们一起舍弃了他。” ——偏远的竹林小院中,只剩下碗底浅浅一圈的痕迹,和烧干了的药罐子。屋内躺着的人在最后死在了冬日。 他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7章 “我在战争到来的时候带着另一个人走了。” ——战火纷飞的日子里,泛黄的书页被风吹动,偏僻的塔楼中已经没有了旧人的行踪,只留最开始他为他花下的钱,烂得不清楚都是什么的水果。 屋内那个被留下的人,最后将他给过他的一切都还给了他……而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还有很多…… 艾希尔越说声音就越轻,如同被掐住了嗓子,沙哑又无力地勉强自己发出声音:“我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捅了他一刀,扔下他很多次。” 姜越的笑容随着艾希尔的话开始消失,他表情凝重道:“你恨他?” “不,我很爱他。”艾希尔这次回答的很快,他睁开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年的画面,在银白装点的世界中,青松上的积雪如化不开的心结,冻得两人遍体鳞伤,始终赢不来暖阳融雪的日子。 他也扭过头看向姜越,用眼睛细细描绘着他脸的轮廓,轻声道:“非常非常的爱他。” “你爱他?那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姜越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 他听到姜越的问题握紧了椅子上的把手,面上情绪不显,但语气明显带着几分自嘲:“你知道提线木偶吗?你觉得提线木偶有选择权吗?” 姜越眨了两下眼睛。 艾希尔说:“有些时候,有些选择并不是出于个人的意愿而是受人控制。”他说完这句话像是累了,往后一躺,敛下了眼中的光,死气沉沉道:“木偶的内心想法并不□□控者在意,他们想提着他去哪里,他就只能去哪里。” 所以,姜越大概永远都不会懂得他那个时候的感受,他也不会知道,他在转身过后的表情,与眼中存在过的情绪。他永远都不会懂,他是以什么心情踏出的每一步。 如果说离开的路有五步,那他就是走了十五步,多出来的步子,是他来回往返的曾经。 那时,他坐在山上,他站在山下,努力的爬回去却终究还是会被那时不知名的力量送回去。来回重复着,心里的话想说说不了,要做的事永远都做不到。 无论他多想回去给他个拥抱,说上一句这并不是他要的,他都无法前进一步。 最终只能在路上来来回回,不停地行走却始终到达不了终点。 最后,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着他离去,只被许可带走那具冷到再也暖不起来的尸体…… 艾希尔的睫毛微颤,叹息的声音代表着他的无力,也表达着他每每想起的愤恨情绪。 到底有多少次了? 他在心中问着自己,他一次又一次的送走了对方,从来没能抓住他的手? 到底有多少次离去,在这些世界中又得到了几个小时的安宁? 艾希尔算了一下,得出来的结果却让他的大脑被恨意占领。他微微歪着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要控制脾气,不想再用任何不好的一面对着姜越,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愤恨的情绪如同海面上的滔天巨浪,拍打着沉浮中名为克制的小船,毫不费力的将其淹没带走。随着“咔哒”的一声,在紧闭双眼的短暂时间里,提线的木偶突然出现在以黑色为背景的眼中,朝着闭上眼睛努力平复情绪的人嘲讽的笑着,讽刺着他的无力和被动的处境。最后手舞足蹈的向控制者献媚着…… 还真是难看, 还真是不能忍受。 艾希尔看着看着,脑子里的神经突然断裂了,那嘲讽着自己的提线木偶下一秒被长长的剪刀直接剪断,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双原本是浅蓝色的瞳孔在这一刻变成了血红色,金色的光线出现在他的眼中,全无笑意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凶狠和冷意,让他看上去很吓人,很扭曲。 他忽然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摩擦推过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刺耳的噪音。他一只手抓着凳子,瞧那样子好似在下一刻就要将凳子扔出去,在发生一通脾气。 姜越本来还在吃瓜,一见他这个模样立刻闭上了嘴巴。在他以为艾希尔会做出点什么的时候,这个此刻变得危险极了的男人想起了他还在身边,他回头看了他一眼,扔椅子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住,一分钟之后艾希尔面无表情的将椅子放了回去。 “看什么看,睡觉。” 姜越吸了一下因为冷而出现的鼻涕。艾希尔瞥了他一眼,伸出大手拍了拍他的头,如果姜越没猜错,这大概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他觉得他被吓到了吗? 那他可能想太多了。 姜越默不作声的将对方的爪子从他的头上拿下去,在心里犹豫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豁出去问了一句:“你说你喜欢他,你说你有喜欢的人。那我呢?我算什么?” 艾希尔听他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嘴角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无奈又有些宠溺地说:“你是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姜越眨了眨眼,刚准备还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就听他说——“行走的口粮,时间不早了,去睡觉。” 行走的口粮——姜先生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姜越本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然而如上次一般这个请求被人拒绝了。 他瞪着眼睛躺在艾希尔的身旁,对着男人的背捅了捅,“有件事情先说好。” “什么?”艾希尔睁开一只眼睛,懒洋洋地问。 姜越用被子将两人之间的隔开,小心地说:“睡觉可以,但触/手给我收敛点,不该出现就别出现了。” 艾希尔一听他这么说将两只眼睛全部睁开,“上次睡觉出了什么事了?” 出了什么事? 姜越翻了个白眼,是在说不出口被那些小东西打扰的经历。 他抓了一把枕头,将脸埋在枕头中,声音闷闷的,“没出什么事,只不过,如果那些触/手再不老实,那么,你明天可能会失去它们。” 第95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姜越做了一场很乱很乱的梦。 梦中的他有的时候穿着古装坐在宅院中, 有的时候穿着西装出现在高楼大厦中;有的时候站在宫墙内,看着枝头上的白雪;有的时候站在花房内,看着透明玻璃外的天空。 在这场梦中, 那些场景交换着快速出现, 看得他眼花缭乱。他记不住所有出现的画面, 只知道在这场梦中, 他似乎是主人翁, 又似乎是旁观者,带入感完全不强烈, 像是在别人的身体里看别人的故事。 他在梦中不停地来往在各个场景中, 安静下来不在转换是在很久以后,他头脑发昏的坐在麦田中的小院内,在一棵杏树下泡上杯桂花茶, 屋内还有个人,正坐在推门处的矮桌旁, 抬手往纸灯上画画, 笔尖下勾勒出一幅幅雅致的风景画。而画如主人, 都是清雅脱俗的美丽模样。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8章 姜越第一眼看去,看到了他的脸,但第二眼再看, 便看不清他的脸了。不过,就算看不到姜越也并不着急好奇, 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是知道他认识这个人的, 他对他很熟悉, 包括这不算大,也不算华美,简单但很雅致的房屋小院,他都很熟悉。 他看了一会儿,身旁的杏树上的杏儿都熟了,橙黄色的外衣在阳光下看起来格外的诱/人,使得他有心站起来摘一些来吃。 姜越望着枝头上的杏儿,去摘的念头只是想想,他并没有去动那棵杏树,只是随意的坐在原地很久,他在这里坐了很久,久的他觉得差不多该离去了。 他有心离开,在刚想要起身的时候屋内的人正好开口了。 “你明天还会来吗?” 门窗上挂着的风铃在叮叮咚咚的作响,在他说话的时候被风吹动。屋内的人放下画笔,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身旁的纸灯被吹动了好几个,他也不去捡回来,只是问着坐在外边的他。 “那你后天会来吗?” 他见他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姜越靠在树上,从下方遥望着树杈之间的天空,几束光从层层叠叠的枝叶中照下,照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此刻的表情,让人看不太清他的想法。 他想了想,说:“不会。” “为什么?” 姜越摇了一下头,闭上眼睛说:“渊北七路,唯你这路似水中月镜中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分辨不出来到这里的路哪条是真,也让人分辨不出来遇的到底是你,还是路上的琼暗花制造出来的幻影。我所经历的一切,总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每次离去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见没见过你,与你的相处交谈是否是真?还是,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我下次还能见到你吗?你下次会记得我吗?这次是相处是真的吗?下次还可以接着这次的话题吗?我下次是否是通往绝涯谷的死路,而不是云岭?之后再也见不到你死在绝涯谷里。”他说着说着叹息一声:“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先生,不好到我不愿意来了。” 他听见姜越这么说平静的反驳道:“我就坐在这里,没有什么真假,你又何必去多想,为什么不信。你说路难找,可我每次都有给你放灯告诉你正确的方向,你总会顺着我的提醒找的我的位置,又何必在意路上的琼暗花,与来时的迷茫。” “那是以前了先生,现在云岭的雾越来越浓,你的的灯火总有一日穿不透迷雾,照不亮、也来不到我的身边帮我指路,到时候我只会不知下一步该走去何方,是否能够找到返回的方向。”姜越侧过头,“最重要的是你的灯料要没了,你比谁都清楚的,先生。” 手旁的纸灯有很多,但灯内的火烛却一个没放。那人沉默片刻,“你这么说是不想见我了?” “是的。”姜越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没心没肺道:“就算在好看的人,看得时间长了还是会腻的。我对你说过的,我这个人不定性,也不够长情。”他微抬着头颅,严肃地说:“我不会再来了。” 他说完便往屋外走去,轻松悠闲的步子像是主人根本不在意的心情。 那人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在他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叫了他一声:“子期,姜子期!” 姜越停下脚步,“什么事?” 坐在房间内的男人站了起来,掀开面前的竹帘,“我问你。”他一双黑亮的美目了此刻全是门口男人挺拔的背影。“你。” “是不是要死了?” “滴答”,在这句话说完后,水珠从天空中落到平静的湖面上,此刻的画面如倒映在湖面上的一幕回放,本就不算清晰的场景被扩散的波纹破坏,然后消失在水面中。 姜越闭上眼睛,在睁开眼他躺在床上,正与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纠缠在一起,就像是两头野兽正在互相撕咬。 姜越被人压/住,身上的男人一把拽/下他的衣服,房间里轻快不一的节奏让他晃着头,伸长了脖子,红了耳朵。 “他妈的!你是狗啊!等会儿!!”他抓着对方柔顺的头发,满身是汗、双眼含泪、正努力的如之前一般凶巴巴地瞪着对方,企图要震慑对方。 “武城的那批货你有参与吗?你他妈是不是和他一起黑我了。” 对方看着他那威慑力大打折扣的眼睛,只想更多的欺/负他,面对他的问题压根是充耳不闻,一个劲的朝着他的眼睛亲吻,将那眼中含着的泪珠到底吻到落下。 “别闹!”姜越双/腿用力,控制住他不平的动作,“我养你你……我也就算了,之前把我弄进医院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他眯起眼睛,“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要了你的命,懂吗?” 那个人不走心的嗯了一声,敷衍的只想继续他们的“交流”,随后两个人闹了很久,他看着姜越隐忍的抽泣,难得的笑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的愉快,愉快到姜越都以为他已经将自己说的话放在心里了,也从未想过,对方会在之后完全无视了他的警告,在他装疯卖傻的时候将他带到了山林,在冬日的时候拿走了他的衣服。 他想要他死。 姜越坐在冷风中无比清醒又十分心寒的看着他离去。 他养了他这么久,以为狼晃起尾巴就代表了屈服,就可以当做养了一条小狼狗放在身边,天真的忘了狼是养不熟的,骨子里的兽性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段时间消失,说来实在嘲讽。不过不得不夸奖他,他真的很聪明,懂得怎么算计,懂得怎么伤害自己。 姜越想着想着无声的笑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一边笑,一边将手放进怀中,几乎要笑得喘不过气,看起来很是开心。 进入怀中的手指碰到了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在他的怀中有着一把□□,一把他出门前给对方准备的□□。如果他不背叛他,那这把枪他就当做没存在过,如果他背叛了他,那这把枪就是他给他的最后的礼物。只要轻轻的扣下扳机,此刻的痛苦就会减少很多。 姜越心想着既然养不熟,白养了,那就不养了,跟以前一样,送走他,就当他没来过,当这份心意未有过。 送走别人在他看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姜越从怀中拿出枪对准了他。 ——想想也是笑话,这么久的感情全部都是一场戏。 不过没什么的,枪在他手里,谁让他受伤,他就让谁死,这很公平吧? 这都没什么的。 他习惯杀人了。 也习惯重新开始。 杀了他不算难,他还记得他原来对待背叛者的态度,宽容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也是他会做出的愚蠢选择。对于背叛者,他总会干脆利落的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什么叫做不能挽回。 姜越抬起枪,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确,他可以伤自己,可伤他的后果要对方自己担着。 这一枪是他该受的。 他现在就可以开枪了。 姜越对准了他的头,纵使心中的念头一直在试图说服他,可手指却没有听从那些话的指挥。他看着他,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看着他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手中的□□在对方不见踪影后失去了价值和重量。可悲的人却还在试图找着借口,埋怨着天气太冷了,手指冻得麻木了,僵硬到无法动弹了……结果越找越觉得自己很可笑。 姜越扔掉□□,愤恨的骂着自己,在心里唾弃着他此刻的动作,也清楚这样的选择并不是他该做的,也不像他的性格,简直是……窝囊废……太窝囊了。是不是年纪大了,就做不了漂亮事情了?心也比年轻的时候柔软太多了?他仰起头,往后一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无论在心中怎么辩解,但其实自己都是明白的,明白他只是……舍不得,只是还在心底存有一丝愚蠢的幻想,他想要再等等。 再等等……也许他后悔也就回来了……再等等吧……万一他回来了,到时候也用不到枪了…… 再等等吧……不过……等谁来着? 不知何时梦中的他已是满头白发,已然忘了他等候的人的模样。但他还记得,他没能等来他,这让他难受的选择拒绝外界的一切,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的待一会儿,可恨却总有人扰他。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69章 就在他难受的选择沉默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笑。 “算计到骨子里,很开心吗?” 姜越并没有回头,他睁开眼,此刻的他正出现在高楼内,站在落地窗前,对着身后的人说:“如果算计能让我保护住我在意的东西,那么又为什么不开心呢?像你一样不愿算计,最后被人啃光了肉,只留下一具白骨,还能做什么?” 那个声音说:“我是做不了什么,但我最少可以问心无愧的死去。而你呢?你晚上睡得好吗?不要脸了,不要自尊和自己了,你还剩下什么?” 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 我还剩下什么? 姜越迷茫的想着。 ——我还能剩下什么。 墙上的时钟快速地走过,楼上的身影再次跳下来,他站在窗前不喜不悲,习以为常的再也没了感觉,不再尝试去接住不可能接住的动作,清醒的想着,我本就什么都没有,又哪有能剩下的东西。这样的问题还真是特别的可笑。 他对着玻璃上的自己笑了笑,玻璃中的自己满脸愁容,玻璃外的他却笑得开朗,明媚的笑脸如没见过黑暗过往。 “我早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你呢?你现在又有什么?——‘若叶’。”他转过头嘲笑着黑暗处的对方,房间花盆中的绿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的嘴唇微动,恶毒的像是吐着信子的蛇,缓慢却充满威胁的靠近了对方。“若叶啊,回答我,你,现在都剩下什么了?”他步伐优雅地向黑暗处走去,如矫健的黑豹漫步在自己的领地中,高高在上的,不容侵/犯的亮出利齿。 “你固执的守着自己的骄傲,却最后只剩下无用的骄傲,你回头看看你还有什么?”姜越伸出手,“你连身体都没有了,连自身的存在都被抹去了,爱人不属于你,未来也没有你。比起我,你才是最不幸的那个,你又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收起你的高傲吧,比起我你才是最不幸的那个人,特别是你还跟我不同,你没有坚如铁石的心,没有熬下去的勇气。你之所以选择付出牺牲,只是因为那是你唯一能接受的一条路。而我不同,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让他们过得不舒服,比我还不舒服。他们不让我守着他,那我就不让他们守着他们要的东西。要哭,为什么不大家一起哭。你现在的难受他们有所体会吗?你的选择真的比我好吗?——若叶啊,醒醒吧,我们都很可怜啊,那我们为什么不联手呢?”他的眼睛转了一圈,“让我们一起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也算为生活添点激情,不然也太过无趣了。你说对不对?” 他朝着对方伸出手。 “你来吗?” 如同恶魔在引诱着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往下跳下去。 “若叶。” 【若叶!】 两道声音一起在耳边响起,姜越从梦中惊醒,耳边那句诡异阴冷的呼唤叫着那个出现了几次的名字,而除了他之外响起的呼唤声来自于系统。 他也在叫着这个名字。 姜越抬起头不解的问:“商英?” 对面并没有回应,他凝神听了半天,系统那边正传来不规律的电子音。他的话断断续续地,拼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无法顺利与姜越交谈。 “商英?” 姜越皱着眉又叫了一次,系统那边在他这次叫完之后彻底没了动静,跟他断了联系。 姜越站了起来,想了一下去推了推身旁的艾希尔。很奇怪的,一向很警惕的人无论这次姜越怎么推他都没有反应,他紧闭着眼睛,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感觉,身体接受不到外来的信号。 姜越这一下子彻底慌了,他叫不准这是什么情况,很不安的跪坐在他的身旁。时间大概过了五分钟,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终于是拿起了房中的电话,举着电话对准了门口,想要往外拨打,去听听外边的情况。 深褐色的瞳孔对着那扇旧木门,一双眼睛焦躁的在门上来回,随意一瞥中对上了什么,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移开目光过后知后觉的后背一凉,拨号的手僵硬的停住。 他面朝着木门,艾希尔这个房间的木门有一道缝隙,那是原来住在这的人砍上去的,缝隙有两指宽,以往的时候都是对准门外的黑暗环境,然而现在却并不是!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双眼睛,正安静地注视着门内的他,让姜越看清的瞬间汗毛站起,一股凉意从脚底冒出。 他以极快的速度拿起一旁的刀,却没有敢去贸然的打开房门。房间内钟表的声音在此刻被他放大,在耳边一下一下的如同催命的计数。 那双眼睛是谁的? 又在这里多久了? 看了他多久了? 又想要做些什么? 问题一个个的出现,可这里并没有可以给他解惑的人。姜越在心里骂了一句妈,转身再次去拽艾希尔,可艾希尔还是没有反应,依然紧闭着眼睛,怎么叫也叫不醒。 姜越干脆的放弃叫醒他的心思,他转过身,冷静地与门外的“它”对视,握紧了手中的刀,选择去看对方等下会有什么动作,在根据他的动作进行攻击。 屋外的眼睛与他对视许久,张开了嘴。 “一。” “什么?” 他最开始的声音太小了,小的姜越没有听清他的声音。 “一、二。” 他稍微离开了门口一些,用着手指点着屋内,“一、二、三?”他在门后歪着头,因为这个动作导致只有一只眼睛出现在姜越的视线中,狰狞的瞪得老大,“怎么会是三个?” 他的样子——就像在数他身边的人一样。 可他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人! 就算算上艾希尔,也不过就是两个人,另一个人是谁? 第96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三? 三个人? 姜越毛骨悚然的想着那个人在哪里。他停止了腰脚下的影子如他现在心中的阴影面积, 让他厌烦这种什么都是不清楚的感受。 对面的人也跟他一样, 想不懂为什么是三个人。 “好怪啊……”门外的人眯起了布满血丝的眼眸, “一个世界里怎么会有三个监管者?”他说完顿了顿, “错了, 是一个监管者、一个审判者、一个维序者?”他神神叨叨的在门外自言自语:“维序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0章 这话音刚落,他就一脚踹开了门从屋外走了进来,歪着头朝着姜越耸肩道:“维序者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好稀奇哦,看来是‘世界构造者’的精神很强大, 才能放进来这么多的人。” 监管者? 审判者? 维序者? ……构造者?? 姜越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中,在他进房间后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出乎意料的,来人并没有恐怖片中的可怕面容,他是个模样很可爱的少年, 留着一头半长的黑色卷发,皮肤是青灰色的, 手上画着黑色的指甲,两侧的脸被大半部分头发覆盖住 ,但随着他的动作却不难看得到, 那被黑发藏起来的皮肤状态很不正常, 就像是……石头一样。 姜越皱起眉, 没了之前的惊悚感, 可心底的担心不减反增。商英消失了, 艾希尔躺在床上如死了一样, 而少年在商英离开之后出现,要说这一切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少年一双眼睛在屋内看了一圈,挠了挠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若叶这个骗子,明明说了每个世界都只有一个监管人与一个审批人,结果现在给我弄出来了三个,第三个不该出现的还是维序者……啊,维序者多暴力,他也不怕我被人撕了,回不去了。” 若叶? 又是若叶。 姜越眨了一下眼,握紧了手中的刀,那人见到他的这个动作嗤笑一声,抬起手臂对准他,食指一抬姜越手中的刀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被他上下扔着玩。 “用这么‘可怕’的武器对准我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他歪着头,“人看上去就很凶狠,再加上这把刀,多可怕啊!”他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极为轻佻嘲讽。 姜越抿紧嘴唇,眸色渐深。 又来了。 他握紧了拳头,这种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越过他们先天优势带来的压制感真是让人无力到厌恶。 明明他也是那么努力,一刻不肯松懈的锻炼。 明明他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战斗经验很丰富的,明明他身手很不错,可面对着他们这些碾压这个世界常规的存在,他终究难以敌对。这还真是可悲的种族压制。 他在面对波尔塞特人的时候这种无力感就很明显,但他一直压制着不去反抗,不去思考这点,在心里劝解着自己智取的稳妥,像是他不爱动拳头一样,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好看了那么一丢丢。可到头来说白了,只是因为硬打不过,可悲却很正确的选择了屈服。 如果真的不想用武力冲破困局,也就不会苦练拳脚功夫。 他一直压制着自己,那种按耐在面对艾希尔的时候怎么都好说,可面对这个少年就不行了,他不想在退,他也有种不能退的感觉。这很莫名其妙,姜越在潜意思里似乎有一种预感,如果此刻让这位少年过来了,那在之后即将发生什么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这使得他放弃了理智,在明知道不敌的情况下还是上前一步。 他站在少年的身前,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推着他,让他即使知道这是一场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也不愿意退步。至于那是什么……姜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艾希尔,又平静地收回目光转向那个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姜越格外的不喜欢他。 不知道为什么,姜越总想撕裂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他流血,他不喜欢他进入这个家。 姜越握紧了拳头,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眼中有火光在闪动,随着三个不喜最终到达了最亮。 长时间的收起爪牙让他都快忘了,曾经他也是一个嚣张的,喜欢用拳头说话的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少年拿着刀对着他比划,不屑地说:“啧啧啧,你想跟我动手?” “为什么不呢?”姜越的嘴角出现一个嚣张的冷笑,他毫不畏惧的迎上少年的双眼。 就算力量不及又如何。男人,一生中总该拼上几次,不论输赢。偶尔的不计较后果也是一种放松的感受,更何况,他还有着不错体格,勉强算得上是资本之一。当然,就算他此刻想要计较后果,对方来到这里的意思也不像是要温柔的与他谈话。 所以…… “所以。” 低沉的嗓音同时响起。 “走开。” 在灯光下修长的麦色手指五指微分。 一只手从姜越身后伸出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将他往旁边一推,不耐的发出声音。 姜越瞪大了眼睛,身后突然出现的那个身影这次并没带来什么幻觉,他站在他身旁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对着那个少年说:“若叶现在很不乖啊……我都跟他说几次了,不要给我到这里来。”他扭了一下脖子,头上青筋暴起,“看来,你们是听不懂人话是吗?你们是想要我把你们的脑子开条口子,将这些字用刀子写进去是吗?” 少年在他出现之后收敛了之前骄傲自大的态度,开始变得紧张。 他伸出手,朝着他招手,如同在唤着小狗,“过来,只不过是一群杂碎罢了,谁给的你勇气说话。”浓重的黑气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那双眼睛从黑色渐渐变成了金色,藏在黑雾中越来越亮。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姜越的身体主权再次被他夺走了。黑雾逼近了房中的少年,今夜的时间还很长…… …… “我曾经很喜欢贝罗列科尔的戏剧,喜欢他在大剧院中杀/人时候的表情,喜欢那些木刷蹭洗地板的画面,一来一回的,洗干净所有的罪孽,收拾犯罪现场的时候优雅的就像是画家在作画,之后换上合适的西装从容离去,问着心爱的女士,明天要去哪里看电影。” 布满着鲜血的手掌轻轻抬了一下落在眼前的发丝,小心的不让那些脏污沾到自己的脸颊。姜越跨坐在那个少年的身上,表情轻松的用匕首在对方的胸口上旋转,压制住少年想要反抗的动作,对着他说:“那样很潇洒,我喜欢那个画面,而令我难过的是,那戏剧中干净整洁的一幕我模仿了很久也还是做不好。木刷总是刷的不如影片中的干净,动作也不够潇洒。而你,”他低下头轻声说:“你死的也不如女主角有美感。” 话刚说完他就动作凶狠地拔出匕首,下一刻手一用力,用力的戳进对方的脑袋里,看着血顺着他给予的伤口流出轻轻地嗯了一声:“这样就更难看了,不过没办法,我不是那个艺术家,你也不是貌美的西塔沙。” 他扔掉了刀,从地上站起来,脚下毛茸茸的拖鞋此刻沾满了鲜血,这让他不舒服的将鞋子甩开,露出了一双——半石化的脚。他拿出手绢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来到了艾希尔的床前,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下拉去。 “没事的……”他想伸出手轻轻碰碰男人的发梢,然而在伸出手的瞬间看到了手上的黑气,停止了动作。 “没事的。”他收回手,低着头坐在他身旁的地上,沮丧的对着床上的男人说:“我在这,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床上的人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没有呼吸的尸体。他轻声的跟着他说了一会儿的话,接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床上的男人,将耳朵贴在了对方的胸口上,仔细地听了很久,突然流下一滴泪水掉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他移开了头,想要伸出手去碰他,又不敢去真的碰触到他,只是咽下辛酸,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他,“没事的,没事的,天亮就好了,商英回来就好了,你就能动了,不要紧的,你还是可以跟我一起说笑的,不用担心。” “放心。”他倚靠在床边,对着床上的他说:“这次我能接住你的,我还在的,你不用担心,如你所想,今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们从未分离,也从未曾失去。”他一边说一边将头埋进艾希尔身旁的被子里,“我就在这,等着你醒。” ——你想什么时候醒来都可以。 ——我等你。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1章 …… 姜越在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正常了,门没有坏,昨夜的人也没了踪影,系统再次出现,故作未曾离去的假装,包括之前怎么叫都叫不醒的艾希尔也醒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让姜越自嘲昨夜的一切难道是场梦? 现在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他光着脚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任由沙土顺着窗子飞进来,也不再去理会了。 手旁的电话发出一串忙音,长官今天的暗示姜越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之前打电话时候的咬舌停顿的暗示,与对方回答他的话,在现在的他看来都变得不再重要,他甚至不知道现在遭遇的一切到底都算是什么。 他又算什么? 【你怎么了?】商英问了他一句。 姜越没有理他,艾希尔回来之后姜越也没有理他。 艾希尔拿着果子,坐在姜越对面的桌子上,姜越看向窗口,他就看着姜越,那样的沉默总让姜越心烦,不问不说的态度让姜越总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行了。 够了。 看看他、看看商英、看看那个自己、他挫败的想着似乎只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在一群知道一切的人的面前伪装,就像个傻子一样。真是够了! 他在沉默的这段时间一直希望艾希尔移开他的目光,他现在并不想看到对方。然而,无论他多么恼怒,对方都很不识趣的还在看着他。随着时间的渐长,姜越越发的暴躁,昨夜里发现的问题像是一包炸/药存在于他的世界中,由着名为艾希尔的火点燃,将他的世界炸的有一片狼藉。 “你!” 他回过头刚想凶巴巴的吼对方,那面无表情的漂亮男人就抢先开口,一脸平静,干脆利落地说:“对不起。” 姜越这一肚子的火气瞬间被人堵了回去,这种你想吵架别人却并不配合的感受真是让人难受。他瞪了艾希尔一眼,“你道什么歉?” “那你为什么凶我?”对方见他终于说话了,就将洗干净的果子放在他的手中。 姜越脸对着他,目光却移到果子上,斜着眼睛理直气壮道:“我开心凶你不行吗?” 艾希尔点了一下头,“那我开心道歉不让吗?” “不让。”姜越一边吃一边胡搅蛮缠,“你应该凶回来,然后我们在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艾希尔瞧了一眼自己的手,犹豫地问:“你确定?” “……” 姜越脸红都不带红一下的改口道:“那你就应该凶回来,然后我们两个坐在桌子旁,进行——友好的探讨。” 艾希尔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脸皮,“人都说吃得多的人事少,你吃这么多,事怎么不见少。” 第97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姜越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 商英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心沉了下去, 此刻无法再轻松起来, 也没有办法安慰自己他并没发现什么。 一直以来安排好的事情又出现了意外, 现在树上的人还没有好起来, 这里的“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按照姜越原来的个性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一点,那样一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融入这个世界了。 现在该怎么办? 要在消除记忆吗? 这个念头在商英的脑子出现,他犹豫了片刻将目光移到艾希尔的身上,终是抛弃了这个念头, 也在抛弃这个念头后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烦躁的点起一根烟,抖起腿,剑眉紧皱着,满脑子里都是都怨若叶的想法。 要不是若叶的突然攻击,要不是若叶的插手, 他这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意外,情况也就不会变得这么艰难, 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到底该怎么办? 沈橝又要怎么办? 他头疼的想着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的局面应该怎么补救? 商英疲惫的仰起头,将脸藏在黑暗中, 即使他身处于现在的环境并没在他的世界里, 他也听得到那边的声音, 看得到家中的情景, 看得到高吊在树上的人本来渐渐转好的身体上再次缠绕着浓重的黑气, 身体大部分都是石化状态, 无论身上捆绑着的树枝缠绕的多紧,都没有办法将他们安稳的留在原处。 房间里的白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战斗过后的痕迹还没被打扫干净,碎裂的地砖上树的倒影碎成无数,那触目惊心的倒影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恐惧房间中的白树真的会变成如地板上的那般,到时候世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想。 房中,本来拿着本笔记录数据的人现在都停下了动作,他们面色沉重的看着树上的人,没有人在去记录了,再怎么救治研究也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沉重的压抑在周围扩散着,占/领每一个人的心里。泽元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向来伶牙俐齿的人面对此时的画面如被割了舌头,发不出声音。 “救不了了吧……” 很久之后房间里传来轻轻的叹息,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先替所有人说出了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却又不想正视的事情。 闻言,房间内的人沉默着没有反驳他的话语。 “要放弃吗……” “要是出现二阶段变化的话,那我们……那主世界会乱的……” “孰轻孰重,你们应该懂得的。” 懂得? 商英听着那边的声音点了点头,确实懂得,不过也就是因为太懂得了,因为自身的使命和重任,他们一直都在选择抛弃小部分的人;就是因为太懂得了,才会在维序者战斗的时候没有伸出手,让第一代全部死在了森门外;就是太懂得了,所以才造成了新一代的悲剧,没有一个人能够扛起的悲剧。 到底还要懂得什么?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在他们因懂得而选择舍弃后,白树渐渐开始不结果了…… 孰轻孰重? 商英注视着艾希尔和姜越,想起高楼中的身影,想起被挥开的手和之后的痛苦,只想说一句——去你妈的懂得!到底还要因为这个理由,抛弃多少次才行?愁苦的站在重任前,一脸自以为是的正气,以为所有的伤害一句懂得就可以带过,就可以舍弃过去的罪恶吗?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2章 他看着那些人,就像是在看着原来的自己,将抛弃美化的可笑行为。而他也必须承认,商英在没遇到姜越前确实是也是“懂得”人群的成员,他冷漠的懂得孰轻孰重,懂得身为他们这样的人应该做出什么选择才是正确的,并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 但,这些观点都在在认识姜越之前的事了。 他在看到姜越之后,见他所苦,看沈所痛,他开始心生出不一样的感受。 这么做也许是错了。 他开始后悔了。 他开始想去救他们了。 可该怎么救啊……他到现在还能救得了姜越吗? 姜越真的是对所有的事并不清楚,还是故意遗忘不愿意醒来,只想留在这里是他叫不准的事情。 在以往,他还觉得可以陪着他慢慢耗,陪他走上无数个世界,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商英收回思绪,无不心酸的想着姜越拿着茶碗摔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忍不住的开口:“姜越?” 姜越停止了与艾希尔的交谈“嗯?”了一声。 你告诉我。 我该怎么才能救你,你要怎么才能好起来? 我到底要怎么做? 商英疲惫的叹息一声,觉得那边过不了多久就要放弃他们这批人了,在那之前他一定要姜越有着明显的改变,不然姜越肯定会死。 他在下了决定之后将目光放在了艾希尔的身上,点起一根烟。 姜越在房间躺了半天,终究还是平复不了心情,越想越心烦。这个家现在再看怎么看也都是不顺眼。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衣柜前将所有衣服拿出来往床上一扔,低头收拾了一下,又在收拾好一切后将衣服往地上一摔,什么也不带的就离开了房间。 他下楼的时候艾希尔正坐在餐桌子前,只打开了身旁的一盏台灯,微弱的光无法照亮他的全部身体,却拉长了他的孤寂,让他的身影在此刻看上去有些可怜。 姜越看了他两眼,强迫自己不去理他,走到门口要打开门离去。 “要走吗?”沉默已久的男人在他开门后问了一句。 姜越嗯了一声:“我心烦,待不下去了。” 艾希尔听他这么说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他站起身,冷淡地说:“现在太晚了,天亮再走吧,明天我帮你联系一下长官,让他们来人接你。”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其实,你要是想走不用刻意给什么暗示,也不用去传达什么情报。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何必咬舌头……”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房间,语速很慢地说:“我只是想在这里安个家,你不让,就算了。” 他这么说话让姜越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这使得他有些不舒服,心里闷闷的。他歪着头看了门把手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向对方妥协转身躺在沙发上,没有选择立刻离去,而是听话的去等到明天。 艾希尔等他闭上眼睛才回到了房间里,两个人一个在房间内,一个在客厅中像是隔了几千米,没有可以拉近距离的前行力。 等待天亮的时间过得很慢,那个“自己”拿过的水果刀、书本、点心、手表以及手表上的时间一直都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姜越烦躁的熬到了天亮,系统也没有对他的离去说什么,他们三个人都在此刻用沉默来承认周围发生的变化,了然于心的不再去尝试伪装与演戏。 姜越等到了天亮打开了门直接就走了。 艾希尔在他离开的时候没有挽留他,也没有打开过屋子里的房门叫他一声,或者是告个别。姜越一个人慢慢在荒地中走过,这么一想心里更不舒服了,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越来越难受的情绪是因为离开了身后的小屋,还是因为越是一个人就越清醒的头脑。 说要走的是他,走了之后烦躁的也还是他,如果姜越此刻能用平常心,那么他也许会说自己一句神经病。 姜越走到树下坐了下来,他也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状态不好,比起昨天跟与艾希尔交流前还要不好,之前导致他沉默的那些想法随着时间堆积,让他一点点的加深了此刻的不好情绪。他控制不住他现在的表现,他也觉得没有一个人会在发现周围……都是假的之后还能冷静下来,如常的面对。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他迷茫的想着这一切都算什么,所经历的事又都算什么。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现在真的分不清了。 从那个自己出现开始,姜越就不止一次的陷入了困惑之中。 早前那个他刚出现时,姜越就注意到了一个很不对的点,也不过他一直忍耐着没有说,没有表现出来,想要用伪装来麻痹对方。他还记得在他离开医院的前一日,护士小姐拿着一把水果刀来询问过他,这个是否是他的,要是他的就带走。当时姜越对着那把刀,大脑中的某条神经被刺了一下。他还记得,这把刀是哪天的“自己”拿着的,以他出色的记忆力,他很清楚的能够记得住当天的细节,没有忘记那个自己拿着刀的画面…… 他接过那把刀,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精神分裂而出现的幻觉怎么可能会拿着实体存在的刀子? 他询问过护士,护士也对他说过,这把刀不是院方的,之前的病房里并没有这把刀存在。而他本人在醒来后已经躺在医院了,身上唯一有的只有当时的看护给换好的病服,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物品,这把刀压根就不可能是他的,也不可能是他精神分裂而忘了的自己的东西,他那时的条件完全没有藏它的环境。那么,这把刀就是那个“他”带过来的。 而他能拿着真实存在的刀,这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只是幻觉,幻觉也不可能带来真实存在的东西。 他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人,才可能拿出这把刀! 姜越在想到这点的同时惊恐的又发现另一点。 如果说,那个人是幻觉,是他的幻想,那么那天他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改变了屋内的环境,就是没有问题的事情。可他要是不是幻想还能突然出现……他是什么就很值得研究了。 姜越曾经想过,也许对方是一个波尔塞特人,伪装成了自己的样子与自己进行对话,虽然原因不明,可至少能说得通他超乎常人的能力。可惜在后来的接触中,他否定了这一点。 他发现了,这个自己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存在。 第98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在之前, 那个自己曾经说过,他们之所以有了喘/息的时间是因为若叶的攻击, 姜越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个喘/息的时间具体指的是什么,但那个他反复提到的若叶也曾被商英与那个少年提起过, 按照那个他的口气和那场梦,他跟若叶绝对是认识的,他们对彼此很熟悉, 而且他还在诱惑若叶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姜越通过这些事情可以知道, 他原来是跟这个群人是一起的,他并不是平凡的人类, 他认识商英,他认识若叶,他对那个少年说的话的口吻像是在训斥孩童, 他的能力甚至在那天出现的人之上。 而这个世界在那个少年出现的时候停止了运转, 当时除了自己全部的人都如同死了一般没反应,时间在那一刻暂停, 随着商英的离去, 能够活在那个时间里的只有他与那个少年。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他们是清醒的面对着彼此。 在那段时间,房间里的钟表停下了行走, 指针暂停在原处,唯一有例外的就是他……手上的手表, 上面的时间并没有停止。 从事件发生到结束, 中间经过的时间全在手腕上被清楚的记录下, 没有这块手表前,姜越还可以当做是时间被那个少年暂停了,可有了这块手表之后姜越没办法在这样说服自己。从最开始他拿过来的手表就与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不同,两方的时间存在着明显的差距,这并不是所处环境的时差问题,毕竟剩下的几个基地都是相邻不远,没有什么所谓的较大时差,所以当时手表上的时间说得是有一方的时间是不准确的,有一方的时间是正确的。 那么,是哪一方的时间不准确?假的是他身处的时间,还是那个他带来的时间? 姜越戴着手表思考许久,纵使不愿意也还是要承认,时间的问题是出现在他这里。那个他是不会带着一块时间未调准的手表出现的,手表的存在就是用来告诉人们时间,他是他,他也懂得他的习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带着一块不能指明时间的手表,装饰品他从来都不需要。而家中的时间是按照最标准来调整的,是他的世界的时间。两边相比较,那个他说的一直都是实话,而这边的事情是一直半真半假的让他不敢去轻易相信的。 这边的时间停了,少年来了,商英走了,三样混在一起,加上个知道未来一切能力不凡的自己,与什么都不知道很被动的接受着这里一切的自己,这些混合在一起。商英与自己,商英与艾希尔,商英与若叶,自己与若叶,到底都是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3章 姜越思考许久,商英来了,另一个他就走了,商英走了,少年就来了。那么,商英是在哪里? 他在这个世界的那个地方能观察到自己,又为什么还会被不止一次的驱逐? 一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着两个自己? 姜越在那日之后第一次怀疑自身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抬起手表,看着上面的时间茫然的想着,在那时暂停的时间与手腕上拉开的时间很长,这里的一切在系统出现后又恢复了正常,就像是没有主脑无法运行一样。那,让周围的一切可以如常的进行的到底是什么?失去了它就无法正常运转的世界,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的,反倒是——像是虚假。虚假的姜越开始在想,他是不是在一场被人安排好的戏中,如提线的木偶被人引导着前行? 他想到提线的木偶,想到艾希尔那些看似跟他无关,但细想全部是跟他有关的话,那是不是艾希尔出现的原因? 他和艾希尔是不是有这一段很难忘记的过往,才让这那个他这么对自己说,商英才会让艾希尔接近他,艾希尔出现的变化并没让系统惊讶是不是也是因为对方跟那个自己一样,记得之前的一切发生的事情才来找他?才会那么照顾他。 姜越闭上眼睛,他说他爱他,却在这里将所有的宠溺全部给了自己,他不像是会变心的人……他在他的故事中,是否是那个一直被抛下来的人,又是谁让他必须抛弃掉自己? 以上的这些事情无论他怎么想,也还是想不出答案。 姜越在沉默继续前行,走到小镇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随便找了一辆车坐了上去,这是一辆前往下一个镇子的面包车,里面有三四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她们拿着破烂的旅行包,前往下一个城镇,看看是否会有人接受自己。 现在的日子,生活不易,不用劳动的生活绝对没有。 要想奢侈的吃上新鲜的水果更是不容易。 而这一切的不容易他都有享受了。 细细想想,在他看得见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见艾希尔进食的声音了,对方从那个时候起就不再吃那些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了,他似乎在尽力将好的一切都给自己,然而,那又能怎么样呢?当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的时候,这份虚拟的好,还有值得珍惜的必要吗? 姜越坐在靠在窗口的位置,额头贴在玻璃上,淡漠的看着窗外沿途的风景,一时间不知道日后应该怎么办,又要怎么活。 假设说现在的一切是一场梦,那他又要如何能够醒过来?醒过来之后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人都说人的一生也许会遇到许多问题,可姜越觉得他大概是这些人中遇到问题最多的那一个。 车子依旧向目的地行驶着,在道口转弯后,车内的人却悄悄的换了一个。宽敞破旧的面包车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辆黑色复古的庞蒂亚克,那个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坐在前方给姜越开着车,姜越坐在后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褂,手中拿着一顶白色的帽子,与既具有年代感的打扮同时登场的还有窗口外的风景。那是民/国时期的街景,身穿旗袍的优雅女人,小摊前叫卖的小贩取代了那条荒寂的路,姜越宛如置身于一部旧上海的老电影中。 “你烦不烦。” 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窗外的一切,在沉默片刻之后忍不住开口。 姜越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等到姜越说话了他才开口:“你现在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直到你平静下来之前你不要跟我说话。” “如果你不想与我交谈那你出现的目的是什么?”姜越勾起嘴角,冷笑一声。 闻言他淡然地眨眼,不紧不慢地说:“我没说不跟你交谈,我只是说等你冷静下来再跟你交谈。” 姜越将手中的帽子外旁边放去,“那你现在就可以说说你出现的原因了,我现在就很冷静,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像现在这么冷静过。”他的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像冷静下来的样子。 他也不去戳穿姜越此刻伪装的冷静,“那好吧,那我就说了,我这次出现,是想来给你讲上次没讲完的故事。” 姜越往后一靠,不耐烦地说:“可我不想听故事了,我想听点别的话。” 他看了姜越一眼,短密的睫毛下是意味深长的黑眸,“别置气,人会做错事很多都是因为冲动,被冲动击溃了理智可不是什么我欣赏的自己,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是什么吗?你现在与闹脾气的孩童之间有什么区别?——不要冲动而否定,也不要因为一时之气毁了自己在意的东西。” 姜越说:“在意的东西?抱歉了,这故事并不会是我在意的,这也不是我的故事。” “这确实不是你的故事,故事本身并不是你在意的事情,但故事与你紧紧相关,会成为你只在意的原因。”他话里有话,可始终也不去挑明。 姜越对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很讨厌,可也不再去拒绝他的话。 他见姜越不再抗拒,清了清嗓子,继续接着上次的故事往下说:“我想想我说到哪里了?……哦,对了。我说到他们互相喜欢上彼此了。”他捡起了上一次说得故事,“当时的宁想要和元在一起,只不过在他还未来得说出来之前元就死了……宁失魂落魄的前往了第二世,出乎意料的,他在下一世再次遇到了元,元还是那个样貌,变成了与他毫无关系的人,他前去上去接触元,可在他选择接触的时候元又死了,他的喜欢还是没能说得出口。似乎冥冥之中有着一种奇怪的定律,他们一旦接触一旦他要对元爱诉说爱意,那元就肯定会死。” “他想不通原因,但在第二世之后神找到了宁,告诉宁不要去做不应该做的事情,收起不该有的心思。神要宁远离元,他这样的吩咐让宁觉得元在这世间是特别的。他决定收起心思,在第三个世界选择成功完成考验,抽身离去。” 他在下一个道口拐弯,漫不经心地说:“他在心中下了决定,然而他并没能做到,因为他在第三世再次遇到了元,元的出现又一次的阻挡了他之前决定前行的脚步,之前的想法再次被喜欢压倒,加上元过得生活太艰难了,不好到他不可能对喜欢了两辈子的人不管不问。他无视了神的警告,小心的接触了元,他偷偷看着他,绕了很多弯子去帮助生活不如意的元,一边在他遇到危机的时候想办法帮他,一边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消息,熬过一年又一年。他不再说喜欢,也没有出现在元的面前。” “从那之后他和元之间如隔着一扇纸窗,他看着屋内的元在纸窗上的身影,元却不知道屋外他的存在。他陪着对方走过一世,待元死后也才想起来他这一世的考验还没有完成,他只是在这些年里小心的配合着元生活的步调,进行他虚假的任务,直到元死了,他无情的任务在别人身上完成了,他失败的只能去往下一个世界,并在路上问了神,如果自己的任务成功的话,如果自己在日后成为神(重生)的话,是否还能记得现在的事情。神说——不能。” “宁听到答案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告诉自己放下。毕竟这样的感情在他看来很愚蠢,他们甚至没有办法接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下宁却要为这份喜欢熬上多年,这在宁再看太不值得了。所以他想要放弃,但第四世的时候他遇到的元比前三世都要惨,他看不得元这般,本来转过身的人又忍不住回头,又开始如同上一世那般帮助对方,但这次的元和上一世不同,他见到了宁,知道了宁的存在,他在寒冬刚去的春日递给了宁一封信,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朝着宁伸出了手,让宁沉默的拿起了那封信。之后无论他怎么告诉自己,怎么嘲笑他都没有办法再次离去。他回家思考许久给元回了封信,之后两个人常常书信往来,可神却对此事不再去管,他只是冷眼旁观,看着宁不听话会给他带来什么下场。” “宁开始忘了自己的考验,也开始忘了自己决定要去伪装的善良,他甚至为了元开始杀人,为了帮助元而不择手段。春去秋来,元又死了,宁在亲手埋葬了元之后,他下了一个再也不会变的决定。他绝定不成为神了,他要在这里陪着元走过十世,也许这个念头很愚蠢,甚至没有什么意义,但他就不想与对方分开,所以他想能走多久就陪着对方走多久。” “他放弃了成为神,在以后的六世中还是帮着元,还是喜欢却不说出口。渐渐地,元也开始有了改变,他虽然记不住自己是谁,但开始能记得住他之前与宁在一起的片段。他们似乎对现在互相喜欢却不能互诉衷肠的情况也很了解,谁也不去越过那道危险的线。他们在每一世相遇,悄悄写信,相约去同样的地方,一个道左一个道右,看着同样的风景;他们一起来到朋友的婚房,在一群人闹/洞房的时候悄悄扯着一块红布,小心看了一眼对方,偷偷笑着。” 他这么说着,又在心中感叹着小心的幸福,偷来的愉悦,可惜……并不长久。 他收起思绪,继续道:“直到第十世宁没办法在陪着他走下去了,他开始在这一世想要紧紧粘着对方,可又害怕太过的亲近让对方提前死去,减少了相处的时间。而元对这一切都并不知道,他还是拿着纸信悄悄的在夜晚的时候放在宁的家门口。” “分手的时间来的很快,不过这次却是宁比元先走,他在临死前的一日来到元的家,第一次的牵起了元的手,与他坐在了一起,两人喝了一壶酒,最后在酒杯放下的时候开口。” “他说出了喜欢吗?”姜越问他。 “没有。”他摇头,“他说不出来的,他就那么死在了元的怀中。元对着他的脸摸了一下,并不知道情况的他抱着宁的尸体,等待着下一世的重逢。可接下来无论他等了多久他也没有遇到宁,宁彻底的消失了。” 他说打这里口气变得不善,“他们以为谁都注意不到的接触其实早就被神看到了,他们的举动在神的眼中其实是自作聪明的笑话,神后期之所以不在阻止他们相处接触,只是因为他觉得宁可以成为另一个让元看透世俗的存在。他让元等待,让元在无数个世界寻找宁,要他心中只剩疲惫而无望,最后带着元找到了宁。” 他说到这里用冷笑表达出自己不满的情绪,“元来到了宁的身边,过往的磨难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饱经风霜,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他衣衫褴褛的坐在宁开的小面馆中,看着宁的家人与孩子,看着他身旁那张与自己一样的脸,找不到可以说话的时间,也找不到融入进去的身体。” “他被遗忘了,想要对宁说得话现在说了也不会有人听了,就算听了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他的遗憾终生都不能消失,他找不到当年的那个人,找不回他们之前的感情了。” “他坐在街角看着对面的人,心里空荡荡的,而这就是神要的结果。” 姜越问:“然后呢?他看透了这一切回到神界了?” “没有。”他摇了一下头,“他在复杂的多种情绪的包围下重返了神界,他去了主神殿中,偷取了一样对神界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他想要回到过去,找到那个时候在窗外看着他,悄悄扯动红布的曾经,他要带走属于过去的人,而这样的动机出发的点是不被人允许的。”他说到这里轻笑一声,宛如想着元的不切实际,带着刻薄的尖锐:“他就算再强,也无法面对整个神界的人,所以……他需要一些内鬼来帮助他。” 姜越眨了一下眼,“比如说,——你?” 他听见姜越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姜越平静道:“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你对着一个人说过,‘你没有身体了,爱人也不属于你了,我们有着相同的痛楚,那么为什么不联手呢?’我现假设这不是一场梦,我假设那是我的回忆,我将自己放好角度,很轻易的就能想到你说的是谁了。你口中的元是那个叫做若叶的人吧,而你说过你跟他有着相同的伤,就说明他们经历的我们也经历过,这点艾希尔也说过。而你防备着商英,你与若叶是一伙的,若叶在攻击商英他们,他们是明显的对立派。还有商英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这份力量被称为神并不过分,所以我在想你说的神其实就是在指商英这类的人,带给我们伤痛的是来自商英这边的人做出的事情。”姜越沉默了片刻,“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他对姜越的明白毫不意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4章 姜越点头,“大概吧,不过我很好奇,如果你跟若叶是联手的状态那么你要杀了他的人,他又为什么放人进来?”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头对着他说:“问题很多的小孩子,看来我们今天只能说到这里了,商英回来了,我要走了。” 姜越连忙再问一句:“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既然知道这一切,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 “我不想直接说肯定是有我的原因,你是我怎么就一点也不了解我?”他停下了车子,从容的下了车,弯下腰对着姜越说:“还有,对他好点,别让自己后悔了,也别对他太狠了,他要是找你,你就跟他回去,别让他在难受了。”他说完拍了拍姜越的头,“你要听话。” 姜越皱着眉,眨眼过后下一秒再次回到了面包车中,司机从另一个自己变成了一个中年的秃顶男人,周围的气味也从淡雅的香水味变成了汗臭味。 他的鼻子动了一下,头离开了带给自己震动的玻璃。车子没开多久,前方的司机就开始频频往后车镜看去,犹豫了半天选择踩下了刹车。他这一动作也让姜越回过头,他在车位上扭身往后看,一眼就看到了艾希尔接近这里的身影。 姜越见他过来坐在车内没有动作,但心底却突然松了一口气,像是迷茫的孩童终于有人愿意带领。老实说,他也在离开的时候想过,如果当时艾希尔拦住他,他是否还会带着迷茫上路?是否会不愿意在面对对方? 艾希尔靠近的速度很快,腿长的优势也许就是这么明显。 没用多久他就来到了姜越这里,打开了姜越身侧的车门,对着里面的姜越先是喘了口气才说话。 姜越虽是绷着一张脸,但是屁/股却不自在的扭了一下。他想艾希尔肯定是来留他的,他该怎么样拒绝艾希尔的挽留?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对方还能走得了?他到底是要选择走,还是……要跟对方回去? 姜越眨了眨眼,脑海中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他按都按不住,一会儿想着离开,一会想着还是留下来,一会儿想着他给的果子,一会儿又想着迟迟未来的午饭。 他想了一阵子,去留的问题还没想好艾希尔先伸出手,拿出身后的背包中的东西,先出场的是一盒果子。 “突然想起了,今天的还没有给你,我也不吃这些果子,留着也是坏了,你就拿走好了。” “……”姜越接过果子,等了半天结果等来了这么一句真是弄得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将果子交给姜越之后又拿出来姜越原来带着的刀,“你的东西也落下了,衣服什么的我也懒得拿,刀子我倒是看你很喜欢,天天不离身,想着也是忘了就给你送过来了,你记得带走。” “……” “这个是身下的几块钱,虽然不是多,但至少够你买瓶水。” 他将硬币从口袋里拿出放在姜越的手中,检查了一圈该给的都给了,又对着姜越说:“好了,该给的东西我都给了,再见了。”他说完直接就关上了车门,全程压根就没提过留下姜越的想法。 姜越抱着他给的东西瞪圆了一双眼睛,窒息的不敢相信,这个人追自己这么久只是为了把这些东西交给他,然后就这么走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啊! 他看着艾希尔的背影。 他还真走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姜越将果子扔在地上,他之前的纠结到底算什么,是笑话吗? 人家压根留都不留他,这会儿走的都没影了,脚步快的是怕他反悔去找他吗?? 第99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艾希尔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来得匆忙, 去的潇洒, 只扔下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傻瓜。 姜越拿着那盒水果愣愣地坐在原处, 不可置信的傻样让司机多看他两眼,考虑了几秒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这人大概是个神经病。 追了这么久结果就是来说这些话? 这举动有什么意义吗?! 姜越忍着气,冷着脸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忍耐, 可忍来忍去都无法忍受心中涌起的挫败感,与这份挫败感带来的火气。他的理智很快就被他的脾气挤走, 恼怒占据了他的大脑, 将其他情绪全部踢出去。 姜越将手中的水果扔在地上, 气得闭上了眼睛。至于他在气什么, 他此刻心中十分的清楚,一句MMP概括不了他没被挽留时的心情。 怎么会呢?按照正常来说怎么可能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昨晚听他要走的时候也是平静的就像巴不得他立刻就走! 他什么意思? 是嫌弃他吃得多, 是觉得他不好养还是早就想跟他分开了?他说出离开之后对方是不是还松了一口气?可算摆脱了他这个累赘了! 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可能这样想, 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不讲道理,说来说去也是他要走在先,这样去挑剔别人,满肚子的牢骚实在是他的问题……可是,他现在不想讲道理,只是介意着没被挽留,与艾希尔淡漠的态度。 他心中的怒气值随着越来越多的想法增加,面上虽是极度克制的没有表情, 可脸和耳朵却红了起来, 出卖了他此刻在意的情绪。不好的状态让人担心他在下一秒会不会蹦起来给人一拳, 以来发/泄此刻的感情。 车子开了一阵子,司机突然又停下车,姜越睁开眼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司机,司机也同样还给他一个不耐的注视,指着他说:“你能不能问问跟着的那个小哥,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他是什么啊?怎么每次追车子都这么快?” 司机说完对着窗外一指,姜越回头一看,刚刚离去的人居然又出现在了后方,也不知是想要干什么,在发现他看过来时立刻停下了脚步,两个人一个车里一个车外对视两秒,姜越瞪了艾希尔一眼,告诉司机稍等就下了车,朝着艾希尔走去。 “你这是在跟我玩什么?”他站在艾希尔的面前,双手抱怀,“你现在再演不要回头吗?你是里面的鬼吗?一回头你就在吗?主要目的是想要吓死人吗?” 艾希尔静静站在他的面前,听他说落也不还嘴,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了两下,很难得的露出了一个乖巧的表情。 他这个样子看得姜越更生气了,“不说话做什么,怎么这次回来是又忘了给我什么吗?为什么不一次性全部都给完?” 听他这么问艾希尔说:“不是忘了给你什么,是刚才有话忘了说。” “你要说什么?”姜越上下打量他一眼,抱在一起的手放松了一些。 艾希尔看了他一会儿,用眼睛细细的描绘着姜越的眉眼,等到看得姜越移开了眼后,他才收回了目光慢吞吞地说:“我要走了。” 他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如同再跟姜越告别。 “哦,”姜越的手放了下来,面上有些不自然,“你要去哪里?” “新家。”他说:“我找到了很不错的地方。” “哦。”姜越移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闷闷的。 见他这样的反应艾希尔的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他伸出手,黑色的手指轻撩起姜越额前是碎发,用指肚感受着他发丝的触感,替他将头发整理了一番,亲昵的说道:“怎么弄得像是遭了难一样。”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5章 姜越干巴巴地说:“可不就是遭了难。”——一觉起来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遭了什么难?” 姜越没有说,说了也没用多大意义。 艾希尔收回手,将话题又带回了新家,他上前一步贴近了姜越,低声说:“我找的新家很大。” “然后呢?”姜越不自在的退后一步。 他接着靠近,一点点说着新房子的优点,“附近挨着市场,能够很快的买到食物与水果,不会出现饿肚子的情况。” 姜越退后的步子小了很多,“哦,那很好。” “而且水也很充足,可以天天洗澡,也没有那么多的沙子,住的环境很好,附近的景色很不错,晚上吃完饭有心情可以出去逛逛。”他一把拉住姜越的衣领制止他后退的动作,将他往前拉近,低头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不过为什么要我觉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姜越明白他的意思却不去挑破,他低着头,伸出手要掰开艾希尔的黑爪子。 “当然有关系了,这个新家是为你选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找的也就没有意义了。”他将脸凑近姜越,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眼中宛如流淌着清澈的河水,明亮又不失温柔,很坦然的对姜越承认了刚才跟过来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我刚才跟过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到新家去?刚才过来的意思不是给你送东西,而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你会不会答应。”他没有说他看到姜越那样的表情后的犹豫心情,与退后的原因重返的坚定,只是想听姜越会不会答应。 “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吗?”他说了那么多的话,其实最想说的不过只是这一句。 姜越也能看懂他为什么之前没说,原来在这段相处中,不安的不是只有他自己,与他纠结在意真假的情绪相同,对方也很在意他的抗拒,甚至因为这份抗拒而不敢靠近。 姜越站在这里,很轻易的就能想到刚才男人纠结的表情,与去而复返的瞬间的脚步可有犹豫。 至于跟不跟他一起走? 姜越瞧着手中的黑爪子,一直不是很欣赏他这份妖异的美感,波尔塞特人也与他们不同,没有所为的ABO分别,只是人/兽两体。而艾希尔的兽*体是什么,姜越对着这黑爪子已经好奇很久了。不过现在这个瞬间,艾希尔的本体是什么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姜越在意的只是他要不要答应这个一直都在照顾关心自己的男人。 他静静注视着艾希尔,突然间似乎懂得了故事中宁的感受。 明知道是虚假,明知道问题太多,心里总觉得对对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嘴上是这么说,也想着对他冷酷。可是,到底内心深处对于对方的想法是如何,其中早在之前的在意中暴露。走与不走从来不是他会犹豫的选择,他介意的只是害怕对方只是一场梦,到头来是他一场空,那样的结局会让他看起来特别的可怜,姜越也不喜欢这份可怜。 他在心中想了很多,每一次的想法都坚定了这样的风险问题,可手却没有如脑内想法那般的拘谨,他在还没想好的时候手就已经伸了过去,当两个的手真正握在一起后他彻底断了之前的那些猜想,他不想要拒绝艾希尔此刻的要求,除了自己的想法外,其实那个他的告诉也在其中占了不少的分量。他总觉得那个他说的是对的,拒绝他可能会使他很后悔,所以他在此刻并不想拒绝。 “新家在哪?”他握着了手中的黑爪子,等着对方告诉他方向。 艾希尔将他的手往身边一拽,他笑了一下,这一笑如春月中的暖阳,温暖又不会带给人过度的炙热,只会让人感到很舒服;这一笑又如夏日湖边被风吹动的绿柳,丝丝柔情,柳枝轻抚于胸口,淡雅温柔的笑容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 没有得到拒绝的话语让他感到很开心,他的声音变得比之前有活力,笑容灿烂地说:“我带你去。” “好。”姜越点了一下头,“你带我去。” 商英沉默的注视他们二人离去没有出言制止,他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话少了很多,少到有的时候姜越甚至会遗忘掉他的存在,他们交流的时间也随着他的沉默越来越少…… 前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按照道理来说商英此刻应该转换视角,可他在姜越他们走了很久也没有动,懒得去转换视角,也懒得去伸出手。 对面的温馨与他这边的狼藉成为两个极端而可笑的对比,他闻着四周难闻的气息,笑着自己蹲在这里的原因,可还是没有一次有离去的意思。 画面转化,周围的景象从白日变成黑日, 从那条前往小镇的路来到了一个满目狼藉的世界里。 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此刻正坐在战争过后的城市里,靠坐在一颗枯树下,旁边是破碎的机甲与废墟,周围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看上去难免冷清寂寞。 现在是黑夜,时间是八点钟,如果姜越能够知道他身处的环境,能够看到这个世界的时间,那他就能知道商英所在的这个时间与他手腕上的时间是一样的。不过,就算姜越知道,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商英靠在树上坐了许久,眼睛盯着脚下的土地,那张俊朗帅气的脸上神情严肃,眉头紧锁,动作缓慢地翻看着手中的老日记,对着被火燃过的纸页翻来覆去的检查,想要看清上面的字体。 “你也发现了。” 轻柔的声音在周围响起,一阵沙吹来形成个人形,他身旁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黑影站在商英的身边对着他说:“若叶进攻其他人的世界只有一两次,而对姜越他很执着,即使知道有你在这里看护着,他也非要攻破这个世界不可,硬是过来了好几次,也不怕我们顺着找到他们。固执的攻势还使你前期失去了对这里的控制,之后又不定期的就会来一次突袭。”他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商英合上笔记,侧过头一言不发。 黑影见他这样不容他逃避,清楚的指出问题所在,“当年我们与虚环伺争斗,若叶趁机偷走了末石,我不否认若叶能力的出众,但他在出众也不可能一个人来到母树下偷走末石,甚至避开了那么多的眼线。”他伸出手掐住商英的下巴将他的头转了过来,往上抬去,口气不善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当年就猜测过他是在主世界是有同伙的?可这个人是谁我们之前一直没找到。而在那场战争过后虚环伺重伤,若叶偷走末石很奇怪的没了动静,一直潜藏多年直到最近才开始出现。但末石却在那次之后没了音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使用末石?是若叶良心发现吗?” 他嘲讽的开口:“别傻了商英,若叶拿到了末石怎么可能不去宁寺那里,若叶之前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们尚不清楚,可自从他出现之后我们就能知道了。若叶现在手中肯定是没有末石的,东西已经不在他手里了。所以他用不了,跟宁寺的事情也没了动静,追踪也追踪不到他在哪里使用过。”他上下移动着手,换着角度看着商英的脸,“那么,要是现在末石没在他手里,那末石在谁手中?他为什么对姜越这么执着,而不是对其他人你有没有想过?” “你想说什么?”商英挥开他的手,“你想说姜越是那个叛徒,你想说他在内部配合着若叶偷走了末石?你想说若叶现在之所以这么执着于唤醒姜越,是因为姜越很有可能将末石拿走了?导致若叶没有办法去宁寺那边带走宁寺,让若叶对他死不松手?”他冷冷地看着对方,“商凌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姜越不会背叛我们,他要是真的背叛了我们,他要是存了和若叶一样的心思,末石要是真的在他手里他还会在这里沉浮多年,在这里一次一次的与沈橝分别吗?”他越说音量越大,“他要是手中真的有末石,他早就带走了沈橝!你别说笑了,母树下剩下的那块末石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那个叫做商凌的黑影看着他此刻激动的表现,不悦道:“你也说了他很聪明,那你猜测他能不能意识到如果他暴露了末石在他手中,他能带着沈橝走多远?——商英,姜越不是若叶,他们两个一个是偏执的不计较后果,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观点。一个是冷静的疯子,喜欢用拳头和脑子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把你弄死还要将自己摘干净。他们都不在意那些规矩与责任,在我看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差别。而姜越与直来直去的若叶也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商英,平心而论,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姜越的身上,如果此刻的当事人不是姜越而换成别人,你、会怎么想?你是否不会怀疑?”他说完这些话站了起来,“我现在不想在看着你这张蠢脸了,真是让人火大,每一次的历练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丢了心、”他眯起眼睛看着商英,“看来下次必须要清除掉那些不该有的过去了。” 商英听他这么说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商凌冷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你该分清楚,现在的你到底是负者时间运行的监管者,还是那年在屋内听着他高谈阔论的傻子。至于姜越的事情,从明日起移交给多格,你立刻给我滚回去,别跟我废话,这是命令。” 商凌说完就转身消失了,商英听到他的话被人说中了心思有几分恼羞成怒,可惜又没有办法违抗这位权力比他大,还监管他的监管者。商英不安的扭了一下脖子,商凌这个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不让他插手,那肯定就不会允许他继续看护着姜越,商凌现在怀疑姜越,那么接下来肯定会有什么计划,也是因为心里有了其他的心思才会让多格来取代自己。 商英闭上眼睛,头顶上的青筋暴起,虽然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就有了猜想,但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 商凌会怎么做? 姜越会怎么样? 想到了商凌过往的手段商英咬着下唇,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不过……姜越到底拿没拿走末石? 商英睁开眼睛,困惑的抬起了头。 如果他拿了,那他又要拿姜越怎么办? 商英揉着头,之前商凌有一点说的很多,姜越确实是个冷静的疯子,他虽是反驳了商凌,但在内心中也不敢肯定姜越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末石在不在他手里。 不过就算姜越存了什么心思也不要紧,他的身体还在母树上,怎么样也逃脱不了此刻的控制,也无力去做什么其他的事情,而他只要赶紧确认末石在不在姜越的手上就行。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6章 “他妈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商英点起一根烟,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姜越说实话。 第100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小朋友, 我们刚才的故事讲到哪里了?” 气球在天空中飞着,放着欢快音乐一直在旋转的木马上一个人都没有, 孤单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细长的手指在眼前晃动,甜腻沙哑的嗓音拉长了音调, 诡异的说出他想讲的故事,不过讲得是一点也不好听,听着只会让人觉得是种折/磨。 “对对对, 我们说到除了这个世界外的其它世界了!” 双手用力一拍, 声音的主人愉快地说:“孤陋寡闻的小孩,其实在你所知的世界外还有着很多的世界的存在, 而它们之所以存在都是因为多衡主世界中的一棵树。万物起源的生命之树。” 粉红色的棉花糖在视野中一闪而过。 “在最起初时,宇宙中只有一个世界,那就是多衡主世界, 在主世界中有一棵很特别很特别的生命树, 也是所有世界的起源。在那棵树上有很多果子,那些都是树的孩子, 她管这些孩子叫做界者, 界者也管理着其它的世界,维持所有世界的正常运转。而在主世界中,每当界者出生, 枝头结出果子的时候,都会有一颗星球随着果子的出世而出现, 被生命树的白枝连接在一起, 每一个世界都存在着关联。就这样, 树上的人越多,主世界外的世界也就越多……而你,你的家乡的界者是一个叫做若叶的男人。” 苍白的手指顺着黑色的皮肤调皮的滑动着,“他是你们倒霉的起源。这个叫做若叶的管理者可不是一个好界者,这个星球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声音的主人在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痛苦的声音从游乐园中传出来,诡异的声音在问:“他就在你的对面,你想不想杀了他?” 气球在空中越飞越高,旋转木马走了一圈停了下来,手中的棉花糖变成了仙女棒,进/了身/下的乐园中,声音的主人看着这一幕呻/吟一声:“可你杀不了他。” “要问为什么?” 粉色的头微微歪过,将视野拉开,小小的游乐园内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但游乐园外却是一片焦土与黑夜,处处都是令人不安的恐惧。 游乐园的铁栏将黑夜与白日隔开,将阴暗与明亮分割的很清楚,使这里变成两个世界。一个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灵,一个明亮安逸,里面有着几个人各自坐在一个角落。 在游乐园的正中央有着一张大床,周围是许多印着小动物的气球与棉花糖,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天真的童趣,除了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他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是个身材高大宽肩窄腰的黑皮肤男人,他有着尖尖的耳朵,牛的尾巴,半长的黑色卷发和金色的眼眸,一脸凶狠的破坏了此刻的气氛,而他现在的状态更加毁了周围的纯真感。 黑皮肤的男人此刻正光/着身/体躺在床上,他抖动着,很容易的吃下了粉红色的仙女棒,白与黑皮肤在一起的画面感很刺激他人的眼球,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的凶恶,多了几分的脆弱。而在他的身上坐着个只解/开前方裤/带的男人,他有着一头粉红色的头发,苍白的脸上画着小丑妆,黑色的眼影大面积的打在了下眼皮上,红艳的嘴唇在唇缝处有些微微发黑,像是从内腐烂的苹果一样,勉强的保持住一半的美好色彩。他的眼神疯狂,表情变化很大,神经兮兮的模样让人看到他都会觉得不安。 这是个任谁看都会觉得不舒服感到害怕的男人,他一点也不掩饰他的疯狂,高调的提示着周围他的异常,清楚的告诉所有人他的危险,亮起了生人勿靠近的警告牌,就算长得俊美让人惊艳,也让他人生不出接近的想法。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上面沾满了血,也不只是谁的,只是情绪不错的坐在黑皮肤男人的身上,手上的动作凶狠,声音却是诡异的甜腻,“为什么不能呢?”他摇着头,怪笑着说:“因为若叶是我的孩子。爸爸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被杀呢~你说是不是?我的柯哲小朋友。”他一边说一边拉起柯哲的头发,贴在他耳边问:“那我是谁呢?” 黑皮肤名叫柯哲的男人弯起腰,似乎因为他手上快速的动作感到很痛苦,而他看到柯哲这样的表现愉快的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 “你……”柯哲喘/息着,挣扎着爬起来,凶狠地瞪着他,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谁管你他妈是谁!”他一拳头打在了粉头发的男人的身上,接着又踹了他一脚,口气不善道:“爱上上,不上滚!废话一堆。还有!大垃圾,这个你昨天也讲过,而我要听的是故事,不是听这种无聊的重复介绍,没有开头与结尾,你给我讲个J.B啊!” 粉头发的男人被他打了也不生气,只是捂住脸更加开心的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比刚才还要起兴了,反应也很明显。 他抓着男人的头发,用舌/头/舔/了一口对方的脸,接着咬了一下。 柯哲闷哼一声,拿出仙女棒往地上一扔,用腿/夹着粉头发男人的腰,暗示/性/极强的往下一压。粉头发的男人坏笑一声,顺着他的意思与他贴在了一起,让男人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温度。 床上开始传来一些动静,他们无视着周围的人纠/缠在一起,丝毫不介意身边的几双眼睛。 坐在对面的一位男人看着他们,不屑地说:“若叶先生,你看看虚环伺大人的样子,他现在哪里有一点传说中的影子,什么从渊北七路中挣脱跑出来的守渊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放/荡的疯子。”他对着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外貌精致秀美的男人说:“这样的人带领着我们,我们很难安心。”他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依旧是不敢相信:“就他这样怎么可能是害森门外的维序者全军覆没的人?” “唉~!”听到这话粉头发的男人——虚环伺回过头,“话怎么能这么说?”他对着这个新来的小朋友感到不满,“我好歹也是活传说你倒是尊重一下啊,你个小孩。”他说完整这句转过头,抚摸了一下那被他抓红的头发,囔囔道:“再说也没有全军覆没啊,不是有一个还活着吗?”他眯起眼睛,脑海中出现那双犀利的眼眸,让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受过重伤的心脏,阴险的想着也多亏了活下来的那个,才让他的兄弟不能专心对付他,甚至不去来找他,给了他休息的时间。 他想到这里呵呵一笑,亲了一下柯哲,“紧点宝贝。” 对方红着脸颊,满身是汗的朝他比了一个中指。虚环伺一口吞下他的手指,低低的笑了两声。 之前说话的人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后注视着这场“运动”,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很会扭,这个蛮族的身材很不错,就是脸一般般。”那人盯着他们链接交流的位置,说出的话变了味道。 柯哲听到他这么说抱着虚环伺的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双眼睛在虚环伺看不到的时候,清醒的宛如没有经历过什么不平的起伏,冷漠的像是身上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在遭遇。 这人不这么说的时候虚环伺只顾玩乐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就算知道他们在这他也毫不避讳的与柯哲在一起玩。可他们这么说后虚环伺眯起了眼睛,伸手一边用力地按住了柯哲的头,直起了身体停下动作,俊美的五官上的表情更加危险,眼中的疯狂如同黑夜中火把,正燃烧着强烈的谷欠望。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了,那个说话的男人也开始收敛,可惜,晚了。在这里出现的人到底是年轻,不知道虚环伺的可怕。也不懂得在主世界中界者有很多,但是最早出生,守着母树根须所在的却只有七个。 渊北七路的主人们不是他这种普通界者能够挑衅的存在。只是他们不懂,更没见过虚环伺之前攻击主世界时候的姿态,就不晓得他的厉害,随意的开口说话。 虚环伺扭动脖子,仰起头,用眼睛斜着看对方,阴冷道:“现在的小孩都很没有教养啊!”他的五指展开,在合拢的时候那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虚环伺捏住对方的头,轻轻一用力鲜血便喷/溅了他一脸,他将手中没有了气的人变回了原来的果实状态,小小的红果在手中放光,像是美丽璀璨的宝石,他着迷的看了两眼,接着一口扔到嘴里,嚼了两下抱怨着:“这些小孩都没有以前那些那么好吃了,又是由人的身体转生出来的?” 椅子上的若叶在他这么说后,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嗯,在泽元手中抢的人都是由人身养育的。” 虚环伺并不感兴趣的闭上眼睛,拉过柯哲继续刚才的事情,动作不平,声音却很冷静,“这点倒是跟你一样,今日来找我有事吗?” 若叶听他这么说才来了点精神,他朝床边走了过去,在五米外站住不在靠近,“我是来请求父亲您的帮助的。” 听他这么说虚环伺停下了动作,他拍了一下柯哲的脸,装模作样的对着柯哲说:“柯哲你听听,他又来提请求了,他上次这么说的时候是利用我进攻别人家,自己好去偷东西,最后害得我受了重伤,自己也被人捅了三刀躺下来。”他摇着头,唉声叹气的指责着,“最可怜的是东西没偷出来不说,还扛了一口甩不掉的锅,真看得愁人。你说说,我斗不过虚元镜也就算了,怎么我的儿子也斗不过虚元镜□□出来的人?老子躲大的,儿子被小的算计,我们这一家子还真可怜啊……啧啧啧。” 柯哲翻了个白眼,“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你儿子问你帮不帮,你给他个痛快话不就是了。” “是是是,你说的对。”虚环伺被柯哲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是对若叶说:“说说吧,你这次要我做什么?” 若叶抬起头,对着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微微张开嘴巴…… …… 姜越跟着艾希尔来到了离西郊很远的小镇中,这里比起西郊要热闹得多。艾希尔说的确实不错,这里很繁华,食物与水源也有保障。他跟着艾希尔,没有去问这个新家是怎么得到的,也是在心里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也不再去问了,只是默默的跟在艾希尔的身后去看看新家的样子。 他们两个人走了半天,艾希尔才在一块空地前停下了脚步,伸出手往前一指。 “看。” 看什么?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7章 姜越四处看了一眼,这附近的风景很好,不过再好也掩盖不了这里没用房子的事实。 “不是。”他舔了一下嘴唇,“家在哪???”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来的地方不对。房子呢?房子怎么不见了??? 艾希尔放下背包,悠闲的走到围栏旁,对着正方形的围栏中大片的空地,说:“你走得急,回来的也快,导致我还没来得及盖。” 闻言姜越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水果盒再次掉在了地上,他克制着想要咆哮的冲动,与捡起水果扔他一脸的暴躁,努力的做到冷静又不失礼貌的质问对方:“看目前这个进展,没个一个月的盖不完吧。” 艾希尔看了他一眼,从容道:“这你就说错了,我们两个盖房子,一个月怎么能盖完?” 姜越忍住不发脾气,“你老实跟我说,你找我回来是不是就是想要我陪着你盖房子?” 艾希尔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怎可能指望你,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相处这么久除了吃饭你有做成功过什么其他的事情吗?”艾希尔说完这句上下看了姜越一眼补充道:“还有长肉。” 姜越抿住嘴唇,挤出了个笑脸,“你对我起早趟黑补出来的肌肉有什么意见吗?” 艾希尔回答很快,“它要是肌肉我也就没有意见了。” 姜越闻言很难受的转了一圈,用他浮夸的演技叫着:“车呢?我想走了。” 艾希尔拉住他,“别闹了,要走也盖完房子再走。” 姜越:“……” 艾希尔说是要盖房子,姜越以为对方这么坚定一定是会盖房子的,他想他也不能落后,看起来像真的什么也不会一样,就装模作样的拿起一块木板,准备先下手。 艾希尔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在干什么?” 姜越抱着木板深仇大恨的使劲敲了一下地面,站在中央不知道木头应该先放在哪里,口气急躁地说:“你看不出来吗?我在盖房子。” 艾希尔闻言走了过去,“房子不是这么盖的。”他拿起姜越手中的木板,姜越重新在地上捡起来一块,像个刚学步的孩童,紧紧地跟在母亲的身后,好奇的观察着艾希尔接下来的动作。 时间在忙碌中一点点过去。 三十五分钟后他们放弃了自己动手盖自己住的房子的愿望。 姜越和艾希尔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都神情严肃的看着对面,艾希尔手中拿着一块木头杵在地上,姜越拖着一块木头沉默的注视着前方空地上的五块木板与周围的土坑,眼前的这一幕就好比十二寸的蛋糕上插着五根细蜡烛,看起来特别的……可怜。这也是他们努力了很久的成果。 然而一阵风吹过,“啪啪”两声,努力的成果只剩下三块木板。 “……”姜越扔开手中的木板,拍了一下艾希尔的肩膀,“回西郊吧,现在想想西郊也挺好的,至少房子还有个顶,不至于漏雨。” 第101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金色的碎片在空中飞舞, 悄然来到背对着他的男人身后。 一缕烟在面前飘散,口中的香烟味缓解不了主人家的焦躁心情。 商英叼着烟,本来吊儿郎当的男人在碎片落在他身后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警惕离开取代了懒散。他的反应很快, 在碎片落下的刹那间立刻转身拿出武器。 泛着寒意的白刃在他手中出现, 上面的咒文散发着深深寒意,锋利的刀刃没能抵挡来人的攻击,瞬间碎成无数片, 划伤了商英的脸颊。 在回首的顷刻间,周围狂风骤起, 呼啸的风声掩盖住商英的声音, 他口中的烟被风卷走, 橙黄色的火星在风中熄灭, 让人开始担心, 不知他的命运是否会像香烟一般, 最后消失在风中。 姜越感到一阵动荡的时间是在晚上, 那像是地震到来,可周围的景物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似乎感受到震动的只有他自己,好似错觉一般。只不过在震动过后的瞬间, 周围的世界出现了一闪而过金色的裂痕,速度快得没有让姜越看到, 可这也证实了震动不是姜越的错觉。 随着这次的震动, 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出现, 画面中的他一直在重复的走在一条路上,随着时间的增加,身影越来越浅。 姜越的头疼了一阵子,精神也不如刚才那么好,他有预感到有什么讨厌的事情在发生,可他无力阻止,只能不安的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他在这一刻间非想要跟艾希尔回到西郊,似乎只要躲在房子里,人就会安全很多。 他要走,艾希尔却想要留,他固执的想在这里盖上属于他们的房子,姜越不懂他执着的原因,但也没有坚持回去,他的头太疼了,疼得他没有拒绝对方的力气,只想要靠在一处好好的休息。 晚上的时候他们睡在了附近的树下,两个人躺在一起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气氛很是温馨。 姜越枕着手臂,眼眸如同干净的镜子,清楚的映出空中的风景,与那点点星光。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也没有了那些复杂的心思,他单纯的问着身旁的艾希尔:“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艾希尔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姜越的问题问住了他,他思考了片刻,说:“你想要什么生活?” 这个问题被踢了回来,又问住了提出问题的主人家。 姜越想了很久没想出答案,艾希尔他见姜越不说话,问他:“那你日后的生活中有没有我的位置?” 这个问题把姜越问愣了,他楞的不是他以后的生活中会不会有他的位置,而是艾希尔为什么会觉得没有他的位置。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温热的掌心在他头疼的时候贴上来,艾希尔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疼痛,可姜越并没有明显的表露,对方是怎么感受到的他头疼的? 艾希尔伸出手给姜越轻轻地揉着头,将脸贴近了一些,眼神温柔道:“这样真好。” “什么?” “我们这样真的很好。”艾希尔垂下眼帘,“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为什么他这话说的像是他们不能一样? 姜越眨了两下眼睛,反驳他这种话语的声音没能发出。不知怎么的,在他纠结的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有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沾湿了鬓角,消失在黑发中。 明明白天的时候气氛是那么的轻松自在,可到了夜晚怎么又变了,周围的温度也不如白日一般温暖,丝丝凉意穿过单薄的衣物,渗透进骨子里。 突如其来的伤感让姜越说不出话,他听到艾希尔这么说心里很不好受,如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疼痛从胸口传来,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告诉他,艾希尔说的话已经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 至于为什么不可能…… 身后的树叶哗哗作响,卷起的落叶在黑影面前飞过,吹起那人黑色的头发。 姜越与他之间一直都有某种感应,所以那个他一出现姜越就很快的意识到了。他坐了起来,望向那边的树下,那个他站在哪里,穿着一身白色里衫黑色外披的古装,手中拿着四角灯笼,既没有看向他,也没有看向艾希尔,只是遥看着天空,认真沉稳的如同在看着解不开的谜题,虽是面无表情,但眼底的困惑是那么的明显。 他面前的落叶一直飘到了姜越的面前,停在了姜越的脚下,被风吹起的衣袖露出的手背已经石化。他上一次出现时,身体的石化状态就变得严重,之后一次比一次重。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8章 姜越不知他会什么时候彻底变成石像,他此刻的注意力也没有被这个细节吸引,而是被那个他手中的灯笼吸引。 姜越讨厌那灯笼,也讨厌灯笼内的火光。 他看了那个他很久,艾希尔明知道他坐起来看向一个位置半天了,也装作不知,不去出声,也不睁开眼睛,只是躺在那里,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姜越不知道他这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他看起来要比他还要迷茫,更像是那个找不到答案的人。时间过了许久,那个他才动了起来,他拿着灯笼走了过来,将灯笼放在他的眼前,要他接过去。 这个举动触碰到了姜越敏/感的神经,姜越的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哭泣的人,可不怎么的,心里的难过总让他喘不过气,逼得他难看的选择了哭泣。 一个大男人这样未免太难看了。他纵使知道,可眼泪却没有办法停下来。他将手背了过去,像是不知道对方递给他灯笼的原因,又像是在潜意识中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与接下灯笼后的难过。 那个他见他不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灯笼放在地上就那么转身离去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一句话,这纸灯笼就是他出现的唯一来意。 姜越看着身旁的灯笼,忽然拿起了跑了出去。他在黑夜中狂奔,手中的灯笼晃来晃去,如江水中的竹筏,因水流湍流而摇摆起伏,虽看着危险,却从来都没有下沉入江。 烛火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是那般明亮。他越过一棵棵大树,将灯笼扔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重新坐在艾希尔的身旁。 艾希尔还是闭着眼睛,好似对周围的事情全然不知,他那么敏锐的人在今夜变得格外迟钝,可到底是真迟钝还是假迟钝,姜越和他心中都明白。 姜越也不去说他现在的表现,他只是不安的拉住艾希尔的衣角,卑微的开口:“跟我说说话吧……” 艾希尔睁开眼睛,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说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姜越故作轻松地说。 艾希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温热的手掌顺着头顶摸到他的脸庞,他认真地说:“可我想说点不随便的事情。” “什么?”姜越问他。 “我喜欢你。” 轻柔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安抚了姜越焦躁的情绪。 在夏夜的树下,艾希尔就那样温柔且深情的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一颗种子在心中发芽开花,温柔的嗓音是种子的营养水,灌溉了空/虚的地方。 姜越与他对视许久,慢慢伸出手握住了艾希尔的手,他没有说他喜不喜欢艾希尔,艾希尔也没有问他这个问题。但他们双方心中对对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感情,那是他们很清楚的事情。 这一句喜欢稳定住了姜越忽然的不安情绪,他带着这句话有了重新入睡的底气。他拉着艾希尔的手,明明还想说什么,可精神不济的他很快的选择闭上了眼睛。 他睡了过去,自己看不到,艾希尔却能看到,他的脸色在震动过后变得很不好。 艾希尔伸出手,用指尖描画着姜越的眉眼,周围的震动在姜越闭上眼睛之后还在继续,好似催命符,催促着艾希尔站起来。他拍了一下裤子上的灰,慢慢地走向刚才姜越去过的地方,捡起了姜越扔掉的纸灯放在了姜越的脸旁,接着走向了之前盖房子的那块空地。 姜越知道他又做梦了,可这次他对梦境变得抗拒,他想要醒来,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也没有办法从梦境中苏醒。 这场梦很乱,场景多得他看不过来,一向聪明的脑袋在此刻生了锈,动不了,他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停在梦中不知所措的开始选择回避。可惜,无论他多么想逃避眼前的景物,也没有办法真的逃离。 画面是从一棵白树的果子掉落开始的。 漂亮的白树生长在云朵上,小小的果实从树枝上意外掉落,如同幻影没有实体一般的穿过了许多的世界,落到了地下深处,掉在了一棵刚刚结了果的杏树上,树下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的向果子伸手,之后将果子放在一堆青杏里。 接着画面一点点变了,他经常去一间小院里,与纸门后的男人说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周围变成火海,一个从地底深处出现的男人将温馨的画面撕破。 梦中的他上了战场,身后的家园出现了动荡,身旁站着当时的旧友们。 连接着他的家园的通路被他们斩断,沉重的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间的他们与高墙内的白树,阻挡了进攻者的脚步。 厮杀的声音从那刻起一直未从停止,有人在不断地倒下,渐渐地,姜越的周围只剩下了他自己。他退无可退,胸口被人刺了一剑,拿着剑的是位白头发男人,他长得很好,但给人一种阴狠还轻佻的感觉。 他在将剑/捅/进姜越的身体后,从容的靠近他向他伸出手。 姜越的心中其实是怕的,他很怕男人的那张嘴。怕他吞下自己,到时候便再也去不了那间小院。 可他也知道,他在怕也没有办法。 他要死了,也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回转世,更没有办法回到那小院子喝茶。 姜越满心凄凉的闭上了眼睛,白皙的手从黑暗处伸出,裂痕在周围出现,靠近他的手不知何时换了人,那人的掌心温热,打走了之前那双冰冷危险的手,取代他放在了姜越的头上。 他的头被人拍了拍,轻柔的力度与熟悉的气息取代了那份危险。 姜越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半个身体被火灼伤的男人,他从地底而来,身上夹带着无数火星,那张脸恐怖再也没有平日的从容俊美,一副即将要被火光吞噬的可怕模样,看得姜越心中难受的不得了。 他想着他是怎么样才能冲出来的,又在路上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从渊北出来又要怎么回去,回不去又会有什么下场。他想着想着,最后像个孩子一样的站在那人面前强忍住不哭出来。 “没事。” 安抚的声音立刻跟来。 “有我在。” 他的头又被人拍了一下,看起来比他还要狼狈的男人安抚着他。 那是最可靠的身影。 随着那声落下,危险的白发男人的倒了下去,姜越也在二人争斗的过程中闭上了眼睛。 这个画面的最后是烧伤的男人怀抱着黑果,将果实从放到树上,用他的头发绑住了果实与树木,最后消失在白树下,白树的身影比他来到之后小了好几圈,叶子也不再那么亮了。 画面转化,姜越坐在雪地中被人抛弃。 姜越在各个世界中被人放弃。 姜越在被人放弃的同时也开始学会去放弃他人,心中唯一的坚定大概就是自己的使命。 他慢慢地走着,在泛黄的记忆中不断地前行,没有回过头也就不知道身后跟随着的脚步,直到身后的男人叫住他,他回过头,拍开了那人的手,那人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紧接着有什么从高空中坠落,从那之后姜越就有了一个新世界,而他也在那个新世界中一直在逃避着什么,寻找着什么。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79章 他坐在原地,时间慢慢流逝,在下一个冬日到来的时候他已是满头白发,他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口,身旁有着年轻的嗓音响起,呼唤着他转过头,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一个青年在他看过来时,同时也看向他,接着无视了他。他周围的场景随着那个青年的身影又是一变,青年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他也来到了新的环境中。 他坐在那张旧椅子,看着新的环境,注视着房间里发生过的事情。 他又看到了白树,不过要比第一次出现的白树还要小很多。 一个年轻的他此时正站在白树下,抬起头看着上方的果实,周围一片狼藉,那是争斗过后的场景。除了他之外在白树上还有很多人影,他们都被树枝紧紧缠绕着,面色惨白的就像是一具具没了呼吸的尸体。 渐渐地,年迈的姜越与青年姜越合为一体,姜越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围着树走了一圈,在树上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己也在那棵树上。 他被吊在树上,满身的黑气,与死了没什么两样。 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在他刚想去看看树上的自己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末石呢?” 他的胳膊被一个人拉住,姜越回过头身后是位身材高挑模样秀美的男人,他留着一头黑色的卷发,手中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弯刀。 姜越将视线移到他的刀子上,看了他两眼,甩开了他的手不紧不慢道:“你杀人了?”他斜起眼睛,尖酸刻薄的勾起嘴角,“屋外的人都是我们的同胞,你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样子跟虚环伺真的好像,不愧是他的儿子。” “别说废话,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区别!”男人心虚大声吼叫,房间里的白树成为了他不敢直视的愧疚。“我问你末石呢?我和虚环伺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拉走了,你借着商英的信任应该很快的就能拿到手的!末石在哪?交给我。” “急什么。”姜越仰起头,手中出现了一块红色的石头,白树上的鸟被金色的铁栏困住,恼怒的朝着姜越大叫。 姜越一上一下的抛着手中的石头,“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给你。” “你什么意思?”男人眯起眼睛,危险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姜越慵懒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我反悔了,若叶。”他耸了耸肩,话是这么说的,可在下一秒又将石头扔给对方。 “开个玩笑紧张什么。”他抱怨着对面男人的样子。 “疯子!!” 名叫若叶的男人看到他扔出末石立刻紧张的上前去接,害怕那脆弱的石头落在地上,造成不可挽回的祸事。 姜越眯起眼睛,在身后的人扑过来全心全意的想要去接住石头的瞬间,动了一下手,回身给了若叶一刀,在一脚将对方踹出去,快速地拿住即将要掉在地上的末石,朝着对方走去。 “关心则乱。”他一边走,一边压着嗓音,用脚踩在若叶的脸上,看了一眼手中的石头,“省了我不少事。” 若叶脸色铁青,他想要反抗,但姜越捅进他身体里的刀上的咒文制止了他的动作,他狼狈的躺在地上,姜越拿出那把刀又扎在他的额头中央,暂时封印了他的力量。 “别将眼睛瞪得那么大,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了。”姜越伸出手,将石头扔在了他的身上。 若叶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他摸着手中的石头松了一口气,姜越伸出手指点在他的头上,若叶立刻昏了过去。姜越瞥了他一眼,对着身后说:“人你可以带走了,东西记得给我送回来。” 身后的暗处出现一道身影,那人应了一声:“等界者们确定末石在若叶手中,我就把末石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找沈橝。” 这人走过去拉起若叶,“跟你的合作很愉快,希望日后的事情也能如我们安排的那般。”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姜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消失,重新回到白树前,看着树上的那个自己沉默许久才选择离去。 他又开始在世间游走,看遍了无数风景,却没有想要停留的意思。人走着走着身旁忽然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对那人能感到熟悉,姜越与他站在一起,等到下起雨的时候,那人开口。 “我听商英说你不愿意治疗?” 姜越回道:“不想去,重复的走着过去的老路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意义,我不觉得我现在这样有什么问题,我现在的感觉很好,你也不用来管我的事情。你来到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什么时候离去,跟区长谈好了补偿是什么吗?” 那人说:“补偿于我并不重要,我在意的是你什么时候去治疗?” 姜越叹了口气,“又说这种无意义的话题,如果你没有其他想说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那人听他这么说低下了头,“是不是我怎么和你说,你都不会信我我的本意并不是那样。” 姜越听到这话很诧异地回过头,“我没有不相信啊,我知道你喜欢我。然后呢?”他转过身开始向前走去,边走边说:“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吗?过去的事情既然发生就已经不可能挽回,你不用在纠结,寻个好去处走吧,我这个人已经是这样了,你也不用在我身上多费什么时间,这些年是我们的人对不住你,但不是我对不住你,过多的纠缠不是我想要的,那样只会让你很累,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好的,不用我教你。”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生疏的唤了那人一声,“先生,你走吧。” 那人听他这么说朝他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我知道的,我现在再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了,就算你知道我那么做不是因为本意,但都无法在放下心防,也不愿去相信就算没有那些事情我们会在一起。你觉得一切都是假的,便没有心思去相信对吗?” “你对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抱有怀疑对吗?” 姜越甩开了他的手,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并没有对面那人的身影,“我不是怀疑,而是想不出我们在一起的画面。你能想象吗?在经历那些之后?” 姜越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那人站在原地许久,最后转身对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说:“我想到我要什么补偿了。” 他对面的人沉默片刻,“你确定?” 他点了点头,接着消失在了云雾中。 然后,回过头的姜越在想看他时便找不到这个人的身影了。 他站在空白的世界里,再也无法与他相遇。 他穿过人群,在大街小巷里来回走着,渐渐地,开始忘了自己要找什么东西。 梦中的他一直重复着一场没有结局的旅行。 这场梦,来得太过窒息,让他喘不过气。 第102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这场梦里的自己也很讨厌。 这场梦里的所有都很讨厌。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0章 不过梦只是梦, 醒了,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对自己这样说着,慢慢从梦中醒来, 也在醒来之后一眼看到了身旁艾希尔的身影。 对方睡得很沉, 触手可及的距离也让他从那场梦中脱离, 渐渐变得安心。他伸出手,轻柔地摸向艾希尔的眉毛,顺着对方的眉形画了下去, 接着坐了起来瞧了他很久,不愿意移开眼。 艾希尔睡了很久才从梦中醒来, 他醒来之后姜越说服他与自己回西郊, 他们一同回去了。 西郊那里的家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姜越这次回去跟艾希尔打算把这里收拾一番, 在这里定居。至于之前那种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 不真实的想法在他重新站在这里那一刻就决定放下, 不去深究了。 他忘了之前的想法与猜疑, 一心研究着如何改变西郊的环境。 “这里要是有很多水就好了。”姜越拎着水桶,光着脚站在土地上, 对着身旁的艾希尔说:“到时候我们可以自己种菜。” “你想种什么?”艾希尔伸出手整理了一下眼前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想吃什么?”姜越歪着头,第一次的去询问艾希尔的喜好。 艾希尔故作思考, 接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也不能把人种地上啊……” 姜越:“……” 姜越:“你这个菜对我很不友好。” 听他这么说艾希尔发出愉快的笑声, “那我想想。”他蹲下去, 用手摸向地面, 抓起一把土,“我想想我们要种什么?”他想了许久才说:“种一棵杏树在门口。” “好。”姜越点头。 “在树下再放一个摇椅,我还记得你喜欢坐在树下。” “嗯,不过杀虫药要买点,不然我在树下坐着,树上一个劲的掉虫子我可受不了。” “会买的,然后在这里种点青菜。” “还要在养两只鸡。”姜越伸出手,“那样不是吃鸡蛋,就是吃鸡肉,日后两种选择。” 艾希尔思考了一下,“也行。” 他们两个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画着以后的打算,明明现在什么都没有,可还是兴高采烈的探讨着。 这里的环境恶劣,可适应了也就没什么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一年过去了,西郊也慢慢发生了改变,一棵小树苗出现在姜越家的门口,旁边放着比树大很多的椅子。周围的青菜也都长得很好,几只鸡在围栏里,悠闲地行走着。 房间内的装修也变了,整洁干净的画风取代了之前水泥地板整体偏灰的阴暗。 姜越站在厨房里,艾希尔围着围裙在做菜,他拿着刀切着萝卜,嘴巴里哼着歌。先是唱了几句,然后想到外边的小树抱怨着:“这小树一年也没长多少,估计还要等很久我们才能坐在树下喝茶。”他专注的下刀,萝卜片切的很慢,片片的薄厚都是一致的宛如拿尺在量。 他说完这句话,听不到身后的艾希尔的回应,就又接着说:“不过不要紧,时间长短没问题,反正我们会一直在这里,有多是时间等着它成长。” 身后的汤锅开了,艾希尔也许正忙着做饭还是没有回答他。 “你怎么不说话?”姜越歪着头,手上的刀停下了切菜的动作,他转过身,本来在身后的人此刻已经没了踪影,这个家中只有他自己。 也一直都只有他自己。 香气从身后的锅里飘出了,腾腾的热气从锅沿顶动着白色的盖子,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姜越站在满是新鲜蔬菜的厨房里,有些惊慌的开始在房间里找着刚才还在的身影。他来到一个又一个的房间,打开挨个看去可里面什么都没有。待他跑到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窗前有身影从高空中落下,他停住了脚步。耳边开始重复的循环播放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声音由小渐大,他抖着身体,如同被人拿着锤子击打耳朵,嘴唇开始颤抖。 “沈橝?” “沈橝?” 不知何时艾希尔这三个字变成了沈橝。 姜越在房间里转着圈,这里的人刚刚还在,怎么转身的时间就没了? 门外的树不见了,青菜也没有,围栏里只有几片剩叶子,鸡也不见了,什么都没了。 沈橝呢? 沈橝去哪了? 沈橝又去哪了? 姜越将头贴在地上,蜷缩起了身体,周围又开始出现震动,随着一次次的震动他头痛欲裂,有无数光束从眉间中央射出,让他痛的忍不住嘶吼出声。也在这声之后,他才真正醒了过来。 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姜越伸出手抓起胸前的衣服,满头大汗的抿着嘴唇。 不过……他刚刚做了什么梦? 他在醒来之后刻意的选择遗忘梦到的东西,也在起身之后注意到身旁的灯。 这是谁捡回来放在这的? 姜越愣了一会儿才拿起纸灯,五指用力的弯起将灯捏坏扔到一旁。他对着自己说昨夜的梦他已经记不得了,关于过去的梦又没有什么意义,忘了就忘了,只要现在还在就行。 他扭着脖子,一场梦让他累到不行。他起来的时候艾希尔已经盖好了三分之一的房子,他背对着姜越坐在地上,姜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前,这才看到他原来是闭着眼睛坐在这里的。 他伸出手轻轻晃了艾希尔一下,艾希尔没有什么反应,跟那夜一样,姜越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周围的震动还在持续着,姜越脸色惨白的蹲在他的面前。 “他这样。” 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无情的打碎姜越躲避现实的想法。 “像不像死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1章 那个他出现在他身后,拿着拿着被他弄坏的灯,危险的男人在此刻如同饱经风霜的沧桑旅人,带着浓浓的疲倦,想要休息,想要得到片刻的安宁,却并没找到可以休息的住所。 所以,只能选择前行。 无论多累。 姜越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对方的那句话喷涌而出,将他淹没。 “不像。”他急忙的否定,不去问他突然这么说的原因,只是坚定的摇了一下头,并抱住了艾希尔的头,拒绝在与那个他在交谈,也像是不欢迎他出现在艾希尔的面前,怕他打扰艾希尔的休息。 那个他深沉的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他很懂又不愿意理解的情绪,在天亮的时候再次消失了。 他消失后,艾希尔在很久之后才渐渐转醒,皮肤要比之前还要白上很多,姜越注意到这个问题,心中不好的预感扩大。他慢吞吞地从地上坐起来,迟钝地抬起头看了姜越几眼,像是在认清他是谁,这又是那里。 前方的姜越拿着木板,正在盖着房子,他刚将木板放在地上,拿着木板的手腕就被人拉住,脸色与他一样不好的男人对着他说:“算了,不盖了。” 姜越被握住的手没有了力气,“……为什么?” 艾希尔说:“没有意义了。” 姜越皱着眉,忍不住开始大声与他说话:“怎么就叫没有意义了?!” 艾希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很平静,虽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姜越却是懂他的意思。 他揉了一把脸,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情绪稳定好,故作轻松的说:“不盖就不盖了,我们回西郊就是了。”他说话的时候也在转头,移动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到了艾希尔后方的树木,那上面出现了不少的金色裂痕,并随着时间越来越多,让眼前的场景如同一面碎了的镜子…… 姜越抿着嘴唇,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他收回目光,只想带着艾希尔离开这里。 “我们去市场逛逛,买些食物再走。” 艾希尔的话越来越少,也不再轻易反驳姜越,他们两个人去了市场。 可本应该很热闹的早市,在姜越去了后发现,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诺大的市场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纯在着。 他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紧接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跟艾希尔来到小摊前,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些新鲜的水果。想到了最起初的相处,牵着艾希尔的袖子闭上眼睛。 艾希尔懂他的意思,拿起了一样水果放在他的手中。 “小西红柿?” “对。” “这是橙子?” “这是柠檬。” “这是草莓?” “没错。”艾希尔将草莓送进他的口中,说:“这次你没捏坏。” 姜越睁开了眼睛,口中的草莓味道变得苦涩,他懦弱的开口说:“如果当时也没捏坏就好了。” “如果当时手的力度轻一点就好了,也就不会坏了。” 艾希尔将手中的草莓放下,语气平和道:“没事的,从不怨你,坏就坏了,都是我愿意给你的。” 姜越听他这么说更笑不出来了。他拉着艾希尔的衣角,任由他带着自己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一家餐厅中。也到达的同时,这个世界上的人开始再次出现,就像他们从没有消失过一样。 姜越他们点上了一桌子食物,在等菜的途中姜越看到门口路过的两位老人,他们互相搀扶着行走,腰背不够挺直,速度也很慢,但手握得很紧,一刻也不曾分开。 姜越眨了一下眼,玻璃上的自己也眨了一下眼。 此时,天气一变,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玻璃上,玻璃上的雨珠不断地滑落,窗外的霓虹灯闪烁,让人看着心情沉闷。 姜越对着那对远去的老年夫妇,哑着嗓子开口:“我们会一起到老吗?” 他对着艾希尔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然而在这之前他们谁也没有正式对对方提出交往的请求,或是刨除隔阂的在一起很久。 他们在昨夜之前什么都没说,可现在说出口的话却那么自然,像是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一样,无需过多的言语。 他看着窗外,艾希尔看着他,比起姜越今天反反复复的情绪,他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平静。 “也许不会。” 他用他优美的嗓音回答了姜越的这个问题,说出来的话却不符合现在的气氛。 姜越闭上眼睛,心烦的拿起水杯,不去问对方为什么不会。 窗外的雨越下雨大,艾希尔看了姜越半天忽然说了一句:“你该走了。” 震动随着他的这句话再次出现,姜越手中水杯有些拿不稳。 “你还要继续留在这吗?”艾希尔轻声问他。 他这样的说法让姜越动作慌乱地开始在桌子上找着菜单,想借此逃避这个话题。 “饭怎么还没上来。”他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干脆直接站了起来,说完转身要去柜台前问问。 艾希尔在他准备离开的一瞬间拉住了他的手,“后悔的事情我希望你只有一次,能够让你后悔也只能是我。” “别闹了,什么后不后悔的。”姜越觉得他可笑,他甩开了他的手,慌乱地往前走,紧接着满头是汗的直接跑进了洗手间里,遇到了靠在墙上仰着头的那个他。 “你烦不烦!!” 对方频繁的出现使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刻断开,姜越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崩溃的朝着那个自己大叫一声,极度抗拒那个他再次出现。 “我烦。”那个他低下头,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他,“你也烦不是吗?” 姜越一拳砸在镜子上,镜子碎了一地。 “别跟我说废话,我不想听。” 那个他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沉默的拉住他,强行带着他往里走去。姜越挣扎着,跟着他穿过一扇扇门。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2章 小小的餐厅房间变多了,走廊被人无限拉长。 姜越跟着他走到了各种场景中。那些场景是那么的熟悉,那是被他刻意忘记的过去,也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一切不幸的起因被重新放在眼前,深刻的如同被写在血液中,刻在骨子里,除了疼,姜越没有其他的感觉。他一边走一边闭上了眼睛,被拉到一扇生了锈的门前,那个他将他带来之后往后退了一步,也不去强迫他开门,只是静静看着他。 姜越的身体沉重的移动不了,无形的重量压住了他,他僵硬的面对着那扇门,闭上眼睛,“你想走吗?” “不想。”那个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走?”姜越忍受不了,一直压制的感情在此刻爆发。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忍住喉咙中酸涩的感情,没办法顺利的说完一整句话。 那个他看了他很久才说:“你知道原因的。” ——你知道原因的。 这句话像是死刑前的锁链,将姜越牢牢绑住,所有的抗拒在这刻被打倒,纵使再不情愿,再不愿意,姜越都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不可逃避的时候,或者说,从那个他出现开始,他逃避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他们都在犹豫,想要清醒又不愿意清醒,所以画着圈子,缓下进展。 可就算在减缓,该来的也总会来得。 姜越闭上眼睛,终是抬起了手轻轻放在门把手上,推开了那扇门,选择了清醒的面对着门内的世界,面对过去的自己,与……没有沈橝的日子。 第103章 原因 门内的世界是那么的熟悉, 也是那么的单调无趣。 他不是那个需要去找被攻略者的重生者,也不是一个士兵。 在那扇门中,他与商英一样, 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一个叫做多衡的主世界。 在这个世间, 最起初只有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叫做多衡主世界,也是姜越商英他们这些所谓的“系统”的世界,而他们这些被称为系统的人, 其实真正的称呼应该是界者,负责着的是其他世界的管理, 拥有着次世界的人没有的权力和能力。而他们的力量来自万物之母, 主世界内的一棵树。 在多衡主世界中, 有着一棵制造了无数生命的命运树, 这棵树也是造出无数小世界的存在, 被主世界上的人称为母树。 与其他世界的人不同, 主世界的人都是母树上的果子, 由母树养育,直到果子成熟方化成人形, 拥有着其他世界的人没有的力量,生来就是管理着其他世界的人群。而母树每结出一个果实, 就会随着这个果实的出现而诞生一个新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是由主世界的枝杈链接在一起, 互相都存在着一些关系。也是因为随着他们的出世, 会有与他相关的世界诞生的原因, 在主世界上出生的他们才被称之为界者。 在万千世界中,负责运行官理其他世界的是主世界,次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由主世界安排守护,并且因为界者的出生与出现的世界存在着很大的关系,所有无论是繁华还是磨灭,次世界都是界者需要看守的责任。 在主世界出生的人们,在出现在这个世间的时候就被分好位置,拥有着不同的力量。 他们有的是负者生老病死,有的是负者人生故事,有的是负者历史时间,有的是负者守护主世界的母树,责任重大。 他们这些人负责不同的区域,也因为管理的区域不同后期分出了六个部门。一区负责生,二区负责死,三区负责轮回,四区负责监管,五区负责运行,六区负责赏罚与清除。并各自都很好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不好的问题。 他们就如同一个个精准的机械,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与责任。直到虚环伺的出现,这才打乱了他们整齐的步伐,毁掉了主世界的平静,为日后的动荡轻佻的写下了开篇。 在主世界中,母树的根部是在深渊中,而根部是它最脆弱的地方,需要有人守护。于是最早诞生的七个人被母树选为守护者,成为了保证地下根部不被深渊吞噬的守渊人,他们在出生起就被送到他人无法轻易到达地底世界,进行他们守护的任务。在这些人中,虚环伺就是其中一人。 然而,他却背叛了他的使命与母树。 在漫长的孤寂单调中,骨子里本就不安分的男人越发的讨厌这种被困的处境。他看着外边美好的一切,在看看活得无聊至极的自己,心中越发不满,骨子里的扭曲也随着时间越来越强。 最后,他决定逃离渊北,来到地面上。 没有人知道虚环伺是怎么从渊北中逃出来的,却知道因为他的离去母树的根须处坍塌一块,七处根须有一处被深渊吞噬。导致树上的暖光比原来暗淡了一些,可以让人清楚的发现改变。 虚环伺逃出后没多久便开始展开了对主世界界者的攻击,原因只是因为他想要看看母树死亡的话,这世间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想法很疯狂,疯子的想法也是一般人纠正不过来的偏执。所以面对他的攻击,主世界的界者心中除了无奈,更多是就是恐惧。 界者不怕死,却害怕母树出现问题。现在的诸多世界,其实说到底,全部是母树枝杈中的小小果子,如果大树倒塌,那上面的果子一定会死去,果子中的生命也全会死去。所以,母树不能出事。 虚环伺展开攻击的时候很突然,但力量却比主世界中任何一个界者来得强 ,除了六位区长能够与其争斗外,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而就算是区长,也未必能打得过他这个疯子。 没有人敢让他接近母树,负者保护母树与主世界的维序者第一时间站了出来,他们所住的森门是主世界当时的入口,也是唯一能够进入主世界中主城的通道。在虚环伺到来的时候,森门外的维序者砍断了八座桥,将前往主城的门关上,挡住了虚环伺进去的脚步,也没有给自己留下后退的余地。 而门内的人在救援与守护母树安全的选项中,选择了后者,他们没有去打开维序者拼了命关上的门,只是守在主城内的母树下,闻着随风飘来空气中的血腥味,没有说话。 森门外战斗的只有当年最早出生的维序者,在那场战争过后那些人全部死在了森门外,虚环伺不知下落,森门也在当年的战争过后从绿洲变成了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沙漠。 森门口那棵见证了当时维序者成长的松树也在维序者死亡后枯死,最后,主城改了路,森门变成了死门,成为了主世界中最惨烈的记忆。 随着那次的战争,死的并不只有当时的维序者,母树也在那次之后出现了问题,树上多只象征着生命的曳方鸟飞走了,最后只剩下最小的一只固执的不愿离去。 树的中心有着两块宝石,那象征着母树的心脏意义重大的宝石,在那么多人守护的情况下,居然被人悄悄偷走一块。更可怕的是,当时的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谁拿走了那块宝石,就像是那段记忆被人硬是从脑子里拿走,什么都不留。 不好的事情在那次之后开始出现。 母树的失去了一方的心脏,坏了一处根须,导致比原来缩小了很多,并且树上的果实也开始出现问题。 也许是因为失去了象征心脏的宝石,也许是因为根须被深渊吞噬。母树结出的果子开始减少,一半的果子总会在尚未成熟之前死掉,而世界却因为果子的出现而诞生,并且不会因为界者的死亡而消失,这也就导致了管理人员人手不够,管理不到的世界出现了问题,牵连到了其他世界,造成了惨案的事情。 为了解决这个情况,主世界的人没少费心。 可因为界者不同于普通人类,一旦死亡就彻底消失,不会轮回转世,他们也没有办法找到死亡后转世的界者带回来。就这样,他们遭遇的情况越来越严峻,让人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找到解决的办法是在很久之后,在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果子(界者)出生就会有世界随着出现,他们与同他一起出现的世界是有着关联的,那么为什么不去与他对应的世界看看,找一找有没有结合度高的身体,在果子即将死去的时候将果子送进那个身体养着,等到人死,再由果子接管身体,再由主世界的界者帮助他们重新变回界者。 而这也就是那个姜越讲过的半神故事。 那时的话其实就是他们的情况,与他们处境的原因。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的认可,四区的监管者有了新的任务,他们带着即将坏掉的果实前往人间,去寻找适合的身体,看看能不能重新养活果子。然后得到的结果是可行的,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3章 他们开始往人的身体里放进果子,在本人死亡后果子会借着他们的身体重生,在被带回主世界。 如果故事按照这个发展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但主世界的人因为果子肉身的主人问题,考虑到既然借了人家的身体,那么就给肉身的主人一些特殊待遇,也算还他借用身体的事情。 他们探讨了一阵子,决定给予果子宿主比寻常人多一次的重生机会,这也就有了后期的重生考验。 但这个说法其实是假的。 界者能力是强,但他们不可以扭转时间,改变已经发生的历史,他们可以在事情未发生的时候改变,但不可以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做出改写的动作。 过往的事情就像是运行着一台机器的小小齿轮,看着不起眼,但却每个存在都有它特别的价值,一旦某处停止就会给机器的正体带来影响。 如果人人都有改变过去的力量,那么世间会变成什么样? 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所以在他们出生起,就不具有扭转过去的力量。所以,所谓的重生不过只是一句漂亮话。 不过,虽然他们不可以改变过去,但他们可以去命运书上翻找这些人的死因,与死亡时间,在果子宿主死前给他们做出一个幻觉,让宿主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从而出现在被幻觉吓到的宿主身边,欺骗的说给宿主一个重生的机会。其实只是给他一个续命的机会。 但这也是重生的一种意思,如果没有这个举动,他们在之后还是会死。 而重生的考验只是在看宿主的本性,与他们在考验中会有什么改变,根据这些观察给予他们不同的补偿。 在这个过程里,无论宿主选择的结局会是什么,界者都会最大程度的让他们认识到一些错误的地方,在最后的时候告诉他们所有的真相,在由他们选择,日后是要怎么活着。 极恶给予否定,认可给予生命与三世安康,混沌的中立给予这世生命延续。 最后的最后,界者们只需要等着他们死亡,带回重新复生的人身界者就算完成了使命。 在这些事情中,最开始的重生任务是没有第三项的,有的只是前两项,一个成为帝皇,一个改变暴君,真正的考验也只是在这两项任务中观察他们的本质,和不好的思想可有改观,并不是用他们之前给出的任务完成度来决定他们的成功与否,只不过宿主并不知道这点。 原来也没有攻略感情的这个选择。 这个错误的选择是在之后在一次事件中才出现的。出现的原因是因为人身界者一个造成不少死伤的决定。 主世界的人发现从人身体里获得重生的界者,身上竟然带着原来肉身的感情,而这份感情让他们在维持秩序的时候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导致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他们在这次的事件中,发现了他们对于随意决定的事情的可怕之处并不了解,他们在心中对主世界也并没有归属感。 在这样的情况下,使得主世界的界者们注意到不将人身界者的感情问题解决掉,那日后说不准还会出现什么事情,会给其他世界带来什么灾难。 于是,在这样的考虑下,他们想让人身界者扔掉原来的感情,变得比过去成熟,懂得权衡事情的利弊。 可这并不容易。 如果是普通人,主世界的界者可以直接伸手除去感情,可对方要是与自己一样是界者,那他就没有办法成功。 界者与界者之间没有办法互相干涉,就算将他们扔到次世界中轮回转世,主世界的界者也没有办法像是在写其他普通人那样,写好他们的故事,给他们安排好剧情。让他们在历练中成熟的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说所有人的一生都是主世界这个,只要有笔就可以勾画。那么界者在这个大书柜中扮演就是那支笔,他们可以安排别人,却不能安排自己,他们就算灵魂附在谁的身体上,那个人的命运都会从命运书上消失,无法填写。 这也就导致了主世界的界者没有办法给他们历练,让他们改变。 这时界者泽元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提出让这些界者看透世俗,淡看一切便不会有因为感情而冲动的决定。 他想到了那些重生者,忽然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拿果子的宿主,磨炼人身养出的界者,达成双考验。 他们在重生选项中加了一个任务,就是第三项攻略感情。他们将回来的界者与即将死亡的人类放在一个世界里,他们想着界者是没有办法干涉界者的一生,但他们可以干涉除了界者之外任何人的一生。 主世界内有着界者下去历练的历史,也知道历练的界者虽然不被命运书记载,不受操纵,但也会有着各自的悲欢,会有属于他们的故事。 这样是事情启发了泽元。 该怎么带给界者历练,这时候重生者的存在就很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们是没有办法编写界者的剧情,安排他们的经历,但他们可以用其他的人来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他们将重生者与人身界者绑定,无论界者在哪个世界上爱上的是谁,那么那个人都会是重生者的目标,伪装成系统的界者会引导重生者攻略对方,而攻略的目标则是由监管的界者控制感情,不管重生者能不能达到给出来的假任务,系统都会告诉他被攻略者已经爱上了他。 而在这期间,只要重生者良心发现就算是任务成功。 这一来,他们用重生者解决掉界者的问题,再由被攻略者解决掉重生者的问题。界者会因重生者所苦,为被攻略者所累。 一个人经历的多了,心态就会不一样了,也就能达了主世界的界者的要求,淡看所有,不在被感情主导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就这样,他们利用被攻略者考验重生者,重生者给界者伤害,界者爱慕被攻略者却始终不能在一起。到最后消除掉界者的感情,完成重生者的考验。 这个任务在当时的他们看来是双赢,可谁也没有在意,无辜的被攻略者却是被硬生生的牵扯受罪。 虽然他们在任务的过程中不允许重生者与被攻略者有身体接触,保证对被攻略者的尊重,也会在事后消除掉被攻略者的记忆,给他几辈子的好命,但都无法掩盖他们这一举动存在的问题。 他耍弄着处于弱势的人,说着尊重,但根本就没有去真的尊重。他总以为忘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可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的,被攻略者受到的苦就是他们感受过的。 高高在上的界者们从来都没有去问过他们的意愿,只是在单方面的决定,并觉得这个决定很完美。 直到问题在某日爆发了,才让这群补偿论的界者意识到了事情的恶劣程度。 而沈橝就是这些问题中最大最严重的问题。 按照道理来说,一个灵魂在万千世界中只有一个,世间没有重复的灵魂存在着。 而这些灵魂,就算是无数次死亡轮回,他们都只会出现在自己出生的世界,不会去其他的世界,也不可能越过现在的世界前往下一个世界。 所以每一个接受历练的界者,在各个世界遇到的人都不会是一样的人,前往下一个世界爱上的人也不会是最起初的人。所以随行的监管者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重复的出现在人身界者的身边,这样的情况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而沈橝偏偏就是那么一个超出他们认知的存在。 沈橝很特别,他的特别之处是姜越无论到那一个世界,他都一定会出现,并且在随行的监管者的眼中变成一个全新的人,即使外貌并无变化,可总有力量误导着监管者,让他们的记忆力与上一世存在偏差,根本发现不了他的问题。这也就导致于沈橝陪着姜越走过无数世界,却没有一个监管者看出他的问题。看出他与姜越一直在互相伤害,制止这种重复伤害的死循环,直到姜越重回到主世界,沈橝的转世再也找不到姜越,迷茫中的他被当时的虚环伺看到,引发了混乱。 虚环伺接着沈橝的灵魂为契机,勾起了所有的被攻略者的记忆,并且给予他们力量,怨恨的情绪越强,力量就越大。虚环伺用他们当成炸弹扔到主世界,引发了一阵动乱,他们可悲的脸孔也让主世界注意到了这个错误,停止了这项的考验。 在这同时,回到主世界的界者也出现了问题,他们是摒弃了多余的感情,可在摒弃感情的同时身体也开始出现了问题。他们冷漠的只知道守护他们的职责,为此他们可以淡漠的送任何人去死,并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吃,选择从容的转身离去。 这样的态度让在主世界诞生的界者意识到不好,而随后若叶的爆发更是加大了界者们的紧张感。 在姜越讲过的故事中,主人翁的若叶在被带回来之后开始了转变,他在治疗室的母树下变异了,狂躁状态下的他杀死了无数同类,然后消失在主世界中,被主世界的界者们追捕。 现在的母树不比当年,问题早在虚环伺那时埋下,变异者不知何时会出现,也没有人知道哪个果子都存在什么问题。以人身养育的似乎本来就不行,问题在出生的那刻就存在了,本来就是坏了的果子,硬是换了个皮,简单的就以为能行了,哪成想到问题就像是被埋起来的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爆发,又会给什么人带来什么样的损伤。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4章 人身的界者们本就是出现问题的坏果子,而他们的做法而加快了坏掉的时间。 人身界者由绝望空洞为楔子,有人会出现变异的情况,有人会石化死去。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主世界的界者愿意看到的,他们只是想要一个与他们一样知道自己重任,不会带来灾难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去害死他们。 可事情偏偏往最不好的情况发展了。 第104章 原来 姜越闭着眼睛坐在窗前嗮太阳, 身上有些地方被黑色占据,有些地方出现了石化的迹象,状态看上去不好, 可表情神态却很安详。 前边还在乱着, 吵杂的脚步声在周围跑来跑去, 在寻找着那位因情而偏执,最后心入了魔,开始变异疯狂杀戮的若叶。 那个原来性格温吞的男人在回来之后就生了病, 不过他们也是,大家都生病了, 心里空荡荡的很容易就会被其他不好的东西入侵, 恶意轻易就能占据身体, 引/诱他们去杀戮。 在这种情况下的他们, 要不是如若叶一般入了魔, 要不就是觉得很……的病死, 慢慢变成石头, 停止呼吸。 而在这两者中姜越很出息的都占了。 姜越唉声叹气的挑起眉。人优秀就是没办法。 不过到底是先变异,还是先死去?这还真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他哼了一会儿歌, 想到若叶变异时候的身体,忽然觉得还是先死去比较好, 那个样子太难看了,他宁愿从容的倒下, 也不愿意张着嘴疯狂的吼叫, 像个猩猩一样。 他摇了一下头, 眼睛瞥向门口,主世界的界者们现在心情应该都不好,他们废了那么多的心思,结果努力带回来的界者们,根本没有几个完美的成为了他们希望的那种人,反而都生了病,更让他们费心。 姜越无所谓的想着,前边的人也不知道要对他们这批人怎么处理,是全部杀掉吗? 还是放过? 他懒洋洋地睁开了眼,比起那些人他很幸运,他被商英藏在这里,比任何人身界者都要安全,也比任何人都要无聊。至于商英为什么藏起他,他至今也想不出原因。 “为、什么……帮我?”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沙哑声音。 姜越没有回头,他拿着高脚杯,认真地往里面倒满牛奶,之后动作优雅的像是在品味红酒,哪怕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古代的黑袍,脚下是一双黄鸭拖鞋,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他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我没帮你啊!”他听到那人这么说转过头,眼神冷漠,嘴角带笑,“你只不过是闯进来商英藏我的房间,而我也只是懒得对你做出反应。”他说完这句回过头,“你是谁,杀了什么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发生什么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要管好我该管的世界就好了。不是吗?” 状况时好时坏,满身是伤的若叶从地上抬起头,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也是,现在在我们心中,有意义的变得很少了。” “嗯?”姜越晃着手中的牛奶,反驳道:“谁说的,那是你们,我可不是 ,在我的生活中有意义的还有很多。我很忙的,我要看报纸,要晒太阳,要吃饭,要完成任务,要去巡逻……”他说到最后两个停下,想到现在的处境,耸了耸肩,“好吧,最后的两个现在没办法去做,领导嫌弃我们不够优秀,我们被停职了,甚至还有可能被杀死。” 若叶听完他说的这些,顿了顿,“你说的那些真的有意义吗?” 姜越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怎么没有意义,这不就是生活吗?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若叶低下头,脸贴在地板上,“也许吧,不过我的意义并不是现在的生活。”他说完又看了姜越一眼,“你的状态真好,像是没经历过任何事情。” 闻言姜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诧异地说:“你傻吧?我要是状态好我身上会有这些东西?”他晃着手,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自己对历练期间经历的事情的在意。“谁给人当了十辈子的炮灰,被自己喜欢的人甩了十次,当了十次的脚踏板,身边没有一个人接受自己,没有被任何人选择过,你看看他介不介意。这样子还能不介意这心多大?”他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小声抱怨着:“商英真是的,怎么是草莓味的,我不是都说我喜欢核桃奶了吗……” “也是。”若叶瞧着他身上的痕迹,自嘲的笑了:“经历过那些磨难又有几人是正常的,只不过你表现的太过轻松,让我都开始有了错觉。” “什么错觉,我只是不喜欢哭天喊地,我是什么样的心情那是我的事情,我没有必要给不相干的人看,再说了,当时是我们自己答应了去历练,现在这样可以怪谁。”姜越放下杯子,再次眯起眼睛,“啊——天气真好。” 若叶“嗯”了一声:“天气确实很不错……我听说,那个人类在前厅,到现在还没有走。” 若叶说得那个人类是被虚环伺扔进主世界的沈橝,其他的被攻略者已经转世去了,唯有沈橝还没走,固执的不愿离去。而商英他们想不透沈橝的特别之处,也就在这段时间带着他检查,并问着沈橝要什么补偿,想要给他偿还,以表达他们的愧疚。 姜越眨了眨眼,“走与不走是他的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的话真多,我叫了杨歌来接你,在他来之前你最好安静一点。” 姜越口中的杨歌是若叶的好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同时杨歌也是姜越的好友,一般关系的好友。 若叶听他这么说不再去提这件事情,他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过了不久,杨歌来了带走了若叶,还给了姜越安静。 姜越坐在屋内等着外边的界者给他们这群人判刑,出乎意料的,主世界的界者们并没有一个人去选择抛弃他们这群人,他们不止没有下达杀了他们的命令,甚至还要救他们。 商英在前边定下了决定后将姜越带了出去,这位对别人很凶,对他什么时候都是嘴毒心软的四区副区长,在平安之后终于敢将他带出去。 姜越知道他这是在保护他,但姜越不知道为什么商英一直都很护着他。 主世界的界者们发现他们最根本的问题出现在抛弃感情之后,可笑的怎么失去的,就要帮他们怎么找回来,但是故人已去,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不可挽回的回忆。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给他们打造一个虚假的世界,让他们站在旁人的角度重新走上一遍老记忆,去发现那些当时站在自己的角度并不能注意到的事情,要他们知道他们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在他们的过去中,他们也有别人的关心,别人的爱意,只不过都被伤害和误导压下,最终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主世界的界者们想要他们同意去往这次的旅行,希望他们能封印感情,去重新来过,看看会不会停止石化,开始好起来。 姜越面对这个提议拒绝了,他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可笑,虚假的一切只会带给人虚假的感受,跟其他人不同,他欺骗不了自己。那些到底不是那些年真正发生过的事情,看到的也不是当年的人,只是有关于过去的幻影,那些过往甚至可能被监管他们的界者改写。他们就算去了,真的被过往的幻境感动了,他都分不清,带给他感动的是什么。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又能有什么悸动? 就算幻境里的人选择了他们,他们都不晓得选择他们的到底是旧人原来的想法,还是界者操纵的虚假。 谁也不是过去的旧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过去就算没有界者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姜越也不想去知道,不想去试。一个人如果经常被放弃,那么,他在以后的选择中就不会去想自己会被人选择,也不再想去尝试。 他拒绝了这次可笑的治疗,也不愿意去,而本人要是不愿意,那么虚假的世界是困不住他们的灵魂。 在这样的情况下,商英强行带来了沈橝见了姜越一面。 出现在房间里的沈橝比每一个世界中的他都要憔悴,以往高高在上的人现在看来特别的可怜,满脸的疲惫。 姜越对着他,心中没有怨恨也没有感觉,他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过去的老记忆,而他,一向不在意过去的东西。 人很怕疼,知道疼就会放下。姜越比谁都要心疼自己,所以他在对着沈橝感到痛了之后,他很快的就学会了放下。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5章 当然,本来就是没有结果的东西不放下还要怎么样。 “我听商英说你不愿意治疗?”许久之后,沈橝开口问了他这么一句。 姜越看着窗外,平静地说:“不想去,重复的走着过去的老路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意义,我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问题,有人喜欢活着,喜欢活着能够看到更多的风景;有人喜欢离去,停下脚步永远休息。我不属于前者,也不是因为置气,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发展很好,你也不用来管我的事情。你来到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什么时候离去,跟区长谈好了补偿是什么吗?你走了这么多的世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千万别要少了,那样很亏的。” 沈橝抿住嘴唇,来到他的身边,弯下腰看着他,“补偿于我并不重要,我只在意的是你什么时候去治疗?” 姜越仰起头,“又说这种无意义的话题,如果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就可以走了,好好休息,你也是,我也是。” “姜越!”沈橝忍不住的叫了他一声,头上的青筋暴起,呼吸的动作起伏很大,这是主人家不平的情绪。 “我在。”他直视着沈橝的眼睛,不喜不悲,“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橝看着这样的他后退了一步,闭上了眼睛,心酸地说:“是不是我怎么和你说,你都不会信我我的本意并不是那样。” 姜越听到这话摇了一下头,“我没有不相信,我知道你喜欢我。然后呢?”他向沈橝伸出手,“那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吗?过去的事情既然发生就已经不可能挽回,你不用在纠结,寻个好去处走吧,我这个人已经是这样了,你也不用在我身上多费什么时间,这些年是我们的人对不住你,我知你苦,知你痛,所以从来没有怨过你,但,也只是不会怨你。我们都这样了,别的情绪实在拿不动了,我累了,我想你也累了,你走吧,”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手收了回来,没有碰到沈橝的身体,生疏的唤了他一声,“先生。” 沈橝听他这么说久久未曾言语,直到很久之后姜越才听到他的叹息,那声音无奈的想让人哭泣,记忆中的沈橝从来都是那么坚强,没有任何时间是这般的苦情难过,这样的反应戳痛了姜越的心。可怎么办,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与那时候还敢去接近的心。 现在的姜越即使知道了沈橝是喜欢他的,知道沈橝是无辜的,也没有接下来的想法了。 某种程度上而言,主世界的界者其实成功了。 感情是什么? 在这些世界中,感情早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再重要的符号,姜越合上了人生的书本,自然看不到那个符号的意义。 沈橝红了眼睛,他在叹息过后对着姜越说:“我现在再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了,我知道的,就算你知道我那么做不是因为本意,也无法在放下心防,也不愿去相信就算没有那些事情,我会去选择你,不会再伤害。你也会猜测我会在中途变心,我们最终都不会在一起对吗?你对我对你的感情抱有怀疑对吗?你觉得虚假的可笑不真实对吗?” 他伸出手,犹豫小心地握住了姜越的手,掌心接触的温度让他眷恋,也不想放开。 “那,如果我就给你一场真实,你愿意去吗?”他小心地问出了这句话。 姜越听不懂他的意思,他的注意力被沈橝的手全部吸引。他想也不想的甩开了沈橝的手,因为触碰而慌乱的内心,在对方的手离开的时候得到了缓解的轻松,他做出个请的动作,拒绝再跟对方交谈。 “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愿意去,我不是怀疑你的感情,而是想不出我们在一起的画面。而且我们本就没有在一起过,谈什么相信。” 沈橝看着自己被人甩开的手,突然笑了一下,眼眸中的手掌变得很瘦,孤零零的在视线中的样子看起来也很孤独。 太瘦了,力气不够了,是不是就抓不住了。 他收起了手,转身走到门口,嘴巴动了几次才说出一句晚安。 他将手放在门上,忍住不再回头,只是故作轻松的对着姜越又说了一声:“好梦。” 晚安。 好梦。 ……好梦? 他在过去中对着姜越这么说着,然而,这个说出好梦的夜晚,却在之后成为了姜越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就算是后期忘掉了过去,这个夜晚发生的事情也还是深刻的一直出现在梦中,反复的敲打着姜越的神经。 姜越在沈橝离去的那段时间了一直坐在窗前,刚决定睡觉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的楼上有什么掉了下来,那是一个人的身影,姜越不知道是谁的,冷漠的他也并没有在这个人跳下来的时候选择接住他,他在他出现在窗外的瞬间,选择了冷漠的转过身体。 紧接着重物坠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越奇怪的想着主世界的界者有那个想不开跳楼玩,摔也摔不死,玩什么意思。 他在那人跳下去之后拉上了窗帘,躺回到了床上,还真的如沈橝所说的那般做了个梦。 不过那夜做的是什么梦,他在之后就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第二天的时候商英来了。 他告诉他说沈橝死了。 第105章 杨歌 沈橝死了。 沈橝在知道姜越不愿意去虚拟世界中治疗自己后, 不用深想也知道姜越不去的原因。沈橝了解姜越,也明白姜越的性格,他是宁可清醒的痛苦, 也不愿被假象欺骗, 活在幻想中自欺欺人的那种人。 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用一次虚假的旅行, 用不存在的东西来告诉自己,他曾经拥有过他渴求的一切,那对他而言毫无疑问是种羞辱。 姜越也许可以忍受自己一无所有, 姜越也许可以忍受现在的一切,可他绝对无法忍受欺骗自己, 明明在过往中什么都没有, 还要可笑的抓着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 对着回忆诉说爱意。 那样只会让他觉得难堪, 所以对于姜越来说, 他可以清醒的去死, 而不是妥协的去为了活着而接受假象。 沈橝懂姜越, 对于姜越,无论是生还是死他都可以跟着姜越, 他可以陪着姜越活着,也可以在姜越决定去死的时候相随。那些过往借着虚环伺想要给主世界添乱的手, 全部被他想起。 沈橝有自信可以陪着姜越去任何地方,可他也知道, 过往的事情在他与姜越之间划上的不是可以掩盖住的伤疤。他就算是想陪着姜越, 姜越也并不会接受他。 他和姜越陷入了一个死局中, 沈橝最怕的不是自己会死,而是姜越这样子下去,姜越就是死了,到死的那天也不会对任何事情抱有期待,到死的那天也不会感受到他的感情,他们之间到死那天都是一个只有开头,没有结尾的故事。 姜越觉得即将去的虚拟世界是虚假的,可他们的故事又何尝不是被人操控的虚假。他在主世界这些天姜越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他等着姜越的到来,在终于看到姜越的一瞬间却迷茫了。 沈橝原来总觉得姜越是生是死只要他们在一起,他陪着他就可以了,可他在看到姜越的背影之后,他的眼底又有些发热,那些象征着死亡的黑气缠绕在姜越身上的情况特别碍眼,姜越对周围毫无感情的反应也特别的伤人,他看着姜越,忽然间开始有了要哭的情绪。 哭是沈橝不喜欢的,也是姜越不喜欢的。他们都是坚强的人,也不愿意整日自哀自怨的叹息。可发生的这些事却压倒了他们的骄傲,让他们身上出现了不愿意有的情绪。 沈橝在看到姜越的一瞬间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沈橝不想姜越死,他也不想姜越这么活着。 他喜欢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人, 他喜欢的那个聪明坚强的人, 他喜欢的那个无论是什么样他都会接受的人怎么就活成了这样?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6章 现在活着的到底是他爱着的姜越,还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在的工具? 姜越现在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又是用什么心情在走向结束? 他的姜越哪里去了? 他喜欢的人应该是站在阳光下,端着一杯茶,悠闲的看着云中骄阳,脚步轻快的模样。 他看了姜越一会儿,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他还是想要姜越活着,那么姜越就必须要去虚拟世界,去一点点改变现在生死皆可,没有欲/望的生命。 可姜越那时的状态是无论他再说什么都不可能会信,那么沈橝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带给对方真实的感受。 姜越觉得虚拟的一切都是假的,得到的感情也是假的,那么他就将真的给姜越。 他怎么将他姜越下悬崖,那么他就怎么救出他。 这些日子所有的人都在对他说补偿,他们问沈橝想要什么,以来补救他这些世界受过的伤,沈橝之前一直不知道他要什么,他想要的也不愿意理他,所以他从未说过。 不过,现在他想,他现在终于可以告诉对方他要什么了。他要陪着姜越一起去虚拟的世界里,将那些事情重新来过,在没有界者的干预下,让姜越看到他到底有什么选择,可会在之后再次抛弃他。 然而对于他的这个提议商英不同意,姜越去的虚拟世界沈橝去不了,他们是可以像取出姜越灵魂一样,取出沈橝的灵魂,将他跟姜越一起送出去,但沈橝的身体承受不了漫长的旅行,虚拟的世界带给他的压力会让他接受不住的死在那里。这样的事情不算是补偿,是在害死他,所以商英他们并不答应。 他们怕沈橝死了,所以就不让他去。 沈橝在他们拒绝后什么也没说,他回到了他的房间,他坐在桌子前花了很久的心思给姜越写了一封信,又花了不到一分钟将信点燃。 他来到了窗前,对着窗外的黑夜想着过往的事情。回忆中的姜越不是在哭就是在笑,在那些画面中他们也有一起走过的日子,可却没有一起走下去的结局。 仔细一想这还真是讨厌。 沈橝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打开了窗户,轻盈地动作就如同空中飞鸟,可惜他并没有可以飞行翅膀,所以只能一直掉下去。 姜越窗外的黑影消失在夜色中,鲜红的血液顺着地板流淌,远远看去,在黑色的土地上,沈橝的身影如同一朵开败了的花,没了过往漂亮的模样,看上去触目惊心。 沈橝躺在地上,模糊视线里是姜越房间的窗口,他咳出一口血,心酸的想着界者们说过的话。每次一想,心中就越发不痛快。 他们都说了什么? 沈橝想要拉着姜越的手说。 ——他们说,不让我陪着你…… 那双眼慢慢闭上。 ——他们说,我们之间没有结局…… 血污覆盖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弄湿了长长的睫毛。 ——我觉得也是这样。 ——可我还是不想放手。 地上的手指轻动一下,接着再也没有了反应。 ——姜越。 你现在在问问他们,现在的我是不是就可以陪着你同行了。 如果我活着你毫无感触并不愿意去往虚拟,那现在我死了,你可会看在我死亡的份上,愿意陪我去重来一次吗? 你会给我回应吗? 姜越。 金色的碎片在空中飞舞。 商英从梦中醒来,被二区的人叫醒,他们围着地上的尸体,很久没有言语。他在第二日告诉了姜越沈橝死了。 姜越当时听了愣了很久。他被沈橝送走无数次,这还是第一次他先送走沈橝。 他也弄不清他那时候对于这个消息到底是什么感受。他忘了那个时候的心情,整个世界都空白了一段时间,向来聪明的大脑变得异常的迟钝,很艰难的才慢慢消化了这个信息。 他坐了起来,没有哭,没有去问原因,他不再说话,也没了表情。 姜越越过商英,如同往常那般想给自己倒上杯牛奶。心中的他喉咙中痒痒的,只想要喝点什么东西来缓解一下,可他在从冰箱里翻找牛奶的时候却跪了下去。 冰箱里的瓶瓶罐罐掉了一地,他低着头,半天没有起来,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昨天夜里掉下去的身影,如被人掐着住了喉咙,嘶哑的声音一点也发不出去。 他以为他不在意了,他以为他根本就不会再有感触了,可直到沈橝死了姜越才发现,他病得似乎更严重了。 商英告诉了姜越,沈橝的要求,沈橝的灵魂会与姜越一起去虚拟世界中,忘掉过去融入那个世界里。 沈橝要姜越看着,在没有任何人的干涉下,他们会发生什么,又会有怎么样的故事。 他给姜越的不是虚假的,不是被人安排的,那会是他们在一起真的走过的路,姜越不用担心在被人欺骗,那里没有不真实的反应,他就在那里。 商英问姜越要不要去,姜越没有说话,他在商英说话的这段时间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换了新的发型,换上干净的衣物,接着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认真地看了起来,如同没有听到商英的话,也不在意沈橝的离去与原因。 商英也不逼他,他就坐在姜越的对面等他回答,他等了很久,在下半夜的时候,昏昏欲睡的男人才听到轻轻地一声“嗯”。 他松了一口气,也看到了姜越放在腿上的书本上潮湿了一块……从这以后,也就有了后期的那个安抚被攻略者的任务。但其实那个任务压根就是假的,攻略者已经离去,在这个任务中只有一个明明应该被补偿的被攻略者,辛苦的过活着。 姜越要安抚的从来不是被攻略者,而是他在被攻略者耐心的安抚着。 曾经的被攻略者守着界者的身影,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慢慢前行着。 界者的死亡是没有轮回之说,他们只会立刻消失在天地之间。 而普通人死亡后都是要立刻被人安排轮回的路,不然魂魄会渐渐消散。但因为沈橝与姜越事件的特别,没有人去选择送沈橝轮回,商英也因为沈橝魂魄的原因,不得不带着沈橝与姜越去他们当年经历的每一个世界,找到那里遗留的执念用来巩固沈橝的魂魄,然后守着他们,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带着他们走过,什么时候姜越好起来,什么结束。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7章 就这样,姜越与沈橝将那些年的事情重新经历了一遍,在没有任何力量的干涉下,沈橝从没有抛弃过姜越一次,他们互相爱慕着彼此,每一个世界要不是姜越先走,要不就是他先走,姜越也在一次次的离别中改变了心思。 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事情就不同,姜越站在不属于自己的角度,看到的事情会比原来以自己的观点来得客观,感受也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他都在以旁人的视角中看到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也就慢慢懂得去珍惜,虽然他还是找不回当年那个他的身影,感情来的也不是那么强烈,可比起一开始的冷漠他已经改变了很多。而在这些改变中,沈橝成为了他世界的中心。 他们总是在离去,姜越总是在期待着下次的重逢,下次的时候沈橝会带自己去哪里,又要经历什么样的事情,看到什么样的风景。 他等待着每一个世界中与沈橝的重逢,就如同那年的若叶等着宁哲的到来。 可在同时,相伴的美好让他也忘记了,若叶与宁哲的结局。 在宁哲与若叶的故事中,若叶最后变成了路人,而他与沈橝则是连路人都不能做…… 姜越没有若叶的偏执,若叶总觉得轮回的宁哲不再是原来陪着自己的那个人,他想要回的是那个从未说过,却都知道彼此相爱着的人,而不是这个对过去一无所知,有了自己新家庭的宁哲,所以他偏执的想要回原来的宁哲,之后入了魔。 而姜越与他不同,他可以接受沈橝的轮回,因为沈橝每次的轮回最终的结果都是会来到他的身边。 被偏爱的都是有恃无恐的,所以他不害怕。 他在心中重新做好了一个沈橝的身影,在之后再次填满了感情,选择脱离了幻境,身体上的黑气也不见了。 姜越再回到主世界找了商英,他想要去送沈橝转世,之后在去其他的世界中找沈橝,两个人依旧可以好好在一起。更何况现在的主世界的看法与当年不一样了,没有在去管他们这些人了。 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只需要等待着沈橝就行了。 姜越这么想着,然而,事情并没有按他所想的发展。 沈橝的灵魂在回到主世界的一瞬间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无论在命运书上怎么翻找沈橝这个人,姜越与商英都没有办法找到任何有关他的线索,有关于沈橝的一切都没有了,除了界者们还记着有这个人,其他的痕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沈橝的身上一直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谜题,他们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重复的出现在姜越的身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回到主世界之后消失在天地间。他的身上似乎带着自己都记不住的秘密,这个秘密也是他与姜越纠缠多年的原因。 姜越惊恐的发现他找不到沈橝了。一条路走着走着,沈橝就不见了,沈橝的灵魂消散了,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做沈橝的人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姜越不知道是不是虚拟环境对沈橝的灵魂造成的压力太大了,他想沈橝是不是就像是强忍住一口气的病人,在死亡的边缘硬是坚持住,等到想见的人出现才闭上了眼睛选择休息。 他是不是看到他好了,松下了一口气,也就离去了。 姜越走廊里徘徊着,每上一个阶梯就是一个停顿。他走了许久来到了沈橝住过的房间,将手放在冰冷的门把手上,过来很久才推开了门。 这是沈橝曾经住过的房间,这里已经被打扫的很干净,找不到沈橝留下的任何痕迹。 什么都没了。 这个房间里没有了沈橝的痕迹,其他的世界里也早就没有过往的场景。 姜越在门口站了半天,对着那扇窗看了很久,似乎沈橝此刻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背对着他从楼上跳了下去…… 姜越恍惚的看着那扇窗,在沈橝死后的数日后,终是哭了出来。 那天夜里的身影在此后成为一场重复播放的悲剧电影,他悔恨着只是看着的自己,也后悔着,如果那时他来找他,他没有挥开他的手就好了。 那样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姜越坐在沈橝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可悲的发现他与沈橝就是站在一条死胡同里。沈橝要是不死,他也不会有现在的改变,他和沈橝依旧是没有结局;而他死了,沈橝也许会活下去,转世轮回,但在那个故事中,肯定没有姜越的身影。 似乎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到一起。 姜越在沈橝住过的房间里蜷缩着身体,周围的安静逼着他无法一个人走下去,拥有过后更加不想失去,他想要沈橝回来,他想要跟沈橝在一起,那么该怎么样做才能在一起,姜越想了很久,将视线放在了后方的母树上。 界者没有办法扭转过去,但母树上的宝石却能改变已经发生的历史。 母树上的宝石,红的象征生命与时间,蓝的象征死亡与力量,而多年前消失的是蓝色的宝石,红色的末石还在树上。 这也就是说,姜越可以用着这块宝石回到沈橝死前,带着沈橝逃离主世界,两个人远走高飞。 至于,改变历史之后其他世界与主世界会不会出现不好的改变?——那时的姜越自私的不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他只想跟沈橝远离这里。 他想要一个圆满的结局。 而该怎么拿出末石成为了当时姜越的问题。 在偷出宝石之后又要怎么躲避追杀,成了他需要思考的另一个问题。 他沉思许久,在这期间杨歌忽然找上了他,替他解决了这个麻烦。 第106章 算计 若叶和杨歌的关系曾经是主世界中人人津津乐谈的话题。 他们吵吵闹闹的, 常年腻在一起,感情很好。 在若叶没有遇到宁哲之前,每个人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 可有了宁哲之后, 杨歌在他们之中则变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红玫瑰与白月光, 若叶的选择从来都是白月光。那朵红玫瑰在白月光的对比下也渐渐变得一点都不重要。 好在杨歌生性豪爽洒脱,若叶喜欢上宁哲之后,本来有些暧昧的两人就回归到了好友关系, 杨歌对若叶的态度也跟他对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他也从没有对宁哲发表过任何不好的看法。 可在姜越看来, 这么多年的相守, 在一次历练中什么都没有了, 难免惋惜。 一次旅行, 让他变成了局外人。 可感情就是这样, 不是谁喜欢的多一点, 就能得到同样的回应。若叶在历练中遇到的宁哲, 又何尝不是拿着命陪着若叶走到结局。 杨歌转身的动作洒脱,但心中到底有没有放下那是谁都不清楚的问题。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8章 杨歌总是张扬的、愉快的、如同什么都不在意, 拿得起放得下,就算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也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 而这样的人, 往往会因为坚强被人忽视。 所以因为他的性格,若叶没有注意他的感受, 他总会在自己痛苦的时候去杨歌那里喝酒, 从没想过杨歌看着他为了宁哲伤神会是什么心情。杨歌也总是笑嘻嘻的, 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 姜越与杨歌的关系也不算多好,帮助若叶也真的就算如他所说的那般,他闯进来了,他懒得拦而已。他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无心的动作,会让杨歌在之后找上自己。 当然他找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姜越与沈橝的事情,这让杨歌觉得姜越也许可以利用。 他和姜越一样都存了一样的心思,想要互相利用彼此。在这场双方的算计中,杨歌赢了分心的姜越,完美的完成了他想要做的事。姜越也是在后来才明白过来他被人算计了,算是输的很彻底。 在那次杨歌的到来中,姜越得知了若叶是虚环伺的孩子,并且两个人有联系,若叶要虚环伺帮助自己,他想要树上的末石。存了与姜越一样的心思,想要回到过去。 姜越觉得虚环伺那样的人是不会在意什么亲情,他会答应帮若叶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但虚环伺的目的在这一刻显然没有过去的沈橝重要。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与杨歌联手了。 若叶能将计划告诉杨歌这就说明了他很信任杨歌,这也是杨歌与姜越有利的地方。杨歌提议,让姜越接近若叶,成为若叶这边的人,疯魔的样子与沈橝和他的故事会让他得到若叶的认可,之后由若叶和虚环伺掩护他,他去偷末石将末石交给若叶。 在这次的谋划中,杨歌直接的表露出了他喜欢若叶,之前的风轻云淡不过是苦闷的伪装,他想要在这次的事情中困住若叶,他要姜越封印若叶的力量,让后带着若叶走,在主世界的人确认了末石在若叶的手中之后,将末石给姜越,让姜越去过去改变沈橝的死亡。 这样一来若叶没有办法回到主世界,他也没有办法去找宁哲。如同被折了翅膀的鸟,再也飞不高,只能被杨歌留住。 这样一来,他们是双赢。 他得到了若叶。 姜越还可以安全的带着沈橝生活。 黑锅就交给了被算计的若叶。 姜越觉得这个计划不错,他配合着若叶他们的行动,又/捅/了若叶几刀封印了若叶的力量。之后按照他们的计划,杨歌带着若叶走了,末石在不久之后送了回来。 那巴掌大的宝石成为了姜越的梦。 他拿着宝石迫不及待的使用了。 然后呢? 之后发生了什么…… ……时间混乱了,过去的自己与未来的自己存在于一个地方,记忆随着时间在共享着,最终只能留下来一个。 门外的眼睛淡漠的看着门内的一切。 姜越将那扇关于过去的门打开,也就知道了他再也没有逃避的时间。 他也在那时拿起末石的一瞬间,知道了为什么现在的界者会一点点坏掉,为什么会黑气缠绕上他们的身体,为什么他们会即将石化。 导致他们这样的原因从不是因为空虚的心,而是从虚环伺出现时到来的问题。 在这场自救中,最后的结局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起来……短暂的正常只是暂时的假象,之后依旧石化的状况依然存在着,他们依旧是在走向死亡。 姜越关上了生锈的门,转过身体看向那个他,只是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了几块碎片飞往那个他的身边。 刻意一分为二的灵魂在这一刻融合。 他们躲避现实的时间到此结束,两个人即将变成一个完整的人,前往最后的旅行。 周围的一切都要崩塌了,他不能再这里留下去了。 姜越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仔细的检查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确认了没有一处不妥之后他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沈橝却没在桌子前,姜越的脚步一顿,接着推开了门往之前盖房子的地方走。 刚才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房子现在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之前还不会盖房子的人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经将房子盖好,不过盖好房子的到底是沈橝的手,还是虚拟的手? 姜越想不明白,他站在沈橝的身后,默默跟着沈橝。此时他的状态与之前不同,改变很明显,无论是从身上的石化状态,还是神情他都变得与之前不再一样。可沈橝对姜越的改变视而不见,如同不知,就如姜越从没改变过,他在他眼中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你要走了吗?”他停下来动作,在姜越出现在他身后时问了姜越一句。 姜越点了一下头。 沈橝转过身,一把拉住姜越的衣领,凶狠地吻上了姜越的唇。 姜越闭上了眼睛,也激/烈的给予沈橝回应,许久之后他们才分开,他用头贴在沈橝的头上,垂着眼帘,整个人都很没有精神。 沈橝将手放在姜越的脸上,小声说:“可惜了,本想着在你走前给你盖好房子的。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要我给你盖房子?”他提起了以往存在过的戏言。 姜越说话的鼻音很重,“我还说过很多,你怎么只选了这一件事做?” “因为我只能做到这一件事情。” 沈橝心酸的放开了姜越,他伸手轻轻地将他往前一推,说:“走吧,别回头了。” 姜越低着头,半响没有移开脚步,直到身体上的石化状态越来越严重,他才抿着嘴唇踏出了第一步。紧接着,他每走一步,身后的风景就崩坏一分,沈橝的身影也在之后扭曲,房子随风飘散,变成碎片。 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住。 姜越停住了脚步,模糊的视线中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先生。” 他背对着沈橝叫了一声。 身后传来一声嗯。 他清楚的对着沈橝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身后沈橝的声音变得很温柔,“所以走吧,别回头了。” “嗯。” 姜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迈去。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89章 身后已经没了沈橝的身影。 ……………… 商英瘫坐在地上,若叶与虚环伺站在他的对面,若叶收起手中的武器,一步步逼近坐在石碓中满脸血的商英。 商英的法阵被虚环伺控制住,粉红色的气球在空中飘起,被人围攻的商英状态实在是不太好。他喘着粗气,“多年不见,您的品味似乎下降了很多。”他挥开靠近的气球,打扮成小丑的虚环伺已经没有了当年白发飘飘,仙风仙骨的假正经模样。 “我倒是觉得上升了很多。”虚环伺耸了一下肩膀,“只是你不会欣赏罢了。” 若叶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走来,眼白变成了金色,身上全是黑色的条痕,一双眼睛血红,明明是变异的状态,却没有一般变异者有的狂躁感,他看上去倒是很冷静。 “别说那些我不感兴趣的话。商英,把姜越交出来,我的东西被他偷走了。”他伸出脚踩在商英的腿上,弯下腰,黑色的长发落在商英的身上。 “我本来只想偷偷拿回来,但总被打扰,走到现在这一步你可不能怨我。” 商英呸了一声,吐出满是血的吐沫,“明明自己就是小偷加强盗,现在还在这里说什么其他的?” 若叶无法反驳的点头,他脚下的动作力气越来越大,商英咬着牙不肯吐露出一丝疼痛的呻吟,若叶轻飘飘地说:“何必呢,要是不跟着他也不用受这罪,交出来吧。” “那你又是何必呢?”商英抬起头,满头是汗却还是咬着牙对着他笑着说:“要是不执着过去,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放弃吧。” “我的执着是因为我与宁哲的过去有我执着的道理。”若叶歪着头,嘲讽地说:“你的执着是为了什么?” 商英的表情冷了下来。 “他的执着还能是为了什么?” 头顶上方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群人,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站在这群人的前方,将商英与若叶围住,毫不留情面地说:“因为他贱。” “你他妈才贱呢!商凌!” 商英即使被人打个半死,听到这句话也还是坚强而不屈的朝着黑袍男——商凌,比了个中指。 商凌抬起头,不悦地说:“在你说话的时候我能提醒你一下吗?我除了是你叔外,还是四区的区长,你的顶头上司。” 商英听到他这么说,嘴巴动了两下,没有敢再说话。 在被多位界者包围的情况下,虚环伺漫不经心地吹起了口哨,故作抱怨的态度,对若叶说:“你看看,我都跟你说了,要你行事低调点,你这专攻这里的动作傻子才看不出来你与姜越有问题,傻子才不会趁机埋伏。” 对于虚环伺的话商凌表示极度认可,他朝着商英说:“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商英你说对不对?” 商英知道商凌在指刚才自己的那个表现,一时没了话。 商凌在说完那些话后拍了一下手,“好了,聊天到此结束。”他伸出手指着若叶,“小鬼,你,把脚拿开。” 周围的气氛随着他这句话开始变了,他的语气冰冷,一副马上就要动手的危险样子。 他也真的在说完话之后就动手了。 光阵在商凌的手中出现,他的五指微动,被若叶踩在脚下的商英,在他翻手的时候出现在了他手中。他拎着人高马大的商英,像是拎着一个玩偶,在带回商英之后往后一扔。身后跟着的界者赶忙接住商英。 商凌可以扔商英,但不代表他们可以眼看着商英脸部朝地的摔倒。 虚环伺懒洋洋地打了哈欠,若叶对他说:“商凌我打不过,能请父亲出手吗?” “当然没问题。”虚环伺眯起眼睛,从地下拿出一把花哨的雨伞,朝着商凌冲了过去。 同时若叶与他带来的那几个跟随者向商英冲去,两边打在了一起。 虚环伺在与商凌的打斗中明显是没上心,他一边打着一边目光游移到商英身上。更确切的说是商英怀中的盒子里。 商英将沈橝与姜越的灵魂放在了一个盒子里,而其中的一个是他的顾忌,也是他现在出现在这的原因。他在试探着,试探着那个家伙的还有没有跟他打的力气,要不是发现了对方的灵魂逐渐变得虚弱,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来到这根本不是因为若叶的请求,而是他想知道对方的情况。 如果对方即将消失,那他日后就会好过一点,如果不是,他就还是需要藏起来一段时间。 在他观察着的商英时,商凌也在观察他。商凌也终于通过他的表现确准了之前的猜想。虚环伺现在的力量大不如从前,他们可以真正开始与他厮杀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战局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虚环伺与商凌你来我往了几次,商英怀中的盒子在他躲避若叶攻击的时候碎掉了。 盒子碎掉时商英脸色惨白。 虚拟的世界在盒子碎掉前消失了。 他急忙的在掏出盒子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灵魂两个都不见了。 怎么会呢? 按照道理来说,盒子碎了姜越的会以灵体的状态出现在他身边,这也是若叶一开始的目的,他要逼出姜越。 然而现在怎么会没有? 沈橝消失商英能够理解,他的灵魂许是承受不住若叶的力量,但姜越怎么会呢? 除非是真的是死亡了,不然是不会没有灵魂的。 商英想到这点身体瞬间失去了温度。他在心中不断地否定着这个想法。 怎么会死!明明身体还在主世界中,盒子也没有受到太多的重击,只是虚拟世界在战斗中被影响了。 为什么? 商英慌乱地想要拼好盒子。 虚环伺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一个分心被商凌的镜像碎片扎进身体里,如同刺猬一般,尖刺布满了他的身体。 不过他的刺是从外到内。 他从高处跌落,平躺在地上像被吓了一跳,接着毫无感觉的哈哈笑了几声:“好险好险。”他拍着胸口,将胸口上的碎片拍进身体,尖端扎透手掌,他一脸开心地说:“幸亏只是一个分身,不然我现在已经死了吧?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倒是手下留点情啊。” 商凌趁着对方没注意,将线缠在对方的脚下。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0章 虚环伺发现盒子里面的灵魂消失了,他的心情变得很好,今日也无心纠缠,就对着商凌开心的道别了。 “那你的儿子呢?”商凌指着被抓住的若叶问了一句。 虚环伺挑眉,没心没肺地说:“谁在意,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要杀要剐随你们。” 他说完这句话,身影就化作了无数的气球在空中消失,走得很干脆,真的没有去管若叶了。 若叶被人按在地上,却仍然往商英那边伸出手,眼中除了商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商凌想着他一定是很想拿到那块末石,所以才对姜越死缠烂打,就是不放手。 他走了过去,先是伸手抬起商英的脸,不满的啧了一声:“吓破胆了?” 商英确实是感到害怕了,不过让他害怕的不是虚环伺与若叶,而是盒子里的灵魂不见了。 商凌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他伸出手拿过商英手中的盒子往远处一扔。商英立刻炸了。 商凌对他的情绪没有太在意,他转身带着胜利者的嘲笑,看着地上的若叶,伸出脚踩在他靠近商英的手掌上,愉快地说:“想要姜越手中的石头?” 若叶抬起头,商凌笑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块红色的宝石,见状若叶瞪圆了眼睛。 商凌接着笑了一下,将宝石捏碎,在若叶紧张的神情中将他带回了主世界,来到了母树下。 “你们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末石在姜越的手里,当年你跟他联手,却被他算计,末石回到了他的手中。”商凌一边说一边往母树那边走去,他走到了母树下,伸出手,对着母树一挥手,露出了那空缺的两处地方。 那是原本放着宝石的两处地方。 他歪着头,“你们当初联手拿走了这里的宝石。”他仰起头,“不过你们可能不知道,当时我就在树上,自从母树丢了一块宝石之后我就一直守着这里,不过谁也不知道。说真的,当时你们的出现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在树上看着,也意外的发现。”他抬手摸上母树的树干,越过那两处空下的位置,往上移动。“我做的幻术真好。” 他转头朝着若叶笑了一下,伸手掀开空位置上方的地方,在哪里有着一块宝石,完好无损的留在原处,从来没有被人拿走过。 “这是?!”若叶震惊的叫了一声。 商凌坐在树下,说:“当年丢了一块宝石之后,我就做出个假的在真的下方,再用幻术盖住上方的末石,以来保证末石的安全。后来的姜越过来,拿走了假的末石,交给了你,你被杨歌带走,杨歌后期又将末石交给姜越,怕你带回宁哲。后来你又出现,来找姜越要这块假宝石。” 他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若叶不可置信地说:“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将我们全部都抓住。” 商凌比划出一个很短的距离,他说:“小家伙想什么时候收拾我就能什么时候收拾,你们从来都不算是一道菜,我之所以不动你们的原因,是我想通过你的行动来知道虚环伺的事情。”他歪过头,“虚环伺这么多年都很安静,按照他那个个性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我想了一下,觉得要不是他身上有伤,让他不敢直接出现,要不就是他在忌讳什么。” “我想弄明白这点,就没有动你。当时我知道你以为末石在姜越手里,就想到了你一定会回去找姜越。正巧我家商英提出要看护姜越,我就同意了。我想你打不过商英,在无法弄到姜越灵魂的情况下,你一定会去找虚环伺,这样一来我就通过你把虚环伺吊了出来。”他说着扯起了手中的线,线的另一端连接着虚环伺的所在。 若叶听他这么说之后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他将头贴在了地上,看起来是心灰意冷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商凌很满意他现在的样子,只不过他还没有开心多久就被商英打了一拳。他的衣领被商英抓住,商英红着眼睛,“那要按你这么说,你早就在一旁等着他们出现了对吗?那你为什么没有在虚环伺出现的时候现身?为什么眼看着若叶攻击虚拟世界与姜越的灵魂。” 商凌擦了一下嘴,淡漠的瞥了一眼商英,“因为我开心。”他掰开了商英的手,争执中的两人没有看到一旁若叶嘴角出现的笑意。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若叶所想的情况发展着。商凌的态度更是让若叶放心,他谋算的事情并没有被发现。 他低着头,就算此刻笑着别人也看不到。所以商凌不知道他的眼底根本就没有被阻拦的痛苦,反而是随着他的话越来越轻松。 若叶松了口气,他从地上抬起头,收敛住了之前的笑意。他看向母树,对着姜越在的位置轻轻动了一下嘴巴。 “是我。” “对不住你了。” 他对着前方无声的说着,至于对不起姜越的是什么,别人也许不懂,但是姜越却是知道。 只不过姜越现在已经不再这里了,他说什么姜越也听不到了。 树上的身体在盒子破碎的时候完全石化,上面的人没了呼吸,也不能告诉树下以为自己全赢的商凌什么是真相。 也没有人注意到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姜越去偷末石的时间是在沈橝灵魂彻底消失后,在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打过末石的注意。 而现在的时间是在他刚进入虚拟世界的时间,也是他还没有知道自己会失去沈橝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怎么可能会跟之后的若叶联手,拿着之后失去沈橝才去想要的末石。 他明明是在虚拟世界中,那么,他是怎么跟若叶联手的? 在虚拟世界中的他是怎么拿走末石的? 他与若叶的交易明明是在之后的事情,若叶怎么会提前在事件并未发生的时候,就来找他索要末石,越过了之后的联手过程。 而商凌也在这些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就知道了未来的所有事情,并且作出应对? 这件事情应该都是在以后才发生的事情。而他们却像是在九点钟的人,奇怪的知道十点钟的事情。 时间似乎是混乱的。 可谁都无法注意到这个令人不安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源头也是他们无法注意的,超出他们现在所知的一切。 他们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将未来的事情提前上演了。至于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只要那个石化消失的姜越才知道。 第107章 重复 为什么没发生的事情会提前上演, 会越过小细节,让每一个人都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 是什么在影响着他们的记忆? ——那是只有姜越才知道的事情。 母树上的两块宝石,蓝的是原石, 红的是末石, 而所有人想要的都是那块末石。原石则是在多年前就消失了。 在原石消失后, 主世界的所有人都在猜测,原石的消失是被谁偷走了,是谁想占据了原石巨大的力量? 这个嫌疑人特别像是那时出现的虚环伺。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1章 但, 每个人都知道并不是他。 虚环伺那个时候被挡在森门外,他重伤离去了, 他在那种状态下, 不可能越过主城的高墙, 还不被任何人发现的进入到墙壁内, 偷走原石。而且, 当年他要是能偷走原石, 那他的力量会比现在还要强, 就不会重伤多年都没有好起来,一直躲着藏着。 那么是谁偷走了原石, 那个人偷走原石之后又没了动静,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 想不懂原因。 姜越原来也不知道偷走原石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后来姜越看到母树上被藏起来的那块宝石, 他才明白了, 为什么偷走原石的人多年没有动静传来。 事情是在他与若叶的谋划被商凌发现之后开始的, 当时姜越从树上拿下假的末石,本来以为是自己不会使用,才无法回到过去。直到若叶来抢夺,商凌一举拿下他们这些人,带着他们像是刚才带着若叶去往母树下那样,将那些话重新说了一遍。 姜越听着他的话,那时的他与若叶一同被人按在地上,商凌仰着头将他的计划告诉了姜越他们,并故意在他们面前露出树中藏着的宝石。 姜越在看清那块被他藏起来的真宝石的时瞪大了眼睛,比起被人算计的事情,他更加在意那宝石的色彩。 “那是什么颜色的?!” “那是什么颜色的?!” 他慌张地拉住身旁商英的手,指着树上的真宝石,吵闹着:“商英!那是什么颜色的?!不是丢的是原石吗?” 商英扶住他,不明白他忽然的慌乱是为了什么,他回过头,眼中看到的是一块红色的宝石,被镶嵌在树上。 他转过头,“怎么了?是红色的啊。” “红色?你说树上那是末石?”姜越握紧了他的手,他转过头,眼中出现的却是一块蓝色的宝石,被枝杈围绕镶嵌在树中。 “对啊,那就是末石啊!”商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会?——那不是原石吗?”姜越用力地眨了几次眼,怎么看,树上的那块宝石在他的眼中都是蓝色的。他奇怪的在周围看了一圈,似乎除了他,所有人看树上的那块真宝石都是红色的,都以为那是末石而不是蓝色的原石。 姜越慌乱的想着,他们说,多年前丢的是原石。 他们说,树上现在剩下的是末石。 可是,树上的那明明是原石。 那么,多年前丢的是……末石? 那是谁拿走了末石? 为什么拿走了末石还要做出障眼法欺骗界者?让界者以为丢掉的是原石? 他拿走末石是为了什么? 他改变了过去的什么了? 为什么除了他没有人看得出来树上宝石真实颜色? 是不是拿走宝石的那个人不是没用宝石,而是早早就用了,只不过有什么过去被改变了,导致他们不知道? 姜越瞪圆了眼睛,忽然胸口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起来。 今日是灵气很重的双月日,树上的宝石在十二点的时候,开始闪烁着着亮光,之前从未见过宝石的男人跪在大殿中,胸口的位置有淡淡的红光透出,与树上的宝石互相呼应。 时间在这一刻暂停,姜越伸出手,拉开了衣服,胸口上出现了枝杈做出的巢穴。 有什么被忘掉的事情随着亮起的光一同出现,姜越看着那些画面,看着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男人在森门外战斗,最后死去的身影,身体一震。 界者是没有轮回转世一说的,如果他曾经死过一次,那么现在的他是怎么回事?是怎么还会活着? ——所有的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周围也在他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发生了改变。 姜越看不见覆盖在他身上的白雾,也不知道他身边一直有白雾出现,扰乱着他人的视线。 身上的这些白雾在他回忆过往的画面中时隐时现,最后在他想起来后消散。 姜越跪在这里,恍惚间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扭过头时身旁多出个拿着灯笼的男人身影。 姜越第一眼没看清他的脸,再想看一眼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 母树上的光从未如此耀眼过,白色的光束从树枝间落下,变成了身体是半透明的女人。 她闭着双眼,额头上画着红色的一只眼睛。 她生的很美,姜越从没有看到过比她还漂亮的人,她的身上也充满了圣洁的光辉,让人看着她不自觉的就想要低下头颅。 她下身与母树连接在一起,漂浮在空中,嘴巴没有张开,但却有声音在周围响起,端庄中带着丝丝温柔。 “他死了吧?” 她往姜越的眼前飘来,落在他的面前。 “他要是不消失,我们应该也不会见面,他会很好的将你我隔开。他为你下的法咒也不会变弱,不会轻松的被你破坏。”她伸出手,指尖轻触在姜越的胸口,“时间终于是战胜了他,让他一点点变弱,最后消失了。” 她这一靠近姜越才看见,她下身与树木连接的虚影有两处是黑色的。那就像是白玉上的两道裂痕,让人看着就觉得碍眼。 “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捧着姜越的脸,问着姜越。 姜越摇头,闭上眼睛,不在看眼前的一切。 他说:“不想了,在您出现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也没什么想问的了。” 那些原本属于他的过去,随着她的出现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知道了为什么树上会留下被伪装的原石,为什么沈橝会每个世界都出现在他的身边。为什么果子会死去,会出现石化黑化的状态。 没有什么失去感情而被心魔入侵的说法,石化的现象也不是他们理解的那样。 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一个叫做姜子期的男人,由他带来的坏处罢了。 那个叫做姜子期的男人曾经也是个界者,他在某一日意外去了渊北,遇到了守渊人虚元镜 ,之后两人便经常见面。 可渊北不同于别的地方,随着时间的增加,渊北路上的黑气沾染上了经常来往的男人,埋下了不好的种子,当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他已经无法驱赶进入身体的黑气,情绪也变得不再稳定,偶尔会出现狂躁的状态,除了杀戮脑袋中没有其他的想法,也渐渐开始出现了石化的现象。 在情况严重的同时,虚环伺逃出,守在森门外的姜子期与其他维序者一同战死,被虚环伺一刀捅/进心脏。在他死亡前,当年的虚元镜,也就是沈橝从渊北中冲了出来,抢下了即将被虚环伺吃掉的姜子期。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2章 打走了那时的虚环伺并重伤了他。但在之后,虚元镜自己的身体也到达了极限。 他受了很重的伤,而他与虚环伺不同,虚环伺离开渊北是吃了母树的根须,他在外界能够不受影响的活下去,但他没有,他离开渊北之后也无法确定自己能撑多久。 他抱着死掉的姜子期,不想姜子期消失的他做出一个决定。 他去了母树下,拿下了末石,将宝石放在了姜子期的身体里,又将他重新送到树上。 他没有去改写姜子期的死亡,他是最早的守渊人,没有人比他清楚母树的一切,母树失去末石只是会减少果实的诞生数,不会有其他的影响。所以虚元镜拿走了末石只用于让他转世,重新生长在枝杈间,这样也就不存在着改变过去的风险。 但,姜越身体中来自渊北的影响,与缺少了一半心脏的母树能不能改变这个情况的事情,是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的。 他担心别人发现这个问题,就做出假象,让所有人都以为丢失的是原石,在封印了姜越身体里的末石,让人发现不出来姜越的情况,找也找不到末石的下落。 而他本人,因为离开渊北,所以现在这个身体是不行了,他只能抛弃掉肉身,自己前往次世界寄生在他人身体中,也不知道能活几世。 临走前他将他的头发绑在了姜子期的手上,这样无论姜子期在哪他都能找到他。 他走的干脆,也没有预料到落在枝杈间怀揣末石的姜越,却在之后影响到了只剩一半心脏的母树。渊北的黑气从姜子期的身体扩散,感染了力量不比当年的母树,导致母树结下的新果子有一部分被姜越改变,从出生起身上就带着渊北的黑气与石化的危机。 于是母树选择了让这批果子死亡,却不成想他们又因为泽元的提议而活了过来。 现在在看,事情其实就是画了个圆,他们自己写下了开头,又自己吃下了恶果。 因果报应,环环相扣,他们这些年受的罪,都是因为当年的选择。 姜越在想起了后很迷茫,母树的幻体问那时的姜越“你知道了。那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姜越没有回答,他只是想着,他身上带着末石,他是不是就可以利用末石回到过去,去找沈橝? 母树的幻影在那一刻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她什么也没说,叹息一声,静静地选择消失了。 姜越站了起来,在她消失后,趁着周围的人被母树暂停时间的空子,逃离了主世界。 他来到了一个次世界中,开始寻找怎么样才能运用末石,怎么样才能回到过去。 沈橝这两字占据了他的全部的世界,他一边寻找着,一边在次世界中,用自己的力量给自己做出个虚假的世界。在那里他做出了无数个沈橝,他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会遇到沈橝。 这个世界里的司机是沈橝,路人是沈橝,家中等着的爱人还是沈橝。 那个世界真好,他无论去哪里周围都有着沈橝的身影,他们可以静静靠在一起,随时随地的相遇,无论在何处,那里都有着他喜欢的身影。 他看着他的小世界,可悲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一向宁愿清醒的自己变得不再愿意清醒,现在的他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却也还是愿意沉迷在虚假中。 他站在这里,忽然懂得了那些愿意去往虚假世界的界者,也明白了他们逃避的心态。 如果现实与虚假一样美好,那么,又有谁愿意沉迷在幻想中。 他靠在不存在的人的肩膀上,在日落时分,做出了的假象慢慢的带着他回家,可掌心的温度却是那么的凉。 “早安。” “早安。” 他站在街口,向每一个路过的沈橝打着招呼,可有的沈橝却不会回应他。 为什么呢? 姜越咬住唇,慢慢在路灯下蹲在。 ……好寂寞啊…… 你来陪我说说话怎么样? …… ………… 姜越启动末石的时候是在他快死的时候。 他们的病因是因为他这个最起初的病原体的感染,根本不是那些所谓的感情论,他们在自以为好了,找回感情的情况下,给了自己身体暗示,做出了身体没问题的假象。但没过多久,石化与黑气依旧缠上了他们。 他们还是没有好起来,甚至随时都可能会死。 而姜越则是这群人中情况最严重的一个。 在多日后,他在他打造出的世界中拿着本笔记,坐上了一辆大巴车。前方的沈橝开着车,并在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缓解他的心情。 他静静地坐着车看遍了他所打造的世界,看遍了这个世界中每一个沈橝的脸,车玻璃上映出的脸上有什么在流下。 车子一直开着,在开往下一个站点的时候姜越的身体全部石化,他的世界随着他的休息开始崩塌,再次睁眼,本以为死亡的他回到了从前。末石是怎么启动的姜越到现在都不清楚,他在回到过去的一瞬间注意到了今天是那个日子。却在急忙站起来赶到窗前的一瞬间,看到沈橝掉下去的身体。 伸出的手再次放下,他弯着腰,如同年迈的老人一步步走下楼,来到沈橝的身边,给他擦干净脸上血,找到了沈橝的灵魂,背着沈橝的尸体,牵着他的灵魂离开了主世界。 他想,如果沈橝的灵魂是在从虚拟世界离开后消失的,那么他就带着沈橝的灵魂离去,不在去往虚拟,他会带着他找到新的身体,然后好好的在一起活下去。 他是这么简单的想着,却忘了,就算是沈橝可以活下去,他活着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他终究会变成石头,他也没有料到,在他变成石头之前沈橝再次先走了。 重新来过的世界开始发生变化,每一个事件都在加快进展的速度。姜越看着周围的改变,沈橝在一个冬日离去了,姜越握着他的手,石化死亡后又回到了沈橝的死前。 他这次特意的看了看时间,这次的他,比起第一次重生到来的时间提前了一分钟,虽是还是没有办法挽救这次死亡的沈橝,但似乎也是一个比较好的改变了,至少时间在提前,他可以一点点回到沈橝死亡前,牵住沈橝的手不在挥开。 他重复着进行着之前的事情。 死亡,重生,死亡。 在经历了几次重生过后,沈橝每个世界陪着他的时间都在变着,姜越惊慌的发现,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他等待着,也在等待中发现他的石化状态也随着现在的时间改变了。 随着每次靠近沈橝死亡前的时间接近,他的死亡速递就快上一分。 假设说他原来是十年后才能石化死亡,但现在他就是八年、然后五年、然后在减少,而救沈橝的时间则是在增加。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3章 这也就是表明,当姜越能够救下沈橝,拉住窗口掉了的身体的时,姜越也许会在之后立刻死去,他和沈橝终究是会离别…… 而除了这一点,其他的事情也在慢慢改变。 沈橝开始不定期的会在某个世界想起之前的回忆,在他想起了之后不用多久他就会消失。姜越就会死去。 而这只是他们的问题。 因为这一举动,其他人的问题也跟着出现了。 先是时间开始出现了混乱。就拿姜越和若叶的事情来说。 姜越与若叶联手的时间是在姜越从虚拟世界出来之后,是在他与沈橝彻底分离之后。可现在则是提前了,就算是姜越带着沈橝走了,或者是姜越在虚拟的世界中与沈橝在一起,不再与若叶之间有接触,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他们也会觉得他们是有关系的,他们的脑海里出现了姜越重生前的事情,并注意不到问题所在,只是觉得他们已经做完交易了。 他们对于若叶与姜越事件的认知,是在沈橝离去后,可现在所处的时间却是在事件发生前,时间的轨迹似乎在姜越重复回到死亡前的时候改变,变得混乱。而这一切姜越都注意到了。 他在上一世死亡后算了一下时间,这次的他应该可以救下沈橝了。 可他……要在下辈子到来的时候真的要这么做吗? 姜越看着沈橝,突然笑不出来了。 他真的……要去救下沈橝吗? 这个从一开始的坚定的念头变得不再确定。 姜越思考许久也还是想不好,他看到沈橝开始心乱如麻。 这些年下来,因为他们的选择,其他人被牵连的下场姜越看在眼里,这些人何不是与他们是一样的心情,又是多么无辜。 他可扭转自己的结局,那其他人也有跟他一样的权力吗?因为这样的举动他们而变得更加不幸,他该为此负责吗?他来到这里说是要改变沈橝的结局,但最后得出来的是什么结论。 ——他和沈橝的结局其实从未改变过。 姜越不是个善良的人,可也没有恶到毫无人性的地步,因为失去过,更加懂得失去的痛苦,他因为这份痛苦总想着要改写着过去,可这样的想法别人又何尝没有。他们在不幸,别人则是因为他更加不幸。 他之前一直在思考他救了沈橝之后又会怎么样? 他石化了,死亡了,沈橝要如他这般看着? 他们之间是否一切又要回到原点。又要重新来过? 姜越会在死亡,再次出现在沈橝面前吗? 会一直重复吗? 姜越疲惫的闭上眼睛,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了。 第108章 结局 真正决定了日后的做法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 沈橝坐在他对面, 忽然说了一句姜越后期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话。 之后两个人沉默很久,在天黑之后姜越潜入水中,在窒息中上来后便决定了这件事情。 他也在决定之后告诉自己, 下一辈子好好最后体验一次他们的以前, 然后就走。 为此将自己的灵魂分为两个;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全心全意感受着与沈橝过去的自己;一个清醒的看着他们相处,背负着所有石化之苦,在时间到来的时候叫醒自己的自己。 他将自己一分为二, 熟知一切的他看着没有记忆变得轻松的他,默默的替着自己倒数着数, 在他即将离开这一辈子的时候叫醒他, 与沈橝好好告别。 最后的告别。 当然, 他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他的时间一直在缩短, 这一辈子能陪着沈橝去虚拟留多久, 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他到底是高看了自己, 多年执着并不是一句放弃, 就可以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只不过姜越思来想去,放弃似乎是他们最好的结局。这样沈橝就不会累了, 而他闭上眼睛,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于两个人来说, 这样也挺好的。 如果这次他改变了沈橝的结局,那一定会是他先离去, 那么沈橝势必会再次伤心。 等待这种事情太难熬了, 他想, 还是交给他吧,沈橝累了很久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他也在心中隐隐意识到,他就是改变了那个时候沈橝的死,沈橝也会在日后消失,慢慢离去。只不过过去的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个问题,只想着再撑一会,其实,在心底只是想着在多接触一会儿。 他总是舍不下啊,哪怕每次都在离别,可他也眷恋的不愿意放弃两个人会在一起的时间。但他也在心里清楚,梦就是梦,他终究是会醒来的…… …… 一滴水从上方滴落,落在了姜越的脸上。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间回到了沈橝死亡之前。 从前每次都是急冲冲赶过去,可都无法接住对方的自己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他,看他这一次的动作。 姜越平静的起身,每往前走一步,心情就是一个反复。 真的要不接住对方吗? 真的不要尝试吗? 他的执着真的在上一次中消失了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动起了手,抬起头看向上方,在黑影落下的时候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到底还是拉住了他。 ——骗人的。 怎么可能不再执着。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4章 这个场景怎么可能不是他的执着。 真的不要接住对方吗? 做不到吧? 白皙的手被小麦色的手拉住,沈橝抬起头,凉凉的泪水落在了他的脸上,上方是一张哭的很丑的脸。 沈橝笑了一下,对他摇了一下头。并没有反握住他的手。 姜越的手用力,他抓住沈橝的衣领,将他往上拉去,然后在沈橝的唇上轻轻一吻,接着松开了手…… 沈橝往下坠落,他的脸对着窗前的男人,朝着他了无心事的笑了笑,最后嘴巴动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话。 “你哭的样子真的特别丑,所以,别哭了。” “我会去找你的。” 这句话音刚落下,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响起。 姜越无力的瘫坐在窗口,他靠在玻璃上想了很久,才想到了这些话,在那时无法决定的时候,沈橝对自己说的话。 “我回去找你的。” “所以。” “放手吧。” 不知对方是在什么时候记起来的,那句找你明明是一句安抚的玩笑话,可姜越却因为这句话哭得不成样子,他想当真了。 ——你会来找我吗? ——找到我之后我们又要去何方? ——我能与你走多远呢? 姜越从房间里离开,身上石化得比之前的那些次都要严重。他来到了沈橝住过的房间,手掌在被子上走过,最后关上了那个房间里的门窗。 他从沈橝的房间离开,来到了商英的门前,商英正在屋内睡觉,他看了商英一眼,拿出来之前写好的信放在了商英的手边。 商英对姜越好的原因,姜越是在经历了五次重回才知道的。但他却并没有办法给商英任何回应。 商英在睡梦中感到身边有人经过,他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变回了那个写了无数封信,做了很多次练习,可都无法开口说出那些话的那个人。 他抱着他的盒子,偷瞧着院子那个从未回过头的身影。 前方的枝头从夏日的绿叶到冬日的飞雪,是一阵漫长的改变。 他一年年看着,那个人却从来都没有回头,也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 他等了很久,再觉得对方不会再叫的时候,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前方的人动了一下,张开了嘴,轻唤了一声——“李升。” “你看,枝头发芽了。” “春天是不是要来了。” 商英抬头,一声李升解开了他多年的心结,他露出一个不属于商英的傻气笑脸,终是等来了那句话。 他想。 他是记得他的名字了。 他想,冬雪融化,姜越也就不会觉得冷了。 春天到底来了,姜越也会好了。 他想到这里心中踏实了,闭上眼睛,很安稳的睡了。 姜越从商英的房间中离去,他来到了母树下,商凌正背对着他看守着母树。 这个聪明的男人到底是将他算计了,姜越在商凌手下败了,不过,他真的只败给了商凌吗? 直到今日他才有心情想到若叶,想要那时若叶与自己被抓之后若叶的笑脸。 那是松了一口的轻松,眼底对他的则是愧疚。 他在愧疚什么? 若叶算计了他什么? 若叶不是想要末石吗? 姜越敏锐的意识到问题所在。 当年杨歌说带若叶走,藏起来若叶,那么杨歌呢?若叶为什么后期能够出现?杨歌又去了哪里? 若叶后期偏执于找到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末石,那么为什么不低调些,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他的事情一样。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姜越想了一下,忽然笑了。 到头来,一场算计,真正被算计的只有他一个。 商凌算计了他,成功的引出了虚环伺和若叶,还保护了宝石。 杨歌也算计了他,还成功的算计了商凌与虚环伺。 他们之中,杨歌才是那个最聪明的,他保住了他的若叶,虽然自己替若叶死在了这里,可他的目的却达到了。 他到头来在这场算计中,只是被人操纵的棋子。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5章 姜越在商凌危险的看过了的时摆了摆手,他将手放在胸口,慢慢伸了进去,拿出来那里的那块宝石,将上面的血擦掉,再放回到树上。 商凌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树上的末石在回到原本的位置之后,原石的假象也就碎掉了,母树的体积变回了原来的大小,树上的光芒也比之前明亮许多。 姜越后退一步,注视着眼前的母树。 这样,是否就不会再出现什么坏了的果子了? 这样,是否就不会再有他们这样的人出现了? 这样,后期诞生的人,也不会被他和沈橝影响而变得不幸了。 他本就是早该死去的人,现在死去了,一切是不是就会好起来了。 他不会累了,沈橝也不会累了。 姜越歪着头,树上的人影们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至于能不能彻底好起来姜越也不知道。 他捂住胸口出现的黑洞,无视了商凌的问话,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森门外。 母树在他离去的时候伸出了长藤,似乎是一位母亲在挽留自己的孩子。可惜,被她挽留的孩子并没有回过头,他走了,去下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母树的心脏被还回,力量也就都回来了。在姜越转身的时候,枝杈之间飘过无数的金色碎片,慢慢汇聚在一起。 商凌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些金色的碎片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主城外的森门现在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除了黄沙,这里什么都没有,从前的生机勃勃现已被新画面取代。 这里寸草不生,唯有一颗枯木守在森门外,似乎还在固执的留下死去的躯体,等着当年的人们归来。 姜越走到这里的时候靠在了树的身上,手抚摸过树身。从茂盛到枯寂,这棵树见证了森门最好与最坏的曾经,原来的住所现已经变成了死亡的坟墓。沙漠没有尽头,有的只是即将要被掩埋住的身体。 姜越想着躺在这里,听着风声呼啸,细沙卷动许是寂寞,但也是最好的归处。 他拍了拍原来的老朋友,一个人往森门深处走去。 这么多年随着时间沉浮许久,终是放下了重复的回到过去的无用中,选择了这条路。 没有沈橝的日子不会很久。 有沈橝的日子也没有很久。 但是,他从不后悔。 直到现在姜越都觉得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大概就是喜欢沈橝了。 他笑了笑,在沙漠中每留下的一个脚印都是过去的记忆,脚掌带起的沙粒是眷恋的痕迹,过往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依旧是那么响亮,带着久久不散的暖意。 远处的沙海上有着一副他喜欢的画面。 “你叫什么?” 那人拎着灯笼,为他在渊北指路。 少年时期的姜越抬起头,吐字清晰:“子期,姜子期。你呢?” 你又叫什么名字? 姜越咳嗽一声,越走脚下越来越重,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只想去当年沈橝来找自己的地方。他慢吞吞地往前走着,天渐渐暗了,僵硬的石头取代了柔软的肢体,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还能不能走到哪里,但是就是不想停。 可是…… 好累啊…… 他渐渐闭上了眼睛,在倒下的时候有人接住了他的身体,熟悉的背出现在身前,他被人托住,稳稳的背了起来,鼻尖满是回忆中那淡雅的香气。 姜越迷糊的抬起头,想着,他真的来找他的。 来的还这么快。 不过。 来得是他,还是他临死前的幻觉? 姜越勉强睁开眼睛,发灰的瞳孔无法在黑暗中看见对方的身影,他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衣服,紧紧握在手中,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放松下来身体。 他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可对于他的出现却满心欢喜。 “你来找我了。”他伸出手摸上沈橝的脸。 沈橝背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姜越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嘀咕:“我本来还想去你那时来找我的地方等等你,看看能不能等到你。” 沈橝拍了拍他的腿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声音轻的像是怕惊到他。 “不用你等,等待太难熬了,我们这次谁也不等谁了,去哪都一起。” 姜越听他这么说将头埋进他的脖子中,温热的液体顺着沈橝的脖子流淌,鼻音很重的答应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太硬就疼了?怕就不动就难受了?”沈橝背着他在夜色中缓缓前行,“你不用担心,走不动也没关系的,我就这么背着你,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姜越闭着眼睛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胸口跳动的声音,轻声问他:“我不知道去哪里,你来定吧。你想想……如果我们过去能够在一起,你会想要带我去哪里?” 如果过去能够在一起,我们会去哪里? 沈橝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枯树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接着继续行走,找到了想要去的地方。 他的步伐很稳,可每走一步身上的人就越轻,明明石化的身体应该很重,可姜越却偏偏轻的像根羽毛,开始没有任何的重量。 他喘了口气,垂下眼帘,一滴泪从眼中流出,他抱紧了姜越的身体,背着姜越往沙漠深处走去,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沙海里。 至于又会出现在何方,那是没有人知道的问题。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6章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 白树上的果子比原来颜色红艳了很多。 那封写给李升的信也被放在抽屉里。 秋季的落叶随风飞舞,飘进了开着的门窗。 沈橝坐在台阶上靠在门柱睡了片刻,直到一片秋叶落在他的脸上,他才慢慢转醒。 近来天气越来越冷了,秋风虽不是冬日那般的凛冽刺骨,却也是寒意缠绕的让人忍不住发抖。而他年纪大了,就不喜欢吹风了。 他对着满院的落叶想着要打扫,可人又懒得动,最后磨磨蹭蹭的回到了房间中,将手放在肚子上,想要吃点东西,又不知道一个人要吃什么能够香一些。 他来到厨房前,对着冰箱发了很久的呆,才慢吞吞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简单的给自己做了一顿饭,之后摆上一双碗筷,开始对着那双碗筷发呆。等到饭菜凉了才开始动筷。 他的手指不太灵活,如同被冻得僵硬,拿着碗筷的动作缓慢的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明明脸很年轻,可总是一副做什么都很吃力的模样。 沈橝夹了一口菜,实在吃不出什么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忘了放盐,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总之口中的饭实在不算好吃。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他碗筷碰撞的声音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而这碗筷碰撞的声音也还是他嫌弃太静了,才改变的习惯。 以前的沈橝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吵闹。 现在的沈橝却总觉得嫌弃生活不够吵闹。 他也不习惯此刻的安静。 他想要一些声音,一些说什么都好的声音。 “你又没有给我带碗筷。” 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抱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是主人家很不开心的情绪。 穿着宽袍的男人越过他打开锅盖,对着里面空空的锅翻了个白眼,“你又不给我带饭,你现在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是我那个时候变成了石头人让你吓了一跳,你就开始报复我是吗?” 沈橝被他指责的一愣,他小心翼翼地说:“我忘了。”那个表情神态好似很怕姜越生气,然后消失。 姜越一看他这样就不忍去说什么,他叹息一声:“你似乎经常习惯忘了我,也不在这个家里给我留下位置。”他坐在他面前,拿过他手中的碗筷吃了一口饭。 他这么一说,沈橝想着为什么自己不在这个家里给他留位置,想着想着头就开始痛了起来,最后只是说:“我总是容易忘了,该给你带份的。”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也老是忘记那年的森门外,我到底有没有带走过你,一想到这里就感到头疼,不想去思考。” 姜越听他说完这句话后放下了碗筷,沈橝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姜越安静地注视着他,也不打扰他去思考。最后,他只是静静跟在沈橝身后,沈橝洗碗他就去打破碗,沈橝看电视,他便坐在电视前,好像就想让沈橝生气,可沈橝怎么也没有去发脾气。 姜越这才想起来,沈橝其实很少对自己发脾气。 晚上的时候沈橝躺在被子上,姜越躺在他的身边,他也不去盖被子,只是面朝他躺在那里,瞪着一双眼睛,愤恨的看着太过安静的沈橝。 沈橝闭上了眼睛,半响之后再睁开,忽然叫了一声:“姜越?” “嗯?” “你在吗?” “嗯。” “你生气了?因为我现在的态度?”他听着姜越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我之前也在你离开之后见过你,你也这么跟我说过话,还告诉我,我等不到你……我现在真的分不清,现在的你是不是跟那个时候一样,我在森门外到底有没有带走你?” 姜越心中满是心酸,他懂他的意思,也懂得为什么他变得这么战战兢兢。 他伸出手握住沈橝的手,轻声道:“我在的,你记不住没关系,我来告诉你,那年的森门你带走了我 ,你将我带回渊北,第二年的时候我的石化状态好了,你却开始总是做梦。我重新的整理了你的院子,我们在这里住下来,不过院子里的东西都没有了,院子外的麦田也没有了。来到这里之后我就开始像你之前一样,蹲在风口,开始等着外界的风吹进来,看看会带来什么的东西。我捡了七年,才捡到不多的种子,也没有种出当年那么大一片麦田,没能结出麦子。”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沈橝,“先生。” “嗯?” “我在的。” “我没有死,你也不是一个人活着。” 闻言沈橝沉默许久,才伸出手小心地摸上姜越的脸。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经历的幻觉多了,他就开始分不清幻觉与现实了。害怕失去,就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被幻觉困住,已经失去了。 他不清楚眼前的姜越是不是他的幻觉,他也不清楚他背回来的姜越现在在哪,他是否已经在那年行走的路途中闭上了眼睛。而他却被假象蒙蔽,留他一个人孤寂的躺在地底,只陪着幻觉说话。 他开始浑浑噩噩的,当年的一切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怀疑的种子,因为恐惧而增加。最后甚至都开始怀疑他现在是活着吗? 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不是只是姜越又一场失去后的梦? 还是现在的姜越是他在失去之后的一场梦? 他实在是有些疯狂,太过珍惜,就总是害怕失去。 他直直的看着姜越,姜越与他对视半响,拉过他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 “疼吗?”他咬完揉了一下。 “疼。”沈橝乖巧的点头承认。 姜越对着他说:“那你就记住这个痛,也要记住带给你疼痛的这个人,他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姜越想了想补充一句:“实在不行以后天天咬你。” 沈橝眨了眨眼睛,重新躺了下去,将被咬过的手放在另一只手中。 “……为什么不能是天天亲我呢?”他发出委屈的声音。 “你给我做饭了吗?要亲什么亲。”姜越翻了个白眼,“以后做饭记得两人份的。” “以后说话在不带我,我就要打你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7章 “电视也只准看我要看的。” “院子里的叶子那是你要去收拾。” “我每天都要种地很忙的。” “你听见了吗?” 他在他身旁问着他。 “我听到了。” 沈橝回答了姜越,也在一次次的对话中放松了下来,他很快睡了过去,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厨房中的饭已经做好了。 他迷糊的站在门口,眼前的餐桌上放着两幅碗筷,他喜欢的人转过身子,在晨间的朝阳中对他一笑。 “我想了又想,怕你不给我带饭,以后还是我给你做饭。”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围裙,朝着沈橝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我的先生。” 沈橝愣了半天,终于渐渐感到了阳光的温暖,身体里的血液也开始流动。 桌子上的筷子静静放着,悬在半空中的心在对方的一次又一次的安抚中稳定下来,不再迷茫。 “早上好。” 他走了过去坐在桌子前,弯起眼睛,拿起筷子 。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正文完—— 第109章 番外一:年岁(1)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很介意别人看向脸上出现的皱纹, 或者是有关于年龄变化的提醒。 姜越本来并不在意那些事情,脸上在不久之后也许会出现的皱纹,在他看来跟身上的疤痕一样, 没什么需要介意的,他又不是女人,手中握着钱与势力的男人,就算是大腹便便满脸皱褶也不会缺乏爱人, 更何况他一向注意保养,经常锻炼, 身材保持的很好。 那些事情从不在他担心介意的范围中。他也不在意因他手中所有的权势, 才选择靠近的人对于他有什么想法,对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可有不满。 他也敢说, 别说他姜越现在三十六岁, 就是他姜越六七十岁,他的身边也不会少人,这是他成功的底气,他完全有资本这么觉得。 当然, 这个想法是在遇到沈橝前。 在遇到沈橝后姜越的这个想法就不见了, 他就算是不说,可也开始介意了年龄的差距, 毕竟他大了沈橝十五岁……再过几岁就是四十岁,然后就是年过半百的男人了……到时候按照沈橝的审美, 他就是拿着木仓,估计沈橝对着他也石更不起来。 那样的画面想想都让他接受不能。 姜越叼着烟, 双腿分开,身子歪歪的往后一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呆愣的表情跟周围的气氛完全不符合,也跟他平日里的表现完全不一样,任谁看都是心事重重的傻样子。 而导致他傻了的原因则是他的拿/木仓/逼着才有的新情人,沈橝。 一个比他小了十五岁的情人。 一个让他十分头疼的小情人。 燃至半截的烟灰掉了下来,落在了他黑色的西装裤上,如同愁绪掉在了脑海里,他挠了一下鼻子,倍感头疼。 酒/吧里长相妩/媚的小/姐看了他一眼,大着胆子蹲下,然后爬着过去,将头伸了过来,舔干净了姜越裤子上的烟灰。动作十分的热/情/惹/火,隔着布的舌尖很灵巧,只是舔着的位置不太对劲,舔的时间也太长了。 姜越淡漠的瞧了她一会儿,下/身平静的没有任何反应,让女人有点尴尬。其实就男人而言,不管有没有感情,经过这么一/弄肯定都会有些热/情的回应,但从姜越那儿毫无动静的程度来看…… 女人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还真的变成了死/基/佬对女人不行了。 姜越对她现在的想法十分了解,她估计在想他肯定是个死/基/佬,对女人不行,她白努力了。 他抬起女人尖尖的下巴,掐着她往上抬去,对着她的脸上吹了一口烟气,眯起眼睛勾起薄唇,用低沉的声音对着女人说:“我其实不是只对女人不行,我对男人也不行。” 女人听他这么说低下了头,紧张的以为姜越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不悦的选择这样的说法,从来没想过姜越是真的不行,也压根就没往那边想过。毕竟,姜越原来是个男女朋友都不少的大/佬,圈里更是流传着他那公/狗/腰的马力有多苏。 所以,她对于姜越的自爆压根不信。 姜越刚想要因为女人的反应叼着烟潇洒一笑,哪成想一转头就看了一张阴沉的脸,刀子一般的目光从前方刺在他的身上,他抖了一下,手中的烟灰被他抖掉,再次掉在裤子上。 女人看着烟灰掉下来,虽然想着跟姜越不可能,但是考虑到刚才都舔了,她也就不差这一下,这一举动万一讨好了姜越,多拿点钱也是蛮开心的。 想到这里她美滋滋地低下头,刚伸出舌头就感到头皮一紧,有谁在后方扯住了她的长发,痛得她大叫一声。 姜越赶忙去拉住那只拽着她头发的手,抬起头,皱着眉头,口气微冷:“松开。” 沈橝冷着脸,眼眸中满是危险的警示语,“你在干嘛啊?”他抬起脸,用一个蔑视的角度在看着姜越。 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在他出现的五分钟后,大家虽没有用言语交流过,但都默契十足的纷纷离去,把空间留给姜越和他手中的女人与沈橝。 后院起火的事情,还是不要围观的好。 他们这么想着,全部都跑了。 姜越绷着脸对着他,虽是看着严肃,可心中全是对沈橝那张脸喜欢的尖叫。他愉快的想着,不亏是他看上的人,就是生气,都生气的这么好看。 喜欢! 真他娘的喜欢! 他这边感叹的声音刚刚落下,那边的沈橝就将女人推开,将桌子上的酒瓶子一扫,全部摔在地上。他坐在姜越的面前,一只手抢过姜越嘴里剩下的烟,一只手掐着姜越的脸,阴沉沉的往外吐了口烟。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8章 就是这样,他也有着危险的美感,让人看着腿软。 姜越板着脸,克制住自己因为对方举动的帅气想要尖叫的心。毕竟一把年纪了,也不是小孩子,不够稳重会被人笑的。 只不过……他和沈橝之间被包养的是沈/橝没错吧??? 姜越对现在的状态和姿势有些迷茫。他看了女人一眼,从不对女人下手的人今天居然破例了。姜越虽是嘴上不说什么,但对于沈橝吃醋的动作也还是很开心。在这场他单方面强制开始的感情中,他与沈橝的关系终于改变了。 他美滋滋的想着,可还没高兴几分钟,就体会了一把嫉妒使人疯狂。 姜越。 一个A市最有名的大/佬。 姜越。 一个手段阴狠,能喝会打的大/佬。 姜越。 一个看着风/流多/情,实际上是x i n g无能的大佬。 在一个不算阳光明媚,也压根就没有阳光的夜晚,被他包/养的小狼狗,按在酒吧的桌子上给睡了。 最羞/耻的是,他月兑了个干干净净,对方只是解开了前方的拉链,接近他。他在沈橝的接近中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布料、裤带上的金属碰/撞的感觉。也因为沈橝的块头大小而备受折磨。 最可恨的是,对方一边/弄/他,一边/掏/出了姜越的木仓/拍在桌子上。放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 姜越拿着木仓,上/下移/动着的他红了脸。 沈橝撩起头发朝他压下去,一只手撑在他脸侧,一只手拿着木仓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一双眼眸紧紧锁定住姜越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不开心啊。”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很轻狂的笑容。“那就开木仓啊,你不是很会打人吗?” 姜越在心里骂了句妈,手中的木仓被他移开,他担心就眼前的这个情况,他万一一个激动走火了,到时候可就坏事了。 他在沈橝身上下了那么多的功夫,可不是为了打着玩的。 他也舍不得在沈橝身上/弄出伤口的,只是他拉不下脸说。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那么……就算了吧……他缩起脖子,闭上了眼睛,这边刚移开木仓,那边对面的沈橝就笑了起来。 笑声低沉x i n g /感,听得姜越耳朵都热了。 姜越第一次听到沈橝这个名字,是在被现任的情人劈腿的第三天,他处理掉出轨的双方,对着桌子上的木仓唉声咽气,不过只是伤心了两分钟,就又看上了一个很有性格的模特。 这个模特长得好,是姜越喜欢的长相,他对着人家起了心思,想要勾/搭,可几次勾/搭对方都对他不理不睬的,只因为这个人有一个喜欢的人,叫做沈橝。 姜越被他明着拒绝了两次,坚决不肯给他拒绝自己的第三次机会。也是当时心情不错,没有使用什么手段,慢慢陪着对方耗着,直到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沈橝,这才让姜越对着这个男人感到好奇。 于是,他就跑到了沈橝所在的地方,去看看沈橝这个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魅力,才能让模特对他死心塌地。 在没见到沈橝之前,姜越以为这个叫做沈橝的人也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弱鸡,才会让模特一提到他就有着满满的保护之情,直到他见到了沈橝,才知道他错的离谱。 图书馆内的沈橝跟他想象的差了不是一点点,对方身材高挑,一眼看上去不是肌肉结实的人,但衣服下的体格也并不是瘦弱的类型,待细看就会知道,他就是所谓的穿衣显瘦,月兑衣有/肉的那类人。 沈橝的身高也很高,姜越一米八三,他比姜越还要高出一些,估计能有一米八八到一米九,长得俊美,可并不女气,而且眉眼带着很重的戾气,看上去即冷漠又危险的,很抓人眼球。 姜越自认是个行走的荷尔蒙,之前情人们对他倒三角的身材,和看起来马力十足的公/狗/腰十分垂/涎,并暗暗期待一些“凶猛”的事情出现,所以他对自己身材的迷人程度很有信心,也对自己的男性魅力很有底气。 可这份底气却在沈橝的面前有点不够看。 他看到沈橝瞬间,就觉得有点干渴和腿软。 他敢保证,沈橝这样的人,在/床/上一定非常x i n g /感,非常有力。 怪不得小野鸡看不上自己,原来是有原因的。 姜越在看到沈橝的三分钟后,果断的移情别恋了。 他想,又坠入爱河了。 恋爱的感觉真好。 他美滋滋地点了根烟,打算上前勾/搭沈橝,可之后却被管理请了出去。 图书馆禁止吸烟来着。 他夹着烟,想到刚才沈橝看自己的眼神,决定还是过几天再来勾/搭他比较好。 姜越将模特的照片从床头撕掉,手边的电话不停地响着,来电人是他曾经的一个小情人,长得柔柔弱弱的,但下身的东西分量倒是十足,就像是一个芭比娃娃上有着一根/狼牙棒,看起来还有点反差萌。 姜越原来一直都很喜欢他,喜欢逗弄他,喜欢看着他红着脸。他也很粘着姜越,而姜越上了年纪之后,就很喜欢被爱人黏着,这样有种踏实感,和被需要的幸福感。 老实说,他很喜欢这个小孩来着,如果不是他那时的手脚不老实,姜越也不会不再见他,跟他断了关系。 至于不接受不老实的原因,是因为姜越身体的问题。 姜越有过很多情/人,但没有一个情/人爬上过他的床,他总是给与他交往的人一种感觉,他爱着的是另外的人,或者是,他在与别人上床,之后两边交往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为的只是不暴露自己的一个问题。 那个问题就是姜越其实是个天阉。 在他有力结实的双/腿/间,有个不算激萌,但很有反差感的牙签,让他掏不出去。 所以,从未承认过自己因为这件事自尊受挫,但真的是很受挫的男人就不停地换着情人,弄出一个花心的、无所不能的大/佬形象,其实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某个伤心的地方。 至于这样渣不渣?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199章 姜越耸了耸肩,他早就跟这些人说过了,他们之间,他给对方权势,对方给他开心,不谈感情,不说以后。 他管他们叫着情人爱人,但其实只是一场场交易罢了。 除了背叛了他的那个怂货,姜越还真的没想过跟谁会在一起。包括这个性格乖巧,但很容易躁动的小孩,他也只不过喜欢他乖巧时候的表现罢了,谈不上爱。 在这段相处中他从来都很清醒,他给他开心,他帮助他成为了大明星,最后两个人两清。他拿到了他一开始承诺过给他的钱和名声,姜越拿到了一段开心的日子,更多的就不要再说了。 痴心妄想着弄/他的想法他也不接受。 拿钱找人/睡/自己,姜越可不愿意。 那样太赔了,所以,他就跟那个小孩断了。 只不过,年轻人就是心态不行啊。姜越摇着头拿起电话,往地上一摔,他摔电话时候的表情很暴躁,特别吓人。但那副嘴脸出现的时间很短暂,在电话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他就收起了危险的表情,面色平静地接着哼着歌,将沈橝的照片放在了自己的床头,左看看又看看,拿起了内线,用着一脸和蔼的表情开口:“你他妈是傻逼吗?” 他的大手拿过沈橝的照片,咬着牙道:“谁他妈让你弄黑白的照片,你怎么不在给我带柱香?”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啵啵啵。 第110章 番外二:年岁(2) 姜越想着要怎么跟沈橝提交往。 那他要做的第一步必须是去了解沈橝, 知道他的喜好,更好下手。 他一边让手下去查,一边开始跟踪沈橝。 跟踪这样的方式说实话挺掉价。但他喜欢, 掉价就掉价了。 他跟了沈橝七天,在一个深夜中,一脸纠结的蹲在沈橝泡吧的门口,想着是要先杀进去宣誓主权来得好, 还是要苦情离开比较好。想来想去半个小时过去了,姜越唉声叹气的打算站起来走了。 他想, 都这个时间了, 沈橝要是在酒吧里看上谁,事情也已经发生, 甚至可能结束了, 酒吧里有些特定的位置可能已经解决了沈橝的需求,他进不进去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撞见也会觉得伤眼睛,又何必自找难受。 再者说, 沈橝现在又不认识他, 他也没有好好的跟沈橝介绍过自己,没有交往, 还提什么许不许?有什么资格拦着他? 姜越打算站起来离去,可他蹲的时间太长, 脚发麻的一时没能站起来。他抖着腿,刚骂了一句就看到了沈橝走了出来。 他满身酒气, 身上的衣服还是干净整齐,与刚进去的时候没差的。 姜越上下打量他一眼,扣子没坏,拉链没拉开,看样子只是喝了几杯就离场了,也许是没遇上看对眼的人。 瞧着他这个样子姜越窃喜,连脚麻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后。 沈橝向这边走来,靠在墙上点起一根烟,一抬头看到了蹲在一旁的姜越,愣了一下。 姜越有点紧张,他觉得他现在的形象实在是算不得好,但他依旧保持住了身为大/佬的表情和尊严,就算是蹲着,也要蹲出逼/格和美感,带着属于自己的格调,要蹲的优秀,蹲的完美。 这样的角度和气质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悄悄改变了姿势,微微调整了一下现在的状态。在他自认他的气势没有因下蹲而垮掉的时候,沈橝叼着烟从那边走了过来,他蹲在了姜越的面前,朝着姜越的脸上吐了一口烟,浅灰色的眼眸中是姜越此刻故作正经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酒吧,又看了一眼身材不错模样俊朗的男人,红唇微动:“约火包来了?” 不。 不是。 姜越眨了两下眼。 沈橝接着说:“没有勇气进去就蹲在这里?” 不。 不是。 姜越皱起眉头。 沈橝眯起眼睛,咬着烟忽然低笑一声:“穿着打扮挺好的,怎么拉不下脸进去?”他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往姜越的脸凑近,身体/贴在了姜越的脸上,明明是很流/氓的动作,可脸上还是那么的慵懒淡漠,像是在做这事的不是他。 “要不要跟我试试?” 不静的那处贴在头上,姜越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虎躯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橝,隐隐有种随时可能被按/倒的危险预感。 而看沈橝这个架势,不容拒绝的意思有点太明显了。 他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告知。 姜越的大脑中出现电闪雷鸣的画面,他对着沈橝,很是不理解当时的那个模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怎么会觉得这种人需要被保护? 对着这种,下一秒就要干番羽你的危险小孩,他为什么不操心操心自己? 姜越舔了一下嘴唇,第一次被人对准脸的男人想着我是应该先生气?还是应该先假装生气之后在接受? 他抬起头,一时间犯了难。也在犯难的时间里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他还没有告白,还没有跟对方讲清来意。像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发展,姜越可不接受。 他可是正/经人来着。 呵呵。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00章 作为一位有着无数恋爱经历的大/佬,姜越对告白这种事情很得心应手,且身上也随时带着告白百分百成功的求爱法器。 所以他在面对沈橝约火包申请的一瞬间,笑了一下,还是觉得先示爱比较好。 于是他抖着腿站了起来,先从怀中摸出一张名片恭敬的递给对方,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客客气气、面带微笑的掏出一把木仓,笑得爽朗且无辜,十分真诚地说:“请问,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沈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两眼。 从此之后,姜越多了一个新情人。 木仓果然是求爱利器啊! 他抱着手木仓亲了一口,成功的抱得了美人归。只不过……沈橝对他的态度可要比那晚在酒吧冷得多。 姜越有点难过,而他一难过就不喜欢别人好过。 于是在他的山中别墅里,他给沈橝唱了三天代表他此刻心情忐忑的忐忑。 顺便,为了保证他的大/佬气质,与他的年龄的成熟,他是用着他低沉的嗓音,严肃的表情面对着沈橝唱的忐忑。至于唱完会被打,是他从没想过的事情。 他一脸懵逼的坐在桌子上,手中的麦克风被沈橝扔了老远。 男人起身,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先将身材高大的姜越按倒,然后对着那弹性不错的屁/股一下一下的打了起来。 姜越。 一个有名大/佬。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佬,在今日被小了自己十五岁的情人按住,打了屁股!这对他而言到底是多么大的刺激!从他又拿着手木仓对准沈橝的头,和现在咬牙切齿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了! 姜越瞪圆了眼睛,气不打一处来,无法接受被自己包/养的情人冒/犯,但就是舍不得去打沈橝,最后气得只能拿着手木仓往下移动,对着沈橝的那处说:“你打我你他妈还敢石更?!” 沈橝用身体回答了那时姜越的问题。 沈橝不止敢硬,还敢对着姜越耍流/氓。 姜越一边想要接近他,一边担心过分的接近会暴露自己的问题,到时候被他嘲笑,就开始躲避他的接近。 沈橝发现这一点之后就开始不在接近他,姜越发现他不接近他又开始心酸。他想着他与沈橝只不过是包/养的关系,再加上沈橝年纪轻轻的,肯定对那样的事情比较热情,想要接触他也未必是因为什么喜欢,而是因为沈橝本身的谷欠望。 这个想法还真是让他开心不起来。 他想到这里有些难过,而沈橝之后连个正眼都不给他的事情,更是让他受到了打击。 而他这个人吧,一旦受到了刺激,就容易闹。 于是一瓶符合气质的二锅头下肚,姜越抓紧了裤子,将头/埋/进了沈橝被子下的身/体中。不算灵活/舌/尖努力的照顾了一下沈橝,之后被人按在头,眼泪都出来了,两人差点发生些什么。 至于为什么是差点而不是已经?——那是因为姜越想到自己的问题,所以死不松手,让沈橝没有成功。 不过也从那晚过后,姜越解锁了新姿势,不知死活的男人开始总去撩/拨沈橝,喜欢看到沈橝的各种表情。或是隐忍,或是危险。 沈橝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次不受控制的情绪都让姜越感到开心。 沈橝又一次被他拒绝后,光着上/身从床上离开,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脾气拿起凳子砸在门上。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让床上的姜越特别的着迷,殊不知自己正在作死。 也可以说,他知道这样的动作很作死,但从不觉得沈橝能够越过自己的武器,真的对他怎么样。 所以,姜心特大越在撩完人之后,开开心心的睡觉去了。 姜越是个对情人很大方的男人。为情人花钱他从来都是不心疼,更别说这个情人是沈橝,他愿意把所有钱都花在沈橝的身上,也在与沈橝交往之前就做好了为沈橝刷爆卡的准备。 但,他的这个想法被沈橝阻止了。 姜越面无表情地坐在公交车上,身边是站着,带着耳机的沈橝。他欲言又止的对着沈橝看了好几眼,才慢慢张开嘴:“要不,你来坐?” 沈橝瞥了他一眼,很欠打的说了一句:“尊老爱幼是美德,在公交车上给老年人让座是我们的习惯。不谢,坐你的别动。” 姜越当时就被他怼的无话可说。 非要坐公交车的是沈橝。 坐上公交车被攻击的是姜越。 姜越心里苦,但他说不出。 沈橝什么都不要自己买,这样的情况让提出包/养的人很不安心。他总不能任由沈橝什么也不花自己的,所以在沈橝坐上公交车的时候,他大方的跟上,花了两块钱,第一次把钱在了沈橝的身上。 现在,他为沈橝身上花了的金额是——两块。 姜越一脸呆泄,很快又摇了一下头。 不对,是一块,另一块是自己用的……他想到这里对着窗户叹了口气,不知道一元钱的包/养到底算什么。 沈橝真是他最省钱的情人,没有之一。 自从沈橝在公交车上说了那些话,姜越就开始在意了年龄上的差距。 从那之后他照镜子的时间明显加长,而且开始注重了保养。 他伸出手捏住自己腰上的肉,跟沈橝住在一起太顺心了,导致最近吃得多,运动少,眼看着六块腹肌要往一块发展,他对此简直是痛心疾首。 不行啊! 不能吃了! 无论多忙还是要去健身!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01章 本来年纪差距的就大,他在不好好保养,以后大腹便便在秃了顶,到时候拿着手木仓,沈橝没准都会无法忍受的朝他大喊,杀死我算了! 那样的画面真是太让人心酸了。 他不能接受! 于是他开始重新健身,并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原来的健身教练,两个人在一起聊了几句,健身教练提出要去他家看看的意思,他就将健身教练带了回来,两个人在他的健身房又说又锻炼的,气氛很融洽。 教练还像当年一般热情,对他指点的建议也很中肯,他跟教练说着说着,忽然听到了打火机“啪嗒”打开的声音。 姜越和教练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实习归来的沈橝穿着件黑色的西服,靠在门口,嘴里叼着根烟,歪着头拿着打火机重复着打开关上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男人正在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回来了多久。 ——有杀气。 姜越朝着他尴尬的笑了一笑,教练放在他腿上的手往下滑了一下,不太自在的他立刻起身告辞了。 姜越在他走后站了起来,擦了一把汗,明明和教练什么都没有,但在沈橝的这种表现下,他却总有一种心虚感。 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要解释一下。可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门边的年轻人就扔掉了打火机,问了他一句锻炼开心吗? 姜越点了一下头,接着在这个开心房间里差点没哭出来。 这个房间成了他短暂的噩梦来源,每一个健身器材都让他在事后的很久无法直视。他也在这个房间暴露出了自己的秘密,万念俱灰的表情到底是让当时的沈橝停了手,没发生更多的惨剧。 他在沈橝面前满身都是吻/痕指/痕,极受打击的缩成一团,看着要多可怜就多可怜,无声的发出对沈橝的指责。 沈橝拉起了他,轻轻松松抱起了他,安抚的拍着他的头,缓解着他的情绪。 然鹅。 这一举动并没有用。 姜越推开了他,事后的第五天,他从朋友那听说了那个健身教练不知道得罪了谁,一只手都被人废了,还不敢说出那人名字。 姜越摸着下巴,回头看了一眼玩着游戏的沈橝。 姜越第一次的跟沈橝闹脾气就是在那天过后。 秘密被发现的男人自认太没面子,就气得不肯回家了。 沈橝等了几天没等到他,就拿着打火机出门找他。好在姜越这个人行事高调,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沈橝是他最宝贝的新宠,谁也没有拦他,还主动的将他带到了姜越的身边。 说来也巧,沈橝过来的时候,那个柔弱的明星也在姜越的办公室里,正对姜越死缠烂打,拿着刀子要割自己的脖子。 姜越见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但没见过他这么凶狠的。一边拿着刀比划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另一只手拿着刀对准着姜越。但他并不知道,姜越手边的抽屉里有着他的求爱利器,手木仓。对于他的刀也不害怕,就是对于对方一边要死,还要带着姜越去死,想要带着他死的同时,还不忘了让他脱/裤子的举动很无语。 也许今天见他就是个错误。 姜越揉了揉头,不想闹大的他也没有叫人,只想着自己解决现在的情况就好了,所以他紧关着门,也没有预料到沈橝来了。也没想到沈橝进门的瞬间就那么正好,听到了那句脱/裤子,当时就炸毛了。 姜越抱着手木仓,看着他们打在一起,颇有有种吉娃娃大战哈士奇的画面感。 当然,结局是吉娃娃被咬的不知今夕是何年,哈士奇大获全胜。咬完了吉娃娃,还顺手拆了个家,又用双手拍在姜越面前的书桌上,凶狠地问他:“你回不回家?” 姜越立刻站了起来,手木仓往地上一扔,用行动说明了必须回家的想法。 他也怕他表现的不好,等一下变成后方流血的松狮。 想想都觉得疼。 惹不起,惹不起,也就不再惹他,选择老实听话。 第111章 番外三:姜子期(上) (上) 树上的曳方鸟今日不知怎么, 竟是都打了起来。 树下的看管者对着一群鸟,你叼毛,我追你的画面略感头疼, 先是有气无力的朝着那些鸟叫唤了几句,接着被无视的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前边的界者在吵架,后边的鸟在打架。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太过炎热,就连人与鸟都比平日暴躁很多。 唉…… 一声叹息过后, 白色的羽毛随着他的这个想法出现,轻轻落在他的头上, 他捡起羽毛, 苦着脸,本想着去上前去分开斗在一起的鸟, 结果却被生气的鸟毫无差别的攻击起来, 在痛呼中没能注意到树上未成熟的青果,被鸟的动乱弄得意外掉落,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青色的果子从枝头落下,在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变成了半透明的果实, 接着穿过层层阻挡, 从云海一直落在了地底深处,从黑暗中来到了有着阳光的地方, 掉在了一棵刚刚结了小果实的杏树上,稳稳停在了枝头。周围皆是与青果相差不多的青杏, 若不仔细看去,根本无法分别其中不同。 而青果所落之处, 皆是漆黑一片,唯独这有着杏树的院子有着光亮,与周围就如白日与黑夜一般。外边是黑夜,院内是白日,看起来就像是假的一般,特别不真实。 这间小院不大,屋外除了一棵杏树就是一片花花草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并不算华美,但看着有几分洒脱的雅静。 而在院内的树下,此刻还站着个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绣文心兰的里衫,外披一件黑色白鹤朝云的宽袍,身材高挑,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在果子落下的时候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气质出尘的俊美脸孔,看着年纪约有二十三四,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 他叫做虚元镜,是渊北七路中的守渊人之一。 长睫下的瞳孔闪过一丝愕然,虚元镜抬手,拨开层层绿叶,停在落下的青果旁,犹豫半响才用指尖轻轻地/捅/了一下,然后又摸了一把。 名为姜子期的青果虽然并未化成人形,现在只是一小小果实,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感觉,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他为虚元镜用手指捅自己感到生气,脾气不小的人在明知道未成熟之前,别人感受不到他们,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可还是做着无用功,气急败坏的朝着虚元镜呸了一口。 摸谁呢?! 臭S B!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生出一双手,朝着虚元镜比一个中指,以表不满之情。 虚元镜垂下眼帘,左边的眉毛微微跳动,长睫下的眸光被藏起来,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但他挑眉的样子就算只有一下,也被姜子期注意到了。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02章 姜子期因他这个表情有些害怕,脾气收敛了很多,心想:我的话这傻子是感觉到了吗? 不过,他怎么能听到的? 他开始不安地盯着对方,而他口中的傻子面色不改,一脸淡漠的伸出手,将他身旁那些与他一般大,刚长出不久的青杏摘下,放进小方盒中。 姜子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动作,接着被人从枝头捡了下去,也放在了青杏中。 他在里面觉得很不自在,一方感到与青杏混在一起,怕这人分辨不出来,到时候指不定自己要随着这青杏去哪里;一边觉得就算自己现在是青色,那也是高贵不凡的青色,跟周围那种青杏之间就好比云泥!他怎么就给自己放泥地里了! 姜子期不是很满意地哼唧了一声。 虚元镜拿着方盒来到了一条小溪旁,将青果连着姜子期一起放在水里清洗了一番,姜子期在冷冰冰的水里走了几个来回,出来的时候大脑已经懵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也无法好奇这水流从何来,又断在黑暗中的何处。 当在回过头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放在了石桌上,虚元镜挽着袖子,好看的手里拿着各种瓶瓶罐罐,将方盒里的青果放在圆碗中,往里面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然后说:“青果子虽然涩了一些,但用盐泡上却也还行。” 姜子期虎躯一震,心想这人怕不是要吃吧? ——谁没事吃青果子,还是小的!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虚元镜很及时的又说:“吃起来也不错。” 这一句话可吓坏了姜子期,他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被那张嘴吞下,与白齿碰撞的想象真是太可怕了,眼看着那木勺朝自己,在即将碰触到的瞬间! 姜子期、他、被吓哭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 虚元镜收回了勺子,笑了一下,那轻轻的一声笑让姜子期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觉得对方能听到他说话的姜子期小朋友,再也不敢放肆了。 就这样姜子期在虚元镜这里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树上的曳方鸟飞到渊北,将他带回,他才重新回到树上。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之前落在了渊北,还是被虚元镜养了一段时间,纵使姜子期离去了,虚元镜也能够透过上方的黑雾,看到上面的姜子期,姜子期也能隐隐感觉到底下渊北的存在。 虚元镜从姜子期回到枝头起就一直看着他,从果实变成人,姜子期的一切虚元镜都知道,只不过地上的姜子期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的第二次相见是因为正椋节,姜子期看上了一个女孩,心性不稳的少年郎便想尽了办法讨女孩的欢心,正巧正椋节有男女互赠花灯的习俗,于是一向活泼好动的人就咬着牙,老实坐下给女孩做花灯。 他在这边为难的动手,虚元镜在那边看,对方笨手笨脚的样子看得他头疼,让他忍不住也跟着姜子期学习,最后他做好了三个漂亮的灯笼,姜子期那丑到爆的灯才做好了一个,还被他丢在垃圾桶中。 虚元镜想了一想,实在不愿意对着他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就拿着纸灯去他刚到渊北时发现的月石那里,动手割下来一块,做成灯火,让灯笼从渊北的迷雾中飞到姜子期的身边。原意是要给他哄女孩子的,但没想到的是姜子期拿着纸灯居然走到了渊北。 他提着纸灯出现的时候虚元镜刚醒,一头长发此时不是那么的整齐顺滑,乱糟糟的如杂草一般。翻滚一夜,衣衫/凌/乱,衣领大开,枕头跑到了地上,被子全部都堆在了脚下,半眯着眼睛,此刻要多不精神有多不精。 本来平时无聊,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的男人,被意外出现的来客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也在清醒之后觉得手脚都没有地方放。最后只是高冷的咳嗽一声,也没有跟出现在门口的少年打招呼,只是板着脸从容的站了起来,慢吞吞地消失在了姜子期的视线里。 等十五分钟过后,他换好了新衣服,梳好了头,在故作镇定的出现在姜子期的视线中。 姜子期拿着纸灯歪着头看着他,从上打量到下,对着他那穿反了的鞋,突然笑了一声。 “今年的青果好吃吗?”他将灯笼递给对方。 虚元镜一愣,随后也笑了。 自此之后姜子期就成为了虚元镜常年安静的小院中唯一的来客。 第112章 番外四:姜子期(下) (下) 虚元镜原来的房间外是种的花草。渊北每一个年都会刮起一阵带来各种种子的风, 不知道是不是母树送来的,但是虚元镜一直都在挑拣自己喜欢的种下,原来在外种的也都是各种名贵的花草, 直到姜子期与他争吵过后他就将花草全部拔了,种上了麦子。 吵架的起因只是一件小事,与其说是他们吵架了,还不如说是姜子期单方面的对虚元镜发难, 蹲在地上一边闹脾气一边拔他的花,恼怒之下想说落虚元镜, 可又怕他生气到时候不见他, 只好憋屈的蹲在地上拿花出气。 “没事种什么破花!又不能吃,看个什么趣!”他说完了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后方依旧在喝茶的男人气得翻了个白眼, 头也不回的走了。 事后灯笼飞来,人也不去,直到五天过后,姜子期又忍不住, 别扭的拿着灯笼过去了。当时的虚元镜就已经把花全部清除了, 挽着裤脚,动作僵硬的在撒种子。 日后也就有了一大片的麦地。 姜子期看着看着也就不生气了。 他老老实实地蹲下去, 一起跟虚元镜种地。 当然,他并不会种地。 虚元镜也是。 他们也不知道, 种子是不应该放在土上面的。 那样,种得出来个JB。 好在他们有个照顾他们的树根, 在后方注视着他,夜晚的时候勤劳的把地种好了,让两个傻白不甜坐拥了一片麦地。 一片很大的麦地。 姜子期发现自己喜欢虚元镜的是在不久之后,他发现他看谁都没有看虚元镜顺眼,原来喜欢的女孩在虚元镜的对比下似乎变得不再有吸引了。他开始总想从任务中脱身,只想去小院里喝茶。 这算是什么感情?——姜子期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之后很坦然的承认了他对虚元镜的喜欢。 他想着既然喜欢,那么就告白,问问对方喜不喜欢他。喜欢的话两个人就好好的在一起,不喜欢的话,他就拔光虚元镜的那片麦地,以后再也不去了。 爱就爱,不爱就不要纠缠对方。 他下好了决定,但想得痛快的男人在张开嘴的问题上犯了难。 他其实比他所想的还要在意被拒绝,导致他苦恼的暂时没有去虚元镜的院子,开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怎么都静不下心。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03章 “今年的麦子长得挺好的。” “你的灯也越做越精细漂亮了。” “我看你的小院有点冷清。” “所以,你要不要在院子里加上一个人热闹热闹?”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子期鼓足勇气,“我喜欢你,你呢?” 然而,周围除了他的声音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响起。 他拽着衣角紧张的等了半天,抬起头对着眼前的母树,纠结道:“这么说行吗?” 他围着母树转着圈,反复的说着告白的话语,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已经被人看在眼里,导致观看者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虚元镜打从出生起,第一次——失眠了。 他坐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一个晚上没睡觉,接着姜子期多久没来,他多久没睡觉。每次听到姜子期对树做出告白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身体一个激灵,似乎被吓到了。 接着当姜子期鼓足勇气,用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冲过来的时候,他不自在的端起一杯茶,两个人尬饮半天,姜子期说这说那的,就是不说到来这的原因。他听着听着,开始有点焦躁了,直到姜子期深呼吸三次,他才来了精神握紧了杯子。 之后,一个紧张,杯子碎了,姜子期的话被吓了回去,本来就怂着的人,头也不回就要走了。 还来不及太多的思考,虚元镜在对方离去的瞬间张开了嘴:“站住。” 姜子期被吓得一哆嗦,即将跨出门槛的脚收了回去,接着慢吞吞地往回走,磨磨蹭蹭的在兜里拿出一个杯子,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看虚元镜。 “不就是看你自己画的杯子好看,拿你一个杯子啊,要这么凶吗?”他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拿走杯子的意思其实只是在失恋过后不打算再来了,想要带走点纪念。 虚元镜被他气得闭上了眼睛,能够读心的大/佬面对眼前的这个怂瓜实在有点手痒。 “你什么时候失恋的?” “哈???” 虚元镜拿过姜子期手里的杯子往石桌上一拍,杯子瞬间四分五裂,他铁青着脸说:“你他妈跟我告白了吗?什么时候跟我告白的?说不来就不来了,说来就来!你把我这当什么了!”他在这等了五六天了,什么时候张的这个嘴他怎么不知道? 失恋了? 虚元镜气不打一处来,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对姜子期发了脾气。 姜子期瞪圆了眼睛,做作的将手放在嘴上,“天啊,你这是骂人了吗?天啊,你还会骂人吗?” 虚元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笑了出来,“你要真没什么要说的你就走吧。” 他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生气了,至于气的是什么姜子期不是很明白,但是……姜子期多听话的人啊,他让走那么必须就要走啊! ——有什么犹豫吗? ——当然没有了! 姜子期抱着衣袍的下摆一溜烟的跑了,跑到门口的时又被人叫住了。 “你真的要这么走吗?” 虚元镜冷静下来,在后方问他。 姜子期回头,眼睛转了一圈,没有说话。 虚元镜等了片刻,道:“今年的麦子长得确实好。” “我的灯也越做越精细漂亮了。” “我的小院有点冷清。” “所以,你要不要住进来。让我这里热闹一点。” 他说到这变得有些羞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子期眨了好几下眼睛,像是在艰难的消化这这短短几句。他看着对方白净的脸上的红晕,从恍惚中抽离,终于是鼓足勇气对着对方说:“我喜欢你。” 虚元镜先是和他对视了两分钟,然后慢慢移开脸,用手捂住眼睛。 姜越没有听到喜不喜欢,却接收到了喜欢的信号。 他放下衣摆,弯着腰看着虚元镜,忽然笑了。 “先生。” “什么?” “你脸红了。” 他这话说完,虚元镜的脖子都红了起来。 在天气炎热的夏季,两个人正式在一起了。 在一起之后姜子期发现虚元镜有一点很讨厌。 那就是他无时无刻不在读自己的心,自己在想什么对方都能轻轻松松的知道,压根就没有秘密可言,这样的情况十分让人厌恶。 他这边拿着颜料,虚元镜在那边画画,他脑子里刚想着想要亲他一下,男人就会一脸平静的凑过来,拿走他手中的颜料,亲吻上他的嘴唇。 他这边坐在稻田里,虚元镜在院子内给他泡茶,他忽然想要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男人就会很快拿着小板凳坐过来,抬头看着他,问他要说什么。 他这边刚有点想要骂人的心思,男人就瞪起了眼睛,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样的日常真是让姜越真心感到发烦,谁都不想要在恋人眼前暴露自己的想法,这样有点不好的事情都能让对方知道多尴尬,有多影响他在虚元镜心中的形象,想想都讨厌。 虽然……对方看了他这么多年,对他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不喜欢这件事的心。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04章 他也想要一些自由的空间,不被知道的想法。 姜子期坐在地板上,歪着头看着书桌前的虚元镜,虚元镜一本正经的在看着书,从长睫到红唇无一处不是姜子期喜欢的地方。他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既然相爱就肯定会有些想法,可总怕虚元镜不喜欢,又怕虚元镜知道太过害羞,就每一次要有这个心思的时候,便开始想一些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第十次了。” 虚元镜放下书,瞧着他。 “什么?”姜越心不在焉的随口一应。 “孙子兵法你念了十遍了。”虚元镜起身,从书桌前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掐住他的下巴,磨蹭着男人下巴上的小胡茬,眸色渐深,闭着眼睛一口/含/住姜子期的下唇,撕咬了许久,说:“你是想要干嘛?是要攻打谁还是算计谁?” 姜子期伸手拉住他的头发,“除了你我还想算计谁?” “也是。不过,”虚元镜拉住他的手,“别念了。”。 “你一天到晚读我的想什么也就算了,怎么连现在我要想什么都要干涉了?”姜子期不满的发出抗议。 “有点想要干涉的心。”虚元镜伸出手,细长的手指顺着姜子期的胸/口移动。 他眯着眼睛,盯着姜子期也不满意地说:“我想要你多想想我们的事,这样我好知道你讨不讨厌,你在这一刻想不想要我接近。——我可以接近吗?接近你,你不会生气吗?” 姜子期立刻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他微微移开了头,又转了回去,试探着张嘴/含/住了虚元镜的手指,紧张却还是伸出一只手,探向宽袍之下。掌心下的热度让他有些犹豫,他在刚想要拿开手的瞬间被人按倒,黑色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脸旁,上方的男人衣领微开,高冷的禁谷欠感被危险的侵/略/感取代。 姜子期期待过这件事的发生,也幻想过,但真正接触到的时候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了。可容不得他拒绝,能够知道他想法的虚元镜总会在他脑中的抗拒彻底成型之前击倒他。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只能随着对方急躁的动作摇晃。 在结/合之前,姜子期一直都以为男人是个对这种事并不上心的冷淡男。可在今日之后姜子期再也不会这么觉得了…… 宛如野兽一般。 姜子期被人按住头,想要离开的身体总会被拽回来,周围的声音不静的让人羞得抬不起头,上方的那张脸也因为情绪的改变而变得性/感危险,狭长的眼眸中似乎闪着红光让人胆颤。 姜子期在漫长的时间中,被折/磨的发出了隐忍的抽泣,刚骂了一句妈,嘴唇就再次被人含住。 “别骂人。” 虚元镜沙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姜子期朝着他比了个中指,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平静下来是在很久以后。 虚元镜看了身旁躺着的姜子期半天,亲吻了一下闭着眼睛的人,珍惜的吻落在了发红的眼皮上,接着头发被人拽住打了个结。 姜子期闭着眼睛,哑着声音困得要死还不忘了说:“这次我可什么都没想。” 虚元镜愣了一下。 他又说:“这次可是你自己想做的。” 虚元镜这才明白过来,他笑了笑,将头埋在姜子期的胸口,贴在那里,难掩开心道:“这是我想得,也是我想了很久的,你没想。” 姜子期睁开眼睛,“真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我确实一直在想着。”虚元镜抱住他,也知道他这阵子闹什么别扭,想了一下道:“你要是不高兴我知道你的心思,那以后你可以问我,我在想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不过,你可要听?” “听,为什么不听。”姜子期转过身,与他抱在一起,看着窗外的绿叶想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弯起了眼睛。 老实说,那时树下的男人抬起头的瞬间,姜子期的心跳就快了两拍。 如同此时。 不在安静。 有点喜欢。 之后,变成了很喜欢。 第113章 番外五:李升/商英 在主世界出生的界者, 每个人都会有被记录和观察的时候,那些曾被记录的事情也都会被写在书卷上,被放到记录管理处, 只不过鲜少有人去找。 穿着灰袍的记录者拿着笔纸,对着满屋子的记录卷宗找来找去,深仇大恨地皱起眉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梳着单螺髻穿着古代长袍的女人在他身后跟着, 娇俏的脸上写满了厌烦,对着他抱怨着:“你什么时候找完?我还要出去呢!”——她是负者卷宗管理的记录官。 “马上马上。”记录者弯着腰赔笑道:“这不是商凌大人要找杨歌的卷宗嘛, 我找到就离开。” 闻言, 记录官也不好在催他。面对着这一大屋子的书卷,两个人都有些头疼, 更何况拿着具体名字编号的另一位记录官休息了, 现在就他们两人,就是知道大概的位置,也不好找。 为了早早离去,记录官也开始帮他翻找着, 并一边找着一边奇怪地说:“好端端的, 商凌找杨歌的卷宗做什么?若叶的事情不都结束了吗?若叶不是在被处死前说过,把他带走的杨歌被他杀了吗?” “谁知道啊, 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要查杨歌。那次追捕虚环伺被虚环伺逃了之后,商凌大人前几日又找到了虚环伺, 虽然还是没抓住虚环伺,不过在虚环伺身旁那个黑煤块好像对他说了一句什么, 之后他就开始调查上杨歌的事情了。加上商凌大人最近又跟商英大人闹了脾气,谁敢多问什么。”记录者苦着脸,摇了一下头,一边说一边转身,意外在狭窄的过道中碰撞到了身旁的书柜,导致上边乱放的卷宗落了下来,全部砸在他的身上。 “哎呀!” 他抱着头缩起脖子,记录官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接住了两卷,“毛毛躁躁的,这要是在商凌面前,肯定少不了被他训斥。” “是是是。”记录者点头哈腰的接过她手里的卷宗,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 “唉!这不是?”他翻开了手中的卷宗,“商英大人的……历练记录?”他抬起头一头雾水的看了记录官一眼,“商英大人也下过世历练过?他需要历练吗?” 记录官听他这么说,拿过他手中的卷宗,对着那么上面的字若有所思的沉默半响,才道:“……也去过,不过不是因为商英需要历练,而是他那个时候正跟商凌闹不愉快,一气之下就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摸着下巴,想到了那些过往的事情,估计商凌起都能气死了,一次历练,看了那么多年的人被别人勾搭走了,导致本来就脾气不好的男人火气越发的大,看谁都不顺眼。 不过,那都是他自找的。 他那时候要不是接收了白五雀,把他养在身边,甚至多番在商英面前维护白五雀与商英起了争执,又说了商英那些话,商英怎么可能闲的没事隐瞒身份跑到下世历练,结果遇到了姜越……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05章 说起来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 商英与姜越。 姜越与沈橝。 那么多的世界,可商英偏偏就遇到了姜越,待在了姜越的身边…… 与此同时,远处的商英抬起头,似乎感觉到谁在说他,他眯起眼睛,朝背对他的白五雀踢了一脚,转身时看到了拉着脸的商凌,头疼的皱起眉头。 商凌最近脾气越来越大,原来好歹还可以说他是喜怒无常,哪里像现在这里,完全就是无喜只怒了,每天都在不开心。 抽屉里的那封信还放在原处,好似只有他把信扔了,那张长脸才能回到原本的长度。 但是,商英一点也不想把信扔了,那是他有关过去的唯一念想。 他总是舍不下的。 细细想想,在那之后都过了多少年了……商英抬起头,苦思半天,在白鸟的叫声中闭上了眼睛。有些苦恼,也曾为喜欢上姜越而后悔,但是心中更多的是什么情绪,商英自己也开始叫不准了。 他想,他与姜越之间,如果是在主世界相遇,那,在主世界相遇的商英与姜越,他们之间可能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商英不会太注意他,也不会有后来的心思;如果他们是在姜越在次世界,商英还不是李升,商英还是界者的时候相遇,他们也许是擦身而过的关系,人群中身为界者的商英,是不会在意一个叫做姜越的平凡人类。 可是,在次世界中,如果是一个叫做李升的与姜越相遇了,那么他们之间就一定是喜欢的关系,没得改变了。 因为那个叫做李升的平凡人会动心,会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也会将这人放在心里,跟理智清醒的界者不一样。 他会喜欢上一个叫做姜越的人,这是没得改变的结果。 至于原因? ——这也是当时的李升也问过自己的问题。 李升会喜欢上姜越是他自己也没想到的事情,姜越到底有什么好的?他想了很久,可到头来就是无果,想不出原因。 似乎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特别的道理。他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无论姜越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本质,都没有过后悔的机会。 但悲哀的是,他在喜欢姜越的同时,知道了他与姜越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对李升而言才是最可悲的。 李升时期的姜越是伺成大夫,伺成大夫爱的是白筱筝,可以站在他身边的也是白筱筝而不是李升。李升只是一个喜欢却不敢说出口的傻蛋,只能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今天做了什么,明日又要做什么,做的那些事中有没有李升的影子。 不过得出来的结果永远都是没有。 姜越对李升其实不坏,他也可能是看出来了李升的喜欢,所以面对着这位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的男人,他从不给李升任何可能的希望,每次面对他都是冷着脸,想要男人不再喜欢自己。 姜越选择了让他离去,他让李妍接走李升,李升不走,他就将李升赶到阿伊朵那边,至少谁也不会在阿伊朵的院内对李升动手,其实这就是对李升的保护。 他帮着李升将院内的一切危险算计到了,却没防过柏成君,李升死在了柏成君的手里,夜中几个人扛着他,将他扔进了井中,李升在被淹死之后,变回了商英,他以魂体的形态坐在井旁,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看着他被人抬走,伺成大夫来了,看了他几眼就走了……他没有说什么,李升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爱慕者,他能护着就护着点,不能护着也就忘了。 商英在死后多天依旧跟着他,他看着他算计,看着他身边渐渐的没有了人,看着他歇斯底里的在殿内拿着一把剑,毫不犹豫的刺进了白筱筝的胸口,最后扔掉剑,一个人披头散发的往殿外走。他也就看明白了,李升有多喜欢姜越,姜越就有多喜欢白筱筝,可惜,白筱筝喜欢的并不是他,而是柏成君。 背后是长夜势力的白筱筝利用了他的喜欢,为柏成君与姜家铺路,最后姜越满盘皆输,只得到了一条森冷的宫道。 他死在了宫道中。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了那处。 姜越死的那天是除夕,家家都是热闹欢乐的气氛,除了他这里,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开心。宫中的人也因为新的格局做出虚假的恭维与高兴,只有他一个人高兴不起来,背对着庆阳宫慢慢往前走着,对着眼前天空中飞舞着鹅毛大雪,输的一无所有的人腰背依旧挺直,这也是他唯一剩下的骄傲了。 商英默默跟着他,他在前边走,他在后边踩着他的脚印走。在那条路上,他想过伸出手,拉着他一起走过这条路上,可最终他都没有动。 最后姜越倒在了宫门前,柏成君消失了,白筱筝疯了,商英离去了。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最起初,他还是他,没什么改变。 商英回到主世界,但怎么找也找不回当年的心态了。他尝试过忘记,也在无法忘记之后选择接受,自那时起,商英就开始关注上了姜越的一举一动,他经常偷偷跑到男人所在的世界,悄悄看上一眼在离去。无论心中怎么对自己说算了,李升的事情该随着李升的消失而去了,他都没有办法收心。 他想,他其实是可以试试与姜越在一起的。 他想,无论姜越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姜越最终都是要回来的,过去的事情于姜越不会再有意义,那么他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商英想了很多,最后下了决定去等待。他等了很久,等到姜越回来了,等到这次的旅行结束了,但姜越的心里,依旧不可能有他。 他在脚上的鞋子踩在沈橝流出的血后,知道自己彻底不可能加入进去。 姜越的故事中依旧是只有他和沈橝,那个故事里不会有一个叫做商英的人。也没有一个叫做李升的人,曾带给过姜越悸动。 姜越所有的喜悲都只是围绕着沈橝。 他于他,终究不可能如沈橝于他。 他的执着,从一开始似乎就是没有意义的……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商英苦笑一声,心情也变得与刚才不一样,低落的不愿意去看商凌与白五雀。他转身,不管商凌的脸色,不去看白五雀虚假的笑脸,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在风吹起时,踏踏的脚步声混在风声里,卷带起过去的旧情绪。商英走到森门处,一张废纸从远处飞来,在他的眼前飘过。他瞧着那纸张忽然想起了姜越走时给他留下的信件,那上面都写了什么? 他皱着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抽屉里的信在姜越走了以后就不重要了。 他也从来没有打开看过。 而姜越也不记得他给商英写得是什么了。 他坐在渊北的小院里,拿着笔纸,那边的沈橝刚刚跟他说到了过去的那些事,他随口的提了一句走的时候给商英留过一封信,男人便开始不依不饶的闹脾气,说这些年下来别说一封信,就连四个字都没有过。 对此姜越头疼不已,只好在男人背对着自己生气的时间,拿着笔纸写给他一封信。不过也不是姜越说什么,他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又不是小女生,没事写什么信啊! 姜越虽然知道沈橝要信只是吃醋,但还是在心里吐槽了对方。 他拿着笔杆晃来晃去,左思右想也记不住当时给商英留了什么话,只记得是一句不算长的话。 不过到底写的是什么? 他歪着头,一脸痴呆样的表示他已经忘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子该怎么写?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06章 姜越抿着唇,无处安放的视线在院子里看来看去,最后看到了院门口那断了一截的树根,与上方笼罩着整个小院的白色树根,顿时感到舌头发苦,五官皱在了一起。 母树根须的这种味道虚环伺居然受得了,还能都能吃了,他也还真的是厉害。冲这点姜越对他还是很服气的。 他只是吃了一小块就已经受不了了。 姜越拿着笔纸来到了母树根须处,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断根的底部。 说来,没有彻底死去还多亏了母树的树根,要不是吃了这根部,想必他也就消失了。 姜越叹息一声靠在母树根须处坐下。当年虚环伺逃离渊北,也就是仗着把他那里的根部吃了个干净,这才能够平安逃离渊北,不受影响,与那时的沈橝和姜越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当年沈橝离开渊北,灵魂在渐渐消散,姜越进入渊北,感染上了路上的瘴气,即将死亡,唯有那个没心没肺的将母树的树根吃了个干净,什么事都没有,潇洒的在世间来回不受影响。 姜越和沈橝其实也想过,虚环伺离开渊北不受影响的事,跟他吃掉树根的是否有关。只不过想来想去他们都没有选择这么做。直到沈橝那天将他背回渊北,重新回到这里。 旧地重游,虽不是物是人非,也没差多少。渊北现今与当年很不一样了。小院与院内的杏树全部在当年的沈橝离开后,遭到了破坏。他们回到这里,面对着眼前的废墟,静静地靠坐在一起。 沈橝负责看守的地方,在他离去后陷入黑暗,在他回来之后重新亮起光,被深渊吞掉的树根逃离那处黑暗,来到了这片废墟之上,阳光穿过黑暗重新笼罩在小院上方。 可当时的沈橝已经无心注意到被吞噬的树根重新出现了。 似乎只要他回来,一切就都能好起来。无论是树根,还是……人。 沈橝后期会觉得姜越死了不是没有原因的,当时他带回来姜越,姜越确实是咽气了。不过在他刚咽气的时候,就看到母树的幻影再次出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她拿着两块白色的东西,往姜越嘴里一放,姜越当时就被那浓烈的味道呛醒了,抬眼就看到沈橝拿着铁锹正在埋自己,而后方的树根短了一截…… 在那之后沈橝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无缘无故好起来,从地底爬上来的他。总觉得他的出现是他的幻想,这点姜越用了好久才让他相信。 他将手中的纸一扔,懒洋洋地躺在了地上,朝着那边的沈橝说:“不写了,费劲。” 那边的沈橝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瞥了他一眼,“今天不做饭了。” 姜越立刻坐了起来,“为什么?” 沈橝抬头看着上方的树根,悠悠道:“费劲。” 姜越抿嘴唇,瞪了他两眼,将一旁的纸捡回来,又开始对那上面写什么而苦恼。 沈橝也不催他,反正他们有很多的时间了,他可以慢慢想,他也可以慢慢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要连着下章看,会明白。 其实说白了就是白筱筝(妻主)和沈橝是一个人。 第114章 后记 姜越在给沈橝写信的时候忽然想起两件事。 一件是让他心情不快的事情, 一件是让他啼笑皆非的趣事。 这事情发生在他最后一次重生的时候。 当时的姜越重复着重生到沈橝的死亡前,每次遇到的情势也都不同,剧情因为都是当年的虚拟还原, 所以在原剧情的方面也好,在细节方面也好都是存在着一些问题,与不完美的地方。与他当年真实经历的情况有些差别。 就如他与那些故事,有些事情与人物都是快进般的上演。而改变的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沈橝这个BUG。 沈橝在最后一次轮回的过程中, 将之前他与姜越的故事彻底改写。 比如说,当年在现实中, 姜越当年并没跟沈橝在一起, 可在虚拟世界的幻想中,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并且剧情改变的程度很大。可以说是沈橝自己的改变很大, 姜越还是拿着原来的剧本。 沈橝似乎在进入虚拟世界之后,就开始一个劲的给自己改变,那些关于过去不好的地方全部都被他弄没了,营造出了一个深情的没有任何问题的沈橝。 姜越叫不准那个时候他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姜越也不想在问他那些有点小伤害的事情,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好奇那个时候与沈橝之间的事。 就好比说,他其实一直很想采访一下沈橝, 自己算计自己,自己撬了自己墙角的感受。 但他怕刺激到脸皮薄的男人, 一直都没敢说。 姜越想到这里捂住脸笑了出来。沈橝在那些年的虚拟世界中,总是潜意思的改变自己不好的地方, 也在发现自己的剧本人物彻底对姜越有伤害的时候,立刻抛弃掉了原来的身份,换了一个新身份出现在姜越的面前。 这样的改变在他之前重生的时候是没有的,只是在姜越最后一次决定要走的时,他才出现的这样的转变,就像是要留下不一样的回忆一样。 第一个世界不说,最典型的代表就是第二个世界的沈橝。姜越清楚的记得,第一世的时候,在他还没有转身轮回,知道自己是界者前,那时候的第二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江北沈橝,他喜欢上的是叫做白筱筝的沈橝。那个他的妻主…… 也不知沈橝是不是对于白筱筝给姜越下药,之后一直算计他而对哪一辈子的自己格外的不喜欢,他在第二个世界中,居然给自己捏造出一个假身份,取代了他原来自己的身份,硬是让本应该相爱的人产生隔阂。而这个身份是他喜欢的身份,一个不曾害过姜越,可以跟着姜越,一心只对姜越好的沈郎。 他在第二个世界一路算计,又是陷害白筱筝,又是挑拨他与姜越,当时白筱筝说沈橝的话其实不是陷害,只是事后姜越才知道。沈橝最终将姜越所有的注意力从白筱筝的身边拉开,自己打败了自己完成了一次壮举……更是趁着当时的白子容给他下药,顺便就把自己睡了,捡了个大便宜,但得出来的结果却很可笑。 他自己战败了自己,不知道事后回想是什么感觉。 其实姜越当时就是脑子乱,不然想想就知道这个人的满嘴谎言了。 如果当年的沈橝如那时他跟姜越所说的那般可怜被动,那他就不会知道姜越在京中打了白筱筝一巴掌。他曾跟姜越说过他不清楚姜越的事情,他只是在等待,可之后他得知的信息却是那么及时,比谁都要快的掌握了姜越的举动,更是在姜越出事之后,那么快就赶到了。 这些都非巧合,这样的事情其实恰恰说明了沈橝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并且在京中有着自己的人脉关系,只是姜越当时想不清楚罢了。 姜越擅长揣摩人心,沈橝更懂得。他很聪明,很懂得怎么让自己愧疚,懂得怎么样能住进姜越的心里。而他也真的很成功的住进了姜越的心里,让姜越即使在那种状态下,即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抛弃,也还是愿意让他住进来。 姜越想到这回过头看了沈橝一眼,摇着头笑了一下。 他这一辈子,似乎从未又一次赢过沈橝。 不过一直输下去,也不是坏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接留评里的话题,之前的一段在四十章。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_第207章 ——这很明显的,是杨歌取代了若叶,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他自己与姜越身上,这样确保了真若叶的安全,自己替若叶死在了那里,主世界的人是不会在追踪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这样一来若叶就安全了,也有时间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在番外的时候提到回到主世界的“若叶”死了,但商凌在追杀虚环伺的时候,虚环伺身边的柯哲却对着商凌说了什么,之后他就回来查找杨歌的卷宗,说明了杨歌与若叶之间有问题,而商凌注意到了,这也算是一个新故事的开始。 而柯哲为什么要对商凌说那句话? ——那是因为,柯哲家园的毁灭与若叶有关,所以他恨若叶,导致了他给商凌提醒一句。(这点也在文中写过)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详细的交代若叶、虚环伺、杨歌等人的事情,有两点原因。 一是我有打算将虚环伺与柯哲当做另一本小说的主角,之前也有提过一句。那么作为儿子,若叶就会出现在虚环伺的故事中,这是我没有详细描写的一个原因。 第二个就是在姜越的故事中,虚环伺与若叶只不过是个打酱油的,甚至战斗都与姜越无关,他们的存在只不过是末石的陪衬,他们的事情与姜越的关系并不大,而是与商凌关系大,在姜越这条线中,他们只是出来打个过场的人。 至于轮回关系,那就是,因为姜子期死了,所以当年的沈橝为了救他偷了母树上的宝石,放在他的身体里,导致他活了过来,但因为当年渊北路上的黑气,使得姜越的体内存在问题,并成为了病原体,感染了周围的果子,这也就导致了后期果子的大部分死亡。 而主世界的人为了救回果子,就将果子放在人的身体里养育,哪成想果子继承了宿主的感情,导致出现了混乱,使得主世界的人不得不想尽办法消除掉不属于他们的感情,这才有了攻略感情之路,与果子宿主福利的问题。 他们利用宿主攻略姜越喜欢的人,再由他们给予姜越伤害,最后消除掉姜越多余的情绪,这也就是沈橝与姜越的开端,而姜越在回到主世界之后,主世界的人又要他们恢复到原来的心里状态,这才有了虚拟世界之路。 而姜越不愿意去导致了沈橝死了,沈橝死了之后姜越也在死亡的路上前行,在死掉之后他因为体内的末石影响重新的回到了之前,但却是沈橝死亡后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姜越还是死了,沈橝还是消失了,之后姜越就进入重复重生的循环里,每次重生后就会离沈橝的死亡时间近一点,但他的死亡时间却随着提前。 最后的姜越决定放弃了,就在放弃之后下定决定最后一次重生,与沈橝好好相处一段时间,所以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一个什么都知道,一个并不知道只保留了原来最起初的记忆。这也就是文章的开端。 他们在一起其实是画了一个圆,最后的套是把自己把自己套了进去。 (底下是以前的作话) 番外到这里也就暂时结束了。年岁倒是还可以写,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不写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感觉……(躺) 重新说清的章节写了又写还是写不好,所以先放弃了,等到感觉能写好在去下手。 简单的来说。 就是当年的姜越因为系统们的历练弄得不再相信任何事情,与沈橝的感情。又在事后的救治中不愿意前往,导致沈橝死了。他又因为沈橝死了开始跟若叶联手去偷能够改写过去,回到过去的末石。最后发现树上的末石是假的,真的末石在他的身体里,又在死亡后启动了末石的能力,一直回到执念最深的那段时间,也就是沈橝的死前,想要改变沈橝的死亡,但每一次都是失败。 最后的姜越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他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让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去陪着沈橝最后走上一次他们的曾经,结束之后选择将末石还回去,放弃这段执着的感情。 而末石会在姜越身体里的原因,是因为姜越还叫姜子期的死期曾经死了,那时的虚元镜,也就是沈橝为了让他活过来偷了末石,放在了他的身体里。 最后末石回到了母树上,母树恢复了原本的力量,沈橝归来,姜越重生。 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当年错误的选择,弄出了现在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