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情》


 chapter1

    顾静认识谢嘉一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叁观正，讲道德，有良心的好人。二十八的人生，没有任何波澜，从小就是听话的乖宝宝，成绩优秀，没有叛逆期，本硕年年奖学金，连说句脏话都嫌脏了嘴的轻微洁癖。感情生活也十分单凋，和初恋从高中到现在，仍在交往中，感情稳定，可以肯定这是以后的结婚对象。

    这是一个出差在京城的周六，和乔治约在酒吧。乔治是留学e国认识的好友，算起来也是一起走过风风雨雨，情比金坚。只不过乔治看不惯他的生活，最常说的一句就是「我从没有见过比你更无趣的人」，在他看来，一段能熬过叁个月的恋情，已经是一隻死猪，开水都烫不起来。

    顾静每次就笑笑，就像今夜，乔治饮了几杯，酒气冒头，开始帮顾静物色今晚的对象，「你没试过就拒绝，怎么能更了解自己的需求？唔，对面那个，身材好。」

    顾静只是看着他笑，不接话。乔治自个儿品评了半天，然后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失望表情，搂着个辣妹离开了。

    顾静也打算离开，就被拦住了。

    「嗨，今晚一个人吗？」很直接的问话，但是那么一瞬间，顾静怀疑自己心邪理解错了。

    面前是个小女生，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短发微卷，空气瀏海，以及很日系少女的打扮，跟整个酒吧都有些格格不入。

    她见顾静不回答，又问：「今晚一起过吗？」

    甜腻软糯的嗓音，内容直白到无法再自欺，糖爹，援交，失足少女，几秒鐘，已经能想到很多内容，她笑眯眯的眼睛，很单纯清澈，一点也不像话中带着性的意味。

    男人总是喜欢当个英雄，尤其是拯救天真漂亮的少女，即使顾静对她没有任何想法，也忍不住开口：「你应该回家，而不是随便跟个陌生人走。」

    「我没有家！」她回得很快，赌气似的推开了顾静，然后走向另外的男人。

    很明显，叛逆期的少女，顾静叹了口气，看她像掉入狼窝的小白兔，快步上前捉住她的手腕，说：「我们走，先离开这里。」她穿着宽松的毛衣，掌中的手腕很细，比见过任何的女生都细，顾静不由得放轻了力，就怕不小心就扭断了。

    出了酒吧，顾静立马放手，说：「你打电话给家人，还是我带你去警察局？」

    她不说话，直接流泪。无声的哽咽，最教人心痛，顾静只觉得头痛，尤其还是在马路边，酒吧门口，行人异样的眼光愈来愈多。

    他投降了，问：「你想怎么样？」

    「去酒店。」

    近乎自暴自弃的，顾静决定带了她回b市的公寓，怕她是未成年，酒店檯台要查证，人言可畏。车上，顾静问她：「你多大了？」

    她擦擦眼泪，吸了口气，带着哭腔，又像撒娇，「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吗？」

    「成年没？」不想和她纠缠在这种话题。

    她嗤的笑出声，「成年了，不会犯法的。」

    「我没想和你上床。」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顾静转驶到附近一家五星酒店门口，让她下车。

    「证件拿出来。」

    「我不去。」

    她坐在车上，抱着双肩包，就盯着窗外看。

    顾静有点后悔那点惻隐之心，「你想怎么样？」

    她偷眼看过来，上下一眼，伸手罩在顾静的裤档上，吓得顾静心头猛跳，反射性地弹起，拨开她的手，「你干嘛？」

    她用手掩唇，吃吃地笑，「想干你呀。」

    想到她放在唇边的手就是刚刚摸过自己的，还被她言语调戏了，顾静又羞又气，从来没有这么尷尬的时候，他遇过的年轻女性，或知情识趣，或心高气傲，从没有一个像她一样，不按章出牌。

    她说：「我家没有人，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了。」说完又开始流眼泪。

    顾静很理性很克制，但这一刻他心是软的，或者任何一个摸过自己重要部位的女人，都会变得重要一些。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下，还隔着布料，但是在顾静只有过一个对象的情况下，自然是十分特别。

    他这样说服自己的同时，还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那你要怎样？」

    她不说话，掏出身份证，手指挡住最后一个数字，晃给他看。

    谢嘉一，199x。怎么算也的确是成年人了。

    她说：「你陪我上去，万一我还没进房间就被人拐卖了怎么办！」

    「我是坏人呢？」

    谢嘉一又笑了，弯弯的眉眼，带了调侃，「劫我的色吧。」

 chapter2

    不知所措，被水淹没，顾静很难和她沟通下去，松了安全带，他下车，说：「你出来。」

    谢嘉一高高兴兴地下车了，抱住他的手臂，往里面走。

    前台问几个人入住。

    谢嘉一说：「二。」

    顾静说：「一。」

    「？」前台疑惑地看着他们。

    谢嘉一显得有点羞涩，「他在跟我吵架。」递上身份证，示意登记。顾静正要打断，谢嘉一猝然不及地凑上来亲了亲他的脸颊，讨好地求饶说：「别生气了，难得出来玩，好不好啦？」边说还摇着他的手臂，一派天真烂漫。又对前台说：「不好意思，请登记两个人，谢谢了。」

    前台只当他们情侣吵架，而且双人入住和一人入住同价，也就默认了。

    谢嘉一刷了卡，拉着顾静就走。还有好心的大爷上来劝说：「好好一个小伙子大方点。」

    顾静气得不行，否认也不是，胡乱点了个头，被谢嘉一拖着进了电梯。门一关上，周围没人，顾静甩开她的手，也懒得看她，只打算送她到门口就走，到时候彼此就再无关係。

    谢嘉一也不说话了。

    找到房间号，她刷卡进门，开了灯，挨在门边说：「你确定要拒绝一位女士的邀请吗？」

    顾静不理她，转头就走。只听到她哼了一声，不再挽留。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就是谢嘉一的，顾静回身，她就扑进怀里，一直在颤，不说话。

    真的脑殻痛，顾静问怎么了，她也不回，只好半抱半拖的带她回房间，看看怎么回事。

    「房卡？」

    谢嘉一给他。

    开门，正要插卡开灯，就被怀中人压在门板上，受力后仰，门亦随即合上。目之所及是一片黑暗，尚未来得及反应，颈脖就被湿润覆上，沿着弧度往下，喉结，锁骨，湿瀌瀌一片，在秋日的晚上，有点凉。顾静很清醒，现在的情况算是他放任发展下的意料之外，是他高估了自己，看轻了谢嘉一。

    很快，顾静就起了反应，谢嘉一环着他的腰，胸贴着胸，她在笑，轻轻软软的，很撩人。然后他感受到裤链被拉开，微凉的指尖时轻时重地点在内裤上。

    顾静想到李安鸿，他的女朋友，心底却无半点愧疚，这算出轨吗？不，他不爱谢嘉一。

    「想什么？」谢嘉一似乎注意到他的走神，停下来问。

    「我女朋友。」带着恶意的回答，顾静拉开她贴在自己性器的手，插卡开灯。

    白炽的灯光，晃了晃眼，尚没看清就被谢嘉一吻在唇上，碰唇就退开，很纯情，不带任何性的气息，甚至脸容也带着羞怯，她说：「你有点扫兴。」话毕，又用唇点在顾静的喉结上，接道：「一起洗吗？」

    似乎怎么也跟不上她的脑回路，顾静说：「我有女朋友。」

    「所以呢？我又不跟你谈对象。」她甜甜的笑，放开顾静，弯下腰在包裹着性器的织物上舔了下，仰首眨眨眼睛。

    二人在性和爱的观点上不谋而合，顾静回以微笑，「一晚？」

    「啪完就散，绝不纠缠。」

    顾静先洗好，虽然不是肌肉型猛男，但是腹肌人鱼线，该有的都有，也不怕被看，围着毛巾就走出来。谢嘉一吹了声口哨，跑过来在他的乳头上亲了记响吻，「宝贝儿等着我！」

    不过谢嘉一洗澡很慢，顾静坐在牀边打了两局王者荣耀，她才穿着浴衣出来，然后从包里拿出瓶瓶罐罐，敷完面膜，又在面上涂涂抹抹。

    顾静又打了局，看她还在弄，忍不住开口：「你都随身带着？」

    「这不是要出来过夜嘛。」

    顾静了然，朋友看他游戏在线，就拉他一起开黑，玩在一半，谢嘉一就爬上床，分腿面对面坐到腰胯，脑袋往胸膛埋。顾静微微抬起手臂让她鑽进怀里，像是抱着她打游戏。

    正在打团，也没空留意谢嘉一在做什么，只闻到一股香味，乳头上有点湿湿凉凉，肌肤也有人在摸摸舔舔的，很舒服，连带游戏也乏味了。

    顾静带的线崩了一路，打团慢两步，投降退游，一气呵成，朋友在微信他「？？？再来？？？」

    顾静回他「睡觉」。

 chapter3

    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把腰间的毛巾抽走，将谢嘉一抱上几寸，刚好挨在他的性器上，谢嘉一居然没穿内裤，肉贴肉的触感，很热很湿，水渍沾在毛发、小腹上，滑滑黏黏的一滩。

    她还在含着顾静的乳头，又吸又咬，有时还用虎牙在乳晕上打圈，像小孩子找到新奇的玩具。

    她才注意到顾静的视线，对视一秒，她从脸颊到耳尖，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红色，然后猛地将顾静压倒在牀上，双手撑在两侧。顾静抬眼就是她松垮垮的领口，胸脯一覧无遗，手掌探入衣内，摩挲着她的腰、背，再沿着背划至胸脯，将整个乳房托在掌中：「你真的成年了？」

    回答的是谢嘉一身体的颠抖，连手臂都颤了颤，彷似下一秒就要折断一样，吐出来的话带着颤音的娇嗔：「不是很可爱吗？」

    用两指轻轻夹住她的乳尖，还没用上力，谢嘉一整个人就摊在顾静的身上喘气。顾静和她交换位置，顺便拉开她的衣袍。

    很能引起性欲的身体，四肢修长，白嫩纤细，不只是腰围，连胸围都能一手掌握。顾静向来欣赏细腰长腿多于丰乳肥。谢嘉一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她用双腿分别勾住顾静的腿，像蛇一样的缠绕，拉近，让她下面湿瀌瀌的阴唇抵着顾静的性器，提起小腹上下磨擦。但是很快，她的动作就缓了下来。

    顾静揉着她的乳尖，微鼓的胸脯上立起的红嫩，随着起伏微微抖动，无助脆弱，教人心生歹意。时而是往外拉扯，时而用指尖往内按压，甚至是两指掐捏。而另一边乳尖则是被顾静用嘴取悦，吸吮碾磨。

    谢嘉一仰首弓腰，呼吸愈发急促。沿着小腹往下，微微张开的穴口，发出无声邀请。她的腿早已经无力缠住顾静，轻易就被顾静托在手臂，随着他的前进，腿被分得很开，其中的风光被一覧无遗。很湿润，连毛发都沾着水，顾静起身，从钱包拿出安全套，戴套的过程谢嘉一一直看着，然后她说：「等下我来。」

    顾静点头，回身将她双腿撑到最开，阴茎对着穴口，一插到底。

    谢嘉一的尖叫，中途的阻碍，顾静心头猛跳了几下，刚要将性器抽出几分，谢嘉一已经哭着叫：「不要动，疼死了。」

    埋在她体内的性器被挤压，反而更涨了，温热紧緻的内壁像在不断的吸吮，一根一根地咬断他的理智，谢嘉一还在那里浇油点火，稍稍地后缩着臂部，想把体内的性器慢慢吐出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性欲能逼死人，顾静一直认为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跟禽兽无异，禁欲很简单，放纵更简单，原来是没经歷过这种不上不下，简直要命，双手?住谢嘉一的腰，不让她乱动，正要警告她一声，就听到谢嘉一说：「你动??」

    后面的话已经是听不清，顾静只听得两字，就已经开始疯狂抽插，这种得来不易的快感，更是洪水猛兽，轻易就将他的自持侵食得一乾二净，等他回过神，已经是射了一次，抱着谢嘉一回味馀韵的时候。

    说不上是后悔还是自责，但是的确很爽，不是只为取悦身体的快乐，而是失去理性，整个脑袋都是一片空白，沉沦的刺激。他看着谢嘉一失焦的瞳孔渐渐有了自己的倒影，情不自禁吻上她的眉心。

    她说：「我要洗澡。」

    顾静抱她到浴室冲洗，她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身上，声音也是软糯的，「都被你玩残了。」

    尾椎似过了电一般，抖了两抖，性器也随即耸立。她在笑，还用手指戳在冠部。

    顾静迅速拉开她的手，「别弄。」

    「哦。」她反握顾静的手，交叠覆在自己的阴部，「你还没帮我洗这里。」

    顾静是真的脸红了，抽回手，不料沾了些血蹟在手掌，谢嘉一也看到了，用唇碰在他的胸口，连声音都带着笑：「第一次，刺激不刺激？」

    顾静喉结动了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附和她说：「是很刺激。」

    在浴室用手打了一次，躺在牀上已经叁更半夜，谢嘉一穿回浴衣，却不准顾静穿，趴在他赤裸的肉体上摸摸咬咬。她在吸顾静的乳头，像是玩不腻，咬完就舔，舔完又吸，很舒服，轻飘飘，懒洋洋的，像在冬日的午后。

    不料谢嘉一狠狠地咬了一口，哼声道：「吸了半天连口奶都没。」

    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胸膛也附之震动，谢嘉一瞪了他一眼，用拳头锤了两下，嗔道：「大坏蛋，小拳拳锤你胸口！」接着又改用指节敲在腹肌上，往下，敲到小腹，挺立的阴茎。

    她抬眼与顾静对目，指腹在冠部来回滑动，顶端浸出的液体被她在周围涂没，顾静小腹绷紧，将她整个人推开，走入浴室再次用手打出来，又洗了澡，照镜时才发现身上全是痕蹟，有咬的，吸的，还有爪痕，不由得笑了出来。

    始作俑者已经睡着了，捲成一团地埋在被子里，怀里还抱了个枕头。顾静抽回自己的枕头，睡在旁边。不一会，手臂就被人缠上，像无尾熊攀着树枝。

    并不习惯被人抱着睡觉，又想着与谢嘉一是不会再见了，京城这么大，他也很快回港城了。

    睡醒的时候，谢嘉一正在用手套弄他的性器。注意到他的视线，谢嘉一抬头笑笑，「我看它站起来了，就打算帮你擼射。」

    大胆热情，谢嘉一对性很直接，透着天真的好奇，她握着阴茎的手，手腕都没柱身粗，力度也轻，像搔痒，愈搔愈痒。

    但是他并不想和谢嘉一再来个负距离的接触，脱轨的人生一晚就够了。用纸巾裹住前端，就着谢嘉一的手打了出来，她手指手背全是红色的压痕，礼尚往来的，顾静问她：「要不？」

    她摇摇头，转身去浴室梳洗。

    顾静看手机，九点十分。他穿回自己的衣服，等着谢嘉一出来，然后要说点什么？

    很快，谢嘉一出来了，顾静向来伶俐的口齿居然还没想到说词，反而是谢嘉一说：「你去洗吧。」

    顾静点头，洗完出来，谢嘉一已经换好衣服，在化妆。直觉她的化妆技术不行，化完后没有变了一张脸，只是看起来红润了。

    她说：「交换电话还是微信？」

    顾静略一沉思，「微信吧。」

    「好啊。」她笑眯眯拿出手机，互加好友。

    在酒店门口，谢嘉一搂着他的脖子，拧脚凑唇，一碰即退，「goodbye  kiss.」然后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chapter4

    晚上乔治电话他，还要不要出来玩？顾静果断拒绝了，明天还要去工地，玩不动。

    就像无数个晚上一样，画图画图画图，到了京城更要復检在工地拍到的照片，喷漆记号明确清晰，问题记录详细，还得整理录音。等他觉得累了，已经过了十二点，洗澡睡觉。

    一连几天，白天到工地，晚上写报告，忙了一周，再次和乔治见面的时候，又到了周六。

    下午约在咖啡店，乔治喝着黑咖啡，笑他：「你怎么还是喜欢喝牛奶？」

    「我长情啊。」

    乔治被噎着，咳了几声，左思右想找不到反驳的话，撇嘴道：「行吧，结婚勉强当你伴郎。」

    顾静笑笑，「等下我晚机。」

    「嗯，就不送你了。」

    ------------------------------------------------------

    下机，顾静先给李安鸿发了个短信，不一会就收到她的来电，先是表达一下思念之情，然后问顾静累不累，辛不辛苦，要早点休息。

    顾静回她：「好。」

    和李安鸿是细水长流，信任和包含，几乎贯穿在这段感情中。

    信任??

    顾静想到谢嘉一，微信上的「1」，提醒着他那次荒唐的经歷是真实的。他上一次的「离经叛道」，已经是十年前，悟逆了父亲决定的金融系，改报建筑系，气得父亲对他经济封锁。第一次学费靠着东凑西凑，存款和妈妈补贴熬过去了，后面就是打工奖学金起早贪黑地完成了整个学业，时不时还要靠母亲接济才能吃顿饱饭。

    又想到春节时候，父亲问他后不后悔，日晒雨淋地跑工地，做得像条狗，工资才几个钱，只要服个软，认句错，就回公司学习。顾静说他不后悔，他爱着这行业，最终又是不欢而散。

    他给母亲打电话：「妈妈，我刚从京城回来，明早和安安来接你去喝早茶。」

    回到港城，顾静七点就起床了，他习惯跑完步洗个澡才出门。九点到李安鸿家，她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衬衫配纱裙，长发及腰，斯文嫻静。互道早安，她上车系安全带，然后打开播放器，习以为常的操作。

    「约了我妈妈一起。」

    「东澄阁？要不要试试城东一家新开的？我看到朋友圈很多人都去，照片的卖相也不错。」

    她在手机翻着图片，趁着红绿灯递给顾静，后者瞄了眼，还行，拔了电话订位。

    顾母很喜欢李安鸿，大概一个在大学教文学，一个在小学教语文，很有话题。见面就拉着李安鸿一起坐后排聊天，顾静宛如司机。

    比如她们会聊最新的电视剧，哪个男星好看，谁和谁又分手了，哪个又被爆恋情，被爆出轨；或者是学生怎么样，教育政策的错漏，教育方法的改进，反正就是一系列，顾静陌生的领域，让他人如其名。

    「静静？」

    「嗯？」听到顾母叫他，从镜子上瞥一眼。

    「你到京城去探望外公没？」

    「打了电话，说他在南城参加学术研讨会，我过两周还得上京城，到时再过去。」

    顾母问：「晚上回家吃饭吧？我让珊姐做些你爱吃的菜？」

    「爸不在家？」

    「我要跟儿子吃饭关他什么事！」

    「不去。」顾静拒绝得斩钉截铁的。

    顾母也不劝，继续和李安鸿聊天，听打算是等会要去逛街。港城是本国有名的购物天堂，她们要去买买买是理所当然的，只是顾静眼下一穷二白，想一下买个包就一个月工资，一人一个怕是要吃土了。

    于是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穷，单价过万限购，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静静你也太吝嗇了，小时候还说，妈咪，等我长大了给你盖城堡，让你当个白雪公主。可感动了。」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顾静面无表情地回道。

    早点的这家店还不错，做的南菜跟在南城老字号吃的相差无几，顾母知道是李安鸿介绍的，又夸了她贴心孝顺。购物的帐单顾母说挂到顾父的帐上，顾静果断拒绝了，「又要被老头说我搬砖养不起一家老少。」付完钱，感觉身体也被掏空了。

 chapter5

    晚上，李安鸿在家中留宿，问顾静：「下周六你有时间吗？」

    顾静让她稍等，翻查行事历，「几点？中午可以，两点半要回公司开会，晚上聚餐。」

    李安鸿说：「我大学的室友约了那天晚上吃饭，带对象的。」

    顾静略一思索，「到时你地址发我，开完会我来接你再一起过去。」

    达成共识，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顾静喜欢做木工，专门在书房间出一个位置放工具和成品。其实开始是用粘土做的模型，以前练习画的图，基本上不可能在现实中建成，甚至有些只为美观，结构是一塌糊涂，就自己捏个成品。但是粘土总是不方便，粘乎乎的，还有一种脏脏的感觉，后面改用木头，简直上癮，每周都会抽点时间出来砌房子。所以顾父说他搬砖还真说对了几分，这跟铺砖砌房子也差不多了。

    李安鸿大概是在看剧或者综艺，顾静猜的。但是他为这样的独处感到满意，也认为是他们长久相处的要点之一。

    之后就是摘要式的聊天，顾静简述自己出差这段时间的见闻，当然是省略谢嘉一，只提乔治。李安鸿说她的学生，同事，家人。她说：「我妹和男朋友应该快结婚了。」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所以顾静也沉默了半晌，问李安鸿：「祝她新婚快乐？」

    李安鸿说：「应该，快，还没明说。」

    顾静问：「你的想法？」

    李安鸿说：「顾静我过了生日就要二十八了，不是十八。」

    「只要你愿意，明天就能领证。」

    「我不想成为高龄產妇。」

    这才是顾静最怕的事，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但是养育后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还没准备好成为一个好爸爸。」

    「你再想想吧。」沉默之下，带着反嘲的话，永远是李安鸿的妥协。

    顾静理解她的想法，体贴她的心情，却是不能去迁就，养育一个小孩的责任是现在的他所不能承担的。算不上吵架，李安鸿睡房间，他睡客房，一觉醒来，烤个吐司，倒杯牛奶，李安鸿坐下一起吃，就算和好如初。

    周六开会主要是京城的工场视察反馈，上司是个四十多的p国男人，喜欢一本正经地说冷笑话，中文十级，并且给自己起的中文名叫龙飞天。

    龙飞天对顾静的报告不太满意，或者说是对京城的施工团队不满意，不过推翻重做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咬牙切齿地对顾静说：「关係户就是恼人！下周去京城，Zen你留久些，必须让他们的质量到位，按标准往上提，地產商那边我去搞定。」陆续其他人也交代好任务，再提醒大家下周要交十一月的短期目标，这才散会。

    顾静说过了自己要陪女朋友，不能去聚餐，说了再见就去接李安鸿到餐厅。

    瞧着李安鸿全副武装，又上下打量着他的衣着，顾静皱眉问她：「今天不光是吃饭这么简单吧？」

    还好顾静衣品一直在线，今天穿的衬衫毛衣长裤小短靴是标配，李安鸿满意了，回他：「指明带对象，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可不能输。」

    顾静耸肩笑笑，有点无奈，「塑胶姐妹情。」

    「哎，无论关係多好，总不能比对方差的。」

    对此，顾静不发表任何言论，专心开车。到了包厢，已经好几个人坐着聊天。跟着李安鸿打了招呼，又相互认识。顾静不太喜欢应酬，收了卡片就在旁边笑笑。对面坐着谁的男朋友，看模样敦厚老实。他注意到顾静的视线，窘促地「嗨」了声，「你好，我叫陈志伟，冯盈的男朋友。」

    顾静想笑，忍住了，也不知道谁是冯盈，点了点头，「我是Zen。」

    陈志伟连笑都有些尷尬，作了个握手姿态，忙声说：「我英文名叫Jack。」

    杰克，露丝，还是笑了出声，握手当交了新朋友就眉开眼笑。

    陈志伟也放松了些，和顾静交换基本信息，二十六，京大博士在读生。是搞文献学的，顾静表示有点兴趣，他就似遇上了知音，源源不绝地说起自己的专业，说到兴起，更是眉飞色舞的比手画脚。顾静连连点头，偶尔提些问题，陈志伟就解答，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讲个明白。一晚下来，就像上了晚课，散场时，陈志伟已经和顾静约好了到京城再聚。

    回程时，李安鸿笑他：「你不是嫌弃文学太枯燥吗？」

    「金融男我更烦。」席上有个男的搞销售，一副自来熟的模样，顾静看着就烦，「下次这样别喊我。」

    「做个样子都不肯？」

    「你这同学聚会就是拉客户，还有什么意思？」

    李安鸿冷笑，「你对着我也觉得没意思，全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要是嫌我配不上你了，就直说，不想和我出来，不想和我说话，我也不会死缠烂打。」

    「不是说的你同学吗？你有必要说气话？」

    「顾静你有在乎过我的想法吗？从来都是你的决定，你的喜好，我只能去迁就你。」

    「比如？」

    「你从来不愿意跟我谈你的工作。」

    顾静说：「我不喜欢下班以后谈工作——」

    李安鸿打断了他，「是的，你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听我说学校的事，不喜欢看电影，不喜欢听我讲剧情，你怎么不直接说你不喜欢跟我聊天，不喜欢我！」

    有点无奈，有点烦躁，顾静吸了口气，解释着：「我如果不喜欢你，不可能和你一起这么久。」

    沉默了半晌，李安鸿才说：「我总是觉得你离我很远。」

    顾静将她抱住，笑着说：「我是顾静，又不叫顾城。」

    李安鸿也笑了。

 chapter6

    再次在京城和乔治碰面是十一月中，顾静到酒吧的时候，乔治身旁已经坐了个辣妹，肩碰肩的靠着，很亲密。

    「我是来得不合时宜了？」

    「大忙人终于出现了，就算我在床上也得滚下床接您老人家的。」说着就给顾静递了杯酒，「不过迟到总得有些表示。」

    顾静笑着接过杯子，一口气闷完。辣妹吹朝他吹了声口哨，用肩推推乔治，大声说：「你朋友行啊。」又对顾静说：「帅哥，交个朋友吧？」

    乔治乐了得哈哈大笑，「死心吧，他是正经人，只交正经的朋友，不交床上的朋友。」

    顾静想起谢嘉一，不好接话，耸耸肩抿嘴勾了勾唇角。要了杯金汤力回来，只剩了乔治一人，有些诧异。

    乔治挑眉说：「有电话号码，你要不？」

    顾静说：「你不跟着走，也是少见。」

    乔治咧嘴笑得很欢，「给你说个好玩的事！」

    「嗯？」顾静抿了口酒，不以为然地回他一个单音。

    乔治睨他一眼，搭上他的肩，笑得贱兮兮的，「我去相亲了。」

    一口酒呛在喉咙，火辣火辣的，而乔治在大笑。顾静缓了口气，「你怎么回事？」

    乔治说：「想找个正经人谈恋爱唄，感受家庭的温暖。」

    「认真的？」

    「肯定是真心诚意啊。我现在呢，也是有稳定交往对象的人了，肯定得守身如玉。」又问：「甚么时候喊上李老师一起吃饭？」

    这让顾静想起之前的不愉快，猛灌了口酒，「前两个星期跟她去同学聚会，回来就发脾气了。」

    「不应当啊。」乔治捏起顾静的下巴，眯着眼打量了会，「也没长残，带出去不丢人，挺长脸的。」

    顾静斜眼瞥他，「智障。」

    乔治问：「是不是同学都结婚生娃了？」

    顾静记不清了，就记住了冯甚么和京大的陈志伟。就这么说了，乔治听得直皱眉，「你就是去蹭饭吃的吧？」

    顾静说：「也有交流。」

    「哥，你真敷衍，怎么李老师不早把你踹了。」

    顾静解释：「因为我们用心相处。」

    乔治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也就我们这种圣父圣母才能和你用心相处。」

    顾静自认很宽容，也没脾气，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于是也懒得反驳。和乔治碰杯，附和他说：「感谢乔先生多年来的宽容以待。」

    乔治笑嘻嘻：「不敢当，不敢当。」

    再聊了会，乔治要去接女朋友，就散场了。七点，不早不晚。顾静去超市买了些菜回家。他在京城是住在京大附近的老房子，算是外公读书时候的书斋，周围都是些挺有文艺气息的建筑，还有名人故居。以看建筑的角度，顾静很喜欢这里，但是对文艺青年就欣赏不来。碰面多是老人家和学生。

    饭还没做好，微信收到了谢嘉一的信息。

    @1：暗中观察.jpg

    Zen：?

    刚回覆了，就接到通话请求，顾静迟疑了片刻，才点了接受。

    谢嘉一开口就是直接了当，「约吗？明晚或者后天晚上。」

    「你不先找点开场白吗？」

    回覆他的是掛线了，顾静正奇怪，又收到她的通话请求。

    「哥哥，明晚我家会停电，心里很害怕，你能不能来陪我？」

    顾静忍不住笑了，问：「去你家？」

    谢嘉一说：「当然是酒店。」

    「几点？」

    「九点可以吗？过夜，早上再来一发？」

    「??」

    「hello?  Zen?」

    顾静失笑，「你实在是太直接了，我招架不住。」

    「你的腰能招架得住就好嘛。」

    「停了停了，地址发我？」

    「八点正拾圆超市门口等。」

    「拾圆？」

    谢嘉一笑得很开心，声音甜甜的，「我今天在那看到你。如果你刚才拒绝我，我就天天堵你！」

    原来附近的超市叫拾圆，明明东西就不是十块钱，问她：「你是京大的学生？」

    「问你怕不怕？」

    还真怕了，顾静外公就是京大教授，万一还是他学生就真是巧合得吓人又可怕。就在他还在忐忑不定的时候，谢嘉一又说：「逗你的，我就是路过。」

    顾静松了口气，「你不是应该直接发我房间号吗？」

    「??其实我忘了上次在哪了。」

    「到时见。」断了线，发现唇边还是挂着笑的，顾静想，一而再，再而叁，果然有理。之前觉得和谢嘉一的事只是一次放纵，不算放在心上，也不会再见。而刚才接到信息时，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甚至不需要考虑，就能答应她了。顾静不知道这样的想法算什么，大概是破戒和尚的肆无忌惮，但是又能肯定，再遇到同样的事，必定会避之若浼。

 chapter7

    晚上吃完饭，刷了碗，时间差不多就执了套衣服放背包。到了超市门口还不见谢嘉一，进去买了盒安全套。又等了会，远远就看到谢嘉一。她今天的衣着和上次截然不同，宽松的中性风打扮。黑色棒球帽，大T，拼接牛仔外套，粉色吊脚裤，脚裸处有小鹿纹身，白球鞋。她脱了帽子扣在裤子上，小步跑过来就抱住了顾静。仰首拧脚凑唇，一气呵成，流畅自然。

    顾静反应过来，想说她，谢嘉一已经松开手，站在旁边笑得眉目弯弯，乖巧可爱得让人无法生气，「走吧。」

    谢嘉一跟在他身后，两人无话可说，十足十的陌生人。顾静当然不会选择上次的地方，重新找了个在附近的酒店，正往地铁站走去。

    谢嘉一出声叫住他，「去你家可以吗？」

    顾静惊讶，「我家？」

    「不方便吗？」似乎看出他的犹豫，谢嘉一补充，「去酒店总怕遇到熟人，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忽然有点好笑，挑眉看她：「你还记得我有女朋友啊？」

    「有什么问题？我又不是要和你谈恋爱。」她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快步走近，勾住顾静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亲脸颊，说：「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面对她的表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也就不回她了。心知对谢嘉一的纵容主要是因为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而肯定她也知道才会得寸进尺，思及此，不由得看向她，她回了个笑脸。顾静分不清她的真真假假，但是还没自作多情到认为谢嘉一对他一见钟情死缠烂打。

    老房子没有电梯，好在楼层不高，顾静住最高层也就六楼。回到家，刚合上门，就被她压在门板上亲。腰身被环住，在颈窝又舔又咬的，只得微微躬身，就合她的高度，「轻点儿，你是狗吗？」然后还真听到一声含糊的「汪」。

    顾静失笑，揉揉她挨在肩膀的脑袋，「先洗澡，你都不嫌脏的？」

    颈脖又被蹭了几下，她才黏黏糊糊地回答：「不脏，香的，太好闻了。」

    又磨蹭了会，谢嘉一才说要去洗澡。在玄关脱了鞋子，顾静去开暖气，回头看到她眼巴巴地看着，要顾静给她找双拖鞋。

    顾静在家都是光脚走的，没有拖鞋，「有阿姨打扫，地上乾净的。」

    谢嘉一摇头，「不要，冷死了。」

    「穿着袜子。」

    她虽然不太乐意，哼了声，还是脱了袜子走过来。顾静带她去浴室，教她怎么开热水，问她：「带了换洗的衣服没？」

    「嗯。」

    在她洗澡的时候，顾静将房间稍稍整理一下，主要把工作的资料全部搬回书房。拿着手机时，忽然想给李安鸿打电话，但是没有通电话的习惯，一时想不到话题，只好微信发了她一句「晚安」。

    很快就收到回覆。

    Zen：晚安

    Lee  AnHong  安鸿：还没睡  ^^  你在做什么？

    顾静正思索着要怎么回覆，就听到谢嘉一在喊「Zen」。

    应了她一声，给李安鸿回覆——

    Zen：正要去洗澡

    也不等她回覆，就拿了衣服走去浴室，走出房间正好看到谢嘉一过来，便对她说：「书房的东西不要动，其他随意。」

    洗完回房，看到谢嘉一坐在床上，捧着书。是顾静最近看的一本志怪笔记，随手摆在床头柜的。谢嘉一也察觉到顾静进来了，抬头笑了笑，晃晃手上的书，说：「挺有意思的。」

    因为家庭关係，顾静对古文认识算是还可以，看的时候仍有很多地方要查字典。听谢嘉一这么说，也就点点头，不置可否。谢嘉一很快也把书放回去，走近搂紧顾静，鼻尖往颈脖的位置蹭个不停。

    之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她的吻是甜的、腻的，她的舌头细细描绘着他的唇线。啟唇，就被她攻城掠地的侵佔口腔，用舌头互相交缠。

    顾静回抱她，隔着睡裙揉搓她的屁股，没穿内裤的布料格外单薄，轻易就透出水痕。恶意用手指擦过阴唇，力量重一些她就受不住的嚶嚀，细细弱弱地喘了起来。

    可怜可爱——这是谢嘉一给他的感觉，强烈吸引着他的性欲。

    站着总是不如躺着愉快，尤其是谢嘉一敏感，不经逗，稍微摸一下她就站不住，整个人往怀里靠。偏生又不是一个安分的，拿着乳头去磨人，她不好受，顾静更不好受。

    她躺在床上，双手环住顾静的脖子，非得要亲他。顾静用舌尖扫刮在她的上腭，同时将她的睡裙撩起，卷到肚腩上，露出大腿和阴户。

    「把腿张开。」

    谢嘉一轻轻应了声，把腿分开呈M字，将湿漉漉的小穴大方展现出来。

    顾静心里浮现的是很粗卑的话语——真骚，把阴毛都剃了。

    难以抑制的低俗想法随即汹涌而来，羞愧、兴奋、种种道不清的情绪，更多是反映在硬得难受的性器。

    谢嘉一还要捏着奶头往上提，嗲声说：「妈妈喂你喝奶奶好不好嘛？」

    「??」顾静脑中顿时短路，提手就拍在她鼓起的阴户上，「叫爸爸。」

    「爸爸～操我嘛～」

    操！暗駡了一句，也顾不得什么前戏不前戏，掏出性器就插进她的小穴里。

    这次她倒是会放松着阴道，让阴茎的插入更加顺利，抽出时也会收缩着阴道将肉棒咬紧。

    身体上默契使快感加剧，也不知道抽插了多少下，只知道她声音的高低起伏，以及她被操得高潮了几次。

    等顾静稍微回过神，将阴茎拔出，用手擼着射在她的肚皮上。

 chapter8

    谢嘉一躺在牀上是有气无力，但是不妨碍她作怪，手指沾了些精液，舔了舔，嫌弃说：「真难吃。」

    本来顾静有些抱歉忘了戴套，现在被她一闹，也不知该什么反应，双腿之间倒是自然起了反应，隐隐抬头。

    拿了纸巾帮她把精液擦乾，低声说：「下次我会记得做安全措施。」

    「嗯。」她应了声，朝他伸手，「要爸爸抱抱。」

    顾静顿时被羞得双颊发烫，做的时候就像失了智，现在冷静了都不敢回想，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

    「爸爸。」她主动抱了过来，舔着顾静泛红的耳尖，含糊地说：「想被爸爸用大鸡巴捅骚逼——」

    顾静实在听不下她的狼虎之词，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声音堵在唇齿间。

    但是他总是治不到谢嘉一，动不了嘴，她就动手，昂扬的性器在她手中愈发不羈，像一头凶兽正要脱疆而出。

    这次他是记得把套用了，谢嘉一抢着要帮他，还大言不惭：「等下我要坐到你身上把精液摇出来。」

    她话说得满，扶着阴茎对准了穴，硬是不敢坐下去，只能哭着要顾静动。

    身上被她软软的一团贴得紧，性器在她体内被包裹得更紧，每一次抽动都像是里面有张小嘴吸吮着龟头。

    顾静喜欢把她操到高潮后加速，听着她沙哑着嗓子求绕，身下的穴口却不断地抽搐收缩，把阴茎贪婪地吸在阴道里，爽得尾椎骨都在颤抖。

    也不知道最后是几点鐘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顾静很少赖床，但是谢嘉一还在睡，蜷成一团贴着他睡，一手横在他的小腹上，腿也搭在他的大腿上，而弯起的膝盖正抵着他勃发的性器。

    这样的睡姿真的很差，顾静只得两条手臂能动，拿起手机，上面有李安鸿的信息和未接来电。

    Lee  AnHong  安鸿：回来了吗？

    Lee  AnHong  安鸿：电话都不接，秒睡的猪。明早回电我！

    谢嘉一仍然睡得很安稳，顾静叫了她几声都没反应，只能将她搭在身上的手脚轻轻拿开，又在床上缓了会，才起身冲洗。

    吹完头发，套了件背心，身上的痕跡是盖住了，但是从颈脖到锁骨，一片红印，估计没两叁天都消不掉。

    谢嘉一还在睡，顾静到书房给李安鸿电话，对面很快的接通了。

    「你才起床？」

    「嗯。」

    李安鸿笑着駡了句「猪」，提议下个月去J国玩，正好赶上灯节和看企鹅。

    顾静和李安鸿每年十二月都会出去玩，早就安排了休假，对于去哪玩更没意见，她喜欢就好了，让她先订了机票和住宿，确切的行程安排等他回到港城再商量。

    李安鸿问：「你还多久回来？都在京城两周了。」

    「飞周叁早上，下午不用去上班，晚上我来接你吃饭？」

    「好！」

    再聊了会，掛线后，望着桌子上凌乱的文件，忍不住动手整理，昨天搬过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放得乱七八糟，也给自己新加一条规定：工作不能带进房间。

    但是可以在书房加张床。

    收拾完了也觉得饿了，要点外卖时候想起家里还有个人，回房要问谢嘉一吃饭不，床上已经空无一人。被子叠得很整齐，留了张纸条在上面：昨天很棒！100分

    揉成纸团扔在垃圾桶，有个想法就涌上心头，她应该再留两张钱，还能补贴个饭钱。以致外卖小哥送餐到家时情不自禁地给了小费。

    晚上乔治约他吃饭，带了女朋友，很正式地介绍给顾静认识，不太说话，言谈举止很温柔，是在舞蹈学校当老师的，主要带小朋友，大概和李安鸿很谈得来。

    乔治也说：「可惜李老师没在京城，下个月我和悦澄去港城找你们玩吧？」

    顾静说：「什么时候？月底我们去J国。」

    「一起吧？四个人一起去玩？」乔治前半句对着顾静，后半句转向梁悦澄，后者点点头，一同望向顾静。

    顾静是没所谓，「我得问一问安安。」

    乔治说：「肯定没问题的，我明天就去申请假期。」

    周叁和李安鸿见面时，给她说了乔治的提议。李安鸿爽快应允，说：「能收住花心大萝卜的心，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顾静说：「斯斯文文的。」

    李安鸿恍然大悟，笑着说：「柔能克刚，果然是有道理的。」

    --------------------------------------------------------------------

    在机场碰面后，李安鸿私下对他说：「很梦幻，像看了一部小言，种马男主和小白花女主，浪子回头变忠犬。」

    顾静点头，或者是这样。

    再次收到谢嘉一的信息，是到了J国的第二天。晚上回酒店才看到她发的微信：

    @1  ：方便接电话吗？

    @1  ：12点前都在等你回覆

    顾静发了通话请求，很快就被接通了。

    「明天晚上可以吗？」

    顾静说：「我不在京城。」

    谢嘉一顿了顿，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你回来了通知我。」

    顾静应了声，她就掛线了。正好李安鸿洗完澡出来，问他：「是谁打给你？」

    「京城的朋友。」

    李安鸿先是皱眉，随即展顏笑道：「你还真忙。」

    顾静笑笑，李安鸿再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敲门声。是乔治。

    他问：「一起去逛街？」

    顾静和李安鸿互看一眼，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应道：「好。」

    李安鸿和梁悦澄的确是谈得来，假期结束，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乔治就经常向他抱怨，「李老师又在跟我媳妇儿煲电话粥，你都不管管！」

    顾静嘲笑他：「所以你就来骚扰我？」

    乔治哼哼两声，忽然压低声音说：「其实我最近想干一件大事？」

    「嗯？什么？」

    「唔——」乔治迟疑一下，怪笑两声，「年后再告诉你，怕说出来吓死你。」

    「好吧。」

 chapter9

    之后过年，顾静还是回家吃团年饭，父子之间仍旧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有在走亲戚的时候是父慈子孝，顾静讨厌极了这种门面功夫，却是不得不陪着演戏。

    熬了叁天，终于在年初四坐上了去京城的飞机，去探望祖父李双宜。李双宜和顾父是势成水火，一者是文人的附庸风雅，矫柔做作，一者是资本家的追本逐利，茹毛饮血。两看相厌，何必见面破坏春节的喜庆。

    这是李安鸿第一次见李双宜，一直向顾静表示很紧张。

    港城李家是出了名的望族，李双宜不是长子嫡孙，也没有子承父业的经商，反正成了文人，京大牌面之一，尊称一声李公。顾静不学文，不懂李安鸿的心情，何况外公挺随和的，也没文人的矫情造作，于是宽慰她几句，并没有成效，就闭嘴不说了。

    -----------------------------------------------------------------

    再次和谢嘉一见面，已经是蝉鸣的季节。顾静到港城的机场接她。等了会，就见她拖着行李走出来，中长的小卷发，微翘的瀏海，配着浅色无袖连身裙，小皮鞋，连步伐也是优雅从容。她见了顾静，微微而笑，含羞带怯，「好久不见了。」

    顾静点头，接过她的行李，一同往外走。正是两个陌生人，并肩而行没有半句话。

    直到上了车，谢嘉一才喊一声：「Zen。」

    「？」顾静挑眉，从镜中瞥见她笑眼盈盈，唇角勾得有些轻佻，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不是好事，果然她问：「车震吗？」

    纵是有心理准备，还是惊了惊，提醒着：「有行车记录的。」

    谢嘉一单音应了声，不再说话。直到红灯的空档，她猛然凑过来吻在脸颊，顾静心头猛跳了下，「你这——」一时词穷，实在形容不来，好笑好气，只得笑駡：「太胡闹了。」

    「嘻嘻。」谢嘉一作了个鬼脸，又笑作一团，眉眼都弯如新月。

    驶入停车场，才熄匙，谢嘉一已经解了安全带，整个人搂了过来，埋首颈窝蹭个不停。顾静顺势揉了揉她的发顶，便放松靠在椅背，手臂搭在她的腰背，任由谢嘉一将他衣领拉开，在肩上连咬带啃的。

    又碰了碰唇，谢嘉一才帮他整理了衣领。顾静今天穿的是短袖外搭府绸衬衫，本来是开襟的，此时掩耳盗铃般将纽扣从下往上扣起，只留上面两颗扣子是解开的，提起袖口至手肘位置，又从小抽屉拿出黑色皮筯，头发往后抓了几把，扎了个小包，松松鬓边、发顶，对镜子打量了两眼，一切都完美，除了裤档顶了个包。

    旁边的谢嘉一已经捧着ipad在阅读，一副岁月静好的文艺范，顾静看得要心肌梗塞了，撩完就跑真刺激。正好乔治打入，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干嘛？」

    乔治也有点火大：「操你顾静，终于接电话了！你们港城今天有毛病？海关全是人！你快来机场接我，我他妈在这儿下蛋了！」

    「坐地铁，没空。」

    「带着行李坐毛线的地铁，挤到挤不上，我刚给李老师打电话了，她说你今天休假到机场接朋友，我人就站在航机楼，你接哪门子的友？」

    「??我让老头的司机来接你，等下联系。」说完就掛线，微信瞬间收到信息——

    George：我日

    给司机梁叔拨了通电话，交待了事情，又将他们电话分别发给对方后，对谢嘉一说：「走？」

    谢嘉一偷偷瞄了眼他裤襠，笑着说：「行。」

    下了车，提起行李，谢嘉一也收拾好了走过来，接过行李箱的提手，然后拧脚靠在耳边悄声说：「房号等下发你。」

    顾静「嗯」了声，碰碰脸颊就退开，见谢嘉一推着行李往大堂走去，才掏出手机给乔治回电。嘟了一声就被接通，劈头一句就是怒气冲天的控诉，「你还有脸打来？好久不来一次，接个机都推叁推四——」

    顾静打断了他，「怎么来港城了？」

    对面一顿，有些意兴阑珊地回道：「离家出走，带着我的小娇妻来投奔你了。」

    「厉害了我的哥，这边都安排妥当了？」

    「当然，晚上见面说，正好庆祝我新居入伙。」

    顾静跟着笑了声，「地址发我，晚上我和安安来找你。」

 chapter10

    又和李安鸿约好了时间，记下谢嘉一发的房号便随手删了。

    她开门的时候随便紥了个发髻，脸颊上还挂着水，「洗脸洗到一半，你就来。先洗澡吧。」说着就往浴室走。

    反正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也没甚么好顾忌的，顾静脱了衣服也走入浴室，看到谢嘉一还在洗脸，就径自往淋浴室去。

    冲水过半，谢嘉一拉门而入，霸总范地把他压在墙上。气势是十足十，只是身高不够，不能壁咚然后强吻。

    她见顾静笑，脾气就上来了，抱着顾静就往手臂上咬。咬到见血才算是满意了，抬头是笑得甜蜜。

    顾静对她的确是生不来气，就算她喜怒无常，也就是那句「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给你做个泰式桑拿吧。」说着，她人就往身上倒沐浴露，搓出满身泡泡就往顾静身上蹭。两个乳头像个挺立的樱桃上面沾满了奶油，贴在顾静的肌肤上摩擦，轻易就挑起了他的欲望。

    「你这是哪儿的泰式？」

    她笑，「谢氏泰式。」

    用花洒将她身上的泡沫用水冲开，捏两下翘起的奶头，弯下腰含入嘴中，轻轻的咬。另一边的乳头则是用手指捏住，提起又松手。交替着玩弄，直到两边的奶头都玩成发胀的深红色，像熟透的果子摇摇欲坠。

    谢嘉一也似摇摇欲坠，整个人靠在顾静身上，拉着他的手覆在阴唇上，「帮我擦擦水嘛？」

    她阴唇肉肉的像个馒头特别可爱，又滑又嫩，有些爱不释手。中指被两片阴唇包裹在中间，淫水多，手指来回抽动得特别容易，每一下都故意摩擦在阴蒂上，不一会她就舒服得哼哼唧唧。顾静一隻手把她抱紧，改作用手指揉搓穴口。

    水流得多，推进得顺利，手指像是被阴道吸进去的紧致。用指腹在阴道壁摸索，摸到一个凸起的小点，谢嘉一连叫声都变了调，搂得紧了顾静，连穴口猛然收缩。

    顾静故意用指关节在点上快速摩擦，听着她一声比一声高昂急速，只要几秒，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整个人软绵绵地贴着顾静，而手掌则盛满了她流出来的淫水。

    「Zen～」她拖长的尾音怯弱无助，让人心生怜爱，不由自主放柔了声音去回应她。

    她没些别的事情，沾了一手的沐浴露要帮顾静洗澡，连阴茎都被她来回搓了十来遍，把顾静折腾得差点将她就地正法。

    这个澡洗得不知所谓，擦身时候顾静都是硬着鸡儿黑着脸，她那头则笑得花枝乱颤。

    说是生气吧，她又像隻小猫来左碰碰右蹭蹭，顾静被她压在牀上从喉结亲到小腹，也冷不下脸了。

    正要坐起身，她不让，又把顾静给推倒在床上。顾静实在是对她没辙，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就随她玩。下一秒，湿湿滑滑的触感就擦过龟头，爽得他阴茎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谢嘉一趴在他的腿间，伸出舌头在给他舔龟头。

    这一个认知让顾静不知所措，忙用手指夹着她的小舌。

    「停，你不用这样。」

    顾静从来不口交，他觉得这是一种侮辱、不平等的性行为。他没要求过，李安鸿更不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

    谢嘉一缩回舌头，又咬了一口他的手指，说：「你会喜欢的。」

    「不——唔！」

    谢嘉一不理会他的拒绝，低头把整个龟头都含在嘴巴里，慢慢往下吃，给予他感官上的新刺激。

    被口腔包裹的感觉和阴道完全不一样，他想用理智抑禁这样的快感，但身体上早一步就妥协了，他没有强硬的拒绝，他享受被口的快乐。

    湿热的触感，灵活的舌头不断在摩擦他的性器，连蛋蛋也被摸得好舒服。

    她有着一副清纯的面孔，偏偏做着最下流的事。顾静看到阴茎将她的嘴巴塞满，不断被吐吞吸吮，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衝击。

    感觉快要撑到了极限，顾静想要将性器抽出，她却不肯，还故意往喉咙深处压，非得要将顾静投降。

    顾静第一次体会到爽到无助，难怪99%的男人都喜欢被口，再看她被精液呛得红着眼不停咳嗽，手背擦着唇边沾了口水和精液，内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

    抱着谢嘉一去嗽口洗脸，又帮她冲洗了一遍，这几乎是他做过最温柔细心的一件事了。

    而谢嘉一困得迷迷糊糊，放到牀上还把顾静推了一下，搂着被子蹭了蹭继续睡。顾静调暗了灯光，又点了餐才去浴室洗身。穿衣服的时候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了遍，的确没有痕跡留在脖子上，只是肩头到锁骨，一连片的红印，也不知几天能消。

    收拾妥当，外卖送到，正好六点半，去停车场时正好给李安鸿电话，大概半小时后到她家小区门口。

 chapter11

    四人在饭店见面，乔治先到，点好了菜，抱怨顾静来得太慢，又状似无意地问起：「你下午干嘛去了？」

    李安鸿也看向他，顾静倒是不慌不忙地拿起帐单，看看乔治都点了哪些菜式，说：「京城来了个朋友，就去接机了。」

    乔治说：「嘖，我也京城来，不顺便载我一程，那绝对是我不认识的人！李老师你一定要好好审问他！」

    梁悦澄用手肘推了推乔治，笑駡：「胡说八道。安安你别听他瞎说，他就记恨顾静没来接他，小气鬼。」

    乔治「哇」的一声，快速捂住自己胸口，急声叫道：「澄澄你向着别人，我心口痛了！」

    顿时都笑了起来，顾静也跟着笑了，将菜单放下，一个菜式都没记住。

    之后去乔治的房子坐了会，租的两房一厅，家具齐全，位置也好，近在市区，不过听乔治的说法，是想在港城定居了，顾静当下没有表示。

    回程时，在一个红绿灯的时间，李安鸿忽然问：「是在J国也打电话给你的朋友吧？」

    顾静一下子就想到她是问今天去接谁，回答却是反问：「哪个？」看着路况，看着导航，没有转眼看向李安鸿，甚至没有半点慌乱，眼睫也不见得颠动。

    李安鸿说：「怎么？你在京城朋友很多吗？」

    「都算不上是朋友。」

    听到李安鸿一声冷笑，然后说：「能让你去接机的，肯定是朋友吧。」

    「嗯，你想说什么？」

    「??」李安鸿一阵沉默，消极地回道：「我也不知道。」

    顾静也不作声，驶入高速后，又听到她说：「顾静，你给不了我安全感。」

    一时无声，直到手机有电话打入。李安鸿抢先一步将他手机拿起，「是乔治。」

    「你接吧。」

    她开了外放，乔治说：「你到家没？」

    「请勿与司机交谈。」

    「妥，预约你的明天，你到家找我。」说完就掛。

    李安鸿将手机放回，顾静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你在怀疑我。」

    她承认得很乾脆，「对！但是我找不到任何证据，我很痛苦，顾静，我真的很难受。」说得最后，她双手捂脸，声音是压抑不住的哽咽。

    将车驶入一座商场的停车场，解了安全带，背靠座椅，顾静将手机递给李安鸿，「密码4268，自己查。」

    李安鸿接过，开始翻看他的聊天信息和通话记录。

    「1？@1？是谁？你今天接机的，就是她？」

    「嗯。」

    李安鸿轻轻笑了一声，「漂亮不？」

    「??还可以。」

    一问一答，顾静坚信是问不出她想要的结果。对谢嘉一，除了知道名字，熟悉她的身体，其馀一无所知。说到是酒吧认识，李安鸿明显放松了神情，还有了与他开玩笑的兴致，「你能看出她化妆了没？」

    想到她一大堆化妆品，刀工配不上好刀，不由得笑着説：「看得出。」

    显然李安鸿与他的想法并不一致，她只当谢嘉一喜欢浓妆艳抹，想当然地只当酒吧是她想像中群魔乱舞的地方。顾静并不纠正她，继续回应她的提问。

    问完，李安鸿显然松了口气，不再追问。顾静自然也不跟她搭话。直至到了她家小区，卧下车前，她问：「你什么时候和她吃饭？」

    顾静一愣，「不知道。」

    李安鸿静静看着他，似放空，又似在思考，片刻，她开口：「那你到时喊上我。」

    顾静是真的笑出来，回她：「行。」一个意外能招致多少个可能，他不知道，但是有种莫名的刺激，甚至猜测谢嘉一的反应，于是他补充：「可能她会拒绝。」

    李安鸿也在笑，拎包下车，连「晚安」也没给他说。

    顾静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要联系谢嘉一。这是第一次给她直接拨号，往常就微信语音，结果在联络人搜了谢嘉一、嘉一、一、1，都没找到她的号码，印象中是有交换过电话号码的，只好逐个逐个找，幸好他的联络人不多，很快就看到Kaia，这下连称呼也有了，嘟了几下就被接起，「Kaia？」

    「Zen？」

    两个人同时笑出声，顾静心情很好，没由来的，晚间的事没影响他半分。

    她问：「怎么了？」

    大概是拨的电话号码，又或者是白天才做过，彼此心思都淡，有些冷场。寒喧的话似乎没必要说，顾静直言：「后天晚上，一起吃饭？」

    入耳是谢嘉一清脆的笑声，可惜再动听的声音带了嘲弄，也不会觉得悦耳。笑够了，她才说：「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

    顾静向来不猜测她的想法，直接问：「你笑什么了？」

    「唔——」她停顿了，又轻轻细细地笑了起来，「想你在别人床上什么反应。」

    「??」

    挂线后，预约了间挺有名的本地私房菜，又分别将地址发给了谢嘉一和李安鸿，看着两条一模一样的短信，滑?又荒唐，都算是什么事，大概是活了这么些年最智障的事。

 chapter12

    周二，他去接李安鸿下班，到了小学门口，就接到她的电话，「学校忽然要开会，我就不过去了。」

    顾静有些不知所言，只得苦笑，「你是在製造机会让我和她二人世界吗？」

    李安鸿反问：「你会吗？」

    顾静不想骗她，说：「会。」

    「那你去吧！」她掛了线。

    顾静看不懂这操作，然而在这段感情上，他早已是理亏的一方，只能默许她所有的任性。

    餐厅里人不多，顾静选了靠窗的位置。谢嘉一来电说：「有些堵车，可能要迟到几分鐘。你先点菜，不要鱼和葱就行。」

    顾静对吃的没要求，能入口就行，挑食的毛病在e国呆几年，早就不药而癒。点完菜，不想玩手机，居然没事能做。放空着脑袋，又打从心底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不断交替的念头，消磨着时间，而谢嘉一就这样，猛地映入眼内，佔据所有的视线。

    一直知道谢嘉一五官长得好，却是第一次意识到她美得张扬。前几天还是小卷的黑发，已经变成大卷，白肤红唇，偏偏穿的白衬衫西装裙，提着公事包，再配上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怎么看都赏心悦目。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很肤浅的男人，跟从前看不惯的男人没个两样，都是为色所迷，精虫上脑。看清这一点，却没有改正的想法，生理上的快感，跟其他娱乐获得的快乐并无差别。因为他不爱谢嘉一。

    显然谢嘉一也不爱他，落坐后托腮望过来，确认过眼神，是不为所动的人。她笑着拍拍胸口，说：「还以为要亲歷分手现场，我就是绿茶小妖精。」

    「??想多了。」

    她翻着菜单，问：「这顿是你请的还是AA？」

    「你跟人吃饭都这样直接？」

    「默认AA呀，现在套路不都是，你请一顿，我请一顿，然后就谈恋爱吗？我们嘛，当然是你请我啦。」说完她抬眼甜甜一笑，接道：「明天请你吃早餐？」

    其中的暗示，顾静自然懂，只不过今天看来，并不是一个好提议，「吃夜宵就行了。」

    「那我不要吃了，回京城再说。」

    「嗯。」

    片刻，又听她轻哼了一声，说：「我要加菜！」

    「想吃的都点吧，你太瘦了。」

    谢嘉一顿了顿，不太高兴地说：「你们男人都喜欢前凸后翘的。」

    「??」顾静向来招架不住她的直白，也不喜欢公开地谈论私密，是或不是，都不打算接话。何况谢嘉一也没想知道他的喜好，她向来是想一套是一套，招来服务员加了两道菜，便转了话题。

    「Zen，你觉得港城好还是京城？」

    「看你的发展方向。」

    「生活吧，就悠间点，人多热闹又冷漠，最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她搅着水杯中的冰块，漫不经心地说着自相矛盾的话。

    「对我来说是京城，你是港城。」

    她点点头，支着下巴挑着眼望过来，半闭着眼帘，高挺的鼻樑，微微张开的唇，带着慵懒，偏生组合起来就是一副无辜稚气的脸孔，想多一分就是自己心有邪念，与她无关。

    对看了半晌，她眨眼笑说：「怎么办，我看见你就正经不起来？」

    顾静喝了口茶，说：「我也是，所以你别看我了。」

    闻言，她弯起眉目，甜滋滋地笑起来。

    拋去一切调情似的对话，他们又沉默起来。谢嘉一就看着他，眼神像带了勾子一般，审视他的每一寸，顾静自认长得好，却没有人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眼神交接时，是她更灿烂的笑脸。

    菜还没上，李安鸿先出现了，带着乔治和梁悦澄。

    乔治是毫不掩饰的惊讶，「顾静你怎么在这？」又转向谢嘉一，「这位是？」

    顾静不傻，一下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经歷这一遭，起身为相方介绍，只说是「kaia」。

    谢嘉一比他表现得更坦荡，甚至对上李安鸿时也是流畅自然。

    五个人不好坐外间，改成包厢，菜自然是要加的。那边谢嘉一和乔治已经聊得火热，顾静看她表现出的稚嫩单纯，再看李安鸿一脸内疚地拉着他小声道歉，罪恶感油然而生。

    「对不起，安安。」他轻声说出。

 chapter13

    这顿饭过后，与谢嘉一就没有过联系，就算有几次到京城出差，依然是断联的状态。甚至不知道她是留在港城了，还是回了京城。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回国的日子，忙碌的工作，贴心的女朋友，单凋而充实的生活。

    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精神上的满足压不住空虚的生理需求，他怀念谢嘉一带来的刺激，也有过怀疑是不是和李安鸿之间太过按步就班，改变过也尝试过，并没有用，那种节奏上的默契，失去理性的快感，始终找不到。幸好只是偶尔的难熬，当身心都投入工作，人也就累得连性慾都是奢侈。

    所有的辛勤，也在年终得到了回报，升职加薪，就差迎娶白富美了。这样的调侃，乔治将它变成了现实，他和梁悦澄决定了叁月结婚。

    这个喜讯传出，顾静感受到了来自四方八面的压力，甚至乔治也半认真半玩笑地提议：「我们俩一起办婚礼行不？蜜月旅行还能有伴。」

    顾静回了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可惜过年时候回家，直接而无法回避。

    团年饭后，顾母叫住了顾静，显然是要来一场亲子交谈。她也不转弯抹角的，坐下就说：「静静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安安结婚？」

    「现在太早了——」

    顾母将他打断，「你和安安从高中谈到现在，十年都有了吧，年纪到了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你不光着想自己，也要为人家女孩子考虑一下，跟了你这么些年，你去外国读书，她也等着你，你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样待人家，而不是只有你的想法。」

    顾静虽然被说服了，仍然是不肯松口，因为他清楚知道此刻的认同是愧疚是不忍是心疼，而没有一分是对未来的期待。

    结婚这念头一出，他既是松了口气，似乎事情就该这样安排，谁都欢欢喜喜，另一方面又不敢对人提起，怕说出口的话就不能反悔，怕自己后悔。唯有寄望即将步入婚姻生活的好友，能带给他勇气。

    乔治显然不知道自己被寄予厚望，他坦然对顾静说出自己的慌张。儘管有专业的婚姻策划，但依然不能放下心来，也为婚后生活的未知忐忑。

    顾静问：「害怕还要结婚？」

    或者他的表情太过迷惘，乔治反正笑得咧，眼神还带意得志满的鄙夷，唱道：「顾哥你不懂爱，雷峰塔已掉下来。」

    「??」

    「因为期待大于恐惧，就像怀孕一样，生小孩这么可怕，多少女人还是想当妈妈，不是一样吗？」

    「说得你生过一样。」

    「嘿，我媳妇儿生啊，上两週我和澄澄去了医院体检，我顺便报了个分娩体验，痛得我都哭了，再想想她嫁给我，要洗衣做饭喂鸡养猪照顾一家老小，怀孕还得难受十个月，我当然要害怕，怕自己对她不够好。」乔治叹了口气，接道：「静静你太自我，跟你谈恋爱很累的。李老师对你没话说了，好好珍惜人家吧。」

    顾静无话可说，每个人说的都对，可以理解，可以接受，但是他却无法应用自身，阳奉阴违这四字，已经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正如不说出口的谎言就算不上欺骗。

 chapter14

    京城很大，他没想过会遇到谢嘉一，还是在第一次见面的酒吧，想说是命运的玩笑，另一方面嘲笑自己早就暗自侥倖，不正是期待已久的久别重逢。

    而谢嘉一，从来是不让他有思索的空间。一秒？两秒？叁秒？不知道，他脑中的千回百转，在她的亲吻下，已经变得没有意义。想得再多都是徒然，因为身体先理智一步去回应。体温节节攀升，头脑愈发的冷静，已经没了最初近乎窒息的空白。分开时候，谢嘉一捂住胸口在喘息，对他笑得坦然，彷彿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不过是刚好遇见，然后说一句：「Zen，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我们可以再联系吗？」她问。

    顾静解释，「我来参加朋友的派对。」

    「哦。」她显得有些失落，弯弯嘴，「是我想太多了。」

    「嗯。」顾静垂着眼，不愿接她的话。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顾静想到小时候，无论想要什么，哪怕是一件蛋糕，都习惯先定一个目标，比如全班第一，全级第一，甚至是比赛奖项，达成了才会满足一下小小的慾望。所以他总是在拒绝，连父母也认为他无慾无求，难以讨好。长大后，这种想法又成为了抉择的方向，就算曾经想养猫，也得给自己设定一个大前题，如果当天能在外面碰见任何的猫，就可以养了，可惜的是那天连根猫毛都见不着，所以到今天他依然没能成为有猫的成功人士，而现在，谢嘉一成为了他秘而不宣的渴求。如果她回头，只要她回头??

    彷彿与他心有灵犀，谢嘉一小跑着回来，以及一个很轻很短的拥抱。顾静妥协了，回抱了她，「我一直留着你的号码。」

    她说：「欢迎联系。」

    回到包厢，一群人正喝得兴高采烈，对他离开的时间早就没有了概念。乔治是今天的主角，被围着轮流灌酒，更没空理他。

    朋友都笑言：「收到乔治的请帖，还以为是恶作剧。」

    顾静附和着，有人见他也在笑，调侃说：「Zen什么时候到你了？」

    顾静看清是谁，没什么交情的酒肉朋友，于是笑说：「肯定少不了给你红色炸弹。」

    那人呸了一声，笑駡：「都是骗钱的，狗粮都要吃不起。」

    眾人一听，起哄着要给他介绍对象。顾静懒得再应酬，又冷不下脸直接走人。朝左右笑了笑，拿了杯酒坐到角落，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要搞个告别单身派对给乔治庆祝，约出来还不是一群人在喝酒，真没劲。乔治远远朝他举杯，眼神里全是戏弄，笑他的装模作样。到底是知根究底的朋友，顾静将酒饮尽，倒转杯身晃了晃，回一记挑衅的目光，就移开视线，不想再继续这样幼稚的举动。

    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1??打开、退出??打开??见面前，不过是偶尔想起，随之而来的是自我厌恶，现在反而觉得是煎熬，隐含期待的难熬，甚至分不清，鼻翼间的香水味是自己的，还是她残留的。

    Zen：1

    手机随即传来的震动，证明了谢嘉一同样的迫不急待。只觉得喉咙都有些发紧，轻咳一声，顾静接通了电话。

    她先开口：「还以为你不找我了。」

    「嗯，还没散场。」

    「你如果喝醉了，我可以送你回家。」

    她说得义正辞严，顾静禁不住笑，心情是止不住的飞扬，「劳驾。」

    乔治现在修心养性，大家也没什么搞头，喝得差不多就散场了。有些人要去续摊，顾静拒绝了，指向乔治，「他们以前玩得疯，不亲自将乔治送到家里怕出意外。」

    通知了谢嘉一，扶起乔治往停车场走去。乔治笑话他：「就你瞎操心。」

    顾静说：「怪你自己不省心，婚礼前出个丑闻就搞笑。」

    乔治不服气，嚷道：「老子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甚么大场面没见过！」

    真是死醉鬼，顾静嗤笑道：「老男人除了爱吹牛，还容易翻车。」

    「呸！你才老男人，你才翻车！」

    「什么翻车啦？我开车还是很稳的。」谢嘉一说着，笑眯眯地招手，「好久不见，乔先生。」

    乔治一时傻眼，想来是被酒精麻痺了脑袋，言谈傻气，反应慢叁拍。顾静解释说：「kaia来帮我们开车。」

    「算是谢谢之前去港城你们请我吃饭。」

    乔治说：「我记得我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触目惊心，以为在捉奸！」

    「噗。」谢嘉一扬眉瞥向顾静，掩唇笑说：「那你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顾静无可奈何地抿嘴微笑，推着乔治进车厢，「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坐好。」关门后小声对谢嘉一说：「等了好久？」

    她摇摇头，「好多傻子给我送酒，太好玩了。」

    「你喝酒了？」

    「没呢，你闻闻？」说着，她就拧脚凑过来，白嫩的肌肤，泛着水光的红唇，孤度优美的颈脖，再往下是锁骨??

    她愈来愈近，几乎是交换体温的距离，的确是没有酒味。顾静撇去了眼，轻轻扣住她的双臂，不让她挨到身上来，「站好。」

    「yessir！」

 Chapter15

    可惜让谢嘉一开车就是一个错误，她开得很慢，认路也差，就算开着导航，顾静看少一眼都能拐错弯。

    「你有驾照吗？」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像蜗牛一样驶回乔治家，后座的人已经睡得像猪。顾静去拍醒他，这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哪？」

    「你家，下车。」

    「嗷！」

    乔治酒量还是很好的，这下被凉风一吹，人也清醒了大半，还能揉着手臂，向顾静抱怨，「天寒地冻也不给我搭件衣服。」

    顾静说：「你壮得跟牛一样，自己上去吧。」

    「得，谢了。」乔治摆摆手，走了几步又回头，问：「等下你们怎么回去？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小姑娘叁更半夜的先送你回家吧？」

    顾静没想到这一点，因为这是一个不存在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他片刻的愕然取悦了乔治，站在那儿笑了半天，而谢嘉一无奈地朝他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顾静心里懊恼到极致，将一切归咎于耽于美色，被性衝动主宰后的失败。儘管他内心再是千肠百结，表现出来依旧纹风不动，晃晃锁钥，拋向乔治，说：「车放你这，我们打车。」

    走出小区，就被谢嘉一握住手腕，停下正要说话，她已经顺势将另一隻手搭在肩上，迅速而用力地碰了碰唇，然后笑得璨烂，「每次看你不说话的，就想亲亲你。」

    轻飘飘的一句，将方才的忍耐全数抚平，顾静安心在她同样的情不自禁之下，像罪犯找到同谋时候的心安理得，压抑的情慾随之澎涨，身心几乎要被灼伤。尤其在车里狭窄的空间，连眼神也不敢有所交集。

    12公里的路程，坐立难安，度日如年，熬到下车，付款。顾静第一次觉得要拿锁钥去开门简直是浪费生命，连锁钥孔都像缩小了几圈，对不准选择放弃——

    分不清谁先主动的，抢夺空气般的亲吻，脑袋也要因为缺氧而空白一片。直到靠在铁门上喘息的空档，顾静像重新看清楚世界。悬掛在上的灯泡一晃一晃，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映入小巷的空地，揭露不道德的勾搭。

    大概是疯了，顾静看着渐渐融为一体的影子，感受到了谢嘉一的温度，她的唇更是肆无忌惮地流连在耳侧颈脖，不由得侧过头，避开她的触碰。

    「怎么？」

    「回家。」

    在她的笑声下，顾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开门关门上楼开门关门。

    谢嘉一跟他贴得极紧，透过布料就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以及胸前的柔软。

    「Zen～」她唇贴着唇呢喃着，双手抱着顾静延续刚才未完的亲吻。

    合拍、享受？还是舒服？顾静实在是描述不出自己的感受，他热衷于和谢嘉一做爱，像上癮一样——

    心癮难戒，甚至连她细微的反应都记得一清二楚。

    将她环在怀中，手从后探入她的衣服，在腰肢的肌肤上摩挲，往上，指腹在胸罩的边缘打圈；另一隻手伸入内裤，捏着她的臀肉玩。

    谢嘉一特别敏感，光是被摸就兴奋得流水，顾静故意用手指沾了水，来来回回地划开两片阴唇，磨擦着穴口。

    她身下的水是流个不停，人也不是个省心的，故意收缩着穴口去咬顾静的手指，咬是咬不到，只有里头的水都被夹出来了，整个小穴湿瀌瀌滑溜溜的，手感特别舒服。

    又抱着亲了会，顾静总算把先头的激情膨湃给按捺住了，性器还是胀得难受，人倒是冷静了几分，问：「一起洗吗？」

    谢嘉一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软绵绵地回了声「嗯」，又接句「要抱抱」。

    这次真的单纯的洗澡，用浴巾裹着她抱到床上时，她笑得花枝乱颠的，说：「臣妾要去给皇上侍寝了。」

    顾静实在不是能说骚话的人，他回应的方式更是简单粗暴，将人压在床上，以唇封唇，堵住这张总是胡言乱语的嘴巴。

    她的下唇饱满，上唇微微翘起，连小巧的唇珠都贴合极了顾静的审美，又或者说，他对谢嘉一的皮囊有着特别的偏爱。

    简简单单的一个吻，舌头的交叠摩擦，顾静觉得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明明烫得不行，皮肤却更渴望她的温度。

    扯开碍事的布料，他用手覆在谢嘉一胸前的柔软，微微的隆起，轻易就捕捉到她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愈来愈急速，像要撞到顾静手心里。

 Chapter16

    「Zen～」谢嘉一双手环住顾静的脖子，挺起身，凑得近，似蜜糖的嗓音，黏黏乎乎在耳边，连名字也被她叫得缠绵了。

    无法再分神些什么心跳、什么爱不爱的玩意儿，他们应该做爱，也只需要做爱。

    她被罩在掌心下的嫣红已然挺立，等待着被人肆意玩弄。顾静俯身含住一边乳头，牙齿轻轻研磨着，听她发出奶猫般无助的呻吟声，娇娇弱弱倒卧在床上。

    平躺后的乳房显得更加小巧，雪白的峰丘上点缀着一抺艳色，往下是平坦的小腹、鼓起的阴户。

    顾静将她的双腿分开，摆成M字。两片肉肉的阴唇仍是舍不得张嘴，得用指腹轻轻划起，露出水光瀲灩的秘洞。

    穴口一张一缩，淫水被她故意从里挤出，勾引着顾静去品尝她的味道。

    谢嘉一显然也没料到顾静会帮她口交，被刺激得双腿猛然想要合拢，反被顾静捉住大腿向外分得更开，被迫接受他给予的快感。

    男人在性事上多半能无师自通，何况口交也算耳熟能详，顾静觉得自己大概是优秀的，又可能是谢嘉一太过敏感，光用舌尖绕着阴蒂打圈，她就喘得带了哭腔，连骚穴流出的水也糊湿了他下巴。

    谢嘉一身体绷得紧，弓起的腰身，握紧床单的手，还有淌水的穴口，全是快乐的证据。顾静想给她更多，像吸奶一样轻轻吸吮她的阴蒂，不时用舌头揉压，就过了一小会，她被舔到了高潮。

    顾静拿起刚才被放到一边的浴巾擦脸，瞧着谢嘉一躺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唇，俯下身吻在她的眼角眉梢，手指则探入她腿间的小穴，确定是能承受自己程度的湿润，才缓缓将戴了套的性器插入。

    应该是太久没做，穴口箍得紧，她人又搂着顾静「唔唔呜呜」的喘着，顾静这头想着要慢慢来，下头就不听使唤地一鼓作气去捅了个爽。

    「唔??啊??」

    她的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的，顾静此时此刻也分辨不来她有没有说些什么话，他的感官被身下的刺激占满，温热的内璧，又湿又软的将阴茎搅得舒服。

    也不知道抽插了多少次，快感愈积愈高，剎那的空白，他像是遇溺的人刚从水中被打捞起，不单指身体上的汗流夹背，而是深陷在慾望的沼泽而无法满足的空虚感，也终于得到慰藉。

    谢嘉一在的每个早上，总会睡到日上叁竿。所以都懒得在意时间，洗脸刷牙，午餐咖哩饭。就超市买好的袋装咖哩，加热后开包倒在白饭上，简单。

    谢嘉一很嫌弃，「连口肉都不给我吃。」

    「冰箱空的，我才到京城。」

    她笑：「我都很久没去酒吧了。」

    顾静勺饭的手略一停顿，「大概吧。」

    饭后谢嘉一刷碗，他去晾床单，然后一起打扫房子，实在是厚不起脸皮让阿姨上门清洁，一个人在国外住了几年，对擦沙发洗地毯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没想到谢嘉一看着小公主，做起家务也是得心应手。

    她解释：「从小做惯的，我还能换桶装水，单手提行李。」见顾静在笑，她挑眉，说：「我背你试试。」

    顾静说不过她，只得陪着她闹，别说，还真是能背得起一个大男人，走了两步，耳朵脸颊全是红色，眼睛亮晶晶，就差摇尾巴求表扬。

    她也直接得很，「快夸我怎么这么厉害！」

    「你真厉害。」

    她也不在意顾静说的是真心假意，抱着他亲了口说：「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顾静失笑，顺势被她推倒在沙发上。

    她双手撑在顾静肩上，长发垂在两侧，也似轻轻枕在了心上，对目时候，顾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脑海中就只有一个想法——秋水为瞳，眼睛就像一汪潭水，细细浅浅地盪漾着，人映在其中，亦随之起伏。顾静在她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她也在自己眼中，明明是彼此的陌生人，距离是如此的密不可分。

    闭上眼睛，只需感知唇上的柔软，肌肤上的灼热以及一切的感官刺激，其他的，不值一提。

    顾静已经能很坦然的接受被谢嘉一包纳在嘴巴中的快乐，可能是互助后的心安理得，又或者是面对她时拋弃了浅薄的偽善。

    谢嘉一离开的时候是黄昏，顾静要送她，被拒绝了。她紥成高马尾，坐在玄关系鞋带，垂着脑袋，几缕头发落在两颊，将她的脸遮住了大半，看不清，只听见说：「下次见。」

    明明没多少起伏的声音，顾静却想到她的笑，像蜜糖一样，很土的形容，叫他说出口写出来，是万万不能，但是就禁不住这个想法  。胡思乱想之际，谢嘉一也收拾妥了，原地蹦噠了两下，朝他招招手，二话不说开门就走。

    「再见。」顾静轻轻说着，呈大字型的躺在沙发上，掌心覆在眼皮上，既带来黑暗又带来温暖，懒洋洋地不想动，包括脑子。

    一切又回到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

 chapter17

    婚礼的事基本上不怎么需要乔治操心，他只需要当天作一个好新郎，未来的好丈夫。拍合照的时候，他悄悄对顾静说：「原来结婚也不麻烦，挺简单的。」

    「是啊。」顾静点头，很认同。即使和乔治关係再好，担任伴郎，顾静由始至终都没觉得这场婚礼有他的参与，直到李安鸿抢到了新娘的棒花，眾人的起哄声中，以及一双隐含期待的眼神，才有了实质的感觉。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安鸿，一直被刻意忽视的问题已经到了无法回避的时候。

    今天混过去了，明天？后天？时间一直前进，他无法一拖再拖。许多人已经给他默认了前进的方向，相熟如乔治，在蜜月旅行前还来预祝他求婚成功。

    回到港城的第二天，和李安鸿约在餐厅。她打扮得很精緻，整个人依然在喜悦之中。顾静不敢看她的眼睛，怕看到她的期待。这可能是他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顾静没什么胃口，还好F国法本来就量小，一道接一道，终于甜品都上了。

    「我们分手吧。」

    顾静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李安鸿，她没有想像中的脆弱，歛笑皱眉，似乎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由得松了口气，比预期中顺利。

    「为什么？」她问。

    意料之中的问题，顾静早就想过，为什么要分手？因为他没想像中喜欢李安鸿，在现实的压力下，选择了自私的做法，不是没想过结婚生小孩，让大家都满意。只是他如今有了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他逃避的理由，因为不能对李安鸿身心如一，不能给予她完整的爱情，也不值得她的全心全意。

    他只将后段说出：「我们想要的未来不一样，我对生儿育女没兴趣，不想再耽误你的时间了。对不起。」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现在我还是喜欢你的，但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你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顾静，告诉我，我在你心中的份量有多重？我们能走到今日，你不觉得可惜吗？如果你仅仅是因为结婚生子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不显得很好笑吗？」

    「??」顾静找不到反驳她的话，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过一辈子，李安鸿依然是他唯一想选择的，他以为李安鸿是个爱情至上的人，不想她会冷静如斯，或者他们并不了解对方，时间的距离早就模糊了彼此的最初。

    她说：「我不想分手，我们也没有非要分开不可的理由，还是你喜欢了别人？」

    顾静摇头，「没有。」

    「我很爱你，顾静，所以我愿意给你自由，也愿意等你。你的想法很多，心很宽，但是可不可以停下来，让我能走进你的心？」

    顾静不敢看她，说：「你让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今天就算是我们重新开始，你不要当我恨嫁，我怎么说也是时代新女性。」

    回去时候，李安鸿不让送，顾静也不坚持。换作自己被分手，也需要时间冷静冷静。只有找不到理由反驳，不代表认同。他从来不敢对人用「爱」字，包括父母。这个字太过沉重，对于李安鸿也止步于喜欢。

    严厉独裁的父亲，对孩子的要求接近吹毛求疵，只有上下属的支配，未见过有血亲的温情。而母亲，只活在云端，不懂洗手作羹汤，也不需要为生活苦恼，甚至认为悲欢离合只存在创作中，现实生活就是新闻联播的世界。

    再想，未想到过任何一件温馨感人的事，连最苦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亲人的鼓励，而是物质的支持。如同从小到大，家人给予的是外物奖励。

    根本无法想像，假如他有一个血脉至亲，应该怎么相处，不同于其他人的期待、忐忑，只有毛骨悚然。

    李安鸿说他的心很宽，其实错了，里面是空的，因为全是窟窿，放进去甚么，都会漏出来，一无所有。

    一觉醒来，昨天的一切都变得遥远，像大梦一场，却还不知道和李安鸿的将来要怎么样，可以坦白他的背叛，那就绝对没有扭转的馀地。只是他不敢，很重视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成熟、稳重以及善良。也会讨厌戴上面具的自己，憎恶没有底线的内在。

 chapter18

    熬到早晨，他拨通了李安鸿的电话。

    「喂？早晨。」她说。

    「早，昨天我想了一晚上，还是分手吧。我找不到跟你分手的理由，但同样地，我也找不到继续下去的理由。」

    「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分手？我哪里不好了？我不想分开，我不想失去我维护了十多年的感情，我不捨得，我一直把你当成我人生的一部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对不起，正因为你付出太多，我不想你继续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我愿意！你就这么狠心吗？难道我现在跟你分手，我就能马上找人结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我，为我好，其实都是为了自己早日摆脱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迫不及待甩了我，好去跟你的新欢一起？」

    「没有的事。」顾静辩解。

    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非得将两个人的问题牵扯到第叁人身上，与李安鸿的隔阂是积少成多，或者是太过年轻开始的感情，原以为高中毕业就会分道扬鑣，谁知道走过了一年又一年。顾静也想彼此是同路人，也想有一份堪称完美的爱情，现实就是他的迟疑、挣扎，包括忠诚，全然一败涂地。

    「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挽留不了你？」

    「如果你愿意，我们会一直是朋友。」

    回应他的是李安鸿直接把电话掛了。顾静听着一串忙音，情不自禁笑出声，就像多年压在身上的重担终于释下，又像被囚禁多年的犯人，今天刑满放监。

    下班后，回家换了身衣服。这是他第一次到港城的酒吧。

    说来也好笑，无论在e国还是京城，甚至是任何的地方，只除了港城，他才觉得是真实的自己。和李安鸿分开后，关于爱和性，不需要再以伦理道德去束缚，他能大方的掌握更多的自己，也不想将慾望和谢嘉一联系在一起。

    一个平水相逢的陌路人，不应该占据太多的想法，她勉强算是一个性的啟蒙者，但顾静不是十二叁岁的孩子，早过了因性而爱的阶段。也没有人是独一无二的，相貌或者性格，总会有相似的两个人、叁个人甚至更多，只在于遇上与否。

    这夜，就遇到很多暗送秋波的女人，风格各异，选了个最顺眼的，送酒，骚聊，酒店开房，一气呵成。

    只是这次经歷和过去的认知有点出入，顾静避开亲吻她的脸颊，生怕弄坏了她精緻的妆容，原来一场淋漓尽致的性事，和卸不卸妆没有多大的关係，在事后洗澡的时候，为着这样的念头感到可笑。

    穿着衣服打算离开时候，听到她说：「男人果然是拔屌无情。」

    顾静耸耸肩，动作都不带停顿，「大概。」

    走到酒店，彼此再无交集。就算路上遇见，也十分肯定不认识对方。

    断断续续的，将城西几间吧都逛了一圈，要说心得，没有，只得当下的刺激，其馀的，一样都没记住。

 chapter19

    一个月后，乔治度蜜月回来，邀上门吃饭。顾静准时出席，开门的是李安鸿。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有些尷尬，说了句「hi，好久不见」，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聊。

    乔治拎了盒牛奶从厨房走出来，问：「你们怎么前后脚来？」又一人倒了一杯牛奶，解释说：「养生养生，家里只有奶了，将就下。」

    顾静没有向人报告感情生活的习惯，想来乔治是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眼下也不好意思提起。见李安鸿没说话，只好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

    席上聊天很愉快，梁悦澄的厨艺也很好，直到乔治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还真是贴切。看了眼李安鸿，她没有任何表情，猜不出她的想法，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我们分手了。」

    换成乔治两人的目瞪口呆，李安鸿在他们的注视下，笑着接了句：「是啊。」

    匆匆吃完饭就散场，再聊下去大家都尷尬。出了门口，顾静说：「要送你回去吗？」

    「为什么你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冷血？」

    面对她的指责，似乎只得一声，「对不起。」也想不到别的说辞。

    「我自己打车就好了，再见。」

    「好，注意安全。如果可以，到家给我消息。」

    等到李安鸿上车，又记下了车牌号码才驾车离开。明知道自己应该远离她的生活，甚至不应该关心她。可是又觉得多年的情份，不是一句分手了就能全部扼杀。

    当乔治打来兴师问罪的时候，顾静直说：「我想当朋友都不能吗？」

    「操！我才发现你本质是个渣男，前任就应该像死人一样，哪个前任说想跟我当朋友，他妈的就是暗示当炮友。」

    乾笑了声，又听他继续说：「你一向??算了，是因为京城那个女生吗？」

    这一问倒是有些福至心灵，抚心自问，的确跟谢嘉一无关，偏偏心底隐隐约约有她的影子，道不明理不清。

    于是笑着回答，「怎么可能。」以一种轻松，带着玩笑的口吻，彷佛乔治说了个不太高明，又荒诞的笑话。

    「哎，你真没良心。得了，感情事自己解决，我也劝不服你，还得给老婆大人復命。你错过了李老师，将来不要后悔就好。」

    「??不会后悔的。」

    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除了床伴一直在变以外，很快，也对这样的日子厌倦起来，又或者说，工作太忙，没有给他空虚寂寞冷的时间。

    终于等到十月国庆，连上年假，半个月的假期，顾静出去玩了趟，回来时候多了个女朋友。约了几个国人一起看极光，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而当晚的景色又太过浪漫，是一段完美爱情的开场。

    「静静！你在想什么了？」林靖雯问他。

    「在想你。」顾静说得真心话，的确是在想怎么就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对方一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林靖雯笑嗔：「屁咧，我就在你旁边，还用想吗？」

    顾静耸肩笑笑，并无解释。

    因为林靖雯还是在校学生，一般只在周末见面，她偶尔会抱怨见面的时间太短，但是顾静是真忙，不久后她也开始实习了，放假见面也成了最合适的安排。

    乔治知道了没什么反应，只说不看好他们的恋情，顾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话太违和了，人夫果然是不一样吗？」

    乔治说：「你喜欢小女生才违和，还是老男人都爱啃嫩草？妈的，你以后离我女儿远点！」

    梁悦澄已经怀孕叁个月，乔治深信是个女儿，每天都要给她说童话故事，据说一般都是公主故事，结局还必须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顾静有幸听过一次，情节全被改成往真善美的方向发展，结局一定是大团圆。

    偶尔他也听到李安鸿的近况，就笑笑带过，后面乔治夫妻也不再提起。不知道别人的前任怎么样，顾静的确是难过，为多年的情谊走向结束而难过。

 chapter20

    周六，顾静刚穿上衬衫，手机传来震动。他系着纽扣，瞥了眼，以为是林靖雯又给他发什么热门微博，滑动，打开——

    @1:  Zen，我在港城，可以见你吗

    短短一行字，宛如惊天骇浪扑面而来。

    上次告别以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他没有刻意要忘记，也不是故意不联系，她只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他的生活从来和谢嘉一无关不是吗？

    此时此刻，明知道要拒绝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Zen:  好。

    Zen:  你在哪？我来接你。

    手指却是不听使唤，连心也跟摇摆，还是无比渴望见一见她。

    收到她在机场的定位，顾静退出了聊天页面，拨通了林靖雯的电话。

    「静静我正准备出门啦！你现在过来接我吗？」

    「抱歉，我临时有事，今天不能陪你了。」

    「啊？是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有朋友从外地来港城了，我去接一接她。」

    「哦。」她声音一下子低落了，「那你去吧，我们下次放假再去玩也可以的。」

    「嗯，对不起。」

    「没事没事！难得你朋友来玩，我能理解的。」

    意料之中的对话，顾静莫名起了个念头，连自己都感到悚惊。匆忙掛了线，赶到机场。原先只想见面，当真见到她了，更想和她拥抱。谢嘉一亦是心有灵犀，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平息了无处安放的慌乱，结束了徬徨不安的心绪。

    谢嘉一说：「我很想你。」

    一句「我也是」绕在心间，不敢回应。她的语气太过真诚，真心诚意得叫人不敢回应。

    她只背了个包，不像游玩，更像一场心血来潮的见面。一路无话，直到驶进市区，她说：「你们这出名的蛋糕有哪间？」

    顾静带她去了有名的网红店，朋友间的好评也多。泊好车，门外排队的人有点多，周围热热闹闹，他们一直沉默。

    忽然衣袖被她轻轻拉扯，低头想问怎么了，瞬间就被她亲在脸颊，甚至来不及震惊，她就笑着投入怀中，抱腰埋首在胸口笑个不停。顾静无可奈何，又觉得好笑，揉揉她的头发。

    「我是真的很想你，不是开玩笑的。」她的声音很轻，在吵杂的闹市中愈发微弱，偏偏一字不落地入了顾静耳中。

    「嗯，我知道。」他简单地回了句，却联想到荒原上一隻无路可逃的猎物，怕极了多一分声响，就教猎人取心挖肝。

    谢嘉一闻言，改作挽住手臂，头也随之挨着他的肩膀，笑说：「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一件事，我没订酒店。」

    买了蛋糕，还有泡芙千层那些，又往超市採购了些日常用品，二人回了顾静家。

    也算熟悉，只不过在港城的家过夜是第一次。找了套衣服让她先去洗澡，她笑着应了。顾静将蛋糕全部塞进冰箱，又敲了敲浴室门，问她晚餐要吃什么。

    「面条吧。」

    顾静煮了两碗汤麵，煎了两隻蛋。想起她上次抱怨没肉，又补煎了两块午餐肉。端上餐桌，就回房间洗澡。出来看到谢嘉一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魂游太虚。

    「Kaia?」

    她闻声看了过来，就像在一片黑暗中，「刷」地开了两盏灯，明亮照人。

    顾静没什么厨艺天赋，只求快捷方便、能入口就满意了。谢嘉一也吃得挺开心，大概对吃也没什么要求，吃完顾静去洗碗。

    她问：「我的蛋糕呢？」

    「放冰箱了。」

    她单音应了声，又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不会。」他回答，冲水的动作是一顿，猜测她的意图，等着她的下一句。她却是不再说话了，反而是响起了电视剧的声音，顾静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未了，又听她说：「麻烦帮我把蛋糕拿出来。」

    「哪个？」

    「??大的。」

    顾静拿了，走去客厅，无由来地起了一个想法，「生日快乐？」

    「我今天生日！」

    几乎是同时间说出，谢嘉一是不敢置信，瞪大了一双眼睛，像极了见证了一场壮举的兴奋。

    「生日快乐。」顾静又说了一遍，用肯定的语气。

    她笑得很甜，在沙发上严襟正坐，像每一个小孩子迫不急待地等着大人和她庆祝生日。

    顾静心里很软，无法解释的柔和，陪着她笑。

    家里没找到插蛋糕的蜡烛，只好点个香薰蜡烛，放在旁边，他说：「许愿吧。」

    谢嘉一双手合十，并不闭眼，直勾勾地盯着顾静，「今晚陪我。」

    顾静失笑，「愿望成真了。」

    她满意地吹息了烛光，张开双手，两人抱了个满怀。

    切蛋糕，一人一件，剩下的放回冰箱。电视上在播近来大热的《延英攻略》，谢嘉一的笑点总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又觉得能轻易分享到她的快乐，听她的笑声就想随她一起笑。

    后来是很纯粹的相拥而眠，小心翼翼得生怕破坏了今日的温馨。

 chapter21

    早上，顾静是被门鐘声吵醒的，而身旁空无一人。是走了？门外是一声一声的催促，不是多频繁的按铃，却能感受到门外人的迫切。起来随便用手扒扒发型就去开门，迎来的是一张笑脸，以及一个拥吻。

    等顾静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避开了对方的热情，打从心底的无力，亡羊补牢地解释：「抱歉，我还没洗脸。」

    林靖雯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买了早餐给你，快去刷牙洗脸！」

    冷水打到脸上，十分清醒，也清醒知道刚才想看到的是另一张脸，终于敢承认谢嘉一在心中一直占有席位，且与性无关。再面对林靖雯时，分外的惭愧，甚至不敢和她对视。

    「靖雯。」

    「嗯？我买了皮蛋瘦肉粥，没加葱花，还有油条，开不开心啦？」

    「??很开心，谢谢。」

    顾静吃着她买的早餐，看她在屋内转来转去的身影，眼前耳边浮起的是昨天的情景，无法理清思绪，却可以肯定，和她是走不下去了。

    「靖雯??」

    「哎！」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静静昨天是你朋友生日吗？一冰箱的蛋糕太幸福了吧！」

    「嗯。」

    「早说庆祝生日我也来参加，人多才热闹。」

    「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靖雯坐到他旁边，等着他开口。

    「我们分手吧？」

    「哈？你开玩笑吗？」说着她自己就笑了，但顾静没笑，她笑容渐渐变得难看，甚至强顏欢笑地重复一遍，「你在跟我开玩笑的？」

    「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她愈说愈激动，甚至最后一句握拳尖叫了一声。

    「??」

    「是不是昨晚的女人？你前女友？是不是你们旧情復燃？」

    「是我的原因，对不起。」

    「你确定要分手吗？」她红着眼，带着期待，希望顾静的回心转意。

    「嗯，祝你更幸福。」

    「死渣男，滚开！」

    她甩了一巴掌就破门而去，脸上火辣辣的，对她的内疚却减少了两分——

    「上次，你怎么会想到kaia？」

    「哈？」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出口，顾静也有点后悔，挺傻的，完全不像是自己了。可是更想知道，到底是个怎样的想法，对谢嘉一，只期望旁观者清。

    「之前我和??」斟酌了下名字，接道：「安鸿，分手之后，你问我是不是因为kaia。」

    「哦哦，那是你以前不怎么搭理别人，难得跟了个妹。我也知道自己想错了，你浪起来不是人。」

    「就这样？」

    「就这样，你怎么了？」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寻常，乔治又说：「不是，顾静你大半夜打来就问我这种问题？」

    「我分手了。」

    「不是早分了吗？等等！你是说和林靖雯分了？」

    「嗯。」

    「你咋搞的？昨天她不是还在朋友圈秀恩爱吗？」

    顾静笑着回答：「秀死快吧。」

    「是神经病吧。」乔治不客气地駡道。

    大概吧，的确是疯了，每次和谢嘉一见面后，就像染上毒癮，对任何人都失去兴趣，一切都是单凋的黑白两色，只有她一人是彩色的。

    最┊新┇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chapter22

    第二日早上，林靖雯又上门，眼睛红红的。她说：「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昨天之前我们还好好的。」

    她不是李安鸿，没有长久的感情为基础，顾静说话都不带婉转：「忽然就觉得走不下去了。」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顾静直言：「我喜欢你，这种心情没有改变，但是——」

    「但是和喜欢小狗小猫甚至一个花瓶一本书差不多是吗？」

    林靖雯讽剌着，却无法反驳，她说得不算错，也不对，自己都无法理清，只知道跟谁一起都没差别，相貌身材合适，不需要谈吐思考相契，就能在身边占上一席位。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唾弃走肾不走心的人，觉得性毫无意义。

    她说：「你昨天所谓的朋友，你喜欢她吗？」

    「??」心跳漏了一拍，谢嘉一、kaia，连名字都像魔咒，一句简单的「喜欢」咬在唇齿之间，不敢吐出。

    若是不喜欢，怎么能容忍她的任性，接纳她的心血来潮。如果要说喜欢，是不是太过轻率？

    「我知道了，我想知道我输给怎样的对手了。」

    顾静问：「为什么你们分手总是觉得是第叁者的原因？」

    「顾静你妈的在逗我吗？我们前天还在一起，昨天就分手，你是把我当备胎还是备胎还是备胎呢？这样你是要自欺欺人还是真的弱智？我是瞎了狗眼吧？」

    「你冷静点。」

    「冷静你妹夫个锤子，操你妈你真的渣，我莫名奇妙被甩我都觉得自己这半年像个傻逼陪你耍，真的搞不懂，是你有毒吧，还是个舔狗，女神回来找你挥一挥手你又去跪舔了吧??」

    话愈駡愈难听，顾静平静地接受了，倒是林靖雯觉得没意思，住口了，一双充满水气的眼看着他，「你没什么要说的？」

    「这段感情我很抱歉——」

    「停！我不是要听你这种官方宣言，少点套路，多点真诚好吗？超级荒唐，我愈想愈气，都是些什么破事，顾静你给我说清楚！」

    「我不知道怎么说，分手是我自己的原因。」

    林靖雯冷笑一声，「昨天是女的吧？」

    「嗯。」

    「刚认识的？」

    「不是。」像犯人一样的审问，顾静没有反抗，在参与的两段感情中，他是一个失败者，而且极其卑劣。「也不是我前女友，她谁都不是，但是我不能否认，她一直在。」

    「你既然心里有人，一边想着白月光？一边找备胎？你他妈的在淘汰谁呢？」

    「??」

    「我真是瞎了狗眼才看上你，还觉得你这么好，我怎么配得上你！顾静你不知道一直以来我有多卑微多小心，就怕惹你不高兴了，怕找你多了你烦，又怕我不主动你又走，你高贵你理性，但是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我才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愿意讨好你配合你。」

    「对不起。」

    「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我寧愿你坦坦白白告诉我，你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所以和我分手，而不是一味的道歉，连个理由都懒得应付我。我真的恨你，也后悔认识你。」

    顾静没有回她，任何的回答都显得空白，是不是李安鸿当初也这样，只是她的处理方式更成熟，给他留了一个体面的告别。

    林靖雯走后，顾静将她所有联络方式都删了，收拾房间的时候，家里属于她的物件只有很少，牙刷那些可以扔掉，几件衣服她带走了，只要再把照片删掉，就像没存在过。

    原来大家没有二人合照，只有团体，真是好笑。

    拍散拖，大概就是这样吧。

 chapter23

    生活该继续还是继续，只有多了一个可以想念的人。不是第一次想起谢嘉一，除了性，更多了好奇。会想，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像他一样的感觉，又或者她也有一段恋情。

    每当这时候，就愈发捉摸不透对她的感情，他想他可以接受谢嘉一拥有一个对象，却拒绝更深入的想像。

    有次喝酒，乔治笑他，「又变回从前的老古板，是不是肾透支了？」

    顾静耸肩，「重在体验，试过才有资格说，真没意思啊，对吧？」

    乔治呵了一声，「你说的我一句都不懂。」

    喝了两杯，乔治忽然提议，「你单身，李老师也单身，復合不就挺好？」

    「是不是年纪大了就喜欢当红娘？」

    他笑说：「想见证爱情唄，看看是不是真有初恋到白头到老。」

    顾静也笑了一声，问：「失望了？」

    「没，毕竟我自己找到真爱了啊！」说完还嘿嘿两声，欠揍。

    摇摇酒杯，一口饮完，还想要续，乔治推说，「不能喝了。」要回家带娃，顾静知道的，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乔治嫌清吧没气氛，现在稍稍坐久一点就赶着回家。

    他走了，顾静自己又续了杯，饱了不醉，尝试发信息给谢嘉一——

    送达，没然后了。

    顾静可以选择打电话，但是他怕打通了没回应，又怕变成了空号，更怕是知道她一直已读不回。

    她就这样消失在生命中，似乎从没出现。顾静再也没有联系她，却养成了点开她主页的习惯，动态当然是没有的，他也搞不懂是为了什么，可能，只是一种习惯。

    月底回家吃饭，顾母问他有没有对象，不知道哪个远房亲戚的亲朋好友看到他和个女孩子牵手逛街，顾静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分手了。」

    「怎么又分了？」

    顾静笑说：「总共就分了两次，哪来的又？」

    顾母瞪了他一眼，催促他吃多点菜，不再说关于感情的话题，「你不打算辞职吗？你爸年纪大了，公司早晚就交给你。」

    「唔。」顾静含糊地应了声。

    顾母又道：「你也老大不了，做每件事之前都月要自己想清楚，到底值不值得。妈妈向来是支持你的，因为我知道你有主意，但是这个决定你现在不后悔，明天呢？明年或者十年之后，你能保证今天做的决定，将来也不会后悔吗？」

    「我对老头子的生意没兴趣，现在找代理人也流行，没必要搞子承父业那一套；如果是指李安鸿，过去就是过去，人要向前看。」

    看他说得认真，顾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叹息道：「不想跟你说这个了。」

    饭后，在客厅吃起水果看电视剧，顾母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说：「看着你和那个女孩子感情挺好的，怎么就分了？」

    「你又知道？」顾静反问。

    顾母拿着手机，递给他：「那天你小姨碰见你们，给拍了张你的照片发我，还笑我是要喝新抱茶了。」

    顾静望过去，人就愣住了，照片拍得有点糊，但是他知道怀中的人是谢嘉一，只有她才会这样缠人，自己也乐意纵容她小小的任性。

    不知是表情泄漏了甚么还是如何，听到顾母问：「不会是你被甩了吧？」

    顾静分不清心中复杂的情感，脸上故作轻松，笑说：「你就别提这个了。」

    之后的事也有点浑浑噩噩，出了宅子，坐在车上，也不想动，趴在方向盘上只觉得心头一片空荡荡，眼睛也就有些酸涩。

    她的面貌神色又浮现心间，说话的嗓音，撒娇的情态都深刻在骨子里，无一不清晰，无一不讨喜。

    告诫自己一百遍、一千遍，由性生爱是什么弱智玩意，他不爱谢嘉一，也不可能会爱她，互相不了解谈什么爱不爱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想她。愈想她的可爱，顾静就愈难过，可除了她的名字，一无所知。

 Chapter24

    「静静？」

    「顾静！」

    「??阿静？」

    耳边的声音吵得要把脑袋炸开，顾静睁眼，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围在他的左右，神情或忧或喜，更确切是喜泣而泣。

    「怎么回事？」他自语，环顾四周，显然是在病房中，又低头看到插着针管的手背，还是搞不懂怎么一回事。

    随即被医生做了一轮检查，告之无恙，短暂的失忆是正常情况诸如此类。家人又说是他驾车撞了栏杆，无人伤亡，就他撞了头。

    乔治也笑他：「撞个车连自己媳妇儿都忘了，顾哥牛逼！」

    顾静问：「??我结婚了？」

    「你不会真忘了吧？」乔治一脸的不可置信，说：「你上个月跟李老师求婚了，你不会真忘了吧？」

    脑海中的记忆跟断层了似的，又十分混乱，他好像是和李安鸿分手了，不是吗？

    而他将这个疑惑问出口，乔治说他是真的脑子被撞坏了，要喊医生再给检查一遍。

    「轻微的脑震盪，短时间内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感到困惑，以及感觉迟缓都是正常现象。」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医生就批准他出院，只需按时覆诊，多注意休息。

    李安鸿是跟顾母一起来接他的，她们聊天得亲密，顾静却觉得陌生得很，彷彿他昏了不是叁天，而是叁年。

    顾母关切的问：「静静要不要再多留院观察几天？看你呆头呆脑的，头还觉晕吗？」

    顾静摇头，回她：「医生都说没事，别担心。」

    随即拒绝了顾母要他回主宅的提议，他想自己独处好整理这几天接收到的信息。然而他忘了，现在和李安鸿是未婚夫妻的关係，正在同居磨合中。

    她理所当然的跟着回了家，顾静也不能说些甚么拒绝的理由。

    睡觉时候他们躺在一张床上，顾静动也不敢动，更是睡不着，他对李安鸿完全没有了爱情，说是友情好像也算不上，现在的关係让他不知所措，彼此之间有任何的肢体接触都会感到尷尬难堪，还得怕被她察觉。

    他甚至是自嘲地想着，小说中穿越到平行世界中另一个自己的身上，大概就是这个剧情。

    荒谬、怪力乱神、或者真的只是他昏迷时候的一场梦？

    回想梦中的自己像是疯魔了一样，出轨、滥交、约炮以及展开一段露水姻缘  ，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然而，谢嘉一这个名字像是刻在他的脑海里，以及与她有关的任何事。

    不是说，梦里的人都是面目模糊看不清吗？怎么这张梦中人的脸，他就记得清清楚楚。

    当早上，和李安鸿对坐，吃着她准备的丰富早餐时，电视机正播放着熟悉的晨间新闻，顾静这些日子的迷惘，忽然有了方向。

    那段梦中，如果没有谢嘉一，他和李安鸿也会是这样顺理成章，他向李安鸿求婚，然后同居，也会在某一个早上，两人一起吃着早餐看晨间新闻。

    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Chapter25

    「总觉得你最近心事重重的。」乔治抿了口酒，眼睛在周围瞟了一圈，漫不经心地说。

    顾静耸耸肩，背靠在椅背上，回他：「怎么说？」

    「说不来，可能是没怎么看到你笑。」

    顾静闻言弯唇，十足十的皮笑肉不笑。

    「恶心。」乔治说。

    顾静耸耸肩，抿了口酒，微苦，也不大想喝，晃着杯中的冰块，懒散靠在椅背，有些无聊。

    乔治还是那个海王哥哥，只不过今天就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在里头，于是顾静说：「你又怎么回事？来来回回看了几百次，也没选好目标？」

    乔治哎了一声，「我的好哥哥，我怕是中了爱神之箭了。」

    「姓梁的？」顾静说完就觉得自己傻，自嘲地笑了声。

    乔治否认：「啥？追了好几个月了，手都没牵上呢，想着放弃了，也没看到有其他合眼缘的女人。」

    顾静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不谈我了，说回你，你最近真的奇奇怪怪，以前你对那些过来搭訕的妹妹都是忠贞烈女拒人千里的模样，现在直呼内行！」

    「老师过奬了。」

    「呸！」乔治给顾静杯里添了酒，举杯，「老师敬你一杯。」

    顾静皱眉，象徵性用杯沾了沾唇，乔治翻了个白眼，抢过一口喝完，提高音量喊道：「强哥，给这个弟弟来杯晚安奶。」

    被唤作强哥的男人正在吧枱工作，听到乔治的声音駡了句「傻逼」后，还是动手调了杯无酒精的饮料送过去。

    两人又小斟了会，才散场。

    回家就接到了李安鸿的电话，上周两人就结束了同居生活。顾静简述了和乔治喝酒的事，她对乔治追不到的目标来了兴趣，「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女生，连乔治都碰钉子了。」

    顾静认真想了下，「可能是文静乖巧的类型吧。」

    「哦——」她拖长了尾音，带了点撒娇的语气，「那你喜欢甚么样的？」

    「??」心跳都漏了一拍，顾静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而女朋友问这种问题，不过就是想互相说个情话，但是他说不出，不想去编造一个一个谎言，也说不出分手的话，他们已经订婚，不只是一场恋爱长跑，他找不出解除婚约的理由。

    「女的。」他回答。

    电话那边是笑不可支，「敷衍！」

    顾静笑不出来，像一个关心体贴的未婚夫去叮嘱她早点睡觉，终于结束了这场让他度日如年的通话。

    不爱是应该放手，但是原因？理由？一场荒唐的梦吗？

    可笑。

 Chapter26

    顾静前前后后说服自己的无数猜测和现实，终于在再一次见到谢嘉一时，彻底粉碎了。

    她是活生生的人，和梦中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外表，一样的嗓音。

    顾静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的冷静，听乔治介绍她是「我追不到的女朋友」时，还能附和。

    她看过来的眼神的确是看陌生人的眼神，顾静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看她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可能也是陌生的。

    她现在是一头长发，画着淡妆，穿着短袖的素色连衣裙，清纯可人，符合极了她史学研究生的形象，这次到港城也是跟着教授过来做项目。

    「京大吗？」顾静问。

    谢嘉一感到惊喜，看向他，说：「你是校友吗？」

    「他不是。」乔治回答，笑说：「但是他外公是京大的李公。」

    「我本科时选修过李教授的课，不过他老人家应该不记得我了。」谢嘉一说。

    「我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顾静说。

    谢嘉一展顏，对他作了个鬼脸，「谢谢你，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呢。」

    顾静跟着她笑了。

    饭后交换了微信，乔治送她回去，顾静自己打车。屏幕里依然是熟悉的@1，熟悉的头像，虚实交错快成了精神折磨，他第一次将内心的疑惑问出口，「你信梦境成真吗？」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从后视镜瞄了顾静一眼，说：「你是在问我吗？」

    「嗯。」

    「不信。」他回答得斩钉截铁的，「我每天都在干一样的活儿，只要梦到开车，就能说是梦境成真了。」

    顾静被这个说法逗笑了，可能？或者？自己曾经见过谢嘉一？而她刚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才会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

    他实在骗不下去那是虚构的梦，他想她的笑，她的吻，她的拥抱，更想她在颤抖时的喘泣。

    煎熬了几小时，他没逃过内心的慾望，点开了谢嘉一的聊天界面。

    还在犹豫怎么样的开场白，却先收到了乔治的信息。猛然是当头棒喝，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係。

    George：排位？

    Zen：嗯

    登上游戏，马上就收到乔治的邀请，队伍里还有一个人——kaia11，显然是谢嘉一。

    顾静玩的企鹅区，他不喜欢被同事亲朋戚友等等的各种人知道他打游戏，然而他不止一次在谢嘉一面前玩，心一下子就沉了，既耻于承认她的特别，更难堪于她曾经的若无其事。

    乔治是带妹能手，顾静向来扮演那个被带的妹，性别填女的，头像也粉得冒泡，更不要提界面明晃晃的情侣标示。

    「你们是一对？」是谢嘉一犹豫的声音。

    乔治秒回答：「不是！你别瞎想，就是方便！」

    「哦。」她了然，说：「那??辅，唔，顾静等下跟我？」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她说出，顾静忽视那种奇怪的感觉，应了声「嗯」。

    谢嘉一的射手玩得很猛，人头也抢得狠，辅助她比辅助乔治的打野安逸多了。

    「静静，快进去我的身体！快快——啊！气死老子了！」乔治越塔杀得自己剩个血皮被塔打死，气得炸毛。

    连胜叁局，完美收官，顾静心情谈不上好坏，胜利的喜悦稍稍冲淡了心头的惆悵。

    他们游戏都是一局起两局止，散场后，收到了谢嘉一的微信消息。

    @1：下次双排？你玩瑶我带飞

    Zen：嗯。

    顾静回覆完立马把手机关了，怕自己做出甚么失智的事情，虽然她不是她——

    闭上眼睛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他可能早已精神错乱了。

    「Zen，我想你了。」

    谢嘉一裸露着肌肤，紧紧地趴在他的身中，粉嫩的唇贴在他的喉结，呼吸的气息温热了他的颈脖。

    顾静刚想动作，她就像蛇一样缠上来，双手支在顾静胸膛上，微微仰头，说：「你想我吗？」说罢，就凑近伸出舌头舔湿顾静的唇瓣。

    舌尖沿着唇线由左往右，舔到右唇角就含住下唇瓣吸吮后，又从右舔到左，将顾静的嘴唇玩弄得红肿。

    顾静别过脸，避开她的唇，却捨不得推开她。

    他很少做梦，往往是「清醒梦」，而为数不多的梦境中，谢嘉一已然是常客，具体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大抵全是关于她。

    挣扎着睁开眼，逃出梦境的顾静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讨厌谢嘉一与慾望划上等号。

 Chapter27

    而在同一个城市生活，见面总是猝不及防的，连午休吃饭都能碰上。

    「我拒绝。」

    她的声音好听，辨识度高，轻易就被顾静认了出来。抬眼一看，谢嘉一就离了他两米多的距离，中间隔了些花架盆栽。

    不知道缠架的是甚么藤蔓植物，摆的又是甚么花，叶子不张扬，却花团锦簇。顾静偏生从疏疏落落的空隙中将她看得清楚。

    长发烫成了小卷，耳侧别了个珍珠发夹，穿的小碎花连衣裙，顾静了然，她还是走着文青风。

    不看了，耳边仍传来她细碎的语句，「??哦??不想了解??」

    顾静扫码点餐，也她不知道甚么时候走到跟前，声音尾端带了点娇嗔的上翘：「顾先生怎么假装看不见我了？」

    顾静再次抬眼，和她含笑的双目对了个巧，更看到她眼中的謔戏。他们算是第二次见面，微信也没怎么聊过天，他不理解此时谢嘉一撒娇的情态，又想到他们从前第一次见面就上床，心像是被泡皱了一样难受，问她：「你对谁都是这样自来熟的？」

    谢嘉一听出他话中的刻薄，笑得更甜，「只对你，神往已久。」

    还是熟悉的谢嘉一，哄人的话真真假假随手拈来。他现在这算甚么，穿越到平行空间，给机会挽救一段不知道算尚未萌芽还是无疾而终的感情吗？然后和她用正常的方式相遇？

    思及此，不由得笑了出来，实在有够可笑的。

    而她坐到对面，歪着头打量着，问：「你笑甚么？」

    顾静说：「看到你挺开心的。」

    谢嘉一当下就笑弯了眼睛，带点婴儿肥的脸颊更显得甜美娇憨，说：「我想请你吃饭呢。」

    「为什么？」顾静知道自己总是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带偏，但内心十分乐意陪着她玩些小把戏。

    「想跟你有后续。」她似乎也在点餐，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比划，话说得漫不经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嘉一？」

    「嗯？」她朝顾静看去，稍提眉梢，藏在桌子下的脚却是脱了鞋，弓起的脚尖轻轻划过顾静的小腿，甚至坏心眼的沿着弧度往上，停在两腿之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顾静？」

    顾静几乎是僵住，不知道该怎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而腿间没有给他思考空间就直接起了反应。

    「哈哈。」她乐出了声，脸上毫不掩饰的戏謔神情显得可恶又可爱。

    此时，顾静被挑起了欲望，一阵无措之后，反而是头脑有些清醒了，觉得谢嘉一总是如此，在不适当的时候挑逗他，或者说，谢嘉一对他有种恶意的戏弄，近乎孩童式的天真的邪恶。

    于是他板着一张脸，说：「谢小姐，你该适可而止。」

    果然谢嘉一的笑容有了片刻的呆滞，可能是四分之一秒，但是她下一刻，依旧吐出了浸满诱惑的话语，「你这样冷漠，会让我失去勇气的，顾静。」

    「你这话有点好笑，我们不熟吧。」顾静故意道。

    「我对你熟得很呢。」她还挂着最甜的笑顏，用着最轻挑的语气，脚尖若有似无地勾划着他腿间的起伏。

    追-更：pο1⑧w｡com(ωoо1⒏ υip)

 Chapter28

    顾静用手，将她作怪的腿推开，她一时失了平衡身子晃了晃，一脸的不敢置信。
    少了那份娇柔做作，显露出符合她容貌的稚气，看上去无辜又可怜，反衬得像是顾静做了什么坏事吓着她似的。
    「你真的??」一时间也想不出形容她的话，他果然不是一个文青，想来想去就「可爱」两个字，当然他是不会说出口。
    「不想理你了。」她哼了一声，也拿起手机扫码点餐。
    顾静故意冷着她，对她时不时投过来的眼神视若无睹，吃自己的饭，偶尔看下手机。
    她饭也上了，吃了几口，不知怎么就湿了眼眶，用指尖试探性地碰了碰顾静搁在桌面的手背。
    「？」顾静抬眼看她，她却飞快缩回手，一副小可怜的模样闷头扒饭。
    等了片刻，水都喝完一杯，她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静问：「怎么了？」
    「你好冷漠，我难过。」
    她一句，顾静想到很多，从前和现在，谢嘉一的感情来得突兀，几句似是而非的说话，他就似追着饵的鱼，轻易上钩。
    过去他不敢正视自己对谢嘉一的心动，更别说相信她一时兴起的示爱有几分真心，他自问没有优秀到令人有一见钟情的本事，也无法解释谢嘉一屡次对他的撩拨。
    「我可以把你的行为解释为：你爱我？」
    谢嘉一明显愣住了，不再是游刃有馀的挑衅。
    就像她早就腹稿，对顾静的反应瞭如指掌，而这一刻，顾静的问话超出了她的预期，所以她停顿了好久。
    又像是对她爱不爱顾静的问题进行了一番思想争斗。
    「我应该是爱你的。」她回答。
    顾静微微一笑，说：「我明白了。」然后用消毒纸巾擦手，起身离开。
    「你不信我？」谢嘉一追到门口，从后将顾静抱住，声音有些颤抖。
    「大庭广眾，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不管你信不信，我来港城是为了你。」
    顾静为了她这一句话，整个下午都神不守舍。
    同事见此笑问：「Zen快结婚了吧？中午都要和女朋友撑枱脚？」
    「哇？Zen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漂亮吗？我都没见过。」
    「漂亮得不行，还是个老师吧？」
    「我以前见过，斯文知性有气质。」
    「啊啊啊？我怎么觉得很娇气？」
    顾静知道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人，没想解释，餐厅在公司过条马路，撞到同事再正常不过，之前想是巧合，现在愈来愈觉得她是故意的。
    下班他打给了乔治，问他是怎么认识的谢嘉一。
    乔治有些摸不着头脑，「酒吧认识的，就我们在京城常去的那间。她似乎失恋了吧，一直喝酒一边哭。」
    「然后呢？」
    「哪有然后，我就陪她在店里喝通宵，她说我是好人！操，老子第一次收到好人卡。送她回宿舍还被宿舍阿姨鄙夷了一顿，十足十我是个社会渣滓。」
    顾静象徵式地笑了声，又听乔治问：「怎么了吗？」
    「你还喜欢她吗？」
    「不了不了，人家明显对我没兴趣，我可没兴趣当舔狗。」
    「哦～」
    「顾静你有点怪？你对她？不对不对，她对你有意思？」乔治忽然拍腿大叫一声，「我就觉得奇怪，她忽然对我这么热情，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甚至意思？」顾静问。
    「我以前不是要追她吗？真诚实意的追她，正经谈恋爱的那种，结果她就是个海王，还是走心不走肾的，这不是明摆着害人吗！」乔治嘖了一声，显然看不惯她这种作风，「我虽然渣，但也是渣得明明白白，各取所需。她这次来港城主动联系我。我还以为是想起我的好了。这女人，操他大爷的。」
    乔治情场浪子，最怕就是做小丑。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今日被谢嘉一摆了一道，心里不爽，骂骂咧咧几句也就下了气。
    他劝顾静，「你这款正经人最受姣婆欢迎，别傻得着了道，记得你家里都有人了。」
    简单一句，再次让顾静从波涛汹涌的情海中挣脱出来。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光怪陆离，更像是他藏于心底最深的秘密。
    假如谢嘉一不曾出现，他大概会和李安鸿订婚乃至结婚。
    假如他和谢嘉一经由朋友介绍，他或许能了解她更多，能成为好友知己甚至是情人。
    ??
    顾静恍惚间摸上左手中指，并无指环。
    这一刻他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诸多画面都在脑海中闪烁不停，前世今生抑或是梦境现实他已经没法分清。
    最终于心间定格的，只有那张模糊不清，属于他和谢嘉一的合照。
    哪怕是有着相同的容貌，同样轻佻的甜言蜜语，他心中思念的，只是最开始在酒吧拦住他的谢嘉一。
    他为她的甜蜜而心动，为她的脆弱而怜惜，更为她的绝情而愤怒。
    所以，承认自己为谢嘉一心动吧。
    「你疯了！」乔治似乎听出了顾静的心声，骂道。
    「我大概早就疯了。」
    开始的抗拒，到克制，再到放纵，都是他拒绝承认自己爱上谢嘉一的逃避。
    推翻了自己的道德标准与贞洁观念，他没有自己想像中的的坚定和出尘不染，与其他男人拥有同样的不忠和下流。
    这一场拨乱反正的梦，也该消失了。
    随即天崩地塌，画面四散。

 Chapter29

    再次睁眼，素色天花板，微微透光的百叶窗，还有案头一束盛开的百合花。
    「921的病人醒了，通知家属。」医生护士推门而入，以及一系列的检查。
    顾静许久没有过这样寧静的心绪，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其实并不艰难。
    花了几天时间，从家人、朋友、医生口中得知。他那天从家中离开就发生了车祸，被送往医院脱离危险期后，已经昏迷了两个月。
    顾母来接顾静出院的时候，忍不住将心头的疑问拋出，「静静，你这段时间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妈妈真的很担心你。自从你跟安鸿分开，整个人都变了。」
    她叨念着自己的不安，以及这段时间李安鸿对他的关心，「安鸿是个好女孩，要是有她在你身边照顾你，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这两个月我和你爸爸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
    她说了很多很多话，顾静沉默地听完。
    在顾母期待的目光中，他第一次尝试对最亲近的人坦露心声：「我做了个梦，梦中我和安鸿就像你所期望的一样走向婚姻，但是我醒了。」
    顾静已经记不得梦中的经过，依稀能想起开场和结尾。那必然不是一个美梦，所以他没有沉沦在梦境之中。
    顾静又说：「小姨拍的照片，发我一下。」
    轮到顾母沉默，她从手机相册中找到那张模糊不清的合照，被顾静抱在怀中的女人看不清长相。
    顾母问：「是她吗？」
    顾静将照片保存入相册，给足了自己开口勇气，声线却是最平淡寻常不过，「是她，我爱她。」
    「下次带回家吃饭吧。」
    「好。」
    ------------------------------------------------------
    当晚，乔治带着妻子，以及李安鸿一同登门探望他这位大病初愈的病患。
    「嗨。」
    李安鸿眼睛幽幽，「嗨。」
    乔治惯常是不客气的，自会招待自己，留给顾静和李安鸿的独处时间。
    顾静住在高层，落地窗前装饰了一个小吧台，能看星月高悬。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陪在我妈妈身边。」
    「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从来都不是谢谢。」李安鸿不再婉转，「我以为自己能放下，原来我做不到。」
    顾静被她揽得紧，衣襟被她的眼泪打湿，湿热的灼烫在胸口。
    她继续说：「我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好怕再也看不到你。我们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好吗？」
    顾静说：「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
    李安鸿说：「但是你和林靖雯已经分手了。」
    「不是她。」
    闻言，李安鸿松开了手，直直地望入顾静的眼睛。
    顾静又说：「我爱上了谢嘉一。」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清晰。
    「你否认过，以前我问你，你否认过！」
    「对不起。」
    「所以你这次分手的原因，又是她吗？」
    「是。」
    李安鸿的手停在半空，先落下的是她的眼泪。她握掌成拳，不解地问：「为什么？」
    时间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一幕，但是这一次，顾静不再逃避内心，解释说：「爱是没有理由的，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无可救药地吸引。」
    「你从未对我讲过这样的情话。」
    面对李安鸿的控诉，顾静只有「抱歉」二字。
    她擦乾眼泪，执意去得到一个答案，「你爱过我吗？」
    顾静思索良久，「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爱，你和她的感觉不一样。」
    顾静也知道这是很荒唐的答案，但也的确是他的真心话，他说不出对李安鸿的感情，或许介乎于爱与喜欢之间，不进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