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边缘开(婚后1v1)》 装醉 顾以棠进电梯时踉跄了一下,她暗暗叹气,真是不能做亏心事。 电梯厢内的镜子上,印着她绯红的脸,顾以棠抬起手在脸蛋上胡乱揉了两把,那红深了些,颇有些像酒醉的酡红,接着,她又将乖巧垂在脸侧的头发拨乱。 对着镜子,练习着将清明的眼神慢慢放空。 不错,有些醉酒的模样了,这演技用来对付严颂,应该绰绰有余吧? 招是损,但她实在走投无路了。 和严颂结婚的这几个月,他比婚前还要守礼,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过得好似合租室友,连手都不曾牵过一回。 顾以棠也很无奈,她和严颂是相亲认识的,相处一年中,有十个月是异地联系,感情是不深,可这都结婚了,还相敬如宾,她难免会怀疑是不是她老妈看走眼,给她相了个骗婚gay。 即使不是骗婚gay,性无能也是件很烦扰的事,她当初妥协,答应她妈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生个孩子,不管严颂是不是个好爸爸,至少目前看来,他的基因还是比较优质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生孩子,长期没有性生活也不是个事儿啊! 多方思量下,今晚朋友聚会上,损友给她出的这个装醉试探的主意,她几乎没多想就应了下来。 是性无能还是骗婚gay,拉出来遛遛再说。 顾以棠有气无力地倚在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门铃,刚才在楼下蹲点时她提前看过了,家里书房亮着灯,严颂在家,希望他念着室友的情分出来给她开个门。 磕哒一声,门应声而开,新房的门是朝里开的,顾以棠心念一动,临场发挥,靠在门上的身体顺势朝着开门的人倒了下去。 严颂被撞得朝后一仰,很快定住,洒在衣服上的酒液在这一撞中微微蒸发,淡淡酒气弥漫,醺得顾以棠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想来个壁咚,可能力有限,严颂岿然不动,算了,只得放弃,攀援着他精窄的腰,五指刻意地抚摸揉捏。 有点像流氓,她暗暗想。 严颂一僵,反握住她作乱的手,道:“你醉了。” 被他直白指出,趁醉调戏良家妇男的即视感太强烈了,顾以棠翘着手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莫名有些沮丧,她干脆借势环着严颂的腰一言不发,将装醉进行到底。 接下来怎么办?她有点懵,聂星采给的提议太过露骨,不适用于她和这位感情淡泊的拼房室友,嗯,她还没想明白到底要不要做,只得乖乖任由严颂半抱半拖地把她带到沙发上。 这短短的一段路,肢体接触要多绅士有多绅士,完蛋,这也太会避嫌了。 不要紧,她还有后招,说时迟那时快,趁着严颂放下她的功夫,顾以棠巧妙地将领口宽松的毛衣往下拉了拉,正好“不经意”露出锁骨及肩头。 她还挺白的,脖颈修长,肩头圆润,倒下去的姿势是聂星采掰着她的肢体精心设计的,说是绝对性地展现优势,勾人不自知。 可,严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怎么回事?他是夜盲吗? 只喝了两杯啤酒的顾以棠感觉有点上头,是气得上头! 不装了!摊牌了!正欲起身的她听到脚步声回来,又心虚地躺了回去,像个醉鬼一样四仰八叉地卧在沙发上。 等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豪放,不符合人设,身侧的沙发陷下一块,严颂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 静默,无声。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声响,顾以棠悠悠睁开醉眼,不巧正对上他的双眸。 严颂长得挺不错的,尤其是那双含情目,看谁都含情脉脉的,起初顾以棠还误以为他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发现严颂看朵花,都好像看到了前世的恋人。 “难受吗?”他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蒸汽腾腾。 难受,心里难受,但这话不能说,顾以棠撇了撇嘴:“嗯。” “喝点热水。” 杯子已经递到了唇边,不喝说不过去,顾以棠满心满脑都是战术,心不在焉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一不留神,一杯水见了底。 见严颂又要去倒水,顾以棠手背覆在眼上,哼哼唧唧地嗔怨:“灯好刺眼。” 还好严颂和她妈不一样,没和她这个醉鬼计较,说出洗洗澡回房睡不行么这种话。 灯熄灭了,窗外的光被厚实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室内只余她清浅呼吸和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还渴吗?”他低声询问。 顾以棠摇了摇头,想到他看不到,很快又出声,柔柔的:“不喝了。” 窸窣之间,严颂不知从哪拿来一条毛毯,撑开盖在了她的身上,俯身替她掩紧时,顾以棠咬牙,倏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豁了出去,用了几乎十成力,严颂一时重心不稳,半边身体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好重…顾以棠被压得一个倒抽气,闷哼了一声,偎在他的颈间,控制着呼吸匀缓,营造出一副毫不知情的假象。 “顾棠棠?”严颂无奈地撑起身,防止压疼她,另一支手虚虚揽在她腰侧,怕醉醺醺的她从沙发上掉下去。 顾以棠装作没听到,依旧慢慢地蹭着,嘴唇有意无意擦过他颈部薄嫩的皮肤。 然而这一招收效有限,严颂僵着身子,仿佛定住了一般,没有再多的动作,连呼吸都不曾错乱。 无效?顾以棠不免有些懊恼,难不成还要再表明地更明显一些?总不能真的像星采所说,直接把他衣服扒了吧? 倒也不是不行。 无措之余,唇已偏到了喉结,她感受到严颂撑起身子,似要离开,顾不得旁的,便一口啄上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轻轻地吮了一下。 自渎 “然后呢?”聂星采迫不及待地想验收成果。 “没有然后了。”顾以棠郁闷得要命:“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木头一样,我在那干亲也无聊,就放弃了。” 啪啪啪——聂星采鼓了叁声掌,挂着说不清戏谑还是惊愕的表情:“新婚小夫妻,你都这样了,他严颂还能坐怀不乱,不是gay就是有病,不对,他就是有病!” 昨晚对顾以棠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她的倾诉欲很旺盛,“后来还躲我,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小时,洗这么久也不嫌累。” 严颂是眼科医生,时间把控极好,鬼知道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让你把他扒光强上你又不愿意。”聂星采实战经验比她多,正在抓耳挠腮地给她想对策,顾以棠的思绪已经飘远。 婚前和严颂感情基础薄弱,亲密接触自然很少,可她以为一切都会顺其自然。没想到新婚夜严颂被灌得不省人事,婚礼流程繁琐,一天下来她也累得要命,这件事便搁置了下来。 后来,他不提,她也乐得轻松。 直到那天,突发一场阵雨,她在店里脱不开身,拜托快要到家的严颂关下阳台的窗。 晚上回去,他道歉说不小心碰掉了一件衣服,已经洗完晾回去了。 这样一件小事,顾以棠起初并未放在心上。 谁知严颂随即就提出了分房,顾以棠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合租关系一向安稳,怎么拜托他关个窗,关到他的逆鳞上去了? * 市第一人民医院眼科,严颂目送上午最后一位病人离开,归置好桌面物品,准备去食堂用餐。 洗手池前,他望着镜子里自己略显青黑的眼底,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 昨晚那场醉酒,着实惊到了他,看起来冷淡的顾以棠,没想到醉酒后那样热情。若不是不小心压着了她的头发,惹她呼痛,后面会如何发展,严颂还真没法作出保证。 可他知道自己不该对这段感情有所妄想。 一年前的那场相亲,是顾阿姨替顾以棠来的,名曰把关,实则严颂清楚,顾以棠对他,对相亲,都毫无兴趣。 她一直冷冷淡淡的,但这并不影响,严颂心中,这场久别重逢所带来的喜悦,虽然,顾以棠早已不记得他。 原以为再冰冷的心也有捂热的那天,然而新婚之夜,兜头的冰水浇得他闪躲不及。 醉酒中途他醒了,家里没人,顾以棠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一直在震,担心旁人有急事找她,严颂便下楼去寻她。 无心偷听,只言片语还是传入了耳中。 顾以棠的声音很轻:“我已经按您说的,和严颂结婚,不明白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妈妈幽幽道:“你在怨我…” 她没有正面回答:“妈,我好累,从小到大,您说的哪句话我没有听从?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棠棠,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连云峰,妈怎么跟你说不明白,那样的家庭,你嫁过去只有吃苦受罪的份,妈都是为你好。” “妈!”顾以棠的语气有些急:“即使不合适,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您那样冲到人家家里去,逼迫他和我分手,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后面的话,严颂没再听,他“醉”了,就让她以为他真的醉了吧。 昨晚的情况已经超出了预期,他近来逐渐有些无法克制自己,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睡着的又是喜欢的女孩,他能忍这么久全是顾忌着她刚动完阑尾手术的身体以及…那句偶然听到的微信语音。 “我说了,现在不想生…不是以后都不生了,只是现在…我和严颂的事情你让我们自行商量不行么?” 说到激动之处,“妈,你不会以为婚内强奸不犯法吧?” 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严颂的念头。 然而,雷阵雨那天,关完窗后转身,不经意撞到她晾得稍低的内裤,白色棉质,边缘装饰些蕾丝,很普通的款式,严颂却不由得想象着她穿着的模样,心里的欲念像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被打开。 房间里没人,他仍遏制着喘息,生怕被人窥得其中龌龊,内裤柔软,裹着精壮柱身,蕾丝刮擦着顶端,微微的刺激带来难以言喻的隐秘快感。 她的嘴唇很软,口腔一定也不例外。不过她或许不愿意,顶多赏赐般地揉弄两下,更遑论舔舐了。 菇头溢出清亮,沾湿内裤一角,这里平时紧贴着她的私处,她动情时,也会这般吗。 光是这样想着,严颂便情难自控。 没多久,白浊污了内裤,有几滴乱溅在地板上,他后仰靠在迎枕上,懊恼排山倒海袭来。 后悔也晚了,索性自暴自弃,又来了一回。 这样一耽误,等严颂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整理完,还没来得及烘干,顾以棠已经风风火火赶回来了。 “你已经到家啦?给你发微信怎么没回呀,我看你回家的路堵得厉害,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就回来看看。” 阳台上的内裤刚拧干,听到门铃之后,严颂匆忙挂上,皱成一团,他飞速解释,“掉地上了,洗了一下。” 顾以棠没当回事,“可能风太大了,我以为今天不会下雨呢,谢谢你啦,其实你不用帮我洗的。” 严颂垂眼,心乱如麻:“顺手。” 雨声被隔在窗外,淅淅沥沥听不真切,天一如既往地灰蒙蒙,一如他此刻心境。 不该的,不该用她的内裤。 他挣扎许久,在二人回到客厅后,终于开口:“我最近会比较晚,容易影响你休息,不如分开睡吧。” 顾以棠扭头,疑惑:“什么意思?” “你还是睡主卧,我忙完之后去客卧休息。” 这有些超出顾以棠的认知,她顿了顿,“你没有影响到我,为什么要分房睡?” 严颂的生活习惯很好,哪怕忙到很晚,也从未吵醒过她。 “那再说吧。” 说完,他转身回到房间,空留下一肚子疑惑的顾以棠。 “莫名其妙。” 下药 勾搭失败以后,某日,聂星采神秘兮兮地塞给她一支小蓝瓶。 “你先排除他身体上有没有别的毛病,比如阳痿…” “不至于吧,我看过他的体检报告。”话虽这么说,顾以棠还是从容接过小蓝瓶,道:“什么东西?” “助兴用的啊,我已经替你体验过了,放心用。我想想,严颂那个身量,玻璃杯倒一杯水,滴个一两滴进去,只要他是个正常人,绝对会起反应,到时候你盯着些,就知道他有没有病了。” “药性强不强啊,他万一兽性大发对我不轨怎么办?” “不会的,你放心。” “……”顾以棠无言以对:“我就这么没魅力是吧?” 聂星采赶忙找补,“哪呢,我是说剂量很小,非常小,就只够他起反应的。” 小蓝瓶拿到手之后,顾以棠一直没敢用,前车之鉴在前,她担心失败,更担心两件事时间太近引起严颂怀疑。 他昨夜值夜班,今天休息得很充分,正是姿态放松的时候。 顾以棠推开书房门缝看了一眼,睡衣睡裤都很轻薄,方便观察,天时地利,接下来,到人和了。 时机正好,顾以棠退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打开小蓝瓶准确地滴了两滴,滴完后生怕剂量太大,又续了点水。 他是医生,不能掉以轻心,顾以棠端起水杯放在鼻尖轻嗅了下,无色无味,应当不会发现吧? 她心里有鬼,欲盖弥彰地又拿了一只玻璃杯出来,拆开新买的花茶,各丢了一小包进去。 少的这杯是她的,满的那杯是他的。 杯上有缺口的是她的,没缺口的是他的。 不会错了。 她是正人君子,只是想验证下严颂的婚检报告是否无误,才不会趁机占他便宜呢。 端着两杯花茶,顾以棠敲门进了书房。 “我泡了点花茶,你尝尝呗…” 话音刚落,叮叮叮——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顾以棠放下玻璃杯,自顾自接起了电话。 “帮我放快递柜吧,行,那我下去,等我一下。”挂完电话,顾以棠把花茶推到严颂跟前:“我下楼取快递,你喝喝看,好喝我就再买点。” 她承认她有逃避的成分,试问,做完亏心事,谁能做到面色如常毫不愧疚呢。 拿完快递,顾以棠又在楼下绕了两圈,磨磨蹭蹭地上楼,不敢直面结果。 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否则药效过去,今天的计划又白搭。 好在,计划很顺利,回到书房后,严颂面前的玻璃杯已经空了一半,茶包在水中沉沉浮浮,顾以棠探头看他的睡裤,一无所获,薄是薄,但被褶皱挡住了。 要么,他太小? 不——是——吧—— 这举止有些怪异,严颂抬眼,手却没离开键盘,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避免尴尬,顾以棠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小口啜饮着,玫瑰花香甜,她走了半天也渴,不知不觉便饮下大半。 还是看不清,顾以棠只能殷勤地问:“你还喝吗?我去给你接。” “我来吧。”他按下鼠标保存后站起身来。 这次彻底看清了,平的,特别平,没有任何生理反应,连小小帐篷都没支起来,顾以棠面如死灰,真被聂星采说中了,她老公是个性无能?完了,这病好治吗? 她妈真的看走眼了,都怪她自己,该上心一点,婚前就该试探明白。 怎么会那么平呢?药放少了? 一瞬间,各种念头齐刷刷出现,额上涌起密汗。顾以棠抽了张纸巾擦了下,突然觉得格外地热,她难耐地扯了扯衣领,却好似待在30度的室外,燥热不已。 摸了摸脸蛋,有些烫。 严颂已经倒茶回来,他神态自若一派云淡风轻,一个念头突然涌进脑海,她磕巴着指着属于她的玻璃杯:“这里怎…么没有缺口?” 翻来覆去看了一圈,两杯都没有,缺口呢? “你那只破了,容易割伤嘴唇。” “所以你把你的给我了?我喝的是你那杯?” 严颂不明所以,点头:“是。” 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头来,坑到了自己身上。 顾以棠咬牙扶着桌子站起来,腿软得不行,直晃荡,她强撑着镇定,道:“那你把杯子洗了,我去…我去睡了。” 再待下去,她要兽性大发对严颂不轨了。 指间(一) 顾以棠今天很反常。 不对劲,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脑子里总想着她刚刚离开时脸上诡异的潮红,以及虚浮的脚步,严颂按捺不住担忧,起身去外面看,希望是他想多了。 卧室没人,客厅阳台也静悄悄的,卫生间的灯是灭的,门却关着。 他过去敲门,扬声:“你在里面吗?” 半天没有回应。 严颂的声音仿佛很远,听不真切,顾以棠正躺在浴缸里冒泡泡,冰凉的水都盖不住身体里的燥热,嗓子也是灼热的,一开口哑得听不出原声。 “干嘛…”几不可闻,被拨弄出的水声轻松压过,止于门后。 久久听不到回应,严颂压下心中焦急,耳朵附在门上,静静听着。 花洒没有动静,灯依旧暗着。 他在急诊科见过许多由于浴室突发状况入院的病人,有的是晕倒,有的是被玻璃刺伤,甚至有的因为送医不及时导致死亡。 接二连叁的案例涌入脑海,他微眯着眼,高声提醒,“我进去拿个东西。” 这一刻,严颂满脑子想的都是顾以棠的安危,他尝试拧开把手,甫一进门,就看到她衣物完好地坐在浴缸里发抖。 几乎是下意识,严颂从电热毛巾架上扯过一条厚浴巾,将她从冰冷的水里捞出来,语气急躁:“你在干什么?” 初冬的天,入夜凉意沁骨。 他看不清顾以棠的脸,只能感受到她哆嗦着倚在他怀里,嗫嚅着:“冷!” 严颂探手在她额头,有些烫,不止是额头,脸颊也烫得惊人,“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触到他担忧的眼神,顾以棠摇头如拨浪鼓:“真的没事,我就是…喝酒喝迷糊了。” “喝酒?” 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下药的事,这事是她一时鬼迷心窍,报应到她头上也算自食苦果。 “对啊,我刚刚下楼,碰见叁楼的王大妈,喝了点他们家自己酿的米酒,只是有点醉,不用去医…院。” 这种状况下,她还能面不改色编出一套谎言,顾以棠也是很佩服自己。 “真没事?”严颂显然不信。 “没事,我洗个澡清醒一下就好了。”她裹着浴巾离严颂稍远些,低下头:“你先出去吧。” 严颂重新放了热水,守在门外等她洗好澡,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 仍试着劝:“不要讳疾忌医。” “你不就是医生么…”顾以棠从浴室里出来,一步一步挪回卧室,瘫在床上时整个人像颗熟透的小番茄。 耳畔还是严医生的絮絮叨叨,顾以棠不耐,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把他也拉到床上,浑浑噩噩的,“那你帮我治啊…” 严颂的手很凉,顾以棠抱着他的手臂,脸贴在上面,满足地汲取凉意,半晌,唇边呓语:“你是不是有…讨厌我?” 她想问是不是有病,即使迷糊也知道这话不合时宜,及时改口问他是不是讨厌她。 如果不讨厌她,为什么结婚这么久了,连手都不跟她牵,喏,次次都要她主动。 严颂的回答如同隔了一层雾,虚虚实实听不清楚,顾以棠不再满足手掌,沿着手臂摸上他的脖子,在喉结处停留了片刻,她软声道:“抱抱…” 本以为他会拒绝,谁知严颂很快满足了她这个请求,侧过身搂住她,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似在安抚。 怀里的顾以棠并不安分,她热,手指扣在浴袍打结处,扯来扯去。想要扯开,又想不到扯开之后要怎样。 总归是要散热的,顾以棠将衣襟扯开,抓着严颂的手,毫无章法地往胸前带。 乳是绵软的,顶端的小樱桃硬邦邦,不消一瞬,严颂就将手抽了回来,滑腻的触感依稀残留在手心,他惊愕不已,“你…” 她眯着眼,有些无辜:“我难受…难受死了。” 他不愿意摸,她就自己来,指缝间挤出的乳肉如同凝脂,红艳艳的小樱桃俏立着,引人采撷。 严颂无法将眼睛从眼前美景移开,牙根咬得泛疼,他从前不知道顾以棠喝了酒之后会是这般模样,昨天这样,今天还这样,实在是酒品堪忧。 顾以棠揉了一会儿,并不满足,身体深处的空虚仿佛要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压倒,顾不得也看不到严颂在场,她将手伸进了浴袍下方。 至于伸进去要干嘛,她不知道,只是很迫切,不是皮肉发痒,是骨子里痒,想要让人一寸一寸地抚平。 她的身体,她其实并不熟悉,戳来戳去都找不到门路,顾以棠求救般地看向严颂:“我要死了…” “我也要死了…”一声喟叹,他问:“家里有玩具吗?” “嗯?”她睁着湿漉漉的眼,似不明白他的意思。 “算了,腿张开一点。” 严颂也没想过他们结婚以来,尺度最大的谈话发生在此时。 “不要…”即使说得很含蓄,她还是领会到了言外之意,理智有些许回笼,顾以棠震惊于自己的大胆,羞得转过身趴在被子上,说:“我自己可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丝毫好转,聂星采的药真霸道啊,她甚至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仅凭着本能,难耐地扭着身子。 这些扭动没法从根本上纾解,今天这一遭把这辈子的脸都丢了,顾以棠又急又羞,闷声赶他:“你出去。” 严颂拍了拍她的背,真的出去了。 啊,好气…她在期待什么?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指间(二)【微h】 等他洗净手回来时,顾以棠趴在被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严颂以为她哭了,强行掰正她的脑袋,只看到她面色潮红,手背上一个深深牙印。 “棠棠?” 双眸已然涣散,她挣脱开又趴回到被褥上,呜呜哭着:“救命啊…” 像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她趴着不肯转过来,严颂没辙,只能将她的浴袍自下方掀开半边,掌心附在臀肉上缓缓揉捏着。 “需要我帮你吗?” “家里没有指套,我直接用手了。” 公事公办的问话,他并不指望迷蒙的顾以棠给他答案,两指并拢,沿着臀缝探了下去。 小屁股又白又翘,两相对比,他的胳膊都被衬映地黑了起来。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准确找到入口并非难事。 她已然动情,水迹潺潺流过,一片湿滑。 指尖触碰到小穴外缘的时候,异物感刺得顾以棠一哆嗦。 想起那个牙印,严颂将左臂垫在她唇下,叮嘱:“别咬自己。” 也只留下一句叮嘱,她敞开的胸襟,白嫩的乳,还有沾染欲色的脸,他都不敢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腕忍不住地颤抖。 女性的身体构造,学医多年他了若指掌,可真真切切的抚摸,和教科书上一板一眼的教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先是软乎乎的,像触到了棉花糖,只是不知甜不甜,怀里的顾以棠还在扭着,像是在催促他快一点,严颂拨弄贝肉,规规矩矩地揉捏着小核。 顾以棠满意地哼哼,暂时解了渴,可在外缘磨磨蹭蹭,终究无法灭心里的火,她不敢咬自己,也不愿咬他,伸出舌头在他手腕上,慢慢舔着。 他的手心依旧很凉,脸贴在上面很舒服,顾以棠看到他微微翘起的拇指,指甲边一颗不起眼的小痣,她觉得新奇,张开唇将那颗小痣含进了嘴里,连同他的拇指。 恰逢此时,穴肉收缩,轻轻地将他的中指指腹往里一吸,左边是温柔的舔舐,右边是情欲的吞咽,严颂已经乱了,等反应过来,中指被包裹着插进去半根。 比想象中的还要紧,还要滑,适时小穴吐出一汪水,像是裹着热糖浆一般动人,顾以棠绷着身子,倒是不再扭了,腿夹得又紧了些。 “放松。”他在她耳边轻叹,手指浅浅抽插,蜜液肆意流淌,倒也好,能缓解疼痛。 严颂的手指很长,甬道中,很顺利地找到一处质地同别处不一样的地方。他插到底,又钝刀剁骨地往回带,途径那处时,微微使了力按压。 怀里的小东西哼了一下,舔起拇指来,更卖力了些。严颂一阵意动,深呼吸了数遍,一根手指极尽逗弄,白软的屁股拨弄间染上了红,他轻喘着,问她,“好些了吗?” 顾以棠没吱声。 “不舒服那我出去了。”手指毫不留恋地撤出,带出一丝晶莹液体,勾在指间,他尽数抹在那红痕处,亮晶晶的,格外诱人。 想亲… 早在看到那片软腻时,身下就硬得不成样子。竟有些羡慕这手指,可以肆无忌惮地进出。 身下骤然空落落的,顾以棠不愿了,她只当她的不回应让严颂误会了,瓮声瓮气地肯定:“舒服的。” “还要吗?” “嗯。”声音更低了。 “你转过来?”沉沉声音,诱哄着。 她羞极,仍是不愿,严颂猜到其中缘由,关了灯,又道:“我看不见的。” 眼睛看不到,手却可以充当他的眼睛去感受,穿过茂密丛林,他将整个掌心都附在花穴之上,静静感知,它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翕动着。 顾以棠害羞,裹着浴巾,脸贴在他的胸膛,严颂只觉得拇指空落落的,想回到温暖的口腔当中,中指也一样,他遵循着心中所想,按了下去。 紧接着,又试探性地跟进一根。 顾以棠吃痛,小声地叫了一下,“疼…” “好。”那根手指,还没暖热就被赶了出去,空悬着刮过小核。 过了电一般,顾以棠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人也渐渐放开,搂着严颂的腰蹭着。 浴巾系带早在刚刚的挣扎中变得松散,胸口痒痒的,潜意识里,顾以棠已经把严颂当做最值得信任的人,她揉着胸口,挤出嫣红乳头,“这里也好痒啊。” 严颂要被逼疯了,他只有两只手,又要搂着她又要插着她,实在分身乏术,他盯着,眼热不已:“自己揉!” 干嘛这样凶?她也是有脾气的,尤其是在这样昏沉的状态中,慌忙抓着身下抽插的手就要往上拉。 行为被强行中止,往后撤退的痕迹凶猛,她被扯得发痛,也顾不得面前是谁,叫道:“插回去插回去!” “好,插回去…”退到穴外的指尖一勾,严颂贯穿到底,接连抽插了数下,引得她下身一阵收缩,穴肉疯狂挤压着中指,没几分钟,顾以棠软在他怀里,轻轻呜咽着。 “我丢了。”她说。 前缘 严颂高二那年生了场大病,辗转多地求医。 病好后,人瘦得脱了相,课业也耽误了一学期。 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光已经过去,他思量许久,和家里商定,拒绝了留级的建议,照常升学。为了跟上进度,严颂平时除了自己复习功课之外,还报了个声名斐然的寒假补习班,用于辅助学习弱项学科。 他身体并未彻底恢复完全,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通勤上,午休时便不回家,在附近找了个带自习室的书店看书复习。 他在那里,经常碰到补习班的另一位女同学。 女同学爱看武侠小说,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摞在一起厚厚一沓。 每回看到精彩处,都埋首在围巾里,肩膀一耸一耸,却不外泄半分声音。 她痴迷入神,却鲜有耽搁上课时间,反倒是严颂精神紧绷,常常学到废寝忘食,还有一次太过入神导致补习班迟到。 补习班的老师脾气冲,向来厌恶学生没规没矩,思路被打断后,瞪了严颂一眼,让他等这道题讲完再进来。 门被坐在门口的同学踢上了。 题型扩散,题型变换,这一讲,严颂便在冷风晾了二十分钟,他不以为然,背倚着墙,思路飘回刚刚书店里意犹未尽的那道物理题。 不察被冷风灌了一嗓子,他皱着眉压抑着咳声,药落在教室,他还没来得及吃。 窗户的隔音一般,严颂听到有人报告要去卫生间,老师沉默着,又沉默着,这让他不禁替班里那位陌生的同学担忧起来,老师虽严厉,但不会阻止人的生理需求,无奈这个说辞总被乱逃课的同学滥用。 果不其然,老师冷哼了一声:“五分钟内回不来明天就别来了。” 屋内的温暖从打开的门缝中泄出,很快被外面的冷风吹散,坐在门口的同学小声抱怨了一句好冷,紧接着,严颂瞥见一方白色衣角。 再往上,一张莹白俏脸,脸颊透着红,许是被室内热气烘的。 是自习室看小说的那个女生。 天阴沉沉的,看样子,随时有可能落下雨来,女孩子缩了缩脖子,迈步朝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走到一半,被一阵突如其来喧嚣不已的风击溃,她扶着墙往回退,有些狼狈,退至门口,严颂见她拢紧羽绒服的帽子,递给他一个眼色。 猝不及防,门被推开,与此同时,女孩抓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到了门边。 “报告!” 不顾老师的白眼,她堵在门口一动不动。 寒风刺骨,严颂瞥见,坐在门口刚刚抱怨好冷的男生脸色非常难看。 “进来啊,愣着干什么?”说罢,老师一拍脑袋,“行了,都进来吧,下次注意,别再迟到了,好,我们看这条辅助线,为什么要这么画?” 听到老师岔开话茬,她这才松开自己,裹着一身寒气回到那个位于他斜前方的座位上。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 似乎从那天开始,女同学收拾书包回补习班时,会在路过他座位身侧时,轻轻撞下他的椅背,以示提醒。 似乎在说:到了上课时间了,你该走了。 这样不曾宣之于口的默契,持续了半个寒假。 严颂没见过女同学中午回过家,或许是家离得太远,他想,毕竟补习班的地理位置位于城郊,附近的公交班次也不频繁。 她不看小说的时候,会撑着腮望着窗外发呆,严颂做完几个大题再看,她的姿势分毫不移。 补习班的学生都奔着一个目标,来去匆匆,鲜少把时间浪费在社交上,这样的氛围下,严颂始终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学校,也没有开口问过。 不过,应当和他是一所学校吧,他见过她穿过一回蓝白相间的褶裙,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往事 是什么时候又有的交集? 老师今天讲得很急,下课后匆忙离开,有同学叁两抱怨最后几个小测题没抄写完,下节课又要挨骂。 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近距离接触,近到严颂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颊边的一颗小痣。 她说:“同学,最后那几个题我没抄完,能借我誊下吗?” 严颂果断应允。 她写字很快,龙飞凤舞的,合上书页时,严颂无意瞥到扉页的“棠棠”两字。 棠棠,棠棠,他无声默念着,像是齿间含着糖,莫名甜滋滋的。 后面也称不上熟络,但因着誊写试题的这层关系,是比旁人的同窗之情要深些。 也许是为了感谢,她才会在下雪那天,主动对没有带伞的他提出,“同学,一起去公交站吧,我伞大。” 本以为是客套,没想到她的伞真的特别大,怪不得她说起的时候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临近的一班车快要到站了,她领着他穿过一条小巷,路灯一闪一闪,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往人的衣领子里扑。 严颂有些冷,低头轻咳了一声。 身旁的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严颂抬眼,雪地里,一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手里还握着一把锃亮的短刀。 “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小混混看样子比被抢的人还要紧张,眼神乱瞟慌张得不行。 严颂思索着对策,而她已经吓得面色发白,身体下意识地靠着他,哆嗦着摘下手套,从书包里掏出一只粉色的钱包,鼓鼓囊囊的。 “大…大哥,我…我们都是穷学生,钱包里有…二百块钱,就…这么多了,全部给你!” 小混混喜形于色,抬手去接,她突然挥起手臂,用力将钱包甩到小混混身后几米远处,趁着那人骂骂咧咧回头的一瞬,拉着严颂头也不回地往巷外跑。 “真倒霉啊!啊!”她边跑边嚷。 冷风灌进肺里,呛得嗓子也疼,他紧紧握着碍事的伞,任由她拉着他在雪中狂奔。 寒风吹乱她的长发,发梢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背,连带着心口都是痒痒的。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看到派出所亮着的灯,她才气喘吁吁地松开他的手,骤然分开,严颂的心底空落落的。 女孩扶着墙喘气,嗓音沙沙的,皱着冻红的鼻头,问他:“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似乎意识到唐突,她挠了挠头,转移话题:“那人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吧。” 说着还往后看了又看,飘落的雪花在眼睫上凝成冰,米色的围巾上叁两缕头发缠在一起, 严颂把伞撑好,替她遮挡住飘扬雪花,应道:“应该不会了。” “那就好。”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回头路断然不能走了,两人步行去另一个公交站,路过卖糖水的小摊贩,她停了下来,从身上摸出一张纸币递给对方,“要一杯冰糖雪梨。” 纸币上折痕清晰,严颂疑惑:“你的钱包?” 她弯起眼睛,“空的,里面全是超市打折券。” 摊主将糖水递给她,她插好吸管,没有自己喝,反倒是举起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 在她的注视下,严颂低头吸了一口。 “甜不甜?”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严颂点头:“甜。” “你拿着暖暖手,公交来了,我走咯!” 雪已变小,她飞也似的往站台跑,严颂喊道:“你的伞…” “我有帽子呢,伞你拿着用,下周再给我吧。” 天冷,司机的行动也果断,没等他追上去,司机已经将门关上,严颂握着冰糖雪梨,从前觉得烦闷的冬天,突然有点暖。 周一,严颂到得很早,他摩挲着书包里的粉色钱包,这是他周末跑遍了整个城市找到的一只,和她扔掉的那款一模一样的钱包。 然而,却再也没有等来那个人,直到开学,她再也没有来过补习班。 补习班的老师只说不来了,再多的信息,他不方便告知。 就这样断了联。 课间小憩时,严颂掐过表,从教室门口走到卫生间再返回,四十八秒,远远不够五分钟,为什么?她不来了呢? 真希望开学还能见到她。 —————————— 我更新超勤快吧?夸我 凌晨(微h) 睡梦中,有人用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体,扣上绵软的睡衣,顾以棠倦得厉害,任由那人摆弄,嗓子干得连哼叫都难。 后半夜,药效竟还未散尽,她蜷缩着身体,浑身像是在烈火中焚灼过,混不自知地向严颂靠近。 无声的邀请,有人应约。 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似一瓢冷水解了她的渴,他应当也是困的,抽插的动作柔和迟钝,像是情人的呢喃,顾以棠被抚慰地十分舒坦,抱着他的胳膊,沉沉入睡。 所以…等她早上醒来时,看见两人相拥而眠,也不足为奇了。 他的手臂自她大腿中央穿插而过,身体里明显的异物感,无不在提醒着顾以棠,昨晚的疯狂事迹。 她捂住嘴巴,一点一点的往后退,经过一夜,下面已经干涸,每后退一步都针扎似的疼。 总算快要出来了,心里一阵轻松,还没等她庆幸完,手的主人率先醒了过来,毫不留情地插了回去。 前功尽弃。 “啊…”顾以棠也不讲情面,一脚踢到他的腿上,“好痛!” “唔…”天还未亮透,类似的动作在梦中重复了一夜,引得严颂有些混沌,还以为她又想要了,插回去的动作是本能使然。 一番动作下来,顾以棠彻底红了脸,他的手指仍停留在体内,她不敢动,屏住呼吸控制着不让穴肉自然收缩。 “还要吗?”他睡眼惺忪,没有将手拿出的自觉。 生理反应率先替她作出了回答,润湿了严颂的手心。 “那你轻一点。” “昨晚很重吗?” 顾以棠回味了下:“反正有点疼。” 但也很刺激。 他听完,缓缓地将手指撤离,过程很艰难,倒不是因为干涩,而是,不愿离开。 咘叽…黏连的水渍也在挽留。 顾以棠没好意思问你怎么出来了,埋首在被子里一言不发,可他没有彻底离开,指腹停在穴外,温柔地揉按。 应当是肿了,这事怨他。 “下次少喝点酒。”没有责怪的意味。 他是出于好心,相较于此,顾以棠更期待像之前那样被对待,被塞满,被填充。 黑夜赋予人勇气。 她说:“里面疼你为什么只揉外面啊?” 懵懂天真,像是一个普通的发问。 他指尖一顿,人也愣了,笑了声:“那别踢我了。” 毫不迟疑,一推到底。 天色渐亮,顾以棠的脑内也逐渐清明,昨天是试探严颂不成坑到自己,可她试探严颂的目的是… 他们两个的被子本是分开的,但是此刻,被子在哪还重要吗。 他的一只手被她枕着,另一只手被她的腿夹着,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 顾以棠舒开手掌,指尖跃跃欲试。估量好距离,她趁其不备探手一掏。 “呃…”从未被旁人触摸过的性器被她握住,男人闷哼一声,弓起了身子。 “不是平的。”意外之喜,她惊呼:“也不小。” 好了,流氓品性坐实了。 - 顾以棠把剩下的药还给聂星采的时候,到了没躲过一场盘问,她无颜把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段丢脸的故事说出来,胡乱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我妈亲自给我挑选的结婚对象,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之前是我多虑了。” 在昨晚之前,顾以棠都认为先前的怀疑是合理的,现在,怀疑彻底打消。 回想起她和严颂第一回见面,那场景,颇有些怪。 在此之前,顾妈妈已经通过单位同事,即严颂的表姨介绍,和他见过几面,观察表格做了一页又一页,甚至还在人家小区附近跳了两周广场舞打听这家的家风人品。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安排只互相看过照片的两个年轻人见面。 顾以棠见面第一句话直接自曝其短,她坦荡荡:“谁让你点咖啡了,我妈不让我喝咖啡。” 严颂看着她的脸,笑意慢慢漾开:“那你想喝什么?” “我妈不让我在外面乱喝东西。” 初次见面的人看你的眼神深情款款,顾以棠有些毛毛的,随即加大了剂量:“我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以后肯定是要老公养的。” 严颂笑意愈深。 她蹙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很开心。” 顾以棠心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人相亲相魔怔了吧? 嗡嗡 和聂星采分开后,她去店里兜了一圈。 顾以棠一直相信祸兮福之所倚,当初顾妈妈极力阻挠她开甜品店,导致和最初看定的,处在大学城附近的门面失之交臂,预算有限,她只得退而求其次租下这里。 新建的商场人烟寥寥,她做好了前期赔本的准备,只等着地铁通线。 没想到商场运营很有两把刷子,从开业伊始便加足了马力营销,网红店面一茬接一茬地推,人流量每日剧增,不出两月,一跃成为附近最热门的商场。 甜品店的生意自然也不在话下,扭亏为盈的速度比想象中快,一年过去贷款陆陆续续还清,沉甸甸压在顾以棠心头的大石才得以放下。 手上资金充裕,加之顾妈妈逼婚逼得太紧,顾以棠趁机雇了两个员工,只每天白天去店里收收银帮帮忙,不用像创业初期那般每每忙到深夜,暂时闲了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才八点一刻,房间里漆黑一片,严颂还没回家,他偶尔值夜班,会提前发消息给她报备。 顾以棠又确认了遍消息,才慢慢悠悠地去拆新到的快递。 大学之前她都住在家里,有一个掌控欲极强的妈妈,顾以棠完全不知隐私为何物。抽屉和门是万万不能上锁的,顾雪清看到之后会掉眼泪,她禁不住念叨。 研究生时的宿舍不大,老校区四人间,咳嗽一声,下一秒就会有人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她瞟了一眼快递盒里的小玩具,看,时至今日,她才有机会diy。 和严颂结婚的好处在此刻凸显出来——自由多可贵。 她匆匆看了一眼说明书,把小玩具拿到卫生间里充电。 严颂帮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也不能次次都靠人家,总要学会自力更生。 然而,一场舒坦的热水澡将绮思尽数冲散,躺在床上的顾以棠还未开始便进入了贤者时间。 不行,没人在家,这多好的机会哪能轻言放弃。 心一横,顾以棠找了部情色片,戴上耳机,躲在被窝里偷偷看了起来。 这部富有文艺气息的情色片走了一个半小时的剧情后,终于开始有点颜色了,昏昏欲睡的顾以棠看得有些意动,将小玩具缓缓移到下体。 初初接触到肌肤,有些冰,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这玩意带着些许器械玩具独有的异物感,总比不得… 嗯? 她也是第一次玩,不得章法,戳了几回都没能成功戳进去,连带来兴致的情色片也无暇顾及。 微微分开腿,又尝试换个角度,还是以失败告终。 突然,身侧的床被动了一下,顾以棠心下一慌猛然转头,正瞧见严颂身着睡衣,坐在床边,他戴上残留水汽的眼镜后,侧头看向她, “还没睡?” 镜片上的水汽一瞬退去,顾以棠脸上的血色也褪了下去。 室内的静谧更映衬出破玩具扰人的嗡嗡声。 她没盖被子,夹着腿,手还搭在胸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干嘛。 严颂的问话也证实了这点,他说:“不会?” 顾以棠没听清,“什么?” 严颂上了床躺下,伸手摘了她的耳机,又顺带把手机上的界面点了暂停,画面停留在裸体男女交迭的躯体上,紧接着,他摊平手掌,“给我。” “干嘛!”顾以棠挪动臀部压住小玩具,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还是你喜欢我用手?” 如果脸红有等级,顾以棠相信现在的她绝对已经爆表,他们医生说话都这么直白的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可以云淡风轻,她也可以,顾以棠强撑着镇定,把小玩具从腿缝间取了出来,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睡了。” 她多淡定,可以拿奥斯卡。 严颂长臂一捞,小玩具不偏不倚握在掌心,他翻看了一圈,很小巧,功能却不少,顶端还带吮吸功能,她刚刚就是用这个在自慰? 老底都被掀了,顾以棠一急,忙伸手去夺,男女体力本就悬殊,抢夺间,她被严颂反压在身下。 该死的小玩具,开关被触发,又嗡了起来。 玩具(ωоо1⒏ υiр) 许是紧张,顾以棠的呼吸有些急促。 小玩具兀自在他掌心震动得欢,严颂掂了掂,眉头轻轻拧了一下。 细小的表情被她捕捉到,顾以棠忍不住嘲笑:“原来你也不会呀。” “它的功能超多,比人可要厉害。” 就差直接说你比不上它了。 她的胸脯挺翘着,小小的蓓蕾将棉质睡衣顶起,小玩具距离它不过五公分。 碰到的时候,顾以棠下意识往后仰,然而却避无可避,只得承受它带来的痒意,睡衣阻隔如同隔靴搔痒,她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想要逃离又渴望它再近些,心里矛盾得很。 “是这样吗?” 她抱怨:“哪有人隔着衣服自慰啊…” 睡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被严颂咬开,偶尔唇舌会划过胸口,温热地留下痕迹,他叼着衣领,下巴往外一划,满目雪白,一抹嫣红俏立当中。 小玩具真切触到乳头的时候,顾以棠抖了一下,异样的快感扑面袭来,却引得心里空空燥燥。 乳肉随之晃着,自制在这画面的冲击下不堪一击,严颂低下头,空出的手掌自衣摆下方钻入,他不敢再进,指腹在柔软下缘轻轻一划,便难耐地闷哼了一声。 他本该征得允许,可实在情难自控。 严颂改为掐着她的腰,稍一用力,便留下触目红痕,顾以棠闭上眼,无所适从地推拒着。 这里从未被人造访过,小乳果晃晃悠悠地颤动,腰际是严颂温柔的抚摸,她分不清哪个更让人难耐,眼睛雾蒙蒙的要滴出水来。 “啊——”严颂突然控制着切换了模式,玩具开始吮吸起顶端樱红,顾以棠发出一声短促呼声,摆手抑住他的动作。 “疼…”玩具的吸力太强了,她有些委屈,推开小玩具,“吸得我好疼。” 严颂停了下来,眸色深深,“那怎么办?” 她想了想,“你来吸啊,还用我教你吗?” 小玩具再度被孤零零地丢弃。 机器和人总归是不同的,唇是软的,热的,他也不会像机器一样冷冰冰的只会用力,而是含着舔着,像舍不得咽下的糖果。 “这样疼吗?”他咬住半边乳肉,含混问着。 “不疼。”比玩具的吮吸舒服得多,顾以棠挺起胸脯,像是在往他唇边送。 谁知严颂却避了过去,转头抚慰另一颗可怜巴巴挺立的乳果,舌尖掠过,濡湿地更加红艳。 严颂今晚很有耐心,卯足了劲要让她把他和小玩具分出个高低上下。 以往用手的,也要用小玩具抽插一下用作对比,直到听到顾以棠说出“你的比较舒服”才肯用回手来开疆扩土。 顾以棠哼哼唧唧的,哪怕严颂将手心的水抹到她屁股上也无动于衷。他的技巧太好,顾以棠夹紧根本不想放开,然而严颂非要拿回玩具,调到了吮吸模式。 吮吸功能还没在下面试过,顾以棠想起刚刚吸得她乳头痛,有些发怵,“我不要。” “那要什么?” “要手。”她理所当然,扭着屁股求他进来。“我都说了你的最舒服了,干嘛还要用它。” 这话严颂听着很受用,他拨着花穴,将小穴珠揉得充血发紫,哑着嗓子,说:“手只能插,这个可以吸,不能同向比较。” “那不比了,这样就很好了。” 说不上契合,但顾以棠很信任严颂,因而在他说出“再张开些”时,毫不犹豫张开了腿。 “有更好的,不试试么。” 热气扑在穴肉上,她意识到不对劲时已来不及撤退,湿滑的舌头窜入甬道,刺得她双腿一阵发酸。 “严颂,你…你别这样…” 他恍若未闻,下巴上有冒头的胡茬,戳在上面刺刺的疼,他吸得要比小玩具还要用力,却没那样疼,顾以棠夹住他的脖子,双腿无意识地乱蹬。 每一个角落都有顾及到,啧啧的水声听在耳中,格外淫靡,她呻吟到脱了力,只能顺从地被他支配来支配去。 严颂食髓知味,等到她抽搐着泄了之后,在她大腿内侧印下一吻,小屁股也没放过,一遍一遍地在掐红的痕印上亲着。 出力的不是顾以棠,她反而累到睡了过去,任由严颂把她抱在怀里抚摸,随他去吧,她没有力气了。 追·更:ρο1⑧sf。cᴏm(ωоо1⒏ υiр) 躲开 某宝店的客服孜孜不倦地发来消息,亲,对宝贝满意的话,请打个好评哟。 以往这类消息,顾以棠总是随手划过,今天,却愣住了。 说实话,对宝贝不太满意,对别人的宝贝倒挺满意的,但没渠道买,他也不卖。 真是愁人啊。 愁到顾以棠罕见地在工作时失了几回神,午饭时,连小郑也看出她的不对劲,关怀道:“老板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另一位员工微微也附和,“是不是空调太高了,我上午看你脸就红扑扑的。” “对,热死了。”顾以棠扇着风吐槽,“温度不用调,是我今天穿太多了。” 躲到卫生间里一看,脸果然是红的,比装醉那次打的腮红还要红,太荒唐了,都怪昨晚太过火,今天她总是忍不住回想严颂在她身下做那种事情,一回想,脸就热得发烫。 周末表姨家的弟弟结婚,顾雪清不大乐意去,便让顾以棠代替,正好她今天有空,准备回趟家把请柬取了。 顾雪清最近迷上了从前嗤之以鼻的广场舞,许是在严颂家附近卧底做背调时发现了其中的趣味,也可能是,顾以棠想,她搬走之后,妈妈太孤独了吧。 顾雪清叁十岁时,丈夫出轨离婚,不顾亲朋劝诫,义无反顾留下了她,这二十多年,将顾以棠养大,其中辛苦不言而喻。 更何况,她不是顾雪清的亲生女儿,是她在一个雪夜,从路边捡来的。 顾雪清以为她不知道,她便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以很多时候,顾以棠无法拒绝妈妈所谓为她好的要求。 让她考公,母女二人争斗许久,顾雪清妥协了。 逼她成家,顾以棠再也无法拒绝,只当报答养育之恩,她认了。 自己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在顾以棠的择偶上,顾雪清尤为小心谨慎。 在相中严颂之前,顾雪清几乎将朋友圈内所有适龄男性打探个一清二楚,人品第一,其他都是其次,生怕女儿步她的后尘。 “酒醉的蝴蝶~我像是一只…诶棠棠?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买了点牛奶,放冰箱了。” 顾雪清的状态很好,步履轻盈,浑身洋溢着快乐,连开冰箱都是转着圈过去的。 母女二人平和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狗血伦理剧,进行到男女主结婚时,顾以棠磕着瓜子,问道,“妈,你当时为什么看中严颂啊?” “你现在问这个是不是迟了?” “好奇问问,我可没怀疑过你的眼光。” “吵架了?”无缘无故问这个,顾雪清看她,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顾以棠摇头如拨浪鼓,她脸又红了,眼波含水,顾雪清是过来人,笑着道, “我想也是,你和严颂是吵不起来的。严颂呢,工作稳定,长相端正,有善心,还喜欢你,多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前两个是事实,顾以棠无法反驳,最后一个,八成是她妈被严颂的含情目欺骗,她现在想多了解严颂,便揪住有善心那个点,问:“怎么有善心啦?” “我没告诉过你吗,那回我出车祸,你去给我拿药,我在走廊里坐着的时候,绷带蹭掉了,严颂路过给我换的药,医生多忙啊,我又不是他的病人,他还这么负责,可不是有善心么。” 这段往事,顾以棠还真不清楚,她继续问道:“你们是那会儿认识的?” “哪啊?他给我换了药就走了,后来我不是给你找对象么,单位里有人听说了,就和我说她表侄儿没女朋友,我一看照片,心想这也太巧了。没想到你王姨捷足先登,想着介绍给她家熙熙呢,熙熙多好一姑娘,人又白净性格也好,还是高中老师,比你强上百倍,我以为没戏了,谁曾想,严颂就瞧上你了。” 她对相亲是抵触的,只管服从安排,竟不知中间有那么多的曲折。 “我也没那么差吧?” “你也没那么好,你看你对严颂那态度,他没跑是你妈我祖上积德。” 她对严颂的态度,除了刚相亲那会为了让严颂知难而退,有些骄纵,后面她恢复正常人,不挺好的么。 顾雪清瓜子也不磕了,正色道:“棠棠,我一直没说你,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我的心肯定是向着你的。” 她叹气:“婚礼那天,严颂亲你,你躲什么?” 顾以棠眨眼:“有吗?” 好像是有,聚光灯照在脸上,她看着严颂离自己越来越近,台上司仪和台下亲友都在起哄,心里一慌,偏头歪了一下,那个吻就印在了颊边。 他没再亲,她以为没人看到。 ● 有人在看吗?好看不好看可以给点反馈/建议吗?我好糊 假正经 严颂在衣帽间找到顾以棠的时候,她正侧身换衣服,身上仅着一件白色丝质小吊带,肩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臂上。 墙壁柜门上各式衣物挂得满满当当,还有未拆封的包装袋散在地上, 她低头调整肩带,也不看他,自顾说道:“你回来啦。” 严颂避开视线:“嗯,我去书房。” “等一下。”顾以棠喊住他,道:“你先别走,帮我个忙。” 衣帽间的入口窄,严颂倚在那里,既有压迫感又挡光,顾以棠把裙子从衣柜里抱出来,说:“那不有椅子吗,你坐呀。” 接着,她把怀里香槟色的一团挂在落地镜前,随意整理了下,不紧不慢道:“不晓得是不是长胖了,拉链拉了半天都拉不上。” 这条连衣裙还是结婚那会儿买来当做敬酒服的,深V吊带款,胸口裙摆绣着金银丝线,行动间流光溢彩,很漂亮,然而婚礼那天,裙子前襟显眼处,不小心被勾坏,她只得临时换了一件。 所以,这还是严颂第一次见她穿这条裙子。 “周末要穿得很正式吗?”婚礼的事,顾雪清和他提过。 “不用,普通穿着就好,我是想有些衣服买来没穿过,今天刚好有空,试试看。” 她错手打算脱下吊带,方便换礼服,但吊带里面未着寸缕,彻底真空。 严颂还在呢…顾以棠偏头一看,还好,他玩手机玩得专注,根本没看这里。 借着柜门遮挡,顾以棠贴上乳贴,换上吊带裙,隐形拉链在背后,她刚才拉至后腰就卡住了,因而没再继续。 这会也是一样,她扶着柜门:“严颂,过来帮我呀。” 严颂应了一声,放下黑屏的手机。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肩胛骨像振翅的蝴蝶,整片后腰都在向他发出邀请。 严颂一手搭在拉链下方,另一只手握住拉链缓缓地往上提,有些涩,的确很难拉动。 “你别夹到我。”顾以棠紧张地缩起身子,他低下头研究拉链,呼吸不经意洒在她光裸的背上,激起一阵颤栗。 严颂回道:“不会的。” 话音刚落,拉链崩断了。 “怎么了?” 严颂把损毁的拉链递过去,歉然道:“坏了,我赔你。” “没事,我刚刚拉的时候就觉得不行,什么破质量,我照下镜子,还能穿的话明天送去修。” 顾以棠迈着小碎步挪到落地镜前,她把头发也散下,手背在身后捏住替代拉链,孤芳自赏起来:“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显腰显腿,还显胸大,完全规避了她的缺点,凸显优点。 半天没有回应,她转身去看,严颂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未动分毫。 就算不好看,也不至于难看到不忍直视吧。 她又迈着小碎步挪回去:“给个评价啊!” 视线所及之处是她的裙摆,严颂舔了下唇,艰难开口:“很好看。” 顾以棠很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她哼了一声,没打算继续纠缠他,只是不经意一瞥,她发现… “你硬了。”她指着他的裤子。 严颂低声反驳:“我没有。” 很没有说服力。 “我又没瞎。” 她今天在家里被顾雪清从头到脚抨击了一遍,正是没有自信的时候,严颂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她,还是很好看的嘛不然他怎么就…起反应了呢。 她从严颂胳膊底下钻过去,半边身子都要嵌进衣柜里,面对面地问他:“说说,哪里好看?” 她的眸中盛满雀跃,像天上的星。嘴唇红润润的,看着很想亲,头一回见她穿这么性感的衣服,严颂已经很克制了,可她距离他这样近,心理再度破防。 胸部鼓鼓囊囊地被衣料包裹,挤出深深的沟壑,他只知道咬起来软糯香甜,触碰的滋味还未曾体验过。 “总之,很漂亮。” “太敷衍了,这样,你夸我一句,给你一个奖励,要吗?” “棠棠…”严颂难耐地叫她,眉头紧拧:“我很难受,别招惹我。” “你到底夸不夸嘛。”她抓着严颂的衣服下摆,仰起头央求。 她弯着腰,背后失去手的掣肘,吊带裙松松垮垮地往外掉,浑圆的胸脯呼之欲出。 严颂喘匀气,往后退了两步,沉声道:“好,夸你,先把衣服穿好。” 又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要不是身体诚实地表达了他的欲望,她都想撬开严颂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恐女设定。 “就不!”顾以棠把镶满宝石的肩带往下一拉,往前逼近了两大步,直冲到严颂跟前,气势汹汹的, “装什么装,我身上哪里你没看过?” 调戏(微h) 话说回来,顾以棠突然想起来,他们之间进行过好几回亲密,甚至于负距离的接触,可她都从未见过严颂的裸体。 每次都衣冠整齐,遮得严严实实。 他是假正经也好,真正经也罢,她都被他看光了,反过来看看他的怎么了? 很公平的事。 “等等,你先把衣服脱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严颂怔住,右眉不自觉地上挑。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顾以棠上前去,亲自动手解他的衣扣,手腕倏然被攥住,她瞪着眼睛挣扎:“看一下你又不会掉块肉。” 她一心坚持,他没法强硬,只庆幸好在不是看下面。 红豆小小一颗,嵌在紧实胸肌上,本就动情,在她的注视下,颤巍巍地立起, 顾以棠故意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头顶上方溢出一声轻喘。 她改为用指腹摩挲,按下去碾压又缓缓揉捏,严颂的后颈泛着绯红,双眸紧闭,连唇也抿得紧紧的,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裤子被顶出鼓包,不确定是否眼花,顾以棠好像看见它动了一下。 她恶趣味地往他乳间拧了一把,道:“你以前硬的时候都怎么处理啊?” “顾以棠…”严颂额角划过一滴汗珠,他合上衣襟,把扣子一颗一颗扣回,语气严肃:“不要玩了。” 他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 男款腰带构造简单,他专注扣衬衫衣扣的时候,顾以棠迅速解开裤子的纽扣拉下拉链,一气呵成,轻松将他裤子扒了下来。 当事人很懵,更懵的还在后面。 她弯腰戳了下,考量了会,像谈论天气一般说道:“你量过吗?多长?” 赤裸裸的调戏,顾以棠有意为之。 果然没看错,确实会动,她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我可以看看吗?” 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她。 他仰着头,催促:“好了吗?” “你再让它动一下。” 严颂无奈,听从指令。 “别看了。”他又说,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羞耻和欲望轮番上阵,天人交战。 “你不用忍着,难受的话,就撸出来呗。” 在她面前做这种事,严颂扪心自问,实在是下不去手,他想将裤子拉上,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然而,顾以棠低头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可以帮你呀。” “我没记错的话…”严颂起身将裤子拉起扣上,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着,他微垂着眼,轻声道:“这条裙子购于新安路那家商场一楼,你后来在某宝找代购对比过价格。” “嗯。”顾以棠点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这是,不需要她的帮忙?转移话题呢? 腰带上的金属环偏硬,抵到皮肤上会不舒服,严颂一把抽开,随手扔到身后椅子上。 匆忙之间,扔得并不准,落在毛绒绒的地毯上,闷闷地一声撞击。 “我会再买一条一样的。”严颂出奇的镇静,脸上丝毫没有刚才被调戏的窘迫。 顾以棠的肩带被她自己拉下一边,另一边还完好如初地挂在锁骨上,严颂伸出手掌,食指勾起另一侧的宝石肩带,极其缓慢地将其拨开。 手背划过她胸前,随着肩带的滑落在乳房上方流连,V字领失去两边肩带的支撑,毫无悬念地往下坠,她愣了下,再想去捂,已经来不及了。 两片乳贴落在地上,轻飘飘的。 下一秒,胸乳被拢入他人手掌,连人也被拖带地贴紧他的身体。 她笑:“不装啦?” 严颂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箍着顾以棠的腰坐在身后空置的椅子上。 十指收紧,乳肉从指缝溢出,他偏头看身侧的镜子,忽而吻在她的耳际。 梦寐以求的温润,得以握在手心,比想象中的还要软,还要滑。 柔嫩的耳垂在眼前晃悠,他怎舍得辜负,含入唇舌之间吸吮,极尽逗弄。 整个背部都染上了粉色,他顺着锁骨往下吻,指尖也不松懈,学着她的样子揉捏乳头,他舍不得用指甲刮她,连抓握都不敢太用力。 生怕这是一场梦境。 镜子里,倒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顾以棠很受用,乖乖巧巧的坐在他腿上,唯独不好的是,太硌了。 这也好,毕竟,大总比小好嘛。 镜前(ωоо1⒏ υiр) 衣帽间里铺着柔软的地毯,赤脚踩上的时候,绒毛从趾间穿过,酥酥痒痒的。 情欲使然,她禁不住绷紧脚背,接连不断地踩起绒毛,手心发软,找不到着力点,只得无意识地摆动。 他的力度很轻,却格外磨人,心底生出渴求,重一点,再重一点。 默契需要磨合,顾以棠试探着将手搭在严颂的背上,顺势环住,质地良好的衬衫触手生温,她贴在他的耳边闲话家常,“晚饭吃了吗?” 不等严颂回答,她在他胳膊上重重捏了一下,道:“我看应该没吃,不然怎么使不上力呢?” 严颂一顿,唇角扬起:“嫌轻了?” 她伏在严颂的肩上,不置可否:“我无所谓啊。” 手却偷偷移到了他的胸前,隔着衬衫,虚虚挠着凸起。 严颂见状,并未阻止,在她肩头印下一吻后,他忽地低头,捧起一只乳含吮起来。 吞咽声不绝于耳,这样一来,力度的确比用手揉要重一些,即使他只有一张口,另一只乳也不会怠慢,指尖轻掐,是她用剩的招数。 疼痛微弱,刺激起更多快感,她蹬着腿,脚尖定死在地毯上方才好受些。 齿是尖的,在他细密的啮咬下,顾以棠难耐地咬在他的肩头,口不成句。 “还要…再重吗?”他觑着空隙问出,说罢又舔在晕边。 “有没有破皮?” “你自己看?”他用手捧起一只,拇指指腹擦去残留水渍,犹如过电一般,激得她不由夹紧了双腿。 他嘴上说让她看,实际上自己的视线一分一秒都未离开过,顾以棠有点害羞,直接用手挡住,对他说:“别看了。” “行,那你转过去,我不看。” “…”这人怎么这样?她还没好呢。 话赶话地说到这,她只好悻悻转身,屁股还没离开椅子,一股蛮力将她重新扯回他的腿上。 和刚才不同的是,这回她背对着他。 顾以棠抿着唇:“不是让我走吗?” 严颂重新将手覆在她胸口,唇在背上游走,粗喘道:“我可没说。” “那你让我转过去?” 裙子被高高撩起,露出泛着湿意的内裤,镜子里,她几近半裸,胸部有他的手作为遮挡,不停断的揉捏显得格外淫靡,唯有腰腹还剩残余布料,欲盖弥彰地为裙子保住最后一份遮身蔽体的初心。 娴熟地剥开内裤,他没再往前进,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目光灼灼地望向镜子。 花穴半露,水意朦胧,她被迫着也看到了那处,面上浮起窘意,顾以棠忙伸手去拽裙子。 “好可爱。”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推拉间,“嘶”的一声,裙摆破了一大片,怨不得他说会赔,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心机真重啊!”顾以棠不由感喟。 两相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欲求。 顾以棠认命般地闭眼,谁让他技巧还不错呢,败了,很难拒绝。 小穴早就适应了中指,严颂将中指往旁边挤压,露出半边翕动的小口,示意她看,说:“还可以再进一根。” “不要。”顾以棠拒绝得果断:“肯定不行的。” 乳尖被人揪住,她蜷缩起脚趾,哼哼唧唧地应:“你手指太粗了。” “那你自己来。”说罢,他握住顾以棠的手,分出中指,引到了小穴边缘。 先是在小核旁一笔带过,陌生的触感太过奇怪,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手指刚和严颂的那根汇合,顾以棠便攥起拳选择了撤退,“还是你来吧。” 他进得缓,可两根手指的粗度还是让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推进后也极难前进,空在外面的手指不断摩挲着肉缝,直到泄出的水足够润滑后他才不慌不忙地抽插。 “好撑。”眼角泛起湿意,穴边也绷得发白,顾以棠不禁悲观想道,这才哪到哪她就受不住了,万一他真刀真枪上,她还不得痛死啊。 或许是脸上的表情太过痛苦,严颂立即停了下来。 撤回一根后,她的脸色才缓和回来,随即,剩余的一根也出来了。 空虚填满心腔,她撇起嘴:“你怎么全都出来了?” 隐含不满的质问,还带着委屈。 严颂轻笑,一边揉奶一边揉穴,安抚的意味很浓。 男人的嗓音醇厚低沉,传入她耳边的是一句, “帮你舔出来好不好?” 追·更:ρο1⑧sf。cᴏm(ωоо1⒏ υiр) 重逢 午夜梦回,严颂总能回想起重逢的那一天。 他没能想过还能再遇到顾以棠,补习班一别,她好像人间蒸发般消失在他的世界。学校的排名榜单月月更新,可没有一个人的名字里带着“棠”字。 也曾天真地以为,同一个城市,或许还会再遇到,可如果她去了外省读书呢?也许,她早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 河流汇入大海后,相遇的概率本就极低。 偏偏,他运气很好。 彼时,严颂从顶楼回四楼眼科,电梯打开时,一声又一声急促的铃声撞进耳朵里,女孩侧身避过严颂往电梯里走,接通电话:“喂?王姨,是我,棠棠啊。” 一句棠棠,半只脚踏出电梯的严颂又退了回去。 她按下一楼后,抬眼看着电梯上方的楼层指示,口中不停道:“对,我妈手机在我这,她路上出了点小事故。” 女孩戴着口罩,挡住大半张脸,严颂不确定这个棠棠是否是他要找的那个棠棠,心里又觉得这种想法异想天开太过荒唐。 然而电梯门在二楼开合的时候,他仍然选择了留下,万一呢?万一是呢… “没事,真没事,我刚从眼科出来,专家说是眼睛有点出血,开了药,回去注意休息就行。” “嗯,那行,一会儿我让我妈给您回电话。” 电梯到了一楼。 女孩正过身要往外走,严颂看到她把手机放进随手拎着的帆布袋上,袋子上印着某某银行的logo。 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女孩脚步匆匆,缴费处人山人海,她排在队伍末端踮着脚,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把手里的单子抱在怀里,单手拎着包接起电话,“喂,阿叙,我在缴费…” 有交完费的人从前往后挤,形色匆匆间不慎撞到顾以棠肩膀,她吃痛,怀里的检查单一页一页飘落。 她迅速蹲下来,“好,四楼眼科,我一个人实在抱不动我妈…你快点!我先挂了。” 顾以棠挂断电话,从对面帮她捡起检查单的陌生男人手里接过纸张,道:“谢谢。” 看清那人身上的白大褂,她又真诚补上句:“谢谢医生。” 低头说话间,她面上的口罩微微滑落,露出脸颊上的一颗小痣。 无数次的回忆,那张面容愈发清晰,如同一个引子,她被口罩遮挡住的脸逐渐和记忆中重合。 女孩已经重新回到队伍里,往前进了几步,严颂直起身,抬起手时有些怔愣,竟定在了那里。 手腕被人抓住,严颂抬眼,是急诊科的路遥。 他松开牵制,眼神始终没离开前面的队伍,随口问:“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你下午不请假了么,算了你没走最好,走,忙昏头了我,先帮我看个病号去。” 急诊的病人,一分一秒都不能拖延,队伍还很长,他抓紧时间,回来时她应当还在,“那快点。” “得嘞,我先跟你说下,病人推去做ct了,但我觉得他眼睛里那块玻璃,很有可能…” 病例棘手,等他从急诊科出来,缴费处已经找不到那人的身影。手心濡湿一片,他从未觉得如此心焦过。 那一年的分离是突然的,分别的蚀骨之痛是慢慢刻入骨髓的,而今天机会摆在眼前,他却亲手将其推开。 四楼眼科不如急诊科拥挤,严颂垂着头,一呼一吸都被颓丧包裹,有护士喊住他:“严医生,你怎么又回来啦?” “有点事。” 走廊长椅上坐满了等待的病人,有位胳膊肘缠着绷带的阿姨,背靠着墙,面色痛苦。 绷带渗了血,有些松动,护士台忙碌,没有空闲人手,他拿了简易的包扎工具,回到长椅,蹲在阿姨边上,道:“阿姨,你手抬起来,这边需要重新包扎一下。” “谢谢,麻烦你了。”顾雪清是在上班路上遇到的车祸,万幸检查下来只有些小挫伤,唯独眼睛很痛,刚刚开完单子。顾以棠去给她缴费顺带借张轮椅,她痛得厉害,不小心将绷带蹭掉也没注意。 眼前的这位医生没有铭牌,戴着口罩,低着头包扎,顾雪清看不清他的长相,白大褂底下的衬衫毛衣倒是清清爽爽的,她最近在给棠棠相亲,看到适龄男人难免会按照女婿审美观察一番。 “顾雪清。”有位护士从人群中冒出来,看到严颂后笑着问好,“严医生。” 接着公事公办:“顾雪清是吧?缴完费之后赶紧去CT室那边排队。” “好好。”顾雪清皱眉应下。 此刻,严颂也包扎完,他系上结,习惯性地观察病人,发现眼前这位阿姨的眼底有少许出血,电光火石间,联想起电梯里那位“棠棠”说的妈妈出了个车祸,眼睛也有出血。 可眼科的病人这么多,会那么凑巧么? “姑姑…”一声呼唤自身后响起。 “谢谢医生。”步履匆匆的男孩越过严颂,来到顾雪清面前,半蹲下,“姑姑,你现在怎么样?还疼不疼?”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棠姐一个人怎么照顾你嘛。” 严颂一滞,握紧手中残余纱布,他何德何能,得上天如此厚待。 接下来的事,意想不到的顺利,仅一个名字,加上帆布袋上的工作单位,不消一天,严颂便找到了和顾阿姨同单位工作的远房表姨。 顺理成章,成为了顾雪清名单上的备选。 只是,勉强而来的婚姻,会有幸福吗? 再度忘记 奶茶店里,顾以棠扫码点了叁杯热饮,备注好外带后,她站在一边等待出餐。 适时严颂发来一条微信问她几点下班回家? “还有十分钟左右吧。”随手打完这些字后,顾以棠想了想,又全部删除,重新输入:“我刚刚和小郑她们打赌输掉了,答应请她们喝奶茶,现在还在隔壁店里等着出单,等好了之后拿给他们我就可以回家啦。” 早知道严颂找她,她就直接在外卖软件上下单了,省得在这里耽误时间。 说不定还能赶在街后那家烧鸭店打烊之前,给他带点夜宵,上次妈妈买了一回,严颂吃完后还向她打听在哪买的。 有品位,那可是她从小吃到大的老字号。 “欢迎下次光临。” 顾以棠接过奶茶,将手机放回包里,转身时,面前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绕不开,抬眼去看,还是个熟面孔。 “好久不见。”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看了看她手里的奶茶,道:“买奶茶啊?” “??”奶茶店里不买奶茶买烧鸭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连云峰,不过城市就这么大,再遇见也并不是稀奇事,她挑了挑眉:“对啊,再…” 一句“再见”还没说完便被连云峰打断。 他说,“那不介意请我喝一杯吧?” “给,叁杯都给你。”顾以棠不想和他有过多交集,准备待会直接点外卖。 他没有接奶茶,神色认真:“棠棠,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其实顾以棠自认为和连云峰没什么好谈的,过去的事,他俩都早已放下,她从同学那里听说去年连云峰也谈了个女朋友,只是不知进展如何。 奶茶店里有专供客人堂食的区域,暖光照射下来,衬着错落分布的橙黄小圆桌,格外温馨。 窗外,商场中庭在举办育儿活动,她分神往外望,半晌才被呼喊寻回。 她开口:“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刚去过你店里。” “那…欢迎啊!”她语气轻轻。 “除了我,店里几乎没几个人,生意平平。”他居高临下地点评完,交叉着双臂,脸色沉沉地劝:“棠棠,我还是觉得你开这家店并非长久之计,你现在还年轻,为什么不再尝试一下考考看?” 见顾以棠面上涌起不耐烦,连云峰佯装喝了一口奶茶,道:“是我多管闲事了。” 她在手机上重新下单,也不看他,冷漠道:“既然知道多管闲事,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让人不痛快呢?” 眼见这场谈话又要像往常一样不欢而散,连云峰焦急:“我也是为你好,我们单位今年还有空缺,只要你愿意考,我相信凭你的实力…” “你喝完了吗?喝完就赶紧走吧。”她将视线移向窗外,抵触情绪极为明显。 其实她和连云峰之间,即使没有她妈妈的插入也不会走的太远,有时候想想也会觉得奇妙,明明连云峰和她妈对她的人生规划相差无几,可这两个人愣是互相瞧不上对方。 连云峰多次抱怨她妈强势,她妈则务实,觉得连云峰一连多年靠长姐接济读书是没出息。 反正都过去了,顾以棠望着面前凉掉的奶茶,怔怔不言语。 至少,至少严颂没有和他们一样,逼她考不喜欢的职位,做不喜欢做的事。 好心情被扰乱,顾以棠呆着呆着,直到店员过来提醒要打烊了才回过神。 “九点半了啊…”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有几条未读消息,来自群里店员谢谢她点的奶茶。 路上她走得极慢,到家里的时候,已经逼近十点。 房间里黑黢黢的,顾以棠打开灯,有些疑惑,难道严颂还没回来? 晚饭没吃,还好奶茶里珍珠不少足以果腹,只是喝多了有点腻。 她打开冰箱,照常拧开一瓶冰水,合上盖子时,冰箱里一块小蛋糕闯入视线。 谁过生日?不是她,也不是她妈,好像也不是严颂。 是谁啊?她仰头咕咚饮下一口,凉意顺着喉咙涌下,心口郁气也驱散不少。 慢着…灵光一闪,她犹豫着打开手机,对照日历计算了一下。 倏然想起月前的一段对话。 “今天是你生日啊?对不起啊,我忘记了。” “没关系。” “嗯,那这样吧,补过生日也不合适,距离咱们结婚一百天也没多久了,到时候我去订个蛋糕,一起庆祝一下?” “好。” “礼物我也不会忘的,严颂,我要是再忘了,我就…” 她嘴快发的什么毒誓来着?只记得严颂说了句别瞎说。 顾以棠紧张得心直突突,果然是一百天,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今天就过去了,外面能买到礼物的店都关门了,总不能去便利店给他搬几箱矿泉水吧? 完了,一次两次这样,纵然好脾气如严颂,顾以棠也没十足的把握他不会生气。 她太过分了,冰箱里再一扒拉,多了几个保温盒,里面的菜看起来分量十足,还有她喜欢的红酒炖牛腩。 我去!严颂不仅亲自做了菜,还开了酒… 又病又醋 关东煮,刮胡刀,充电线。 顾以棠不死心,还是在便利店里搜罗起来。 干脆买份粥带回去,明天早起热一热,伪装成自己做的早餐? 付款时,收银台前摆置了一排计生用品,她瞟了一眼,淡定地抓了几盒丢在台面上,“结账。” “严颂?你睡了吗?” 床上隆起一团,严颂背对着卧室门躺着,没有回她。 真的生气了…明天一早,她就起来去给严颂买礼物,当面赔礼道歉,十八个闹钟提醒,她绝对不会再忘。 头发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顾以棠借着月光,偷偷观察着严颂一颤一颤的眼睫。 “你真的睡着了吗?对不起啊,我今天有点事,等我回来的时候,商场都关门了。礼物我明天给你补好不好呀?” 严颂的唇紧紧抿着,仍旧一言不发。 “别生我气啦~”她抓着他胳膊晃,不知不觉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黑暗中,严颂轻轻一叹,终于开口:“我等了你四个小时。” 若是平时便算了,可今天是她答应过一起庆祝的纪念日,他早早休了假提前去买菜,回来准备晚餐,可她却爽约了。 “是我不好啊,我给你发完微信就打算回来的,没想到路上遇到了个…老同学,耽搁了一会儿。” “老同学?久别重逢,聊了四个小时?”得亏现在是晚上,严颂觉得自己这样质问的表情一定很讨人厌。 “什么久别重逢?”顾以棠有些急了,她才不想和连云峰再有瓜葛,明明是八字不合好吗? 其中曲折她不想向严颂倾吐,便道,“我有时候发起呆来就是很忘我,你想我回来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呢?” “我…”发微信时他正在商场附近,得到回复后便去店里寻她。可到了之后,他亲眼看到奶茶店里,她和连云峰对坐在一块,不知在说着什么,连云峰的眼睛都粘在她身上了。 那个男人,是顾以棠的前男友,被棒打鸳鸯的前男友,这样不明所以的状况下,他怎么打电话? 万一…万一…他不敢去想这个万一。 莫名的醋意侵蚀肺腑,酸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除了离开,他别无选择。 “下次我会打电话的,睡了晚安。”严颂调转过身,心里乱成一团。 “严颂?严颂!”左喊右喊严颂都仿佛没听到一般,顾以棠有些慌了,她和严颂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油盐不进。 “我意识到错误了。”说着,顾以棠从严颂侧着的身体上翻过去,趴到他的正面,钻进被子里,可怜兮兮地说:“我的脚好冷啊,你帮我捂捂行吗?” 他没拒绝,任由她把冰凉的脚伸进自己的小腿间。 她的手也很凉,不老实地钻进睡衣里,严颂只当她要取暖,并不在意。 可那手游走着游走着便渐渐变了意味,直至将他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冷风侵入,严颂忍住喉间咳意。 可很快胸口就传来一阵温热,湿滑的舌头笨拙地吮吸,鼻尖的呼吸打在肌肤上,引来阵阵颤栗。 体温一再拔高,严颂忍得有些辛苦,“别玩了…” “你不舒服吗?”她松开唇,用指间拨弄了下红肿的乳头。 “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只是为了取悦我,作出这样的行为。 “哦。”被否定了…顾以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默默地合拢了他的衣领。 不知是惋惜还是遗憾,严颂慢慢扣上衣扣,依旧不为所动,“睡吧。” 为了早点回来,白天他忙得如陀螺一般,此刻怀里抱着顾以棠,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头痛依旧,临睡前他量过体温,吃了颗退烧药,药物起效,轰隆睡意袭来,他被拽入沉沉梦中,拖不得身。 投桃报李(微微h) 窝在严颂怀里,顾以棠怎么也睡不着。 一方面是内疚,这件事她确实有错。另一方面,她还是觉得严颂有病。她次次主动,次次都被他不动声色推拒。 正想得心烦,胸口一热,某人的手不知从哪钻了进来,软绵绵地揉着。 哇,说得真好听啊,还“我不喜欢”,不喜欢都睡着了还对她行不轨之事,成年人啊,诚实一点不好吗? 她了然往后一摸,那根烫得厉害。 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梦,梦里,顾以棠不会对他冷着脸,不会拒绝他的亲近,两个人像普通的新婚夫妻一样亲昵。 她没有在电话里义正言辞地拒绝生孩子,不会说敢碰我一下我就去报警,而是拥着他,一口一口啄着他下巴说,老公。 梦是反的,所以在梦里,顾以棠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合理的。 比如,他想也不敢想的。 脱下严颂睡裤时,顾以棠心里也闪过拒绝,以防万一,她把从便利店买的避孕套拿到了床头。 上回只是看了看,严颂并不让她碰,这回他睡着了,顾以棠毫无顾忌,伸手握了一下。 青筋盘结,在她手心跳动,热度惊人,上下撸动了下,顶端眼口一开一合。 衣帽间里,严颂单膝跪在地上,分开她的腿,埋首其中,直亲得她双腿酸软,她望着镜子里迷乱的自己,忍不住按住他的后脑勺,渴求着新一轮的进攻。 他兢兢业业服务过她这么多回,今天,她就当投桃报李了。 有点大,倒没有异味,含得不算艰难,可塞在嘴里后,撑得嘴巴有些发酸,她不禁怨起睡得沉沉的严颂。 这样都没有醒,不会是在装睡吧。 喏,柱体越来越硬,可惜啊,没有他的主人嘴硬。 光怪陆离的梦,严颂蹙起眉头,下体传来一阵噬骨的舒适,他觉得自己真是烧糊涂了,竟在梦里起了反应,甚至还梦到顾以棠对他做那种事。 陷在昏沉之中,唇角逸出一句“棠棠”,他舒服地往前顶了下胯,顶端突然被牙齿刮到,微微痛感促使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顾以棠!”他深喘着退后,捏着她的脸,把她和他的下体分开,虚弱地质问:“你在干什么?” 她的唇红润润的,眼神却天真无辜。分开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用勾起舌尖舔了下。 要命了。 “你不该…不该这样。”他拉上睡裤,脸上挂着潮红,不知是病的还是舒服的。 “为什么不该?”顾以棠揉了揉发酸的腮,道:“你不也亲过我那里么。” “那不一样。”他是自愿的,顾以棠开心,他也开心。 “怎么不一样了?是我口得不好吗?我第一次做,没经验,你再…” 严颂抬手制止她的靠近,“不是你的问题。” 是他会控制不住。 “严颂,你真的很奇怪,你跟我直说,你是性无能还是同性恋啊?就那么抵触我的靠近吗?” 难道她是才狼虎豹,白骨精不成? “性无能?同性恋?”严颂气极反笑,烧还没退下,他有点晕乎乎的,理智燃烧殆尽,行为不受操控,他径直把裤子重新褪下,“既然你想吃,那就好好吃,看我到底是不是性无能?” 他躺在那里,气定神闲,然而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顾以棠也积了气,他想玩就玩,她动手动脚就不行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你不要乱动。” 她扎起头发,俯身低头,还未触及,下一秒,当事人迟疑了,翻身逃离。 顾以棠气得爆炸:“你又食言!” “脏,我去洗洗。” 她敢保证,只要严颂出了卧室门,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幸好她早有准备,顾以棠撕开避孕套的小包装,丢到他身上:“这样行了吧?要我帮你戴吗?” 严颂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挖坑给自己跳。 避孕套阻隔了部分刺激,但足以让他丢盔卸甲,他玩着顾以棠鬓边垂下的碎发,想旁的事分神,克制着不去挺胯,可口腔内的软肉太嫩了,舌头滑过的时候,他差点要按住她的后脑勺。 如果是在梦里就好了,他可以不用顾忌,把她按在身下,一遍又一遍,深深撞入。 状态不好(微hh) 避孕套味道怪异,顾以棠嫌弃得要命,虚虚扶着根部,有意避过滑溜溜的柱体。 迟迟未射,她有些坚持不下去了,为什么每次严颂都能亲得她意乱情迷,反观她,啊,这可真是项技术活。 心理上的刺激远比生理上要大,他看出她的疲惫,掐着她的下巴,软声安抚:“乖,吐出来。” “啵唧”一声,避孕套擦过她粉嫩脸颊,画面太过淫乱,他险些乱了方寸。 “你有射精延迟吗?”顾以棠擦净唇角,眸中泛着泪光,是它曾不小心抵住了喉咙。 “……”良久,他问:“你想让我射出来吗?” “我想看看。”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她坐在他腿边,红唇轻启,欲望一再抬头,到底没舍得再让她含,严颂五指握住仍硬邦邦的小兄弟,来回套弄,唤她:“过来。” 顾以棠偎在他身边,手指在他身上游走,抚在他的喉结上,感慨:“你好烫啊!” 她不知道他正发着烧,还这般为难他,严颂压下体内不适,晕乎乎道:“让我亲亲。” 原是想说亲亲她的手,谁知贪懒省略的话让顾以棠会错了意。 她掀开衣服,将乳送到了他的唇边。 美食当前,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一口叼住奶尖儿,吮得啧啧生响,严颂松开抚慰阴茎的手,把她压在了身下。 顾以棠错愕:“你…怎么停了?” 大掌分开她并拢的腿,隔着睡裤抵了下,尤不满足,他叁两下脱掉碍眼睡裤,又问:“还继续吗?” 耳垂红得滴血,便利店里付完款,她已做好了打算。 得到许可,他猛然挺身,隔着内裤抵住了花穴,刺了几回,他抬手将她脸上的乱发拂开。 接着,重重一戳,问道:“是性无能吗?” “不是不是。”顾以棠连忙摇头,忍不住连连往后退,然而身后就是床头,她实在是无路可退。 内裤似乎被顶了进去,磨得那里难受得很。 顾以棠蹙着眉,“别这样。” 他偏了位置,又顶:“是不是同性恋?” “那我怎么知道?” 严颂将她内裤扒下,真刀实枪顶上的时候,他满足地喟叹,不忘解释:“对不起,其实我今天状态不好。” 说着,缓缓沉下腰。 男人在这个当口,说状态不好,顾以棠难免怀疑,就算不是性无能,也不会很厉害吧。 然而她没机会验证他到底厉不厉害,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痛感一闪即逝,严颂错开,龟头狠狠擦过穴珠,最终着力在腿心。 她张口喘气,严颂埋首在她胸前,大力吮吸着,花心中的痛感慢慢消失在他温柔舔舐下,顾以棠揽紧他,忍不住挺了挺胸脯。 蜜液汩汩流出,是天生的润滑液,借着助力,他慢慢在她腿心抽插,不能进去,难免有些遗憾,因着手指多次出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里的柔软鲜嫩,忍住才尤为不易。 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人总归不能太过贪婪,乳肉绵软,怎么吃都吃不够,他拢起双乳,不停地在两山峰顶流连咬湿,小奶尖泛着水光,红艳艳的,又可怜又可爱。 顾以棠动情不已,咬着他的耳朵说:“我觉得我可以了。” “可以什么?”他抽空回话,又低头陷在深深乳缝之中。 她害羞道:“你可以进来了。” “我也想…再等一等好不好?”严颂不再亲吻,将她的腿并得再紧些,全神贯注地耸腰。 等?顾以棠以为只是等几分钟,可十分钟过去了,插得她腿都软了,严颂却一颤,掐着她的腰,射了出来。 “又骗人!” “我何时骗你了?”他头晕得厉害,喘着粗气趴在她身上,也不解避孕套,手指剥开花穴探了进去。 顾以棠蹬着腿:“我不要用手,你太过分了!” 斥责越来越小声,最后一切都消弭于他无边体贴中。 “还要不要?” “你好烦,轻…轻点。” 迟来的庆祝 距离零点仅剩五分钟,顾以棠匆匆披上件衣服把严颂拖到了厨房。 冰箱里的蛋糕是动物奶油的,长时间的放置,边角有些融化。 怪我,都怪我。 她关上灯,刻意把蜡烛插在蛋糕上融化的部位,点燃后,双手合十:“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呢,是为了庆祝我们结婚一百天,还有最重要的就是,给亲爱的严颂补过生日。” 说罢,她播放起手机里的生日快乐歌,抬起亮晶晶的眼,道:“许愿?” 严颂从善如流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几句,接着吹灭了蜡烛。 唯一的光源灭了,手机里的生日快乐歌还在不知疲惫地唱着,严颂关了音乐,欲言又止。 顾以棠理亏,总要哄着他来,便道:“你有话直说,不用遮遮掩掩。” 黑暗中,不知是谁逸出一声轻叹。 “你…”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顾以棠握紧手中餐刀,“你先说吧。” “顾以棠,你后悔和我结婚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严颂有时候会想,他们这段关系,一直是他在极力促成。顾以棠受制于她妈妈,从不展露内心真实的想法。 结婚的对象是他,或者是别人,也许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在和他相亲之前,顾以棠有过一段不被母亲认可的恋爱,如果和连云峰在一起,她是不是会开心一点?至少自由恋爱不会像“包办婚姻”一样,连结婚纪念日,生日也会忘记。 后悔吗?顾以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和严颂在一起,没有火花四溅,平淡地仿佛多年的老夫妻,但顾以棠知道这并非自己的功劳,是严颂一直在包容迁就。 她还记得当初在妈妈的安排下第一回见面,为了逼退严颂,她故意迟到了半个钟头,衣服上不小心沾上了糖粉也没有换。 着实有些不尊重人。 提及职业,直说现在是个甜品店的小学徒,一改妈妈为她包装的在家备考公务员的优秀毕业生形象。 她记得严颂当时很认真地在听她说糖粉是在哪一步沾上的,不仅没有反感,反而鼓励她,说甜食让人愉悦,说她的工作很有意义。 如果不是严颂一直支持她,可能她真的会在母亲的接连打压下屈服,放弃开店。 所以, “严颂,我有段时间很沉迷武侠小说,看多了也吐槽,怎么每次主角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有大侠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之中。吐槽归吐槽,羡慕也很羡慕,等我长大了,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里没有那么多大侠,那样的行为很酷,但很不现实,人只有靠自己,谁也靠不了。” “但是,当我深陷泥沼,觉得毫无退路的时候,是你伸手拉了我一把。你记不记得,去年情人节那天,你借给我一笔钱。” 当时妈妈为了阻止她租下店面,设法冻结了她的银行卡,多年兼职的积蓄和银行借款都在里面,如果当天六点不签约,奔波看了叁个月的门面就会转给别人。 那不仅仅只牵涉到门面。 她在街上走了很久,这样继续和妈妈斗争下去有意义吗?不如顺从吧,会轻松很多,不是吗? 风雪中,严颂摘下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顾以棠贴在他的胸膛上汲取温暖,紧接着,一张银行卡放进了她的羽绒服口袋,严颂揉着她冻地发僵的手,问,“房东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见她不回答,严颂以为她冻坏了,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我跟你一起,走吧!” 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她突然松口愿意结婚,严颂无奈道:“店面没租成功,钱你也已经还我了,我说过,你不欠我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力量。”她攥紧拳头,提及从前的事难免情绪低落:“从小到大,我都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样生活,线捏在我妈手里,但你的出现,有意无意把那根线剪断了,我现在觉得特别自在。” 严颂明白,她这还是感恩,但他又在奢望什么呢?显而易见,顾以棠是不爱他的。 他垂眸:“如果,我说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想要离开,都没关系的…” “啊??”顾以棠懵了。 她想说,“我没有喜欢的人啊…” 可严颂已经转身离开。 棠棠正正 礼物…按掉闹钟,礼物…再按掉闹钟。如此循环了几遍,顾以棠写了个备忘录,这下应该不会忘记了。 到店里的时候,商场还没开始营业,店员小郑已经打扫完卫生。 小郑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个性爽朗,特别勤快,是从开店伊始就在的老员工,和顾以棠说起话来便十分直白。 “棠棠姐,昨天你不是说去店里买么,怎么后来还是叫了外卖呀?” “我有事先走了嘛,害你们多等了一会儿。” 小郑系上围裙,拿着单子理货:“我们等会儿倒没关系哦,严医生在这等了你半天呢,这事也怪我,我说你去买奶茶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顾以棠侧目:“严颂昨晚来过?” “是啊,后来他说去奶茶店里找你,估计你们错过了,后面他就没回来了。” “几点啊?” 小郑说了时间,顾以棠和手机里的外卖订单时间一对,果不其然,严颂去奶茶店里找她的时候,她还在应付连云峰。 怪不得昨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敢情是误会她出轨? 怎么,她看起来是那样没有道德的人吗?顾以棠莫名有些生气,信任呢? 九点半,商场里各大商铺开始营业,顾以棠去给严颂挑了条羊毛围巾,叮嘱店员仔细包装。 严颂工作很忙,她掐着他午休吃饭的点,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中午有空吗?” 没回,不会还在生气吧? 顾以棠在走廊里左顾右盼,始终没看见严颂,诊室的门紧闭着,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里面空无一人。 或许是吃饭去了,她也不着急,索性坐在走廊外面等。 即便是中午,走廊里也是人满为患,她好不容易在离诊室稍远的地方找了个空位,身旁的阿姨被她时而探头时而站起的动作晃得眼晕,忍不住低声询问:“小姑娘,送礼啊?” “啊,我不是。”这可闹了个大误会,她连忙将袋子夹在小腿挡住,“我来看人。” “住院部又不在这。”阿姨眼尖,看到她望眼欲穿的目的地在眼科,心领神会:“眼科的,我看你眼睛没毛病,家里人要动手术?” 送礼这口大锅若是扣在严颂的身上可太重了,顾以棠不愿人误会,连忙解释:“没人生病,是私人的事。” 她把袋子解开,“谁送礼送围巾啊?这是我给人买的生日礼物,路过医院,就想着直接拿过来,大姐你一提醒,我才觉得不合适。” “围巾啊?”阿姨看着不由得笑了:“送喜欢的男孩子的?嗷呦,医生还是护士啊?” “这…是的是的。”今天的行为确实有失妥当,顾以棠不愿再逗留,万一给严颂招惹麻烦就不好了,随口敷衍了两句就站起来往外走。“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 往右直接下楼,往左是诊室,顾以棠往右走了两步又调转回来,途径诊室时不经意往里瞥了一眼,还是没回来。 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得打道回府,算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再定两个闹钟提醒,回家再给吧。 走到尽头,是直行电梯,她抿着唇,按了下行。 电梯到达四楼,里面有人,顾以棠侧过身好让里面的人先出来,垂首间,看到一双熟悉的鞋。 她猛然抬头,确认是他后,惊喜喊:“你回来啦?” 喊完她才看清,严颂耳边贴着手机,正低声应着,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身边还站着两个男人,都穿着和严颂一模一样的白大褂,顾以棠朝那两人挥了挥手,那两人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严颂把她带到楼道口,依旧说着她听不懂的医学词汇,人来人往,百无聊赖的顾以棠在他背后来回踱步,数着他后脑勺的短发。 很快,严颂挂了电话,他眼中含笑,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路过。”顾以棠把糊弄阿姨的那套说辞拿来。 “等多久了?” “我刚到啦,对了,你要上班了吧,这个给你。”她把袋子递过去,想了想,又直接将围巾拿出来,垂眼道:“是补送你的礼物,嗯,我走了。” 围巾不是特别稀奇用心的礼物,买的时候她只觉得天冷了,该买条新围巾,一时冲动送过来后又觉得拿不出手,顾以棠有些懊恼,早知道应该再挑一挑,省得患得患失。 她转身要走,手却被人拉住。 严颂低头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 不时有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上楼,经过时,有和严颂打招呼的人好奇问她是谁,严颂牵住她的手,回答:“我老婆。” 这种感觉很奇妙,关系被公之于众,顾以棠比举行婚礼那天还要紧张,手心几乎逼出汗来。 总算空闲一会,顾以棠想起昨晚他的反常,还有小郑意外透露的情形,觉得还是要解释清楚:“严颂,我昨天跟我店里员工打赌输了,去买奶茶给他们喝,然后,一不小心,真的是一不小心遇到了我前男友,就聊了一会天,十分钟,不,五分钟不到我就把他赶走了。” 严颂应了声“嗯”,好似毫不在意。 顾以棠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又坚定地补充:“反正没有做的事情我就是没有做,你别给我安莫须有的罪名,我没有想离开,我也没有喜欢谁。” 她愤愤跺脚:“忘记你生日是我不对,可别的方面,我绝对是堂堂正正的,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你。” 他还是简简单单一个“嗯”,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心口的郁结舒缓了不少,她不喜欢他,没关系,至少,她也不再喜欢昨晚那个人,总归还有机会。 尽管不知是否遥遥无期。 “严颂,还有一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你是不是?” 登登,楼道里又有人聊着天上来,医院总归不适合谈话,顾以棠把围巾塞到他怀里,不管不顾:“我先走了,晚上回家再说。” 其实刚刚,她没问完的话是,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第一个吻 傍晚的时候,天阴沉沉的。看天色不好,顾以棠本想提早回家,谁知道小郑家里有事,匆忙请了假回去。 周五,店里惯常忙得不可开交,人手不够,顾以棠后厨前台两处跑,累得腰酸背痛。 总算熬到九点半,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临出门,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 家离店里近,她很少开车过来,打车软件上,排队要等四十分钟,她一咬牙,从店里拿了把伞冲进了风雨中。 严颂找到躲在小巷ATM机间避雨的顾以棠时,距离第一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她手上的伞,伞骨被风吹折,垂顺的发丝也被吹得乱糟糟的,最糟糕的是,下身的裙子被雨打湿,皱巴巴地贴在腿上。 顾以棠赧然:“实在是打不到车了。” 雨越下越大,她守着一把破伞被困在这方寸之间,小巷里的ATM机,空调也不给力,她冻得腿都麻了,只能靠跺脚取暖。 “车呢?”她问。 “没开车。”电话里没说清,加上雨天这段路堵得厉害,严颂担心她出事,拿了把家里最大的伞循着定位就过来了,他也没想到情况那么糟,走上前,问:“冷不冷?” 不等她回答,严颂敞开外套,把她裹进怀里。 她挣扎:“我衣服湿着呢。” “给你暖暖。” 仿佛又回到了没钱和房东签约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被他温暖的怀抱裹住,安心,平静,似乎一切烦恼都会消失。 “等一下。”她仰起头,窸窸窣窣掏出一块手表递到他眼前,道:“我想了想,围巾太普通了。又去给你买了块表,买的时候特别搞笑的,我觉得有点贵嘛,大家一个商场工作的,我就拜托店员给我个折扣,她不愿意,我就开玩笑,说,你不知道这块表对我多重要,我老公因为没有收到生日礼物都要和我离婚了。” 严颂帮她把乱糟糟的头发捋顺,无奈道:“没有要离婚。” “那你喜欢吗?”她把表放在手心,哼着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顶灯的投射下,眼睫在脸颊印出目眩的光影,明明没有喝酒,严颂却体会到了微醺的感觉。 喉结滚动,他将怀里的人揽得愈紧,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严颂。”顾以棠眨了眨眼:“你是想亲我吗?” 绮念被戳穿,他移开视线,底气不足:“没有。” “口是心非。”顾以棠明显不信,眼珠一转,她动了个歪心思:“我们玩个游戏吧。” 他配合道:“玩什么?” “你亲我一下。” “亲哪里?” “这还用问?”她微微嘟起唇。 求之不得,他盯着那抹嫣红,俯身亲下,最终却落在柔软颊边。 是她又偏头躲开了,为什么要说又?严颂回味过来,这几乎是婚礼那天场景的复刻,他亲,她躲。 “气不气?”她扬着笑,笑得不怀好意。 他缓缓摇头:“不气。” “之前那次,也不气吗?”顾以棠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心知肚明,说得是婚礼那次。 “不气。”只是略有遗憾,没能在那样好的日子里,留下一张接吻的照片,严颂牵起唇:“走吧,回家。” “等等,还没玩完呢,一会儿我亲你,你也躲一下。” 是要他报复回来么?猜不透顾以棠的心思,但他依然照做。 “一定要躲哦。”她又强调了遍。 她迎身过来时,他不自在地偏头,脸上没有预料中的触碰,正疑惑,双唇突然被人咬住。 怔愣后,他垂眼看,顾以棠歪着头,在他唇上碾磨数回后分开,双眸晶亮,说:“你是不是很笨?这样不就亲到了么。” 他没接话,而是喊了声她的名字: “顾以棠…” “嗯?” “手表很贵吧?” 她点点头:“有一点,不过我买得起,放心。” 严颂连同表一起,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说:“那是得放好了。” 手被他抓住无法抽出,她揶揄道:“一听到贵,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据为己有?” “是啊。”他轻轻一笑,没有否认:“是迫不及待。” “你真…”没说出的调侃话语,因他欺身压来的吻被迫吞入腹中。 虽说已经有过别的亲密接触,这却是严颂第一次吻她,他一直是克制的,连接吻也小心翼翼,含着唇瓣温柔地吮吸,偶尔重一些,没等她呼痛,他倒先喘息起来。 ATM机旁偏安一隅的静谧,只能听到唇齿交错的啧啧声,她被迫靠在他怀里,承受这个吻,这并不让人难以接受,反而整个人都被吻得晕晕乎乎的,连脚也要站不稳。 身体贴的紧紧的,近到能感受对方的灼热,在门外闪过撑伞的路人后,一吻被迫终了。 严颂指腹压在她唇角,轻柔地抹去痕迹。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温柔,顾以棠也不例外,她把脸贴在他胸膛蹭了蹭,还是没忍住调戏道:“光亲亲也会硬的吗?” 耳尖红得滴血,严颂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缓和了半天才将欲望压下,看着门外渐歇雨势,他催促:“回家吧。” “你还没回答我呢…” 严颂背对着她,撑起伞:“回家你就知道了。” 第二个吻(微h) 终于回到家,电梯镜子里,映照出两个沉默的身影,回来的路上被他护得好好的,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淋湿,反观他,半边身子湿了个透,袖口甚至还在滴水,顾以棠默默抬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真是个闷葫芦。 湿脚印消失在门后,墙上,灯的开关犹如摆设。明明空气中湿度爆表,仍能感受到一丝酥酥麻麻的电火花穿插而过。 顾以棠脱下大衣,耳旁,也能听到他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罕见的默契,谁也没有先开口。 逼仄的玄关角落,偶尔会碰到他的手臂,看不见也好,避免了尴尬。 室内温度适宜,顾以棠舒服地轻叹。 黑暗中,肩膀忽然被人制住,后背被迫贴上冷硬的墙壁,有冰凉的唇趁乱印在她的下颚。 他亲错地方了,很快,严颂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调整好位置后,这次的吻,比刚刚要凶猛了很多。 或许是因为在家里,他更加肆无忌惮,湿衣落在了地上,滚烫的躯体压了过来。 他扣着肩,细密的吻,不断落在裸露的脖颈,毛衣是碍事的,除去的时候太过急切,静电火花清晰可见。 皮肤骤然直面空气,顾以棠冷得瑟缩,下一秒,被人用力箍进怀里。 舌尖细致描绘唇瓣,他像是在吃可口的果冻,并不急色,一点一点地咬。 唇角被他吮得发痛,顾以棠嘤咛了声,再度破防,湿滑的舌头长驱直入,勾住她的,不断追逐,纠缠… 和这个吻比,ATM机旁的吻,显得青涩又单纯。 舌根隐隐发麻,腿也软着,站也站不稳,她只能倚在他的臂弯,被动地承受疾风骤雨。 滚烫的手心搭在肩胛,往下一移,是内衣的搭扣,他低喘,含着小舌咂弄,含混地问:“脱了?” 偏偏不想让他如愿,顾以棠扭身推拒,溢出的呻吟语不成调。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沿着内衣下缘滑入,准确握住一只娇软玩弄起来。 肆意将她口腔中的空气尽数搠取,他低头看着顾以棠微颤的眼睫,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忍不住…”他低低地叹。 “装…”唇齿分离,她觑着空隙喘息:“刚刚在外面怎么忍住的啊…啊!” 最后一个“啊”字,应和的是崩坏的内衣搭扣。 双手罩住浑圆,乳肉从指缝溢出,白在黑中尤为晃眼,严颂直直看着,呼吸愈来愈沉。 身边的人还在拱火,反退为进地缠着他亲,阻碍着唇与乳的触碰,身下几乎要冒火,他在她臀上重重揉了几把,抱起来往浴室走。 为了维持平衡,她不得不搂紧严颂的脖子,绵软的乳压在他的脸侧,他毫不费力地将人抵在浴室门上,偏头叼住奶尖儿。 脚悬空着,她无措地攀着严颂,任他胡作非为。 他踢开门,残留的津液顺着乳沟滑落在小腹,顾以棠意犹未尽,故意挺胸挡住严颂的视线,他并不沉迷,神色淡淡地在雪白乳肉上嘬了下,临放进浴缸前,趁着她双腿打开,一根指沿着湿滑的甬道塞了进去。 猛然吃进一根,顾以棠瘫软在浴缸里。 水流缓缓,水线上升得慢,他也不着急,开了暖风,好整以暇地戳弄。 她被他剥了个精光,他倒好,下身还剩条裤子,挺会照顾自己。 顾以棠一边承受着欢愉,一边迫不及待地发出邀请:“不一起洗吗?” 恰逢水线上升至臀部,他毫不留情地抽回,跨坐在她身后。 小穴作最后的翕动,在水中吐出一串气泡。 她翻过身抱住严颂:“我还要。” “不行,等洗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言行一致,他捧起水浇在她的身上。 她不同意,哼哼唧唧地求:“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啊。” “水很脏,进去容易感染,等出去了再说,乖一点。” 真的很严格,顾以棠气哼哼地转身:“那你别用你那玩意戳我。” “…”严颂默默往后退,“不是故意的。” 她心里有气,便口不择言:“你天天不是故意的,ATM机那里有摄像头诶,就对我为所欲为,为非作歹,为老不尊,为…” “顾以棠,为老不尊过分了,我哪里老了?” 她捂着嘴笑:“射精延迟不算吗?” 他被怼得哑口无言,放下“狠”话:“你等着。” “你是小学生吗?还等着,是放学等着的等吗?” 她笑够了,将二人的距离重新拉进,转身一扑,五指握住了他翘得高高的阴茎。 “很有料嘛。”她轻轻弹了一下。 严颂闷哼一声,搭在浴缸边沿的手不由握紧。 手在阳具上不停套弄着,她没有娴熟的技巧,但会盯着他的面容变化,比如,她在卵上揉了一把,严颂捂着眼睛靠在浴缸边沿,又难耐又舒爽。 没玩两下,严颂将她拉进水里,水乳交融间,他咬着她的唇,手也不老实地把玩着胸脯,分不清是他的轻柔抚摸还是水的抚弄,更让人难耐。 浴缸里的水并未放满,地面上却被溅上不少水花。 “再让我亲一下…” “不要。” “我要…” 夜色撩人。 跌落(ωоо1⒏ υiр) 浴室里闹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地面一片狼藉,她裹着浴巾,任由严颂抱在怀里。 回到床上,两人偎在一处,他耐心地帮她吹干头发。 顾以棠没有那么老实,吹风机的暖风醺得她昏昏欲睡,强撑着精神,一口啄在严颂裸露的胸膛,齿间磨着小巧的乳头,哼哼:“差不多行了。” “刚淋完雨,不怕感冒啊。” “不会的,”她捏住一颗茱萸,缓缓揉着:“等会流完汗还得洗呢。” 等会…流完汗…她比他还笃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小小的一颗在她手中硬了起来,顾以棠倚在他怀里,困意被驱散,精神头十足地掐着对方的乳头玩。有时候掐得重了,还能听到他的气声。 玩着玩着,耳边吹风机的声音突然消失,她微微抬眼,严颂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下来。 她来不及躲开,齿间被人撬开。 他卷起小舌含吮了数下,而后在她唇边重重一压,“先吹头发。” “你吹你的,我打扰到你了吗?”顾以棠歪头一笑,很无辜,手却慢慢滑到鼠蹊之处,勾起指间轻挠。 女孩子的头发很长,吹干岂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这期间,还要被外力干扰,别提多磨人了,严颂抓过被子挡住自己,毫不留情面地将顾以棠推倒在床上。 长发披散在背部,反倒更方便吹干。 她趴在那里,看也看不到,摸也摸不着,气呼呼地喊:“我喘不过气了!” 严颂拿起一只柔软枕头垫在她胸下,问:“好点没?” “没有没有。”想要翻身,却被他用手按住肩膀,动弹不得,顾以棠莫名觉得自己这样像只小乌龟,哦,也可以是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总之跟人都不沾边,很不美观。 在他看来确是美的,白嫩的屁股又挺又翘,腰肢纤细,盈盈一握,满手软腻。 总算能好好吹了, “啊…疼!”她突然惊呼出声,埋首在枕头底下,发出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严颂一凛,顾不得吹风机,忙探身去看,紧张地问:“哪里疼?” 她皱着眉,捂着胸口,“这里疼,要哥哥亲亲才会好。” …后半句完全不着调。 “…”惊惧过后,他面上难得现出冷色:“好玩吗?” “可是,”顾以棠才不怵他,早已经想好了狡辩的台词:“我这么趴着,的确压得好痛啊,不信你摸摸,都压平了。” 鼓鼓一团,哪里平了,尤其是她正侧躺着,水滴般地坠在那里,引人遐思,他用力握上去,正经得很:“不平。” 又说:“一会儿都等不了?” “等不了嘛。”是肯定的回答,她抱上严颂的颈,胡乱地吻,时而轻喘出声,于他而言,是最上等的催情。 避孕套是上回用剩下的,尺寸并不适合,稍有些紧,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套弄好,沉下腰,抵在穴外,若即若离地蹭着。 腿被分开,是很传统的姿势,顾以棠双眼雾蒙蒙的,忍不住夹紧双腿,小穴翕动不已,主动含住龟头,小口小口地吮吸。 他看得眼红,下颚紧紧绷起。 水流潺潺,流过股沟,突然被硬物拦截,一滴不剩地重新刮回甬道中,途径之处重重碾压,麻得她浑身一颤。 严颂也不好受,紧致所在绞得他几欲防守不住,额上冷汗滑落也顾不得擦,专心致志地堵在门口,蓄势待发。 急不得,他想,得慢慢来,或许可以先用手帮她扩一下。 “严颂,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汗珠摇摇欲坠,呼吸愈发不稳,他扶着那处一点一点地试探,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了?” 已经忍到了极限,顾以棠眼里包着两汪泪,“我可能不太行。” “怎么了?” 她哭唧唧地嚷:“太疼了,你还是用手吧。” 所以说,人动了贪念之后,就会越来越不知满足,若是以前,顾以棠这般说,他一定是欣喜的,可此情此景,他蒙了一瞬,只恨自己听力太好。 云端跌至地狱,不过如此。 ———— 追·更:ρο1⑧sf。cᴏm(ωоо1⒏ υiр) 摔倒 一整个下午,顾雪清的夺命连环call就没停下来过。 “好,好,我记着呢,等我晚上回去,立马给你送过去。” 然而,这样的理由说服不了顾雪清,电话那端委婉劝道:“你芳芳姨刚巧是晚上的飞机。” 芳芳姨本名胡芳,是顾雪清的大学同学,家在千里之外的外省,来一趟委实不易。 “棠棠,她没能来参加你的婚礼,一直很遗憾,你不能让她带着遗憾回去啊。” 婚礼全程录像,记录都保存在婚庆公司送的优盘里,优盘呢,在家里的保险柜中。 她拧了拧眉心,扬手让小郑过来,简单交待了几句,应下:“行,我现在就回去。” 到了家还不算完,顾雪清时刻追踪着。 “你这记性,就放在书房那个小一点的保险箱里啊。” “嗯,我看到了。”顾以棠早出晚归,毕了业后很少碰书,反倒是严颂经常要写论文查资料,在书房里待的时间比较久。 “等下,我问下严颂密码是多少?” 顾雪清语气笃定:“是你生日。” “妈!”保险箱是结婚时购置的,初始密码明明不是她生日。新密码风格一看就出自她妈之手,顾以棠有些急躁:“这人家的箱子,你…怎么?” “他是你老公,又不是别人咯。” “话是这么说,但是,反正你下次别动他的东西啦。” “你这孩子,再说,这密码又不是…” 没等顾雪清说完,顾以棠已经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翻来翻去地找记忆中瞟过一眼的红色优盘。。 再听回,电话那端还在喋喋不休,无非又是那套我也是为你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找优盘啊。”她使出糊弄绝学,挂了电话。 保险箱里不大,里面有一些结婚时没来得及存的礼金,还有一些珠宝首饰,都是婚礼当天戴过的。除此之外,最里面还藏着一个…粉红色的钱包? 好奇心驱使下,顾以棠将钱包拿了出来。 粉红色,女款,边边有磨损,旧的。 脑子里百转千回,已经上演了无数个小剧场,最后一幕,是她和严颂一拍两散,妈妈望着她,幽怨地叹气。 店里离不开人,顾以棠叫了个闪送把优盘送到家里。 回甜品店的路上,她有些心不在焉。夜幕将至,气温低至零下,坡道上不知何时遗留了一滩水渍,此刻已然结成冰。 刚刚妈妈催得急,她临走时不察撞在尖锐桌角,本就隐隐泛疼的腿在此刻一打滑,她刺溜一下跌在冰面上。 真——倒霉催的。 饶是平时拌嘴吵架,出事进了医院,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妈妈。 做完检查,一切无碍,顾以棠方才给她拨去电话。 送走胡芳,顾雪清立马往医院赶,看见顾以棠躺在雪白病床上,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别哭啊,早知道不告诉你了,又没事。” 其实她自己也吓得够呛,尾椎麻得不行,动弹不得,万幸检查下来没有骨折。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晚,顾妈妈去外面卫生间整理妆容,再回来时,严颂也在身后。 他白大褂还没脱,看来是偷偷溜号。 摔跤的始作俑者不是他,但,哼,她觉得和他也脱不了干系,顾以棠心里烦闷,偏过头装睡,只当没看见他,以及他面上的急切。 检查下来的报告放在床头,严颂不及坐下,一页一页地翻着,眉头渐渐舒展,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顾以棠没吱声,钻进被子里不言语,即使被褥上的消毒水气味有些扰人地往鼻子里呛。 气氛有些僵,顾雪清见状上前解围:“棠棠累了吧,小严,你快回去,这有我呢。” 脚步声渐远,落在被子上的灼热视线也跟着远离,病房里逐渐恢复宁静。 外面,顾雪清又忍不住擦泪:“要去拜拜的,棠棠以前身体很好的。” “妈,”严颂依依不舍看着病房里,安慰道:“我看过了,没事的。” 想起刚才顾以棠的执拗行为,顾雪清又忍不住替她开脱:“你也别不高兴,棠棠她身上不舒服,嘴巴就不饶人啊,你说她这么一摔,会不会扯到之前开刀的伤口啊?” “不会的。”阑尾炎手术过去那么久,刀口早已愈合。 安慰并不起效,顾雪清越想越难受,碎碎念着:“棠棠那个腿,以前上学的时候摔断过,会不会有影响?” “没有影响。”严颂看过报告,不过,顾以棠摔断过腿的事,他还是第一回听说。 阑尾炎手术结束,顾以棠哭得眼泪汪汪。她耐不住疼,摔断腿…严颂简直不敢想象她是怎么撑过去的。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雪很大的那年,棠棠读高二?”顾雪清慢慢回想:“寒假作业少,我给她报了个补习班,晚上回来太晚,有段水管爆了没人发现,楼梯上结了冰,她一不留神就摔了下来。” “高二寒假?”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厉害,严颂迫不及待又问。 “是啊。” 顾雪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看到严颂脸上的难以置信,说起女儿来没完没了,“她哭也不哭出声的,就那样看着你,说不太疼,我听着,心都要碎了,怎么会不疼呢。” 顾以棠再也没来过补习班,严颂一开始念过,后面想起时也曾怨过,他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他连一声告别都不配得到吗?那把伞,她不要了吗? 原来那时,她这般不得已。一定很疼…严颂抚着胸口,只觉堵得慌。 病床上,顾以棠仍窝在被子里,他担忧得紧,却无计可施,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也只能窥得她没来得及掖好的衣角。 足够心动 翌日,严颂来接顾以棠出院。 顾雪清单位有急事,不过有女婿在,她也就放宽心去处理事情,然而夺命连环call并未消停。 “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医生说,晓得吧?” 絮叨了半天,顾以棠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停地应好。 严颂结清了医药费,转过身上前来扶她。 顾以棠胡乱应和着妈妈,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臂,举着手机闷不吭声地往前走。 电话里,顾雪清已经换了个话题。 “棠棠,有问题解决问题,别由着性子,感情再好也禁不起吵来吵去。” 也不清楚是不是摔了一跤的缘故,情绪有些低落,她弱弱地反驳:“没吵架…” “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还没吵架,严颂我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好像是在撅着,想到这,她忙紧紧抿住唇,说:“您就别担心我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呀你,严颂昨晚值班,一夜没睡,大清早的就过去接你,你不要再拉着脸了,听到没?” 顾以棠忍不住嘀咕:“我也没怎么睡啊…” “你说什么?” 她在电梯前站定,眼尾瞟到距离她叁米开外的严颂,低声道:“没什么,妈,电梯到了,不说了。” 顾以棠很少坐他的车,两个人上班的地方南辕北辙,出门的时间也不一样。 密闭的车里,呼吸不经意交缠,她调低座椅,偏过头看窗外。 没什么好看的,地下车库的风景千篇一律,全是车。 黑色和他外套同色,白色是他卫衣上的字母。 她又抿了抿唇,努力抑制住撅起的唇。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启动车子,目视前方,忍住不去触碰她的手,问:“好点了吗?” 他一搭话,真是的,心里不可名状的别扭情绪突然消散了七七八八,顾以棠哼了一声:“特别好!” 语气硬邦邦,还带着赌气的成分。 车缓慢地行驶在路中央,途径红灯,严颂踩下刹车,轻咳了声,问道:“我听妈说,你高二那年摔过腿。” “疼吗?”他有意避过“断”类字眼。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忘记了,我妈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她不愿多提的姿态明显。 严颂再追问的心思被扼杀在摇篮中,他想问的有很多,问她还记不记得一个人,他不清楚这些是否也通通被归于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顾以棠又忍不住挂起了小油瓶,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她实在不愿多想,困在屋子里哪也去不了,憋闷地差点抑郁。 不过严颂也是关心她,思及此,她闷闷嘟囔了句:“断了诶,你说疼不疼…” 软绵绵的,像在撒娇。 红灯还有五秒,严颂欺身,在她脸颊印下一个吻,很快移开,一脚油门踏了出去。 一气呵成,快到顾以棠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吻。 “你…”她怔了一瞬,呆呆地说:“我没洗脸呢!” 一抹绯红悄悄爬上脸颊。 顾以棠家里两个车位,一个离电梯口稍近的平日里是她在用,另一个偏一点的… 怎么会这么偏?被两堵墙夹在中间,逼仄不堪,要是以后买了越野车,都没法停进去。 然而,此时的严颂从未觉得这车位如此便利,薄唇贴着她软软的嘴角,像吞咽果冻般吮吸着,慢慢地,舌尖勾住她的,搅弄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突兀,垂眼看她由惊慌变作羞窘,鼻头也红得可爱。 她是闭着眼的,偶尔牵连出的舌尖粉粉润润,光是看着,思绪便心猿意马偏到过去无数个痴缠的日日夜夜,索性残存的理智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拉回,才不至于在停车场里冲动行事。 车内温度不断攀升,他的追逐愈发凶猛,顾以棠轻呼了声痛,严颂停了下来,捧着她的脸,担忧道:“后面还疼?” “还好。”哪里是后面疼,她嘴巴都要被吸破了。 “我看看。” 顾以棠不做它想:“不要。” 严颂顿了下:“我给你揉揉。” 为表明立场,他又补充道:“学过一点中医推拿。” 顾以棠被他真挚眼神以及医生自带的信任光环蛊惑,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怪不得他帮她自慰时的手法那样好,原来是学过。 严颂不会想到还能被这样曲解,食指中指并在一块,自她衣摆下方探了进去。 她的皮肤娇嫩,滑得像豆腐一样,收起不该有的心思,严颂专心地回想着学过的手法。他是眼科医生,这方面的专业程度自然比不上复健科室的同事,果不其然,不小心按到了顾以棠的痒处。 她笑倒在他怀里,再一抬头,严颂又吻了下来,浅尝辄止:“不生气了?” 车内静得落针可闻,其实严颂长得并不差,虽然比不上明星爱豆,但在普通人中间足够拔尖,顾以棠承认自己是颜狗,这一刻,有被嘴唇上还沾着不明液体的严颂帅到。 她望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在生气?” 严颂学着她的样子,努起唇:“就这样。” 杏眼圆睁,顾以棠气鼓鼓地捂住他的嘴巴:“你别学我!” “好好。”他仰头躲开,又道:“那你也答应我,有事不要憋在心里,好吗?”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真是…” 她不再多言,欺身回吻上他,技巧如常拙劣,但严颂已足够心动。 首-发:pо18h。com(ωo𝕆1⒏ νip) 陷进去了 顾以棠是真的累极了。 昨夜强硬地把妈妈劝回家睡觉之后,她独自一人睡在病房里,身上痛,心里也扎根刺,直到后半夜才迷迷蒙蒙地眯了一会儿。 病床资源紧张,没睡多久她就被查房的医生唤醒,办理出院。 本该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的,却在洗完热水澡之后,意外地清醒了几分。 严颂是熬惯夜的,精神一如既往充沛,面上丝毫看不出倦色。 索性趁这会儿把话说清楚,粉色钱包戳在心窝窝里,戳得她浑身不自在。 顾以棠把被子掀开一角,示意他躺进来,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掩盖住打探的小心思,漫不经心道:“对了,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来着。” 他上钩很快:“什么事?” “嗯…”顾以棠斟酌着措辞,慢慢铺垫:“我在结婚之前谈过一段恋爱,后来因为…算是叁观不合吧,就分开了,这件事同你提过的,有印象吧?” “有的。”他掩好被子,垂眸思索,莫非顾以棠想和他说说从前的恋爱事迹。 也不是不愿意听,只是他怕控制不住酸溜溜的情绪。 哪知她话锋一转:“当时你说你从来没谈过恋爱,对吧?” 用顾以棠的话来说,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严颂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回答:“对。” 针对性太明显,顾以棠扭扭捏捏地拉进距离,偷偷勾住了他的尾指,说:“我不理解啊,你长得不差,能考进A大医学院,说明头脑也很灵光,高中就不说了,你们学校是挺严的,那大学里,你一段恋爱没有谈过?一个合适的人都没遇到?” 这个问题,从前的顾以棠想过,但并不关注,她妈妈认定的相亲对象,有几段感情史,都和她无关,她无从置喙。现在不一样了,一想到那个被他珍藏在保险箱里的粉色钱包,她迫不及待地想了解清楚始末。 不然…她可不想堵得天天睡不好觉。 过往烟云快速过眼,他几乎不假思索,沉声道:“有遇到合适的,但终归不是喜欢的。” 话里隐藏的含义,顾以棠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她心直口快惯了,便问:“你的意思是说,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吗?” 喜欢这两个字,她说起时很慎重,却又很期待听到他的回答,紧张的情绪铺陈开来,她不确定地松开勾连他的小指。 “喜欢啊。”理所当然的语气,隐含些许如释重负。 说罢,他又暗戳戳地勾回她的小指,力度格外的重。 顾以棠面上闪过欣喜,很快又镇定地绷回。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个和天底下无数个被相亲被父母支配的男女一样,喜欢,严颂竟然说喜欢她。 “为什么?我…”眼神一黯,她轻吐口气,说:“我觉得我第一次见你那会表现并不好。” 她没有自谦,当时的表现说“不好”都含蓄了,路上看到“她”这种人她都要绕道走的。 为了伪装成让人不喜的妈宝,她煞费苦心。故意迟到,不修边幅,言语过激,最绝的是她偷偷买完单回来,临场发挥了一句:“你喝的是金子啊花了那么多?” 然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当时觉得挺精彩的,现在想起来只余尴尬,所以,这都能相成功,不怪她一直质疑严颂的眼光,还是说, “还是说,你觉得我独树一帜特别风趣对我一见钟情?” 他的含情目不是看朵花都含情,而是她的独属?完全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嘛,错了也不要紧,毕竟她和严颂都酱酱酿酿那么熟了。 “不然呢?”严颂哑然失笑,“顾以棠,你把话都说完了让我说什么?” “还真的是一见钟情?你,你眼光…很别致啊!” 医院一别,除了顾阿姨发来的一张看不清面容的全身照以外,他没有见过顾以棠真人。 是以,在看到那张,除去口罩后,同从前相似又有微末变化的面容后,心脏,突然不可抑制地飞快跳动起来。 原以为他对她只是年少时的心动与念念不忘,但那场相亲后,严颂意识到,有些人,会让你心动一次,也会让你心动无数次。 一次会面不能代表什么,后来的相处过程中他逐渐发现,顾以棠变了很多。 她有目标,为了筹备店铺,好几回周末被按头出来约会时,眼底都乌青一片。嘴上“嫌弃”他喝得太贵,下一回吃饭时还懵懵地问,你不用消费降级的,反正咱俩也吃不了几回,让他哭笑不得。会在办下店里所需证件时,神采奕奕地跟他报喜,以后你就是我店里VIP0001号。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因为钱的事卸下坚强,无措地在路上晃荡后的第二天,又活力满满地跑去建材市场跟人砍价。 念念不忘,有;一见钟情,有;日久生情,也有。 反正,陷进去了。 他反握住她柔软的手,语气郑重:“总之,你很好。” 没有煽情,没有刻意,有的只是最直白的肯定与认同,顾以棠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很少从传统的母亲的那里听到夸奖,平平无奇的生活中,也不会有人对你说这样的话语。 她下意识在他手心缓缓地挠,一本正经地问:“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好?” 见他不言语,顾以棠颇为不满:“让你夸夸我就那么难吗?上次都放过你一回了,总之,你今天跑不掉的,必须夸。” 犹如临堂测试,严颂任意发挥:“好看,漂亮,可爱。” 即便是陌生人,也能一眼看到的优点。 顾以棠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她弯起唇角,继续问:“好看…好看在哪呢?” 眼皮倏然浮上凉意,一触即离的吻,他开口:“这里。” 微凉的唇慢慢移到鼻尖,停了一瞬:“这里。” 最后落在饱满唇峰,一句含糊不清的:“还有这里。” 脑海中,仿佛绽起绚烂烟花,心啊,被震得一颤一颤的,连不经意泄露出的半分吟哦,都漾着道不明的喜悦轻快。 什么粉色钱包绿色钱包的,管它呢。 白月光 那晚剖白之后,顾以棠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她不喜欢玫瑰花,不喜欢巧克力,不喜欢烛光晚餐。 通通不喜欢。 可看到严颂期盼的目光,又不得不违心应对。 他又恢复成那个正经模样,循规蹈矩,丝毫不越雷池半步的严颂,恍惚间,顾以棠以为之前的亲密都是假象,他们还只是单纯的室友,多了一层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 她变了,告白什么的,最烦人了。 严颂珍之重之地牵她手,她只想他像那个雨夜,他在玄关前,冲动的吻在她下颚。 在浴缸里,借着水的润滑,戳来弄去,偶尔擦过敏感地带,无辜地撞过去。 在床上,舔得整个下巴都湿漉漉的,反过来问她,和小玩具比,哪个更让她舒服。 而不是现在这样。 “电影好看吗?” 散场之后,二人随着人流离开。顾以棠承认自己没有品味,欣赏不来这暧昧含蓄的爱情文艺片,放到落幕,男女主只有一个意义不明的对视。 和上回她看的那部情色片,套路如出一辙,说起那部情色片,早知道当时应该多买几类小玩具,让严颂研究一下的,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这两天每每想起当日场景,她都忍不住心旌摇曳。 好怀念啊,他手掌的温度是任何玩具都模拟不来的。 “棠棠?” “好看,挺好看的。” 素了几天……哦不,正常相处了几天之后,顾以棠按耐不住找他讨个说法。 严颂怎么说的?他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说:“之前进展太快了。” 之前卿卿我我的时候不嫌快,现在嫌快了?什么脑回路?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恶劣的人啊,帮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又抽身而退。他能忍,她也可以,逼急了,大不了她再下次药,看他还装不装! 上天最爱开玩笑,顾以棠不知道,率先忍不下去的,会是她。 快过年了,婆婆腌制了些小菜,问夫妻俩几时有空,她送些过来。 公公出差在外,婆婆身体一直不好,她怎么好让长辈亲自送来,便提出自己开车过去拿。 到的时候,宋之蘅正在插花,夕阳西下,在她身侧打上了一层柔和光影,显得格外温柔。 当然她本身就是温柔的代名词,顾以棠想,宋之蘅绝对是她见过的,听过的最好相处最和气的婆婆,没有之一。 她把保鲜盒递过去,只听宋之蘅说:“棠棠,最近忙吗,我看着你好像瘦了点?” “没有啊,可能是今天的衣服显瘦。”深灰色的针织连衣裙,紧紧贴合着身体,曲线玲珑有致。 寒暄几句,宋之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严颂之前说要回来拿几本书,一直没空,刚巧你今天过来,帮他把书带回去吧。” 顾以棠欣然应允。 宋之蘅对照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找了起来,偏不巧,那几本书都放置在书架顶端,她个子稍矮,只得拜托顾以棠来拿,说完便要去厨房装菜。 顾以棠伸手试了一下,能够得到,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也懒得踩凳子,踮着脚去拿第二本,然而书籍迭放太过紧密,一不小心,连带着将旁边几本也刮了下来,砸到地上,夹层中的纸张洒落一地。 如果时间能倒回,她一定不会走这一遭。 纸张有些年代,泛着黄,标的日期大多是七八年前,最近的日期,是前年的,顾以棠冷笑出声,一张一张,画得全是女孩子。 或坐或站,正面背影都有,打伞的喝水的写作业的一张不落,好家伙,这是学生时代的白月光啊。 气死了,外面宋之蘅柔声问她找到没,她应了声嗯,将这本书一起装进袋子里。 一边走又一边庆幸地想,还好没有近两年的,否则严颂认识她之后还想着念着别的女生,她的肺非得被气炸。 虽然此时肺也没好到哪去。 “你气什么啊?”聂星采给她倒了杯热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消消气消消气,你还有个前男友呢,他有个白月光怎么了。” “这性质能一样吗?”顾以棠“哇”地一声嚎了出来:“聂星采你是谁的朋友啊?怎么替严颂说话呢?” “我没替他说话,你不总说你们两个是表面夫妻最佳室友情么,你又不喜欢他,他心里有人,怎么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别是,你喜欢上他了吧?”聂星采粗暴地抽了两张纸巾扔过去。 下药之后,夫妻房里的事,她没再向聂星采透露过,所以,聂星采根本不知道她和严颂之间,其实是有进展的。 况且,送花,看电影,傻子都猜到,他在追她,换句话说,严颂是想让两个人的关系不单单停在表面夫妻上。 “我喜欢他个鬼。”顾以棠下意识否定,撇了撇嘴,接过纸巾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我只是不想我的合法丈夫心里惦记着别的女人。” “好了,不气不气啊,多大点事,有照片吗那白月光?”聂星采多少有点八卦探究。 “没有。”其实这会儿她已经想不起来那个让严颂念念不忘的女生的模样,只知道,她在严颂心里一定有着不小的分量,每一年都要画,一画就是好几年,那么喜欢人家就去追啊,招惹她干嘛。 渣男! “没照片都把你气到这样,看到真人还了得,棠棠,哎,大胆设想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那女生就是你?不然严颂怎么死乞白赖要和你结婚?” “你当狗血偶像剧呢……”顾以棠低头把纸巾撕成一条条,忧伤:“咱俩那么多年同学,你见我桃花运旺过吗?” “也是。”聂星采点点头:“有陆秉则在那,桃花苗苗都给你掐了。” “要掐也是我妈掐,有他什么事?”她缓了缓,认真地分析起来:“严颂初中实验的,高中一中的,和咱们学校相差半个城市,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压根就没见过,白月光个鬼啊。” 她仰头,又哭唧唧地干嚎起来:“他就是心里有别人。” 还说喜欢她,渣男! 粉色钱包她可以不计较,可这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画像,她实在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心梗,顾以棠捂着胸口:“心梗,哎我心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聂星采呸了一声,跟着姐妹一起骂:“真不是人,你就算离婚,也要把他玩弄一圈再离婚,这口气我真是替你咽不下去。” 玩弄……嗯?似乎也可以。 —————— 追-更:pο1⑧u。com(ωoо1⒏ υip) 【番外1】梦境(h) 夏日炎炎,蝉鸣扰得人昏昏欲睡。 上周补习班的老师印了几张试卷发下,严颂耽于复习别的科目,堪堪在距离下午上课还有四十分钟之时写完,轻吁了口气抬头,身旁位置上,那位名为棠棠的女同学伏案睡得正酣。 还早,他想,希望她睡得再久些,这样他便有机会提醒她该上课了,还可以顺带说几句话。 沿街的百叶窗没法完全遮挡住光线,日光从缝隙里钻进,映在她洁白如瓷的侧脸上。 该是刺眼的,她连梦中都紧皱着眉头。 他倚在百叶窗前,瘦削身躯遮住大半碍人光线,女孩的表情慢慢舒展,膝盖上摊着的一本厚厚书册摇摇欲坠。 落地之前,严颂弯腰接住了它,指尖却不慎拂过垂坠而下的百褶裙,顺势,目光落在了她光洁纤细的小腿上。 手里的英语书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单词之间的空白,印着她裸露在外的半截后腰,白得晃眼。 严颂突然觉得自习室的空调制冷似乎出了毛病,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热。 心里的悸动,越压制反而膨胀得越大,在丑态被人发现之前,他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错身而过时,他听到女孩喊了一声:“严颂……” 她双眸清亮,丝毫没有初醒的倦怠,柔腔软调,指出:“你硬了。” 一字一顿,严颂窘到无地自容,夏日校服轻薄,裆处被高高顶起,他无处可藏。 而后,他被困在角落,眼睁睁地看着,一双手轻柔抚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松松撸动,顶端不知不觉溢出前精,润湿一小块痕迹。 她停了下来,似叹非叹:“还有半个多小时,不知道够不够?” 没等他回答,纤指捏住下摆,她反手脱下上衣扔到他的怀里,“给我迭好,等会还要穿。” 利落干脆,短裙也落了下来。全身上下仅余一件淡粉色的胸衣和装饰着蕾丝边的内裤,一缕黑发被冷风吹着荡在白嫩乳沟之间,他不敢看,只觉得身下愈发胀痛。 她步步紧逼,语气肯定:“你喜欢我,是吗。” “那你是……喜欢我?”食指点在左边乳肉之上,道:“这里?” 又拉下内裤边缘:“还是这里?” 被她推倒在椅子上,严颂紧闭着眼,冷汗密布:“我……不知道。” “不知道?”女孩跨坐了上来,左右挪动了下臀部,挤压到那处,一滴汗,冷不丁砸在了地板上。 馨香渐近,一粒柔软抵在他唇边,隐约猜到,却又不敢置信,严颂半阖着唇,无意识地吞咽津液。 “要上课了。”这几个字,几乎用光了他全身的力气。 女孩娇滴滴地催促:“你也知道要上课啦,那还不快一点。” 说着,肉粒趁机推进唇舌之间,脑海中划过一道白光,鬼使神差的,他探出舌,浅浅地舔了一口。 食髓知味,他不再满足浅浅逗弄,昂起头,轻巧卷起硬如石子的乳头,重重吸吮起来,粗喘从喉间泄出,他箍紧她,以便于含进更多软肉。 奶尖儿被他吮得红肿可怜,她不满指责:“不能轻点吗?” 话音刚落,真的轻了下来,噬咬的痒意,磨得她理智尽失,咿咿嗯嗯地呜咽,最终,有水渍和他裆处的痕迹汇合。 情势已然反转,她被少年按在身下,内裤剥去扔开,无意落在桌面纸张之上。 “哎!”女孩分神挑开内裤,指给他看:“你的试卷洇花了,下午要交的。” 那是被她内裤上遗留下的水弄花的,想到这,他急不可耐地褪开裤子,掏出肉棒直指穴口,哑声道:“等会重写。” “只剩二十五分钟了,来不及的。” “来得及的。”他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她听,但全然不是一件事,粗粝在柔软之处打着旋,迟迟不舍得进入。 “二十四分钟。”她吃吃得笑,意带嘲弄:“不敢?” 不是,不是不敢,眸中闪过茫然,他低声问她:“我可以,亲亲你吗?” 唇挨着唇,简单的触碰,少年的耳根瞬间红到发烫,他含住樱唇,轻柔地嘬弄,手掌沿着只见过一眼的后腰,缓缓攀爬至内衣扣带。 舌尖追逐,吻变了颜色,粗暴的啃噬,恨不得将她那勾人的小舌拆吃入腹,扣带在激烈中崩开,他一把扯过,拢起一抹浑圆送至唇边口舌。 嫣红尖尖儿在眼前不断晃荡,他无暇周全,分身乏术,左捧一个右拈一个,来回交错着亲吻安抚。 水从交合之处流下,椅面滑得坐不住人,女孩被亲得双腿发软,不由得往下一陷,正好将圆润龟头含入大半,严颂闷哼一声,果断挺腰将剩下一半也送了进去。 贴合紧密,两人都发颤着拥紧对方,柱身还露在外面,羡慕里面被绞紧的龟头,他俯身吻回她的唇,下身不断试探,含住一滴苦涩的泪珠后,他深深地,深深地挺了进去。 起初连动也不敢动,内壁褶皱紧紧拥裹住它,他生怕一动,就会忍不住汹涌射意。 她也缓了过来,见他不动,作坏地绞了一下,再度提醒:“只剩十五分钟了。” “我想,来不及了,下午逃课吧。”他附在她耳边诱哄,捉住梦寐以求的双腿拉高,猛然抽插起来。 少年经验为零,胜在血气方刚,每一次深入,都准准钉在痒处碾磨,每一次碾磨,都顺带勾连出更多汁液,润滑之后,愈发顺畅,只觉得,魂都要被勾走,怎么做都做不够。 看来,课是不得不逃了,不过,他甘之如饴。 楼下书店的胖老板正打着盹,正午时光生意不好,只有楼上自习室有两个学生在写作业,他摇着蒲扇,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笃笃声。 像是?椅子翻倒了。 一男一女,该不会打起来了吧?他太困顿,也懒得上楼查看,左右只有几张桌椅,损坏了让他们赔钱便是。 ———— 几分熟?猜猜这是谁的梦? 生气(一) 玩弄……玩弄……顾以棠在停车场里徘徊了十来分钟,从北走到南,又晃回西边,迟迟做不好决定。 其实聂星采说得有道理,只要心够硬,没有人能伤害她。 就这样吧,她提着沉甸甸的打包袋,壮士扼腕般地按下电梯键。 分门别类地把婆婆给的小菜放置在冰箱,她仰头猛喝了一口冰水,胸腔内的躁郁似乎有所缓解。 顾雪清很讲究意头,筹办婚礼时特意买了一对憨态可掬的小人偶冰箱贴,一男一女手牵着手笑眼弯弯。 顾以棠关上门,“刺啦”一声把吸合严密的“小男生”抠了下来,反手扣在了一旁的微波炉上,眼不见为净。 她在书房门前驻足,抬手叩了两下,“严颂,找你有事。” 也不管他听到与否,自顾自地回到餐桌前,坐下之前,她握紧拳头抵在心口,呼出一口浊气。 “怎么才回来?”他递过来两张长票,语气轻快:“周末有场话剧,就在长青路那边的……” “不去。”顾以棠突然出声:“你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餐桌四四方方,他在她身侧安然坐下。 顾以棠往外挪了一点,抵触情绪明显:“坐到对面去。” 异样的排斥,严颂察觉到她的不郁,过来牵她的手,却意外被甩开,只得默默坐到对面,“你说,我在听。” “今天我去妈那里拿菜,她说,有几本书让我带回来给你。” 顾以棠弯腰把袋子里的书拿上来倒在桌面上,接着道:“事先声明,我没有乱翻你的东西,这本书——” 她顿了一下,把夹着照片的书册抽出来,推到他面前,继续道:“是它自己主动,掉下来的,里面的画像,也是它自己主动,露出来的。” 封面遒劲飞着书名——《书剑恩仇录》,金庸先生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他第一次留意到顾以棠,那时她正在看的,就是这本。也许是执念,本不爱看小说的他,在她离开补习班以后,一连将书店所有能买到的金庸作品,都买了下来。 那时他想得简单,如果还能再见面,他可以借书给她,省得她每次借书,总受楼下胖老板的阴阳怪气。 他拈着泛黄的页脚,“我放得很高,有没有砸到你?” “没有。”真是关注点清奇,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关心她?顾以棠轻咳了声,粗声粗气地质问:“别岔开话题,是你的吗?” 画像还夹在书里不见天日,担心他记性不好,顾以棠刻意补充:“总共十一张画像,是你画的吗?” “是。”他点头,没有否认。 人总是会抱着莫名的期待,万一,万一这书不是他的呢?可最后一丝希望也被他亲手打破,顾以棠吸了吸鼻子,努力压制住喉头梗塞,道:“好,好,那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骗我。” 第一个问题。 “暧昧过吗?”不等他回答,她自己倒先忍不住了:“停停!这个不用回答了,我只问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或者对不起她的事?比如两段感情有所重合之类的。” “没有。”他不假思索。 眼神很坚定嘛,看起来可信度很高,顾以棠沉思了会,选择相信,“第二个问题,现在,北京时间20:08,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喜欢她还是喜欢我?唯一的那种,不要叁七四六分的。” 说到这,她低下头掩下眼底的不确定,悄然期待着他的回答。 “你。”他脱口而出:“只有你。” “好,我相信你。”心头大石松下,顾以棠没再继续追问,既然选择相信,何必揪着他的过去不放。她把书册重新摞好,垂下眼:“严颂,你要是喜欢我,就一心一意地喜欢我,我不希望你的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莫大的冤枉,严颂着急站起:“其实她…” “打住!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你只要以后好好爱我就可以了。” 灯下看美人,尤其是气呼呼的美人,严颂有些意动,承诺:“嗯,好好爱你。” 心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如果不是在乎他,又怎会这么计较过去的画像呢,严颂想,或许他在顾以棠心里,还是有一点分量的。 过去的事,他也不愿向顾以棠提起,无他,只是不想让已经过去的单恋时光横亘在现在的他和顾以棠之间,这对她不公平,也会给她造成困扰。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再牵她的手她没有挣开。 “没那么气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少年慕艾,人之常情,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了,我能理解你。” 玩弄固然有趣,可玩弄他,单单想着,她心里都难受得紧,这个方案,只能作废。作废归作废,一下午的气不能白受,为了挽回颜面,顾以棠眼珠子一转,随口编排道:“嗯,我能理解你,毕竟,我年轻的时候,喜欢我的人也很多…” 暗戳戳地夸赞自己,可严颂并未领会,反倒换了个问法:“那你呢,你年轻的时候有喜欢的人吗?” 顾以棠一时语塞,他干嘛给她挖坑啊,灵机一动,她圆好谎:“有啊……怎么没有?有,有,可惜他后来出国了……断了联系,好遗憾。” 心念,别再问了,再问圆不下去了。 幸好,严颂止于此,“嗯,我知道了,那话剧……” 她哼了一声:“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补偿 气血上头,又叽里呱啦讲了半天,聊得口干舌燥,顾以棠起身去倒水,兴许是起猛了,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她忙扶住桌角稳住身体。 余光瞄到严颂焦急面容,那一分不适随即升至十二分,她虚虚弱弱地搀住他的手臂,有气无力地闭上眼:“我这是怎么了?是被气懵了吗?” 也不知道刚刚大度说“没那么气了”的人是谁。 她只是想撒撒娇,哄严颂再说几句软和话来听,可他当了真,指尖在她鼻唇沟上方,重重地掐了一下。 顾以棠根本来不及躲开,她“嗷”了一声,捂住被掐得生疼的人中,有苦难言:“清醒了,别掐了。” 他似不信,拧着眉头观察。 “别掐了,我装的,我承认我刚刚是装晕的。” 连眼角都透着委屈劲,顾以棠嗔道:“你是不是给我掐破了,好疼。” 尾音发颤,看来确实疼到了,严颂理亏,柔软的指腹覆在他亲手造成的掐痕上揉压,“我以为你低血糖。” 她皱着鼻头:“说吧,要怎么补偿我?” “你要什么补偿?” “我要……”顾以棠放慢语调,卖了个关子:“我渴了,先帮我倒杯水,冰箱里有车厘子,顺带洗一些来。” 一点疼痛换来严颂无微不至的服务,还是蛮值当的,她卧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勾勾手指头便有甜滋滋的车厘子塞进嘴巴里,别提多畅意了。 吃饱喝足,说回正题,她拈起一颗红果抵到他唇边:“张嘴。” 见他吃下,才继续道:“你真的觉得我们之前进展太快了吗?” “咳咳——”亲口搪塞她的话,他怎会忘,一时惊讶,汁水呛进嗓子里,严颂猛烈地咳了起来。 总算顺匀了气,他说:“想等你心甘情愿。” 顾以棠不由得反驳:“我是心甘情愿啊。” 不一样的,他所认为的心甘情愿,是指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心甘情愿,可顾以棠的心甘情愿,是你情我愿。两字之差,差的关键字,是心也是情。 所以说,表白什么的,最烦人了,顾以棠也能理解他的执拗,可她素了太久了,好难挨啊! “其实问题很好解决,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我愿意,你也不要阻止我。” 她继续道:“我们是法定夫妻,当妻子有需求的时候,你只要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也不动就可以了,我绝对不会强迫你。你同意吗?这就是我想要的补偿。” 或许是她的表述太过苍白,严颂一直没能反应过来,半晌,闷出一句:“请问,我和情趣娃娃的区别是?” “不要妄自菲薄,”顾以棠忍住笑意:“你可比他们强多了,你是最棒的!嗯,说定了啊,不许反悔。” 小指被她勾起,郑重其事地拉钩盖章,严颂无路可退。 “那先,试验一下吧。”说完,她扑了上去,把严颂推倒在沙发上。 嘴角残余着车厘子的甜香,顾以棠只稍稍探出舌尖在他唇边舔了舔,前几回亲密形成的本能瞬间瓦解定力,让他忍不住和她勾缠起来,你来我往,正渐入佳境,甜丝丝的津液忽的断开。 严颂双眸沉沉,不解地看向她。 顾以棠撑着手臂,好整以暇:“你犯规了,木头桩子是不可以动的。” “我……”严颂语塞,盯着她的唇,眼底是一眼看穿的意犹未尽:“回吻也不可以?” “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是挺会装的么,你看,还不是轻轻松松被她撩拨起来,顾以棠扬起眉:“不止呢,我碰你可以,你要是对我动手动脚,岂不是违背你的初衷?你也不想进展太快的,对吗?” 沉默,沉默在今晚的客厅。 她再补一刀:“拉过勾的,未经允许,不可以碰我,你得记住了!” 严颂再退一步:“主动牵你的手也不行?” “不行,必须征求同意。”顾棠棠打定主意晾晾他。 罢了,答应过要给她补偿,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受制于人,担心不能像以往一般尽心尽力,让她快乐。 他不知道的是,顾以棠最会给自己找快乐。 她兴致盎然,趁火打劫:“你把衣服脱了。” 话一出口,那些照片带来的不快立即烟消云散,大概她骨子里刻着恶趣味吧。 因是在家,他只穿了单层的家居服,脱了便浑身光裸,严颂犹豫,试着劝说:“一会儿去卧室再脱吧。” 顾以棠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个恶霸,她绷着脸忍住笑:“严颂,你别以为我很好说话,现在不脱,以后就永远别脱了。” 话音刚落,严颂干脆利落地将上衣脱了下来,连扣子都懒得解,发梢凌乱竖起,还挺招人的。 标准的倒叁角身材,肩宽腰窄,两颗红豆在她的注视下,默默立起。 他工作忙,平时疏于锻炼,腹部平坦,没有腹肌也没有赘肉,再往下,依稀瞧见稀疏的耻毛,隐在裤子下面,蠢蠢欲动。 顾以棠微微欠身,揉着他翘起的乳头,催促:“裤子也脱了。” 他几欲忍到极限:“别闹。” “谁跟你闹了?你脱不脱?”手心已然滑到鼠蹊。 再往下……皮肤开始颤栗,严颂并不觉得冷,反倒在她的注视下默默涌起隐秘的快感,下身也不由得抬起头来。 僵持了一会儿,他没有再继续脱,反倒起身站了起来,裸着上身往外走。 “你玩不起啊!!”顾以棠小声嘟囔,隐含不满。 厨房里灯光倏然亮起,他行至微波炉前,两指一夹,小男孩冰箱贴随即拈至手心,接着,他摊平手掌好让跟上来的顾以棠看见,道:“把冰箱贴贴回去。” “我不贴。” “他们是一对的。”没等她再推拒,严颂抛出诱饵:“贴回去,我脱光了让你玩,绝不还手。” “成交!” 玩脱了(微h) 他已经进去洗了快半个小时,还不出来,要不是浴室窗户开合太窄,她甚至怀疑严颂会从那里逃出去。 说不定,万一他挤一挤能过去呢? 顾以棠起身下床查看,手才触到把手,门便从里面开了,水汽氤氲扑面,她眨巴着眼睛,一脸从容:“我以为你晕在里面,正准备去掐你人中呢。” 半个小时果然没白洗,头发已然吹干,凌乱又蓬松,淡淡的爽肤水清香,是平时贴近会闻到的气味,脸上残留着一丝蒸出的红晕,平添几分可爱。 只是,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穿那么多干嘛,一会儿还得脱。” “一会儿是一会儿。”他气定神闲。 才至床前,便被她从背后拥住,双双跌落在柔软当中。 让他不动,他当真一动也不动,这倒方便了顾以棠行动,她抓着他的肩膀,轻而易举地翻到了床中央,紧接着贴在他胸前,鼻子错开衣襟触碰到微凉的肌肤,她轻轻地嗅,“好香啊!” 身旁的人错愕一顿,只觉得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开始发烫,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直白地解释:“用的你买的那瓶沐浴露。” 不解风情,她当然知道闻到的大多是沐浴露的味道,可仍然为此着迷。 “你来还是我来?”她提醒他履行约定。 “我自己来。” 他遵守约定,将最后一层束缚尽数除去,仰头躺在床上,拉过被子遮住裸体,说不后悔是假的,早知如此就不逞口舌之快了,现在这种状态,真是进退两难。 情感可以压制,生理反应却很难,早在浴室门前撞到她之前,脑子里只简简单单转过一个念头,身下便硬得发烫,撞到她之时,那份烫度有增无减,并在脱完衣服后到达了巅峰,裹在被子里时,尤甚。 绮思如脱缰野马,完全不受控制。 顾以棠从前并不觉得家里被子薄,但是此刻,有一块地方,被顶得高高隆起,无不彰显着旺盛的生命力。 忘记纪念日的那天晚上,就是它,硬邦邦地抵在她下面,尽管隔着避孕套,那里也烫得她忍不住一缩,怎么就,临阵退缩了呢?顾以棠隔着被子握住,再一次感慨,人的身体真的很奇妙,想再看看。 刚刚的话说得绝情,但她还是完全尊重严颂的,他既然不愿意暴露地太过彻底,那就,掀开被子盖住他的眼睛好了。 性器乍然触到空气,猛地一跳,意外撞到手腕,顾以棠反手一握,指缘顺着青筋抚了下去。 一回生二回熟,顶端整个露了出来,质地和他处都不一样,小眼一吸一合,渗出点点清液。 她抓过他扔在床上的睡衣,拈起一角擦了上去。 下手没轻重,身侧某人的大腿明显抽搐了下,被子里传出一声听起来颇为痛苦的闷哼,她急忙道歉:“弄疼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木头桩子很尽责,嗓子已然沙哑:“没事。” 听说那里很敏感,她太冒失了,怎么能用衣服来擦,改为覆上手心缓缓滑动,果然,他紧绷着的肌肉松懈了下来,不过近看,皮肤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猜不透:“到底舒不舒服,你说话呀,我又不是来凌虐你的。” “舒服。”严颂想,倒不如来凌虐他,痛能麻痹自己,而这般似痒非痒的折磨,直将身体深处的欲望尽数激起,他握紧拳头,也抵御不住阵阵快感。 眩晕,眼前漆黑一片,依稀能望见她同样也赤身裸体,想抬手去碰,去拥,却被人无情拍打开,理智悄然回笼。 顾以棠以为他想阻挠,没好气道:“谁让你乱动了?” 行吧,他又做回木头桩子。没多久,柔嫩掌心毫不留情地离开,严颂来不及惋惜遗憾,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酥痒钻入神经,那里像被羽毛轻拂,又比羽毛纤细,如同附着无数勾子,将他的神识都给勾走大半。 呼吸沉重,喘气的声音隔着被子朦胧不清,勾得她也心痒难耐,顾以棠抖抖手,再度扫了过去。 严颂喉间溢出轻吟,腿部禁不住地颤栗,他请求停止,却招来更重一层的对待。 “你猜我用的什么?”她还有功夫闲聊。 “头……发?” “头发,对啊,你怎么猜到的?就是头发呀。”玩够了,她抬起手中的化妆刷,极柔地掠过峰顶,化妆刷经久不用,有一根毛凌乱翘起,不偏不倚地搭在眼儿中央。 他似乎忍到了极限,话里都带了颤音:“别玩了,会弄脏你的。” “我又不嫌弃你。”说罢,红唇轻启,她拢起长发,对准高高翘起的顶端含了上去。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两秒,她来不及后悔这个决定,他往后一退,将性器迅速从她口中抽出,堪堪避开唇角,突地一下,一道弧线击在她睡衣前襟。 他慌不择路,忙用手去挡,残余液体不慎飞溅。 脸颊微凉,顾以棠呆滞一摸,触手粘腻。 “严颂!!你?!” 沐浴露和香香皂(ωoо1⒏ υip) “对不起。” 严颂神色复杂,他颇为头痛地看向还硬着的性器,顾不得遮挡,上前先替顾以棠擦拭起来。 除了脸颊之外,颈上也溅上星星点点,看着那些无意创造出的斑驳痕迹,他可耻地更硬了。 顾以棠仰着头,并未发现他的蠢蠢欲动,翘起的手指上,液体早已干涸,她仍旧继续翘着,刻意给始作俑者营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只剩睡衣上的污渍,白浊一片,隐有奇怪气味,指尖勾起纽扣又松下,他问:“你来还是我来?” 顾以棠怀疑他是故意的,同样的话,刚刚说起她还占据上风,现在就……说不清是嫌恶还是挑剔,她把翘起的指头拿得更远些,说:“当然你来啊!” 说罢,挺了挺胸脯,毫不客气。 纽扣解开,他的目光只在胸乳流连一瞬很快挪开,衣袖交给她自己,扯开时,顾以棠不知不觉将指尖上的白污蹭掉,总算清爽了些,她团了团睡衣丢到一边,扑过去把严颂压在了身下。 亲密无间,顾以棠有意无意地抱着他蹭,暂时解了会渴,双臂搭在他的肩上,她娇声问:“你不是射精延迟吗,今天怎么那么快?” 他没回答,反倒试着商量:“让我亲一下。” “亲哪里?”她故意撩拨。 “哪里都可以。” “那好吧。”顾以棠低头咬在他唇边,压低了嗓音:“我这里刚刚亲过你那里,还要亲吗?” 听在他耳中,不免又将旖旎思绪重新勾回,他迫不及待地含住唇珠吸吮啃咬,放任性器兴致冲冲地戳在她腿间。 温存了会儿,顾以棠彻底环住他的脖子,用了点力度逼迫道:“老毛病又犯了,别岔开话题,回答我,为什么那么快?” 严颂舍不得离开,贪恋地吮着唇角,半晌噫出一句:“下次别这样了。” 轻吻缓缓移到耳际,嫩白的耳垂荡在眼前,他抑住喉间干痒,真心吐露:“我受不住。” “是不是说明我很棒?” 是他自己先乱了心,只消一点甜头便能丢盔弃甲,“是,是很棒。” 不管这话真心与否,顾以棠露出个笑脸决定不再计较他的无礼:“抱我去洗澡,难受死了。” 淋浴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地面水渍未干,顾以棠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严颂身上,抛出个问题刁难:“重吗?” 他调整好温度,抱她进去,摇头:“不重。” 刚想放下,就听到她不满的嗔怪:“不重你还不多抱一会儿。” “我倒想多抱一会儿。”为了稳定重心,她的双腿径直缠绕在他的腰腹上,下身未着寸缕,湿热的花穴再错开一分便能精准舔舐阴茎,严颂侧了侧身子,刻意顶在她弹润臀部,目光如炬:“怕不怕?” “我可不怕,是你总想和我保持距离。”顾以棠扭正回来,左右试探了下,压在青筋暴起的柱身上,有意蹭弄勾引:“那你要不要进来呀?” 他没理会她的蓄意邀请,催问:“还洗不洗了?” “洗啊,口是心非,你就口是心非吧你!” 严颂放下她,抬脚往外走,背部突然被一绺水柱浇湿,水迹顺着股沟滑到腿下,他回头,正看到顾以棠放回花洒,她满眼无辜:“不和我一起洗吗?” 和她一起洗,严颂难免心动,可那能好好洗吗,经历过刚刚一射,他实在对自己没把握。近来气温骤降,他不免忧心关怀:“我去次卫洗,你快一点,别感冒了。” 他这个人,每时每刻都很理智,顾以棠没办法,仍做最后的挣扎,放出杀手锏:“我想和你一起洗嘛。” 明知是甜蜜的折磨,他依然义无反顾地扎了进去。 她刚洗过一回,这回不过是把残留的精液洗净而已,严颂拿着花洒对着她胸前冲,目不斜视,只当在看雕塑。 假正经,顾以棠不怀好意地提醒:“沐浴露还没涂呢。” 闻言,严颂放回花洒,仍对着她,恪守本分地挤起了沐浴露,打出泡沫,涂在她身上。 空有当工具人的手,却没有当工具人的心,游移在她身上抹匀沐浴露的手不知何时变了意味,时而轻缓,时而有力,轻缓的是在肩胛,有力的是在腰臀。 顾以棠深深觉得,戏弄口是心非的严颂,远比想象中的有趣,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是在他碰到腰的时候,短促地呻吟了声。 他的唇逐渐逼近,顾以棠弯起手指搭在额前,恍然大悟道:“木头桩子,说的是谁?” 严颂抿紧唇,竟生生停了下来,装模作样地继续涂泡沫。 她拢了点泡沫揉在他的性器上,低语诱哄:“你求求我呢?” 低头裹住严颂被水烫得更红的乳头后,他开了口:“求求你……” 她像是被水声迷了耳,重复:“求求谁?” “棠棠。” “棠棠是谁?” “是我老婆。”意乱情迷地低喘,他又求:“好想亲亲你。” 这并不是顾以棠预料中的答案,却意外取悦到了她。 “这次想亲哪里?” “哪里都可以。”他还是那句,嗓音却已嘶哑地不成样子,听起来格外性感。 严颂刚刚涂抹沐浴露时,故意丢下一团泡沫盖住她的小奶尖,此刻,泡沫慢慢破裂,小奶尖泛着粉,露出原本的面目来,颤颤巍巍地向他靠近。 “那亲这里吧……” —————— 追-更:yuwangshe.uk(ωoо1⒏ υip) 被迫中止(ωoо1⒏ υip) 不知餍足地吞咽,齿间或重或轻地在乳晕边缘啮咬,短发新剪过,同水珠一块刺在饱满乳肉上,又热又痒,身高的悬殊,她迫不得已踮起脚配合他的凶猛攻击。 “叮铃——” 舌尖勾住奶尖,缓慢打着旋,他艰难地空出一丝理智:“门铃响了。” 重度骤然变轻,渴望一层一层地压过来,顾以棠弹出一块泡沫在他胸膛揉散,不满地搂住严颂窄腰,急切地说:“应该是快递,会放门口的,别管。” 他不知从哪又挪来一捧泡沫,重新覆在挺翘的奶尖上,乱了章法地伺弄,浑圆上几抹指痕,映在雪白肌肤上更显荒唐,顾以棠无措地哼,尾音打着旋勾在他的心尖。 门铃停了下来,还没彻底放下心,卧室门却被叩响,笃笃两声,顾以棠吓得一慌,硬生生将他口中的软物扯了出来,疼,暗含隐秘的爽。 她不敢大声:“肯定是我妈。” 果然,门外急呼:“棠棠,你在家吗?严颂?” 浑身赤裸着,和严颂在浴室做这种事情,正上头的时候,她妈来干什么? “你说话,别让我妈知道我在。”她得整理一下,才敢出现在她妈面前。 严颂捏着她滑嫩的屁股,语调中丝毫不显情色,扬声:“妈,有事吗?我在洗澡。” 外面应了句:“嗯,那我在客厅等你。” 妈这是不打算走了?听完这话,顾以棠要哭出来了,殷切地挽留:“你别去,我还没好呢。” 他作势要走:“把泡沫冲干净,我待会锁上门,你穿好衣服再出来。” 穿件衣服能挡住她满脸的欲求难解?顾以棠摇头:“你就说我下楼买东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这个样子,我妈看到肯定要问东问西的。” 母女之间也该有界限感,她不想让妈妈知道她和严颂正在做羞羞的事情。 “好。”抬腿已经跨了出去,严颂站在毛巾架前擦拭身体。 “你真的不管我了吗?”顾以棠关了花洒,冷意袭来,她瑟瑟缩缩地收着手臂,胸前不经意挤得沟壑深深。 严颂只扫了一眼,面不改色:“要怎么管,妈在外面等着。” 道理她都懂,可人非草木,肉在眼前却连肉汤都喝不到,还有比这更折磨人的吗? 水珠逐渐拭干,严颂突然变了主意:“求求我。” 顾以棠果断道出:“求求你。” “求求谁?” 她跳过一步,甜腻腻地回答:“老公,我亲爱的老公公。” “瞎说什么。”他重新踏了回来,用热水浇湿她全身,正正经经地开口:“叁十秒,自己掐着时间,别让妈等久了。” 手已抚了上去:“我知道了,好哥哥,你快点吧。” 站立姿势不变,严颂用指掰开肥厚阴唇,不期收获满手滑腻,他简单润了下,不留情面地推了一根进去,甬道内湿滑紧致,不断吸附着指节,她足够动情,水迹便是最好的证明,想到此,又果断进了一根。 噗呲噗呲地插着,听着她在耳边不住喘息,严颂不断亲吻着她颤动的眼睫,轻声:“怎么那么馋啊?” 说话不经大脑,她如实表述:“因为哥哥插得太舒服了,呃……真的很舒服嘛。” 严颂听得一顿,她也不介意,自顾自绞紧了手指,学会自己蹭来蹭去,哪里还顾得上掐表。 因而,在他倏然退出之后,顾以棠的眼眸,湿得几乎要滴水,她气鼓鼓的:“你杀了我吧。” 捉住他的手又要送回去。 严颂洗净手,在她唇边印上一吻:“我再不出去,妈要杀了我,等她走了再玩。” 只留顾以棠在身后哭哼哼。 顾雪清焦躁地在客厅来回踱步,见他穿好衣服出来,慌忙地问:“棠棠呢?打她电话不接,你也不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抱歉,妈,我手机设了静音,棠棠她刚下楼买东西去了。” “都几点了?”顾雪清按开手机看时间,“什么时候出去的,还不回来?” 一个谎言要用另一个谎言来圆,严颂没法直面回答,无奈道:“我去找她回来。” 在顾雪清看来,小夫妻准是又拌嘴了,棠棠能网购的决不在店里买,大半夜的去买东西,严颂不仅不陪她,不仅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还有心思磨磨唧唧地洗澡,喊了半天也不出来。 更糟糕的是,他颈侧有个抓痕,别是打起来了。毕竟是夫妻俩之间的事,只要棠棠安然无恙,她也不愿多插手,于是顺着严颂的话接道:“我今晚不回家,你赶紧去找她回来,这孩子,也不看看时间!” “好。”总觉得妈在隐隐约约指责自己,严颂无声叹气:“您先回房休息吧。” 公共区域空无一人,严颂装作拉开门,又轻手轻脚地回房带出高领毛衣羽绒服加身的顾以棠,在自己家偷偷摸摸也是没谁了。 顾以棠后悔不迭:“早知道就说我睡着了,省得还要出来装模作样。” “看你还敢不敢撒谎。”严颂握着她的手,不停呵气:“差不多了,回吧。” 两个人在走廊外吹了半天冷风,又大张旗鼓地开门回家。 顾雪清闻声赶到,劈头盖脸地问:“大半夜的,你干嘛去了,是要急死我吗?一下午,微信微信没人回,电话还关机。” 顾以棠完全不是故意的,下午她从婆婆家出来,跑去和聂星采闲聊,闲聊完一起打了会手游,玩到手机没电。晚上回来和严颂酱酱酿酿,没想起充电,哪里想到那么巧,严颂手机静音。 怨不得妈妈上门来找。 顾以棠乖巧认错:“手机忘充电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丢叁落四的。”看到顾以棠小脸红扑扑,顾雪清忍不住去握她手:“怎么那么凉,有什么东西非得大晚上的出去买,快喝点热水缓一缓。” 顾雪清急性子,已经快步往厨房去倒水。 冰箱上,成双成对的人偶冰箱贴少了一只,只剩孤零零的小女孩对着她笑,顾雪清一怔,连水洒了都未曾察觉。 心有所思地回头查看,女儿坐在沙发一角,女婿倚在沙发边沿,两人之间的距离远到可以再插进五个人。 她心想,坏了。 —————— 追-更:blpopo.com(ωoо1⒏ υip) 凑合 顾雪清怎能不多想。 那天和胡芳一块看婚礼录像,胡芳怎么说的?她说,那么多年没见,棠棠是不一样了,以前小时候多爱笑,我逗她一句能呵呵笑半天,现在呐,到底是大姑娘了,又成熟又稳重大气,撑得住场面。 笑……顾雪清方才意识到,婚礼上,她只顾着流程顺利进行,顾着全局不出纰漏,顾着亲朋好友吃喝尽兴,唯独没有注意到,整场婚礼下来,顾以棠几乎没有笑过。 只有最后集体拍照时,扬起了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原先不是没留意过,她以为棠棠只是累着了。 顾雪清坐在二人中央,将水杯递过去,不忘叮嘱:“有点烫,慢点喝。” 顾以棠配合着一口一口地啜饮,她心里虚,总担心被妈妈看出猫腻,连眼神都不敢和严颂对视。 严颂也不例外,拐角绿植上有几片叶子都数得一清二楚。 顾雪清也不说话,她倒水时开了窗户透气,此刻穿堂风一过,呜呜的风声,使得客厅里的气氛又诡异静默了几分。 喝完水,顾以棠摩挲着杯壁:“妈,我有点困,回去睡觉了。” “等一下。”顾雪清无情开口:“我今晚在这睡,你进来帮我铺床。”说罢,又换了副面孔,“严颂,你不要等棠棠了,先回去睡吧,那么晚了。” 趁着妈转头和严颂说话的空隙,顾以棠抬头露出个皱成一团的苦脸,严颂尽收眼底,还要装作没看到,忍得分外辛苦:“妈,还是我来吧,让棠棠先回去睡。” “不用,你快回去吧。” 就这么决定下来,没办法,顾以棠迈着小碎步,不情不愿地跟到次卧。 “你那是什么表情,谁惹你不高兴了?” 妈,是你,是你,就是你,可她敢说吗? “没谁惹我。”她从衣柜里捧出床单被褥,边铺边开口:“下次你要过来的话早点说,我也能把床提前铺好。” “我没事过来干什么。”顾雪清搭了把手,继续道:“之前跟你说过我们单位要下乡做讲座,明早五点出发去东华村,有个同事住隔壁小区,我想着,睡在你这,司机省得多绕路。” “哦。”顾以棠想起来了,村里多是留守的老年人,偶有诈骗案件发生,常将老人一生的积蓄都骗走,她们单位的公益讲座,正是去普及金融防骗知识的。 “那要我送你吗?” “不用,五点多你起得来吗?” “那你看着点路啊。”顾以棠将被子一抖,叁两下折好,轻声打了个呵欠:“那我回去睡觉了,晚……” 安字还未出口,顾雪清适时打断:“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说什么嘛?我好困。”又做作地打了个呵欠,她的心早就跑回浴室未完成的情事中了。 “困就在这睡,再套一床被子来。” 她惊讶:“我都那么大了,还和您一起睡?” “你说说你多久没和妈妈一起好好谈谈心了?我还记得你八岁那年,看了恐怖片以后怕鬼,非得跑到我房间里来,说妈妈我睡不着。” 怀柔政策果然有用,顾以棠妥协:“好,我去抱床被子过来。” 借着抱被子和洗澡的借口,顾以棠重新回到卧室,她兴致冲冲地把严颂拉回浴室,“这次有十分钟。” 今晚已经洗了好几回,加上这次,怕是皮都要洗脱,况且,按照以往的经验,十分钟哪里够,丈母娘睡在隔壁,束手束脚的,也无法尽兴。 严颂利落拒绝:“算了。” 顾以棠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你认真的?” “下次吧。” 谁知道下次他会不会又犯倔,难得的机会再次从手中溜走,顾以棠咬着牙:“好,很好,你给我等着,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有你求我的时候。” 被她奇奇怪怪的台词逗笑,严颂在她后脑揉了一把:“不会那么久的。” “哼。” 顾以棠抱完被子回来,脸色更难看了,神色蔫蔫地倒在床上。 顾雪清看得心惊,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这是?” “困了呗。” 身侧女儿的呼吸匀缓,但她知道她没睡着,几番纠结后,顾雪清忍不住开口:“棠棠,你老实和我说,你和严颂在一起,开心吗?” 刚碰完壁回来,想起严颂那个故作正经的模样,顾以棠就来气,敷衍地来了一句:“凑合吧。” 凑合……顾雪清大脑瞬间嗡地一下,当年所有人都劝她别离婚,一个两个不厌其烦地,说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凑合过下去。凑合,她就是忍受不了凑合,才毅然决然地分开,为此遭受不少委屈埋怨,如今,竟然是她亲手把疼爱的女儿置于凑合的婚姻生活。 她没再继续问下去,艰难地摆摆手,“棠棠,你让我想一下。” “啊?”顾以棠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睡吧,不是困了么。” ———— 昨天只加更,忘记正常更新了。 晚上尽量再来一章,谢谢各位的猪猪评论收藏支持。 出门 顾雪清起床的动静很轻,然凌晨四方静谧,多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开门声,洗漱声,以及在厨房叮叮当当做早饭的声音,丝丝缕缕绵绵不绝钻入耳朵。 顾以棠蒙着被子,浑浑噩噩地沉入梦中,她困得厉害,外边传来细碎的交谈声,听不真切,临了妈妈一句轻轻的“棠棠,我走了。”作为结尾。 光线暗了下来,她迷糊地应了声,微如蚊呐。 “棠棠?” “嗯?”她费力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黑影伏在床边,“我妈呢?” “刚走。”严颂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散下的长发,放低了声音询问:“回去睡吗?” 四肢像被灌了铅般沉,她钻回被子里,懒洋洋地回了声:“困。” 再没下文了。 昨晚情动时,眼巴巴地缠着他,睡着了倒翻脸不认人起来,这一夜,顾以棠不在身边,他睡得并不安稳,听到丈母娘起床的动静,他索性也不睡了,忙里忙外应对到位。 临走前,他看出顾雪清的欲言又止,“妈,您有话对我说吗?” 顾雪清蹙起眉,神色郑重:“棠棠啊,脾气是有点冲,但她心眼不坏的,你要多包容她,有话好好说,别拌嘴吵架,伤了夫妻感情。” 昨夜慌张的应对,看起来的确不太自然,他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妈,我们没有吵架。” 这话在顾雪清听来是欲盖弥彰,她有心插手,想起和女儿的约定,担心棠棠知道后不开心,只叹了声:“严颂,你答应过妈,好好照顾棠棠的。” “我一直记着。” 顾雪清点头:“外面冷,还早,你快回去睡吧。” “嗯,妈,你路上小心。” 思绪被被窝里小心翼翼探出的一只手打断,严颂连忙握住,又问了遍:“回不回去?” 次卧的床,丈母娘刚刚躺过,他留下来不合适,只得不厌其烦地叨扰顾以棠,为了成全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指甲在他手心挠了挠,已经用光所有的力气,顾以棠懒得再动,咕哝了句:“抱……” 后面几个字含混不清,他乐得当成默认,手臂穿腰而过,揽起膝弯,毫不费力将人抱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米奇图案的稚趣睡衣,睡梦中的顾以棠察觉到冷,两只手臂自然而然地攀着他的肩膀汲取暖意。 严颂将人搂的更紧些,一时之间竟生出,如此到天荒地老也很好的感觉来。 * 妈妈发来微信,说是下午六点准能到家。 东华村位于A市边缘,较为偏远,开车过去至少得一个多小时,到了原定的时间,顾以棠往窗外看了一眼,满天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似乎要落下雨来。 她打开天气软件查了下,果不其然,预计七点到九点中到大雨。 忍不住又发了条微信过去,问妈妈到家没,心里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匆忙吩咐小郑看着店,趁着雨还未落,紧赶慢赶地往家里走。 到了家,顾雪清微信回了过来。 东华村一行顺利,返程比预计的还要早上半个小时,只是没想到,路上被辆面包车追了尾,幸好没有伤亡。两车司机都是暴脾气,在交警赶来之前争得不可开交。 总算将纠纷调解完毕,司机叫来的拖车也到了,他能离开,可车内剩下的几人要怎么办?单位调度过来接人的新车迟迟未到,此处偏僻,本就在人迹罕至的乡道上,软件上叫不到出租车,公共交通过了营运时间,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找了个路边的公交站躲雨,慢慢等单位的车来。 一问等了多久,顾雪清答:“两个小时。” 公交站四面透风,顶多不漏雨,盲目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啊,顾以棠做两手打算:“我晚上没事,过去接你吧。” “哎,那多麻烦。”顾雪清嘴上说着麻烦,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接不接的倒是其次,同行的同事都有儿有女,有几个像她家棠棠这般尽心。 “有什么麻烦的,车要是比我到得迟,你省得等。比我早,那最好不过,你回你的,我直接去我同学家的温泉度假村玩个两天,不耽误。” 话是唬人的,她从未有过开度假村的同学,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妈放宽心。 临行前,顾以棠又急忙装了些零食饮料,她们一行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道上,万一渴了饿了也没地方买。 抱着羽绒服步履匆匆,正巧在电梯口碰到下班回家的严颂,他看着顾以棠一身出门的装扮,问:“这么晚了,去哪?” 顾以棠抱着一堆东西无暇回头,率先进了电梯,也不管他跟不跟上,先按了负一楼:“我去接我妈。” 电梯即将合上,严颂跟了进来:“我和你一起。” 她按住电梯开门键,阻止下行,想劝他回去:“东华村很远的,好几十公里呢。” “那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走吧。” 严颂勾走她伸出的指,面板上按键骤灭,门彻底关上。 —————— 一切剧情为了xx,我知道连载很难等,我尽量在十万字内完结。 时机 最初只是雨丝斜斜擦过挡风玻璃,并不阻碍视线,一路畅通无阻行进,直至驶入愈发狭窄的小道时,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溅在柏油路面上,激起圈圈涟漪,狂风呼啸而过,称得深夜更显可怖。 天色已晚,顾以棠忧心妈妈口中所谓的公交车站能否挡住这疾风骤雨,时刻盯紧手机保持联系,那边消息断断续续,说是还在车站等,她瞟了眼导航预估的时间,手心一湿。 偏偏赶上这样恶劣的天气,她拧了瓶矿泉水仰头喝下,担忧的情绪方才被冲淡些。 远处的斜坡上,急流的雨水滚入下水口,掀起一朵浪花,恍惚间,似乎看到一双小小的雨鞋踩踏而过。 她擦干玻璃上的水雾,一时有些感性:“我上小学的时候,特别讨厌雨天,我妈上班忙没空接我,我只能自己回家,力气小拿不住伞,总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每一次,每一次回家我都被淋成落汤鸡,毫无例外。” 等待红灯的间隙,温热的手掌越过中控覆在她的手背,是严颂无声的安慰。 顾以棠嫌腻歪,“咦”了声,道:“摸我手干嘛,我又不是在演苦情剧,说的都是事实嘛。” 红灯十秒倒数,他硬挨到显示为“1”时才将手抽开。 牵个手而已,顾以棠随他牵,表情轻快地继续说道:“后来我妈带我去超市,一把一把挑,挑了把全超市最大的,很重很重,她说,只要伞够大,就算歪了也不怕。打那以后,我不仅淋不着,还能顺带捎两个住的近的同学回家,后面一个学期竞选班长的时候,我高票当选!” 心疼那个小小的她的同时,严颂忍不住也想,原来她从小就热心,雪夜里她送出的那把伞,或许并不是独份。 他装作不经意问道:“那要是不顺路呢,你会把伞给同学吗?” “我傻啊?把伞给别人,我淋雨回家?” “如果是雪呢?” “雪也不行,又不是我妈,我管他淋不淋呢,我脸上写了无私奉献几个字吗?”顾以棠回答得理所当然,她又不是活菩萨,要不是问话的人是严颂,她指定不理会这个杠精。 导航上的距离越缩越短,明明还有几公里,她仍瞪大了眼睛寻找沿途公交车站,不料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看是妈妈,她连忙接通:“喂?” “棠棠啊,我坐上车了,回单位还有点事得处理,不能跟你一块走了。你那个,同学家的温泉度假村远不远,你过去玩两天,妈给你报销,听到没?” “嗯,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看向严颂:“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妈已经回去了,并且愿意斥巨资赞助我去我同学家的温泉度假村玩。” 严颂听完之后,放缓车速:“的确是个好消息,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她有意顿了顿,叹了声:“我根本没有这么个开温泉度假村的同学,亏了!” 听出她话里的遗憾,他说:“你想去吗?可以找找看。” “回家吧,下次再说,明天我得去店里。” 车道较窄,严颂沿路寻找可供调头的机会。 “右边右边,有条小路。”狭窄小径被憧憧树影遮住,险些错过,顾以棠趴在车窗上,在严颂倒车之前,突然指道:“你看,那边竟然有个车位。” 树林尽头是方池塘,或许白日里常有人来此钓鱼,最枝繁叶茂的那棵大树底下,稀疏的雨水还未来得及冲散两条明显车辙。 “这地方能有鱼吗?”她很好奇。 “等雨小了,可以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捡到两条缺氧的小鱼。”他将车倒进天然车位里,除了时不时的,叶片上有汇集而下的大颗雨滴落在车顶,此处天然屏障,彻底将他们与外面的暴雨隔绝开来。 骤然的静谧祥和,加之卸下了忍耐一路的担惊受怕,顾以棠松了口气,解下束缚在胸前的安全带,轻声道:“回去我来开吧。” “好。”严颂没有拒绝她的提议,道:“等雨小点再走,安全些。” 并非不信任她的车技,只是有段路着实不好开。 “嗯。”一片湿哒哒的枯叶随风飘落,啪嗒一声砸在前挡玻璃上,顾以棠突然改了主意:“我不想去看鱼了。” 菜市场,超市,花鸟市场,哪里没得鱼看,何苦浪费美好时光。 她抬起脚,给出理由:“新鞋,好看吗?不想踩脏。” 原来如此,他应声:“那我先下车。” “不用。”顾以棠神色自然地指挥,慢慢将鱼儿引上钩:“你把座椅往后面调调,我很瘦的,能过得去。” 再往后调,距离也宽不到两个人正常通过,严颂不由摇头:“你过来了,我没法过去。”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好。”他按着顾以棠说的做,已经调至最后,即便如此,她过来时,还是一不小心撞到了天窗。 顾以棠揉着脑袋,双膝一弯横坐在他腿上,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好挤!” “当然挤了。”不用衡量距离,严颂自知从车内跨到副驾无望,托起她的腰,道:“你抬一下,我下去。” 她坐得更稳了,双手抱臂,斥道:“手放哪呢,能不能对我尊重点?这是你想摸就能摸的吗?” 哪里得空细细分辨她话里的真假,严颂忙松开手举起,“抱歉。” “你又又又犯规了。”顾以棠掰着手指,一一数着:“未经允许,碰我的腰。刚刚,未经允许,拉我的手。还有今天早上,未经允许,偷偷亲我,别以为我睡着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有,昨天晚上,” 她引回正题:“为什么要拒绝我?” 昨天晚上,他拒绝过两回,一是叁十秒,二是十分钟,严颂忍不住扶额:“时机不对。” “那你觉得,现在的时机对吗?”说完,她偏过头,“欣赏”横在玻璃上那片脉络分明的枯叶。 天地静寂,四下无光,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到她莹白后颈,绮念陡生,他一本正经地征求:“时机对了的话,你允许吗?” 树林(微h) 想来也觉好笑,尽管她总把违规挂在嘴边翻来覆去地说,可这并不是什么无法违逆的法律条文,即便违规了,也从未制定过任何惩罚措施。但严颂仍旧很认真地执行,尽力配合着她的无理取闹。 相比送花,烛光晚餐那些浮于表面的情侣专属仪式感,这些微末之处的细节,更能直白地打动她。 其实,被人……不对,被严颂喜欢的感觉,还挺好的。 某宝双十一活动时,为凑满减买过几包湿纸巾,犹记得,包装上一角印着无酒精,有效杀菌99.9%的信息,拆完快递之后她随手放了一包在车里,没事擦擦浮尘倒挺方便。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笔凑单? 清淡的草木香在车内弥漫开来,顾以棠疑惑回头,只见严颂正握着那张凑单而来的湿巾,缓慢而仔细地擦拭手指,从食指移到中指,指缝也不放过,霎时绯红扑上脸颊,她慌得连话也说不利索,语无伦次的:“你……你干嘛?” 说完,又忙找补:“我可没答应呢,你别乱来!” 好在她开口之前,十指已经全部擦拭完毕,严颂轻声一笑:“你想多了,只是职业病犯了。” “这么说,会不会太过分?”他顿了顿,“我应该像昨晚一样,说一句求求你。” 好坏话都让他说了,顾以棠冷哼一声:“求也没用。” 姿态拿捏得非常高,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那天随口一说的“有你求我的时候”,没想到应验地这般快。 外面风雨交加,关了空调以后,车内温度降得颇快,唯独双腿之间互相碰触的地方,热度烫得人坐立难安,明明还隔着衣服啊,她快要坐不下去了。 严颂态度诚恳:“昨晚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当然委屈,顾以棠有一箩筐的委屈要诉说,要么别碰她,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正上头,突然蛮横无情地离开,简直毫无人性。 “其实也不怪你。”说至一半,不经意瞥见他含情双眸,同窗外那颗挂在摇曳枝叶上将落未落的雨露一般,晃呀晃的,简直要晃进人的心坎里去。 车顶的一声骤响,及时将那颗雨露拦截,顾以棠眨了眨眼,驱走莫名心绪:“你看过那种女鬼和书生的电视剧吗?常常发生在人迹罕至的野外破庙里,书生为了进去躲雨,那么巧,撞见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女鬼,那么巧,女鬼不小心香肩半露,勾得书生找不着北,不得不留下来,半推半就,和她做羞羞的事情。等他第二天醒来,或许等不到第二天,他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很老套的故事,很传统的勾引。 趁着严颂听故事的功夫,顾以棠猛然出手在他脸颊掐了一把,“你该不会是女鬼变的,来勾引我的吧?” 严颂任她掐,左右伤不了皮肉,只比抚摸略微重些力道,他笑:“我怎么勾引你了?” “又是擦手又是看我的,还说要求求我,你的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 顾以棠说得有理有据,无法反驳,他点了点头慢慢道:“暴露了啊……那书生想好了吗?这里可比破庙的环境好上不少。” 故事是她编的,他一本正经顺着说下去的模样太过好笑,顾以棠忍不住杠上:“没有啊,破庙不会那么挤,转都转不开身。” “转得开的。”空说无凭,得用实际佐证。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两个人摸索着,尝试着,不断调整着姿势,总算不负有心人,相对而坐时,处处都极为契合,也挤,但挤得心甘情愿。 好比跑完八百米,心脏怦怦地要从胸腔中跳出来,顾以棠看向他,那滴雨露摇摇晃晃的再度荡漾心尖,她一紧张,遏制不住的担忧情绪无限放大:“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碎碎念不停:“我后面没长眼睛,所以你要机灵一点,有人来了我们赶紧溜。” 他还没开口,她倒是把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 “大晚上的,不会有人来钓鱼吧?”顾以棠是头一回偷偷摸摸地做这种事,难免担惊受怕。 所有脱口而出的忧虑,在下一秒,被他尽数吞下,唇齿交融耳鬓厮磨,晕乎乎间,她好像听到了一句“放心。” 于是,便放下心来,沉迷在无边夜色之中。 如果是在床上,这会应当进行到赤诚相对的地步,可她的毛衣仍完好无损地挂在肩上,除了衣摆处有微微翘起,那是他不断作乱的手。 本想连内衣也不动,可推上去之后,指腹明显能感觉得到,乳肉上方被内衣坚硬的下围勒得紧紧的,他沿一圈划过,毅然决然地将手探到了背后,一回生二回熟,解开得愈发迅速,饱满得以释放,乖巧顺滑地待在他的手心,他不动,它也不动,只有顶端一小点,偷偷摸摸地翘起,诱人采摘。 能想象得到,在梦里,在现实里,都看过无数回,小小一点,软的时候如天上云朵,硬的时候,相思红豆一颗,不对,应当是两颗,他差点将另一边也忘记,及时补上,如愿听闻耳边传来动人嘤咛。 能够克制地不在肖想已久的颈上留下吻痕,对严颂来说绝非易事。只要一触碰到肌肤,身下骨血都渴望着叫嚣着欺压,想要狠狠地留下独有印记。他将其连带着几欲喷薄而出的情意,一同压制在心底,化作交缠间的意乱情迷。 总有压制不住的时候,密闭的空间,极易擦枪走火,暗香隐隐浮动,他捧着颤巍巍的乳肉,靠近,再靠近些,隔着绵软羊绒毛衣,咬了上去。 隔靴搔痒,既止不了她的痒,也解不了他的渴,悬崖走钢索,渴求荡悠悠的,总也落不到实处。逼至绝处的噬咬研磨,不偏不倚擦过乳晕,顾以棠呜呜按住他的后脑,止不住地颤栗。 可这方天地有限,腿弯被迫曲着,膝盖抵在他的腰间,唯有耻骨处时时蹭动,才能将他埋首在她胸前的难耐释放出几分。 “你说……我……为什么不放个避孕套在车上啊?” 羊绒毛衣的胸前残留不少晶亮水渍,严颂抬眸,呼吸不稳地捉住她的唇亲了又亲,“不怕被人看到?” “怕,但也想。” 话音刚落,严颂脱下身上浅灰针织开衫,长袖围在她腰间,像系了条短裙,遮挡住该遮挡的地方,顾以棠的裤子被他剥开褪下,光溜溜地跌在座椅之上,他一手托住臀部,不怀好意地揉捏。 明明湿巾里不含酒精,可他碰到的时候还是凉得她一激灵。轻车熟路地拨弄,迟迟不肯进入,相比昨晚的行为,竟不知哪桩更为恶劣。 “进不去。”他说。 “那怎么办?”顾以棠能感受得到,姿势受到牵制,没法像在床上那般随心所欲,她仰靠在方向盘上,然而还是不行,错位的进入刺得她直呼痛。 总不能半途而废,托住她臀部的那只手一抬,他道:“起来一点。” 围在腰间的针织开衫,下摆滑落在腿边,即使站直,也不会泄露半点春光,况且她只是借力稍稍抬起一点,“然后呢?” “坐下来。” “疼……”她娇气地哼,可怜巴巴地坐了下来,直来直往,果然顺畅了许多,彻底将那根指含了进去,深深的。 再背靠在方向盘上,已然不会造成任何困扰,他像是要把昨天未完成的一股脑地补偿给她,拇指拨弄着外缘滑嫩嫩的花蒂,或刺或探,中指一如既往地练习戳弄,替将来要亲自上阵的火热硬物探路,探着探着,桃源深处噗叽噗叽的,滴滴答答地落在真皮座椅上,复又粘在她系在腰间的针织开衫上。 那本是他穿在身上的。 勾住一块软肉,重重揉捏,直至顾以棠呜咽着伏在他肩膀也不停歇,她说:“我好酸。” 得来的却是一句:“还馋吗?” 兴许是他说话时,一缕热气正巧喷洒在她敏感耳际,兴许是那根手指进得比以往都要深,兴许是他试图插入第二根时无意碰到了小蕊珠,她不知道,也分不清,哆哆嗦嗦地咬住了他的颈,腿几乎要抽了筋。 颈上传来刺痛,知晓是她受不住,只能不停地舔舐来转移快意,满手粘腻,严颂默默松了口气,将针织开衫又拢紧些。 还好无人经过。 他当然也会惧怕,树林旁有路有池塘,这里并非人迹罕至的荒芜之地,万一有人和他们一样,意外拐进小径调头,万一有人偏爱雨夜垂钓。 无奈情难自抑…… ———— 首-发:po18dy.com(ωo𝕆1⒏ νip) 秘密(ωoо1⒏ υip) 凑单而来的湿巾,尽可能多地发挥效用。正处于贤者时间的倦怠当中,顾以棠趴在他肩上一动也不动,任由严颂一张又一张地抽着湿巾替她清理,直至最后,他将手心残余的液体也擦去,替她穿好衣服,比照顾婴儿还要细致。 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连拥挤都可以忽略不计,无意往下一看,他还是鼓囊囊的一团,顾以棠点了一下:“你怎么办?” 他觑向空空的湿巾盒,在她发间轻嗅,“不怎么办。” 好吧,当事人都不在乎,她也不管,顾以棠转而不加掩饰地赞叹:“今天你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 “……”突如其来的电视剧情节是怎么回事?还是十八禁的那种。严颂避过开衫上的湿痕,单手迭整齐后放到后座,语气平平:“我哪次表现不好?说说看。” 换顾以棠无语:“你还挺自恋!” 不过说得也是实话,她承认,每次表现得都很好,但哪能说出来让他骄傲自满。 你一言我一语,是难得的温情时光,在这远离现实生活的一片树林之中。 “严颂,你早上和我妈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怎么,担心我告你的状?” “我那么完美,有什么好告的。”手指绞着他衬衫上的玳瑁纽扣,一圈两圈地绕,纽扣周边的布料揪成一团,一如此刻她纠结的心,一连扭了五颗纽扣,顾以棠下定决心:“严颂,我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你说。” “但是你得保证,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鲜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刻,严颂果断应下:“我保证,发誓!” 一点点地抚平刚才弄出的褶皱,她轻声叹,“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妈的掌控欲挺强的,我呢,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妈宝,她让我结婚我就结婚,她要备份新家的钥匙,我也没法拒绝,但我其实很难拒绝,真的很难,严颂……” 顾以棠艰难地抬起头,“我妈,她本来可以不用养我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出那个秘密:“我和我妈没有血缘关系,我是她捡来的。” 故事要往前追溯到二十年前,那个时候,表弟阿叙出生没多久,顾雪清带她去外婆家参加周岁宴,大人们有大人的事情要商谈,她待在婴儿房里逗小表弟玩。 五六岁的孩子,正是贪睡的时候,渐渐地,她和顾叙一同陷入了梦乡,她睡得浅,很快被隔壁房间的争执吵醒,门被风吹开道缝,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外婆说:“趁现在还小不记事,送到孤儿院去,你要不放心,老家有个远房亲戚无儿无女,也愿意收养。” 其他的亲戚七七八八地劝,有个声音是刚刚夸过她乖巧的表姨,她说:“雪清啊,你不能这么糊涂下去,人家张先生本来不介意你离异,但一看你带个拖油瓶,还不是亲生的,说什么也不同意,要我说,你听姨妈的,给孩子送得远远的。” “家康前两天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要愿意把孩子送走,他同意复婚。” 顾雪清忍不住了:“爸,偷过腥的猫你还指望他改邪归正?” “他没再娶,这几年身边干干净净的,家康说了,你要是同意,他立马把城北的别墅买下来写你的名。” 顾雪清冷冷的:“我不知道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怎么说你都不听呢,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把那孩子捡回来!” “好了!”这会说话的是舅舅,“阿叙周岁,你们揪着雪清不放干什么,爸,吴家康的话你也信?你别总想着再把雪清往火坑里推,她一个人带孩子难,我们不都可以帮衬着。” 声音越变越小,复又说起阿叙抓了书本,以后学习一定好的恭维话上来。彼时她尚且懵懂,难以消化,伏在婴儿床边,又沉沉睡了过去。 后来,她问过顾雪清一回,那时候流行骗小孩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她呜哇呜哇地跑回家,顾雪清说,你怎么可能是捡来的呢,妇保院,妈妈的朋友,你江阿姨,亲手把你抱给我的,妈妈生你不容易,你可不能说这种话伤妈妈的心。 梗在心口的一根刺,始终找不到证据佐证,成年后,她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没有任何悬念,事实摆在眼前。 结婚之前,她有想过要不要向严颂坦白。借着媒体上播放的叁十年前错抱婴儿的新闻,旁敲侧击地问顾雪清,她说,“妈,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年医院也把我给抱错了,其实我不是你亲生的。” 顾雪清白了她一眼,还是那套说辞:“怎么可能呢,咱们在医院可是有熟人的,谁抱错了你都不可能抱错。” “可我和你一点也不像。” “女儿长相都随爸,别提他了,晦气。” 谎言说得次数太多,连她都要信以为真。多希望,那个知晓真相的下午,只是黄粱梦一场。 “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好像不是很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一直到婚前,严颂于她,都是个比普通朋友关系稍近的结婚对象而已,这是个她连最好最好的朋友都叁缄其口的秘密,很难轻易向旁人吐露。 严颂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顾以棠面上浮起不自然,略微挣扎开,道:“当然我不是在卖惨,从小到大我妈没有亏待过我,我比很多人都过得幸福,但现在,我和你绑在一起,她对我的控制欲,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你,是吗?”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说:“你不要想太多,你觉得我会轻易受到影响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好乱。”秘密公开,她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无处可逃,想着,最好能逃到外面去,哪怕看看鱼儿也好。 唇上一热,他轻轻地啄吻,斥责温声细语:“小脑袋瓜,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有空想想我不好吗?” 顾以棠撇嘴,委屈巴巴,几乎是下意识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想你?” 追-更:po18y.com(ωoо1⒏ υip) 逼问 “都怪这夜色,撩人的疯狂。都怪……” 顾以棠抬手切掉放歌的电台,适时红灯亮起,下班高峰期,拥挤的车流中,她无暇再切,被迫听着广播里循环播放的二手车广告,脑子里,挥散不去的尽是昨晚的口无遮拦,当然也是事实啦,有时候就是忍不住会想他。 都怪这夜色,撩人的疯狂。 可不怪这夜色么,难道怪她管不住嘴巴?最大的秘密说便说了,暗戳戳的小心思也不经大脑地乱说,从树林往家开的路上,严颂缄默不言像被点了穴,她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唉,好烦。 这不,只能往家里躲,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兴许是昨夜在车里受了寒,小肚子坠坠的痛,甫一进家门,她急匆匆地往卫生间里钻,顾雪清连个面都没见着,喊了一句:“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再吃点也行,妈……”顾以棠扬声:“没卫生巾了!” “哎,我去给你拿。” 陪着顾雪清吃了晚餐,满满一大碗热乎乎的鸡汤下肚,小腹依旧没有丝毫好转,饭后,她趁妈妈不注意,灌了颗止痛药,等待药物起效的空隙,顾以棠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直哼哼。 连茶几上鲜嫩欲滴的草莓都不想多看一眼。 顾雪清回房找了个暖水袋塞进她衣服里,念叨不已:“你呀,总是贪懒,去医院好好地检查检查。” “没用。”不是没检查过,各项指标都正常,除了止痛药,无解。 “说不定,等生完孩子,你这痛经的毛病就不治而愈了。” 拐弯抹角地催生,顾以棠当做没听懂 ,打着太极:“我也不是天天疼,哪里用得着生孩子来治。” 顾雪清看出她的抵触,叹了声:“妈不催你了,爱生不生。” 她本来想着,趁着年轻体力还行,能帮顾以棠带几年孩子,既然女儿不愿意,她就把时间留给自己,多到外面去玩一玩,看一看,少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做母亲的哪有那么容易放下牵挂,不催生,又想起别的事来絮叨。 “那你婆婆催过你吗?” “没有吧?”她也不确定,想了想,至少明面上没催过,暗地里有没有和严颂说过,那就不清楚了,她没问,严颂也没说过。 药物和热水的双重作用下,顾以棠逐渐舒展开身子,抱着玩偶跟在顾雪清后面看电视。 古装玄幻剧,剧情走到男女主大婚,解开误会诉完衷肠,情意绵绵地抱在一块,接下来镜头移到滴蜡的红烛,八成要共赴巫山了,她尴尬地皱眉,道:“妈,看柠檬台的综艺吧。” “这剧好看。”商讨换台失败。 果然被她猜中,红罗帐里,被翻红浪,跟她妈看这种镜头有什么意思,徒增尴尬,顾以棠头皮发麻地挺过这段剧情后,只听顾雪清幽幽地开口, “你平时那个的时候疼吗?” “哪个?” “那个。”再详细的描述,顾雪清也说不出口,她挤眉弄眼:“听不懂吗?那个啊!” “问这个干嘛?”顾以棠眼神忽闪忽闪的。 “黄体破裂知道吧?多危险啊,子宫长在你身上,不舒服了一定要拒绝,夫妻之间,不要不好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顾以棠又使出糊弄大法,想将这个话题引开。 到底还是没引开。 “还有啊,你现在不打算生孩子,一定要做好备孕,避孕套都用的吧?”这些基础的性知识,在顾以棠还小时,顾雪清自己也一知半解的,不好意思开口科普,现在孩子都结婚了,虽说晚了,也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用用用……” 敷衍的态度终归引起了不满:“你跟妈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有外人?” 电视机她都关了。 “频率怎么样,大概多久一次?” 几乎为零,她避而不答:“妈你问得也太细致了吧?隐私啊隐私!” “行,反正你得爱惜自己,别纵容他,明白吗?还有那个避孕啊,我听说有那种皮下埋植,改天我问问你江阿姨,双重保险,嗯,更安全一点。” “用……不……着……啊!”在妈妈泛滥的母爱攻击下,她再度口无遮拦,将心里话暴露了出来。 “什么叫用不着?”顾雪清怔住:“你们做没做过?” 圆不了谎,眼看瞒不下去,她硬着头皮坦白:“快了。” “什么叫快了?你数数你结婚多长时间了?” “你别问了我会自己解决的,多大点事……啊,别问了我想吃草莓我渴死了!”捧着那筐洗过的草莓,她快步踱到厨房里,拧开水龙头冲了起来。 全然不放在心上的逃避姿态,看得顾雪清白了脸色,喃喃:“不问了。” 或许,女儿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婚礼上,棠棠一向顾大局,却罕见地避开了那个吻,现在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严颂的品行她了解,棠棠只要坚持不让他碰,他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 依稀还记得,她们刚结婚那会她脑子一热催生,顾以棠说的那句:“妈,你不会以为婚内强奸不犯法吧?” 是这样了,他们结婚小半年,半年时间都没有过夫妻生活,长此以往下去,对婚姻毫无益处。 顾雪清突然觉得,她似乎是全天下最不合格的母亲,亲手将女儿推到了这般境地。 ———— 首-发:rougou1.com(ωo𝕆1⒏ νip) 大事 草莓被热水烫过,表皮变得松软,相当破坏原有的风味,不过谁让这是她自己找的借口,含泪也要吃下去。 才吃了两颗,似有心灵感应般,严颂发来一条微信解救了她。 顾以棠将手心里的一小把草莓梗扔掉,转头:“妈,我得回家了。” 顾雪清挽留:“你肚子不舒服,晚上别走了。” “早不疼了。”她隔着衣服拍了拍贴在肚子上的热水袋,水晃荡起来,咕咚咕咚的,“现在特别舒服,严颂在家等着我呢,我还是回去吧。” 女大不由娘,总不能拦着不让女儿回家,顾雪清起身,到厨房里开了冰箱把剩下的草莓提出来,温声细语地叮嘱:“你拿回去用热水烫一下再吃,月经期间别吃太凉,听到没?” “听到了,谢谢妈,那我走了,你早点睡觉。” “嗯。”顾雪清目送她至门口:“开车慢些。” 电梯间内,顾以棠把那条仅四个字的“你去哪了?”的微信消息翻来覆去地看,若是回头照照镜子,一定能看见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唇,连出电梯时扬起的头发丝都透露着愉悦。 红绿灯奇多的回家之路开起来也觉得没那么难捱了。 像无数个平常的下班之夜,她换好鞋,先是把从家里拎回来的草莓倒在餐桌上,挑了十来个又新鲜又饱满的洗净装盘,兴致冲冲地端去书房。 家里隔音很好,严颂看书入神,竟不知她已回来,错愕地回眸,而后露出一个淡然的笑:“那么快?” “回来又不堵。”顾以棠见他摊在桌面上的是本跟工作毫不相干的诗集,忙推至一边,拈起一颗摘好梗的草莓,笑意盈盈:“你是要吃草莓尖尖还是草莓屁屁?” 只要她忘得够快,昨晚的冲动发言便可以当做不存在。 一滴水珠挂在鲜艳欲滴的草莓尖尖上,在其坠落之时,严颂抬手接住,张口咬在略显青涩的草莓屁屁上,皱着眉评价:“酸。” “有那么夸张吗?”刚刚在家吃了好几颗,尾部泛青的果肉汁水很少,不酸也不甜,她看向那个被严颂咬破的缺口,正疑惑间,腰倏然被揽住,不防跌坐在他腿上,紧接着,严颂欺身吻了下来。 他吻得轻柔,似将她的唇当做柔嫩草莓来啃咬,迟迟不肯深入,酥痒难耐,勾人心魄。 半晌,顾以棠擦唇:“好酸!” 她把草莓整个塞到他嘴里:“我不要吃了。” 横坐重心不稳总担心会倒下,顾以棠干脆像那晚在车里一般,岔开腿坐在他腿上,环抱住他的腰,说:“你看你的,别管我。” 她在怀里并不老实,时而捏捏纽扣时而嗅嗅衣领,黏人得紧,严颂哪里还看得下去,晃着腿闹她玩,不加掩饰地问:“想干嘛?” 等翻了一页,顾以棠仍没回答,扭扭捏捏地拽着他后脑勺的头发。 “怎么了?” “我想。”有气无力的着重在“想”字上,顾以棠无比遗憾:“可惜我今天生理期。” 见她除了闷闷不乐之外没有其他身体上的不舒适,严颂失笑:“不差这几天,等你结束了再说。” 也不知怎的,和严颂进一步发展后,她有点沉迷其中,连生理期都忍不住想要亲密接触,难道是前二十来年的清心寡欲开始反弹?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她坦白:“我有点上瘾。” 视线越过她,落在模糊不清的书页上,他装作不知,追问:“什么上瘾?” 作势又翻了一页,心思全然盯着电脑黑屏反射中的她。 “就是控制不住会想啊,想你亲亲我,抱抱我,摸摸我。” 严颂禁不住多想,想她那晚车里所说的“想”,是不是仅限于亲亲抱抱摸摸,仅限于他带来的生理快感,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思念”,贪心不足,他得到了很多,肖想得更多,陷在其中,情难自拔。 不过,就算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乐意之至。 顾以棠不沉,久坐仍难消受,他让她转过来,坐在他腿心中央的椅子上,从背后圈住她,一样可以拥抱,也不妨碍看书。 “月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月光。”顾以棠趴在桌子上,放松姿态,继续以不正宗的播音腔奇腔怪调地念:“啊——这般蜜也似的银夜,教我……” 她逐字逐句地念,这才看到后面的段落。 “教我什么?” 她不上当,摩挲着纸页,一颗心七上八下:“今天我答应了我妈一件事。” 严颂不明所以,莫名紧张起来,“什么事?” 她对妈妈说的那句“快了”并不是敷衍,顾以棠有自信,嗯,有一点点自信吧,可以把严颂办掉,至于他配不配合?等生理期结束了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卖了个关子:“过不了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 太卡了,差点赶不上今天更新 加更(ωoо1⒏ υip) 年底商场筹措了许多促销活动,顾以棠听了一上午的营销方案会议,抱着厚厚一沓宣传页,身后还跟着位好心帮忙提着易拉宝的商场工作人员,回到店里。 她说了句“谢谢”,招手小郑过来帮忙抬到仓库去。 “老板,老板娘来了。” 顾以棠是老板,老板娘自然是,“我妈?在哪呢?” “办公室呢。” 说是办公室,只是个在后厨和库房之间隔出来的几平米的小房间,仅放得下一套办公桌椅,逼仄不堪,除了盘账时,她很少待在里面。 顾以棠从库房出来,洗净手,喃喃自语:“我妈来干嘛?” 小郑会错了意,一本正经地答:“好像要看账目呢,我说我不知道密码,没给开电脑。” “机智!”她夸了句,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顾以棠倒了杯柠檬水,推门进去:“妈,你怎么来了?” 顾雪清面容凝重地翻着桌上一本泛着油墨香的菜单废稿,上面勾勾画画写满了意见,均是顾以棠的笔迹,见女儿进来,她撩起耳边碎发,扯出一个笑:“过来看看。” 她一直不赞同顾以棠开这家店,做生意辛苦,常年悬着心,哪比得上一份正经工作来得舒坦,不过,几经争执商讨后,女儿同意结婚,她也同意不干扰女儿的工作选择。可现在看,似乎本末倒置了,她费尽心思促成的婚姻,没有给顾以棠的生活带来增色,反倒是她不赞同的甜品店,蒸蒸日上。 小郑带她进来时,慌忙收拾桌上乱堆的资料,无意中她瞥见一份新店面的企划书,选址不明,总归不会在这附近。 如果,如果没有婚姻,女儿的事业会不会发展得更顺利,会不会,活得更开心一点。 只有一张椅子,自然留给妈妈坐,顾以棠一大早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就被拉去开会,她从抽屉里抓了一把奶糖,剥开糖纸聊以填填肚子,满不在乎:“这么点面积,一眼看到头,没什么好看的。” “哦,行吧,我忘记问你了,上回让你去表姨那,份子钱给了多少?” 表姨家的小表弟结婚,她本就和那边亲戚不熟,说了个数,道:“和舅舅家包的一样,我吃完饭和顾叙一块回来了,没久待。” 她知道她妈和表姨关系不好,只是因着亲戚关系没有撕破脸。 “你表姨年轻时一张利嘴,没少在你外婆面前撺掇,我看她烦,才让你去的。” 顾雪清按了按太阳穴,继续道:“我离婚那会受过不少闲言碎语,现在时代不同了,人比那个时候宽容,我和你外婆也不一样。” 奶糖味同嚼蜡,顾以棠倚着墙,怔怔:“妈,我听不懂。” “你长大了……有些事,观念不同,我本不该强迫你的。”顾雪清沉了声,下定决心:“想做什么去做吧。如果过得不开心,想要离婚,妈也会支持你的。” “离婚?”她抓住了关键词,忍不住探手去试额温:“妈,你中邪啦?” 顾雪清嫌弃地挥开弄乱她发型的手:“胡说八道!” 女儿说起离婚时,眸中一闪而过的放松没有逃过顾雪清的眼睛,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很困难,她想了很久很久,时隔多年又梦到了自己和吴家康离婚当天,原以为天会塌下来,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依然过得很好。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棠棠也轻松一点呢,婚姻并非必需品。 “只要你想,妈都支持你,严颂那边我去谈,该道歉的道歉,该补偿的补偿,妈已经想好了。” “不用,妈,”顾以棠急忙吞下融化得七七八八的糖果,差点没噎住,道:“妈,我……” 心里沉甸甸的石头落了下来,她拂了下眼角,好在没有眼泪滑落,顾以棠忍着泪意:“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处理,你不要管了。” 再度开口有些哽咽,她真心实意:“妈,我真的很开心。” 妈妈竟然说支持她?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消失了,没有人再逼她结婚,逼她生子,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她终于能自在地喘气。 答应结婚的那个晚上,她和妈妈吵了很久,谁也没有说服谁,顾雪清年初体检时甲状腺查出个结节,气急了捂着胸口喘。当时的她真的是走投无路,再抵抗下去只会让母女感情愈加僵化,顾雪清辛苦养她长大,答应和严颂结婚满足她的愿望,又有何不可呢。 憋闷,接连几个月都憋闷地提不起劲,彼时她无路可走,迫不得已走上错误的轨道。 因而,乍然听到妈妈说支持她的想法,能有机会纠正回原本的生活轨迹,喜悦一瞬间便冲昏了头脑,完全压抑不住。 只是冷静下来后,却突然觉得,心里有块地方,怎么空落落的。 顾以棠平日花销极少,经济方面绝对比前两年富余得多,尽管妈妈说了负责补偿,可如果真要离婚,补偿怎么着也该由她这边来出,就是新店面的计划,得往后推了。 谁让她要毁约,理亏在先,物质上的补偿,不管能力之内能力之外,她都愿意尽量满足严颂。 至于,精神上的? 严颂不久前才说过喜欢她,喜欢……扪心自问,她对严颂的喜欢还不足以抵抗住离婚后自由的诱惑。爱情固然珍贵,可婚姻需要面对催生以及怀孕生子带来的极为复杂的一系列问题。 利弊分析得当,念头如水草一般游来晃去,挠得人心痒痒。 离?还是不离? ———— 之前预警的狗血,终于洒了出来,后面一点点的追夫火葬场,不喜勿入。追-更:po18ac.com(ωoо1⒏ υip) 想通 凌晨叁点,顾以棠难以承受,忍不住把事一五一十给聂星采说了。 成片的绿色块,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发过去的时候,那边想必已经睡了,迟迟没有回应,倾诉欲被黑夜吞没,再想撤回,已经来不及。 身侧严颂还不知情,他晚上回来得晚,沾着枕头便睡得沉沉,顾以棠放下手机,捉住被褥下指节分明的手,十指扣紧,睡梦中他像是有意识般,紧紧回握了住。 不管严颂听不听得到,她极轻微地在他耳边吹气:“你有多喜欢我?” “嗯?”他无意识的哼,气音微弱,不自知地勾人。 最终的决定还未做下,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合法夫妻,一己私欲腾腾地烧,顾以棠探手往下,直到抚上藏在睡裤里半软的器官。 严颂很容易动情,即便是睡着,只消揉一揉便血气方刚地立了起来,不多久,一句“嗯?”要比刚刚的清醒得多,他忍不住挺胯:“几点了?” “哥哥……”她细细地喊,嘴唇擦过他裸露的锁骨,犹如猫吟:“好难受。” “哪里难受?”身体熟悉地不行,他搂她在怀里,大掌剥开衣领,覆上一方柔软,重重地揉,掌心很烫,翘起的小樱桃几乎要被烫化。 “想要哥哥插我……” 震惊于她的直白大胆,严颂既兴奋又为难,生理期还未结束,他根本无法满足她话里的要求,噙住一抹唇,翻身压在她身上,纵情地吻。 手上也没闲着,细腻柔嫩的皮肤,每一寸都不舍得放过,除去碍事的衣物,他沉下身覆了上去,不由发出一声喟叹。 情不自禁地捉住一双乳用力亲吻,含着奶尖啄弄,残留的睡意迷乱了心智,严颂自身后掰开她的臀,戳进去隔着层睡裤放肆地耸动。 额上浮起密汗,顾以棠仰头亲他,娇娇地诱惑:“我帮你弄出来?” 至于怎么弄,她没明说,滑动着身体不停往下退。严颂能感受到,她喷洒出的呼吸从喉结落到胸腔,缓慢地往腹下移。 他当然渴望,却生生按住了她的扭动。小兄弟垂下来,刚巧搭在她的肋骨之上。近在咫尺的诱惑,不是那么容易能忍住的,严颂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稍稍一抬,龟头便嘬住了红润润的奶尖。 他来回滑弄,直抹得顶端水光盈盈,丰润的乳肉被戳得来回晃动,严颂的喉结滚动得厉害,他压着嘶哑嗓音:“好软……” 拇指还在不住地揉捏。 顾以棠却变了脸色,“你别这样!难受!” 闻言,严颂满心情欲尽数褪去,腹下硬物果断离开,不带一丝流连。他也是昏了头了,玩得太过火,忙道歉:“我……对不住。” 上手去擦留下的痕迹,“下次一定征求你的同意,别不高兴。” “我没不高兴,就是有点……不习惯。”顾以棠转过身,话里不复刚才冷色,闷闷的:“那么能忍啊?” 幸好他忍了下来,否则严颂再玩下去,她怕是顾不上生理期,也要把他给办了,太不合适,只能叫停,可他配合过后,又倍感空虚。 早知道不撩拨他了。 昨夜睡得太晚,醒来时头昏脑胀,身侧被褥冰凉,她从枕下取出手机,叹:“十一点了啊……” 页面提示有新的微信消息,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聂星采的回复。 “不是……阿姨怎么就想通了呢?当时你就差抹脖子了都无济于事,怎么就……好突然!” “猪,你怎么想的呢?” “感情深不深啊?” “我也没办法给你意见,还是要看你自己啊,要不要出来说?” 一连串的疑问,顾以棠逐条看下去,先回复最主要的。 “不离!!!”她加了叁个感叹号,以代表决心。 不离不离就是不离。 聂星采回了叁个感叹号,又说:“严颂不简单啊,行啊,挺好的,你觉得好那最好了。” 她一条接着一条地发:“我昨天碰到了一个老熟人,你猜是谁,我当时真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跟了叁条街才看清楚。” “谁啊?” “陆秉则!想不到吧?他都定居了还跑回来干嘛?哪天找人问问?” 这是个大八卦,叁言两语说不清楚,聂星采问:“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十一点,严颂早上班去了,家里没人,她回:“方便。” 一条语音邀请发了过来,顾以棠接通,按了公放,她不能再在床上赖着了,得赶紧起床去店里。 解开睡衣纽扣,她道:“碰见就碰见,你可千万别找人问,我真是怕了!” “哈哈哈……”电话那头,聂星采笑得乐不可支:“怂,你是不是怂?你说,如果当年陆秉则没跟他爸妈出国,是不是就没严颂什么事了?” “那可不,”顾以棠深以为然:“连云峰对我来说都会是陌路人。” 聂星采对她的感情史一清二楚,调侃道:“然后你一毕业就会被按头结婚,一年以后生个天才宝贝,叁岁能说一千个单词,多优秀!” 顾以棠听得头皮发麻,带着手机进了浴室,浴室空旷,像是开了扩音器,她边挤牙膏边阴阳怪气地顺着聂星采的话往下设想:“五岁能背五百首唐诗,想一想我就要升天!” 说到兴头,她口无遮拦:“我妈也绝不可能跑来跟我说同意我离婚。” “哈哈哈绝对的!”聂星采笑完之后,又说:“你出来吧,出来跟我说说阿姨怎么就同意你离婚了,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求你了。” “下午吧,到时候我去找你。”定好会面后,她放下手机,抓紧时间洗漱,心里轻快,完全不受陆秉则回国的影响,随意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直到出门之后,也没有留意到,书房的门被风吹开了一道小缝。 离婚 顾以棠走后,家里重新恢复了宁静,面前的电脑已经黑屏,严颂动了动僵掉的手指,敲在空格键上又无力地松开,他似乎忘记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今天答应了我妈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过不了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原来她口中那件重要的事,是离婚。 酸涩一股股地冒出,连刚喝下的牛奶都泛着苦味。 顾以棠和他结婚本就不情不愿,是他太过理想化,以为婚后感情会顺其自然,可是,她的心始终不会在他这里停留,强求亦无用。 嘉禾新苑建于上个世纪末,小区有些年头,存在不少诸如停车位稀缺的老大难问题,但住得久了,邻里关系和睦,周边配套设施都齐全,一时很难找到比这更合心意的住处,顾雪清便停了搬走的心思。 前两年加装电梯之后,爬楼不便的问题迎刃而解,经常看到同住六楼的邻居陆奶奶下楼遛弯。 既然碰到,严颂便上前打了个招呼,搀扶着陆奶奶往电梯口走。 老人和严颂仅有几面之缘,记不大清长相,不确定地问:“你是雪清的女婿吧?” 他颔首称是,陆奶奶自嘲:“瞧我这记性哟!” 送老人回家后,严颂转身敲自家的门,其实今日过来他是临时起意,没有事先同顾雪清联系过,车还停在两条街之外的区税务局旁。 他想着,如果妈在,那就一次性问个清楚明白。 然而,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应,天意如此,严颂舒了口气,抬脚往电梯口走。 反光的电梯门沿映出另一个身影,他心里压着事,懒得理会,往一旁站了站。 电梯还没来,那人先开了口:“你是恬恬的,现任丈夫?”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米奇拖鞋,男人个子很高,同他不相上下,衬衫下肌肉隐隐浮现,身材保持得很好。薄唇尖脸,双眸极具攻击性,直勾勾地盯着人,像是和他有仇? 见男人不是在打电话,严颂回:“不是,你认错人了。” “我说的是,顾以棠。”男人呵了声:“我没认错人,在清姨那看过你和恬恬的结婚照。” 男人释放出的情绪并不友善,严颂本就心烦意乱,见电梯来了,淡淡地“嗯”了声,说:“是顾以棠的丈夫,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再见。” “严颂!”男人喊住他,自报家门:“我是陆秉则。” 见严颂停下,陆秉则自信地扬起唇角:“我们聊聊。” * 和聂星采聊了一下午,笑也笑了闹也闹了,顾以棠口干舌燥地将仅剩的半杯柠檬水喝完,按灭闹钟,果断道:“我得走了!” “才几点?你店里不是新招了个兼职么。” “不是去店里。”顾以棠头也没抬,翻着日历又确认了一遍,晃着脑袋笑眯眯的:“是去约会啦!” “约什么会?” “有部话剧,叫什么昙花什么梦的,我答应和他一起去看的。” 什么昙花什么梦?聂星采听得直皱眉:“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我没有啊,上回差点看睡着了,但他想看嘛。” “你没救了。”聂星采下定断言,“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区别对待,之前我们家啾啾的演唱会,让你陪我去怎么不见你那么积极,还定闹钟?顾以棠,我聂某人瞧不起你,啧……” “好好,我有异性没人性,满意了吧?” 自嘲到这份上,聂星采也是佩服,挥挥手把她赶走,连忙在微信上捞个小帅哥解闷。 时间很充裕,顾以棠尚有闲情逸致挑着合适路线,还没启动车子,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是店里新来的兼职生。 “什么?”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忙道:“别急,我马上回去!” 幸好还没离开地下停车场,顾以棠和新来的兼职生云真一同将面色惨白的小郑扶到车上。 云真今天第一天工作便碰到了同事急病,她忐忑不安地问:“老板,我要去吗?薇薇姐那边怎么办?” 小郑挣扎着说:“你回去帮薇薇吧,我没事。”说完便咬着牙,脱力地倒在后座。 顾以棠哪里放心得下,交待着:“云真,你坐后面扶着小郑,我打电话让薇薇先把店关上,今天当放假了。” 所幸检查下来无大碍,只是突发肠胃炎,医生给开了药,需要打完吊针后再做观察。顾以棠轻吁了口气,握着小郑冰凉的右手:“还疼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小郑才刚吐了一地,医院里打扫卫生的阿姨颇有微词,顾以棠又是道歉又是帮忙收拾,她看着挺不好意思的,便低下头:“老板……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多大点事儿。”云真得赶末班公交回校,药水还剩小半瓶,她把握不好时间不方便出门,便翻开手机递到小郑眼前,“你看看想吃什么,叫个外卖,正好我也没吃饭。” 喝完粥,吊针又换了一瓶后,小郑脸上恢复了血色,顾以棠以上厕所为由转到走廊尽头,看了眼手机,微信消息还停留在两个小时前她等红灯时发过去的一句道歉。 严颂没有回,她叹了一声,揉了把脸回到注射室。 等送完小郑回家,时间已逼至十二点,她心中有愧,连脚步都刻意迈到最轻。 客厅亮着灯,严颂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垂眸不知想些什么。顾以棠一眼便看到了茶几上还未撕去票根的两张票,右上角一朵半开的昙花,的确是那部什么昙花什么梦。 “你没去看啊?”她咽了下口水,坐在沙发边缘,一点点地往他身边挪,“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别生气啊。” “顾以棠……”他终于开口,每说一句,心有如刀割般疼,“我累了。” 在他喊她全名时,她便意识到不妙,起身道:“困了?我去给你放水,洗个澡睡一觉。”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顾以棠回头,不解:“什么意思?” 只要开了头,后面的话,说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困难,他接着道:“离婚吧,明天我会搬到医院职工宿舍去住。” “严颂,我本来已经要出发了,后来云真打电话给我……”她仍想着解释,可严颂看起来没有听下去的欲望,神色淡淡的望着窗外。解释起来没完没了,她闭口不谈缘由只道歉:“对不起,错了就是错了,别生气了嘛。” 他点了点头,仍未改变心意,“我没生气,是正式地提离婚。” 太突然了,这对她来说太突然了,明明前两天他们两个都还好好的啊,她连最大的秘密都毫不保留地告诉了他。 秘密……对,秘密。 “是因为我隐瞒了我是捡来的这件事吗?”顾以棠底气渐渐不足:“你介意的,对吗?” 他没回答,似乎坐实了她的猜测。 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拖油瓶,顾以棠深深明白,她已经耽误了一个人的一生,又怎能自私地再耽误另一个。 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几分钟,顾以棠听见她的声音飘飘忽忽的,说:“理解。可以,离呗。”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车钥匙还攥在手心,湿滑得险些握不住,她头也不回往外走:“今晚我回家睡,再见。” 再见。 他无声地说,克制着不去看她仓惶离开的背影,一切都结束了。 挂号 校园论坛经过多次改版,早已面目全非。然而,输入关键字,仍旧能搜索到n年前的几条热帖。 严颂点进一条名为“谁知道陆秉则有没有女朋友?”的帖子,一楼直接了当@高叁叁班顾以棠,紧接其后的回复指向均很明确,发帖人自称高一新生,回复一楼问“是他女朋友?”,一楼回:“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深着呢。” 也有回复:“我敢保证,他俩高考完肯定会在一起,哎,谁让年级主任是老秃头呢,棒打鸳鸯不人道啊!” 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和陆秉则聊完之后,严颂将帖子来来回回看了叁四遍,直至顾以棠回到家,眼前晃动的还是那些字符。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生一对,人人都那么说。 可见陆秉则并没有撒谎,顾以棠前十几年的人生,多半都和他一起度过。从牙牙学语,到青春年少,那些炙热灿烂的美好时光,统统和自己无关。 他曾问过顾以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彼时她说有,因为那人出国,断了联系。偏偏那么巧,陆秉则刚从国外回来,回来的目的,用他的话说,是为了恬恬。 恬恬,恬恬,一口一句专属称谓,严颂心中名为嫉妒的藤蔓疯狂生长,还要耐下性子倾听情敌的款款深情, “以前辜负了她,这次我不会放手了。我知道你们感情不深,除了我,恬恬不会爱上任何人。” 陆秉则对她有情,顾以棠有意离婚,他夹在中间,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严颂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很不情愿,却仍将一个重新选择婚姻的机会交还给了她。 离婚……说起来容易,不,说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他得挂个内科,治治自己的胸闷气促和心律失常。 他成全了他们,谁又来成全他呢? * 叁年后…… 新店开张,地址选在市中心的一处老洋房,要格调有格调,要人流量有人流量,开业当天鞭炮齐鸣门庭若市,小郑作为新任店长忙得脚不沾地。 亲朋好友齐来祝贺,顾以棠喜笑颜开地招待,一拨拨地往里面揽。烟气散去,门前梧桐树下的一双璧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娴静优雅,格外般配,天生一对。 她问小郑:“是不是有点眼熟?” 小郑穿着簇新的制服,正了正胸口的金属铭片,气如洪钟:“老板,是你前夫和他老婆啊,可真登对!” 顾以棠喉头一哽,走上前去寒暄,严颂没变,一如既往地绅士礼貌,揽着他老婆的腰,道:“祝贺你啊,新店开张。” 女人的肚子隆起,看起来有五六个月,顾以棠隐约觉得舌根涌上腥甜,牙都要咬碎了,还是硬着头皮回:“也恭喜你,要当爸爸了,很幸福啊!” “是很幸福,老婆,我们回家吧,今天想吃什么?老公给你做。” 肉麻,肉麻,肉麻。 更肉麻的还在后面,大庭广众的,那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两颗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差一点就要吻了个正着。 他怎么可以亲别的女人? 胸腔燃起熊熊怒火,将理智燃烧殆尽,顾以棠冲上前去,抬手挡在两人嘴唇中间,喊道:“不准亲!!” “顾以棠,”严颂冷冷地看向她:“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未免管得太宽。” 好有道理,她无言以对,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严颂和别的女人接吻,她……她,做不到啊! “啊——” 还没叫完,一只软枕突然砸到了她的脸上,不疼,流苏刮过鼻子酥酥痒痒。 聂星采有气无力的:“别叫,困!” 顾以棠挪开软枕,入目是聂星采家独有的华丽富贵的顶灯,她翻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好,距离严颂提离婚只过去一周。 他没时间结婚,没机会当爹,也没有……我的老洋房啊!多完美的店面,可惜不属于她。 不过,严颂也不属于别人,吓死了,她真要吓死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浮上心头。 那晚过后,她一直赖在聂星采家里,严颂搬走之后,新家不想回。老家不能回,在妈妈面前她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瞒不过。 聂星采见她一直抱着个软枕不松手,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怜见儿的,忍不住多问:“真要离啊?” 怎么看都是不想离婚的模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让她瞒了严颂那么大一件事,这要是发到网上吐槽,一准全是说她骗婚的。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不离,结果呢,聂星采唏嘘不已,“唉,那你什么时候离呢?” “不知道,我等他消息,我哪天都有空。”严颂不联系她,她总不能巴巴地问,咱们什么时候去离婚?不联系她最好,能拖一天是一天。 空余两声叹息。叹着叹着,某个人的气息逐渐不稳。 “妈呀,疼。”聂星采捂着腮帮,小脸皱成一团,“我不行了。” 她的智齿是老毛病了,顾以棠蹙起眉头,瞪着眼睛:“你还没去拔啊?” “下不了狠心,我表哥天天催我。” 聂星采的表哥前两年开了个私人牙科诊所,开业那天顾以棠被拉去捧过场,顺带拔了颗智齿。 “你是不信任你亲表哥的手艺吗?” “谁让那天你叫那么惨的,我害怕啊!” 搞半天源头在她这里,顾以棠计上心来,打了个商量:“这样,我请你去拔,不过,别去大表哥那里。” “那去哪儿?” “正儿八经的叁甲医院口腔科,我给你挂号。”说做就做,顾以棠执行力超高地打开收藏里的公众号,催促她报医保卡号,“我给你伺候得周周到到,绝对不比大表哥那里差。” “哼!”牙疼之余,聂星采冷笑一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公众号名称,俨然是严颂所在的医院,她咬牙道:“真好啊,近的不去去远的?顾以棠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她只不过是想去看男人罢了。” “顺带的嘛,那说定了,明早我开车来接你。” 在哪拔不是拔,聂星采摆摆手:“行吧,我当做好人好事了。” 眼泪 广播里,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果然,天灰蒙蒙的,低气压让人喘不上气。顾以棠将车停在聂星采家小区门口,望向昨晚被洗车店的小哥冲洗得一尘不染的挡风玻璃,颇为懊恼,一场雨落下来,白洗。 车门猛然被人拉开,一阵香风袭来,聂星采扣上安全带:“顾师傅,走吧。” “遵命。”需要借着拔牙的名头去医院,顾以棠十分配合她的表演。 “你?”聂星采大爷一般地躺下来,打量了圈:“化妆了?” “嗯。” 她往主驾靠近一点,挑起一缕卷发:“还烫了个头发?” “没,早上拿卷发棒卷的。”趁着红灯,顾以棠转过脸,完全展露出整个妆容和发型,让她点评:“是不是还挺温柔的?” “温柔是挺温柔的。”聂星采给予十分肯定,而后掀开她的裙子,两指一并拈了下厚度,问:“穿那么薄你不冷吗?今天有雨诶。” 当事人不以为然:“一会直接开地下,医院里面又不冷。” 她专注开车的时候,微翘的眼睫又细又密,像把扑闪扑闪的小扇子,聂星采想,凭顾以棠数十年如一日的化妆手法,能化成这样,估计六点就起来了。 没救了,顾以棠没救了。 医院里面是不冷,但等待格外煎熬。 “还有多少个?” “十叁个。” 过了一会儿,又问:“还有多少个?” “还是十叁个。” 口腔科门口休息区,聂星采看着身边坐立难安的顾以棠,舌尖忍不住抵在一会要拔的智齿上,道:“我说,拔个牙而已,你比我还紧张。” 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身侧,护士台机械播报着号码,顾以棠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走廊,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她掀起唇:“你一会儿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别喊我。” “你一会儿绕到眼科去也别喊我。” “谁说我要去眼科了……”无力的反驳。 聂星采很坦然:“你想去就去啊,反正我拔牙你也进不去,等我出来你再回来扶我呗。” 两个科室在同一层,顾以棠原本想的是,等严颂出来,远远看上一眼就好,可排了半天队,愣是没有等到他路过。 “那我要不要取个号?”她真诚发问。 “看什么,看脑子吗?他也不治这个啊。” 顾以棠叁步两回头地挪到眼科诊室,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往后一看,聂星采捏着拳头,口型离得太远看不太清。 说什么呢?她站了起来,排在一位阿姨的后面。诊室门前悬挂的显示屏上,写着严颂的姓名。 吱呀一声,紧闭着的门开了,阿姨守在门前,一只脚已经跨了进去,开合之间,她只来得及看见严颂半张侧脸,棱角分明,像是瘦了。 正遗憾着,那扇门却因关门人的力气太大,弹开些许,露出极小的缝隙。她几经调整角度,连半张脸都窥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瞄准他的眼睛。 他很认真地在倾听,阿姨因病情绪不好言辞激烈,偶尔能听见他宽慰的话语,如春风拂面。眼神坚毅清澈,再侧一点,能看见他敲在键盘上,白皙修长的手,哒哒哒,敲得她的心,跟着一跳一跳的。 糟糕,好想他,越看越想。 偷窥行为太过明目张胆,身后经过的路人投来探究目光,顾以棠心虚挪开视线,回归到长椅上,一本正经地坐着,平复心情。 聂星采的智齿拔得很快,医生技巧高超,几乎没有出血,但她声称发晕,非要顾以棠搀着把她送回家。 甚至于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答应好的周到服侍,顾以棠严格遵守约定,嘘寒问暖不停:“还疼不疼了?一楼有个便利店,要不要给你买盒冰淇淋敷一下?” 半天没有回应,顾以棠歪头一看,好家伙,微信聊得热火朝天。 说好的牙疼呢? 聂星采笑得甜蜜:“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现在的人设,是独自在医院看病,身体不适心理脆弱的小姐姐,急需一个威武高大的小哥哥过来贴身照料,现在帅哥要到了,你懂了么?” “服气。”这是在撵她走啊?她去趟眼科的功夫,聂星采不仅拔了牙,还拔了个帅哥。 “我这叫PLAN B,我哪知道你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了,我空有当僚机的心,可你不争气啊!” 聂星采的小帅哥来得很快,避免影响她的人设,顾以棠只得躲在刚刚路过的便利店里,远远望了一眼,小帅哥的确高大帅气,还很贴心,说了两句立马蹲了下来要背她。拔个牙而已,还要人背?顾以棠转头在货架间来回寻找,有没有柠檬让她恰一恰。 就这么直接回家,太不甘心。 重新回到诊室门前,顾以棠不再光明正大地偷看,望着来往的病人进进出出,直到显示屏上出现最后一个名字。 五分钟后,门开了,她垂着眼眸,看着一双青少年独有的小脚率先迈出,和对面的中年男人汇合,两个人携手离开。又等了几分钟,她按捺着期待,瞥见一方白色衣角经过。 她鼓起勇气,唤:“严颂……” 严颂闻声转身,眼中划过一丝难以置信,正欲说话,护士台后跳出一人催他,“赶紧的,迟了主任又要发火。” 见他抱着一沓资料及笔记本,作为民间退堂鼓表演艺术家的顾以棠立马选择了放弃,毫不犹豫地往回撤:“你去忙吧,我走了。” 催他的那人并未看清顾以棠,见严颂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问:“你什么情况?” “没事。”眼见顾以棠消失在拐角,再也看不到,他失望地追上同事。 今日无需值班,到点后,严颂换好衣服,照常下班。他在医院附近租了处公寓,步行不到十分钟,外面刚下完雨,想了想,他仍带上了伞。 电梯常有人用,他习惯走楼梯下楼,楼层平台上,一个人,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百无聊赖地来回踱步。 是顾以棠,她是才来,还是根本没走? 严颂下了台阶,与她对视,语调平平:“你怎么在这?” 中午没来得及问,是生病了吗?怎么会来医院? 顾以棠眼眸一亮:“你下班了?我,我等你啊,有事想和你说。” 一整个下午,她担心守在诊室外影响他的工作,便选了个既方便观察又不冷的地方等着,只是没有位置坐,站得腿疼。 “嗯,”严颂点了点头,没作停留,自顾自地往前走:“有事你可以微信找我,不要在这里等。” 耗费一下午的时间,换来他一句不要等,顾以棠满心颓唐,不知不觉落在严颂身后几步。外面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路灯下长短身影不断变化。 他步履匆匆,像是要甩开她这个变态的“跟踪狂。” 她站了一下午,本就乏累,始终跟不上他的脚步,一个疏忽,人行道上的红灯将她隔在斑马线之后。 算了吧,她想,既然严颂不愿意见她,她又何必搞得那么难堪。 顾以棠站在树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惆怅,一阵狂风乱舞,不期被树上摇下来的水珠砸了个满头满脸。 冰凉的树叶从头顶滑落,压在眼睫上,她下意识眨了眨眼,敲!戳眼睛了! 这下也顾不得脖颈里透心凉的水珠,她忙拂去眼前树叶,锋利叶片刮在眼角,又疼又痒,她忍不住抬手去揉,刺激出的生理泪水冲刷过后,似乎好受了些。 这样一折腾,裤腿上,袖侧,衣领,无一幸免,基本湿了个透,今天不宜出门,她真是草率了,早知道在家呼呼睡大觉多好。 眼睛还是很痒,没带纸巾,只有手心没沾上水渍,她摊开手掌准备擦眼,还未碰到,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顾以棠睁着朦胧泪眼一看,竟然是去而复返的严颂。他正低着头,捏着湿巾擦去她眼角的泪珠,细致又温柔。 委屈在这一瞬间翻了倍,心里又酸又堵:“你怎么回来了?” “别哭。”他换了张湿巾,覆在她的眼尾。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严颂紧抿着唇,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与心疼。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所有的伪装在这一瞬暴露无遗,如果他不想见她,又为什么回来给她擦眼泪? 这雨下得好啊,顾以棠想,车是白洗了,人真没白来! “我哭……我心里难过忍不住哭啊!” 煎熬 在医院这样每天面对生离死别的地方,严颂见过很多人绝望亦或是喜悦的眼泪,他以为自己足够冷血,可在看见顾以棠掉眼泪后,第一次觉得那般手足无措,他该怎样做,才能让她不那么难过? 想拥她入怀,可亲口提出离婚的他,已经失去了拥抱的资格。 只得一点一点,擦去她眼睫上残余的泪珠。 和梦里的场景很像,严颂和一个女人并肩站在梧桐树下,两个人的唇越靠越近,近到他下巴上略显青黑的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额头上冒出一颗痘,嘴唇起了干纹,相较以往的意气风发,此刻稍显疲累。 可还是很好看,她不禁想,怎么会有人可爱到,连额头上的痘痘都长得那么标致。 顾以棠仰着头,只要往前一拱,便能轻松钻到他温暖怀中,可那样太唐突了。 她微微踮起脚,亲在了严颂的唇边。 喃喃:“你别亲别人。” 黑色汁液溢出指缝,严颂攥紧手中湿巾,只觉得那个吻又轻又软,“我没有。” 看见他极浅地勾了下唇,顾以棠松了口气,目测破冰有望,可在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后,她恨不得今天从未来过医院。 他说:“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一定不要生气,好吗?” 有种,不祥的预感。 严颂将手心的湿巾扯开,上面沾满了黑黑黄黄的污渍,顾以棠愣了愣,镇静地掏出手机,看完脸上残存无几的妆容后,她闭上了眼睛。 犹记得早上问聂星采,“是不是还挺温柔的?” 温柔个鬼,全乱套了,眼睫毛,眼线,眼周的粉底,全被他的湿巾一网打尽。 北风呼啸,身上被雨水浸湿的地方凉意透骨,顾以棠瑟缩着维持最后的优雅:“我不生气。” 仅维持了一秒,她气鼓鼓地捂住脸,“你转过去,别看我!” “还是很漂亮,不影响。” “我信你个鬼!”亏她顶着这张脸对严颂又是盯又是亲的。 “车停在哪?”看到她抖了下,严颂脱下大衣,罩在她的身上。 “停?我今天是陪聂星采来医院拔智齿,蹭的她的车。” 严颂若有所思,“聂星采走了?” “嗯,嗯,很无情吧,没关系,我坐26路转48路再坐两站地铁就到家了。”顾以棠装模作样地跺了跺脚,意图引起他的注意,看吧,我今天可是站了一下午呢。 不止是站,刚才他披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顾以棠的身后湿了个透,严颂沉吟片刻,委婉提出:“你,不介意的话,去我那里换下衣服再走,很近。” “不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顾以棠得寸进尺,悠悠道:“我的腿,有点疼,走不了太远。”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顾以棠放松地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处处留心,在脑袋里记着路线。 他的背很宽厚,手臂也很有力量,开门的时候,单只手握着她的膝弯,握着门把手,商量道:“到了,要下来吗?” “不要,还没进去呢。” 于是,严颂便认命地将她背进了门。 公寓不大,一室户,站在门口一眼望去,桌椅床板尽收眼底。 “你不是说住医院宿舍么?” “不习惯。” 顾以棠趴在单人沙发上,小腿悬在半空,问:“这里就习惯吗。” 他没说话,进了浴室开好暖风放水:“你先洗澡,我去给你拿换洗衣物。” 沙发到床没有遮挡,他站在衣柜的阴影里,专心找寻衣物。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偶尔夹杂着几声吃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放任她离开,她也是一根筋,等在楼道口做什么,即便是等,也该找个地方坐着等。 她从前摔断过腿,上回差点摔伤,今天又站了那么久。 严颂心乱如麻,忍不住开口询问:“疼得很厉害吗?” 为避免戏演得太过,她往回找补:“不疼了,有点麻。” 见他避之唯恐不及地,几乎要挤进柜子里,顾以棠控制不住想要逗弄他的心思。老古板,又不是没见过她的裸体,还没离掉婚呢,换个衣服还要避开。 “好难脱啊,唉……” 还是担心她的腿,不知是否有没检查出来的伤痛,如果严重,怕是要去医院,严颂走到沙发跟前,半蹲下来。她穿着连衣裙,里层的打底裤脱到膝盖边缘,大腿的皮肤裸露在空气当中,细腻白皙。 严颂深深呼吸,慢慢剥离着打底裤,不时观察着她的面色,直到将打底裤脱到小腿处。 外侧有块淤青,怪不得喊疼,严颂探手一按,顾以棠“啊啊啊”地往后退,一脚踢在他的手臂上,力气那样大,看来是无碍。 前两天在店里不小心撞到椅子,本来没事的,他一按,不疼才怪。 这一抬脚,本可以挡住身体的裙子掀了开来,露出半圆挺翘的臀,和被内裤包裹着的,鼓鼓的那处,他知道那里有多软,有多会吸。 严颂止住纷杂遐想,避开视线,匆忙往外走,“你快去洗,我到外面等你。” 然后,头也不回地拧开了门。 这也太会避嫌了,顾以棠愤愤地把衣服扔到脏衣篮里,活蹦乱跳地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过疲累躯体,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洗完后,她才发现,严颂走得急,答应帮她找的换洗衣服没有拿过来。 没办法,顾以棠只能裹着他的浴巾出去,翻箱倒柜。 没提留她过夜,她哪能赖着不走,只能略过睡衣,先找能穿出门的,然而很遗憾,他的衣服,于她来说,全部不合身。 严颂吹了会冷风,略微压制住了那股邪火,暗骂了几句龌龊,再回来时,感觉能心平气和地面对顾以棠,可他万万没想到,来到沙发前,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顾以棠背对着他,白色浴巾的下摆刚好盖住臀部,露出洁白纤细的小腿,和若隐若现的臀。 遮住的地方,无论正面还是背面,他都探索过无数回,高峰绵软,低谷湿滑,只稍稍一回想,嗓子便干渴的厉害,还是得出去再吹会冷风。 听到他错乱的脚步声,顾以棠回头喊道:“你帮我找条裤子。” 这有些难办,没有剪刀,连现场修改都来不及。 “没有适合你的,你先休息一下,等衣服干了再走。”担心她误会他图谋不轨,严颂忙补充:“有烘干机,很快。” “你就那么着急赶我走吗?” 和严颂分开的一周,比以往的一个月还要难熬,都说小别胜新婚,刚刚伏在他背上时,身体紧密贴合,像有只小手挠呀挠,挠得人心痒痒。 好想把从前做过的事,再一一做遍。 既然他吃装疼这一套……顾以棠立马换了张苦脸,紧紧揪住胸口的浴巾:“腿上的淤青,你能不能帮我揉揉啊?严医生。” 严颂怔在原地,脚下如有千斤重,没人知道他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进是煎熬,退也是。 —— 有的时候登不上来,可以上wb催我的 称谓 她很少喊严医生,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他。 严颂,严颂……严颂。 高兴时尾音清脆,沮丧时拖音悠长,兴致正好时,唤得尖尖细细,常伴哼腔。 公寓到底不比家里,即便空调打到最高,制热也有限,严颂置若罔闻,催她盖上被子,从衣柜里找出睡衣睡裤拿给她换下湿漉漉的浴巾。 趁着顾以棠换衣服的功夫,他迅速冲了个澡,舍弃舒适随意的家居服,换上她刚从衣柜里拉出来丢在床上的衣裤。 匆忙租下的公寓,才住了一周,连张能待客的椅子都不曾购置,严颂屈膝半蹲在床边,卷起衬衫袖口,回想着记忆中的位置,手慢慢地探进被子里。 其实消除淤青最好的办法是热敷,但她提了要求,严颂只好照做,不敢用力,只把暖热手心对准了淤青位置,间或缓缓地动两下。 严颂搬出去以后,深夜里再也没有人用手帮她,小玩具的死板早被他用手及唇齿碾压过,试了几回都没有兴致便放弃了,除却巫山不是云,她食髓知味,在他或轻或重的揉捏下,有些犯瘾,甚至希望他揉的地方不要只局限于小腿。 闷在被子里,顾以棠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画面,严颂总是很温柔,连在床上也是,轻轻地抽插,插得重了便一下一下地亲吻她的额头安抚,想到这,她偷偷瞄了他一眼,被子下的手忍不住覆在了胸脯之上,奶尖儿已经硬了起来,渴望膝盖旁的那只手,能来捏捏它。 严颂是看她一直蒙着被子不说话才起疑的,欠身一看,顾以棠潮红的脸无所遁形。 她咬着嘴唇,眼眸湿润,欲语还羞。 若是以前,他当然有责任帮她,可现在,算什么呢?严颂停下手,轻咳了声,说:“我去拿毛巾给你敷敷。” “严颂……”顾以棠叫住他,十分肯定的语气:“你明明心里有我。” 即便是提了离婚,看到她流泪后依然会紧张,包容她各种无理的要求。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什么是?所以,她想要问明白。 “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他复又蹲回床边,同她平视,沉默了许久方才道:“这些天,每次路过药房的时候我都会想,世上究竟有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严颂垂下眼,牵起唇角:“你能来,我很高兴。” 他不想放手,想祈求顾以棠再给他一次机会,能弥补那晚的冲动,可这一切的前提是, “你心里有我吗?” 她把被子往上一拉,只露出一双眼睛,含混不清地问:“一定要回答吗?” “嗯。” 要说有,肯定是有的,可那是和严颂不对等的“有”,满分十分的话,他有十一分,她只有八分,顾以棠心知肚明,如果她说没有……看吧,那只小小的单人沙发,今晚将是严颂的归属。 语言是门艺术,偏她没有艺术细胞,擅走歪门邪道。 “如果,我说没有呢。” 如同褪了色的相纸,严颂面色瞬间一黯,他来不及遏制住苦笑,便听到她急急忙忙补上一句:“我开玩笑呢。”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来找你干嘛呢,看腿吗?本来也不疼。”顾以棠踢开被子,松垮的睡裤一扯:“我就是想和你亲近一点才装疼的啊。” 他半蹲在床边,眼中不知何时晃出一点泪光,没等她细细分辨,严颂已经微微仰头将泪意逼了回去。 他以为,以为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以为这些年的一厢情愿可以换来她的回眸,以为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句“没有”,击溃了所有希望,任谁一时之间都会难以接受。 顾以棠心知玩笑开过了头,拽着睡衣往下一蹭,脸蛋将好和他膝处齐平,她歪着头,冲伏在床边一言不发的严颂道:“你不和我说话,是不喜欢我了吗?” 他眼角泛红,情绪仍低落着,并未因为她的改口有所变化。 “你说呢?” “我说肯定是喜欢,”顾以棠闭上眼睛:“那你还不快亲亲我?” 心潮汹涌,严颂低下头,浅浅地啄了一下,而后,贴着梦寐以求的,在每一个分别的深夜回想无数遍的唇,张口咬了下去。 是什么时候纠缠到了床上?谁也记不清了,或许是某次仰头磕碰到了牙齿,或许是蹲久了膝盖总会酸,或许是她的热情呼唤,也或许是他的情难自制。 他的,她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早已分不清你我,气息交迭又错开,顾以棠偏过头,嗓音沙哑,呼呼地喘气:“闷!” 严颂赤红着眼,扯开衬衫最顶端的两颗纽扣,单手捉住她阻挡的双手举止头顶,沉声诱哄:“别躲,我慢慢亲。” 情欲的驱使下,慢又能慢到哪里去,她倒宁愿严颂多亲别的地方,可他似乎沉迷于唇,颠来倒去,不知餍足地探索每一处软肉,似回味,追逐小舌时格外痴迷,又咬又吸,滚烫的掌心沿着手臂慢慢往上,滑过手腕,他分开她的十指,紧紧相扣。 直到她舌根被吮得发麻,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埋在她颈侧,呼吸粗重,沉醉在余韵之中,不自觉脱口而出一句:“恬恬……” 尝过才知道,真的很甜。 乍然听到许久不用的小名,顾以棠错愕:“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叫恬恬?” 严颂一时失言,本打算将和陆秉则遇到的事全盘托出,她却痴痴一笑,自顾说了起来。 “我妈和你说了吗?我说话晚,吐字不清,恬恬总说成谈谈,我妈愁死了,成天念叨着,名字都说不清楚怎么上学啊?就给我改了名,时间久了,她也不喊我恬恬了。”顾以棠感慨:“所以听你一喊,还有点不习惯。” “那我也不喊了。”一个丈母娘放弃,顾以棠不习惯的称谓而已。 “那你要叫我什么?棠棠太普通啦,大家都那么叫。” “那叫……老婆吧?”他轻嗅顾以棠散在枕头上的长发,低头吻了一下,征询:“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顾以棠应得爽快,又有些犹豫:“会不会太肉麻?” 又忍不住想吻她的唇,严颂重新覆了上去,压住一片唇缓缓碾磨:“听习惯就不肉麻了。” 1000珠加更 昨晚,是严颂搬走以后,她睡得最好的一夜,没有光怪陆离的梦,没有醒来时的惆怅。 唯一遗憾的是,昨晚她是被严颂一句又一句不厌其烦的“老婆”哄睡着的,也怨自己白天起得太早,奔忙了一天太过疲惫,才在他的催眠下陷入梦乡。 什么也没吃着,好气啊。 衣柜旁,昨天弄脏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烘干挂平,内衣裤晾在空调下面,迎风飘摇,顾以棠换好干燥衣物,心里格外熨帖,严颂已经出门上班,她反正不着急,便在小房间里四处转悠起来。 没有烘干机,浴室里只有一台型号常见的滚筒洗衣机,不带烘干功能,那衣服……她拉开镜柜,一只吹风机映入眼帘,插上开关,怪不得她昨晚睡着时总觉得外面呜呜呜的风声过于扰人。 笨蛋啊,她穿着他的衣服回家又能怎样。 门是密码指纹锁,严颂留言让她临走时带上即可,如言带上后,眼珠一转,她又退了回来,输入一串数字。 嘀嘀嘀——密码错误。 那么喜欢她,竟然不用她的生日做密码,过分! 绕回医院取车多花了十分钟,到店里的时候已比平时要晚,顾雪清却在这时发来微信问她出门了没? 她回句:“怎么了?” 顾雪清发来条语音,原来是她早上到附近办事,包里正好带了上回拿给胡芳看的婚礼录像优盘,说了几回要带给顾以棠,可她总忘,这不问女儿在不在家,一并给了,省得下次又想不起来这回事。 优盘没有备份,丢了会很麻烦,顾以棠说:“妈,反正你有钥匙,帮我放家里吧,我已经在店里了,抽不开身。” 迎来送往,等想起来看手机时,顾雪清说已经锁好门,在回单位的路上。再往上翻,她发了一张照片,保险柜深处严颂珍而藏之的那只粉色钱包竟然被她妈看到,还拍了下来。 她忙点开语音翻译,顾雪清语气讶然:“你不是跟我说这钱包早丢了么?” 顾以棠无奈,是她措辞模糊,她说的放家里,是指随便放哪张桌子上,拥有密码的她妈,竟然直接开了保险柜。 担心妈妈误会,她也不说是严颂的,只道:“我都多少年不用钱包了。” “那你也不能跟我说你丢了呀,你知道多贵吗?” 奇了怪了,明明是严颂的钱包,为什么妈妈斩钉截铁地认为是她的。 左右店里小郑几人都在,她进了办公室,窝在椅子上,语音拨回去:“有多贵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别看钱包不起眼,以现在的审美眼光看甚至有些过时,可当时足足花费了她们家一个月的菜钱,顾雪清对高中生的消费把控很严,平日里几乎不给她买奢侈品,因而对这只钱包印象尤为深刻。 “我刷的哪张银行卡我都记得,你高二那年寒假,让你去补习班你不愿意,你芳芳姨碰巧过来出差,陪她逛街时她见了这个喜欢得紧,非要买来激励你学习,我一看价格,想着哪能让她付钱,争来争去,最后她没拗过我。” “后来,发现钱包不见了,问你,你说丢了。很贵呢,我本来担心告诉你价钱你跟别的孩子虚荣攀比,谁知道你压根不珍惜,说丢就丢了,可心疼死我了,当时你还在住院,我也不好责备你。” “你这孩子,嘴里没一句实话,明明保存得好好的,还骗我说丢了。” 明明是严颂的钱包,怎么就成她的了?顾以棠绞尽脑汁地回想,高二那年,除了断腿及断腿后没日没夜地学习,别的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灵光一现,她好像看见一条又长又深的小巷,有雪花从眼前飘过,她伸手想抓住却以失败告终。 “好像有这么回事,我实在记不清了。” * 下午有些账目要核对,顾以棠便一直待在小办公室里,不知不觉,夜幕低垂,商场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笃笃——小郑敲了两声,在门外喊:“老板,有人找你。” “哎来了。”她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开门。 小郑挤眉弄眼,无声比着口型:“又来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精妙,顾以棠瞬间会意,紧接着一阵头痛,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让她今生遇到陆秉则。 他上周来店里“照顾生意”,二人已经见过几回面,该寒暄的已经寒暄完了,顾以棠实在懒得再见到他。 可开门做生意,哪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再不情愿,她还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脸,去见这位老同学。 顾以棠将陆秉则带到店里最偏僻的角落:“坐吧,桌上有二维码,自己扫。” 沙发接缝处,落了个纸质吸管套,打扫时没有留意到,顾以棠弯腰捡起,再一起身,陆秉则竟展开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发现几年不见,陆秉则一如既往地自我,角落墙壁之间宽度有限,他拦着不让走,她总不能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吧,偏偏这里除了墙面,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顾以棠绷着脸,将纸片撕成两截,“你很无聊。” 陆秉则反倒笑了:“你一点都没变。” 说着,抬起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逼仄的环境下,顾以棠根本来不及躲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抗拒让她瞬间炸毛,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在,她作为老板要维持形象,总不能当场骂人吧,气得脑壳直嗡嗡的。 强忍了下来,她虚以委蛇:“你不是要办卡么,立马给你办,让让。” 见顾以棠的态度有所缓和,陆秉则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很快侧身让出通道,说:“好,我等你。” 等你个鬼,顾以棠面无表情地往收银台走,她再缺钱也不会自找麻烦,给他办了卡以后还能有清静日子过吗,叁天两头来一回,她关店休业算了。 心烦意乱,顾以棠走至半途,才发现走道站了位没落座的“客人”,她侧过身避让,正打算招呼人坐下,身旁抱着菜单的小郑快步迎了上来,语带提醒:“严医生你来啦。” 顾以棠旋即转头看向陆秉则刚刚揉她脑袋的通道,再缓缓地抬起头,正巧撞进严颂沉沉双眸。 不知怎的,头更痛了。 —— 满1000评论也加更哟 腻歪(微h) 顾以棠八岁那年,顾雪清某日傍晚临时去趟外地,将她托给隔壁陆奶奶照料,饭后,她同陆奶奶的宝贝孙子陆秉则坐在一起写作业,只听当啷一声,书桌旁的白瓷果盘掉在了地板上,碎成几瓣。 陆奶奶闻声赶到,她还在懵圈状态,就听陆秉则语含歉疚,“奶奶,吵到你了吗?别怪恬恬妹妹,是我没看好她。” 又满脸担忧:“恬恬妹妹,有没有割伤手?” 事后,顾雪清拎着礼物登门道歉,她垂着小脑袋瓜翻来覆去地想,在别人家里,她半块水果都没吃,遑论打翻果盘,怎么还能怪上她了呢? 从小便领教过陆秉则那张嘴的厉害,顾以棠暗地里吃了好几回闷亏,他善于伪装,白的说成黑的,黑的描成白的,偏偏长了一副乖乖叁好学生的模样,平常人极易受他蒙蔽。 高中那会儿在天台上,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故意设计害她深陷绯闻,只为保全自己,行径十分恶劣,那时她可以看在陆奶奶照拂多年的面子上不计较,可如今,要是他敢在好不容易哄好的严颂面前胡说八道,她一定撕烂他的嘴! 也顾不得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在,甚至于小郑就近在咫尺,她拉起严颂的手,晃了两下,“你怎么来了?” 同刚刚和陆秉则谈话时的态度,天壤之别。 严颂来得迟,并未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可亲昵的触碰却尽收眼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生一对,校园论坛里的发言,每想起一次便心梗一次。 可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穿越回过去阻止丈母娘同陆家做邻居。 遥遥对视一眼,严颂收回锐利目光,回握住她的手,和缓回道:“打扰到你了吗?我先去后面等。” “恬恬。”陆秉则的嘴,又蠢蠢欲动起来:“不介绍一下吗?” 严颂虚虚揽着顾以棠的腰,淡然回他:“顾以棠的丈夫,严颂。不好意思,你是?” 陆秉则一顿,这小子比他还会装:“陆秉则,恬恬的……” “高中同学。”顾以棠抓住机会抢答,十分避嫌:“不是一个班的。” 抢先一步将陆秉则胡说八道的可能扼杀在摇篮。同时,她微不可察地朝小郑使了个眼色,多年共事的默契,小郑心领神会,抱着菜单登登登地走到角落,非常不合时宜地挡住陆秉则的视线。 “您好,我们店里的雪山蜜桃已经售罄,这是菜单,您看还需要点些别的吗?” 顾以棠抿出一个笑,扬声:“陆秉则,那我们先回家了,拜拜。” 陆秉则被小郑烦得不行,真是毫无眼色,杵着菜单挡住他的去路,他满脸不耐,“我晚点再找你。” 最后的倔强。 说要回家只是顾以棠的障眼法,她店里还有事,总不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真的歇业不干了,拉着严颂回到后厨旁的小办公室,她关上门,复又锁上。 “看到了是吗?我可以解释。” “不用。”想象成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与表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生气了?” 严颂冷着脸,办公区域只有一张椅子,他倚在墙上,回:“没有。” 站久了太累,顾以棠也不跟他客气,坐回椅子上,环抱住他的腰,闷闷的:“那你怎么不高兴?” 难道让他亲口承认不高兴是因为吃醋?他说不出口。 “真没什么,你别多想。”室内太狭窄,他避无可避,松开顾以棠的钳制,说:“你忙,我去外面等你。” 又要跑,气氛很僵,顾以棠紧紧箍住他不松手,仰起头质问:“严颂,你是要和我冷战吗?” “你就差把不高兴叁个字写脸上了,还那么倔,我说了啊,陆秉则就是我高中同学,哦,还有一层,我们家和他奶奶家是邻居,但他们全家早移民国外了,这次只是回国探亲,八百年都见不了一回。” “他非要办个会员,我多贪财啊,都没搭理他。” 见他神色有所松动,顾以棠在他怀中蹭了蹭,“我知道这里有点挤,也没地方坐,你要出去可以,但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一番剖白下来,严颂心中郁气早已去个七七八八,他回拥住顾以棠,坦然直言:“是我太小气了。” “难道不是吃醋吗?”她促狭地笑,“你别出去啦,在这陪我,我还有一点做完就可以回家了。” “嗯。”他点头,握着椅背推她回桌前:“快做。” 账目繁琐,顾以棠半刻不敢分神,中途,小郑敲门进来说到了下班时间,她还差一些,应了声好,又栽进电脑里。 等关上界面,距离商场员工通道关闭仅剩二十分钟。她“呀”了一声,忙偏头去看严颂,他抱臂挑眉,问:“好了?” “你累不累?来!”透过门缝,外面的灯已然全部熄灭,或许整层楼只剩他们两个,她一拍大腿,豪气冲天:“坐我腿上来。” “走吧。”他催促。 顾以棠站起来,抱着严颂的颈,腻腻歪歪地亲:“你走哪啊?公寓那么小,还回去吗?” “回吧……你不开口同意,我哪能擅自搬回去呢。”有点委屈。 “是啊,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顾以棠抿住唇:“我很难搞的,让我同意,可得费点功夫!” “比如?” 顾以棠抬手按灭了灯,房间无窗,瞬间伸手不见五指,她捉住严颂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细细地哼:“你数数都多久了?” 霎时软腻扑入掌心,他也许久未碰,手法略显生疏,解开内衣搭扣时,指和唇都在颤抖。 黑暗中不能视物,无法看见跳脱的小兔儿实在遗憾,严颂抱她坐在桌上,淡定地除去衣物束缚,小乳尖颤颤巍巍地往他指缝挤,白腻乳肉触口生香,他等不及再征求,身体已率先做出选择。 房间里的温度不断攀升,顾以棠叫着热,双眸迷醉地往他唇边送,饿得久了,每一次吞咽都烙印下了独属印记,桌子轻轻晃动着,见证着一阵又一阵的缠绵。 浑浑不知疲惫,桌上黑屏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借着这束光,严颂得以看清锁骨下被他吮出的吻痕,淫靡艳丽,他放慢了力道,含着奶尖儿轻柔地舔舐。 光线重新暗了回去,可那扰人的消息不断,直至发出嗡嗡一声,不知是谁的来电。 顾以棠看不清字,后仰着想拿回手机,严颂揽着她的腰一把捞回,够起手机递到她手边。 不经意瞥见备注——陆秉则,他失神,连口中的动作也忘了继续。 顾以棠一边说着你别停啊,一边挂断电话。 谁知那边犹不死心,很快又拨了回来。 “给我。”他吐出奶尖儿,摊开掌心接过顾以棠递来的手机。 在他按下通话之前,顾以棠小声嘀咕了句:“你接电话也用不着两只手啊。” 于是乎,他抚上柔软,指腹不断拨弄,接通电话。 “找我老婆有事吗?” 通话两秒即断,严颂丢开手机,“继续?” 解释 室内狭小不说,还总担心办公桌晃散了架,心里七上八下的,动作起来不尽兴,可顾以棠仍痴迷沉溺,不愿停下,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再不情愿,也要捺下情欲,回归到正常世界当中。 当然还有备选计划,五楼某火锅店营业到深夜,有专属的直行电梯,可那家店生意极好,一男一女大半夜的连张工作证都没有,从停止营业的商场里面走出来,难免不引起路人侧目。 进了车里后,又是你侬我侬地吻了一会儿,眼见的确太晚,严颂方才启动车子往家里开。 路上,陆秉则又不厌其烦发来一条微信,约她周末去喝咖啡。顾以棠知道他意欲何为,他在国外情场失意,自恋狂属性爆发,想从她这里汲取自信,哪来的脸? 顾以棠当做没看到,拇指一点删除了消息。 只是心下仍觉得奇怪,她正式读小学时已经改了名字,打那以后,家里的亲戚朋友包括邻居陆奶奶,都改称她“棠棠”,唯独陆秉则特立独行,称“恬恬妹妹叫习惯了”,不愿意改口。 阔别多年后再重逢,前几回他来店里,都是“顾以棠”“顾老板”地叫,今天却,喊了句“恬恬”,不像是说给她听,倒像是……她看了眼安心开车的严颂。 妈妈和她提过离婚后,对严颂一直有愧,有意减少和他的联系,怎么会突然告知她小时候废弃不用的名字呢。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她暗骂了句,单刀直入地问:“严颂,你和陆秉则之前见过面吗?” 车速慢下,严颂轻启唇,如实回答: “见过。” “停车!”顾以棠一刻都不愿等,车子插入路边车位,她按下车窗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否则肺里的浊气要把她闷爆。 陆秉则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无非是添油加醋地抹黑她,怪不得好好的,严颂突然转变态度提出要离婚,敢情是陆秉则埋了个炸弹在她家。 “所以,你提离婚是因为他,而不是因为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顾以棠反倒平静了下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介意。” 在她说出那个秘密之后。 “没有。”严颂握住她的手,真挚地回:“我从来都没有介意过。那晚,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我看也是。”宽心之余,她对严颂被鬼迷了心窍这一说法,深表赞同。 陆秉则同父母住,升入高中后来看陆奶奶的频次越来越少,顾以棠受陆奶奶照拂多年,偶尔会帮她替同校同年级的大孙子带点东西,有时是一些卤牛肉,有时是几双手织的袜子。 带得多了,陆秉则把她的好心误认为爱慕。 他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成绩拔尖,嘴甜会说话,顾雪清看在他是陆奶奶孙子的份上,对他好得不得了,顾以棠有的,通常也给陆秉则带一份,连陆奶奶都戏称干脆认个干儿子算了。 因而,陆秉则单方面觉得她对他有意思,顾以棠完全可以理解,她一遍又一遍,信誓旦旦地保证只是单纯帮陆奶奶的忙,希望他别再误会。 可陆秉则却把她的否认当成欲拒还羞,用那种怜悯的眼神望着她说,“我都知道的,但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 行吧,顾以棠解释不通,彻底妥协,反正她以后不送了,陆秉则爱怎么想怎么想,她也控制不了人的大脑。 只是他后来太过卑劣,为了拒绝接连不断的追求者,拿她来当挡箭牌,在天台上,以不能辜负青梅竹马的理由拒绝了一位小学妹。 第二天,顾以棠暗恋陆秉则的消息不胫而走。 谁跟他是青梅竹马?顾以棠烦死了,她听陆奶奶提及,他为了申考国外的学校,接连学习到深夜,明明是担心谈恋爱影响自己的学业,好好跟人家姑娘说清楚不行吗,为了维持高智商学霸形象,竟然把烂摊子扔给她。 她的解释很无力。啊?会有人不喜欢陆秉则吗?不可能啊,他几乎满足了所有少女的幻想要求,高冷帅气,成绩更不用说,常年盘踞在年级第一,妥妥的校园文男主人设。 除了亲近的朋友,及同班同学,旁人大多轻信了谣言,从此,顾以棠对陆秉则的印象降至冰点,路过不骂两句都算她好脾气,直至他出国,她升学,生活才慢慢恢复平静。 “事情就是这样。”回忆从前这些往事,对她来说并不愉快,顾以棠气势汹汹地表述:“总之,我,顾以棠,从来没有喜欢过陆秉则那个自大狂。” 她说她从来没有喜欢过陆秉则。 严颂那时受听到她要离婚的消息惊扰,和陆秉则交谈完后,怀疑的念头也被论坛上铺天盖地的“证据”打消,误以为陆秉则就是顾以棠曾喜欢过的,那个出了国的白月光,种种影响之下,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及决定,差点便错失了她。 他同顾以棠那些轻信谣言的校友没什么分别,唯一的不同是,他伤害她的,要更多些。 严颂直直地盯着前车车尾贴着的一对秀恩爱的卡通情侣,半晌才消化了这段故事,他无奈低头苦笑:“我一直以为,你从前喜欢的那个人是陆秉则。” “什么?我喜欢谁?” 他道:“你说,年轻的时候喜欢过别人,后来那人出国后断了联系。” “我……我,”顾以棠一时语塞,她似乎是说过这样的话,糟糕,祸从口出,锅还真不能让陆秉则一个人背。 “我那是,”她为难不已:“我那不是好面子吗,你都有喜欢的人,我没有的话,多落下风。”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底气不足。 严颂愕然:“所以并没有?” 本着严谨缜密的态度,顾以棠细细在记忆中搜刮起来,而后,她谨慎地答:“以前可能有吧,我还挺喜欢看帅哥的。但我高二那年摔断腿后,心态崩盘,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天天找我妈谈话,我连做梦都在写题,压力大的不得了,哪有空喜欢别人啊。” “后面上大学后和连云峰谈了一段时间恋爱,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展开说说。” “……”他并不想听她展开说说。 “严颂,我以后再也不吹牛了。”顾以棠沉吟了会,还是说出了口:“你也别信陆秉则,好不好?” “不会了。”他目光愈发柔和:“我现在知道,你心里有我。” “当然啦,我最喜欢你了。”她从不掩饰爱意。误会得以解除,顾以棠张开双臂:“那,抱抱!” ———— 晚上900评论加更你懂的,1000有点遥远到时候再看。 可以求个猪猪吗? 等不及(h) 严颂的洗漱用品换洗衣物都放在公寓,本想择日再搬回家里,然而,顾以棠一刻也不想多等,催他今晚回去先拿些要紧的。 她跟在严颂身后,见他伸手要按指纹,突然拦住,问:“密码多少?” 严颂犹豫了下:“你的生日。” “我试了,不是。” 他耳尖微红:“倒过来。” 她倒没想过这层,默念了遍数字,绕过他去开门,滴滴,这次没有提示密码错误。 有点老土,但还挺甜蜜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顾以棠斜了他一眼:“给你五分钟时间,快点,我都困死了。” “要不今晚先在这睡,明早我送你去上班。” “不要。”顾以棠坚持,“我就要回家。” 来回折腾了一圈,到家已接近凌晨。虽然离家仅一周,严颂仍不由升起一股陌生感。顾以棠催他去次卫洗漱,说是节省时间,见她轻轻打了个呵欠,严颂不作他想,先去洗澡。 他有预感,今晚顾以棠一定很黏人,少不了好好抚慰,因而,洗好澡后,又细细修了指甲,用锉刀将边缘磨得光滑,腕上试了一下,才拧开门出去。 她躺在床上玩手机,见严颂进来,翻过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各式图片视频,一同被黑暗掩盖。 “我之前跟你说,答应了我妈一件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时她说过不了几天他就会知道。可这件事,哎,严颂还没想好如何同顾以棠开口,告诉她,他曾误听到她和聂星采的谈话。 “那我们打个商量。”她抬手将床边站着的严颂拉到床上来,坐在他身边,眼含期待:“今天你让我玩玩,我就告诉你那件事,好吗?”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轻叹:“别用头发。” 上回太狼狈,还弄脏了她的胸脯,甚至脸颊。 “不是头发。”她狡黠一笑:“是化妆刷,这次忘记洗,就不用它了。” 顾以棠翻身夹了片安全套出来,挑衅:“你怕的话,戴上它呗。” 她准备得如此充分,严颂哪能不奉陪,只是不知她的玩心怎么这般重,于他着实是甜蜜的折磨。 还不算完,顾以棠又撕开一包发热眼罩,兴致冲冲地给他戴上:“我对你好吧?你呢,好好休息休息,一切都交给我。” 血液早已兴奋叫嚣,莫名期待接下来的玩弄,严颂调整好眼罩,保证不透一丝缝隙,顺从地躺好,又不放心地问:“还有吗?” 得到的回答不如人意。 “还有鞭子,蜡油,手铐。”她越说越让人心惊:“嗯,我瞧瞧……口塞要吗?” 模糊光影逼近,严颂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偏头躲开,不察被她掰正,她说:“哥哥你要乖一点,我不想绑你。” 抵入口腔的不是口塞,是她柔软的舌。眼罩灼热,远没有她的唇舌滚烫,她的吻技并不高超,全凭一腔热情,含住他的舌尖嘬吮挑逗,卧室本就静,暧昧喘息无处躲藏。 严颂仰起头配合,吻却不着痕迹地挪开,他平复呼吸,刻意问:“怎么不亲了?” 顾以棠坦坦荡荡:“因为还有别的地方要亲啊。” 睡裤猛然被扒开,凉风一激,早已抬头挺立的阴茎无所遁形,严颂下意识拿手去挡,却被顾以棠轻轻拨开,她圈指握住茎体,上下滑弄,身下那物在她套弄下,不争气地又硬了些。 忆起她说要亲别的地方,严颂难免心猿意马,喘着气:“不要勉强自己。” 又承诺:“一会儿我帮你。” 乳上一热,茱萸在她唇舌逗弄间悄然立起,齿间锐利,咬得他又疼又爽。 顾以棠见他满脸难耐,极为满足:“想哪去了,你以为我要亲你那里?” 她恶趣味地弹了下,眼儿一松,一股清液冒了出来。 严颂下颚线紧紧绷起,请求:“避孕套给我。” 顾以棠也正有此意,“我帮你啊。” 她撕了一片,学着说明书上的方法给他戴上,捋下来的时候,柔嫩指腹难免碰到青筋,严颂攥紧了拳,冷汗不知不觉润湿身下枕头。 他已忍到极限,眼罩遮住视线,身体比平时更为敏感,还好避孕套戴上之后,能阻隔些快感,只盼望顾以棠早日玩够,放过他。 眼不能视物,严颂凭直觉挥起手,正巧划过她的手臂,大约估摸了下范围,他将人捞入怀中,握起一只乳缓缓揉捏起来。 “别玩了,我来。”昨晚不够尽兴,他低头去亲,判断错误,只亲在了乳肉之上,手臂微松,顾以棠一仰,翘起的乳头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口中。 发热眼罩的边缘抵在胸上,顾以棠摸着他的脑后,不满:“说好让我玩的。” “真有鞭子和蜡油吗?”他换了只乳又亲又捏,意在拒绝:“我受不住,头发也不行。” “不用那些。”央求了会,连哄带骗,总算捞回主动权。顾以棠趴了床尾,胸口空荡荡的,还挺怀念他的揉摸,不过不着急,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她摊平手掌,掌心覆在阴茎顶端,“猜猜这是什么?” 严颂气定神闲,偷偷活动了下等会要用的手指,道:“手。” 床边光影站了起来,他一凛:“别踩。” “你看得清啊?”顾以棠语气中隐含失望,捡起一只枕头盖在他的脸上,这回彻底“失明”。 热热的,湿湿的,来回滑弄,严颂“失明”不假,并非完全失感,发烧那晚,身下也曾近距离地触碰过这里。 他抓紧枕头,唤她:“顾以棠,别冲动!” 玩玩可以,左右隔着避孕套,可贸然行动,容易受伤。 顾以棠哪知他心中所想,今日回到家中,本就是做好把他办了的打算,怎么可能因为他一句别冲动就放弃蓄谋已久的念头。 手臂撑在床上,她往下一压,便将龟头含进半圈,严颂闷哼一声,挺起上身想将她拉开,顾以棠以为他又要躲,错过这回,谁知道下次又出什么变故,她一咬牙,沉下身尽数吞了进去。 “呃……”严颂起身的动作全被她绞乱,失神倒回床上。 顾以棠也并不好受,胀,疼,她以为自己足够湿润,可吞进去之后似乎卡在那里,稍稍一动,五脏六腑都跟着痛,她头回生出了退让之心。 严颂顾不得擦去眼前汗水,握着她的肩轻揉,以希能缓解些许疼痛,他冷静地问:“回答我,你想好了吗?” “嗯,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想好久了。”她哼了声,委屈极了。 “手垂下来,放松。”严颂想了想,仍没扯开眼罩,她想要他戴着,他便戴着。大掌挪到她的臀,严颂稍稍掰开些,牵引着她:“能出来吗?” “不行。”她又缩了下。 “别夹。”严颂差点交待在她这一缩,他循着肌肤往下,寻着花蒂,两指捻了下,对准珠珠狠狠地揉弄起来。 快感密集涌上脑海,顾以棠伏在他身上,只觉得下身似乎不再阻塞,身体有在分泌液体保护自己。 交合之处润润滑滑,打湿耻骨。 严颂还在揉,得理不饶人,措辞严厉:“下次别那么冲动,受伤怎么办?” “我哪知道。”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他柔柔地掐着奶尖儿,再问:“你自己动动,好些了吗?” 顾以棠被他揉得浑身发软,摆动着臀动了下,道:“没那么涩了。” 严颂不由掐得用了些力,听到她呼痛,强忍着欲念,说:“别夹那么紧。” 甬道酥痒,她改为左右摆动,回他:“我控制不住嘛。” 没摆动会儿,觉得腰乏,又松了下来。严颂被折磨地七窍丢了六窍,颈上青筋泛起,咬牙催道:“还动不动了?” 刚解了疼,她只想含着严颂亲近亲近,动来动去,又乏味又无趣。 勉强说了句:“动啊,等等我。” 可严颂已经等不及了,一挺身,一耸腰,直直抵了进去。 顾以棠呜咽一声,眼前被他顶出了满天烟花,炸得她头也晕心也酥,如坠云端。 他长驱直入,柔缓地抽动,似乎永远不觉疲累。 两具交缠的身体逐渐契合,每一次深入都带动起无边快意。 是他的,也是她的。 好感(微h) 万般千种,相怜相惜。 最后是严颂先缴了械,云雨初歇,他只搂着顾以棠缓了数秒,便扯开眼罩丢在一旁,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脸上浮着情欲未散的潮红,顾以棠还沉醉在最后一次的深深撞击中,严颂埋在她身体里,缓缓地往外撤。 她哼唧唧地,想要挽留,却因酸软无力,白做无用功,撤到最后他果断拔出,略微瞟了眼兜住的白浊,松了口气后,欺身咬上她的唇。 与此同时,两指并拢探入穴内。 小穴翕动,边缘还挂着两滴露珠,不像以往对两指那么抵触,颤悠悠地含着手指,指引他往前再进。 屈指一勾,严颂按下一处褶皱,重重顶触起来,她被顶得神思混乱,差点咬破他的唇。 严颂展颜,拇指抵进她牙关,调笑:“轻点咬。” 一声嘤咛:“难受嘛。” “亲亲就不难受了。”严颂俯下身叼住奶尖儿,含在嘴里怕化了,以舌侍奉,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他手指引发的声音响还是唇边吸吮的声音高。 雪白肌体泛着粉,顾以棠扭着身子,含住他的拇指,夹紧双腿,无意识地蹬着。 良久,在严颂的不懈努力下,她蜷起脚趾,重重咬在他的拇指上,颤颤巍巍地泄了。 严颂手酸得抖,解开避孕套打了个结,想要扔,又掂起来在她臀缝戳了下,顾以棠以为他又要来,缩着身子往前躲。 严颂笑意愈浓,将她拦腰抱起,“不闹你了,去洗澡。” 是一起的意思。 * * 聂家老房。 “啧,全是灰……”聂星采攥起袖子捂住鼻口:“爸,要我说,全扔了呗。” 都是些陈年旧物,用现在的话说,要断舍离,有用的东西早在五年前都搬到新家了,剩下的杂物,一道扔了完事,哪还用得着她在“垃圾堆”里又翻又捡。 “别磨磨蹭蹭的。”聂爸爸在她房间里翻箱倒柜,抽屉里摸出两个老旧翻盖手机扔过来:“看看能不能充上电,能用的话给你爷爷拿过去。” “爷爷他不是有部老年机么。” “他那老年合唱团那么多人呢,总有用得上的地方,聂星采,让你干点活,怎么总磨磨唧唧的?” “好,我充,我这就充!”两个手机,手心大小,上学时家里管的严,便是这种父母手下淘汰出来只能发发短信的翻盖机也不是天天都有机会用的。 她擦干净浮尘,从抽屉里扒拉出几欲断成两截的充电线,心想这玩意不能用就算了,可别漏电电着她,那可真得不偿失。 熟悉悠扬的开机音乐,让她不由回忆起年少时光,躲在被窝里,和朋友们互发短信,枯燥又有趣。 号码换了无数个,部分短信记录仍然保存在手机内存卡中,她找到顾以棠的对话框,随意点开一段,竟发现了一个沉埋已久的…… “大瓜,惊天大瓜,我好悔恨啊,为什么我现在才意识到这条短信的重要性,错过了一次铁树开花的机会,你特么都!结!婚!了!啊!” 顾以棠:“???你在说什么?” 那边甩了两张照片过来,五色斑斓的手机屏幕,显示, 星星:比陆秉则呢? 棠棠:说实话,没他好看,但我就是喜欢。 星星:没陆秉则好看你喜欢个屁,开学你成绩再掉队,阿姨要打死你。 棠棠:打死就打死,你不知道这里有多无聊,那个老师,凶得我头皮发麻,而且我中午没法回家,天天吃麻辣烫,吃得我胃都要穿孔了。 顾以棠对胃穿孔有点印象,高二上学期期末,她成绩掉了两名,妈妈小题大做,非给她报了个寒假补习班抓成绩,补习班在城郊没有食堂,她只能在外面吃饭,偏偏除了麻辣烫,周边愣是没一家好吃的餐厅。 等等,喜欢?顾以棠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才跟严颂坦白过说自己从前没有喜欢的人,聂星采那么快就来打她的脸,她急道:“聊天记录你往上翻翻,我喜欢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 聂星采发来一个坏笑表情:“还是感情浅。” “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那个补习班我压根没上完,腿就摔断了。后面动完手术过的那还是人过的日子吗?班主任隔叁差五过来监视,两个家教老师轮番上阵,我手都写秃噜皮,做梦都在疯狂学习。” 哪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聂星采一直不回复,急得她发了好几个抓狂表情,半晌,那边终于显示正在输入中。 聂星采:“我又发现了几张好笑的,发给你看。” 等待长图加载的间隙,聂星采无情嘲笑:“顾以棠你真的好呆,为什么不去告白啊?” 尽管印象很淡,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定立场:“少年慕艾,人之常情,谁说喜欢一定要去告白的。” 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一两个小帅哥,就是,她的这个小帅哥,存在感太弱,被她直接给忘了。 “没戏了。”聂星采发了个视频邀请过来,接通后一阵叽里呱啦:“我看完之后发现,你好惨啊,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把腿给摔折了,好惨让我笑一会儿哈哈哈。” 她怪声怪气地念短信:“我对楼下书店那个胖老板真是无语,天天给我推销辅导书,我说我不买,脸变得比谁都快,要不是他在这,我早不来这看书了。” 胖老板并不胖,只是头大显的,总坐在柜台后摇着蒲扇听广播,别说,似乎真有这么个人。 愣神的功夫,聂星采还在翻:“我给你回的是什么,我觉得我应该在笑你吧?辅导书才几个钱,你追男孩子这点本都不舍得下吗?” 顾以棠被尬到,又强调:“我没有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聂星采不为所动,还在继续:“他吃得比兔子还少,怪不得那么瘦。这里我应该是问你有多瘦,你说,‘感觉一阵风就能刮倒,不过我觉得他不是有意吃得少,好像是身体不太好,我们那个恶霸老师还罚他站,气死我了。’ ” 顾以棠听得抓心挠肺,倒不是对那人还有感情,她只是好奇,她如此明目张胆表达过喜欢的是个怎样的人? 她无比懊恼:“咱俩那会怎么就没个智能机!!” 聂星采毒舌道:“幸好没有,我不相信你的审美,万一是个杀马特呢?” 不是的,眼前依稀浮现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影,如短信所说,的确瘦削,尽管想不起正脸,她仍不允许聂星采质疑她的审美,“你才杀马特!” “又找到一段,你好傻啊顾以棠,你说,我对字写得好看的人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他每天都好努力,中午还在学,可我上了一上午课,根本一点书都看不下去,我是个废物啊!” “怎么就废物?”顾以棠无语:“我成绩也不差的好吧?” “可能那时候你被陆秉则pua了,我看看啊,你胆子不是挺大的么,怎么天天搞暗恋,我让你去搭讪,一二叁四,差了七天你都没和人家说上话,哦,不是暗恋,你好会给自己找理由,说不算暗恋,只是有好感,好感?这词儿用的。” 聂星采早已笑得乐不可支。 有什么比黑历史被翻出来更让人尴尬。 顾以棠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的心很厚,你一刀扎不透。” “搭上话了。”聂星采还在翻,激动之后,不咸不淡:“没意思,‘借过’算什么搭话。” “真没名字啊?除了瘦,挺努力的,字好看,还有没有关键词让我想一想。” 聂星采十指翻飞,翻到最后,惋惜道:“后面你住院,那个人就没消息了。你们那个补习班,有没有聚过餐拍过合照?” “我哪知道,不过应该没有吧。”补习班都冲着学习去的,老师不可能组织聚餐,聚散随缘,她说:“算了,都是陈年往事。” “牛皮,顾以棠,你得夸我一句牛皮,猜猜我搞到了什么?彩信。我说,好看的字多了去了,有什么了不起。你直接拍了人家作业本发给我,还说:‘我真是丢了老脸了,那点作业有什么写不完的,我跟他说我没来得及抄完,让他借我誊誊。’ ” 随后,一张模糊不清的习题作业发了过来。 她倒要看看有多好看!顾以棠放大又放大,不禁咦了声:“这个页码的页字,写得有点眼熟啊。” 追-更:danmei.info (woo13.com) 记性 颂…… 她见过严颂签名,“颂”字写到“页”时,前两划一横一撇他习惯连笔,连笔很常见,可连到几乎一模一样,不多见吧? 顾以棠从书桌上抽出本笔记,是严颂平时读书时的随笔,她对照着聂星采发来的图片查找起相关字,“解”写得一模一样,“0”没什么好说的,大差不差,又看到一个稍显复杂的“概率”两字,她左边看看笔记,右边看看图片,再合在一起,妈呀,完全是复刻,跟雕版印刷印出来似的。 午后阳光温暖宜人,她却凭空起了身鸡皮疙瘩,喃喃:“怎么可能?” 手机兀自震了两下,聂星采问她:“哪里眼熟?” “聂星采,立刻,马上,报出你的方位,我过去拿手机。”语音发出的瞬间,她已经套好外穿的衣服,正欲出门,又退回书房,纠结两秒后蹲下身打开了保险箱。 顾以棠看着那只粉色钱包,若有所思,为什么?妈妈会说这只钱包是她的。 钱包……芳芳姨……高二那年……芳芳姨很爱夸奖她,顾以棠闭起眼睛,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抚过她的脸颊。 “棠棠考第叁呢,那么优秀啊,想要什么奖励?芳芳姨给你买。” “……掉了两名……补习班不愿意去,跟我闹脾气呢……” 再后来,她没收到芳芳姨的奖励,反倒是,妈妈扔给她一只钱包,说是夜市买的,二十块。 双目回归清明,顾以棠依稀记得,她并不喜欢那只钱包,随手装进了书包。 钱包到底丢哪了呢?难道是严颂捡到后给昧下了?额……倒也不至于,但好像还挺合情合理的。 什么玩意?顾以棠摇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想,锁上保险柜。 * 停车费了一番功夫,到的时候,聂家门口垒了叁大纸箱旧物。 聂星采脸上围了条丝巾,长发乱七八糟地飞舞,同平时的女神形象大相径庭,她喘着粗气:“你来得正好,那么多东西,我车根本装不下。” 顾以棠弯腰抱住纸箱试了下重量,问:“好几年了,还没搬完呢?” “我爸看这个有用,看那个也有用,哪个都舍不得丢,别说,要不是他,我都发现不了这个大瓜。”满是灰尘的纤纤玉手揣进兜里,摸出两个手机递给她:“基本就我给你读的那些,其他没什么有效的信息,我进去锁门,你慢慢看。” 手机里的文字,陌生到顾以棠无法相信那是她亲手发的。 前面和聂星采所说相差无几,她直接拉到摔断腿那天,这是一个转折点,之后她的生活便像上了发条,一刻也停不下来。 “我今天超开心!” “不告诉你,雪好像下大了,我惨了。” “忘记带了,没事,我有帽子呢。” “哎,没钱打车,裤兜比脸还干净。” 的确找不到任何有效信息,顾以棠叹了口气,仅凭字迹,根本无法确定,她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严颂? 她这破记性,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哦对了。”聂星采灰头土脸探出头:“你还没回答我,什么眼熟?” 顾以棠郁闷地抱起纸箱,往楼下走:“可能是我想多了,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呢。” 聂星采跟上去:“你别说一半留一半啊,等等我!” 帮忙把旧物送回聂家新房后,顾以棠拒绝了叔叔阿姨留饭的好意,驱车往城郊赶。 霓虹初上,万家灯火,她没有准确的目的地,只是沿着记忆中的公交路线,边开边摸索。 刚刚在楼道口,聂星采听完她的分析后,持怀疑态度:“字写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练的是同一张字帖呢。” 时过境迁,街道建筑都变了模样。路况复杂,一不小心,驶进了一条死胡同。 她往后倒车,再一抬头,一片雪花孤零零地落在挡风玻璃上,转瞬即化。 纷纷扬扬,随风飘舞,是今年的初雪啊,顾以棠按下车窗,伸手接住两叁簇雪花,看它们化在手心,凉意转瞬即逝。 雪下得很大,为什么当时的她会觉得超开心的?没有伞,没钱打车,还超开心的?顾以棠想不通。 倒出车后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前面路口有家超市,摸着饥肠辘辘的小腹,她拿上手机下了车。 一块面包一瓶水,放到收银台前,她道:“老板,结账。” “要带包烟不?” 左右无人,看来是朝她说的,便回了句:“不用。” 老板鼻腔里顶住一声气哼,阴阳怪气地说:“就这点啊?九块八。” 顾以棠点开付款码,递过去的时候,抬眼打量了下豪横的老板,脑袋大脖子粗,上身却没什么赘肉,并不胖,是头大显的。 想起那条短信,她笑了笑,问道:“老板,冒昧地问一句,你以前是不是开过书店?” “滴,收款九点八元。” “黄了。”老板慢悠悠地扫她一眼:“慢走不送。” 同她当年拒绝购买辅导书时,如出一辙的嚣张。 还找什么找?直接回家问当事人去! “老板,拿两瓶,不,叁瓶红酒,就你后面,对那个牌子,拿四瓶。” 问要问,但不能明目张胆地问,万一不是,他又该乱吃飞醋。严颂酒量不好,婚礼那天伴郎还有顾叙帮他挡了那么多酒,他仍然醉得七荤八素。 只要将他灌醉,问点东西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 小说情节,一切为了情~趣,不要模仿。 是谁说想看严颂醉酒的,粗来! 哦,是我。追-更:tongti2.com (woo18.vip) 醉与梦 四瓶红酒留在了车上,顾以棠临上楼前又兜到小区门口便利店买了两瓶杨梅酒,入口甜,醉得快,连自诩酒神的聂星采都被这不起眼的果酒放倒过。 付完款后她不再耽搁,微信里严颂问了两回她什么时候回家,年轻人呐,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计划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起初严颂以酒量差为由推拒不喝,她又是威逼又是利诱,不一会儿,一小瓶杨梅酒去了大半。 为了防止引起怀疑,她也有来有往地喝了几口。 酒意上涌,严颂揉了揉太阳穴,才想起来看瓶子上的酒精度数,而后摆手:“到此为止。” 微信不停地震,顾以棠顾不上看,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严颂?” 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问你个事?” “什么?”拖鞋滑了下来,原本侧身坐在飘窗上的严颂往后一撑,背靠墙壁,长腿无力搭在边沿。 飘窗长又窄,上面铺了软垫,坐着并不冰凉,顾以棠把放酒的小桌挪走,好让他能把腿放上来,躺得更为舒适一点。 可等她放完桌子回来,往返十步路的距离,严颂已经倒下了。 “严颂?”这回连句模糊的回复都答不出来,酒量简直差到离谱,她没把握好度,只能等日后再寻机会。 顾以棠把人往里推了推,屈膝窝在角落里翻看手机。 刚刚的震动来自聂星采,她点开对话框,只有一张聊天记录和无数个感叹号。 感叹号后面跟了一句,“我收回楼道口对你说的话。” 意识慢了半拍,哦,想起来了,聂星采让她不要抱太大希望,字写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可这跟聊天记录有什么关系?还是很久之前的聊天记录,是她第一回相亲回来之后,跟聂星采吐的槽。 彼时的她说了一堆废话,其中有一句语音被聂星采转成文字,特意画了个红圈:“我妈有两把刷子,找的相亲对象从头到脚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差点没把持住,不过我表现很好,应该是黄了。” ???她对严颂的评价,这么高的吗?她年中刚换了手机,聊天记录没迁移过来,也没办法追根溯源找到那条语音,羞耻地将聂星采发来的图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平心而论,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顾以棠看向腿边呼吸匀缓的严颂,他醉了酒,脸颊微红,说不上哪里好看,但就是处处都很中意。 指尖点在他额头上的那颗只剩浅浅红印的小痘,顾以棠无声庆幸:“还好没有黄。” 眼前光影朦胧,似乎出现了重影,顾以棠晃了晃脑袋,只觉酒意上涌,身子沉沉地往下坠,她最后看了一眼聂星采的聊天记录,划走新闻app推送的一条发生在本市的拦路抢劫新闻,躺在严颂身侧,目光逐渐涣散。 …… 顾以棠被抢了,活了十多年,她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走在马路上,连只蚂蚁都看不到,不是,都舍不得踩,小混混竟然还来抢她这个穷学生。 资产呢,多多少少有一点,上衣口袋里有几张纸币,刚好够她打车回家,雪下太大,她不想坐绕城公交。 书包里有只价值二十块的钱包,妈妈说是夜市买的,其实不然,里面装了厚厚一沓超市打折券,一看就是积分兑换的,说不定连二十块都不值。 她决定冒险,钱包在雪中划出一道高高弧线,她抓住身旁人的手臂,拼了命地往巷外跑。 围巾和头发缠在一块糊住了视线,顾以棠转身去看小混混追来了没,却发现刚刚抓了个空,同她一道的那人仍留在原地,撑着伞一动不动。 “快走啊!”她急得欲哭无泪,小混混有刀,她可禁不住捅。 雪在这时停了,那人将伞收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严颂?” 他一言不发,身后小混混不知去了何方,人声鼎沸,喝彩道喜不绝于耳,她眼睁睁地看着世界变了模样,梧桐树拔地而起,身穿白裙腹部隆起的女人,来到了严颂的身旁。 这情形,分外眼熟。 “敲!!啊——”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顾以棠揉了揉压麻的手臂,龇牙咧嘴地掐了下腕上软肉。 刚刚只是梦……不过,梦的前半段也太真实了,真实到她好像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青春期的顾以棠嫌弃妈妈给的钱包不好看,总是藏在书包底层。从不示人的钱包,为何偏偏严颂有个一模一样的? 如果说,梦里发生的是真的,那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为什么妈妈信誓旦旦地说那只钱包是自己的?因为严颂报了警,从小混混手里拿回了那只她丢掉的钱包,没来得及还给她。 一定是这样,她的直觉没有错,字迹百分百是他的,她喜欢过的那个人,百分之百就是严颂。 他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只会和她手牵手,还有亲亲。 “严颂?你醒醒。”还在醉着,怎么唤都唤不醒,顾以棠趴了下来,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下雨了,起来收衣服!” 这招意外有用,严颂眉头皱起,缓缓睁开失神的眼,看了看房顶,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她。 醉眼迷蒙,意识不清,他张开左臂,压着嗓子唤她:“过来。” 身为始作俑者的顾以棠妥协,往后一蹬,展平双腿躺在他臂弯:“我有话要问……” 后半段话,被一个带有淡淡杨梅果香的吻打断。 ———— 有评论说,棠棠是不是失忆了?没有,坚决没有。 双向是双向,但她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就像棠棠反驳聂星采的说的那样,有好感,但她只上了十来天的补习班,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这份好感短暂到来不及发生什么,她也没想过要有进一步的发展。 断腿之后,腿伤,学习压力,还有陆秉则造成的风言风语已经给她生活带来了很大困扰,没心思再想那些风花雪月。 时间长了,升学,恋爱,创业,还有成年以后确定自己并非亲生的事,她这些年的生活很充实,那些久远的记忆就被挤压埋藏了。 当然,如果没有棠棠喜欢在先,严颂也不会喜欢上她。 啰哩巴嗦了半天,一会儿应该还有一更,我尽量。 飘窗(h) 你高二那年,到底上没上过补习班? 一句话,她分了五六段,夹杂着短促的嗯啊音节,结合成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 便是说清了,也不能指望一个此刻沉迷于扒她衣服的醉鬼有心思回答问题。 “别撕!” 来不及了,纽扣崩落一地,在地板上奏出清脆的乐章,裂帛声激得他双眸一沉,顾不得解开内衣,五指拢住一团绵软,低头啃咬起来。 等他醒来,她一定要按着他的头,把纽扣一颗一颗缝回去。 念头只划过一瞬,便被严颂搅弄在她胸口的唇舌拉入情欲深渊。 衣服凌乱地散开,剥至肩膀,双臂受到牵制,像是被反剪开来,连抬起来都困难,她想抱着他,忙道:“衣服脱掉!” 严颂应了声“嗯”,反手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紧接着,两颗圆滚滚的纽扣被从天而降的衣裤盖住。 他骑坐在顾以棠身上,是昨晚没有经历过的姿势。即便下身衣物完整,她仍能感受到又热又烫的一处抵在耻骨下方。 他不进去,只仰着头不断撸动硬物,脸上是欲求不满的难耐。 背抵着软垫,根本无法脱掉紧绷的衣袖,蹭了蹭也拉不回来领口,无济于事,她干脆直接:“帮我把衣服脱掉,胳膊抽不出来。” 严颂停下撸动的手,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像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多时,他慢腾腾地抓住领口,抬起她的后背,将衣袖除去。 脱至手腕时,顾以棠已经可以活动手肘,她缩了下胳膊,想将手腕直接从袖口中拔出,哪知手腕一紧,严颂捏住下摆两边打了个死结,将她两只手绑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只稍按住死结,她便像一尾鱼儿,完完全全展现在他面前。 拇指在乳尖抚了一下,他握回阴茎,牵引着它朝某个方向逼近。 悬在上空,触手可碰,严颂收拢五指,将落未落的一滴清液恰好坠在乳尖中央,涂抹作画,他沿着乳晕勾勒一片嫩红美景。 她终于忆起,他是要将生理期那晚未完成的情事重新衔连。 两只眼儿,你追我赶,时而亲密相接,毫无缝隙,时而错身擦过,两声吟哦。 顾以棠双手被缚,挺着胸脯迎合他的抽动,偏他只顾一头,另一边饥渴难耐,她轻喘了声:“这边也要。” 严颂却置若罔闻,只盯紧了一只戏弄。时间久了,迟迟得不到抚慰的另一只乳不满地偏了方位,主动往他龟头上蹭。 顾以棠委屈巴巴:“都要嘛。” 他放慢了节奏,一戳,再一戳,戳得欲求不满的它颤颤巍巍地抖,雪白乳肉一晃一晃,称得娇嫩奶尖愈发红润可人。 火热的掌心拢住两团嫩乳,挤出一道深深沟壑,他最后戳了两下,重重地擦过挺立的乳头,陷入那方雪白绵软之中。 两只都被他握在手里,顾以棠莫名怀念起昨晚的酣畅淋漓,她看向近在眼前的硬物,偏过了头,这回换她来说:“你不要冲动。” 心里却扬起难以言说的期待,其实她并不介意。 奋起挺动的顶端只在乳缝之中冲刺研磨,严颂望着她半阖的唇,心里想的却不止于此,一直往前,压上她柔软唇角,避开尖锐牙齿,柔软舌头会裹住龟头舔舐,他只要往前一送,便能抵进她的喉咙。 生理泪水溢满她的眼眸,却不得已裹紧柱体吞咽。 幻想终究只是幻想,他松开乳肉,颓力地压下欲望。 骤然停下,顾以棠有些迷茫:“怎么了?” 他说:“得醒醒酒。” 酒精麻痹了神经,快感无法集中,一时半会他出不来,还不如歇一歇缓过晕劲先帮她泄出来。 哪有做到一半停下的,顾以棠嘟起嘴:“你对我有意见?” 他揉了揉太阳穴,“别胡说。” 下面还硬着,她瞄了眼,试探着问:“要我帮你吗?” “不用。”严颂垂眸:“我今晚状态不好。” 这话似曾相识,“哦~射精延迟啊?” 刚刚出了身汗,酒气散了几分,严颂朝她投去一眼,轻笑:“明天一早,你自己掐表。” “干嘛?” 最后一句问话,她的尾音拉得很长,听起来像是邀约,严颂突然直起身,扶着墙壁穿上七零八落的拖鞋,抬脚往外走。 顾以棠还裸着上身,见他要走,不满道:“你好歹把我松开啊!” “不松。”他头也不回:“我去拿套。” 回来干你。首-发:po18de.vip (woo15.com) 你瞒我瞒(h) 一同拿回来的,除了两个避孕套,还有一只掌心大小的硅胶玩具。 是严颂搬走后,她从网上搜罗的新款,本以为能替代得了他,后来发现无济于事。 小玩具上挂着水珠,他刚清洗过。坐回飘窗边,严颂抽了张纸巾缓缓擦拭,每个角落都有顾及,直至干燥。 玩具呈U型,一端圆圆小孔,吸力适中,另一端斜刺向上,负责入体震动,他握在手心试了下频率,面色如常地问她:“试过吗?” 顾以棠避过回答,扭着身子催促:“帮我解开。” “好。”他应得爽快,探过身将死结解开,趁着她揉手腕的功夫,叁两下将顾以棠的裤子脱了下来。 内裤也不例外。 凉意侵入,皙白修长的腿被人握住,严颂将她拉至身边,温热的小玩具随之抵了上去。 是圆孔那端,轻柔地吸吮花核,不止于此,严颂的指尖也不停地抚弄,顾以棠颤着腿,满面潮红地偎在他怀里。 严颂一边揽着她,一边由小玩具随意发挥,饱满重新归拢到掌心,他亲在她额角,逼问:“舒服吗?” “不舒服。” 调转了方向,小而翘的一端循着涓涓细流,由他控制着,刺入甬道。 顶端触面恰好抵在昨夜他手指按压无数遍的地方,蓄势待发。那里又酸又涨,顾以棠哼哼唧唧地呻吟,得到震动指令的小玩具腾腾地动了起来。 小半瓶杨梅酒在身体中沸腾开来,浑身火热,顾以棠咬着唇,根本无法抵御住那里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快感,尤其是,严颂总爱拿手指在花穴外面蹭来蹭去,更难受了。 “啊——”两眼一花,她还没来得及宣泄,耳边便传来一句严肃指令,“夹紧了。” 顾以棠收缩穴肉,听从地夹紧了小玩具,可它太细,失去严颂的掌握,摇摇晃晃即将坠落,心里一紧,她用尽全身力气阻止它的下坠,依旧艰难。 严颂呢?他在干嘛? 被自己拱起的膝弯挡住了视线,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严颂便站了起来,握回小玩具巧劲一顶,白光忽现,没等她颤抖,蓬勃欲望替代玩具挺了进来。 她弓着身子抽搐,隐约闻到一股草莓清香,混杂着避孕套独有的气味,顾以棠捂着脸:“你!” 什么时候把套戴上了? 严颂挺过她的汹涌夹击,递来一只手机,“计时吧。” 变态! 或许是因为醉酒,他比昨晚要凶,几浅一深数字不定,毫无章法不知疲惫。 顾以棠举着被顶得晃来晃去的手机,呜咽道:“真的超时了,不骗你。” “超了吗?”双眸恢复清明,在她颈边不断舔舐,嘬起轻微红痕,他顶弄地厉害,哄她玩:“你刚刚多久?” “我很快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哼着:“你……射……不出来。” “要帮我吗?” “怎么帮?”她也想让他快乐。 “自己想。” 顾以棠眉尖微动,收紧花穴。一声喟叹,严颂顿觉头皮发麻,咬在她耳边:“就这样?” 她再动,他却找到了应对之法,强行冲开桎梏,将每一分褶皱都抚平,舒坦地无以复加,顾以棠彻底懒了下来。 他却见不得她懒,耸动地更加凶猛,撞击一次重过一次,顾以棠哼得嗓子都要哑了。 盼望早点解脱,她换了个策略。 “严颂,你怎么那么厉害啊?太棒了吧?” 严颂一顿,惩罚般地轻咬她的唇肉:“真心一点!” “我是真心的。”她娇滴滴地叹:“能和喜欢的人做爱,真的好舒服。” 不知这回的夸赞有几分真心,经验不足,每次都很担心不能让她尽兴。严颂抿紧了唇,不再答话,只一心为了她那句舒服,不断深入。 水乳交融,刺激着花径不停蠕动,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 别看严颂做得多说得少,原来他吃情话这一套,顾以棠又琢磨了几句,掐着细嗓勾他, “哥哥今天好硬啊。” 他红了脸,率先败下阵来,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可身下依旧分秒必争。 眼珠一转,顾以棠圈紧窄腰,避开他的掌心仰头亲吻两颗茱萸,直到泛出嫣红水光,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指尖轻轻掐着,她继续作坏:“是偷偷吃了药吗?” 她总有无限的奇思妙想,不是射精延迟,就是偷偷吃药,还有之前的性无能同性恋,不好好表现一下,迟早又要给他安上别的名头。 他发了狠,托着顾以棠的臀,将人抱了起来。飘窗窄小,叁面靠墙,极易磕碰。行走途中,随着步调起伏,粗长硬物来回摩擦,水珠滴答掉落在地板上,直至宽大沙发边沿才堪堪停下。 他垫了个软枕在她腹下,翻转身体,掐着细腰猛然插了进去,真皮沙发抓住指痕,顾以棠的尖叫断在唇边。 满室旖旎,连呼吸都沾上意乱情迷。 最后的最后,眼见他即将登顶,顾以棠语速极快地发问, “那个粉色钱包,是谁的?” 他加快了冲刺,想也不想便答:“你的。” 精关一松,严颂陷在情欲之中,含着她的奶尖轻吮,久久不能自拔。 阳台白色窗纱微晃,脸上光影明灭不一,萦绕在胸腔里的一小股担忧无限发散,渐渐压过还没散尽的快意。 他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 爱不单行 是她先入为主,误以为严颂珍而藏之的钱包大有来头,为此心神不宁还摔了一跤。原来,他只是热心肠,把当年她丢掉的那个钱包,给找了回来。 “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从何说起。 他没打算瞒她,钱包放在共用的保险柜里,便是想着,有朝一日她能想起他来,可理想很丰满,现实……骨瘦如柴。 负距离的接触,他仗着酒意明目张胆地深埋其中,往事一帧帧浮上心头。 “我是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一句真心实意的告白,和她预料中的答案不一样,顾以棠“啊”了一声,压下眼中的难以置信,斟酌着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从那只钱包开始的吧。”和顾以棠分别后,无数个日夜思念中,他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答案是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便扎根在他心中,根系深深植入骨髓,无法移除。 尽管已从顾雪清那里得到答案,严颂仍想听她亲口回答:“补习班,你后面为什么不来了?” 补习班?顾以棠惊慌不已,他承认了!果然没那么凑巧,彩信图片里的字是他写的,他们两个竟然真的在一个补习班上过课。 强撑着镇定,目前看来,严颂压根不知道她喜欢他这回事。 “上次和你提到的骨折,就是寒假时发生的,后面一直住院,怎么可能回去上课。”解释完后,她回拥住严颂,抱得紧紧的,小心翼翼地问:“你一直在等我吗?” “是啊。”男上女下的姿势,契合无比,下巴顶在她的额头,他遗憾地叹:“可是没有等到。” 偌大的城市,要找一个不知姓名的人,谈何容易。 “那,那相亲,也太巧了吧?” 要不是严颂表姨和她妈在同一个单位,顾雪清怎么也张罗不到他的头上,谁知道又会在谁家小区楼下跳广场舞打探消息。 “不巧,”他坦白个彻彻底底:“沉姨,是我亲表姨的朋友。” “不是亲戚?” “不是。” “嗯?”顾以棠面露疑惑,仔细回想了下:“我妈说你是她同事的表外甥,照你的说法,你们没有亲戚关系?” “我那时病急乱投医……” 他将医院里怎么遇见她,怎么从对话中揣测一二,怎么推算出顾雪清的单位,统统毫无保留地交待。 “表姨发过朋友单位的定位,我去她家拜访,她知道后,便拜托沉姨帮我牵线。” “知道什么?”她好奇严颂是怎么说服真表姨的。 “知道我喜欢你。”细密的吻落在眉心,鼻头,他合上眼,细嗅她发间残余清香:“棠棠,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幸好,老天待他不薄。 “这么说,”顾以棠又想起一桩事,她抬起头来:“我那天找到的画像,上面画得是我自己?” “嗯。” “一点都不像。”眉眼,身姿,没有一处像的。 严颂赧然:“我没学过绘画,画得比较粗糙。” “那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害她白喝了一缸醋。 人性是复杂的,一方面,他将钱包放在显眼的地方,希望她能想起和钱包有关的那个人。另一方面,在她没有想起他的时候,他不想将自己的个人情感强加到她身上,尤其是那会儿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她知道后,只会感到困扰。 然而此时,顾以棠没有困扰,反倒有些自责:“我以前对你,是不是不太好?” 相亲时,恋爱时,结婚时,她只把他当成妈妈安排的结婚对象,敷衍了事。如果她早知道严颂喜欢她,那么……她会怎么做?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没必要对我好。”无意识地夹动,火热硬物被她含得更深,严颂忽而意味不明地喘气:“况且,已经很好了。” 他将硬物拔出,洞口水液涟涟,腿部相连的地方湿漉漉的,严颂拿纸擦干,问她:“要去洗吗?” “等下,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一回生,二回熟,打结的速度比上次要快。 “你再去拿个套,我就告诉你。” 她说话时,眼眸仿佛含了半汪清泉,亮如星点,手上蹭上了水渍,不方便再做别的动作,严颂轻声唤她:“脸凑过来。” 顾以棠闻言凑了过去,“干嘛?” 唇舌替代手指,轻掐她脸颊软肉,他道:“又馋了?” “唔不是,想表现一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严颂对她的爱,总比她对他的爱要来得深,她在感情上向来迟钝,今夜,想尽所能,对他好一点儿。 那点盘算没能躲过严颂的眼睛。 两个人偎在一处,窗外大雪纷飞,屋内静谧温暖。他揽着顾以棠的肩,如释重负般吐出郁气,低语:“感觉像在做梦。” 顾以棠翻过身,像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不是梦,我很认真的。” “夹紧我。”他指挥着顾以棠控制双腿缠住他的腰,过后,手撑在沙发两侧站了起来。 陡然拔高,顾以棠惊惧地搂住他的脖子,维持住身体平衡。 他托稳她,“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洗澡去。” 顾以棠气到炸毛,两只腿不停往下蹬,身体也跟着下滑,“你!又拒绝我!” 雪白臀肉上落下一掌,突进的两根手指插得她没了脾气,蜷在他怀里抽气。 原来想表现的,不止她一个。 花语(完) 顾雪清从外头回来,发现家里储藏室多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熟悉的羽绒服扔在沙发上,她忙不迭地将帆布袋放到厨房,推开半阖的门, “大清早的,不去店里?”看到满地狼藉后,顾雪清的脸色瞬间由晴变阴:“顾以棠你在搞什么东西?” 旧日书籍堆迭成山,想要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比登天还难,日记本的密码锁早已忘记,暴力拆除后发现里面全是琐碎记录的流水账。 她将顾雪清推了出去:“我马上收拾好。” 晚上有事,跟小郑说过今天不去店里,从储藏室出来后,顾以棠看着厨房里顾雪清忙碌的身影,径直走了过去:“才几点就做饭?” “我看你最近累得都瘦了,炖点汤给你补补。” 累是挺累的,两个人初开荤,像磁铁一样难分你我,白天工作完之后,晚上还要接着运动,时间久了,哪里吃得消。 顾以棠点点头,深以为然:“是得补补。” 不仅自己要补,还得装些回去给严颂补补,但不能补得太过,她受不住。 “很热吗?”顾雪清问:“脸红扑扑的,穿那么多干嘛。” “啊?噢!我去脱掉。”顾以棠捂着脸,连忙逃离妈妈的视线。 平缓心绪后,她回到厨房帮忙打下手,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妈,我高中那会儿要是谈恋爱的话?” 还没说完,顾雪清毫不留情接道:“腿给你打断!” 她大胆假设:“那要是和严颂呢?你的好女婿。”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雪清一愣,竟犹豫了一瞬,“你不摘菜就出去,别在这碍我事。” “妈。”顾以棠正了神色,不再玩笑,认真道:“我不会和严颂离婚的。” 像是怕她不信,顾以棠继续说道:“我喜欢他,不想和他分开。” 往后日子还长,或许会发生旁的变故也未可知,但此时此刻,她真心实意想同严颂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这样赤诚果决的表白顾雪清还是头回听到,她笑了笑,犹如吃下颗定心丸,心中阴霾一扫而光,“嗯,妈知道了。” 傍晚,天还未黑,窗外灰蒙一片,眼看又要落下雪来,顾雪清担心雪天路滑,连忙催促她回家。 估摸着时间,严颂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候,她装上汤,又顺了些零食,大包小包地出了门。 厚衣挡不住寒风,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 隔壁家门应声而开,顾以棠瞄了一眼,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走。 “顾以棠!” 阴魂不散,顾以棠懒得搭理,按了电梯静静等待。 任房门开着,陆秉则亦步亦趋地跟上。 一楼,二楼,电梯在二楼停下不动,她转头,不假辞色:“你又要干嘛?” 陆秉则自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先捡重要的说:“我那时拒绝童婕的时候,不知道寇志海他们躲在天台抽烟。” 眼含内疚,他颇有些委屈:“事情是他们散播出去的。” 与他无关。 叮咚—— 她收回迈进电梯的那只脚,冷笑,“你平时不是挺能说么,好手好嘴的,连句解释都不会?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当我是八岁小孩?” “承认自己自私自利又自大,对你来说很难吧?” 连续的发问,并不指望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陆奶奶爱听的戏曲若有若无地飘进耳朵,她按关电梯门,体面地说了再见。 吵架争执固然解恨,但她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接严颂下班的心情。 顾雪清猜得没错,才开出小区十米远,雪花便飞舞而下,等到了医院门口,车顶已积了薄薄一层白霜。 严颂坐进车里,变魔术般自身后拿出一支向日葵。枝桠有些干枯,叶片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他解释道:“今天有雪,我们科室把街角卖花奶奶的花全包了。” 大多是百合玫瑰满天星,忆起她不爱玫瑰,严颂一眼便挑中生机勃勃的向日葵,哪知疏于打理,临下班前才发现它有些蔫巴,再抢救已是徒劳。 急诊室同事路遥看到后不慌不忙,信手指点两句花语,撺掇他回来讨老婆欢心。 只是花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好看,拿回去养一养。”顾以棠摆弄两下明黄花瓣,“可惜没有瓜子,不然能炒两盘吃。” 奈何老婆不解风情。严颂记住了,下次买花要买可食用的,观赏性的一概不要。 饭后,外头银装素裹,见雪停了,顾以棠拉他下楼散步消食,顺道去隔壁美食街买支糖葫芦吃。 没走两步,连手带脚冻得僵硬,路过奶茶店,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付款要了两杯热饮。 “你回家等着,我去买。” “不要。”顾以棠拒绝他的提议,接过店员递来的热饮,抽出吸管猛然一插,腾腾奶香溢出,她举起,吸管触到严颂唇边,“你尝尝。” 她期待地盯着他:“甜不甜?” 咽下温热奶茶,他不假思索:“甜。” 似曾相识的画面,他无比怀念。 “你拿着暖暖手。”顾以棠把奶茶塞到他火热掌心,突然觉得自己让他暖手的行为有些多余,忍不住笑出声:“这回,我有钱买两杯,不用看着你喝了。” 严颂怔愣在原地,她接过另外一杯,也不等他,转头便往街角走。 他快步追了上去,“顾以棠,你那时……” “我那时,也喜欢你啊。” 无人的客厅里,斜插的向日葵吸饱了水,舒展开枝叶,它看不到隔壁两条街外的树下,两个吻得难舍难分的身影。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地松开,不顾叁两路人投来的探究视线,不约而同笑了。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他说,“你的奶茶,好像比我的要甜。” ——正文完结—— 【慎入】番外一:平行时空的爱恋1 顾以棠在冰面上趴了许久,才缓缓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楼道口走。 一层,两层,膝盖痛得厉害,每一层都爬得极为艰难,直至叁楼楼梯口,她彻底放弃,顾不得脏污,苦着脸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 声控灯隔几秒便被她虚弱的呼声唤开。 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她下意识抬臂护住脑袋,裸露的手掌在凹凸不平的冰面上蹭脱了皮,渗出细密血珠。 检查下来没有大碍,唯独两只手碍于擦伤包成一团,左右手各剩叁个手指头可以活动。顾雪清找出补习班负责人的电话,想商量着看剩下的课程能不能调到暑假再上。 “妈,老师怎么说?” “不能调。反正快过年了,你在家学……” “妈,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我带着耳朵过去。”笨拙地抬起包成粽子的手,她说:“只听不动笔。” “你也动不了笔啊。” 顾雪清白天要上班,把受伤的女儿单独留在家里不大放心,总不能事事都拜托隔壁陆奶奶,现下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她点点头,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递给女儿,叮嘱:“中午吃好点,别总吃麻辣烫,过两天我请个假,你再在家好好养伤。” 隔了叁天过来上课,顾以棠赶了个早班车,尽管无人在意,她仍不想让同学看到自己的粽子手。 尤其是他。 其实不该来的,她越坐越后悔,受伤的部位还没愈合,刺痛涌起时,完全没有心思听课,倒不如听妈妈的在家看书,饿了吃点零食,困了还能躺一会儿。 总算捱到老师讲完课离开,她蒙着头歪倒在桌边,两只胖手抵在一起,背后冷汗涔涔。 暗自下定决心,明天绝对在家睡觉。 严颂默不作声地收拾书包,里面还装着那只新买的钱包,见她伏案休息,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先离开人多眼杂的教室,等到了自习室,再把钱包给她也不迟。 左等也不见,右等也不来,直等得望眼欲穿,严颂担忧她又像昨天一般请假找不到人,果断合上书本离开自习室往教室方向走。 直来直往的路,他在街口一家包子铺看到了踮着脚探头探脑的她。 两只手被白纱布包得严严实实,仅靠着左手露出的手指夹着一张纸币递给老板,顾以棠饿得发晕,忍不住舔了舔唇,“不用系起来,我直接吃。” 眼前出现一堵人墙,她往右避开挨着墙走,啊呜一口咬在包子上,包装袋敞开着,一个没抓紧,缺了口的包子骨碌碌滚到地上,沾上了灰尘。 “敲——”顾以棠弯下腰去捡。 眼前的人动作比她要快,修长白皙的五指拈起包子,顾以棠勾住空袋子去接,忙不迭地说:“谢谢谢谢。” 她轻抬眼皮,看清好心人的模样后,赶忙直起身,扯过袋子就要跑。 没装好的硬币哗啦啦掉落一地,顾以棠欲哭无泪,生生止住脚步回头捡钱。 附近小公园凉亭里的圆桌上,两个人各执一角。 目光始终在她伤手上逡巡,严颂自责不已:“昨天不该拿你的伞。” “不不,”顾以棠猛摇头:“和你无关,是我自己走太快没看清路,意外,绝对的意外。” “外”音刚落,空荡荡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出两声。 新买的包子还温热,严颂解开袋子,递到她手边:“给。” 看到她裸露出的指尖冻得泛红,鬼使神差的,严颂将包子抬得高了些,距离唇边不过几厘米。 他目视前方光秃秃的湖面,规规矩矩的,道:“我来拿着吧。” 手上传来轻微的晃动,她说了句“谢谢”,小口小口慢慢地吃着。 饭后,他将空袋揉成一团,按下心中紧张,问她:“只吃这么一点,够吗?” “够的,我……饭量很小的。”才不是,还是很饿,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她说不出口。 “冷吗?” “回去吗?” 异口同声的问话,严颂也担心她在外面待久了受寒,忙道:“等一下。” 他将钱包从书包里拿出来,“我重新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顾以棠很少看时尚杂志,但包装袋上显眼的logo她在广告上看过数回,清淡怡人的香水气味自上方飘了过来,她蒙蒙地问:“能退吗?” “怎么了?” 她的那只钱包,妈妈拿给她时,是和两双袜子一起装在超市购物袋里的。 顾以棠蹙起眉头,解释:“我那个很便宜的,是我妈从超市换的,假货,不值钱!” 严颂坚持:“你没了钱包,这个,总归用得上的。” “真不能收。”顾以棠再叁推拒,两只手摆出个“×”字,脑筋一转,她想了个办法:“你要是想感谢我的话,不如请我吃顿饭?” 小算盘打得很精,人情往来,一来二去,不就熟悉了么。 “哦,要是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 “方便。”严颂应下:“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顾以棠以为那顿饭至少会安排在她拆除绷带之后,没想到次日将要下课之前,严颂传过来一张纸条。 “中午别去买包子。” 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趁着老师背过身板书,她将纸条塞进了书包夹层。 还是那张圆桌,严颂将保温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摆成一排。 昨夜回家后,他同家里请来做饭的阿姨说,以后带到补习班的饭菜都做双份,多出来的钱他这边出,只求千万别告诉他妈,阿姨做一份也是做,双份也是做,欣然应允下来。 “你手还没恢复,总吃包子营养跟不上。”阿姨做的有鱼肉有牛肉有鸡蛋,是宋之蘅为他精心挑选过的菜式,对伤口愈合很有好处。 保温饭盒里配有筷子和汤勺,可是,她蜷起露在外面的叁根指头,为难道:“有叉子或者吸管吗?” “我明天拿。”严颂拿过装有米饭的小碗,问:“你要吃什么?” “蛋羹吧,还要虾仁。” 在家时,妈妈图方便直接喂到她嘴里,外面没人喂时,她就买些方便伤手拿的食物,比如包子馒头之类的,因而汤勺用得还不是很习惯,一勺蛋羹没进得嘴边便颤悠悠地掉在了圆桌上。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行,还是吃包子方便点。” 严颂想了想,道:“我知道这样或许有些唐突,但是你受伤,我也有责任,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护工,可以吗?” 他接过勺子戳着蛋羹,沉默地低下头,等待她的答复。 顾以棠憋住笑,一本正经:“你是要喂我吗?”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我要吃那个牛肉。” 入夜,宋之蘅见书房门缝隐隐透着光亮,她朝严颂紧闭的房间看了一眼,忍着困意去关灯。 复印机一张一张往外吐着纸页,宋之蘅打了个呵欠:“怎么还不睡?” “复印点资料。” 她视力极佳,看到书桌上摊放着被撕成一页一页的笔记,不由道:“要帮你重新装订吗?” “不用。”严颂将笔记摞起,翻过来扣在桌上,道:“妈,你快去睡吧。” 与此同时,顾雪清才刚进家门,她累得头昏脑涨,总算将接下来的工作提前完成个七七八八,可以安心在家照顾女儿,等待过年。 女儿乖巧地坐在书桌前背单词,字正腔圆,她轻叩门:“明天妈妈在家陪你,想吃什么?” “妈,我最近学习斗志特别高昂,还是不请假了吧?您看,行吗?学费挺贵的呢。” 身残志坚依旧不忘学习,老母亲顾雪清留下欣慰的泪水,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 番外同正文无关,完全是我的恶趣味,节奏会比较快。 【慎入】番外一:平行时空的爱恋2 “你谈恋爱了?” “我没有!” 课间十分钟小憩,聂星采特意跑到她座位边,不厌其烦地重复:“你就是谈恋爱了!” 顾以棠压低嗓音,再次否认:“我没有!” “那刚刚老师发脾气,你笑什么?” “我……我笑外面,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背到岂不痛哉,见聂星采托腮听得津津有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顾以棠不得不垂头丧气地交待:“没谈恋爱,你是想让我妈打断我的狗腿吗?” “那倒也是。”聂星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噔噔跑回座位上取出两张电影票来,朝她道:“给,周末你可以和阿姨一道去看,我临时得去趟大表姐家。” “不是才去过么。”又放她的鸽子。 最新上映的一部公路喜剧片,本来和聂星采约好周末一起去看,既然她有事,顾以棠勉为其难:“行吧,我自己去。” 补习结束之后,顾以棠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和严颂碰过面,两所学校相隔大半个城市,现代交通发达,距离倒不是问题,只是他不提,她也不好意思主动说要去找他玩。 两个人顶多每周互发条短信问问近况,言语之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根本没有聂星采说得那样夸张。 电影约在下午两点,临出门之前,顾雪清照常喊住她,上下打量一圈,她皱眉:“你这个裙子?” “太短了是吗?那我换一件。” “不用,挺好看的,晚上早点回家,别和星星疯太晚。” “我知道的。”顾以棠关上门,下了两层台阶才发现捏着包带的手心濡湿一片,出门少不了拿聂星采当由头,可情况特殊,她没法和她通气,生怕妈妈发现端倪。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顾以棠先去买爆米花和可乐,还没走到柜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回头,看到一张稍显陌生的脸。 “顾以棠。”男孩开口,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声线。 顾以棠揉揉眼,再睁开,眸中光亮愈盛:“你怎么吃胖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比以前胖了。” 冬天那会儿,她还和聂星采说,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如今瘦削的脸颊长了肉,明明五官没有变化,整个人看起来却同之前天差地别。 好好看啊,她之前是瞎了眼,竟然说他没有陆秉则好看。 电影好评如潮,下午的场次场场爆满,顾以棠走到座位旁的时候,前后左右已坐满了人,她习惯坐朋友右边,便率先落座。 还没坐稳,旁边横出一只手来,在她手背轻挠了下。 惊慌之余,对上一双戏谑的眼,顾以棠哭笑不得,千算万算,算不到她竟然会掉进聂星采挖的坑里。 什么大表姐家,什么放鸽子,全是小花招。 左边是有好感的朋友,右边是看热闹的好友,整场电影下来,顾以棠看得心不在焉,聂星采倒是很快乐,笑声朗朗,不断刺激她的耳膜。 心绪不佳坐立难安,连严颂递过来的爆米花桶也视而不见。 严颂垂首,见她绞着手,不断摩挲早已愈合的伤痕。 像在凉亭时那样,他手法娴熟地拈了颗爆米花,递到她的唇边。 习惯形成的下意识,顾以棠轻启唇,咬住一颗卷入口中,舌尖不慎划过他的指腹,酥酥痒痒的,严颂心下一紧,连忙收回手,庆幸漆黑一片没人能看见他发烫的脸。 坐在顾以棠隔壁的女生仗着剧情高潮笑得肆无忌惮,哪怕是在哄笑四起的电影院里也尤为瞩目。 此情此景下,顾以棠根本没法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无比后悔今天这个决定。 捱到散场灯亮,顾以棠再也撑不住,脸上犹如打翻调色盘,扶着把手,张口一句:“你你……” 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手还疼吗?”担忧紧张的声音响在耳边,“上次给你拿的药有好好涂吗?” 隔壁座的女生还沉浸在电影余韵中,咯咯地笑,捂着嘴侧过身,“同学,你和你男朋友把腿收收,让我过去好吧?” “男朋友”叁个字她着音极重,完全是有意为之。 什么男朋友?!顾以棠又羞又窘。 聂星采不以为然,光明正大地打量起收起腿让她先过的严颂来,原来这就是好友短信中常常提及的那位同学,比想象中的要帅得多嘛。 她同意这门亲事。 待聂星采走后,厅内人影寥寥,只余几位等待彩蛋的观众接受工作人员的目光洗礼。 严颂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多嘴问道, “你和刚刚那个女生,认识?” “我说不认识,你信吗?”她从随身背的小包里拿出手机来,飞快按下号码:“聂星采,别跑,在门口等我。” 转过头,她歉然道:“对不起啊,我朋友那边,有点误会,她不是有意的,都怪我,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最后一句,情绪已然跌至谷底,她低下头:“你别介意。” 她没有谈恋爱的计划,却总是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他,如今被聂星采戳破泡沫,以后真不知该如何和他相处。 正在放送的彩蛋又引起几声哄笑,严颂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我没有介意,你别不高兴。” 爆米花桶里还剩零星几颗软趴趴的,严颂弯下腰,视线同她齐平,刻意用纸筒边边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颊。 “晚上想吃什么?喊上你那位朋友?” 追-更:rourouwu.one (woo18.vip) 【慎入】番外一:平行时空的爱恋3 春去秋来,顾以棠步入课业繁重的高叁。 “见鬼,怎么能选A呢?”草稿纸揉成一团,顾以棠转着笔想要清清凝滞的思路,喃喃自语:“怎么会是A呢?叁分之……” “顾以棠?”后桌卢媛媛悄摸地递来只手机,密密麻麻的字体中,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其中。 “论坛里说得是真的吗?你和陆秉则是青梅竹马,他还说毕业了答应和你在一起。” 笔从指尖滑落,突如其来的灵思泉涌,顾以棠开了窍:“我知道为什么选A了。” 她拾起笔,在草稿纸上验算起来。 卢媛媛的打听只是开端,校园谣言愈演愈烈,班里的同学叁叁两两过来向事件中心的女主角求证。 一遍又一遍,顾以棠解释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放在座位旁边循环播放,才稍稍扭转了部分人的看法。源头在陆秉则那里,她作为一个“暗恋者”,无论怎么解释,还是会有人觉得她在“嘴硬”,在欲拒还迎。 怪只怪,陆秉则作为校园风云人物,风头太盛。 烦死了——谁还看不出陆秉则盘算的那些小九九,明明努力得要命,还非得装出一副天赋异禀的模样来,装就装,干嘛拿她当挡箭牌?有够无聊的。 早上下楼时,对门陆奶奶还特意叫住她,拿了根玉米嘱咐她路上吃,想到这,顾以棠只觉得胸腔积郁地快要爆炸。 私下的谈话并不奏效,反倒是他的倾慕者们总是有意无意地路过班级门口,即便是躲到天台,也还是逃脱不了骚扰。 阴影笼罩在单词书上,顾以棠没好气地抬头:“有事?” “我是童婕。”面前的女孩长发及腰,看起来温柔恬淡,说话轻声细气的:“听陆秉则说……” 又是陆秉则,听到这叁个字,顾以棠生理性反胃,长期压抑的怒气在这一瞬爆发,她合上书本,语气称不上友好,“我和他不熟,有事找他别找我。” 眼见她要离开,童婕忙拦住,鼓起勇气:“你如果真的喜欢他,怎么忍心为了一己私欲,看他陷进风言风语之中。” 合着她前脚刚从陆秉则班里辟完谣出来,后脚这位女生就收到了消息来找她算账。 “我再强调一遍。”顾以棠强忍着怒气:“我和他不熟,更不喜欢他,他无故栽赃我,我还不能辟谣了?你喜欢他你就去追,别在我这耗着!” 如出一辙的怜悯目光,顾以棠觉得一定程度上,这俩人还挺般配,她深吸口气,“我有喜欢的人,看不上他,明白吗?” 童婕和陆秉则不愧是天生一对,天台碰面的第二天,顾以棠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理由是……早恋。 天大的冤情,她木着脸,任凭班主任说教。。 听了满脑苦口婆心的劝诫后,顾以棠回到教室,等到中午放学,她翻了几本书出来,装上后直接背包走人。 聂星采看着她收拾书包,担忧不已,想问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拉上拉链,顾以棠朝她扯出一个笑:“想回家睡觉,请过假了。” 严颂是在晚饭时接到“顾以棠”的电话,他放下碗筷,借口找东西躲回卧室,一接通,那端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女声。 是聂星采。 放学之后,卢媛媛告诉她顾以棠手机落在桌洞,聂星采心想借着送手机的由头看看被老师训完的顾以棠心情怎么样,好最好,不好她还能陪在一边骂骂陆秉则。只是万万没想到,阿姨告诉她顾以棠还没回家。 早恋的事可大可小,但聂星采敢保证,在顾阿姨这里绝对是头等大事,她不敢说实话,脑子一转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先糊弄了过去。 可,总不能干坐在顾以棠家楼下等,列了几个常去的地点,她叫上严颂,准备分头排查。 又不是小孩,聂星采倒不担心顾以棠走丢或者离家出走,只是觉得,她此刻应该很需要严颂,那么,机会么,都是由人来创造的。 社区阅览室,统共六张桌子,十多排书架,雨夜人烟寥寥,严颂甫一进门,便看到托腮坐在角落的女孩。 他将伞放到门口架子上,管理员眼尾一扫,复又将视线落回面前报纸。 身上沾了湿气,他坐在通道另一侧的桌边,看她时而皱眉,时而勾唇,指尖夹着的笔杆圆润透亮,经由顶灯照射,尾端扫出道夺目的光。 草稿纸纷杂散落在独属一人的宽桌上,窗外稀稀落落的雨声下,顾以棠赌着一口气做了十来页模拟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估摸着到了晚自习下课的时间,她往墙上悬着的钟表投去一眼,再收回时,和另一边的男生视线撞了个正着。 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犹如拨云见日,阴霾一扫而光。 班主任说,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只是你这个年纪,要为以后负责做打算。你能保证成绩不掉队吗? 不能保证。她不是天赋型选手,补习班前的那次期末考试,仅一道大题没来得及写,班级排名便掉了两名,更何况是竞争激烈的的高考呢。 严颂的伞不比她的,只是普通大小。 两个人同撑一把,中间相隔的距离能再插进一个人来,伞面失了重心,总是顺着雨丝往她这边偏斜。 一场秋雨一场寒,严颂半边肩膀已然湿透,她犹疑片刻,突然转过身来。 小区里并不适合聊天,很容易撞上邻居甚至于是晚归的妈妈。 她将伞柄往他那边推了推,行动间,严颂额前发丝上一滴雨珠扑通坠落,砸在她的手背之上,顾以棠往后一踉跄,话也跟着说出了口。 “我想去A大,你呢?”隐隐期盼着严颂的回答距离家乡不要太远。 几乎是不假思索,他开口:“和你一样。” —— 再来一章大学生活,平行时空就结束咯,嘿嘿嘿,恢复正常时间线,再嘿嘿嘿。 【慎入】番外一:平行时空的爱恋尾声 顾以棠从图书馆出来时,有些心神不宁。 严颂见她捧着杯奶茶,顺手接过,反握住她冰凉的手,“什么时候买的?” 这家奶茶店位于叁食堂楼下,距离图书馆有段距离。 “哦。”她才恍然回过神来:“隔壁班同学给的。” 依稀记得姓连,一起做过小组作业的交情,男生放下奶茶面红耳赤地往外走,她来不及推辞。 严颂没再追问,问她:“今天要回家吗?” “不要!”顾以棠下意识脱口而出,上周刚收到检测报告,她心里很乱,不知道回去要怎么面对,不是妈妈的妈妈。 时值元旦假期,宿舍里其他几位室友已在上午课程结束后不约而同回了家,只有她,有家不能回。 “我好想喝我妈做的排骨汤。”其实顾雪清在厨艺上的造诣并不高,做的饭菜远远比不上食堂的可口,可她就是莫名怀念有时候过咸有时候又过淡的那口排骨汤。 叁天假期,严颂的父母早已安排好和朋友一同去泡温泉,家里没人,阿姨也放了假,严颂只得推翻原有留校的计划。 这是顾以棠第一次来到他的家里,她忐忑道:“会不会不太好?” 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严颂去到厨房放下刚刚路过新买的排骨蔬菜,笑着调侃:“当自己家就好。” “才不是。”她小声嘀咕了句,换好鞋子后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思及严颂的父母不在,又姿态轻松地把脚从拖鞋里松了松。 “要参观下吗?”沙发上两只靠枕歪七扭八,严颂走过去摆正,还没坐下,腰上覆上一只柔软的手。 “不要,”顾以棠搂紧他,“要抱抱。” 眼泪突然不争气地溢满了眼眶。 短促的抽气和后腰的凉意都在提醒严颂发生了什么,他转过头,拥她坐在沙发上,连张纸巾也未曾递,任她自在伏在自己胸前发泄情绪。 良久,怀中女孩心绪逐渐平静。 纸巾从她红肿的双眼上擦过,严颂柔声询问:“跟阿姨吵架了?” “嗯。”眼睫上还挂着一颗泪珠,她睁着朦胧的眼,问:“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从毕业后确认恋爱,到现在不过几个月时间,问这种问题为时过早,顾以棠撇嘴:“当我没问。” 肚子饿得咕咕叫,眼见外面天色变暗,顾以棠起身,揉了揉眼球,“要不去外面吃吧,我晚上得回家。” 一股外力袭上腰间,顾以棠膝弯一软,重新倒回沙发上,只不过这回,是仰躺的姿势。 从夜色下的公园长椅,到无人的偏僻树下,从第一次的青涩懵懂到后来的娴熟自如,两人一步一步,共同探索成长。 年少时的荷尔蒙是最充沛的,吻着吻着,那个吻逐渐变了意味。 还记得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严颂惊慌失措地掩盖冲动,到现在已经能神色自若地当做无事发生。 呼吸缠绵交融,半晌,他气喘吁吁地松开,哑声:“你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啊。”顾以棠圈住他的颈:“再亲一会儿嘛。” 亲到最后,时间晚到再回家已然逃不过一场盘问的程度,更何况,兴致正浓,谁也不愿此刻分开。 学校里人来人往,每次亲吻时都担惊受怕生怕有人看到。像这种能肆无忌惮亲密的机会,半年来还是头一遭。 “叔叔阿姨会不会突然回来?” “不会。” “会不会有亲戚朋友来找你?” “不会。” “那你会不会对我做很过分的事?” “不……怎样才算过分?” “就现在啊,戳到我了。” 面对顾以棠嗔怪的指控,严颂一阵耳热,忙不迭地错开下身,可上半身却仍紧紧贴着,咬着红唇难分难舍。 严颂将她安排在客房,饭后,替她找了件没穿过的T恤当做睡衣,临了,他不自在地扶额:“把门锁好。” 除了做饭时被烫到那会儿,其余时间,下面的冲动没有任何平缓的迹象,包括现在。 顾以棠“哦”了声:“我不梦游的,还是,你怕我半夜偷偷跑到你房间去?对你做羞羞的事?” 解释无法说出口,他默认:“是啊,我很担心。” 严颂的担心不无道理,夜深人静,真的有人拧开门锁偷偷地跑到他的房间来。 外来热源一碰到自己,严颂一瞬间清醒过来,看清来人后,他无奈地笑,把人拢进怀里:“乱跑什么?” “我睡不着,你陪陪我。” 她的T恤内完全真空,他也不例外,五指不受控地在她背上游移,严颂咬着舌尖迫使自己清醒,最后,徒劳无功地放弃:“那就别睡了?” 顾以棠抿住笑:“你要干嘛?” 他接着道,不太确定地征询:“可以吗?” 说到最后,尾声颤抖。 腰侧裸露的肌肤在他的触碰下带来阵阵痒意,顾以棠抓住他的手,缓缓往上带,身侧的呼吸愈发沉重,直至完全覆上柔软后,她轻喘着放开:“那你轻一点。” 轻是轻,像是捧着稀世珍宝,生怕一用力,便会戳破梦境。T恤被顶出暧昧的五指痕迹,他发了狠,低头亲在自己拱起的手背上,幻想着,某一天,能冲破阻隔,直接吻上那一方柔软。 那一天,不会太远。 番外二:乌龙案(h) 顾雪清刚进家门,便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异样响动。 门从里面反锁,她高声:“棠棠,你在里面吗?” “嗯。”有气无力的一句哼声,抽水声随即响起,顾以棠推开门出来,颊边泪痕被水冲洗过,眼睫黏在一起,衬着泛红双目,格外可怜。 “怎么回事?” “恶心。”吐得腹部空空,顾以棠转去厨房,打开冰箱后看到有新鲜的李子,她抓了两颗放到水龙头底下胡乱冲洗了下,酸意通过口腔延伸至喉咙,那股子反胃的感觉才被压下。 刚在沙发上坐稳,顾雪清突然问了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上次月经什么时候来的?” “上次啊?”顾以棠咬着李子回想道:“年前?不记得了。” 她周期不准,推迟几天是常有的事,很少刻意记时间。 可是……好像,这次,推迟了,不止几天。 顾雪清比她先反应过来:“两个多月了,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年前严颂从外地回来,小别胜新婚,是比往常要激烈些,从客厅到浴室,做到最后才发现避孕套破了,那时他连夜出门买药,她也怕,在补救措施上没有一丝拖延。 怎么会? 顾雪清已然笑得合不拢嘴,“那天你王姨还调侃我,说棠棠啊,怎么都结婚叁四年了还不生孩子,我说我开明啊,哪像你一样,天天跟在孩子后面拼命催。” 说罢,不忘叮嘱顾以棠明天早早喊上她一道去医院。 回去太晚,路上一时之间找不到通宵营业的药店,她不愿耽搁,心想着左右明天要去医院,也不差这一晚上的时间。 复杂情绪一直持续到看见严颂。 顾以棠牵着他的手来到自己的小腹,那里随着呼吸一鼓一鼓,她声音轻轻:“你能感觉到吗?” 那只手不老实地攀爬,握住一只乳揉捏起来,手的主人呼吸一滞:“想要?” “严颂!”温情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顾以棠愤愤拍开他作乱的手,再次引导:“你换个角度呢?” “嗯?” “我好像……”她紧张道:“可能……怀孕了?” 严颂一愣,“是那次?” “不然呢?”她嗔怪地看他一眼。 严颂的反应比之顾雪清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难以置信地又问:“真的有了吗?” “要明天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呢。” “明天我去妇产科问问张主任,那次你吃了药。”面上覆上愁容,严颂懊恼:“不该让你吃药的。” 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几乎一整夜没怎么合眼,轻柔摩挲她的小腹,那里面,竟然有他和顾以棠的孩子。 喜悦没能持续多久,翌日清早,顾以棠月经来了。 “对不起啊。”她很尴尬,早知道该绕段路去买验孕棒的。 “不要紧。”纵使遗憾,他仍安慰道:“说明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到了时候呢?顾以棠觉得,就是此刻,不过,她不打算提前告知严颂,只是顺着他的话说,“是啊,以后再说吧。” 七天后的某个夜晚,待严颂睡熟之后,某人窸窸窣窣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顾以棠准备得齐全,生怕他反抗,还特意备了副软绳,缠到第二圈的时候,严颂醒了。 他活动了下手腕,还没意识到“危险”,迷迷蒙蒙地问:“还不睡?” “嗯,不困。”没开灯,眼前一片漆黑,她一鼓作气再缠了两圈,而后优雅地打了个死结。 打趣道:“还能动吗?” “不行。”严颂眯着眼配合,沉声诱哄:“新买的避孕套带凸点,要试下吗?” 很上道嘛,她笑:“先不用。” “那螺纹?”愈加口无遮拦。 天知道叁年前她一把化妆刷就能挠得缴械投降的男人去了哪里。 黑暗中,严颂睁开眼,模糊的身影跪坐在身侧,突如其来的感性填满胸腔,他又抚上她的小腹,叹:“没怀孕也好。” 顾以棠停了下来:“你不想要孩子啊?” “不是。”总感觉才刚和顾以棠结婚没多久,他还没过够二人世界。 “我买了整整两盒验孕棒放在家里,绝对不会再闹乌龙了。” 身下一凉,严颂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顾以棠已经用行动表明了答案。 “我们生个孩子吧。”她缓缓坐下,将释放出的硬物严丝合缝地含进。 白色软绳在夜色中尤为显眼,它扭动,翻滚,随着闷哼荡出波浪。 她知道怎样的动作会让他失神,她知道怎样的力度会将他击溃。 尤其是在失去一层阻挡的情况下,严颂身下感官比平常更为敏感,不消她费心,他早已丢了叁魂六魄,硬物像是拥有了独立意识,律动的节奏和以往大相径庭,头脑空白一片,完全由她支配。 支配的时间短暂,初次这般亲密,他撑到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顾以棠无意触在他手臂上的一根手指,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绳结在圈住她的颈项后,滑落松动,后脑的桎梏迫使这个吻更加深入,银丝勾在唇角也恍然不觉,身下的紧密拍打,都在为最后一击蓄力。 良久,抽身而退时,斑驳白浊才恋恋不舍地随着蠕动下滑,软绳换了主人,勒过胸乳捆在身后,重新挺立的阴茎在花穴之外来回滑弄,他看不清,只凭着本能戳动,将尚未流出的液体堵回。 怎么堵也堵不尽,他的,还有她的,早已混在一块,分不清你我,一如此时,像连体婴般难分难舍。 偶尔戳到小核,她颤着身子咿呀地叫,和翕动的小口一道发出邀请。 第二回合才刚拉开帷幕,或浅浅地刺探,或重重地顶弄,贴上她潮红的脸,严颂攥着软绳末端搔弄挺翘奶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力一挺。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番外完)追-更:po18info.com (woo18.vip) 新文《富贵逼人太甚》已开 傅未遥的暴发户老爹晚节不保,和小他十来岁的女秘书搅和到了一块。 小妈年轻貌美,志向高远,哄得老爹晕头转向,甚至堂而皇之地带了同村两个失孤兄妹住进家里。 高的俊朗如松,全县第一考进A大,矮的粉雕玉琢,今年十八,还在读高中。 程家村风水宝地,尽出美人。兄妹这配置……瞄准了她和她大哥。 小妈果然野心勃勃,这是领着程家村一帮人组团灭她家的门,来个一网打尽啊? 坐以待毙不是傅未遥的风格,她先下手为强,将“配”给她的那人,拐到了床上。 两对半cp 富贵的女继承人x富贵不能淫的穷小子。 心理有创伤身体有残疾的女主哥哥x单纯小白花男主妹妹 (暴发户老爹x女秘书小妈算半对吧哈哈。) 排雷:有一点强取豪夺,微微虐男,女主任性,可以不看,不可以骂她。 大小姐不会破产,穷小子发不了大财,介意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