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入星河gl》 潮起 天被黑色的幕布遮的严严实实,仅有几处高楼的灯还微微亮着,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尤其耀眼。 月光映入屋内,照在玄关内的地板上,泛着银色的亮光。 两个贴合在一起纠缠的身影被月光照在地上,玄关外沉重的嗔喃声将寂静的黑夜打破,空气里到处充斥着情欲的气息。 沉星河被身前的人抵在墙上,口中的仅剩的氧气被一点点的抽干,掺杂着酒香让她有点发晕,整个人挂在宋清梦身上,失去了重心,双手攀上宋清梦雪白的脖颈,让自己有足够的支点立着。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如此清冷的人,做起事来如此热火,让她有些经受不住。 她还是个没经历过性事的白纸,面对这样的热烈,更显得无措。 “做吗?”这是个问句,但提问者显然没有耐心等待答案。 宋清梦的手顺着腰际一路向上,中途还不忘在她深陷的脊柱探索一番。 后背裙链被缓缓拉开,拉链的动作显得尤其响彻,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着丝滑的布料将温度传递到肌肤上,沉星河只觉得煎熬,对方故意放慢动作,仿佛刚才连回答都不等就行动的人不是她。 光滑又细腻的背部暴露在凉凉的空气里,引来沉星河一阵轻颤,但又觉得十分舒服,她现在热极了,仿佛处于炉火之中,内心的情欲将她的理智一点点烧尽。她试图保持仅有的理智,将自己从情欲的网河中抽离出来。 “嗯…去里面…”沉星河凭着最后一点清醒,提醒着宋清梦,她们现在还在玄关外,没有灯,仅靠着月光,动作十分不便。 宋清梦将她抵在床上,一点点褪去沉星河的外衣,揭开这外衣之下诱人的胴体。再次吻上她,将唇齿间的味道一点点变成自己的味道,有轻有重。沉星河没想到自己约到了个吻技高手,带给她的快感让她慢慢失去理智,逐渐进入到另一个云端。 看着动情的身子,散发着诱人的味道,等待着被亲吻,调弄,取悦,宋清梦还没有深入,就知道这是一副没有被开发过的身子,轻轻一挑弄,便引起阵阵轻颤,有些耐受不住。 宋清河急切地将沉星河的bra褪去,两个柔软一下子弹了出来,抵在她同样极具柔软的胸部,两颗樱桃泛着粉红,双双抵在一起,学着主人的样子,轻吻着。 宋清河手握住她不大不小的柔软,将它变换成各种醉人的样子,柔软的尖端早已变硬,等待着被亲吻。沉星河经过她这么长时间的挑逗,欲望早已倾泻而出,将自己的细腰微微挺起,慢慢蹭着宋清梦的大腿,想要去找到最贴合的东西,来缓解自己的难耐。 宋清梦觉察到对方的反应,将自己大腿抵在了她的花丛间,感受最湿润最柔软的花芯,方便沉星河的摩擦。 宋清梦的动作一下刺激到了她,暧昧的嗔吟声忍不住叫了出来,害羞的将自己的花芯后撤了一点。 然而宋清梦手扶起她的腰,将她的花芯完完全全抵在腿上,同时也不忘记去刺激她柔软上的两颗红樱桃,慢慢舔舐,又轻轻咬着,感受着它们在口中慢慢变得挺硬。 宋清梦的舌头实在是太刺激了,一点点将她的欲望放大,不自觉的在宋清梦腿上磨蹭起来,将自己的花蒂慢慢变大,希望得到更多的刺激和快感。此时,她已经无暇顾及害羞和理智,完全被生理的欲望所吞噬,只想将自己的欲望释放出来,这些还不够,她想要更多更多来填补她的空虚。 宋清梦感受到身下的人一点点的陷入情欲,大腿也配合着她的速度,以便她得到最大的快感,听着她不断从口中泄出的喘息和呻吟声,宋清梦忍不住吻了下去,想把这些诱人犯罪的声音都吃到自己肚子里,不愿意任何人看到她这副因自己而动情的身体。 女人的耳根是很敏感的地方。 为了刺激她,让她更快达到高潮,宋清梦吻向她的耳根,配合着她挺动摩擦的速度越来越快,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将自己的大腿往前用力抵了一下,一股热流隔着布料将大腿打湿,身下的人紧紧拥着自己,急促的喘息着,滚烫的气息打在宋清梦的脖颈处,低头吻了吻她。 “你高潮了”宋清梦带着一丝得意,这么敏感的身体让她有些兴奋。 沉星河忿忿地把头别了过去,刚刚经历高潮的她,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看起来可爱极了,让人恨不得多要她几次。 明明只是约p的关系,却产生了想把她独占的想法。 “还没结束呢”宋清梦看她生气了,便从后面拥住她,吻了吻她的耳根,最后将自己的吻一个个烙在她细腻的背上,将自己滚烫的身体一点点贴近她刚刚经历情潮的身体,用已经十分坚挺的两颗果粒去触碰她赤裸的肌肤,慢慢磨蹭起来,手顺着她的腰窝,慢慢探到她刚刚高潮过的花芯,隔着还有些湿润的布料,一点点捻弄着。 把她满足了,自己还有一身欲火没泄呢,怎么能轻易放过她呢。 不愧是久经沙场,刚刚退去的情潮再一次被慢慢点燃,沉星河转过身,不爽只有自己这般被情欲调弄,吻上沉清梦的薄唇,学着她的样子,口中舔弄着,从牙后槽到上颚将她一点点侵占。 手慢慢扶上宋清梦的胸部,她的胸没有沉星河大,但胸型很好,趁着月光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迷人的轮廓,加重了让人探究一番的欲望。 宋清梦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让自己舒服的嗔吟出来,她喜欢她的热情,像是被逗急得猫,向自己讨公道。 趁着宋清梦出神之际,沉星河已经调换了两人的姿势,将刚刚嘲弄自己的人压在身下自己的双腿抵在被分得敞开的大腿之中。宋清梦的眼神逐渐迷离,她低估了沉星河,腿间渐渐泛出水际,弄得她十分难受。 “帮我脱了…”宋清梦将沉星河的手带到腰间唯一的防线处,微微挺起,似乎有点等不及了。 沉星河轻笑,笑这人没有一点耐心。 褪下的小布料占满了水迹,花瓣旁的黑丝上挂满了银线,看起来诱人极了。沉星河忍不住得吻了下去,沿着大腿的根部,将自己的吻如雨点般落下,亲吻着花瓣旁的沟壑,最终拨开繁茂的黑林,品尝一丝丝的银线,将甘甜的花芯含在口中,感受它慢慢地被自己刺激的一点点膨胀。 “嗯…啊…”舌头湿热又柔软的触感一下子集中在女人最敏感的地方,让宋清梦忍不住叫了出来。随着沉星河灵活的舌头的舐弄,舌苔上颗粒的触感,激得她不由自主地抬起腰,跟随着舌头的律动上下摆着。 两人现在的姿势色情极了,沉星河深埋在宋清梦的腿间深处,清冷的脸上泛起层层红晕,让她看起来更加妩媚,沉星河来不及看到这副艳图,手里只能不停地捏弄着紧实的臀部。 “嗯…啊…我想要…你”宋清梦想要更多,身下的空虚越来越大,溢出的花蜜沉星河已经快要吃不下。 她翻身将主导权拿回,将自己的花芯贴合上沉星河的花芯,两人黑丝上的水泽慢慢融合在一起,花瓣吻着花瓣,唇吻着唇,将对方体内的甘甜一点点掠夺,洒在空中的花香让人痴狂又迷离。 宋清梦吻在身下人的脖颈,锁骨,凸起的山峰,还有那熟透的红樱桃上,一点点留下自己的痕迹,挺着细腰磨蹭着,将两人最敏感的地方紧紧贴合在一起,寻求最大的刺激。 “嗯啊……嗯…”沉星河配合着身上的人,将自己的腿分得敞开,以便能最大限度的触到那朵花芯,也不忘向上挺弄。 两颗熟透的红樱桃,在律动中不轻不重地摩擦着,变的越来越硬,感到身下人的动作,宋清梦逐渐加快速度,花蜜不断的溢出,流淌在花瓣上,湿湿滑滑的,更方便了两个深陷在情欲之中的人。 两个人速度逐渐趋同,坚挺的花芯被磨的变得更加敏感,身上渐渐泛起一层薄汗,听到身下人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宋清梦知道沉星河快要到了,就加快了速度,以便两人一起达到高潮,将她因情欲而发出的嗔叫声含入口中。 “啊…”两个人同时达到高潮,喷涌出的花蜜将床单打湿,淌成一片水迹,宋清梦吻着她,帮在这巨大的快感中慢慢平复。沉星河身子因高潮的刺激微微颤着,密密麻麻的快感让她失了重力,像浮在云端,失了意识。 沉沉的喘息声渐渐平缓下来,浮躁的夜再次陷入寂静,薄汗渐渐褪去,光滑的肌肤相贴着沉入梦乡。 指入清晨 “有空吗?”手机的屏幕微微亮起,又熄灭。是宋清梦发来的,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有谁会在深夜发讯息,问你有空没空呢?当然,除了那些人。 她们仅保持着这样的关系,生理上的关系,彼此满足,互为解纾。 面对林清梦的“邀约”,沉星河几乎从没拒绝过,除了生理期。 倒不是两人存在什么金钱关系,只是这个床伴的确挑不出毛病,加上对方又比自己大那么几岁,实在不知道如何拒绝。 成年人的世界多半沉重又压抑,几度放纵,才能得以舒缓。 “有”简单一个字的回复,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倒像是上下级之间的工作交流。 409——熄灭的屏幕再次亮起,简简单单只有一串她能读懂的数字。 她关上手机,也不再回复。而是转身换了一身衣服,从里到外,脸上晚间工作的疲惫,也被遮在肤下,用薄薄的一层口红,润了润失去气色的嘴唇。简单收拾过后,目光落在静置在一旁的项链上,她犹豫要不要戴,戴了总觉得未免太过刻意。明明仅是肉体上的关系,那些最露骨的取悦早已做过,用这些外在的饰品去博取好感倒显得多此一举。 深夜的路格外顺畅,不如白日那般拥堵,看着路上廖廖的车辆,她只觉得自己疯狂。 夜晚使人的欲望泛滥,心想在夜里活跃的人多半都是“不安好心”。 她驱车来到属于她们的秘密空间,轻车熟路。前台的客服人员早已将她视为“熟客”,隔几周总是会出现几次,偶尔是一个人,偶尔是两个人。 开门的那一瞬间,迎来一片漆黑,从包里摸索到手机,趁着亮光,找到了开关,直到瞥见放置在沙发上熟悉的手提包,才确认这间屋子还有另一个人。 她沿着光去寻暗处,看到床上耸起的被子,眼角的曲线渐渐回平,眉头向下狰了狰,又很快消失,安心夹着一丝失落。褪去身上的大衣,低头望见桌上四处凌乱的文件,以及摸起来还有点微热的笔记本,才将眉心微微舒展。 她轻手轻脚,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偷溜进去,怕屋外的光亮耀到床上的人,见对方睡得很沉,才钻进了被子里。 她默默地离被窝里的暖源远远的,静静地听着那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多数情况下她听到的是交杂在一起急促的喘息,像这样平静的呼吸,这是第一次。她甚至听到自己心脏从枕着的小臂上传来砰砰砰的跳动声,感受到自己的躁动。听到耳后平稳的呼吸声,她不敢乱动,怕惊醒休憩的野猫,只能轻轻移动着她的手臂。 “好累。”身后人突然开口。 “睡吧。”随即腰上被一双手攀附上,整个人包裹在一种馥香的沐浴液或是洗发水的气味中,身体从一角的凉阴处被带入温热处,她的躁动才渐渐平复。 天边散出几处光,朦朦亮着,窗外泛着深蓝色的雾气,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沉睡的屋檐上,微小的声响并没有扰了屋内人的梦。 沉星河只觉得身下仿若被雨滴打湿,泄了一身。当咸湿的味道充斥在她口中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不是梦。 “醒了?”这人明显是故意的,身下早已被她吃抹干净,裸着的肌肤只觉得清凉。 “……嗯……”她的回复在宋清梦的手指下被推入深处,只剩呜咽声。 被填满的感觉,彻底将她叫醒,她伸手去寻身上人的衣物,不甘只有自己暴露在冰冷冷的空气里。 宋清梦觉察到身下人的动作,没有阻止,只是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和身下人一较高下。 两人已做过数次,身体早已契合,面对对方知己知彼的攻势,毫无招架之力。 凉凉的空气在急促呼出的热气里不断升温,交织在一起的躯体像在高温中打磨的新铁,融合又新生,不断击打,最终淬炼成钢。 “别忍着”宋清梦轻咬着身下人泛红的耳根处,又掠过脉络清晰的脖颈,最终落在骨架凸起的锁骨旁,印下一个个红印。 她清楚,小朋友嘛,稚嫩又羞涩,像是刚结果的青桔,酸涩又僵硬,但用手掐一掐包裹着的果肉,流出的汁水还是泛着香甜味。 宋清梦太过熟悉她的身体,轻轻转动手指,体内的汁液就被轻易地挤出,泡在花蜜水中,只觉得湿滑。 沉星河原本被分离的大腿,不自觉得收拢,纤细有力的手臂被夹在中间,腰腹上的马甲线早已因身体的伸展,眯成了一条线,汗渍勾勒出两边的肌肉线,腰肢就那样空架着,迎合着指尖的拨弄。 “嗯……姐姐……好舒服……”宋清梦只觉得她的叫声不够,这样娇媚的声音,她想听更多。此刻的林清梦倒像是为昨晚的失礼,在向指尖上的人赔礼,不停地挑弄、揉捻、抽送。 看着她眼神迷离,嘴里吟咽叫着自己姐姐,宋清梦只想把她含在嘴里,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旁人偷吃了去。 明明已经品尝过多次的的舌尖,此时仍觉得可口,不停地吸吮,一滴汁水都不留,似乎这样就能和身下涌出的水泽达到平衡。 沉星河大脑的缺氧感,让她渐渐麻了,失去控制的身体,如挂在墙上的摆钟,不停地摆着,时间未停,她也未停。 失了控制,翻身将自己送入指间,大腿盘绕在一起,根处泛着红,喘息声交错迭起,与拍打的水花声形成韵律,原来云雀就是这样叫了一整天。 宋清梦浸在水中的手,只觉得像是泡发了,一根……两根…地没入,毫不在乎身上律动的人。她抬头含着早已被蜻蜓落满的尖尖角,用舌尖绕那褐色的深晕画圈,指上人骤烈的喘息传到耳边,才觉满足。 “……啊……嗯……姐……姐……” 沉星河整个人软成一团,用白皙的小臂架在锁骨分明的臂膀上,像个纹身师般纹下一个个花纹,最后双臂交迭在一起环着喘着粗气的脖颈。她将自己的身体往前送,低头去吻给自己带来层层快感的人,以示嘉奖。 潮起又潮落,交迭纷至的快感凝聚在指端深处,甬道里因不停被按压的凸起,开始了剧烈收缩,花穴张开又闭上,纤长的拇指被吮吸着,和小小的穴口融为一体,嵌入体内。 上帝给予我们相同的构造,也许是让我们更好的贴合。 她们深谙此道。 “……啊……”宋清梦腾出另一只手,抚上花蒂,那个上帝造物时格外关照的地方,分布着无数地敏感点,只要稍稍拨弄,便惹人轻颤。 沉星河受不住了,多番调弄,最终化为身体剧烈的颤抖。高潮的快感像是濒死一般,没了意识,魂出了窍,只剩一摊血肉。她被留在潮退的沙滩上,如鲜鱼失了海水,猛烈地拍打着尾翼,等着被拾起的那一刻。 她给予她浮木,又给予她惊涛骇浪。 宋清梦抱着她停滞的身体,等着她从巨浪中找到浮木,渐渐平息。宋清梦用自己的唇轻磨在她还未退温的肩胛上,像是安抚也更像是索求。 两个人就这样裸着肢体,互相依偎着,而窗外蒙着的雾布,还未散去,日光都被隔在了外面,密麻下着的小雨,还未停歇。 当她从湍流回到岸边,溪边的草丛结满了水珠,冲洗过的身体才刚刚得到唤醒。 沉星河回过神,拨开宋清梦散落的发丝,将得到安慰含在口中悉数奉还,手指伸向同自己一样翻涌的泉心处,用落在手心的汁液染满整个花丛,糜烂又充满情欲的气息顺着窗隙渗到雨里,最后在窗上结成一个个水泡,又划落,留下一道道水印。 宋清梦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动作,配合着她,同时又去抓她另一只手,放在自己浑圆的柔软处,和她的手迭在一起,一起握住又放开,最后整个人被压在身下。 也许是年纪的因故,宋清梦做起这事比她老练,而在她的言传身教下,沉星河渐渐得了要领。 “舒服吗……姐姐”沉星河绕后将双指送入敞开的泉心,用舌尖勾着蝴蝶的双翼,舔舐、轻啄、啃咬,手腕抽动着,指尖被层层热肉包裹,抠动、旋转、又撤出。 宋清梦被后入了,原来小朋友长大了。 回应沉星河的是阵阵的急喘,发出声音的人早已陷入情欲的网中,哪还顾得上舒服不舒服。 雨声停歇。 “我帮你,项链很好看。”沉星河已冲洗了一番,衣物穿好,抬着有些举不起的手去那个细小的物件,而床上人还裸躺着,像是没事人一样。 “今天周末有事吗?”林清梦拨开她脑后的碎发,看到自己留下的痕迹,不禁低头用唇蹭了蹭。这人总是这样,用一些不甚张扬的挑弄,撩拨着她。 按理说,帮忙戴比自己戴应该容易的多,可身后的人总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没。”林清梦听到回答,好不容易被她扣起的项链,又被她解开,沿着衣服滑入她手里。 “我也没。”随即又是一串热切的深吻…… 刚穿好的衣服,又被打开………… 沉星河这才明白此人早有预谋。 窗外渐渐由深蓝转浅蓝,最后显露出浅白的灰色,雨滴声也逐渐消逝,剩下密集的雨丝,打在身上湿湿的,和汗液交汇。 百合花开了 日子滚烫,星河孤明。 时光毫不留情地从叁月春困迈入了四月花繁。 她,还没联系她。 白日下杨柳低垂吐着新绿,飞絮漫天,洋洋洒洒,如臻白的雪花,世人说是浪漫,但她只觉隐隐难受,许是鼻炎又犯,抑或是其他。 沉星河望着屏幕上静止在半月前的讯息,点进去,退出,再点进去。 她轻叹,她们的默契,不仅限于床间。 听说女同性恋人均恋姐,迷恋姐姐的沉稳成熟,此刻她丝毫不觉得。也听说,从走肾到走心,或是从走心到走肾,肉体的情欲做多了就床死了,极少人能幸免。 也许,确是倦了吧。 手机的震动提醒她有新的消息闯入,本以为是些广告推送,直到看到聊天框上更新的时间,她划下通知栏,对照时间,一番确认才沉下心。 “要见面吗?”一如往常地简短,未表露丝毫情绪。 要见吗?沉星河默问自己,她们见面都是因为需求,约在闲时,约在夜间,一场酣畅淋漓的热浴,洗去冗杂生活中的疲累。保持着双方都中意的频率,不多要一分,但也没少要丝毫。 可这次,更像是邀请。 “我六点结束。” “我去接你。” 从十多层的大厦迈出,她才发觉,今日阳光格外明朗,照在裸露的脚踝上,像被人吻着那般暖热。天脚边被高楼遮住的火烧云,随着她向前的阔步,一片片地冒出头。 宋清梦站在那辆她早已将车牌号烂熟于心的小车旁,手里一捧明艳夺目的花束,如人般亭亭立着,夕阳撒在那人白皙的脸上,她看到的是雀跃、欢喜。 她不止一次想过,在落日余晖里,沿街角处开着的花店,买几束盛开的鲜花,携着晚霞和花束去接爱人,和她并肩走在川流不息的马路旁,吹着晚风,不时还会为做什么晚饭发生争吵,但最终都化成了十指相扣的拥抱,光是想一想,都是满心欢喜。 但当沉星河坐上车的那一刻,她知道,她有些醉了,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她为什么要送自己花呢? 她又不爱她。 她接过馥郁扑鼻的花束上车,瞥见塞在车座旁的指套,她认得,怎么会不认得呢。 那些看起来扎眼指套,她不知道是这人真的毫不避讳,还是将它挪为别用了呢? “吃饭了吗?我买了点吃的和酒。” 她们从不共餐。 同人吃饭是一件极其亲密的事,不外乎就是求人办事、家人同庆、与友同乐、爱人相伴,哪一种都有这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她们泾渭分明,清清白白。 “吃过了。”沉星河怔怔地坐在副驾驶从车内看车外,眼前不停歇飞速穿过的人群和车辆,她感到时间的洪流。 “直接过去?”林清梦转头瞧了一眼,身旁的人看起来不甚开心。 沉星河没说话,扭头朝她点了点头,目光交接又迅速避开。 没联络的半个月,宋清梦去了哪里,她没问。 她清楚,问了,是逾越。 空气陷入了寂静,怀里花束溢着的花香,与簇拥躺在塑料袋里的水果香在制高点重逢,又迂回,晕染着隔在两人中间的鸿沟。 沉星河坐在大厅的会客区等了许久,不见人归,起身去探个究竟。原来,前台那个脸熟的小姐姐已经换了一个陌生的脸孔,做起事来自不如之前的娴熟。 “走吧。”宋清梦手里拎着原本要独守空车的吃食,好在得了身旁人的临幸,才有了今晚的好去处。 “沉吗?”宋清梦的腕力她清清楚楚,一句单纯的关心,听起来更像是别有他意。 “比你轻多了。”宋清梦像是识破了她的私心,一语中的。 两人一前一后,沉星河跟在她身后,看着前面人抬脚带起的裙摆,花白的肌肤在眼前一闪一闪,招人心烦。 四月的天并不燥热,这人定是故意的。 “帮我拿下。”宋清梦把那满满一袋备足的吃物递给身旁人,见重物把瘦小身体往下坠了一坠,整个人左右晃了一晃的样子,她轻笑,姜还是老的辣。 砰——门开了 她们重逢在一间暗室,她的光曝在她的身上。 宋清梦没有立即去开灯,反而把人抵在门上。 四月花繁果盛,奋力吸满月夜精华,不停汲取大地养分结成的莓果,一口咬下去,果液四裂,满口甘甜。 宋清梦的袭击猛热、迫切、直白,像疾风侵袭过原野,她寸草不生。 手里的鲜果从半悬的空中跌落,酒瓶撞在一起砰砰作响,宋清梦顺手接过她怀里的花束,帮她集中精力。 她面对的是饥不择食的饿猫,蜷卧在门旁伺机等待,闻到猎物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花束垂落。 宋清梦另一只手扣住发热的腰肢,往自己怀里揽,衣服轻薄,隔着布料的温度相互蹭着,传递不同的热气。 沉星河被吻的有些发晕,微薄的氧气让她眼前发黑,宋清梦灵活的手指不费一兵一卒,穿过早已被敞开的外衣,握住久不相见有些变小的山丘。大腿交迭互相寻着舒服的姿势,向上又向内不停磨着,宋清梦的裙子已被掀起,底裤洇湿沉星河奶白色的裤子,一滩……两滩…… 火和火药的亲吻,在巨响中戛然而止。 “…去洗澡……”沉星河有气无力地推了推身上的人。 一个外套在地上摞起褶皱,衣服被推到胸前,上下起伏的小腹狰着,规整的裤子敞着大门,给手留足入口。 一个领口半开着,平整裙子因外力作用落满细纹,裙摆紧贴着横在沟壑之间的大腿上,成了拖在地上的新衣。 体统尽失。 宋清梦用手挠了挠她的腰窝,以示不满。 两人伏在彼此的颈窝间,平复着将人吞噬的情欲。 沉星河半湿着头发,坐在床侧,手里是宋清梦一路提上楼的红酒,抿了一口,又轻轻晃动,任洒出的酒香作乱。一口口入肚,不知道灌了多少杯,眼前人才穿着浴袍出现。 她好像瘦了一点,脸上棱角愈加分明,白色浴袍间裸露的肤色向她发出邀约,可沉星河并不动心。 沉星河自顾自地直起身,拿了一旁的红提,送入口中。 宋清梦瞧了一眼这人,满是不解,刚才热情款待自己的,是她吗? “想看片”沉星河嘴含着甘果,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加上这四个字,听进耳里的是嘤嘤嘤的媚气。 “你想看男男,男女还是女女?”宋清梦放下手里的浴巾,头发散在两旁,往前走了走,坐在她旁边,抓住她不停挑动的足腕。 “女女吧,学习学习”沉星河怕痒,这人故意用手拨着她不经逗的足底,她往前轻轻踢了踢,示意玩的不亦乐乎的手拿开。 宋清梦知趣地松开了手,按着她的吩咐,找了一个本人觉得还不错的片子。 她常做这样温情的小动作,差一点,沉星河就会错了意。 两个人背靠着床头,相互并不挨着。 宋清梦找的不是剧情版,是极其直接的片子,一开头屏幕里两个长发的女子便开始抚摸、接吻,做着挠人的前戏。 “少喝点。”宋清梦看她一杯杯的往嘴里倒,她这样说显然不是惜酒贵。 “想喝醉。”沉星河继续将喝起来不甚如意的液体,送进无辜的胃腹。 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安安静静坐着,是看色情片。 也是,床伴而已,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才是浪费。 挂在墙上的液屏,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打在两人身上,倒也没激起波澜。 两个人什么没做过呢,屏幕上演绎的哪有她们精彩。 “试试新花样吗?”沉星河有些醉了,脸上泛起酒色的潮红,对着宋清梦挑眉眨眼。 “什么新花样?”宋清梦饶有兴趣握住了她不大不小的手,沿着指骨静静扣弄。 “那你今晚不能碰我。”沉星河打掉一刻也不安生的手。 不能碰,是惩罚,也是引诱。 “哪种碰?这样吗?”宋清梦凑到她脸旁,将手放在她胸上捏了捏。 “姐姐…答应我嘛”沉星河拿出她的孩子气,糯糯的声调让人难以拒绝。 宋清梦也充满好奇,移开了手,但绝不是因为听话,只是想看看小朋友能有什么新花样。 只见那人将原本有些凌乱的浴衣完全褪去,雪白色的肌肤闯入眼球,眼前黑了一片。 她酒醉了吧?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看过数次的身体,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构造,却还是那么诱人。 她太犯规了,宋清梦颅内像充了血般,火山在这一刻喷发,流出足以毁灭一切的岩浆。 宋清梦开始欣赏这场只为她表演的戏,屏幕上的喘息成了配乐。 沉星河手抚上久未滋养的胸乳,手一张一合,指缝间挤出乳白色的软肉,嘴里发出舒适的哼唧。她的手好看极了,指骨明晰,有力的动作将埋在深处的青筋拔起。 宋清梦呆了,愣在一旁,凝视着娇艳的花在风中摇曳,眼底涌出的是欲念,脸上挂着的却是羞涩。 到了她这个年纪,怎么说也是阅片无数,也仅是一开始会羞涩脸红,后来只剩客观评价。 但现在,她不仅羞涩,还贪念。 她不敢瞧那朵盛开的红罂粟,多瞧一眼都像是亵渎。可她忍不住被吸引,像吃了大麻,上瘾后,仅有复吸这一个选项。 “姐姐……借我一个指套吗?”沉星河将两颗瘪着的微粒揉的坚硬,眼底渗出水花。 “谢谢……”宋清梦帮她戴上,还得了脸上一吻。 沉星河换了姿势,躺在床上,完全沐浴在酒香里,纤细的枝茎探入繁茂森林的深处,林里的人低吟浅弄,急促的呻吟濡湿了身旁的人,学着她的样子,寻着出路。 她们专注在各自的动作上,电视上无人理会的影片还在放着。 两具失魂的躯体弓着身板,并不交缠,她做着,她学着。 她是个好老师,她是个上进的学生,而此时师不如生。 做着同样的动作,双腿扶着床大开着,手指往自己最深处送着,她响亮,她隐忍,一强一弱,抑扬顿挫,时而舒缓,时而急切。弦弦掩抑,指间哗哗,转轴拨弦,曲调相和。 宋清梦余光看她,她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来,她的身体在唱着和她一样的歌。 她们交合前是孤鸣的长风,交合后是翻涌的巨浪。 而此刻,她们是盛开的百合花,悄然绽放在暗涌的夜里,腰肢舒展,芳香徐来,彼此融迭。 浴 她们又做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在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漆黑色的夜幕被柔和的路灯撕破,照亮了前行的路,她携星牵月,随着新土味的晚风,一路留香,寻到了那盏为她亮着的灯。 “做了饭。”宋清梦接过沉星河的手提包,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填满鼻息,触到她有些微凉的手,顺手握住。 沉星河手扯了扯,企图从温暖的手心抽离,她的动作得到的是更紧固的回应。 为什么要来? 她好像被骗了,又好像不是。 接到宋清梦的短信,是一串地址,以为是腻了,换了新的地方。可当她立在高高的楼下,才发觉这人不动声色地诓了她。 烧水壶在坐在灼热的火焰上,把壶盖打的哑哑作响,胖胖的肚子里吐出白色的水汽,把一旁的饭菜染洗了一番,露出亮丽的光泽,应季的食材经过焯煮散发出浓浓香气,时蔬、鲜果、佳酿都在欢呼陌生人的到来。 沉星河打量着她的住处,灰白的色调透着清冷,书籍一本本整齐地立在书架上,她猜想,这人在工作中一定利落且干练。 那她,到底是什么工作呢? 她们从来不交谈工作、家庭,和彼此生活有关的一切都是禁忌,是界限。 她不该去窥探、好奇,她们的关系,始于床上,也止于床间。 “我上次外出学习。”宋清梦给她盛了碗炖的绵软的鱼汤,若无其事,又像特意解释。 上次?哪次? 太多次了。 但彼此心知肚明。 沉星河愣愣地盯着面前秀色可餐的佳肴,用筷子在白色的米粒间翻搅,一声不吭。 她该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 “今天工作多吗?”宋清梦见她默然不动,又把她剥好的虾仁放进了对面干干净净的盘中。 “还好,你呢?”沉星河停下了搅动的筷子,微微正了身子。 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也是第一次谈起生活。 “手疼。”宋清梦很会断句,只说了最不重要的两个字。 “手疼?什么工作能把手累成这样?”沉星河整个人顿时清醒,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这人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她思索着。 “嗯,做了一天。”宋清梦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故意把句子断开。 “你不会是???”沉星河攥紧手里的筷子,脑海里搜寻着证据,这人手活好,口活好,难道是……? “做了一天手术。”话终于完整了。宋清梦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由笑出了声。 沉星河知道自己被人捉弄了,桌下的脚向那人狠狠踢了一脚,宋清梦自知理亏,乖乖受着。 原来是医生,她藏的很好,至少她一丝不挂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只闻到过香水味。 话落。 沉星河用余光扫着对面的人,穿着丝质的白色吊带裙,平直的锁骨清晰可见,细发斜躺在骨架上,清瘦的她没有和衣服完全贴合,松松垮垮,麦肤色中间的沟壑若隐若现,不被内衣遮住的尖端顶起了半边天。 两人安安静静享受着舌尖上的满足,筷子与碗碟撞出咣咣响的火花,饭菜在两人口中慢慢研磨,落入肚中,为夜积蓄着力量。 “我帮你吧”沉星河伸手绕过她小臂去拿洗碗用的手套。 “你是客。”宋清梦抓住半空中移动的手套。 “怎么?心疼我的手?”看沉星河还不放手,故意激了一激。 她不经激,她知道的,在床上也是。 听到这话,沉星河耳畔的火已蔓到了双颊,只好松了手,放手套一条生路。 “帮我系下。”宋清梦把围裙递给一旁的人。 沉星河往她身边靠了靠,双手从腰前绕到腰后,将围裙沿细腰系上。两人身高相当,隔过松垮的裙子,隐隐看到了前几天她留下淡淡的殷红,双脸变得绯红。 她像偷窃的贼,落荒而逃。 自投罗网,又能逃去哪里? 宋清梦瞥见她转身到了一杯水,秀颀的脖颈,青脉躲在肤色之下,水被缓缓咽下,她想成为杯中水,进入她的身体,探明她身体的一切。 如狼似虎,是她这样吗? 浴室的地板是浅灰色的,暖灯在发光,花洒在流水。 她,在解她的衣扣。 “什么科室?”沉星河被抵在瓷片上,传来的凉意让她发着颤。 “妇科。”宋清梦解着她的衣扣,手指在肌肤间游走、抚弄。 一颗…两颗…叁颗… 等她卸防。 “你什么工作?”宋清梦将她的衬衣褪下,唇附上颈。 “律师”沉星河将不堪一拨的裙带挑落,作为回应。 光落满肋腹,发着亮。 “猥亵妇女会怎么定罪?”手越过半裙,单刀直入,抚上花蕊。 “重则判刑,轻则拘役。”沉星河倒吸一口气,背紧贴在了瓷壁上,又被冒着寒气的墙壁推进温热的臂弯,紧紧抱着。 身前是炙热,身后是冰冷,她选前者。 “那我重吗?”船桨划开河面,河床上的草木在发抖,沉星河也在轻颤、晃动。 “不……重”尾音消失在口腔,被咽下。 不重,因为她甘愿。 过度饮食有伤脾胃,毫无节制地纵欲,损人心神。 饮鸩止渴,她们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腹贴着腹,发缠着发,她急,她也急。 一条腿被隔空架起,膝盖埋在腿根深处,向前抵进,陷入一片沼泽,胸前挺立的尖端在半空中相撞,靠上、离开、再靠上。 沉星河仰着头,喘着粗气,映着暖色的天花板看起来好陌生。 她在哪儿? 还是那个酒店吗?天花板的颜色好像不对。 摆满洗漱架的物品在提醒她,她在浴室,在她家的浴室。 站立的姿势太过累人,耗尽力气。 还在流水的花洒被取下,移为别用。 “嗯……”水流从耻骨处流进花芯,热、湿包裹着沉星河,引来轻颤。 “还洗澡吗?”待她适应水温,宋清梦才将用力喷出水束置于腿根线条的交汇处。 洗或不洗,哪由得她。 “…啊……”沉星河叫出了声,不用再压抑,这是在她家,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叫喊。 哗哗的水声、热流上的呻吟声、还有掌控一切的喘息声,回荡在封闭的浴室里,撞向墙壁,又弹回。 情欲可以使人变得淫荡。 美人如玉她如璞,通透、纯洁、无暇。 而这时的她放荡、狂浪又色情。 “姐……姐……累……”腰在扭着,人在叫着,水还在流。 “累了?”宋清梦手里是花洒,脸埋在双峰间轻啄、慢吻、舔舐。明明什么也没做,怎么就累了? 宋清梦游刃有余的样子,惹来身下人的不快。 花洒躺在了地上,水汇满地板,流向地下。 沉星河将人推向洗手台,沿边坐着,脚趾轻吻着地板。 镜子里映着宋清梦两个笑靥如花浅浅的腰窝,向后仰的身体和下垂的黑发,两只手撑在岸边,身下是舌尖的追赶。 她追逐她,就像星辰追逐黑夜一样,一刻也不肯停下。 宋清梦只觉得发软,在跳动、狂舞。 花是活的,花蕾也是活的,它们在呼唤她。 “嗯……”海水的咸腥味没入口中,宋清梦在海啸的翻腾中得以喘息。 “…想后入你…”唇齿交缠间,宋清梦夺回了主导权。 娇小的臀和宋清梦的小腹紧紧贴着,手臂从后绕前埋在花间,深入、再深入。她看不到她的表情,挂在镜上的水珠将她的满足遮掩,但从声音里,她知道,她是快乐的。 紧实感填满小洞,手指被啃咬、吞咽,花蒂在跳跃、颤抖。沉星河那一刻感受到的是内心的虚无,她离她而去,把她留在荒芜一人的旷野,而她游赏在花丛间,随之欢笑、跃起。 “啊……” 水声停了。 “……去床上?”宋清梦用舌尖描着唇边,扯着唇瓣,将人从悬崖边接下。 宋清梦的床溢着花香,沁人心脾又扰人心神。 “想要吗…姐姐”沉星河用指尖划过山峰间的沟壑、紧实小腹上的肚脐,最后落在股缝之间,在洞外打着圈,磨磨蹭蹭。 宋清梦没有回复,而是将指拖入水潭。 海水忽明忽暗,海面被高涨的海浪划破了表层,海藻被带着水珠的浪花左右摇着,时而翻滚,时而掩盖。 她看见高耸入云的楼阁、天堂吟唱的圣歌、摆满花篮的礼堂还有狂浪中飞起的海鸥,狂暴的快乐带来狂暴的毁灭,至纯的饴糖麻木了味蕾,快或慢都让人求生。 “我们这是开始吗?”掌舵撞向深海冰山的人问着冰山。 是开始吗? 宋清梦忙着向岸上的人求生,忘了哪里是开始。 最馨香的花蕾中有洪流,最狂烈的春潮中,才有濒死的快感。 沉星河看着被她取悦到发颤的身体,像发了病,她害怕,却更想拥入怀中。 她踏进了她家,那这会是开始吗? 黑夜暗淡,遮住了白日的烟火气,高楼的线条落入夜的漩涡,最终沉入一片黑暗。艳丽的色彩被吞并、剥夺、淹没,但并未消逝。晨晖将墙壁洗白,把窗户照亮,把楼宇间的薄雾驱散,鲜活的世界再一次盛装出席。 “早” 活 春日倦怠。 且则也是善变的,晚冬雪融的余寒还未完全散去,出了几日艳阳天,人们就自行其是地把余寒抛之脑后,误以为炎炎的夏日就要来了。 乍暖还寒,大概就是这个理吧。 而沉星河就是那个自行其是的人,不然也不会如今躺在床上,只有吃药和喝水作陪,原本属于春日的活气反倒被床拷上了枷锁。 这场病来的迅猛,也来的及时。 头依然沉沉的,奄奄一息,被棉软的锦被包裹却像压了千斤重锤。沉星河抬手去摸索手机,妄图看一看这场较量还要花多长时间。 啪——水杯和地面撞出了水花,流了一地。 她没有力气去抱怨,只能叹气,任它破碎。水杯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至少最终找到了手机。 下午叁点钟。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足足一日,从昨天到现在。 厚重的窗帘将光严丝合缝地遮住,让她以为还是那个不变的黑夜,暗的犹如死神的凝视。 从被子中拖出病弱的身体,用枕头支着,碎掉的水杯在地上缓缓流着,就像她在慢慢耗着。 楼下的老人曾告诉她,人一旦生了病就格外想家,想家里烫嘴的饭、细致入微的问暖,哪怕是一杯热水,都有巨大的安抚。 她不理解,只是觉得那些老人念家,仅仅是因为仗着岁月的残噬成了家里最受尊敬的人,还有人爱他们。 她丝毫不羡慕,毕竟被人这样牵挂——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牵挂——并不光彩。 平日繁忙的工作今日也偷了闲,片刻也没有打搅到这场病的蔓延,手机里那些博人眼球的广告也都遗落了她,生病的人成了消费指数的弃子。 她这样自怜自艾着,才发觉是自己太过矫情。 手机连上网,满屏乱飞的废料广告再次充斥眼前,没被广告商忘记,一时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暂且算是幸吧,至少还被人惦念着。 划到最底部,那个熟悉的字眼让她变得活热起来。 “吃饭了吗?我晚上做鱼。”极富隐晦的邀约,沉星河此刻读起来也变得有一点点温度。 “生病了,昏睡了一天一夜。”把病态说的严重些,或许可以得到怜悯,躲过这场温度极高的热宴。 “严重吗?”宋清梦回复很快,看来病况已得到重视。 “头还沉沉的。”让对方的邀约死心。 “我是医生,地址发我。”病状说的严重些,反倒正中下怀。 对症下药,说的就是她们吧。 沉星河没拒绝,因为她也有一点私心。 她没邀请过宋清梦来自己家,第一次邀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顶着铅重的脑袋,从被窝里爬出来,披着不宜时节的绒衣,把凉薄的温度隔绝。她伏在地上,精细到玻璃渣渣,给摔得粉碎的水杯收了尸,又把被病痛折磨的凌乱的客厅、卧室清理一遍,餐桌上已经枯萎的花被病气染得丑陋不堪,只好扔掉。 收拾完一切,又照了照镜子,毫无生气的脸色让她颓然,发梢乱蓬蓬的让整个人失去了光泽,未免失礼,简单把自己修理一下。 做好宾入如归的准备。 夜幕垂下。 沉星河在漫长的等待中昏睡。她梦到家乡漫无边际的麦野,绿了一大片,栗子枝头落满了鸦雀,吱吱呀呀嘶叫着,晚霞在天际和湖面尽情地燃烧,她站在崖上,试图去触刚刚露脸的月牙,一双有力的手在后面扯她、追她,她叫嚷、呐喊,却没有人回应她。 宋清梦的叫门声解救了她,得以从梦魇中惊醒。 “我带了粥。”宋清梦看到她苍白惨淡的脸色,站在门内,和屋外那些生龙活虎的人比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沉星河逼迫着喉咙,应了一声,发出比起垂死的乌鸦还算有些气力的声音。 “发烧了吗?”宋清梦迈进病气萦绕的室内,用手碰了碰勉强还能站着的人的额头。 “退烧了,头还是很疼。”沉星河接过那一捧满是活气的花簇,用鼻子扑在上面猛吸了一口花香,脑袋清醒了不少。 “可能是风寒,没吃饭吧,过来先把粥喝了。”宋清梦一手提着保温壶,还有一大袋颜色鲜丽的果蔬和零零散散的吃食,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将自己身上的活气赋给她。 沉星河没有反抗,她无力,也不想。 她家的装饰是黑白调的,比起宋清梦的灰白调更显几分清冷,单一,就像她的人一样,只有在宋清梦面前才是绚烂的。 厨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宋清梦将她煮了一下午的粥盛入陌生的碗中,还冒着些许热气,尝了一口还算温热。 食物的香气静静弥漫,飘满屋子,这里逐渐变得生动起来。 沉星河坐在不远处的餐桌旁,凝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长久、静谧地注视着她的背影,隔岸相望。 一抬手,一蹙眉,都牵动着她这颗砰砰鼓动的心脏,恐慌、害怕、忙乱将完好的魂魄击散、打乱,又归于平整。 她原以为这种感觉会迟一点、轻一些,至少不会像这般猛烈、痴狂、热切,如泡沫在空中突然炸裂、破碎。贪念、渴望、无餍化作爬虫啃咬、撕扯着她,躲在皮肤下想要占据、拥有的欲望在朝她咆哮。 这是爱吗?她叩问自己。 “吃完把药喝了。”宋清梦把粥送到她面前,附着几颗颜色缤纷的药片。 “好”沉星河将适温的熟食一勺勺吞入口中,从昨天到现在她的胃都没接纳过新食物。 她惧怕喝药,儿时已吃了足够多的药,从发烧到现在,她只靠着几包清热解毒颗粒舒缓。 宋清梦拿起被遗忘一旁的花束,取下靓丽的包装纸,将它们最原本的样子呈现出来,空荡荡的花瓶被橘黄色的花朵填满,原本单调且乏味的屋子,多了一抹光彩。 “再盛一碗?”一碗饭几分钟内被刮的干干净净,一粒米不剩。 沉星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享受着短暂属于她的温暖。 “好苦。”擅长喝药的人只能尝到糖衣的甜,没有人愿意做那个擅长的人,她也一样。 绝大多数药片都裹着糖衣,先甜后苦,这大概是对死亡最后的温柔。 糖衣之下的苦味在舌苔上弥散,她感慨,披着糖衣的苦远还不如中药的苦来的痛快、直接、干脆。 “粥好喝吗?”宋清梦等她喝完一大口水,把苦味稀释。 经她一问,沉星河支楞了一下,倒有些被问住了,吃的太快,忘记了品尝味道。 “好喝啊…”眼神四处躲闪,害怕被看出其中的端倪。 “好喝就行,还怕不合你胃口。”宋清梦顺着她的话,没有拆穿她。 饭香在洗碗池哗哗的水流中稀散,花束的香气渐渐清晰。 “过来。”宋清梦拍拍床示意她坐近点,将冷冰冰坐在一旁的人圈在怀里。 两人蜷卧在床上,抱成一团,似乎冬日的严寒还没走远。 “好点了没?”宋清梦用手拨开她额上的碎发,将自己的头抵了上去,好像这样能更好感知她的病痛。 “好多了。”沉星河感受到她热热的额头,踏着关系的边界线向后微撤了一下。 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食物带给人力量上的填充感是任何事物都无可比拟的,对病中的人尤甚。 “你今天工作不忙?”沉星河闻着她脖颈间清淡的桂花香气,不自觉的贴近,被子里的脚缠在了一起。 “还好,请了假。”宋清梦拂过她憔悴的脸,在自己的滋养下,也算回了神。 “想做…”沉星河的手已掠过腰,放在了宋清梦的后背,瘦弱的脊柱因身体倾向她而凸起,拇指沿着凸起画着线。 “你身体?”她来,不是为了做的。 “姐姐…我想做…”沉星河用唇舌堵住了她不想听的拒绝,用身体去延长短暂只属于自己的温暖。 她想做,是报答,也是欲望。 窗外的月亮明晰地亮着,消逝得多么慢,耽延了白日的到来,却成全了属于她的夜。 “嗯……”绒衣被褪下,白色蕾丝罩着的柔软呼着热气,平滑的床单被抓出四散的线条,集聚在沉星河身下。 宋清梦拨开藏在黑色毛发下的嫩红,用舌尖将花蒂挑起,跟着舌做着转动,挑起、落下,反复拨弄。 水沿着沟壑流出,浅棕的床单被染成了深棕色,一片连着一片。 “该修毛了,宝”宋清梦把水泽渡给她,分享着甘甜。两边旺盛长着的河草,蹭得脸痒痒的。 修理是为了更好生长,树木是,人亦是。 宋清梦揉搓着她的花蒂,眼角淌出几丝风情,欲望从张开的口中泄出,微哑的喉咙发出的喘息把情欲渲染的多了几分暧昧。 也许是病故,宋清梦把前戏拉的极长,照顾着她的身体,多了几许温情。 花白的臀缝中夹着麦色的腿根,那副原是病色的身体,在宋清梦的疗愈下变得活气起来。 她难耐地跟着她晃动,把病气驱散,留下欲望,像埋在冬雪下的草芽,等来了她的春情。融化的春雪渗进干涸的泥土,凋零、死亡、化为尘土的草根再次复活,从沉睡中复苏、新生。 每一寸肌肤,藏在皮肤下的欲望,跟着波涛汹涌的摇晃在悸动。 “姐…姐…想要…”她需要她,需要她的手掌把她催开,冒头的草根才能蓬勃地生长,丰盛的草原才会缀满绿意。 “嗯…啊…”鲜活的气息从沉星河鼻间、口腔喷薄而出。 指端没入。 她的手指不会戴上饰品,只会缠上草根。 宋清梦手撑着她昂挺的腰腹,辗转的吻给予指端人莫大安抚。 餍足的气息从每一个毛孔中冉冉升起起。只要她在,手指轻轻一触,她便如鲜花盛开,生机勃勃。 她这样一个空洞的肉体,好像因为她,变得鲜活起来,有了人气。 “啊……” 在向上的冲击、填满中,她到达了快乐的顶点,黑暗里,她只身一人,身边只剩机械的喘息声,没有爱,也没有知觉。 这一刻她仿佛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为了一杯热水以身相报。 宋清梦将她赤裸的身体,冒汗的粗喘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短暂失神的躯体,像是救赎,也像是沦陷。 “姐姐”沉星河余温未散的身体紧贴着她,像病后初愈的小猫伏在主人的怀里。 是啊,大自然的春情和人类的春情有什么不同呢? 她们从不为此感到羞愧。 狂欢 造物主自我们出生时,便为每个人安排了一场名为救赎的邂逅。 而她,就是她的救赎。 医院见证新生,也目击凋敝、枯萎和死亡。 偌大的高楼,灯火不熄,一层迭着一层,消毒水的味道四处乱窜,匆忙的白大衣在各个小屋间不停地穿插游走,老的少的一列列焦躁地站着,等待生命的审视。 去医院的人,都向生。 穿白衣的人,都扶死。 “宋医生,我这做完手术复查完就没事了吧。”沉之亦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见宋清梦了,只要见她准没好事。 “今天检查结果没事,你就没事了。”宋清梦一脸无奈,这人明知自己胃不好,还酗酒,一下子把自己喝抽了,怪谁呢。 “终于不用再见你了,哈哈哈哈,我又可以喝酒了”因为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沉之亦多少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每天都是清粥寡菜,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别得意太早,饮食上还是要注意,谨遵医嘱。”看着这人得意的样儿,若不是熟知她的德行,宋清梦都想骂她一句活该。 “行行行,遵医嘱!不过…看你最近气色不错啊”沉之亦猛然想起自己喝抽那晚,隐约记得宋清梦和一个看起来身形姣好的女人走了,她也不透露,只能自己张口问喽。 “是不错”宋清梦倒是没在意她话里的意思,最近生活确实很滋润。 “怎么?很喜欢?还联系呢?”那人脸上一脸快乐,显然还在回忆着细节。 “联系呢”说完,宋清梦陷入了思索。 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清吧。 她像从天际抖落的星宇,毫无征兆又格外壮丽。 微暗的灯线下,缤纷的光散落在人潮中,杯觥交错,人影晃动,暧昧又狂热的音乐鼓动着人心深处的欲望。 有人坐在吧台等待邂逅,有人大方向前主动出击,而她坐在一旁自饮自酌,是等待还是诱惑? 现在想来,她对宋清梦而言无疑是诱惑。 望着舞池中躁动的人群,波浪翻涌,时起时落,沉星河独坐一旁,杯酒下肚,与那些调风弄月的人格不相入。 宋清梦一眼便注意到这个身影,一袭平肩长裙,光落在锁骨上,映出完美的骨相。裙衣紧致得与身形相贴,乌发散落两旁,眼里是迷离的清醒,和周围的人比起来,多了几分清冷孤傲,也散发着一种捕获人心的气息。 她像一杯冒着气泡的香槟,置在吧台上,等着她去品鉴。 “经常来?”端着一杯浓烈的伏特加,宋清梦越过杂乱的人群,朝那一抹倩影走去。 她一贯主动,见多了生死,更懂得及时行乐的可贵。 “你看我像吗?”沉星河拿着高脚的酒杯朝她转了转,随即一口咽下,嘴角溢出的几滴,也不忘用灵巧的舌头舔抹干净。 说是勾引,绝不为过。 “不像。”宋清梦邪魅一笑,烈酒灼喉,空了杯。 “那你错了,我第一次来。”沉星河用手撑着头瞥向她,眼角流出的风情,惑了人心。 “那我做东,请你喝酒。”身子微靠吧台,向眼前人伏了伏腰,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目光相触,乱了分寸。 沉星河慌忙避开灼人的目光,落在推向两人的满杯烈酒。 她,还是太过稚嫩。 宋清梦嘴角咧出了笑意,她的慌乱,让她得意。 沉星河满饮推向自己的毒酒,逃了出去。 还真是第一次来,仅是如此,便乱了阵脚。 宋清梦紧跟她的脚步,像在捕猎。 猫和鼠的游戏,才刚开始。 走廊间,远离喧嚣的音乐和人声,只有两道黑影,靠在墙上。 “怎么?怕了?”宋清梦抓住猎物的手臂,将她困在桎梏中。 “怕什么?”沉星河不但没有反抗,反倒一手拨过那人额旁的碎发,一手抚上那人的腰,把两人的距离拉近。 氧气变得稀薄。 “你说呢?”宋清梦又向前抵了抵,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彼此试探着底线,看谁先落入诱网。 “这样吗?”鼻尖相抵,唇齿只差一毫。 “不止…”酒香在齿间交融,又从唇间洒落。 她先交了械,甘落诱网。 音乐还在远处闹着,斑斓的光还在乱舞。 她尝起来好极了,像一块酒味的小饼干,透着蛊惑又夹着奶香。宋清梦老练的多,刚刚步步紧逼的人,反倒是个纸老虎。 沉星河胸口剧烈的起伏,揽在身上人腰间的手也滑了下来,扶向身后的墙。 舌尖追逐,宋清梦掌着舵,暗光里唇角的水泽发着亮,喧闹声中多了几分唇瓣相撞滋滋的火花声。 哐哐哐——脚步声渐近。 游曳的气息回笼,已挑起裙底抚上小腹,又移向花芯的手停了下来,微抬的腿也落了地。 沉星河大口喘着气,靠在剥夺她氧气的人身上。 “跟我来。”宋清梦为她整理好裙摆,俨然一身正派作风。 附在耳根的邀约从此惑了心。 “宋医生?清梦?在想什么呢?”沉之亦见眼前人目光呆滞,用手朝她晃了晃。 “没。”回过神,想起她的病,也不知好透了没有。 “怎么样?晚上一起去喝酒庆祝我痊愈?”见她不愿透露,沉之亦也不再多问。 “你去吧,但是别喝酒,我还有事。”她想去看看她,仅仅是出于对患者的负责。 “什么事啊?我请客呢,白嫖饭你都不要?”妄图刺探出些什么。 “看个病人。”准确来讲,确实是病人,但宋清梦视线躲闪。 “病人?真的?”将信将疑,沉之亦又不傻,哪有医生亲自登门探病的? “真的真的,你可别喝酒了,老老实实注意饮食,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我都给你写下来了,坚持一个月。”宋清梦将写满的纸条递给她,把人撵走。 这病人架子真大,我都没让宋清梦登门探诊,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沉之亦拿着写满医嘱的纸条,望着宋清梦紧闭的问诊室。 “晚上去你家复诊一下。”说的顺理成章,又凛然正气。 “好。”沉星河看到消息,不禁失笑,小病而已,倒是劳了医生的大材。 “下班我去接你。”宋清梦又补充。 月牙展露,云影稀疏,夜与光的较量悄然而至,相互吞噬,又相互成全。 宋清梦立在明亮的大厦下,猜测里面的人会从那个方向出现。 她来了。 高挑的身形被一旁的路灯拉的又长又细,目光左右寻着,准确无误落在街对岸的人身上,沉星河朝她挥手。 宋清梦也向前走了走,向她摆手。 她倏然觉得,热腾腾的街道、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车辆,好像变成了画纸上勾勒的单线条、随意可加的背景图,停滞不动。 她们隔街相望,四目而对。 视线交汇的一刹那,长街上亮着的霓虹灯黯然失色。 她的脚步坚定、沉稳、方向明确,神色淡然,一步一步,在宋清梦心头狂响,把距离缩短、再缩短,脸庞放大、再放大。 “站这儿干嘛?”停车场在大楼地下,她站在这儿,令沉星河不解。 “想试试有人朝我坚定走来的感觉。”嘴角漾开,习惯性地接过提包,牵她的手。 “感觉如何?”回握,十指相扣。 “心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沉星河余光斜了斜,这人今日有些许不同。 四周喧闹的汽笛顿然失了声。 地下停车场寂如幽谷,叹口气都能发出回响,光线下沉,犹如遮了一块面纱,秘不可测。 车外寂然,车内沸腾。 “就这样探病?宋医生?”沉星河整个人跨坐在她身上,胸前领口已被扯开,宋清梦胜券在握。 烫人的气息在裸露的肌肤间流转回旋,晕染片片樱红。 “这样清楚。”宋清梦将坐立着的人腰肢压下,似垂柳般轻啄着大地。 突来的压迫让人失措,齿端被侵入,舌在乱舞,她的桂香灌进了鼻腔,轻轻漫开,耳根酥了一瞬。 这个吻缠绵、耐心、温情,难舍难离。 只有第一次见面双方有此耐性,后来种种,皆是狂蛮。 除了索要,还是索要。 宋清梦已将手覆上蕾丝下的软团,不大不小握在手中,尖端被夹在指缝慢慢挺立,开了两扣的衬衫堆置一旁,露出消瘦的肩头,胸前的风景一半被遮住,一半袒露着。 唇离开唇,覆上粉红的石榴籽,含在口中,吸吮、啃舐、轻咬,把果液榨出,齿间回甜。 “嗯……”仰起的身子,释放着欲望。 敏感的乳尖传递快乐,舌苔上的颗粒刮过平滑的肌肤,留下水迹,倾泻的湿热破了防。 半身裙在细腿上开了花,流出花蜜,底裤溻湿,不停扭着。 花香满车,她们只剩沉迷。 “想要…姐姐…”底裤里的花蒂磨的硬挺,像一把刀子,隔着布料,划在腿上,酥麻又刺疼。 她难耐,像求食的野猫,眼里起了水雾,嘴里满是哀求。 “宝贝…医生的手是拿刀的,用坏了怎么办?”她喘着气,手贴上了花蒂,粘液将手滑湿,轻轻一扯便是银丝。 言不对行。 “……我暖……”指尖扶起,整根坐入。 “宝…你好热…好湿…”埋在颈间,含着耳垂,话沿着耳廓进入耳道,穿插而过。 她的话让她羞涩,也让她放肆。 啧啧的水声,臀部一起一落,乳头跟着摇晃,舌抵在乳沟,描着轮廓。宋清梦不动,只是立着指端,享受几分快感,全在身上人的下落程度。 她不动,只能自己疏解欲火。 “…嗯……”沉星河眯眼望着车顶,像是要穿透车顶,往自由的高处飞走。 抬着臀,向上移,一点点吞下去,或重重一落,或缓缓一降,嘴里时不时发出哼咛声,在车内回响,勾了魂。 头发在狂舞,半挂在腿上的底裤终于着了地。 拇指滑过甬道,又涨又满,痒痒麻麻,将快感汇聚,壁跟着收缩,吞吐指尖,带出来的水泽,在手心汇集成河,流向手腕。 “累了?”身上人动作渐缓,但还不舍地磨着、挤着、压着。 “姐姐…你好坏…”看她置身事外之貌,耗尽体力的人发出嗔怪。 重复的动作让人厌烦,更让人痴迷。 “我会更坏…”压着身上人的腰,把长指埋入深处,大拇指还不忘揉搓着花蒂。 “…啊…喔…”快速的抽送,带来了猛烈的快感,从下身的每一根神经传送至大脑。 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沉星河紧紧抓牢她的脊背。 她越快,她抓的越紧,像是要把衣服扯破。 她向上顶,她向上避,太深了,想逃,也想迎合。 隔着衣服的脊背,被抓的生疼,宋清梦轻咬她的锁骨,留下浅浅的牙印,把疼还予她,也把快感给予她。 四下无人的停车场隐隐约约传出细微的声响,分辨不清是车声还是人声。 沉星河呜咽着、忍耐着,她快乐,却不敢发出叫喊。 北极的冰山融化或许会淹没晨岛,发出预示;银河的辰星炸裂或许会获得新生,留下足迹;而她们只顾着狂欢,奋不顾身,忘乎所以。 “…啊……”她喜欢被她掌控在手中,就像猫求得了主人爱怜。 车身微动,人还在喘。 来自地下激烈的喟叹,转入沉静的呼吸,一下接一下,和地上稀碎脚底的踏步声共鸣。 远方的海浪与灯火相拥,山峦隐去身形,江边挂起明月,湖面铺满繁星,人在肆意生活。 生日 有一便有二,再叁再四,后来那间酒店再也没从她们这里拿到过一分盈利,也再无瓜葛。 她常去她家,双方有来有往。 时间呐,随便跑一跑,就越过了终点的红线,让人追赶不及。 谷雨时节,倒是没有下雨,这一天是沉星河的生日。 春日的太阳出奇得好,空气冒着鲜香味,好像是特意送给她的。 别人都避之不及的那点阳光,她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驻足了许久。 她知道,她随便往后靠一靠,伸一伸手,都是阴凉、冰冷的黑暗,没有人在意甚至愿意停留的那点凉薄的日光,成了她唯一还算温热的慰藉。 她不喜欢给自己过生日,但她很羡慕别人过生日,收长长的祝福,得满满的礼物,还有点满蜡烛的蛋糕。这些,她都没有,不论是几岁的生日,就连屏幕上微信红包里的数字或不冷不热的问候都没有。 那个日子她不确信是不是属于她的,也无从验证。 这样的她,头一次想过生日。 该邀请她吗?或者说,该以什么身份? 沉星河坐在办公桌前,目光落在摞得厚厚的卷宗上,又飞走。惺忪的咖啡,清醒的静默,耳边是沙沙的翻页声,人员的嘈杂声,有人在打着能为律所带来可观收入的电话,有人在找着能在公堂前求得正义的铁证,也有人在焦虑该如何度过难缠的一天。 每个人都在忙着手上要紧的事,她也是。 “我今天生日。” 点击发送。 关上手机,放置一旁,拿起还没看完的卷宗。 一分钟过去。 余光频频瞥向手机,可它文文静静躺着,像个沉睡的野猫,一点都不争气。 微信不像QQ,可以看到对方状态,她只能看见“宋清梦”叁个字。 叁分钟过去。 见手机依然一言不发,她合上卷宗,再次点开聊天框,想撤回,但已经晚了。 她泄了气,无力回天,只能破罐破摔。 “和朋友在我家过生日,你可以带朋友过来。”指尖仿若被沉石压着,谨小慎微。 既盼着她来,也盼着她拒绝。 哪怕熟知了各自的住址,做过几次住客,她们的关系仍然没有一个正当的名分。 收到宋清梦的回复已是午饭间,原本单单一个好字,就足以使人安了心。可后面附着与她一同准备晚饭的请求,又让一颗心悬了起来。 她说没有礼物送给自己,做顿饭算是礼物。 这番话,听起来还是有些蹩脚。 礼物?一本书、一瓶香水随便哪种客气的礼物都成,对于她们的关系足够了,可送的礼物那么多,而她偏偏选了这一种。 白昼已耗尽了它炽烈的火热,留下一片夕阳的余晖,还不舍离去,妄图勾起屏幕前埋头苦读、脸色匆匆的行人的注意,竟特地在地上洒满黄金,却无人在意。 只有沉星河把金灿灿的霞光定格,发给了另一端牵挂的人。 “我下班了,在家等你。”家这样的字眼,她第一次讲,听起来十分亲昵,斟酌犹豫,最终还是任性了一次。 “好,买了菜过去。”回复很快,没有被这样的字眼吓到,反而对答自然。 这样的回复,让她喜悦,像是热恋中的爱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为自己做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除了爱,还有幸福。 就这样简单,她竟想到了爱和幸福,那个她从不奢求、也从不提起,更不愿理解的词,竟浮现在脑海里。 她慌忙合上了手机,不敢再去看身后落日的余光。 “怎么又买花?”门外的人一手提着新鲜的食材和不大不小却格外精致的蛋糕,另一只捧着熟悉而又不同的花束。 “不喜欢吗?”宋清梦喜欢给她买花,每次来都会带一束,或大或小,从不缺席。 似乎这样单调的屋子才显生气,或者说才有她的气息。 “喜欢,怎么还买了蛋糕?”接过花束,才瞧清了蛋糕的样子,这句话问出口倒显愚笨。 她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不是两人约会。 “喜欢甜食吗?不知道你邀请了几个人,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宋清梦倒是没在意她奇怪的问句,在她眼里生日有蛋糕是最起码的仪式感。 “不多,我叫了大学一个同学,你呢?”目光朝向宋清梦,黑色西服下是极短的打底背心,露着紧实的小腹,宽松的裤子同极细的腰肢紧紧贴合在一起。 医生在外就是如此着装? 白衣之下的样子,见过数遍,还是会痴迷。 “我叫了发小。”迎上她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第一次两个人见对方的朋友。 两人走过玄关,这座屋子的布局早已熟悉在心,宋清梦径直走向厨台,把食材一一拿出。 萎掉的花枝换了新的,精美的花瓶再次被盛放的花朵挤满。沉星河向来懒惰,即使有了好看的花瓶,在她这儿,也只是摆在桌上的观物,作不得用。 遇到了宋清梦后,她没再见过空荡荡的瓶子,也没在再见过凋谢的花。 咔咔咔——完好的食材在白刃的问候下变作各种不同的样貌,整整齐齐、清清楚楚。 “常做饭?刀功这么好。”十几岁就开始独自谋生的沉星河,看到她的刀功还是会艳羡。 “医生的手可不止会用手术刀喔~”意有所指的上下扫了沉星河几眼,嘴角露出笑意,彼此心照不宣。 门外。 “你好,沉之亦,宋清梦的小祖宗”笑咧咧的,手里提着宋清梦千叮咛万嘱咐要买的酒,还有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沉星河,你俩认识?怎么一起?”沉星河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人,面色略异,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认识,楼下碰到了,就一起上来了。”林念之先一步开口,拽着沉星河往屋里走,怕她再问些什么。 沉之亦无奈叹气,灰溜溜地跟在身后,也算是进了门。 “哟,难得宋医生亲下厨房啊,医生的手可金贵着呢”最后一道菜正在端上餐桌,看宋清梦忙的满头大汗,沉之亦还不忘调侃一下。 “你术后可没少吃我做的饭,说金贵,你可最没资格。” 宋清梦一番话让沉之亦失语,悻悻一笑,却让不远处的沉星河听了去,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你好,宋清梦”目光看向林念之,又移到两人挽着的手上。 主动做了介绍,却没说身份。 “林念之,星河的大学同学”林念之礼貌一笑,捏了捏沉星河挽着的胳膊。从没听她提过有这个朋友,略有不满。 宋清梦透着清冷和成熟,让人不敢靠近。 “行了行了,别客套了,开饭吧,我饿了”沉之亦最不爱这样的场面,围在一起说着客气的话。 “念之,你先过去,我去拿餐具”松了手,向橱柜走去。 宋清梦迎面向林念之笑了笑,抬步,示意自己也要过去。 “她们认识。”宋清梦站在她身后,离的极近,一转身便是亲吻。 沉星河下意识转身,清澈的眉眼逼近眼前,面目凝滞,屏住了呼吸。 “拿开瓶器”抿嘴一笑,调弄小猫总是让人得意。 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席上。 留下身后抱着瓷盘的人一脸烫红和疑惑。 认识?她怎么知道的。 食毕。 宋清梦开了酒,她带她喝过,在那个百合花开的夜。 一转,一拔,熟稔的酒香渐渐溢出,宋清梦的手好看极了,又细又直,骨指分明,灯光映着还能看到皮下的青脉,清水落在指上,更显微红。 “你俩怎么认识的?”沉星河收回定在开瓶器的上目光,落在沉之亦身上。 这一问,不防被桌下的林念之轻踢了一脚。 放置他人,沉之亦早已大方告知,但偏偏这个人是林念之。 沉之亦看了林念之一眼,像是在征求同意,但对方神色淡然,目光并未相接。 “咖啡馆,一座办公楼,我是实习生,常问她问题就熟络了。” 宋清梦将一切尽收眼底,走至沉之亦旁把酒斟满。 “你俩呢?”沉之亦明知故问,显然是找事。 宋清梦手上动作稍顿,脚下迅捷,警示着某人少说话,随即又望向沉星河,她也想知道她会怎么答。 莫名挨了一脚,沉之亦怒视一眼,林念之谙知两人的小动作。 “酒吧。” 话出,倒酒的人便笑了。 “就俩字?我说那么多,你就俩字?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沉之亦撇了撇嘴,尽是不满。 “小孩子气。”一旁不说话的林念之开了口。 沉星河的空杯正在盛着下落的酒,抬头看了眼侍酒的人,视线明目张胆的交汇,又避开。 “我就这样,大人们来跟小朋友玩游戏吧?” 叁人看着沉之亦,等她下一步动作。 “诺,抽牌,牌大的人可以问牌小的人一个问题。”说着,把牌发至各人手中。 “k” “10” “5” “1” “哈哈哈,梦梦你可真背,准备好了吗?我要问喽”一上来就是最大的牌,天助沉之亦。 梦梦? 好生亲昵。 酒杯上的手指转了转杯脚,朝向宋清梦。 “问吧,我又没有秘密”不自觉瞥了沉星河一眼。 “会和炮友产生感情吗?”沉之亦玩了个大的,事不关己,还真是口无遮拦。 这下两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宋清梦转头凝视着沉星河,停留片刻,又转回。 她不敢说话,但她看向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沉星河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会。” 一颗心沉了下来,海在翻涌。 屋里的人吵着闹着,屋外的夜静静化开。 “走了。”宋清梦立在门外,身后是微亮着的长廊。 “好,路上小心。”手扣紧门把,冒着汗。 关了门,看着空荡的房间,吹蜡烛时的欢闹,玩游戏时的吵躁,全然不见。 咚咚咚——门又响起。 “忘了东西?”门被迅速打开,好似是知道她会回来。 “这都不留我?”低头,凑近慌乱的眼睛,像是要把她刺穿。 回应宋清梦的是深吻。 绵长、柔和,由唇至齿,再入深喉,指绕柔发,将坚硬的骨骼揉碎,跌入怀中。 门紧闭,室内的热络同屋外的清冷隔绝。 一步追着一步,踉踉跄跄,衣物飘了一路,为这场盛事做着装饰。 在黑暗与寂静中,她们陷进温柔的深海,阻断了呼吸,彼此爱抚。 沉星河寻着骨骼经络抚摸她,新鲜的皮肤在她手中尽情地燃烧。热情丝毫未减,趁着夜色,更加肆无忌惮,像在草原上狂吼的长风,高高的绿草被压下、扶起,胸腔的马在嘶鸣。 “姐姐…想…每天…吃你做的饭”沉星河将她的指含入口中。 唇吻指,是勾引。 “嗯…”没等回答,指已入穴,宋清梦发出长吟。 如长江地带的梅雨季,淅淅沥沥,叁角洲滴满了雨珠,潮潮的,干涸的土地被浸透。 开合的嘴发出薄热的喘,萦绕在沉星河耳根,又化作脖颈上划落沟壑的汗液,潺潺流着。 浑身酥麻,宋清梦的快感由点及面,神经的网在舒展,到达末梢,动作却停了下来。 “姐姐…怎么不回答我?”吻了吻闭合的眼,轻啄挺立的乳尖,唯独不动被裹挟的指。 “做…还是…不做?”手指轻轻往前推,不入叁分,便撤了出来,胜是磨人。 “…宝…都学会磨人了?”如此研磨,宋清梦实难耗住,腿夹紧了腕,想要它更深一点。 “做…每天都做…”话从相缠的口中泄出,融为一体。 两个人说的做,绝不是一件事。 空洞的穴再被填满,花丛再次湿润,水气氤氲,每朵花好像都在跳舞,那么柔和、生动。 月光染白长夜,废墟的古墙爬满疯长的藤蔓,不断交缠、向上冲,熟透的果实从枝桠掉落,发出砰响,被泥土覆盖,发出叹息。 小尾巴:写着写着就这么多了,想写细节,唉,每章有肉真是太难了,哭唧唧 番外篇h 天空没了霞光,沉沉的落下来,斜阳最后的余晖已然消逝,透着淡蓝的暮色,远处的荒野开始刮起无人问津的冷风。夜,并没有很快就化开了,而林立的高楼,却什么也看不清了。 模糊不清的夜,还是认出了那个眼熟的身形。 是她。 沉之亦自己都快忘了有多久没见她了。 “这都能碰到?”向那人碎步跑去。 “朋友过生日,你怎么在这儿?”跑动扬起的短发在精巧的面孔上飞舞,在林念之眼里像是闪烁的光。 “好巧,我也是,不会是一家吧? B栋509。”沉之亦捋过遮住视线的碎发,嘴角露出格外白亮的牙齿。 “还真是一家。”眼里泛起涟漪,林念之一直想再见她。 相视而笑,进了小区。 一排排按钮亮后又灭掉,电梯里只剩下两人,相隔几米,向上的拉力吊着两颗心。 “你……” “你……” 异口同声。 “发小叫我来的。”沉之亦不做退让,抢了话头。 “大学同学生日。”别头看了她一眼,还是那副活泼样子。 叁姬一直,这人也敢只身赴会。 沉之亦想了想,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自己。 “我实习期过了,谢谢你前段时间的指导。”步子向她迈了迈,两人距离只差一步。 “那就好,爱情事业双丰收。”林念之看向她,眼底是苦涩,嘴角落了酸。 “爱情?”沉之亦满脸不解,一个寡姬,哪里来的爱情? “那天看到你和一个女孩一起吃饭,还挺亲密。”转头看向紧闭的电梯门,手里的提包带子绷得紧紧的。 她想听她否认。 “喔~ 你看到了啊”没否认,也没承认,默笑了一声。 “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心里打着结,嘴上倒是问的清清楚楚。 谁无缘无故会想认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不是利益,就是感情。 她无非是想看看沉之亦喜欢的人和自己相差几分。 “好啊~”沉之亦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连话都多了几分得意。 叮—— 林念之离散的目光凝成一把刀,分明是自动的门,此刻倒像是被人施以外力劈开的。 先一步迈出脚,丢下了身后人。 “重不重?要不要我帮你拿东西?”沉之亦快步追上,并肩而行。 “顾好你自己吧。”脚步又快了些,好像在摆脱什么东西。 话外是客气,话里是嗔怪。 “走那么快干嘛,又不急。”听出了话里的意味,手里确实提了不少东西,渐快的步子让沉之亦有些吃消不及。 “人有叁急,不行吗?”有口气堵在胸口,她只想发泄出来。 步子慢下几步,任她去了。 沉之亦讪笑,她没意识到她有点失态? 头一次见到她这样,也是新奇。 席间,四人各自相对而坐,林念之从头至尾却未看她一眼。 宋清梦二人此刻在厨房打情骂俏,沉之亦感叹,同样是座上宾,怎么她就一副主家模样。 果然是得了身,就得了心,哪像自己,百般施策做了友,只因一时冲动,反落了个卑鄙无耻之名。 “干嘛不理我?是气那天我吻你?还是气那个和我吃饭的女孩子?再不然两者都有?”沉之亦看着坐在另一端的人,手里翻着杂志,也不知道是真看还是假看。 两人明明坐在一张沙发上,中间像是隔了万重山,水火相离。 “不想说话。”转了身,背对而坐。 受了气小孩子,倒是与林念之此时作态颇为相似。 是气,上一分吻了自己,下一秒就和她人宴席谈笑,能不气吗。 “不是直女吗?就许直女撩姬?姬撩直就要天打雷劈了?”起身往塌陷的另一端挪过去,沙发最终被压了一个大大的凹点。 她吻她不是撩,是蓄谋已久。 “我什么时候撩你了?”书合上,林念之轻笑,直了直身子。 这话就不爱听了,她一直规规矩矩,自认未有半分逾越。 “喏,现在呐~”对上那双让她痴迷的眼,清澈透亮,笑意也是属于她的。 “你现在的样子像被抢了心爱的东西,张牙舞爪,可爱至极。” 沉之亦头向前压了压,闻到了她的颈香,附耳轻语,带着挑逗。 热气灌耳,只觉耳根有电流激过,林念之脸颊麻了一片,透着红。 “你能不能注意点。” 准备一把推开身侧人,手腕却被精准拿下。 “怎么注意?本人取向女,一屋人都是女,何况那俩已经配对,说注意也该是你吧?”沿手腕滑向掌心,轻轻握住。 “无耻。”用力挣开,站起转身离开。 留下沙发上的人,意犹未尽,还在回味指腹上的余温。 人总是擅长在游戏中说着最真的话,在开怀大笑里悄悄心动。 “我牌最大,我来问”几番轮回,宋清梦也算转了风水。 “你喜欢沉之亦吗?”话出口,两道凛冽的光便刺了过来。 一道是沉星河,一道是沉之亦。 宋清梦问的毫不客气、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林念之愣住了,像是结了冰,眼里映着泛白的灯光和清亮的红酒,没有流露出分毫的思绪或感情。 四人沉入静默,一人在等答案,一人在寻答案,剩下两人在暗暗施力。 “哈哈哈哈,不想回答,可以喝酒啊”对方久不作答,沉之亦扯了扯宋清梦的衣角,打着圆场。 林念之端起沉之亦刚斟满的一杯下了肚,又倒满叁杯入了喉。 “行了,行了,来来来下一局”沉星河又把新牌发至各人手中。 手上是一副全新的牌,沉之亦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又被嬉闹取代。 林念之瞧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的目光,杯中的酒漫了一肚。 爱意即使不曝于光下也仍永垂不朽。 可是,爱怎么藏得住呢? 冰冷的坚石砌起的立交桥在这座以家为单位的城市里,显得孤立无援。车在飞驰,犹如倏忽而过的流星,见尾不见头。 “酒醒了吗?”握着方向盘,沉之亦凝目注视着被车灯划破的夜路,心却落在了身旁的人身上。 “没。”她望向车窗外,满城的楼宇稀散亮着难辨好坏的灯火,把夜一片片地烫染。 真没醒还是假没醒不会有人去探究真相。 “那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吗?” “需要。” 林念之侧过头,看着专注开车的人,脸庞借着车灯描出了轮廓,泛着光,想起了和她初遇那天的日头,也是这般耀眼。 屋子的灯亮了又灭,周围的一切静静收拢,床上耸起的人形像两座背立的山,僵硬、静止、无言。 “睡了吗?”林念之转过身,主动向前靠了靠,热度高了起来。 “嗯?”有些迷糊,沉之亦没有动,滴酒未沾的她反而犯了困。 “我喜欢的。”手环上了腰,贴在背脊上,话在颈后打转。 喜欢?喜欢什么?是那个吻?还是这个人? 有主谓,没宾语。 猛然转了个身,锦被里的温度降了一点。 “什么?”她想再听一遍。 “我说,我喜欢那个吻,喜欢你。”看不清双方的表情,表白像是对黑夜说的,无畏无惧。 “酒还没醒?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即使是酒后的话,沉之亦还是会万分欣喜。 “我没醉,知道自己在讲什么。”手扣上了手,十指相握。 “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欺身而上,将沉之亦压在身下,也把唇含在嘴里。 手探入宽大的衣物覆上乳,热气交迭,被人抚摸的快感纷纷而至,来不及去思考身上人的意图,沉之亦只想被揉捏、抚慰,不仅是柔软的胸乳,还有身下的花丛。 她抬开了腿,在身上人胯间蹭着,对准靶心,一下一下,不是子弹那般凶猛地穿过靶心,而是像讨欢的猫顶着主人的腿,用力蹭着。 “怎么这么不经逗?”胯被磨得像掉了皮,裤子被半拉着,露着一角臀缝,林念之不过是吻了她,况且也不是很熟练,这人刹那就像发情的狗,失了智,往自己怀里使劲钻。 “念念…你要攻我吗?”嘴上装着可怜,手可是没停下,推开睡衣,解开了身上人贴身的暗扣,把软肉握在手里,施着力。 “嗯……”林念之发出享受的哼咛声,身子渐渐软了,小腹贴在了一起,襟衣都要烫化了。 第一次做,她没有过经验,况且是和女人。 但生理上的反应,骗不了自己,她喜欢这样。 “舒服吗?念念…”人躺着,却掌控着一切。 看她涣散的瞳孔,嘴里的呜咽,沉之亦只想快点,快点把她融化。 舒不舒服,用行动回答,主动褪了衣物,让那人尽情地施展身手。 “念念……不是说……你攻我吗?”明知她不会,但见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就想逗逗。 “我不会嘛……”她真想堵住那人的嘴,挑了欲火,却这般碾磨。 “这次我教你?下次可要换你攻我了哦”聪明的很,先把下次也约好。 “……嗯……”花心被手掌催开,刺激地发出吟叫。 整个人像被狂风折了腰,倾倒下来,两人换了姿势。 林念之腿撑着床,迎着她,方便她攻城略地。 沉之亦用舌一点点研磨,眉眼、脸颊、唇瓣、脖颈、锁骨一路辗转,分寸不落,知道她是初次,有足够的耐心帮她润泽。 她昂着身,细腰快要被拧断,腰窝足够盛满水液,缠上女人的腰,学着她的样子,磨蹭着、喘着,流出的水液溻湿了腿根,羞愧地不敢出声。 “念念……舒服就叫出来…”沉之亦一路做的认真又忐忑,怕她不舒服,可这人动起情真是痴狂,一下一下顶着自己,忍着不叫反倒纯情起来。 “我想要……”只在阴核上的搓捻已经不能满足此时的欲望,她想要更多,不停冒水的穴口往掌心蹭着,两片花瓣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丝毫没有最初那副羞涩样。 “想要……我进去吗?念念……”乳尖顶在口壁上腔,软肉填满口腔,说个话都是带着呜咽的色情味。 “嗯……进来……”主动去抓了细指。 沉之亦前戏做的足够,汁液饱满,洞口已扩足,配合着急切的人,慢慢将指送进。穴内的肉急不可耐地啃咬上来,指腹陷入泥沼,有了丰盈得润滑还是紧得难以抽动,稍稍一带就拖着软肉往外翻。 “…疼吗……”担忧地问着沉溺在欲海里的人。 女人摇着头,手紧抓着床单,唇咬的失了血色,又涨又满,生的纤细的指放入体内倒是不合寸了。 “再……再深点……想要……”随着慢慢抽送的律动,也晃了起来,像无处可依的残枝,风吹向哪边,她倒向哪边。 黝黑的毛发下是粉红的嫩核,跟着抽送带出的水迹,滴在上面更加柔滑,噗噗滋滋尽是蜜液,两人身上全是汗液,黏在一起,软肉死死绞着细指,像是要断了,最后一抽出来沿着臀缝洇湿了满是褶皱的床单。 “念念……明天可要认账”将初经情欲的人揉在怀里,肌肤相贴,似两团棉花一般,软而无力。 “念念……下次换我叫给你听……”女人还在喘着气,汗津津的身体微微颤着,沉之亦握着她的手一同揽在腰上。 沉之亦毫无羞耻的话,让林念之害臊地红了脸,像只小猫往怀里拱,埋进香气未退颈窝。 “姐姐,想听妹妹叫吗?”拍拍怀里人降了温的背,逗着她。 “我不想……” 缠上了脚,又把唇递给她。 星光在远方颤抖,狂野的夜涌了进来,角落的暗影抱作一团,沉沉入眠。 小尾巴:追-更:ririwen.com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