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回汉末后传之诸神战纪》 第一回 追神杖 延殃仙界 刺玉帝 暗算天庭 穹苍无边,寰宇浩瀚------。 距离地球约百万光年之遥的某星系内,一场大规模战斗正在号称智慧源起的诺赫拉吉星「伽努达国」上空与地面如火如荼进行着---;敌对双方所用者无一非性能极优越之飞行器、枪砲,不过由于各路勤王师皆纷抵,举事叛兵已逐呈败象。 带队图谋的,是这星体掌权国王欧特尔的次子裘奈,他因不满父亲未照辅相索托之建议仍将王位传予兄长,便在偷窃尚缺少一物的镇国宝:「独眼神杖」后,私率亲信及它星球暗中支持的地方军欲推翻政府;幸好储君因已看出二弟勃勃野心早预作了反制准备,且适时结束旅程返回应变,这才没让裘奈有可趁之机。 那弭祸于最初的伽努达国大王子,正是曾到过东汉解开秦陵谜团的「先知者」:塔尼恩;肃叛的他如今可不像之前缩在小型座机内般矮小,而是个高约丈二的挺拔青年,然而塔尼恩于剿灭乱党时却毫无胜利后的愉悦,因为他清楚遁逃二弟窃取的这物件将会引起什么灾难,要是裘奈---比他先寻获所缺之「杖魂」的话。 「大哥,你防我可真算是防到了家啦,才一回乡就能调动恁多的部队;」当那忙收拾残局的储君正与眾智囊谈论此事,緲无踪跡的裘奈身影忽藉由虚拟视讯系统出现在墙幕里,并用揶揄的口吻说:「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还不算输------」 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向来稳重塔尼恩即耐着性子缓问道:「二弟,你明明晓得那神杖只是咱皇室的一项表徵罢了,实际上并无任何作用,你带着它却欲何往?快将杖儿送回来吧,我会向父亲求情赦免你一时糊涂犯下的罪过,好不?」 忽仰起头轻蔑大笑,裘奈俟兄长已脸露不豫之色,方拭去笑出的泪水反问:「塔尼恩,你是把我当成了笨蛋或三岁小孩哦?老头子虽死都不讲关于它的尘封秘辛,我可清楚得很---常跑银河系的你是去找什么欸;咱曾祖『大雀王』泰西亚最初之能一举平定各处邪恶军团,便全靠『独眼神杖』所赋予之威力,对吧?若非他联袂抗敌的挚交佛瑞图后来骗去了『杖魂』远走高飞,而且有跡证显示这傢伙是落脚在地球上的某一处,否则你老兄又何必再三到那里做劳什子『考察』?」 「听哥哥劝,神杖决不是你、我如今能够轻易驾驭的---」不置可否的塔尼恩先沉默了好一会,接着方语重心长告诫性格偏激的裘奈说:「莫道是咱,就算曾祖当年---亦没办法控制它另一隐患;佛瑞图因不忍看『大雀王』渐遭魔侵,只得拼着叛国恶名拐夺『杖魂』,甚至想凭一己之力毁掉那足以酿祸的负面力量。」 不禁嗤之以鼻的哼了哼,裘奈待把已到手的神杖玩弄于股掌间,便又戏謔的道:「你以为讲了一大堆狗屁,就可打消我去地球的决心?如果是这样,那就大错特错了!跟你实说了吧,我在之前曾翻阅连老头子也没看过的机密档案,更已约略猜知佛瑞图那时候可能把『杖魂』藏于何处;解决问题要用对方法是不是?兄弟我既打了主意要动手,即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哪像你一直在徒劳无功------」 赶紧和周围佐己幕僚群快速交换了眼神,塔尼恩见伙伴们均追踪不到他的位置,才皱着眉头以悲悯的语调復问:「二弟,这件事---当真已无转圜馀地了吗?」 「少拿你那一套假仁假义故作大方---」成竹于胸的裘奈邪笑着说:「事到如今,『伽努达』还你便是了;反正『独眼神杖』已在我这里啦,兄弟只需将『杖魂』给挖了出来,届时要什么有什么,你就---等着跟诺赫拉吉星一块灭亡囉。」 瞧他于昂首狂笑声中已切断了视讯画面,与储君交情甚篤且刚取代索托相职的雷隆即进言道:「绝不能让裘奈先寻获那东西;看样子,咱得再跑一次地球。」 「不,你须留在此间坐镇,预防其它部落又藉机生变;」若有所思的塔尼恩俟心绪稍定,方做出正确的决策说:「这一趟---,则由我亲自去缉捕叛国的裘奈。」 *** 天庭「泰康」元年初,时值东汉宪帝「庆安」十二年岁末。 因禪让退位的刘辩在肃奸登基时用人得宜,拜授艺恩师皇叔玄德公为「大将军」续扫寇贼,加上接替九五之尊的胞弟刘协亦传承其愿,非但擢举贤能、勤政爱民,且简朴自持并致力于经济建设,所以原应分崩离析的华夏如今早没有了烽烟人祸,治下各州郡也到处一片祥和太平,百姓皆能在兴汉盛世中安居乐业;兼之刘备获封汉丞相一职后,復任命曹操、司马懿、鲁肃、周瑜、诸葛亮、黄硕等俊杰参与多项军政改革计划,此时的中土实已民强国富,远超前几代英明君王。 话说腊月廿九这天,端坐在灵霄殿龙椅上的玉皇大帝见眾仙辈纷纷来赴「万神贺典」虽甚欢愉,然而想到相隔千馀年的杀劫似乎即将届临,难免浮漾忧色;西王母下首相陪之馀,却以为他仍对「弼马温」之前大闹天庭一事耿怀,便探问道:「孙悟空既已遭您伏压五行山,今乃群仙朝贺佳期,帝君却为了何故愁闷?」 「母娘果真心细如发,一下就能看清朕的心事---」又名少昊的玉帝回忆前一遭劫难所引发的人间屠戮,即慈眉稍皱的叹气说:「『美猴王』虽勇悍顽皮,终属癣疥之患,不足为虑;而我所担忧的烦恼么---,唉!其实距上回『天谴日』儘管还有三百多年的辰光,可是朕近来却总感觉到心绪不寧,耳畔并常隐约听见死于殷周战火的亡者哀嚎声;西伯昌后来纵得姜太公佐其子嗣推翻了商紂,那班臣下亦均名列仙闕,然而还是盼望这种易殃害黎庶、灵门的灾厄,最好别提早发生。」 「彼时皆因世人太过于悖离了先祖教诲,逐渐沦丧的败坏风气方导致邪魅横行、群魔猖獗,近而引发凡、仙双界恁般谬轕;」跟着回忆惨烈往事的西王母语调略顿,便再劝慰的道:「本座曾听全由陛下钦点的『武魁』与『懿德』星官提及,现在统治中原的汉帝非但勤政爱民、温良篤厚,匡辅的刘备更泽披四方,二者都是极受百姓爱戴的圣贤君主,料想不会再出这类岔子,您切勿多心------」 「朕也曾耳闻过如今坐拥华夏江山的刘汉后代,均为爱民如子的仁君,照道理讲---应不致会有孤家方才的疑虑才对;唉,但愿真的是朕想太多了。」玉帝缓缓点头称是;而当他正要传令值日的殿卫元帅宣詔开始进行典礼,界边戍守牙将忽踏入殿中跪稟着说:「报---报告陛下,主掌幽冥狱府的地藏菩萨遣使来报!」 地藏王率各殿阎罗来贺原甚平常,不过此刻见南天门的轮值将领神色有异,那才安坐的玉帝心头立刻又骤颤蹦紧,赶紧问道:「冥界教主所遣的使者何在?」 「回稟帝君,他老人家座前的『摄天使』,正于廊外候宣。」牙将恭敬回答。 急忙召这远从九泉来此的使者进殿,而踵抵仙群瞧他一脸血污的狼狈样,亦全聚集在外面窃窃私议着;西王母看此人伤得委实颇重,连那苦修而得的护体金身都有多处遭创痕跡,诧愕之馀就先问说:「摄天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啟奏---玉帝、王母娘娘;」这负伤而至的使者顾不得创口迸裂,即赶着下拜央奏道:「请圣上赶快拨王师援救阴曹地府,再迟一会---,怕便来不及了。」 「你莫慌;先从头至尾的告诉朕,阎司治下究竟出了何事?菩萨及诸阎王怎么了?」强行压制住内心震撼的玉帝知事有蹊蹺,就于离座时铁青着脸庞追问说。 谢过免跪之恩,勉强站直身体的摄天使待抹去掺血额汗,即又忙稟:「帝君明鑑,昨日当教主正欲分派眾閰君随佛驾上朝贺覲细节,防御幽冥入口处的酆都爷却遣鬼差急报说,咱驻扎在『黄泉路』及『忘川河』各处守军忽遭几队怪异兵团偷袭;那场硬仗一打下来,我方不仅折损惨重,更一直退到了『鬼门关』外。」 又与也已起身的西王母讶然相覷,玉帝因急着想瞭解变故的肇端,索性便下阶步向他问说:「不对啊;咱冥界外围虽无设置关哨,但素有地藏菩萨的『觉冥神通』法力在协护着边境,这群邪魔歪道是打哪来的本事可突破重重防卫网?」 「回稟---帝君,您讲的问题就连---就连咱酆都爷亦百思---不得其解---」摄天使像伤势恶化般一面摀着胸口,一面痛苦咬牙的皱眉道:「不---不过从来报鬼差的约略---叙述中,见多识广的教主却已锁定---锁定了敌兵大致---身份;他说来犯者的---的领头主帅---,极有可能是那---洋夷的噬魂---噬魂恶魔---『撒旦』------」 「噬魂恶魔『撒旦』?它不是还给『先知』困压于『火狱谷』底下吗?」一听见这名头,向来镇静的少昊居然面露一丝难得骇色,不禁朝微弯腰腹的摄天使走近復问:「你的伤---,是突围时遭对方攻击的囉?可曾看清楚---那廝的相貌?」 「卑职---卑职无能,教主儘管託---『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四大鬼---鬼王护送末将报讯,惭愧得是我非但---未与敌帅交手,还让一队---一队骑飞天帚的顽敌给追上了---,若非有黑白二无常---及牛头、马面四个老伙---老伙计捨命退敌,末将也撑不到---『南天门』来;而廝杀之际还曾---曾听他们大逆不道的讲,另拨开拔的大军会---立刻踏碎咱天庭------」摄天使彷彿疼痛万分的低下头说。 见他确是拼了命力战至此地,不忍再继续多问的玉帝俟轻抚其背,随即又回顾近侍吩咐道:「左右,快替朕召唤『医仙』岐伯公来殿上,设法帮使者诊治。」 当少昊望着正躬揖称诺的两名侍卫退往屏侧,一尺前的摄天使忽昂起脑袋,并在邪恶微笑中把靴筒内这柄贴藏椎尖刺向他胸口的要害处;值日殿卫元帅因距离最靠近,危急间仅喝了声「留神暗算!」,便以肩臂朝两人的中心点奋力猛跃! 察觉有异的少昊虽忙藉举手还击时错步斜躲,摄天使更遭镇殿星官和玉帝掌风撞飞了数丈远,但他那锋锐刃尖却仍插入了玉帝右胁寸许;早无适才萎顿表情的摄天使不等殿上禁卫军合围已敏捷翻腾,更于稳稳落地后狰狞的笑说:「老子原以为驾驭中土三界的主儿有多厉害,没想到你的本事亦不过尔尔罢啦---;我大老远从『海神』波塞顿『涛吼城』里借来的『裂元魔椎』,还颇受用否?阁下仙体既损,识相的话就快领着部眾投降,否则今日必叫『灵霄殿』片瓦不留!」 「尊驾究竟是何居心,为何假冒幽冥教主使者来这里行刺?」急忙扶妥受创不轻的玉帝,西王母待以真元护住了他心脉,即对那显非摄天使的刺客喝问道。 「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然而各位倘错失了保命良机,到时候可别怪老子未预作告诫哪;」这一举奏功的神秘人物先是轻蔑挑了挑左眉,接着復用嚣张的口吻说:「不过提醒你们,由咱『冥界之王』黑帝斯指派的军队很快便将抵达此间,俟踏平了『南天门』遂与那支地狱大兵会合,尔等最好别轻易的自绝活路。」 第二回 雷星君 捨命护主 阿瑞斯 率军肆虐 这话一出,未明所以的诸神均反应愕然也就算了,少昊因之前曾听「先知者」稍加讲解另一仙都的存在,略显憔悴的面庞闻言不禁更苍白了几分,即于搀扶下颤蘶蘶的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宙斯他---他已经遭叛变的黑帝斯---谋害了?」 没立刻回答,得手的摄天使好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急着要窜越般,岂止渐从双眸、嘴巴里烁映异色虹光,身周原先遭创的交错伤痕亦接着迸发出相同芒彩;不一会,他便在殿内骇诧后撤的睽睽眾目中,被那团骤胀光束撑裂了护体金身! 「想知道不识时务的宙斯如今是什么狼狈下场吗?嘿嘿,除非你马上率领所属归顺于冥王黑帝斯,否则---你很快会晓得尚不肯交出『驭神冠』的他处境如何;哼!『天雷地火』及『元归混沌』的滋味好不好受,阁下应该比谁都明白囉。」这不知为何物的光体待逐渐凝聚成形,就再以颇流利的汉语狞笑威胁:「量你区区华夏偏乡之地,焉能抵挡得了咱们已重获另股法力加持的『仙魔联盟』?」 「你---你是『暗黑神』犹格索托斯?」玉帝瞧他逐渐化为一团多触鬚的深紫色怪物,顾不得自身刚遭锐器刺伤,即忙着上步问说:「宙斯有无所不能的神通,你们焉能轻易击得败?尊驾到底受何者指使煽惑,又是用何卑鄙手段暗算他?」 那被称作「犹格索托斯」的暗黑神像舒展筋骨般先晃摆着上百条触鬚,俟完全化为实质形体,然后才用狂妄的口气又道:「能认得出我来,你这劳什子的『玉皇大帝』也还算有点眼光;明白的告诉尔等吧,以咱恶帅撒旦为先锋的『魔鬼兵团』么---,转眼已快攻下你无甚劲旅防卫的阴曹地府,再不降顺,遇祸莫悔!」 当措手不及的在场群仙正苦思应变之策,适才那位遏止对方行兇的雷部毕星君忽抡挥着「灭妖鐧」,朝他二度疾衝着喝说:「大胆孽畜,本将军和你拼啦!」 「住手!不可卤莽------」见状的少昊虽出言急阻,然而毕元帅如同小山似的壮硕身子却于他甫开口之际,便裹着鐧影猛对这能量犹未尽復的「暗黑神」撞去;碰触瞬间除了又碎裂一大圈炫目异芒外,更立刻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 殿上眾人好不容易再揉着眼睛细看,只瞧护主心切的毕星君儘管把「灭妖鐧」已砸在犹格索托斯椭圆脑门,他却亦遭对方鬚臂狠掐住脖颈而悬于半空。 「单凭你---,就企图与我相抗衡?」虽不慎受创,復占上风的犹格索托斯仍高举那来敌者,并鄙夷的说:「这岂不应了贵邦『螳臂挡车』的话吗?哼!可笑。」 「妖孽休得猖狂,吃本帅一刀吧!」意气风发的外地邪魔话才刚出口,忽听人丛处又传来了句暴喝声,接着后方更马上袭至三道极为罡猛的锐劲;犹格索托斯诧异间忙扭身欲待迎击,不料庞大躯体还没来得及转动,旁边一隻型态宛如猎豹的硕鉅恶狗已先跃近并张嘴咬住了敌人足跟处,另头银翅大鸟更凌空飞下啄攫「暗黑神」的丑恶面庞,等好不容易用多条水蛇般触鬚将遭缠捲的「哮天犬」、「扑天鵰」奋力拋往殿侧,适才那几股疾速刃风也刚恰恰刺抵它的肥胖腹腰! 随着一大串裂帛似的「砰」然连响,跌撞而出的犹格索托斯亦于大骂声中倒下散灭;群仙此刻方瞧清楚这仗义伸援者,即是玉帝的外甥「二郎神」杨戩。 「舅---呃,帝君;您的伤---碍事否?」把那曾力战石猴且再度大显神威的「三尖两刃刀」先自敌腹中抽出,他俟犬、鹰也安然从角落返回身边,便躬身稟道:「臣因获报强寇犯境,刚引与役下属至南天门外佈防;救应来迟,帝君恕宥则个。」 儘管觉得这听调不听宣的姪子个性目中无人,但玉帝对其身怀的「九转玄功」倒颇为讚誉,非但毫不避嫌赠封「昭惠灵显王」神格,待擒伏那打遍天庭的孙悟空后,更私下对间居灌江口却率一部劲旅的杨戩委以「镇殿大元帅」之职;一见是这安插在凡尘接受磨练的至亲出手救援,佯装不睦的玉帝终于面露欣慰笑意点着头说:「幸好有你及时相助,朕无碍---;走吧,咱一块去看看雷部星君的伤。」 目睹亦被甩至一旁且金身已毁的他眼光涣散,玉帝瞧杨戩蹲下将已快油尽灯枯的毕元帅颈项稍加上抬,就忍住胁侧部位疼痛弯下腰际抚着他肩膀道:「多亏有贤卿捨命保朕,让寡人得免却此祸;你---,若有未了心愿,但说无妨。」 「某深荷---圣上拔---拔擢恩惠,忝为---天庭一员,除---除了先前---参与围擒叛徒『弼马温』孙悟空曾经---曾经略效棉薄之力外,从无机会能替---陛下分忧解劳---;」那雷部星君虽奄奄一息,却仍气游若丝的微微抬头说:「我等未善---善尽护驾之责任,居然给外敌---刺伤了帝君,已属罪该---罪该万死,哪还敢有它求?圣上---受创不轻,须儘快---儘快医疗歇息才对呀,切勿为末将---空耗精神------」 「朕伤不碍事,你不用太过愧疚自责---」强忍痛楚的玉帝见他顶上三花萎顿,五气运行甚弱,心中虽也极感悲切,但仍在苦笑中安慰着对方道:「卿殉难乃属应劫之变故,但留有意识将免返于混沌虚空;将军英灵不灭,即先往『聚义祠』暂息吧!俟朕把神、冥二界变故一处理妥,会竭尽天庭所能让你重归仙班。」 彷彿亦在应合玉帝的承诺,力尽阵亡的毕元帅才刚闔眼,一抹白色光影已从他头顶心窜昇飘出,逕往后方「修元宫」的「聚义祠」飞去,但是凌霄殿上群仙可无暇伤怀难过了,因为南天门如今已传来隐约喊杀声,而提刃欲战的杨戩才奔至殿外,却恰与也统兵助阵的哪吒险些撞个正着;这跟哥哥们同受封「太子」的天庭守护将领待向二郎神先礼貌性頷首,方倒提那「火尖枪」急对满面愁容的玉帝恭稟:「啟奏陛下,家严闻知有敌来犯,便令金吒、木吒和末将等率所属儿郎往迎之;这批大胆妖孽为数颇眾,父王唯恐波及帝君安危,特地请圣上暂避。」 听勇冠三军的「中坛元帅」居然也讲出了那种丧气话,玉帝虽感讶异,却明白决不能于此刻自乱阵脚;就按压刺痕缓踱至门边,并摇头向哪吒说:「敌寇当前,朕焉可在这时弃眾而遁?各位,咱一同去看看那群洋妖---究竟有多厉害。」 「万万使不得---;」已奉召而至但始终龟缩于旁的「医仙」岐伯见状大惊,忙出列惶揖諫道:「陛下乃万金之躯,若不先治妥腹胁刃伤,只怕后患无穷啊!」 西王母担忧他会因顾及大局而坚持要亲自指挥,随即亦附合着问说:「岐伯公所諫极中恳;帝君受创不轻,万一有任何的差池,岂非恰恰正中了对方奸计?」 「两位金玉良言的劝诫,朕又何尝不懂---」面露苦笑的玉帝却未因而稍停止蹣跚步履;只瞧他边走到杨戩、哪吒二将前头,边毅然决然的解释道:「可是某既忝封仙界尊长,天庭遭此劫难便需身先士卒,此乃朕责无旁贷的使命。」 就在大伙全不知要怎力劝时,和左慈、南华老仙皆置身于群仙中的于吉忽踏步上前奏稟:「圣上倘要亲督战况也无不可,只不过---须先处理妥刚遇刺的伤口。」 「于兄,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呀;那匕首虽入腹未深,但已破解陛下的『龙甲护体罩』,非长久调养方得痊癒,哪能转眼即治好的?」岐伯再度惊恐的问说。 「歧天师啊,您是不是忘记了小神亦略通药学?」他见玉帝、满脸愁容的西王母正专注聆听着,也不卖弄玄虚,俟清了清嗓子便直率的道:「诚如医仙适才所言,可否让身为最高统帅的帝君临阵抗敌,关键就在如何叫他的『龙甲护体罩』先暂时恢復功能---;耳闻您针灸之艺冠绝于古今,若在『俞府』、『膻中』、『步廊』、『巨闕』、『商曲』、『中注』等穴位逐一施针,既防止创痕恶化又得紓缓疼痛,兼且有我瑯琊宫甫炼成的『紫氤焰还丹』加持,或许可令圣上领咱们渡这难关。」 宛如夜雾里乍见一丝光芒,急欲督战的少昊忙转身问:「岐伯公,你认为呢?」 搔着后脑勺微一沉吟,素知于吉能耐的岐伯待从头至尾评估罢风险,即頷首答:「回稟帝君,如果瑯琊宫主的丹药得以发挥作用,咱倒是可勉强一试------」 「那我们便别再耽搁了;」决断颇明快的玉帝一听完,就朝尚属「散仙」的于吉招呼说:「卿既有此建议得挽天庭覆灭颓势,还盼瑯琊宫主不吝赐药。」 远眺南天门外纷纷窜冒的廝斗烟尘,少昊为了争取反制机会,立刻藉偏殿让岐伯、于吉做可短期内復原的疗术;而瑯琊宫的「紫氤焰还丹」亦不负眾望达成了预计效果,仅在隔约半炷香的时间,玉帝非但已全无之前的不适感觉,更藉『龙甲护体罩』变幻出一袭灿金盔冑,并偕喜形于色的杨戩、哪吒及诸神直奔沙场。 此刻的南天门可说已完全没有了原先磅礡景緻,除杨戩远从灌江口驻庙带上天庭之「三千草头神」早率先和值守的温、康、马、王「四天君」万馀本部禁卫加入了作战外,由「托塔天王」跟长子金吒、次子木吒统领之五万馀「李家军」,也在门阶周围与均跨兽骑并络绎涌来的鬼子兵激烈廝杀,放眼望去尽为横尸、残垣;不过由于对方体格皆壮硕魁梧,座下如兇恶飞禽、翅狼、黑蝠、喷火龙甚至爪尖齿锐的各种巨兽亦难缠得很,兼之站在四匹马车上的敌帅:「战神」阿瑞斯一柄怪傢伙有万钧威力,骤然交锋的天庭队伍不久便折损惨重、节节败退,而负伤临阵的玉帝才一踏出灵霄殿,就见到联袂夹击的金吒、木吒正围着阿瑞斯搏斗。 金吒的「烈炽双铜锤」及木吒那对「吴鉤雌雄宝剑」虽于伐紂时曾立下了不少彪炳军功,然而与人家这彷彿能毁天灭地的「噬血狼矛」一动上手,非但即左支右絀的险吃大亏,他魑魅似的随征「铁羽兀鷲」、「鬼牙猎魄獒」也令哥俩频频叫苦;果不其然,当尚差一大段距离的群仙全替他们捏把冷汗之际,犹有馀裕的阿瑞斯便趁着鷲、犬偷袭空档举刃朝木吒后心疾戳,端的是快、狠、稳兼具! 「二弟小心啊!」甫逼墨鷲转头飞的金吒见状就边惊喊,边抡映着另圈光幕来拦阻亦和锋利狗爪狠拼的木吒背部那迅刺矛尖;他一向自傲力大锤沉,但在火花四溅的「噹」声鸣响过后岂止仍磕拋了兵刃,木吒更已让稍偏长矛划伤了左腹! 不过幸好有他此一冒险示警的救援,咱吓一大跳的「二太子」方得以避开这穿胸之祸;阿瑞斯未能奏功下倒也不急着追敌,把收回的矛桿先搁于颈肩,才用那不怎流利的汉话蔑哼着道:「若晓得中土将领都这么不济事,竟叫两个毛全没长齐的孩子出战,我早就带上部队杀过界了;喂!你们兄弟打仗本领还蛮不错的嘛,要是肯快快投降,或许可破例免死哟,否则接下来---别怪我冷血无情!」 第三回 正邪争 战神对决 仙魔盟 敌将逞能 金吒扶着二弟只怒瞪不语,结果反而是踩「风火轮」赶到的哪吒一挺枪尖便指住他骂说:「不长眼的东西!胆敢越我雷池撒野?小爷今日非教训你不可!」 「嘿,居然又派出个耍杂技的娃娃充数,而且年纪还更嫩---」嗤之以鼻的阿瑞斯先哑然失笑,随即却在手中矛猝化闪电似的袭劲间暴喝:「老实躺下了吧!」 哪吒没想到他攻击速度会那么诡异莫测,刚翻脸就忽施矛芒幻叠的凌厉杀招来---;危及中刚挥舞「火尖枪」欲阻截这捲至刃影,数抹较他更快的凛冽光束竟已从旁掠逝,且于刺痛耳膜的绵密轰响下,把那些层扑锐彩无比精准的撞偏掉! 「李家贤昆仲,赶紧先去替令尊解围;」俟由初驳火稍掂了掂对方能耐,杨戩等阿瑞斯亦敛容打量,即严阵以待的道:「这疯子么---,便丢给我来处理了。」 復顺势朝他讲的位置眺望,三兄弟见李靖施术变幻的塔像虽颇具威力,然而因来敌既多且悍,其部眾非但渐被分散包抄,父亲也正遭大队骑猛蝠的持斧硕汉围攻;援父心切的哪吒不敢轻怠,向勒刀横拦在中央的杨戩一頷首示谢,就遥对均脱险的兄长说:「大哥、二哥,小弟先帮爹爹去,你们会齐了队伍即往赴接应。」 犹与杨戩肃顏互瞧的阿瑞斯宛若无视于二将离开,甚至懒得理会玉帝在一旁射出那召集后备军的焰球;隔了一会,方沉着嗓子问道:「好小子,你又是谁呀?」 「听过『昭惠灵显王』的名头没?你这劳什子『战神』既到咱华夏放肆,便须付出代价;别专挑小孩欺负了,有本事就衝着我来。」脸罩寒霜的杨戩呛声说。 「终于碰上了一位够气魄的行家,倒是不枉我中土之行---;老兄你刚才那几招使得还不错呢,现在---咱们俩再试试。」阿瑞斯眼眸杀气逐盛,缓缓的走近道。 亦斜握着刀桿静候,杨戩平时儘管自负得紧,却也未犯下躁进的愚蠢错误;不久果真如他所预料,这已由略悉对方底蕴的玉帝简介之「战神」即于大踏步中,用那柄噬血矛復扬起滂沱亦致命的流星雨,纷纷洒向丈馀外的杨戩上、中盘! 「三尖两刃刀」则未让它有二度恃强逞兇的机会,原朝下指的刀沿只微微抖动,便骤幻化出一大片绚灿彩屏,非但已尽数把这甩袭芒虹又全挡在身前处,且趁对方卸力收势剎那回敬了几蓬倏射光矢,顿时「乒砰」、「鏗鏘」打得好不热闹;棋逢敌手的阿瑞斯不愧为西洋神话中第一号勇者,瞧这睁三隻眼睛的傢伙刀术精湛乃毕生所仅见,向来以力巨称雄的他虽不得再用适才挫敌章法与之较劲,却断然使出往日横扫诸军的「血捲九象」矛术应战,试图让那桿刀拖进强猛气旋里。 这幕史无前例的东、西方「战神」对决,就万分激烈的上演于南天门中! 少昊因素知双方之能也就罢啦,可是群仙曾几何时目睹恁惊心动魄的恶斗?即使他们都晓得逮过「美猴王」归案的杨戩具万夫不当之勇;而如今见那未审从哪跑来的煞星除已折服了金吒、木吒外,居然有与其抗衡本事,不禁全看傻了眼。 其实杨戩的心里面,此刻亦不太好受------。 他起初认为阿瑞斯会几招内便轻易击垮双太子,顶多是仗着蛮力跟兵器优势上的缘故,然而俟其殷红色长矛施展隐挟炽雷殛电的超怪秘技,才知道这络腮鬍大块头真不是普通的难缠,尤其是一开始---还因误判险给人家绞飞了手中刃;幸好舅舅多年来加诸的磨练已逐坚其沉着定性,所以儘管仍抓不准那劈天似的矛捲劲气罩门在哪边,採稳扎稳打战略的杨戩这时就先被动拆解,要观察它破绽为何。 反倒是那两头总窥伺于旁侧的「铁羽兀鷲」、「鬼牙猎魄獒」颇令他头疼,虽不致造成偌大威胁,不过要应付这无止歇袭扰委实也够烦人了;于是一声撮指哨呼间,杨戩的「哮天犬」、「扑天鵰」即復现踪,并直接往各自的对手疾攫狠咬! 乍见体型、等级皆旗鼓相当的同类衝至,差点遭噬中爪的铁羽鹰、巨獒狗哪还有空作怪?才触及便死命的相互撕啃啄抓,彼此毛羽更在狂暴鸣吼之际纷纷四下飘散,观斗者无不看得嘖嘖称奇;没后顾之忧的杨戩一来始终以逸待劳,再则已渐从屡战不胜的阿瑞斯焦躁步伐里瞧出了些许弱点,俟他呈暗红色长矛另一波稍沾就须脱层皮的奇幻刺芒未能奏功,「三尖两刃刀」顿改防守招数,于猛喝声中把久蓄「斗仙劲」均转变成一大股耀日金辉,尽朝阿瑞斯欠稳下盘处推去! 环睁着一双不解牛眼,随即迂横矛桿抵御的阿瑞斯儘管已使出了吃奶力气,但说什么都挡不住敌人忽然陡增的还击能量;而同样陷入胶着的鹰、犬此刻亦分出了高下,「鬼牙猎魄獒」纵然比「哮天犬」壮硕,却难及人家的灵活度,给接连咬中脖颈早显露畏怯疲态,「铁羽兀鷲」则在头顶被啄后,索性便振翅遁飞。 略瞥周遭不利于己阵的恶斗,杨戩为了减少天庭伤亡,甫运起「九转玄功」时将劲道就瞬间提升至八成;阿瑞斯哪晓得此君尚保留着未尽馀势,手里「噬血狼矛」在「喀崩」应声而断的剎那,人高马大的身子也随漫天血雨拋向了半空! 「玄坛,这里的眾仙长即託你照料了---」见敌酋亦败于外甥刀下,只看到雷部剩馀星君增援的玉帝在叮嘱妥「武财神」赵公明之馀,便跳往座骑赤金龙背上高举着「驭灵槊」并对侍卫军吶喊:「今日与夷贼决死战;各位,咱们衝啊!」 是的,掛名主帅的阿瑞斯虽已真元破损,不过由于踵抵的顽寇人数颇鉅,之前与役者先别提实难有阻绝之效,拖下去甚至还有覆没危险;然而就在玉帝正要带队杀入重围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鼓响,接着更有人指向声音源起处兴奋的欢呼说:「快看,是『北极太皇』跟他的四帅---;啊,连『四圣兽』也到了!」 玉帝赶紧勒转龙头细瞧,果见青龙、白虎、朱雀凤凰及玄武龟蛇已先从偏北的天际朝恶兽部队聚翔处俯衝而下,临空仰飞迎敌的龙、蝠、翅狼很快即被撞翻了一大片;不久,那以天篷、天猷、翊圣、真武元帅为首之「天枢军团」亦陆续的涌进战场内,儘管来援的兵马仍与对方比例悬殊,但南天门守军无不士气大振。 担心所属「三千草头神」的杨戩此刻早又舞着层层刀光闯入了敌丛;也披盔甲的「北极太皇」看天庭燃眉之急稍解,便骑「五彩麒麟」来謁见正松口气的玉帝道:「帝君勿忧,『先知者』既会命我等救应,相信他老人家必具万全善策。」 「哦?原来是『先知者』请吾弟赴援,愿闻其详。」少昊忙跃下龙背急问。 「某今晨甫进『北辰宫』禪坐间,耳畔就清楚听到了这般这般交代------」紫薇帝待把亲歷过程简略叙述完,即再安抚的说:「他非但算出了南天门、灵霄殿有此一劫,更料定鬼都将先遭受波及,早已諭令『天皇真君』率麾下往救之。」 听罢不由得心中大定;一直忧虑冥府和地藏王安危的少昊刚拱手称谢毕,便復紧皱双眉的问道:「那---『先知者』可曾透露主导此一祸端的---,究竟是谁?」 「由于事发突然,他仅吩咐这段话,就失去了联系。」摇摇头的紫薇帝答说。 「那些洋鬼子岂肯甘冒风险组甚『仙魔联盟』,亦从没忽萌生兴兵犯界的潜在诱因呀?」苦思不得其解的他俟沉吟自语片刻,又见援战的队伍似乎仍无法压制敌军,就果断的道:「看情况,咱只好另擒带头的主问问详细,才能得悉这件事整个来龙去脉---;黑帝斯既已夺权篡位,希望宙斯目前的处境不致太难堪。」 讨论间,风伯、雷公、电母与二十八宿将官也恰率儿郎助战,少昊即偕北极太皇亦加入抗敌阵容;当然,为瞭解对方侵略意图,他们一开始便挑领军者攻击。 而眼前那有三丈多高,且正用满身怪异手腕抓起天庭倒楣兵卒肆甩的纠发大块头,就是和亲兄弟布里阿瑞俄斯、科托斯齐名的「百臂巨人」:古革斯。 同样御驾亲征的紫薇帝使得是一对「星魂斧」,和「驭灵槊」儘管均非凡品,一时却也对拿着硕巨乱棒狠砸的古革斯没辙;另一端,甫由三个儿子护卫而免受怪蝠军截堵的李靖虽刚脱险,想不到刚转身没多久,居然即再遇上恶名昭彰的「武斗女神」许丝米纳伊,若非哪吒喷真火力阻,胸口剑痕可能便当场要了他老命。 两边敌队人马便于忘情鏖战中,不自觉的逐渐匯聚在一处------。 许丝米纳伊乍见接招的哪吒貌若稚童,惊疑间不免仍多少存了轻视之心,这才让金、木二吒有了营救老父馀裕;拳、剑皆足伤人的许丝米纳伊瞧那幼将身手不弱,除了一桿枪十分的矫捷犀利外,他从颈肩上取下迎敌的那枚银环更可飞绕偷袭,终于收起了小覷念头,重新打叠起精神来廝杀,双方顿时斗得难分难解。 看雷公已偕眾星君接替自己把古革斯牵制住,杨戩和天篷等四帅亦正各自应付另两个巨人,玉帝不禁气馁的喃语说:「想不到贼将---竟恁的难缠厉害。」 顿了顿,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随侍的左慈、南华老仙、于吉问道:「三位先生,朕曾听『武魁』、『懿德』二星君提及说---,俗世间的汉室栋樑刘备不仅屡屡受惠于诸公,此人还因特殊际遇而身怀极精湛的剑法与『斗仙术』,是么?」 「回陛下,玄德的确有此修为,不过---;」左慈忙踏步将刘汉龙穿越依附的际遇先大致简述了一番,见玉帝不以为忤,方续揖稟:「您若欲用,某即召之。」 「慢---;」协助救治伤者的于吉忙上前提醒并问道:「汉龙的双剑虽具斩妖伏魔之威,不过他此刻尚属凡体肉胎啊,过程间怎抵得住咱这里的『觉神化境』?」 一听此人也是个用双剑的行家,与兄长贴身保护李靖的木吒就自告奋勇献策说:「那倒无妨;刘汉龙即使尚未受『灌顶』歷练,到时候末将以金身相借便是。」 南华老仙担心他路上安全,亦对左慈道:「群邪势强,我跟你一块去较妥。」 俟犹豫了好一阵子,少昊接着就纳諫的頷首决定说:「既如此,朕即赐刘汉龙『忘尘浆』俾利赴召;卿快去快回,倘能因而扭转大局,天庭必论功行赏。」 和于吉先喜极互视,允诺的二翁待向玉帝讨了暂渡圣水后,便依令下凡。 等送他们离去,略加考量的玉帝復对侍从道:「传吾旨,速召『武魁』应命。」 这时南天门里外的局面却已更加恶化了---;大举来犯的有备敌人似乎未曾因「战神」阿瑞斯败走而稍歇其攻势,「仙魔联盟」以飞骑为主力之兽兵仍不断层层衝向那甫增援的守军队伍,「四天君」、北极天枢军团与二十八星宿所率者虽皆精锐,但好汉毕竟架不住人多,浴血奋战不久岂止略呈疲态,伤亡渐眾下还险被各个击破的切割包抄,若非眾龙王也火速调集水族劲旅上阵,早给攻克死守防线。 他们会纳闷其实是很正常,因为紧跟在阿瑞斯之后,对方还有几位将领陆续统兵到来;里面包括了「暴力女神」比亚、「战争女神」厄倪俄,以及皆曾死于宙斯之手的「拉庇泰国王」伊克西翁、取得他闪电能量的「怒神」墨诺提俄斯。 第四回 奉帝詔 子龙救驾 闯险阵 四英聚首 和这许丝米纳伊修为相若的比亚、厄倪俄剑术多高超就不必提了,墨诺提俄斯既兼「死亡之神」,武力值自亦不可小覷,尤其是他目前引雷为刃之可怕破坏力连篡位的黑帝斯都需忌惮三分;而伊克西翁的鍊子锤儘管不算最顶尖,不过他那面取自遭囚雅典娜收藏的「埃癸斯神盾」,因直视者会让镶有「蛇发女妖」梅杜莎头颅的双眼化为石块之恐怖魔咒,投入廝杀之际也令迎战者频频叫苦------。 「啟奏陛下、北极太皇---」由虾兵蟹将簇拥的东海龙王见战事失利,待二帝率近卫团杀退了几部「翅狼军」,即匯整一处的建议说:「夷贼倾巢而出,我多路勤王师又尚未抵达天庭,不如先撤至『地居天』暂作安顿,并商讨退敌之策。」 紫薇帝君因事先已耳闻少昊係带伤出阵,亦颇掛虑的他便附和探询道:「皇兄,『地居天』离此不远,敖卿家所言甚善---;您胁创未瘉,勉强督战恐有反覆。」 明白自己若后撤铁定会严重影响到军心,早权衡过此举轻重利弊的少昊就摇着头说:「多谢二位的好言相劝,但我此刻绝不能走---;南天门乃咱『仙界』首衝扼把要塞,若沦陷势必祸秧三十三天、七十二地,因此朕---须留在这儿。」 话未说毕,另彪由周身裹围云雾的墨诺提俄斯所统领之「乌甲兵」却再突破了前面人墙,笔直朝玉帝、紫薇帝君置身处奔来;为数不多的李家军虽群起截阻,但「握雷杖」那几道吞吐雷光不仅已轰得他们哭爹喊娘、七零八落,一抹挟带强劲电流的炽雷更险把挡不住的金、木双吒击昏,甚至劈裂李靖祭上天的塔顶! 「是谁这么大狗胆,居然敢伤了我结拜哥们阿瑞斯?」墨诺提俄斯仍不改卤莽本性,俟跃下喷火龙即指着二帝的鼻尖大骂:「他老子儘管跟我有仇,不过既肯识时务投效『冥王』,又愿助我返世及夺取雷棒儿,便是我的好兄弟;你们的『灵霄殿』早已是另一位『先知者』囊中物,再不归降就全部准备等着受剐吧!」 「他背叛父亲,还勾结图谋逆党,我真替宙斯感到万分不值啊---」少昊夷然不惧的蔑哼道:「然而尊驾有幸还阳竟二度为祸天界,看来确实也非什么好东西。」 恼得哇哇怪叫,恶向胆边生的墨诺提俄斯甫举杖棍即对他猝拋了串串耀眼电光;始终保持警觉的紫薇帝君不敢怠忽,急抡「星魂斧」便跟皇兄挥动的「驭灵槊」合力组成了一大片防护彩屏,只是他哥俩一位是伤后气虚,一位则久战力乏,那匆匆交织而成的刃网于骤触的「嗤」、「嗤」声中,很快就遭猛烈的雷火穿透! 不禁颓然叹气;正当群仙惊呼与认栽的少昊闭目待死间,某股漩涡般后发先至的倏映寒芒忽从二帝身边疾掠而过,随即更直接和逕扑冷电碰撞出巨响火花! 您猜对了;枪势具有翻江搅海之威者,放眼天庭除了子龙外,还能有谁? 「陛下勿忧,『武魁星』赵云、『懿德星』樊娟在此。」这昔日虎将俟逼退了敌人,便挡于中央面对着墨诺提俄斯沉声奏说;少昊见紧跟在后的樊娟果真亦劲装随行,还来不及询问,却瞧她已甩腰际的「綑仙索」迎往了復袭迅雷------。 于沿途所向披靡的西洋「怒神」看人家那一截轻飘飘綾缎,居然也能困住他致命电矢并捲回反击,惊疑中哪得空暇理会早又舞枪杀散「乌甲兵」的赵云?且打且退之馀忙呼喝道:「比亚、厄倪俄,还有杀千刀的伊克西翁,你们三个是在睡大觉吗?再不过来帮老子忙,等回去瞧我会不会以『怯战』罪名砍你们狗头!」 「甭鬼吼鬼叫了---」见人高马大的墨诺提俄斯竟让这样一位纤弱俏妞儿给缠上,伊克西翁待亦闻讯驰援的比亚、厄倪俄策马奔近,已先跳下蝠背更语带嘲讽着说:「墨诺提俄斯,你老兄本事不济,干嘛迁怒到我们头上咧?隔壁那小白脸快把你麾下的『乌甲兵』挑啦,还不滚过去救哦?这娃娃么---就交由咱来应付。」 俟三人各佔一角围住并切断了樊娟退路,他復狞邪的笑问道:「臭ㄚ头,倒挺有两下子的---;别说我不给一个活命的好机会,你有没有打算---降顺于咱呀?」 「住口!」端秀容顏此刻却是罩了层严霜,柳眉怒竖的樊娟即毫不留情面指责说:「一群打滥仗的无耻之徒,未能尽忠于故主已是不该,居然为了私慾又擅点烽火侵吾疆界;倘再不撤离南天门,待各路勤王师一到,必令尔等片甲不归!」 「打滥仗?你是指我们出奇招进攻华夏两座重镇的事,对不?」奸笑的伊克西翁耍嘴皮子反问:「记得中国有句话叫---『兵不厌诈』,新的『先知者』要咱拿下中土必有其用意,我们依令执行何来『无耻』之说?宙斯、雅典娜与几个老顽固既不愿配合,取而代之乃再正常不过的程序,况且得復报一箭之仇,我为什么不干?你们那些增援部队便来了又能有何作为?只是徒添伤亡的人数罢啦。」 藉机让悄躡的比亚、厄倪俄缩小了包围圈,俟双姝锁定了攻击位置,他就再斜睨的笑道:「贵邦不是还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依你的身手大可在咱这边一展武术长才,何苦死守于即将颠覆的『灵霄殿』?大妹子,你考虑考虑。」 看赵云早已和「怒神」乒乒、乓乓打得昏天暗地,樊娟哪会不明白对方夹攻的意图?「綑仙索」骤朝伊克西翁猝捲时便娇叱说:「现在就告诉你姑娘的答案!」 「埃癸斯神盾」才一格挡乍施偷袭,比亚的「锯齿剑」及厄倪俄一柄「精灵剑」也同时飞快斩落她左颈、右胁处;刚调拨于此的另两名雷部星君邓忠、庞乔见樊娟纵跃剎那避得颇狼狈,喝声:「不要脸,三个打一个吗?」,即分持一双「螳镰鉤」与「烈纹金刀」,各扑向了均似「神力女超人」般的比亚、厄倪俄! 但这对西洋女神较平常剑刃更长厚的阔面重兵器,却叫他们俩初驳火便差点吃了大亏,惯使罡猛招数的庞乔那把威风傢伙已是够沉啦,想不到跟比亚始交锋就连还击馀裕都没有,仅能藉由裹体的「捲雷刀法」勉强自保;银牙耀目且火焰绕身的邓忠则是已被磕拋了左鉤镰,无奈中即兜着快气炸的厄倪俄不停团团转,三个人里头只有压力顿消的樊娟为一举奏功,尚随鍊子锤轰砸气流间悠游盘舞。 敖广看苗头不对,忙令鱉帅、蟹力士上前助阵;而渐困住古革斯的风伯似瞧出了这里战况危殆,亦赶紧调雷公、电母奔来支援,才逐步减缓双姝的攻势。 「妈的,刚不是说别三个打一个的吗?现在到底是谁不要脸咧?」伶牙俐齿的伊克西翁情急下先暂时逼离窥伺樊娟,忽大吼道:「比亚、厄倪俄,全退开了!」 怀疑耳朵是否听错了话语,那堪堪与自己打平的对方竟于此刻要独战群敌?不过正当去而復返的樊娟欲祭出「綑仙索」杀手鐧,伊克西翁忽撞歪围攻厄倪俄的蟹力士一桿「铁钳爪」,并举着已显浮梅杜莎人头的盾牌推到敌将面门;结果便如他所料,蟹力士刚和这双泛红邪眸互瞧,在嚎呼声中已骤化作一尊石像! 见同伴眨眼就变成宛若雕刻的顽石,骇异莫名的鱉帅忙抡一对「点钢肘」赶来救应;然而才含悲衝至对方身前,神盾的镶望眼珠又即把他塑造成另堆石头! 哼了哼,满脸不屑的伊克西翁接着便用锤子再把两座大石人全砸回了龙王阵营;讶视的敖广看得力爱将皆沦为碎石拋向自己,于呆瞧间居然忘了闪躲,要不是他已获封「华盖星」的悄晤三子敖丙临空扬鞭护父,老龙王非受重伤不可。 连续恐怖情景吓得大伙不禁纷纷后退了几步远;伊克西翁见少昊、紫薇帝君皆相貌堂堂料知必属其此行擒杀的首要人物,提着盾握木就復朝二帝冷笑踱去。 那也愕然不解的吃惊樊娟此刻即跃落中央,准备捨身护主------。 「哟!果真板荡识忠奸啊---」嗤之以鼻的伊克西翁可未稍停步履,只边走边揶揄说:「不过你既不肯投降,留着亦无啥用处;嘿,这便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犹在耳,改和庞乔联手的邓忠却已遭厄倪俄挥拳震飞了仅存右鉤,而电母为替背脊甫中剑的雷公挡招,也给咬牙切齿的比亚一个旋踢狠狠踹至伊克西翁脚踝旁;樊娟覷准难得机会,手一扬即把那重挫过赵簧的「綑仙索」拋向他头顶心! 先将碍事的电母又往前踢去,知悉墨诺提俄斯曾快栽跟斗的伊克西翁不敢轻视这条「腰带」,等对方復因滞绊略顿了身形,鍊子锤便趁它劲力未吐之际猛朝上甩的缠住绸端,更藉拉扯时又举那嵌颅盾牌凑至朝前撞的樊娟俏颊;一直留意这里情况的赵云瞧她遇险,待枪头骤射锐气战退了「怒神」,亦离弦般飞奔往救。 但他再怎么快法,也比不上妖盾施咒的速度,幸好樊娟危急间赶紧闭上了眼皮,才暂免復成石像之祸;伊克西翁见此女竟未受害,索性弃锤抽刀疾砍她颈项! 「娟儿,快躲!」赵云害怕「番禺县」力斗活尸赵簧的那幕悲剧重演,于半空中就大喊示警,只是即将得逞的伊克西翁哪肯容这坏事倔妞生离?看仍紧闔双目的樊娟亦闻声后仰,便忽换招式的把刀尖顺着势头直往她粉嫩咽喉处推送,而当惊骇的眾仙均束手无策剎那,两抹叫子龙极眼熟的黑、白弧形剑芒就在这间不容发瞬息时,迅捷无比绞飞了伊克西翁手持的镶鑽腰刀;然而双剑馀势未收,藉与刃沿触及的迂回巧劲,居然復磕歪比亚、厄倪俄正追杀雷公、庞乔的一双剑锋! 忙扶住跌坐的爱侣香肩,又急回眸的赵云俟瞧清楚来者,即喜呼道:「大哥!」 是的,那于节骨眼刀下救人的白衣男子,正是应左慈之邀的「汉丞相」刘备。 见跟在南华老仙旁侧的还有关羽、张飞二兄长,他一搀起了樊娟便再忍不住的迎问说:「真---想煞小弟了;三位哥哥,你们---你们如何也---上了天庭?」 没立刻回答赵云的问题,报以微笑的刘汉龙先偕关、张来到玉帝跟前,就躬身揖稟:「啟奏帝君,草民闻南天门有难,即随下凡徵调仙长到此候命;不过两名结拜义弟未经奉召便擅随备至,恐有违圣意和诫律,还望陛下宽宥潜越之罪。」 「好说好说---」看尚未入仙籍的关羽、张飞模样凛凛威风,少昊亦颇欣喜,就豁达的一摆手道:「既得与汉龙、『武魁』兄弟论交者,绝非泛泛之辈,咱相信南华大仙、乌角先生的识人之明;尔等击退贼军后天庭必有赏赐,朕不食言。」 木吒适才亲眼见识到人家匪夷所思的一双快剑,跟兄长扶着父亲走近时即忍不住的讚叹:「果真好剑法;尊驾初至仙界,倘有需要,某可借金身助公破敌。」 从娃儿脸及背掛的两柄剑猜悉了对方身份;刘汉龙瞧他已带伤,连忙拱手谢问:「有二太子金身添威,何愁敌兵不败?但某冒然借用,是否会影响您的伤势?」 早顾虑到这一层,玉帝略微沉吟便安慰踌躇的木吒说:「汉龙所言甚是有理,将军用意虽善,可是鏖战之馀难免造成创口恶化,还是让于真人先稍加诊治的好;何况云长、翼德既也随兄赴此,我看不如就---以朕的权限,直接让三位入籍。」 第五回 洩军机 石碑肇祸 降神兵 佛宗镇妖 闻者无不欣羡万分;须臾,当三兄弟藉少昊手掌亲自「加持灌顶」毕,其灵魂仅片刻即从凡魄昇华为「仙」,赵、樊二星君见他们体内已隐具霞光流动亦代为高兴,而回復年轻的刘汉龙待关、张也吐纳妥,便又一齐跪拜道:「叩谢圣上。」 「此役疑点颇多,且决定我华夏天庭、地府存亡与否;」甫运完功的玉帝俟微喘略止,就悄声的慎重叮嘱:「尔等应对时最好能活捉为首者,朕另有它用。」 「臣遵旨。」刘汉龙因从获报时亦觉得事情太过突兀,谢恩完即示意眾把弟、樊娟先解决掉恃强来犯的墨诺提俄斯,再前往均陷苦战的各处救应,接着更独自踱向仍由雷公、电母、邓忠、庞乔监视的伊克西翁、比亚、厄倪俄身前;头一次重逢的赵云见「冷艳锯」、「丈八蛇矛」二刃原主仍勇悍如昔,偕妻子对常到仙界聚晤的于吉恭别罢,便提着少昊钦赐「银鬚龙爪枪」和爱侣復斗起「怒神」来。 由于一开始就被人家那难以置信的剑招所震摄,伊克西翁待捡回了锤子儘管知道对方似乎在行謁见礼,和手腕兀痠麻的二姝倒也不敢造次;赴难前亦曾让南华老仙点拨些许「入门术」的刘汉龙俟于中央处站定了脚跟,即挑既知的困惑问道:「备曾听引介的尊长提及---各位均是篡权黑帝斯派来肆虐华夏之『仙魔联盟』成员;你们当中谁能告诉我,他费尽心思掀起的这场战争,究竟是受何人煽动?」 看那「横空出世」的煞星边问边抽取不晓得何时归鞘之兵刃,又瞥见二度吃憋的墨诺提俄斯像已招架不住群英夹击,馀悸犹存的伊克西翁不禁色厉内荏吼叫着说:「臭小子别狂,代位的『先知者』若知道你做梗碍事,非剥了你皮不可!」 「原来是贵邦忽然冒出一个劳什子的『新先知者』啊---;」刘汉龙心想怪不得长久屈居人下的黑帝斯敢恁有恃无恐,便在整理疑竇的同时向伊克西翁走近了几步续问:「那---老兄可清楚它劳师动眾的分兵攻打天庭、地府,意欲为何?」 不知怎么搞的,他虽暗暗提醒着自己切勿洩漏军机,但一瞧这小白脸不怒而威的面庞,竟忍不住用那尖酸刻薄的口吻反唇讥问道:「凭你这乳臭未乾的黄口雏儿,居然也想套探几万年前的『无字碑』秘辛?它已查出那能主宰一切的关键物确定是埋藏于中土三界内,倘不先做翻了你们,『先知者』要怎么安心来挖?」 「伊克西翁!你屁放够了没?」一旁的厄倪俄听他居然透露新主子交办任务内容,就瞋目喝止骂说:「快闭上鸟嘴,否则黑帝斯必叫你再受『火轮刑』不可!」 转头像在注视这正发飆的「战争女神」,但微笑的刘汉龙双剑竟于电光石火间復指往比亚、伊克西翁眉心;吓一跳的两人忙举剑盾鍊锤格挡,却在轻脆「噹」、「噹」声中皆遭扑面劲气震退数步,斩出缺痕的锤球甚至险连握柄又拋飞上天! 厄倪俄纵然急跃旁侧横挥剑锋图救,怎料及对方除了已于回防前再用绵密磕触把比亚的「锯齿剑」硬生生打落外,另束冷冽紫芒还趁她尚未换招,即从不可能的视线死角復射己胸;那边,杨戩、巨人阿瑞俄斯和哪吒、许丝米纳伊两造的拼搏亦进入了白热化,愈打愈勇的哪吒没等这「武斗女神」摆脱「乾坤圈」纠缠,便于祭出的「混天綾」又牵制其脚步之际,就以疾劲枪尖自背后捅她一个透心凉,而连战三将的杨戩则藉顽酋闪躲鹰喙分心时,也腾空扬刀再划断了他咽喉处! 乍看是那名曾交过手的汉室武官亦在单挑数劲敌,杨戩即使微觉愕然,倒也由衷佩服刘备此刻的剑法,便于復偕哪吒驰援多处濒临溃灭防线的空档笑着吆喝道:「许久不见,玄德的双剑似乎又有长进啦;身手俐落些,我在前面候着。」 刘汉龙瞧这当初附身于许昌的「镇殿大元帅」已再无敌意,愈来愈能掌控「斗仙术」诀窍的他復起雄心,就在一个跃避剑剁、砸锤的骤腾中炸射出几百点菱焰,并趁他们又骇然急撤的曝弱剎那躯体瞬沉,把踹倒三人全踢至欢声雷动的后方! 「大太子、二太子,这些贼将即劳烦两位看管;待某助杨帅爷破敌罢,再向帝君缴令。」语毕,起落间便来到另一战区的他见樊娟、眾义弟已困住了「怒神」,就逕自衝进了「乌甲兵」续涌行伍内;而关羽瞧兄长隻身闯入敌军那密集阵营,亦果断喝说:「三弟,你与子龙夫妇先帮大哥去,这傻大个子让某来应付。」 清楚二哥既撂下那狠话必有致胜把握的个性,张飞即復握矛桿对赵云道:「四弟,咱们又有多少年没这般并肩作战啦?走走走,贤伉儷跟俺再去杀个痛快!」 趁机会喘歇的墨诺提俄斯先古怪凝望那仅存来敌,然后才不解的问说:「喂!你这红脸大鬍子是有毛病吗?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我了,老兄居然想单挑?」 「鼠辈,要杀你焉需劳师动眾?某三招内定取汝项上人头!」已摸准其路数的关羽说完便扬举着偃月刀,毫不犹豫復向他腰胁处直接横劈;早做提防的墨诺提俄斯仅冷哼了哼,手中杖就挟裹于雾电之际磕开这力逾万钧的「奔雷十八斩」! 刀锋甫盪抬下,关羽却未笨到跟那易遭雷击的怪兵刃硬拼,退步时忽转身绕往他左臂,神鬼莫测的斜砍墨诺提俄斯背脊要害部位;只不过这兼死神的洋鬼子反应倒也迅速,危殆间除了忙蹲低猝躲外,呈角锥形的杖端更朝敌人胸口急刺! 但他却不晓得,故意门户洞开的关羽即是要引对方行此险招------。 在颓势汉末逐转成富强大国的那段太平岁月里,身列「群虎上将」之首且正值壮年的关二爷可从不曾荒废过功课,兼之与时常切磋的张飞均长期受武学名家童渊薰陶,兄弟俩此刻火候已远迈旧史修为;这时见轻敌的墨诺提俄斯果如预料般曝露上半身破绽,运起义父改良的「拖刀术」回闪后,偃月刀便朝他脖颈斩落! 倖免于死的伊克西翁就擒过程瞧墨诺提俄斯头颅滚地,不禁「咚」声晕倒。 拾起那未能奏功并已倏缩回短棍原型的「握雷杖」,关羽瞧都不瞧趴在踝边的敌尸即踏步往把兄弟那儿前进;正以「银鬚龙爪枪」和护体软鞭近挑远打的赵云看二哥已赶来助阵,又见包围两巨人的二十八星宿、北极四帅仍制服不了古革斯、科托斯,便悄对所向披靡的刘汉龙示询道:「大哥,风伯和天枢军团似乎非巨人之敌;二哥既已砍下为首的墨诺提俄斯脑袋,是否由我与三哥过去协助?」 「好,须留意安全及速战速决。」藉杀退部份敌兵空档,刘汉龙点头交代说。 于是当杀气腾腾的关羽一递补哥俩位置,张飞就提矛往古革斯疾奔,赵云则选了科托斯充做战功标的物;二十八星宿见这焦炭脸的虯髯汉来得凶恶,即纷纷让开了条路给他过,圆睁环眼的张飞却不打话,跃起时扬手便朝巨人心窝刺去! 而经玉帝钦点的赵云亦未叫群仙失望,才代替天篷、天猷、翊圣、真武接下发狂似的科托斯乱棒狠砸攻势,非但就用灵活枪法兜得他晕头晃脑,师授「追影神叠弓」与背掛箭囊更在转瞬间射瞎了科托斯十几隻眼睛;不过赵云可没让此怪再有伤害已方人马的馀裕,一跳上快倾崩的屋瓦,龙爪枪即凌空戳穿他后脑勺! 张飞看四弟復拔头筹,哪还肯给古革斯像适才的幸运躲闪机会?霹靂般大吼声中,「游龙扫八荒」的罡猛气旋早把他逼得不停倒退,连风伯诸神都难掩骇色。 那抹犹如九霄雷霆的猝追矛尖所引发之寒芒,便于这时亦插透古革斯面门! 「果真皆乃栋樑之士;」就在群仙全嘖嘖称奇的观战间,一向爱才的紫薇帝君也忍不住捻鬚讚道:「怪不得衰败到濒临亡国的尘世刘汉,能转弱为强啊------」 于吉、左慈与南华老仙瞧推荐的三英甫出阵即立功斩将,脸上亦均流露颇沾光的微笑;而算「押对宝」的玉帝见几个贼帅虽已授首,但因分批来袭的「仙魔联盟」数量委实太过庞大,几处由援兵协助扼把的要道仍有遭突破之危,便趁军心大振时高举着「驭灵槊」疾呼:「眾将士!都和朕衝,咱誓守『南天门』!」 以「武财神」统率之禁卫军为主力的部队看二帝又跳上了「赤金龙」、「五彩麒麟」座骑,把群仙託付李靖父子三人后也跟着跃勒「山神虎」带兵紧随,均一头栽进了那片羽鏃乱飞、刀迎斧去的仙界「修罗场」;刚毙敌的张、赵兄弟俩生怕二帝君有甚闪失,遂于混乱中渐杀出了条血路,就近保护他们的安全------。 不过新「先知者」这回显然摆明是有备而来,因为隔没多久在那直达天庭的另端道路上,竟已再次出现了一大团黑压压的兽军;紫薇帝俟略抹拭掉额颊滑落的汗水,即催促亦感诧愕的少昊说:「你我应付不了『仙魔联盟』恁多敌人;皇兄,不如且依敖卿家之议暂撤『地居天』重整旗鼓并会集人马,徐图光復大计。」 瞧浑身浴血的将士们各面带疲惫惧色,少昊心生不忍之馀正要下令撤退,忽闻从隐约到渐嘹亮的悦耳梵音已自西方天际传进耳畔,昂首时更见朵朵祥云里居然立着无数佛门比丘武僧,便拍额称庆道:「如来眾护法既至此,实乃吾辈运气。」 别看这些闭目诵经的出家人每个都体形稍瘦,尚未着地之舞棍盘旋身影却宛似背负降落伞的特种兵,凌厉棒招甚至于半空就把翅狼、黑蝠打得纷纷飘坠;而领军的韦驮、密跡力士、大鹏金翅明王瞧八部精锐尽已投入战斗圈中,即过来向玉帝合十说:「稟帝君,释尊派我等先行助阵,弥勒、观音两位菩萨随后便到。」 「多谢佛祖遣眾赴援,否则『南天门』俱为虀粉矣;」还礼的玉帝就接着问道:「但---远在极乐净土的释尊,怎得知此劫?莫非又是那『先知者』预警的吗?」 「这个么---,请恕奉命行事的末将位卑职小,难能得悉其中的原委;」明王瞭解事关重大,仅拱手揖稟说:「帝君欲知详情,稍后可向菩萨问个明白。」 语罢,韦驮、密跡力士二护法即于再度合十后,便持那均小腿般粗的齐眉「金刚杵」逕自步往前线,大鹏金翅明王则提着「蟒鳞枪」展翼腾空迎敌;有了这支生力军参与廝杀,南天门四周本呈败象的局面很快就随之逆转,「仙魔联盟」虽仍占大量的人数优势,可是除了刚抵达的部队外全属久战之兵,加上来援者全是保卫佛界的顶尖狠角,那些犯境敌人不仅没踏进战区一步,还被溃眾冲乱了队形。 「黄眉儿,你也下去玩玩吧?」当少昊、紫薇帝正专心观斗,脑门上某个耳熟嗓音忽笑嘻嘻道;大伙忙抬头望去,却见弥勒佛、观世音早踩着云层翩至,而一名乱发眉黄的孩童般侍从更已对弥勒跪谢毕,刚抡了根「狼牙棒」跳落地面。 第六回 退顽敌 论究西行 阻奸谋 议驰冥府 「不知两位尊者光驾,我等多有得罪了---」偕都放下心中大石块的紫薇帝来向他们招呼,着实松了口气的少昊即致谢并復问说:「若不是诸君仗义襄助,『灵霄殿』在劫难逃;然而如来佛祖能适时增援,是否亦先获得了若干消息?」 「『三十三天』本为一体,帝君恁的客套,不忒也见外了?」仍化作女装的观世音待与弥勒行过了礼数,便淡然以答:「『雷音寺』今晨确实曾接到『先知者』的指引,託释尊速遣眾武僧来抗敌护持,俟击退了『南天门』顽寇,续朝『地府』解危;不过这整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且疑竇重重,届时还盼天庭不吝往助------」 「只要是力能所及,『灵霄殿』上下由朕起无不悉听差遣;」坚毅的点点头承诺毕,玉帝接着就向一旁的弥勒问候道:「笑佛爷,咱可好一段时间不曾聚晤了吧?自上回听您论释『长阿含经』后受益良多,今日又承此情,少昊铭感五内。」 仍咧开了嘴巴微笑,弥勒随即连称「善哉」的说:「难得帝君贵为诸神的九五之尊,竟如此虚怀若谷呀?『南天门』乃仙界入口的首衝要塞,帮您亦等于是帮了咱自己;何况本座也挺想知道那始作俑者目的是什么,陛下无需太谦。」 顿了顿,这隐然为如来日后「接班人」的笑面佛并再补充着道:「欲明白那傢伙是何图谋其实亦不怎难;倘无法从来犯敌酋的口中套探一二,待咱赶跑了『酆都』为恶群魔,便跟『地藏王』老兄商议商议,索性派支特遣队直接过去瞧瞧吧。」 一句话似乎点醒了尚在五里迷团雾打转的玉帝;俟把这一连串的变故细思片刻,还没时间从刘汉龙及擒获贼帅知悉「无字碑」机秘的他就先认同頷首,且顺着像成竹于胸的弥勒口风问说:「佛爷所言甚是;那---您和大士可有适当人选?」 「眼前还不曾敲妥---」观世音等瞟了瞟已逐渐反败为胜的驳火区,復语带保留的道:「因事关重大,要前往已遭外力控制的『奥林帕斯山』宫殿么,须具备过人的本领与智慧;为求谨慎起见,待会我将亲自领军去找『地藏王』讨论。」 「唔,既是这样---;小徒『黄眉童子』虽资质駑钝,倒也可略尽棉薄之力,到时候还请大士多提拔些。」弥勒像对适才叩谢徒儿颇为期许,即引荐的说。 群仙顺着他双眼朝前头看去,果见这蓄乱发的童顏佛门弟子确实威武了得,所到之处一但被激溅的蓬射棒影沾上边,莫不头爆骨裂的四下拋摔,迎敌者更在三招两式内便不支丧命;正当大伙皆以为那急需人才的观世音必欣然应允,不料她却只冷淡的道:「黄眉童子勇则勇矣,然而路上若无法输诚合作,别说完成不了释尊交代任务,且可能会害了其馀队友;这一点---,还请笑面佛惠予体谅。」 豁达一笑,别称「大肚佛」的弥勒跟着点头说:「大士指教得对极,不过就因我那黄眉儿恃才傲物,我方有趁机会磨练他的打算;嗯,不如这样吧------」 忽从左袖里掏出一串类似念珠的手鍊,他接着递予道:「听说释尊曾传给了大士『紧』、『金』、『禁』三箍咒,要您视那欲降伏之人属性择一套诫,是不?本座这『正心环』虽非长久附蛰于对象的身子,却能施法进入其体内,藉此收敛他狂横野性;您只需跟带队的人转授咒语,保证那桀傲不驯的黄眉童子乖乖听话。」 「笑面佛既存此美意,我即代释尊向您致谢了;」观世音俟合十罢,又不解问说:「其实以师兄火候,想收他有甚难处?为何要捨本逐末的大费周章呢?」 「俗话说知徒莫若师---」弥勒笑容不减,可是已略显无奈的答道:「这黄眉儿儘管早修成了正果,总因为执着那某些偏激观念而未得再更上层楼;一直用我的身份压他,焉有这小鬼亲自去领悟得快?只希望那西行带队者具折服他之能。」 讲到这儿,眼尖的观世音不禁便盯住了沙场中几个天庭守将;里头除有老面孔杨戩、哪吒外,亦包括关羽、张飞、赵云、樊娟,及双剑如雷轰电闪的刘汉龙。 此刻的南天门在八部武僧强力扫荡下,激斗已渐近尾声,之前趁机袭劫的飞禽、兽军非但已不復有原先嚣张气势,节节败退时还因仓惶奔逃频与己方人马撞成了一团,甚至为求活命而不顾一切的和同袍兵刃相见;可惜每路勤王师由于欠缺统一指挥,各自为战之馀仅能逐步毙敌,无法採取「口袋战术」尽歼或围擒。 玉帝远眺敌人逃遁的惨况;心想既已缚住三个贼帅,多所杀伤终究不忍,又顾念眾将士均疲累至极,就骑着「赤金龙」上前大喊说:「穷寇莫追,大伙住手!」 犯境馀敌瞧机不可失,哪敢再跟皆依令停火的死守劲旅硬拼?没多久即在狼狈流窜间匆往来途飞奔,一下子便跑光的浩大场面,真可说是名符其实的「鸟兽散」;击溃「仙魔联盟」的诸军虽成功守住要地,却也只能以「惨胜」二字来形容,看南天门里外断垣残壁和遍野尸骸,简直比美猴王大闹天庭时还恐怖数倍。 但率眾打赢仗的玉帝可暂时无暇清点伤亡人数及收拾残局,请紫薇帝君、佛门三护法先去集结復往救酆都城的队伍后,他便偕弥勒、观世音与诸将聆听缴旨刘汉龙呈奏那「无字碑」的线索;而当大伙又个别审讯完伊克西翁、比亚、厄倪俄,跟少昊、观世音愕讶互视的笑面佛就难得皱眉喃问道:「奇怪,吾等久驻于三界,倒不曾听咱中土有过这玩意哪;大士,您觉得那『无字碑』---会是啥东西?」 「恕本座孤陋寡闻,亦不得而知---」猜不透奥秘的观世音待沉吟了半响,即朝旁观群仙示询说:「各位辖治八方海陆,对此事若有任何见解,不妨一块研究。」 早在窃窃私语,只是这些到处散居的神祇虽见多识广,却没半个人晓得那是何物;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便算是歷史明载的「无字碑」,亦须至唐代武则天晚年时方立于陕西乾县「唐乾陵」东侧,群仙再怎么厉害,哪会知道这名词------。 「均已成阶下囚的伊克西翁、比亚、厄倪俄既都说那是新『先知者』事前所透露,箇中缘由或许---得去到对方的大本营里一探究竟,才能水落石出了。」被玉帝倚为要臣的太白星君不愧是天庭首席智囊,稍加推敲就作了个相同结论来。 「我看这桩谬轕暂且搁在一边---」弥勒见事情仍毫无头绪,即不復鑽牛角尖的提醒道:「当务之急,是咱须赶赴阴曹帮幽冥教主打退敌寇,否则『天皇真君』的先遣劲旅便又得陷入苦战了;那碑儿谜团么---,俟会晤了『地藏王』再说囉。」 趁玉帝点头称是,观世音就重提旧议的问:「这次守卫南天门的驻军折损甚鉅,地府之役仍是由『天枢军团』、龙王水族随本座前往,笑面佛即陪帝君坐镇『灵霄殿』吧;不过佛门八部仅韦驮、密跡力士、大鹏金翅明王三位护法及黄眉童子率兵,且此战可能便要从中遴选『特遣队』成员,不知帝君肯割爱借将否?」 「『昭惠灵显王』杨元帅,嗯---哪吒三太子,命你二人听令于大士协助往征剿贼,不得有误---」立刻挑出麾下最能打的两名好手赴援后,信守承诺的少昊见她已瞥向了新进刘、关、张三兄弟,马上另外钦点说:「汉龙、云长、翼德,你们也跟去帮忙吧;用心的干,等此事顺利了结,朕会就诸君表现一併论功行赏。」 接着,他又拿出缴获的「握雷杖」、「蛇发盾」递付交代:「『特遣队』倘真成行,则劳各位将此二物交还给雅典娜与宙斯;唉,如果他们俩---还安然无恙的话。」 先率各自代为收妥杖、盾的把弟们谢恩毕,刘汉龙望了望得久别重逢的赵云后,復向破例擢用的玉帝跪求道:「恕微臣斗胆,更祈吾皇暂借赵子龙随行。」 目睹过这及时救驾的猛将枪招,当然还晓得他和本领亦不弱的樊娟乃形影不离,少昊即又对他夫妇俩说:「『武魁』、『懿德』二星宿,两位也一块去吧。」 「帝君既如此大方,本座便不再赘谢了---」瞧三护法皆已整队完竣,忽幻变为「面燃大士」的观世音就倒提着捲束「镇阴旗」,引适才序列菁英步往「点将台」前,并迅速调派行伍的传令道:「紫薇帝、敖龙王,因为你二人麾下元气未復,抵达时先暂驻扎在『忘川河』入口处河畔,待本座号令分头围堵后撤寇眾。」 俟他俩抱拳轰诺罢,这面目狰狞且头生双角的「大士爷」又喝示说:「根据情报,那统兵者乃西洋噬魂恶魔『撒旦』,所率之『魔鬼兵团』亦皆属邪魅;为求诛恶务尽,杨戩、哪吒与我三护法领一军从右侧进攻,刘汉龙、关羽、张飞、赵云、樊娟领一军由左边杀入,馀等则随黄眉童子及本座直扑贼酋,一举破敌!」 由于局势紧迫,八部武僧、天枢军团、龙王水族即在稍作补给后依序啟程;随征的刘汉龙眾拜把虽一战成名,却仅有不打不相识的杨戩略微晓得他们渊源,与役将士无不对这班「新同学」另眼看待,只是其它神仙便再纳闷也不会相询,咱北极四帅里的天蓬可沉不住气了,俟尚未开拔就拉着老伙计真武前来和刘汉龙聊问道:「小兄弟,你剑术挺高明的嘛;以往怎没听说过你们?传你仙法的是谁?」 儘管清楚此君可能是日后「西游记」中的二流保鑣猪八戒,保持一贯谦虚的刘汉龙倒蛮喜欢对方直率性格,加上天蓬身边那位亦是有可能接掌「灵霄殿」人选的「荡魔天尊」,刚探听出双亲刘祖荫、汪蝶甚至孙坚、曹性目前均在「青城天都」的他即偕义弟们、樊娟还礼说:「先父家传的几招旧把式,焉能入得行家法眼;星君忒也过奖了,我等全是乌角先生、于神仙老师及南华老仙门下。」 「真所谓『江山代有新人出』了---」那已隐约显现王者风范的未来「玄天真武大帝」纵使对三个散游仙人无甚印象,并没因此而心存歧视,反还由衷讚赏的道:「懂得体悟深藏不露、内敛锋芒至理,方为能成大事之英杰;莫说仅玄德乃人中龙凤,您这些金兰之交亦全非泛泛,难怪玉帝、大士会恁的青睞拔擢。」 「承星君谬誉,晚辈如何敢当?」刘汉龙復逊谢了几句后,便顺着话风朝均怀善意的二人探问:「菩萨适才言明正引军团袭击阴曹的寇帅,是那刚代掌西洋炼狱的『撒旦』恶魔;他修为当真有高到---连『地藏王』都无法收拾的程度吗?」 「这个么------」搔搔蓄络腮鬍的脸颊,其实不怎瞭解的天蓬才语塞瞠目,真武已帮忙回答的说:「吾主接获通知时,只听『先知者』稍提此獠与起初带头造反的四名倖存『堕天使』党羽,甚至所遣之眾好像皆曾给那死对头特别加持过了;否则以咱『幽冥教主』的能耐,焉肯让敌酋有摸进灵霄殿里来刺杀玉帝的机会。」 第七回 护阴曹 发兵九泉 战撒旦 力敌四堕 似乎也勾起了记忆,天蓬马上补充着道:「对、对,是这样没错;我家皇爷刚亦咕噥说要不是有人存心挑衅,欲破南天门及黄泉路的界结可不太容易哪。」 「怪不得那群金发碧眼的鬼子,每个都能如同以前罗马皇帝塞维鲁般---,咭哩咕嚕讲咱的话来。」并非全然卤莽的张飞立刻恍悟着说;关羽则忽皱卧蝉眉,转头问子龙道:「四弟,你夫妇较早入天庭,曾听说『先知者』有仇敌的事吗?」 「惭愧得紧,我二人初来乍到,全未耳闻过这方面的讯息。」赵云直言答说。 用既知的概念反覆勾勒着撒旦模样---;仍理不出他与「先知者」仇家任何关连头绪的刘汉龙待沉吟片刻,就壮志陡萌的道:「无论那些心图不轨的入侵外力有多强势,但犯华夏虽远必诛;咱岂可叫这批大胆妖孽,小覷了我中土英雄儿女。」 正当天蓬、真武欲拍手附和,刚变作丈高鬼尊的观世音已从旁接口说:「汉龙所言极是,不过那廝居然能驱策『暗黑神』犹格索托斯蛰附已阵亡的『摄天』来行刺玉帝,可见得甫浴火重生的路西法功力绝不弱于地藏王;兼之又有均化身为吸血鬼、狼人、殭怪、女巫的『堕天使』为他佐助,大伙应战时勿存轻敌之念。」 刘汉龙此刻虽无须再害怕大士爷口中---,只有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恐怖恶魔,却也听得头皮发麻;幸亏包括自己在内的这边所有同伴全是神级人物,至少可甭顾忌被咬或抓将发生扩散传染的后遗症;而观世音亦委实担忧地府战况,遣紫薇帝、敖龙王二支精锐急行后,即率群英与八部佛门护法僧復朝黄泉路进军。 他的顾虑果然成真---;因打自获悉噩耗起算,死命扼守酆都的阴曹将士已跟那好几大队异域兵团遭遇了恁久时间,一路上沿「省思坡」、「绝念林」直至「孟婆庄」外,到处都东倒西歪的遍躺阵亡尸体,里面虽也掺杂了些不类人形怪物或犹握盾牌、武器的整具骷髏,但大部分全隶属于阎罗十殿及幽冥教主麾下儿郎,从每处驳火区的攻防痕跡来推敲,被动遭袭的地府各个与役队伍显是吃了大亏。 愈往「鬼门关」的方向走,激烈交战过的砍杀景象便愈是怵目惊心------。 瞥瞧这尽是中刀斧、着箭石的残缺遗骸,天庭赴援的眾将士无不心情沉重,不约而同都加快了救应步伐;面燃大士见「忘川河」两翼的佈署均已就绪,俟杨戩、刘汉龙亦分统一彪兵绕向仍在喊声震天的「枉死城」左右侧,即偕黄眉童子引主力部队直衝那漫天尽是血蝠、飞帚女且早给层层骷髏鬼卒狠打的城门关口! 「啊,是咱的『面燃大士』!我们有救了---;快、快,去通知酆都爷!」守城将领遥望他横扫沙场的「镇阴旗」,忍不住与满城疲累至极的官兵们举臂欢呼。 是的,由于这轻易便破除防御界结的敌人来得既猛且急,加上都是前所未见及很难杀死的吸血殭尸、魁梧狼妖、巫女团、白骨兵等怪物,头几拨刚接触的驻军根本没法子招架,就一路退到了「奈何桥」边;败讯很快即经酆都、十殿传达至「地藏王」的耳中,地府并不断增派后援与其抗衡,结果岂止又牺牲数名鬼王,菩萨更在和撒旦正面交锋且负伤回阵时赔掉了座前「增」、「损」二将军,连冒险上天庭求救的「摄天使」也因衝不出包围,而惨遭事后顶替的犹格索托斯下毒手。 要不是有「天皇真君」的「天梁军团」适时到达,阴曹恐已不支沦陷------。 或许是太过于低估了衣装全各自不同的「魔鬼兵团」实力,尤其当南极援军开始应付那些非常不容易毙命的陌生顽寇时,几乎都在对方倒地前便被撕咬剁烂了,连带队真君亦险让有高大人身的群狼从「焰鬃狮」座骑上拖下来;还好伤势算轻的地藏王于危急间重啟「觉冥神通」防护网,他们才得顺利撤回鬼门关抵御。 而现在,这八部精锐也面临如此的窘况---;统兵的诸神将虽皆具厉害致胜本事,不过护法僧却没能耐立刻杀敌于棍下,所以才一接触,不少子弟就纷纷丧命在尖牙利爪及刀枪乱斧中,甚至给半空骑帚的女巫用施咒法杖点破了「金刚体」! 已率先杀入敌阵侧翼的刘汉龙早察觉到局面不大对劲,正暗暗焦虑之际忽想起以往看过的情节;灵光一闪时「墨阳剑」即朝围迎的骷髏、腐殭颈颅挥去,未待剑芒回敛,「龙渊剑」亦趁抖手间把绕飞腾跃的巫婆、狼人、吸血鬼心窝捅爆! 见无头白骨兵、殭尸与「透心凉」的巫、狼、吸血鬼均顿碎化,刘汉龙便运功的大喊道:「骷髏和群殭的罩门是脑袋,其它傢伙皆覷准了左胸戳就对了!」 经他一提醒,原本摸不着头绪的护法僧终于有了明确攻击目标,士气大振之馀除了全举棍卯起来往那票怪物的弱点狂砸外,更抽出了折柄戒刀猛插妖孽的胸口;另一边,与地藏王火拼到也些微受创的魔帅撒旦瞧情势逆转,正现踪欲亲阻来敌,额亦长角的地狱鬼尊「大士爷」则执旗拦住了他去路,并冷冷的睨问说:「路西法,你好好的『火狱谷』土皇帝不当,却带邪魔歪道来我华夏做什么?」 「哼,笑话;」撒旦斜握着三叉戟,也傲视身形相偌的对方反问:「从浑沌初开至今,哪个地方自古不是有能者居之?你倒凭了哪一点,说这里是你们的?」 「别自欺欺人了---」大士爷像懒得再与此獠抬槓,一盯住他蛇眸似的血红双眼,即开门见山的直言道:「你们受那劳什子新『先知者』的蛊惑,分头攻打我们天庭、地府,现在已成俘虏的伊克西翁、比亚、厄倪俄早全盘托出了实情,各位是衝着从未耳闻的『无字碑』而来;但本座老实告诉你吧,咱压根没这东西!」 復露那种诡异的超邪恶招牌微笑;提早获释且倍增功力的撒旦耳闻天庭败战讯息,于乍见援军到达时便已猜出了个大概,对谁遭缚的噩耗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俟悄掂完这「面燃大士」的斤两后,就阴惻惻的说:「有或没有不是你讲了算数;『无字碑』莫道是尔等不晓得,恐怕连原来的『先知者』亦不甚瞭解------」 顿了顿,他又趁机往前挪了几步道:「听说那玩意儿,攸关着一桩重大机密,能彻底翻转世界甚至整个宇宙---;你们最好乖乖投降,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 「我想---你还是搞不清楚状况;路西法,本座既已率眾到此,断不可能让你再有猖狂的馀地!事到如今,你只剩撤兵一途了。」面燃大士丝毫不让的说。 「尊驾当真为了想阻止我---,即使全军覆没在这儿,也都无所谓吗?」撒旦料知对方仗着兵精将勇的战斗力,不肯归顺,復语带恐吓的威喝道:「不要以为单靠了丁点人便欲力挽狂澜,叫你嚐嚐我『魔鬼军团』的厉害;四堕使,现身!」 语毕,他那抹斜映于地的高大身影忽化作四个人形来,并逐渐凝聚成蝠翼吸血鬼、丧尸、狼人和女巫的模样;桀桀怪笑的撒旦待他们均变身完竣,又举挺戟尖直指着大士爷说:「阁下如果还怀疑我的话,不妨---瞧瞧你后面的四周围。」 惊觉有异的面燃大士忙转头去看,果望见附近空地在「轧」、「轧」作响的龟裂声中,竟不断再爬出一具具手握盾牌、兵刃的骷髏,且数量比眼前更多了几倍;而当他刚与目睹的眾将士显露愕讶神情,两蓬炸射剑芒早跟着一句「小心!」警语,从头顶遥洒向已双爪箕张的偷袭吸血鬼、狼人,逼得对方硬生生跳回原处! 出手者,确实是及时发现异状的刘汉龙------。 「刘兄弟,手脚恁快---;可别自己独吞欸,记得各留一个给我们。」随他跃落的尚有杨戩、哪吒、黄眉童子,而开口的这位,正是咱天庭首席战将:二郎神。 「鼠辈,胆敢与我的四堕使作梗---」撒旦斜瞪那群坏事的眾敌将,片刻方下令道:「孩儿们,替我好生『招呼』远来贵客,老子还得跟这菩萨讨教讨教呢。」 他话才讲完,尚未立功的黄眉童子却先舞棒截住了狰狞吼扑尸怪,见猎心喜的笑喝:「光砸些小不点能过啥癮?来来来,就先拿你头当我下地府的利钱吧!」 接着,狼人、杨戩跟巫婆、哪吒亦已捉对廝杀了起来,刘汉龙则是挥剑与展蝠翅的吸血鬼交缠于半空中,全「乒乒」、「乓乓」打得昏天暗地;险吃亏的大士爷心想怪不得以地藏王能耐依然会伤在此獠手下,俟燃甩了约定火号,即对差点得逞的羊头撒旦说:「你路西法若还有什么花样,不妨都一併使出;各位既因那新『先知者』为寻找『无字碑』而妄于中土挑动战端,如今---便得承担这项责任!」 夜梟瞳眸闪烁着毒辣光芒,撒旦见他似不怎么在乎自己召来的第二拨鬼骷髏军队,料想必是另有安排伏兵;也打定了速战速决的主意后,就将戟变成了一双「勾魂镰」,且恶狠狠的道:「真应了你们那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的俗话了---;今日谁要阻挡我扫平阴曹地府,我即跟谁不客气,看招吧!」 别瞧这两把乌漆泛蓝的短柄镰刀不很起眼,经他使劲骤拋的剎那,居然顿似活物般的迅速绕行于大士爷身周,锐利刀沿还顺便斩断了数名遭殃武僧的头颅;面燃大士见它来势甚为猛恶,手中「镇阴旗」倏展下亦幻化成了一对莲座绞盘,并驀然昇向天际旋舞追截,四件奇特兵刃登时在鬼门关上空缠斗个不休------。 计未得售的撒旦却没让他有观望馀裕,復自背脊摸出了条「烈火鞭」,就朝已手无寸铁的面燃大士脑袋挥落;原本预期这粗逾人臂的火鞭子必定把对方天灵盖砸烂,不料大士爷右腕疾翻中,一支忽现形的尺馀长「伏妖令」已格开了鞭头! 那端,望见信号的紫薇帝、敖龙王也亲提所属赶来助阵,而关上守军等天皇真君、酆都帝和增援的「飞身鬼王」钟巍集结妥队伍,亦打开门率天梁军团、地府馀眾杀出去里应外合;鬼骷髏人数虽多,却哪禁得起两边夹攻,不久即呈败象。 不过骷髏兵为首的三鬼将倒颇悍勇,分持锤、盾抵抗时除已让援军锋芒顿挫外,更试图藉防守出现隙缝要趁机衝入关内一举破城;但中土将士焉肯叫他们遂心,飞身鬼王、敖丙及大鹏金翅明王很快便截住对方,战局瞬间又陷入了胶着。 而这「四堕使」既可成为撒旦的得力臂助,自各有过人之能,先莫说吸血鬼、狼人跟丧尸怪的恐怖乃眾所周知,就连那女流之辈的巫婆因通晓变幻莫测之诡异魔法,且具备来去无踪的飞扫把增加机动性,与其对峙的哪吒起初还真拿她一点皮条都没有;然而「风火轮」很快即解决了这桩麻烦,兼之「浑天綾」、「乾坤圈」有效阻挡了法术攻击,于是原本处处防袭的局面,不久便换作他啣追着敌人跑。 第八回 枉死城 大士降魔 地藏庵 群英送药 二郎神、黄眉童子则是已把对手快打到趴了---;别看那蛮力无穷的狼人、殭尸皆人高马大,他们俩一覷准爪牙厉害的二者动作迟缓罩门,就绕着这一双倒楣怪物猛k,若不是全身皮粗肉厚挨得起揍,恐怕开始的头几招即会不支掛点。 而刘汉龙运起「斗仙术」后与吸血鬼在上空的追逐战,便较为精彩了------。 由于已颇得撒旦真传的此妖也曾被那「新先知者」另行特别改造过,所以方是血魔始祖的他不仅像后世「德古拉伯爵」能化作腾飞夜蝠,且还加强了体内本来就拥有的诸般特异功能;例如适才,这并无专用兵刃的首席「堕天使」即在灵巧闪躲甩映剑芒之馀,把遥制地面之刀枪斧戟不停射往亦驭气翱翔的刘汉龙。 首先奏功的,倒是仙格已升为「华盖星」的敖丙;他那条「鯊齿鞭」纵没撒旦的华丽炫目,满是倒鉤的鞭身却令它捲扯时更增破坏力量,与之敌对的骷髏将领虽锤大盾重,不过数击未中的一次疏于防范间,反被绕住了腰胁而顿垮在地。 接着果然是弥勒佛推荐的座下门徒:黄眉童子了;他的对手儘管形态狰狞并力大无穷,但足以致命的牙齿总沾不到这「准菩萨」半点边,若非于过程中一再分心瞥瞧其它盟友的武技,此君也不会直到现在方用狼牙棒把丧尸的面门砸爆。 正逼得狼人呜吼败退的杨戩亦对黄眉童子那独特棒法暗暗喝采留心;但待见他已早一步先解决了恐怖尸怪,咱这天庭第一战将哪肯落于人后?「三尖两刃刀」一架开困兽之斗的爪攫,圈层寒芒便从夹杂暴喝的猝闪中,迅捷斩下它的头颅!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那抡舞着「蟒鳞枪」和「追魂双斧」的佛门大鹏金翅明王、地府飞身鬼王二护法,也陆续把率队骷髏将领搅了个稀巴烂;黄眉童子有意与诸将一别苗头,斜拎起快比他身高长的狼牙棒之馀,即傲然的吆喝说:「还与这两隻废物磨蹭什么?若真应付不了便跟爷爷讲一声,我替你们解决掉------」 闻言亦似天庭同伴们怒目回瞪,不过哪吒这时候可没空和他斗嘴,终于发现女巫飞扫把转折不灵活的罩门后,脚下「风火轮」忽加快速度先衝至对方欲避的角落边,并趁「浑天綾」堵死她左右退路之际,叫那甫遭「乾坤圈」磕丢法杖的惊骇巫婆自己用脑袋瓜来撞击矗迎「火尖枪」;刘汉龙却没有理会这傢伙的冷语嘲讽,刚摸清吸血鬼已无其它特殊伎俩的他俟躲开了另一波攻势,未等此妖復抓那关上垫背守军做撤挡工具,由双剑所幻化的流星雨就把它前胸捅成了马蜂窝! 「漂亮---;」对使宝贝的哪吒毙敌手段不置可否,但极欣赏适才「表演」的黄眉童子倒颇讶异这小白脸竟有此精湛剑术;脱口讚罢即转头向仍陷苦战的大士爷问道:「菩萨,那条着火的长鞭好像挺难打发欸,需不需要晚辈---帮帮你?」 「尊者不用替本座担忧---」大士爷兵刃虽短,然而严密的防守却叫撒旦无从破解,而他则趁两边均收回镰刀、旗帜的空档漠答道:「我方将士兀自在捨命和魔兵周旋中,阁下倘还有馀力,便赶紧与那几位『后起之秀』领各军助攻吧。」 碰钉子的他先是呆了一呆;正欲反唇相讥时,飞身鬼王已附和着嚷说:「面燃大士讲得有理;料想这鬼头癩虾蟆必非咱大士爷的对手,我们快点去回防。」 碍于弥勒祖师的情面上,黄眉童子儘管不是滋味也未敢太过放肆无礼,仅微微蔑哼就随诸君又杀回城关门口,把一肚子火全发洩在那数量仍多但仅剩无人带队的骷髏军团;原因无它,当四堕使分别丧于敌手瞬间,这些由它们製造的殭尸、吸血鬼、狼人、女巫即跟着受重创主子,纷纷化为灰烬湮灭在己阵行伍内------。 眼见大势已去,加上之前斗法时胸口的旧伤亦隐隐作痛,拿对方无可奈何的撒旦却不动声色,只想用那受之于新「先知者」且已成功暗算地藏王的「殞星毒箭」再炮製他;殊不知修为比幽冥教主更高的大士爷早有防备,瞧路西法忽抬左腕,未待一丛呈淡蓝光泽的箭鏃射至,「伏妖令」已化作一片屏罩的璀璨白瀑! 撒旦一击不中,便在袖箭「噹」、「噹」的磕偏声里復欺身绕侧,三叉戟更于「烈火鞭」骤扬层层包围对方的气旋时,悍然猛戳面燃大士暴露的背心破绽! 「镇阴旗」就在这危急当口,也二度出现并后发先到的飞斩来敌面门------。 其实于靠近面燃大士瞬间,孤注一掷的撒旦即察觉了他那抹神秘微笑,然而既已势成骑虎,这志在必得的魔帅仍决定赌一把;谁知道戟尖尚未构上位置,扑面而来的旗帜非但挟千钧力道直接袭向了头顶心,亦将适才毒箭丛全回捲反射! 迅撤鞭刃虽用巧劲挡住幡纛足裂山岳的破坏力,可是那堆毒箭却说什么都躲不掉了;于是连连怒吼的路西法俟几个狼狈滚翻后,肩胁赫然已插了五支箭鏃! 想起地藏王只遭划伤一点皮肉便脸孔扭曲的情景,撒旦纵为万魔之首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来;跪地间正急着要从腰带寻觅新「先知者」付予之解药,面燃大士焉肯给此妖有这馀裕?朝前大踏步,旗、令早分左右往他两边太阳穴疾攻! 咬牙挥鞭还了一招,路西法刚要持戟应战,忽发现右臂居然已逐渐丧失知觉。 未落井下石的趁胜追逼,大士爷仅在丈许远处冷眼旁观;等了好一阵子,他才对那额头涔冒汗珠的撒旦问道:「路西法,这『暗箭伤人』的滋味---,好受吗?」 「你---你待如何?」因是中了多倍毒,发作快速的撒旦甚至已无力去摸药瓶。 「很简单,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依旧保持距离的面燃大士先斜瞥着周遭底定战局,方傲然开出条件说:「首先,是阁下和你那些仅存的鬼骷髏军队,全给我死在这里;其次,交出你暗算幽冥教主的解药,然后带着他们滚离中土。」 爽快点头,撒旦立刻答道:「药放我---衣袋内,可是我没---没力气拿了------」 「无妨;」面燃大士于沉吟过后,忽朗声呼喝:「『昭惠灵显王』二郎神何在?」 「末将听令!」刚肃清完城门边一部份敌寇,闻召而至的握刀杨戩就躬身应命说;頷首示意嘉许,大士爷先朝路西法的方向一努嘴,接着即徵询道:「能袪除地藏王的解药便在那廝的怀里;为防此妖行诈,本座想借你鹰、犬一用。」 见撒旦果真瘫坐于地,杨戩马上撮啸唤至,并引「哮天犬」将药瓶叼来;从犬口取过的大士爷俟端详罢这泛灰瓶身,方转头问说:「阁下的伤,要服几颗?」 「我中的毒---较深,需吃五---五粒才能解------」受制的撒旦垂着脑袋回答。 把倒出的五颗药放在「扑天鵰」嘴里,行事谨慎的面燃大士等看他餵服完无碍,就厉斥道:「快快领你那群剩馀的爪牙回『火狱谷』,这笔帐---咱先欠着吧!」 那药物确实奏效;撒旦知败局已定,察觉虚弱身体稍恢復些动能,缓缓站直后亦不与大士爷逞口舌之快,即对空喝令说:「孩儿们,都跟我回『革厄纳』去!」 听见召喊声的鬼骷髏馀眾如逢大赦般,连忙朝他的方向边打边退军,而久战俱疲的天庭、地府各部队也不杀绝赶尽,耳闻停火号令亦纷纷往关下集结重整;大士爷待敌兵皆已撤至攻击线外,便又以「伏妖令」遥指着撒旦道:「回去跟你们的新『先知者』说,莫拿寻觅『无字碑』的藉口而妄动干戈了---;尤其是尊驾,最好别继续助紂为虐,否则下次若重逢,你路西法可不会再有第二次的运气。」 本就已指挥着残部正逐一啟程,仍没完全復原的撒旦俟走了一小段路,方回过头苦笑的答说:「今天我算是认栽了,但他铁定不肯善罢甘休---;新『先知者』为了那玩意儿既都敢颠覆掉咱的世界,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各位---多保重。」 语毕,这之前甚嚣张的大恶魔即带着部眾与四堕使散涣元神黯然离开------。 「大士爷,要末将率队去---斩草除根吗?」二郎神挨近面燃大士悄声问道。 「不用,放他们生离吧---」暗暗琢磨于撒旦临行留言,猜不透那新「先知者」是什么底蕴的面燃大士便摇摇头轻叹说:「路西法也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无需因他徒增咱的伤亡;这里就交给酆都帝善后,我们得快点帮幽冥教主送解药去。」 仅留下了队伍协助清理战场,顺利赴援破敌的他随即带着为首干部前往「普世庵」;别看那地藏王乃堂堂总司阴曹之主,栖居处却只是个不怎显眼的陈旧瓦舍,面燃大士等婉拒都忙翻天的十殿阎罗陪同,便来到这简陋但极清静的所在。 引领大伙到此的目连尊者及焰摩、大力二使见持宝童与大慈、宝藏二天女仍随侍于坐垫两侧,又瞧双眼紧闭的菩萨面容兀自惨白,就轻唤道:「教主------」 缓缓睁开了眼睛,依旧保持惯有微笑的地藏王先对那几名参战下属们頷首以示嘉许,接着才向面燃大士和来访眾神合十称谢说:「大士爷、二位帝君、敖龙王,有劳你们了---;地府今日骤遭鉅变,若非四方鼎力相助,我辈均危殆矣。」 「『悲愿金刚』说哪的客气话?」立即还礼的面燃大士待将灰黯药瓶递给了童子后,便欣然答问道:「幸亏您这『觉冥神通』的法力无边,咱才赶得及解围;那大魔头路西法果难缠得紧,本座倘不使诈,焉能哄他退兵前再交出这瓶药来?」 「只怪小弟无能,一时不察竟中了那廝的卑鄙暗算---」俟药性完全化解了体内剧毒,脸色亦渐回復红润的幽冥教主就起身喃语:「但这袖箭上的毒质倒也厉害,且成份不太像出自咱居住的环境;看来那新『先知者』,的确是早有预谋。」 亦跟着踱步,面燃大士随即说:「这便是我们来寻教主研商的用意了;打从地府遇袭,一直到玉帝遭刺、『仙魔联盟』越界入侵,似乎皆牵扯上某物件------」 把「无字碑」的秘辛稍微叙述了一下,他又续道:「伊克西翁、路西法全都坦承那是新『先知者』此回大费周章举兵的目标物,或许『它』---确实存在。」 「『无字碑』?」居然皱眉苦苦思索了好一阵子,地藏王也露出茫然的表情分析说:「我等在中土修行了许久,曾几何时听过咱有这东西?可是与原『先知者』能力相仿的那人若真为此不惜开战,代表这『无字碑』---对他十分重要。」 「奇怪,此物既恁抢手,怎从未听『先知者』提及?」天皇帝君忽开口问。 和胞兄均存同样的疑惑,紫微帝君亦不解的自问道:「是啊,我们久随他老人家潜修渡世,若真有那劳什子的『无字碑』,他焉有不告诉咱的藏私理由?」 搔着后脑勺,猜不透的敖广则揣测说:「莫非连『先知者』自己---也不晓得?」 第九回 独眼杖 先知解谜 无字碑 龙王叙因 「都别瞎猜啦---」一旁的黄眉童子忍不住插嘴提议着道:「消息不是从这一帮洋鬼子发源地传出的么,过去探探不就结了?我想那篡位的黑帝斯肯定明白内情;反正观世音菩萨之前亦有这个考量,对不?或许咱还可以弭祸于初萌欸!」 此话虽颇有道理,但因为他的态度极是狂傲,在场每个人无不眉心微皱;那早收敛许多的杨戩正待啟齿讥讽,清楚这傢伙性子的大士爷已抢先问说:「尊者所言甚是;不过您可知道该往哪去找他们?到了那边,要怎和黑帝斯套内幕?」 顿时一愣,黄眉童子良久这才暴躁的反问:「咱既有俘虏,干嘛不善加利用?」 「伊克西翁虽曾言明他们皆久居『万神之都』的希腊『奥林匹斯山』,但该地于经歷变故后即遭那外来客破坏殆尽---,围攻天庭的『仙魔联盟』只晓得届时将会有人引诸军回另闢驻所,因此逼问也是白费工夫;」大士爷没去计较他的唐突冒犯,只慢条斯理的再分析道:「何况包括你我在内,别说咱摸不准这些傢伙新巢穴的位置,便是希腊旧址亦无人清楚要往哪走,尊者如何跟黑帝斯过不去?」 杨戩因略知刘汉龙来歷身份,便忽然问他说:「刘兄弟,你曾听过那地方吗?」 「希腊位于欧、亚、非三洲的交界点,奥林匹斯山则是在爱琴海的北岸;听说是由五十馀座山峰所组成,地势相当明显。」搜寻记忆的刘汉龙具实回答道。 每个人都眼睛为之一亮,有些诧异的地藏王就訥罕着问:「呃?这位是------」 「瞧我的糊涂劲,都忘了向教主先介绍一下---」一拍自己的额头,面燃大士随即歉然笑说:「那三位是玉帝特别从凡间请来助战的好手,也是『武魁』星君的结义兄弟刘备、关羽、张飞;而这刘先生儘管身分是『汉丞相』,不过他之前的名字却叫刘汉龙,是来自一千八百多年后的世界,或许因此较瞭解那边地理。」 先长长「哦」了一声,地藏王才注视这「后起之秀」慈祥的復问道:「汉龙既已明确点出那里的环境位置,从我们华夏到彼处的路径---可有走通把握?」 俟犹豫片刻,将印象又稍为连结的刘汉龙等脑海中有了个概念后,方点头回答说:「咱能从帕米尔高原自塔吉克进入中东,穿越伊朗、伊拉克腹地时再沿土耳其的边界到达叙利亚,一渡过了地中海区便可直抵希腊的国境;然而话是这么讲,期间路程却何止万里?就算途中未受任何阻碍,走到那亦须花上许多年。」 「咦,莫非南华老仙、左老师全没教过你『驾云术』吗?」二郎神又微显困惑的问道:「『先知者』当初传授给咱的法子可快捷得很,哪需要恁久的时间?」 一直以为须似「西游记」般徒步跋山涉水,刘汉龙不禁哑然失笑;正待开口称谢,半空忽传来一阵令大伙都极耳熟的嗓音说:「汉龙所言,其实也不算多虑。」 所有人顺势昂首翘望,果瞧五彩霞光中一抹人影早缓缓降下;跟着仰视的刘汉龙看他已不再是个缩小体形,即对这高大外来客招呼:「『先知者』,好久不见!」 等与合十的大士爷、地藏王与眾神揖还了礼,「先知者」塔尼恩便道:「刘先生,想不到咱俩会重逢于此处,而且你还帮了我大忙;各位无须再为从不曾听闻的『无字碑』伤透脑筋了,我待会就把此物的渊源说个明白,不过在谜团尽解后,希望适才谈的希腊探索仍能成行,因为我---亟需借重诸君协寻某项要紧物件。」 瞧剑眉英挺的魁梧帅气「先知者」竟也会有求助之时,地藏王俟和面燃大士相覷了一眼,随即頷首允诺说:「吾等深荷啟蒙厚恩;君有所命,但说无妨。」 引大伙步出较广阔的庵外,只见他左臂仅轻轻一挥,空地四周围便乍显出故土「诺赫拉吉」星球的立体景象;群仙看那山川都城皆异于所知,不禁嘖嘖称奇。 「这是我住处尚未引发篡夺战争前的样子---」使用超先进投影设备的塔尼恩待简介完乡梓时空背景,立刻又将视区转换成罢战后的狼藉画面,并喟叹道:「各位叫我塔尼恩吧,别再称呼什么『先知者』了;整起事故说来算是家丑,我二弟裘奈因覬覦王位,居然勾结它星系外邦分头袭击,兵败时更盗取那足以改变宇宙平衡的封禁品,甚至为了寻找另一关键物,不惜来地球復点破坏现状的烽火。」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这件事情---,须从我曾祖『大雀王』泰西亚讲起了;他是『伽努达』开国的第一任君主,当初虽得其挚友佛瑞图帮衬着打江山,但各自霸佔住『诺赫拉吉星』的诸般恶势力却有联合围攻之势,若非机缘巧合下在战场左近谷内发现那正啟动异常能源的『独眼神杖』,压根无法恁快的弭平纷乱。」 瞧群仙仍屏息凝神的专注聆听,投射杖体原本模样以辅助解说的塔尼恩就再续道:「这来自更加先进世界的金属杖果真力量强大,『大雀王』一拿到手不仅即势如破竹般的连败敌人,创建『伽努达国』不久更藉由它平定了多起谋叛;可是那支『独眼神杖』似乎有一股惑蚀人心且无法抗拒的魔力,我曾祖父非但因而性情大变,还曾为此物滥杀许多旧日并肩作战却渐存狐疑的盟友,幸好佛瑞图后来趁机将『杖魂』盗去,甚至揹负叛名把它藏于地球某处,才遏止这场蔓延之祸。」 「那---『仙魔联盟』口称的新『先知者』,便是令弟囉?」大士爷会意的问。 「是的,这刚肆挑战端的---外来客,正是裘奈。」塔尼恩復叹着气答说。 将前后因果稍加连结,反应亦快的地藏王跟着问道:「换言之,伊克西翁与撒旦所提的『无字碑』,就是那佛瑞图埋藏物件之地---,或指引藏匿处的线索了?」 「很有这个可能性---;」无甚把握的塔尼恩一犹豫,随即直率坦承:「其实我先前之所以常来地球做生物属性与地质变动方面的研究考察,原本也打算顺便追查『杖魂』的下落,想不到居心叵测的裘奈为了一己之私,竟煽惑希腊诸神魔擅自越界开战,欲吞併中土以达成搜寻『无字碑』的企图,实在令我既痛且愧。」 「先生何出此言?」刘汉龙瞭解他的心情,立刻改称呼的安慰说:「始作俑者乃令弟裘奈,是非黑白史书自有定论;不过他手上已有了『独眼神杖』,倘再寻获『杖魂』的话后果堪危,咱得想个法子将那东西物归原主,或抢先找着碑石。」 「这就是我要拜託各位的事情了---」见他一语中的,塔尼恩不禁由衷讚赏着道:「那不计声誉的佛瑞图因亦曾主张须把『独眼神杖』归还遗失者,势必会如同『悲愿金刚』适才所说,把『杖魂』藏匿处详载甚至直接锁埋于『无字碑』里;咱在中土若真毫无那座碑石的下落可追查,只能逕往希腊跟裘奈索讨神杖,不过已成胞弟爪牙的对方必沿途拦截,所以往奥林匹斯山的路程铁定困难重重。」 俟沉吟了半响,反覆苦思的大士爷即推敲着喃问说:「这可又回到问题原点了---;裘奈那廝急于寻找的『无字碑』,究竟是匿置在我们境域内的什么地方?」 一句话问倒了包括「先知者」及所有人;正当大伙皆面面相覷,一直沉默旁听的敖广忽脱口问道:「陆地上既想不出哪里有此物,它---会不会是藏于海中?」 这个大胆假设让塔尼恩不禁一愣;他来到地球虽也曾经多次探勘过几处汪洋深海区,却大都是为了瞭解地壳变动与生化採样,还真未从那方面去思考,便点头附和说:「敖龙王言之有理,佛瑞图是有可能把『无字碑』放在海底下,或者一开始的置碑处如今早已让海水给淹盖;总而言之,咱可往这条线索试试看------」 「但---我们的领海那么广阔,要从何着手?」搔搔乱发的黄眉童子又问道。 又问得诸君哑口无言;随侍龙王的敖丙这时候彷彿忆起了什么,就悄问父亲说:「爹,您可还记得那妖猴来咱家里强抢『定海神针』时,咱东海发生的事吗?」 经儿子这一提醒,敖广亦猛想到当年孙悟空拔出间放宫外许久的「天河定底神珍铁」剎那,一向坚若磐石的「水晶宫」居然恍摆得险些塌毁;紫微帝听他父子俩话语声有异,反正既全苦无良策,即开口道:「敖卿家世代统治于东面海域,见闻料来必广博得紧;若曾遇上古怪事情不妨说说,也可让大伙一块参详。」 「呃,老实讲亦没甚大不了的啦---;」有点犹豫的敖广隔了好一会,方支吾着答说:「这是被佛祖一掌压在五指山下的『弼马温』大闹天庭前,到我东海『商借』兵器的事;那桿由太上老君精炼的『如意金箍棒』于夏禹治水毕,便一直插在我宫旁『海藏沟』中,谁知道经这猴猻抽出后,竟引发一连串的深海地震。」 耳闻是天庭那位「军火专家」亲自打造的器械,黄眉童子儘管还对他不肯赏赐称手的兵刃而心存芥蒂,仍努着嘴咕噥睨问:「这有什么值得探究的?沟壑给『道德天尊』研製的宝贝钉镇了恁久,骤然拔取势必会受影响,干嘛大惊小怪?」 「咦?等等---」像发觉了不对劲之处,始终沉默聆听的天皇帝君忽问道:「龙王,那已荣登『水官大帝』的夏禹,当初可曾交代为何要将老君的东西镇插海沟?」 「这个么---;」敖广皱起眉回忆着往事道:「水官帝君那时候只推给天尊说此物须藉东海净化九州洪渍,我不疑有它,哪晓得居然就这样放了快两千年------」 迅速交换着疑竇眼神,大士爷随即请示一旁的塔尼恩说:「先生以为如何?」 「看来,咱得先跑一趟『水晶宫』,才能决定下一步了---」塔尼恩虽未显现情绪反应,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些许意外兴奋的道:「到了龙王官邸倘仍无斩获,再向水官大帝问问为何选此处插置『定海神针』;或许,很快便可水落石出。」 「道德天尊之前拿八卦炉欲炼化孙悟空,想必也已悉晓了那猴猻夺取金箍棒的缘由;所以夏禹藉此镇海,他亦脱不了干係。」找着这话柄的黄眉童子哼声说。 隐约感觉内情不单纯,但向来实事求是的塔尼恩仍用保守态度道:「我们去那里瞧瞧吧;说不定这个推断,从头到尾跟『无字碑』丝毫关联都没有呢------」 「先知---呃,先生---;」杨戩这时忽怯怯的问说:「此事既与孙---孙行者借走的金箍棒有关,是不是顺道往『五指山』偕他同行,也好做个确认比对?」 在场群仙除了大士爷与刘汉龙外无不愣然;心想那泼猴乃西天如来佛祖亲自书咒压于山下,你这不是硬刷他的顏面?但稍知二人从不打不相识到斗出真交情典故的刘汉龙却立刻帮腔道:「二郎神的论点颇有见地;美猴王是抽取『定海神针』的当事人,只有他方晓得在第一时间的实际情形,何况此君---身手不弱。」 冷冷瞥了杨戩一眼,未料面恶心善的大士爷亦表态说:「杨元帅和汉龙的主意,先生确实可斟酌参考;至于佛祖那边嘛---,就由本座来负责承担疏通。」 第十回 美猴王 随队探究 佛瑞图 遗骸藏密 「如此,咱立即动身前往『五指山』。」塔尼恩一收回投影便頷首答道。 「最好是请水官大帝随后往赴,方可釐清当中疑竇。」天皇帝君谨慎建议。 点头赞同,大士爷等向天庭传罢讯息,又沉住气说:「事不宜迟,咱走吧。」 那地方虽远在太行山的南脉区,但群仙来去何等神速,没多久就抵达位于河南「焦作城」郊外的「伏妖禁地」;又还原模样的观世音待引大伙至镇压处,即朝着一堵山壁朗声道:「孙悟空,事到如今,你可已对当年的妄举诚心懺悔了?」 「是菩---菩萨?」石墙内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像颇为兴奋,马上声嘶力竭的颤答说:「老孙---老孙心服口服了;求求您转告佛祖,别---别再把我关在这里头。」 「要放你出来不难,可是你得先回答本座问题;」一唸过隐刻崖面的「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他俟两片厚重壁石于「隆」、「隆」翻转巨响中露出那天然生成穴牢后,便復问:「若肯配合,我就付予一件任务让你重见天日,好不?」 群仙瞧里面一隻仅裹襤褸衣物的脏猴子儘管异常高大,却只敢在并无遮栏的洞口挠腮抓耳着道:「成、成---;但叫老孙能离开这鬼牢房,您要问啥全行。」 「那你先仔细回想一下,之前往水晶宫去跟东海龙王『借』兵刃的时候,可曾看到本插这『定海神针』的海沟中---,有何变故?」观世音语气严肃的復问说。 不禁呆一呆,那或许无缘再西天取经成「斗战胜佛」的孙悟空忍不住反问道:「耶,您怎晓得这桩怪事?老孙连授业师父『须菩提』都没讲,菩萨从哪听来的?」 顿了顿,他又瞟着同行敖广、二郎神续述:「那天龙王带老孙去看被他视为废物的『天河定底神珍铁』时,我刚开始还不感觉到如何,只想着沟槽安置这擎天柱似的金箍棒倒挺适切,即顺手将它抽出了洞外,谁知道乖乖不得了,那原本空空如也沟穴竟骤闪着耀目金辉,并于天摇地动间隐约显现出一个像坟塋的长牌墓碑座;老孙正待询及,却让这能随心伸缩大小的玩意给吸引,便暂且搁往脑后。」 「孙兄弟,事关重大,你确定见到的是座碑石?」与他交情匪浅的杨戩忙问。 「哥哥,俺老孙那时候虽还没练就了『火眼金睛』,不过这一对『招子』可亮得很,决计不会看走眼---;」孙悟空瞧来人非但有一大堆生面孔,连地藏王亦在其内,又好奇的问说:「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请得动幽冥教主圣驾至此?」 杨戩尚未回答,领队的观世音已截住了话头再问道:「欲以八卦炉真火炼化你的『道德天尊』呢?阁下的兵刃由他所监製,见了此物后可曾问过你缘故?」 「太上老君?这老头恨我吃了他葫芦里的金丹,巴不得将老孙烧成灰,哪还有空问我啥---;」讲着讲着,连一向滑舌的孙悟空也感到纳闷,即喃语自问说:「咦,对欸!人家瑶池金母都没怪我偷嗑她的蟠桃,老君干嘛恁得火冒三丈?」 「无需瞎猜了,老夫直接告诉你答案便是。」话未毕,天边已有人接口答道。 群仙全翘首昂视,只见一名鹤发仙翁偕了位皇袍男子正冉冉而降;眼尖的观世音与地藏王已认出了是谁,忙合十说:「原来是天尊、水帝亲临,我等有礼了。」 待逐一见礼完,不请自来的太上老君就对塔尼恩解释:「『先知者』此行想必是为了那『无字碑』吧?不错,这金箍棒即是老夫当年託水帝拿去挡住穴缝的。」 听他竟又自承其事,一时间反而叫眾神不知该怎么质询;但太上老君却未卖弄玄虚,立刻便坦白的復道:「我会那样做,是经贵邦一个叫佛瑞图的耆老授权,目的就是要帮他守护指引『杖魂』秘辛;其实南天门刚遭『仙魔联盟』偷袭攻打,老夫即晓得这前辈所料无误,他某些不肖后人果然因此追来并肆掀起滔天祸端。」 「天尊是指---佛瑞图于水帝疏洪时方知会阁下?」微感讶异的塔尼恩俟稍加推算,便问说:「那他目前人在何处,『无字碑』中又暗藏了『杖魂』什么机密?」 「负罪私逃的佛瑞图其实是带伤苟活的,而且很早就把金箍棒安顿在东海沟壑;」这问心无愧的「兵器达人」立刻回答:「他那年晓得自己将不久于人世间,即趁着夏禹来商借『天河定底神珍铁』之际,向老夫透露了这件事情,而我们亦答应佛瑞图亡故前让他在造妥的碑石内临终,并用改名字的『定海神针』掩盖正确位置,只不过佛瑞图对『杖魂』的谜团保密得很,我与水官大帝委实瞭解不多。」 「龙王那时虽已离开,仍可兹为证。」惯做闷葫芦的水官大帝跟着补充道。 换敖广窘抓着腮帮子了;他哪猜得到于自家官邸边居然会埋有这要命的关键物,便期期艾艾的说:「是---是没错啦;但您也真太不够意思,没事先与小王提点提点,否则我就算再多生十颗脑袋,亦不敢让『大圣爷』去动那根金箍棒。」 「我一见他是抄这傢伙大闹南天门即知糟糕透顶,在『兜率宫』本欲藉其金刚体重行铸炼,不料竟给那隻泼猴踹翻八掛炉逃了出去;因为这件事万万张扬不得,所以老夫才未曾找你们俩兴师问罪。」太上老君难得动怒的厉声指责道。 随侍父亲身侧的敖丙一听也火了,马上踏步辩驳着:「天尊此言差矣;我父王一则根本不清楚前后始末,二来是遭人恃强施压,怎可胡乱罗织他罪名?」 「既然事有凑巧,天尊便别为难龙王和悟空了---」塔尼恩忙缓颊的说:「何况若不是孙行者误打误撞取出了『定海神针』,咱也无法猜测箇中玄机;就请观音大士先替他解开『岳牢』咒语吧,我们还得赶赴东海去寻那座『无字碑』。」 早有此意的观世音等大伙均往后退了几丈,即速把崖上的真言倒唸了数遍;难掩兴奋的「齐天大圣」待山凹周围轰响壁石逐渐旁挪,便于飞腾跃翻喜呼间俐落的朝对方单膝跪谢;慈悲为怀的地藏王则在搀扶时劝勉他道:「悟空一身本领得来不易,须用于善处方能回报菩提祖师的提携之德,诚望阁下好自为之。」 「教主宽心吧,俺老孙既已允诺了帮观世音菩萨办差事,肯定会弄得妥妥当当,以报您当年不责备我擅闯冥府,胁持阎罗王窜改岁寿的恩情。」孙悟空却嘻皮笑脸的不正面回答,只避重就轻的一语带过;接着,他又转身向杨戩招呼:「没想到哥哥为营救不成材的小弟,居然请了恁多帮手;这份情怀,我记下了------」 「你我肝胆相照,何必搁在心头?」结结实实抱了他一下,那亦代为高兴的杨戩即悄声叮嘱说:「好好的干;这一遭倘戴罪立功,咱再与眾儿郎喝个过癮。」 观世音虽覷破他的敷衍,倒也不立刻戳穿,仅装成没瞧见的吩咐说:「悟空,你之所以得出生天,是因咱从『无字碑』那里若还找不到欲寻之物,可能会于西行途中借重你某些才华;这件事情关係凡尘甚至仙界的存亡与否,你别搞砸了。」 「承蒙菩萨看得起我,老孙岂可自毁招牌?您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復打着哈哈,不改调皮本色的孙悟空俟摇身变回了乾净衣物,便跟龙王道:「敖老兄,那桩谬葛係由老孙所引起,这边先跟您赔罪;事不宜迟,咱快些引路囉。」 没好气朝他与曾杀子的哪吒各瞪了一眼,敖广良久方悻然的叹说:「罢了---;如今你们任何一位不管是什么来头,我全招惹不起,算本王倒楣,咱走吧。」 于是等踩驾祥云逕奔隶属东岳的「傲来峰」,孙悟空对故居「花果山」看都不看,就捏诀率先跳入兀掀波涛的海里,诸神俟暗运完「辟水咒」亦陆续跃落;刘汉龙见关、张两位把弟均已学会此二术,才正思考那原来全是外星客在空中、水里的活动法门,遣开聚迎眾海族的他们转眼间已来到「水晶宫」附近一条深沟。 略觉忐忑的塔尼恩见那数丈宽沟壑似乎平平无奇,不禁望向了水官大帝、孙悟空、敖广三人;左顾右盼的孙悟空待一确定有眼熟地势,即自告奋勇的道:「这地方我依稀还有点印象;请『先知者』稍候片刻,老孙下去瞧瞧便上来------」 「既都来了,乾脆就一块去探探。」塔尼恩像猛的想起什么,即改变主意说。 语毕,他便与孙悟空潜进了海沟;诸神见状,也陆续尾随在后面鱼贯而行。 沟中儘管漆黑一片,但诸神凭藉「天眼通」仍可勉强目视四周的景象,没多久就和两人游至当初镇插「定海神针」的大概位置;孙悟空俟摸索了好一会,才落脚于某一定点雀跃喜呼:「找---找到啦!那个洞洼即是先前放金箍棒的凹穴!」 群仙闻声连忙逐一围聚,并顺着他手指方位果真瞥见这直径一尺且已佈满藻礁的圆孔;思虑周密的塔尼恩便道:「为防意外,就请大伙跟在我身后以策安全。」 看他执意甚坚,诸神即遵照指示缓缓行进;由于入口离孙悟空当时见到的那处光源仅约数丈,大伙很快便沿着并不怎么崎嶇的洼壁,抵达陡然开阔的石室。 「啊,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第一个忘情大叫的人,反倒是黄眉童子。 地藏王瞧塔尼恩一副发愣的模样,就上前问说:「先生---,是『它』吗?」 又呆望了一阵子,回过神来的他尚未及开口,偕天尊同行的水官大帝即点头代答道:「没错,它便是『无字碑』了;当年,我亲眼目睹佛瑞图自己走了进去。」 等轻抚完那极光滑且无文字载刻的碑面,略显感伤的塔尼恩已接着说:「为了它,忍辱负重的佛瑞图是因而客死他乡,裘奈则是不择手段的挑起战争;我曾祖『大雀王』泰西亚若知道将有此一连串灾变,或许最初就不会迷失自我了。」 观世音见他神情落寞,即安慰的道:「幸好咱比野心勃勃的令弟先一步寻获此物,大大增加了遏止对方继续为恶的筹码;先生胸襟坦荡,无须再为过往伤怀。」 「是啊,咱好不容易才找着了这『无字碑』,得快点把『杖魂』再挖掘出来;否则倘给那鬼迷心窍的裘奈有可趁之机,后果便不堪设想了。」龙王亦紧张催促。 頷首以示认同,塔尼恩这时就在群仙焦灼的目光中绕至碑后,更蹲低身子去掀脚下质地特殊的基座;诸神看他掏摸了一会却仍毫无动静,忍不住面面相覷。 不知隔了多久,当大伙一听见那拨开机关的清脆「嗑答」声响,这十馀尺长宽、高约两丈且彷彿一体成形的石碑终于有了反应,并从复杂组叠间缓缓开啟一条正逐渐扩张的隙缝;纷纷凑近的群仙瞧那里头果真躺了具魁梧遗骸,而叠抚在胸的双掌竟还捧握一隻同材质小石盒,均大惑不解齐望向又怔于座边的塔尼恩。 「这个人---,即是佛瑞图吗?他手中拿的是啥物件?」紫薇帝不禁訥问着。 「他的确是佛瑞图;」早已一眼认出死者身份的道德天尊点着头说:「那东西老夫和水帝也不晓得是什么,会不会是『杖魂』嘛---则要由先生来认定了。」 小心翼翼的取出这只盒子,塔尼恩待忐忑摸索后,亦马上啟动的它便在迅速转折须臾,变化成一个正放映立体画面的迷你投影机;群仙原以为那里头装的必是「杖魂」,环顾时才刚觉得颓丧,眨眼间却已二度被3d的拟真景緻震撼住------。 第十一回 指迷津 杖魂现踪 组实体 金身重镀 「我是佛瑞图,会开啟这段影片的人,相信是为了追寻『伽努达国』遭窃『杖魂』而来的吧?」当栩栩如生的此君宛如復活般骤现身于洞中央,大伙立刻就给他漂浮身前的眼珠型宝石所吸引;画面里的佛瑞图似乎晓得目光交集聚点,即续述着道:「没错,那便是您要找的东西了,可是如今『它』---却不在这洞内。」 连早有心理准备的塔尼恩听完都不免流露着失望表情,而佛瑞图好像也猜中了此一环节,就再解释:「那本不属于诺赫拉吉星的『独眼神杖』因具强大蛊惑力,我怕有人会又步上『大雀王』泰西亚后尘,方甘冒身败名裂及生命危险盗取『杖魂』来此;但我始终期待能物归原主,才请道德天尊在这里留下了一条线索。」 听他于留话中预埋着伏笔「但书」,诸神方愕然相对,果见脸色颇疲倦的佛瑞图已接着说:「想寻获那颗魔幻石头其实很简单,只要照着我指引的路线走,即能从另一处隐藏的地点得到『它』;不过在这之前,却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没去管聆听者是谁及有什么表示,他仍于半瘫斜坐间自言自语的问道:「别太担心,题目不是挺难,况且为节省彼此时间,我只会问两件事而已---;首先是当你找着了之后,将用何方式处理『独眼神杖』?结合『它』,抑或是个别储存?」 塔尼恩瞧随往的群仙皆望向自己,又看前方几尺处已浮映两个虚拟选择键,一上步便毫不犹豫的按下那颗「分储」钮;佛瑞图俟沉默片刻,就不置可否的再问:「既已寻获这遗失多年的圣物,请问---阁下要怎么还给丢失『它』的主儿?」 见虚拟钮上面已另显示着「积极寻找」跟「继续保管等候」两个答案,早做打算的塔尼恩想都不想即选了前者;照样不流露出任何情绪,目光炯灼的佛瑞图接着便兑诺说:「很好;指引『杖魂』的物件就放在我尸体下方,你来取吧------」 但他可没急于翻动遗骸,只先恭敬的伏在地上叩三个响头;不料才起身,那佛瑞图却笑道:「孩子,我虽不认识你,但已确定---你是有诚意完成我心愿的人。」 未待入洞外客询及,这临终前犹可佈局的「伽努达国」耆宿又补充说:「理由不复杂,纯粹是因阁下方才的举动证明你并非单衝着『杖魂』而来;否则若只忙于搜寻那物件,刚刚跪拜处所埋设的火药开关,将在朽尸遭挪之际瞬间引爆。」 诸神由于尚无机会见识他讲的东西,还正不知其所以然的相对讶视,刘汉龙四兄弟却早吓出了一身冷汗;语调变和蔼的佛瑞图俟站起后,即总结道:「『独眼神杖』的力量因足以影响几个世界,盼你秉持初衷,彻底断绝『它』为恶的可能性;看过『杖魂』的藏置点便赶紧离开吧,这地方仍会在隔几分鐘完全炸毁。」 语毕,四周围影像就随着他一声幽叹中逐渐消失;亦长见闻的观世音等塔尼恩发完呆,即上前提醒着说:「先生既已答应了佛瑞图,切莫辜復他的期许------」 畏惧那劳什子「火药」突然间爆炸,万万没料及地盘内暗藏玄机的龙王跟着咕噥道:「对、对,咱瞧罢须快些走---;唉,我怎都不晓得属地竟有恁多古怪?」 歉然的塔尼恩先轻拍了敖广肩背,便于抱离骸骨时復转动另颗缓缓冒现的迷你投影镜头;谁知道才刚瞧清楚画面,眼熟的刘汉龙已脱口说:「是金---金字塔!」 纵使纳闷早从自己协助埃及兴建的塔内出入多遍仍一无所获,但顾虑到时间因素,塔尼恩就在牢记『杖魂』放置处后,示意群仙迅速离开洞洼;而当他们才刚窜出这海沟外,果发觉脚底正随着隐约轰响微微震动,洼穴更涌浮着浓密黑烟。 「先生、汉龙,两位全认得那处所?」地藏王待回到花果山,即关切的问道。 「我晓得这存放『杖魂』的圆顶石室---;」猜不常出国的刘汉龙或许没啥概念,頷首回应的塔尼恩便代问说:「汉龙,影片里显示的地方,你可知悉?」 颓丧的摇摇头,刘汉龙苦笑道:「惭愧,晚辈只念书时背过金字塔的地理位置;然而适才看到的东西别说是见也未曾见,我连怎么走进塔中都不清楚------」 「无妨,那咱就兵分二路吧---」塔尼恩立即调派任务说:「华夏不可尽遣主力,天皇、紫薇二帝君便与两位菩萨、龙王各返所司,以防捲土重来的敌人再度犯界;至于金字塔、希腊的部份就由我负责,还请知道途径的汉龙组队随行。」 顿了顿,他又转过身对观世音徵询道:「大士,您是否另有合适的人选?」 「杨元帅、三太子、孙悟空,你们即跟着关、张贤昆仲与『武魁』、『懿德』二星君佐助之,本座更增派大鹏金翅明王及笑佛爷首徒黄眉尊者往随---;」早有腹案的观世音俟点拨罢,又笑着问一旁的地藏王说:「教主,您要选谁共襄盛举?」 「飞身修罗钟巍、大慈天女朴甄,尔等便陪先生、汉龙走一趟;事关重大,两位务必要确保其安全,不得有误。」地藏王在斟酌一番后,亦跟二臂助叮嚀道。 「呃---菩萨,我能否也---也一块加入?」人群中的敖丙忽怯生生的问说。 一听好不容易復活的儿子居然要求参加此项艰困行动,龙王险些跳脚道:「丙儿你疯啦?这可是玩老命的差使欸---;你好端端的『华盖星』不干,跑去那做甚?」 「爹,此乃上天赐与磨练孩儿的大好机会---」敖丙见前世的杀身仇人哪吒始终参与着抗敌行动,却没因此稍有芥蒂怀恨,且未向袒子的父亲让步,反而更加坚决的讨令说:「『覆巢之下无完卵』,若给裘奈抢先取得『杖魂』的话,我华夏再无寧日矣;何况西行势须渡海,孩儿精通水性,一路上或许能略效棉薄之力。」 一席话语听得所有人均频频点头;观世音瞧他于地府之战身手不弱,就頷首笑准道:「如此,即有劳星君了---;待变局底定时,本座会奏请玉帝论功行赏。」 接着,她俟招来刘汉龙低声嘱咐一番,便又对孙悟空、黄眉童子说:「如来、弥勒二佛祖料定两位必乐意效命,已各安排赏赐;盼尔等倾心襄助,莫负眾望。」 闻言无不大喜,这正、邪两大高手就趁单膝跪谢之馀,让心里暗笑的观世音逐把「正心环」跟「紧箍咒」分别圈住了额、腕;颇觉莞尔的塔尼恩才刚想说些感谢话,胸口类似鍊坠的圆球忽「嗶」、「嗶」作响,而一名亦藉此视讯的中年男子即在他按了啟动键后,于画面中神色紧张的稟报:「大王子,事情不妙了------」 「别慌---;雷隆,『伽努达』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努力保持镇静的问道。 「果未出你所料,也败逃的索托趁你一离开诺赫拉吉星,竟鼓吹『蝎巢星系』对咱们不怎友善的『奎斯契尔』君主,联合其馀原抱持中立观望态度的部落举兵来攻---;」那被塔尼恩倚之左右手的雷隆难得以忿恨语调说:「陛下骤闻连挺交好的『巴特洛族』亦为了瓜分势力跟着参战已气到生病啦,你---最好能返家一趟。」 不禁呆了呆,晓得父亲健康渐走下坡的塔尼恩听完早皱起眉头;能体会他为人子心情的刘汉龙立刻便接口道:「先生回去吧;神杖的事,就交由晚辈来办。」 「你失心疯啦?想取代先生率咱去抵抗与他差不多等级的裘奈?」黄眉童子本对这才入神籍却一再受重用的小白脸不以为然,遂藉机质问说:「殊不论洋鬼子仍力量雄厚,倘真遇见了那煞星该如何是好?你这不是开咱们的玩笑么?」 「是啊;况且你只不过是略知路怎走罢了,有何了不起的能耐?即使要换人领军,二郎神也比你有资格得多,阁下算老几?」素未谋面的孙悟空跟着叫嚣道。 刘汉龙尚不及答话,背后的关、张、赵三位把弟已上步怒视,张飞更瞪那双环眼霹靂般吼说:「我哥哥乃『先知者』刚钦点的带队官,你们两个在囉嗦什么?」 未立刻发作,火侯精湛的黄眉童子仅于斜睨时冷哼着道:「不错嘛,没啥修为却敢在此唬大唬二---;我看你这黑脸汉是饱饭一吃罢,便撑到忘了自己是谁。」 亦仰头哈哈大笑,孙悟空却于笑声甫毕剎那,睁开又佈满杀气的「火眼金睛」说:「想当初老孙大闹天庭,你老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嘿嘿,有意思------」 眼看一言不合的双方就快要大打出手,板起脸孔的观世音才正待开口训斥,塔尼恩已先扬臂制止住,并果断对雷隆下达了旨意道:「传我号令,调集『伦多星』各所军校预备队全面应战;无论如何要守稳『御星罩』防线,我马上回来。」 俟通讯一结束,他即转身復向群仙说:「各位别再争执了,我之所以託负汉龙,不光因为他乃是唯一知道路径的人,更欲借重其较新颖的科学概念,顺便销毁当年我答应法老王为了保卫金字塔,所建造并蛰伏塔底的『护塔军』;至于裘奈嘛---,大伙无须担忧,我会在临行前激发你们的潜能,强化与之抗衡的体质。」 诸神闻言后无不嘖嘖称羡;极忧虑家乡战事变化的塔尼恩等召来了自动驾驶飞行器,更二度集合参与西行的成员道:「地球上的人类甚至其它物种,儘管没有敝故居生物进化得完美,但若藉由『实体重组』拓展脑神经机能并增加躯壳的耐压值,仍可达到差堪比拟的水平;何况各位早从脆弱血肉昇华为『灵铸金身』,如果再输入我们某些技术面的程式,就算碰上了裘奈---,也无须忌惮于他了。」 说罢,刚掀起座机后舱的他即自刘汉龙开始,帮这十三位「勇士」按属性逐个改造;群仙瞧他们出了舱门却都没什么多大的异样,不禁暗暗纳闷,只有那皆完成程序的「特遣队」伙伴才清楚,身体内似乎已蕴植了一股澎湃的莫名能力。 「汉龙,我在你与二郎神的大脑里面,均又复製了关于金字塔内部和奥林匹斯山的所有资料;」塔尼恩待安顿好一切,便将脖颈的球鍊递过去,并慎重交代说:「这件事就拜託你们了,倘遇见出乎意外的麻烦即按此钮,我会设法排除。」 「请先生宽怀---;」感觉比被玉帝「渡仙」时更加的焕然一新,肩负重任的刘汉龙便恭揖道:「兵贵神速,这地方就由咱来处理,您赶紧回防肃清来敌吧。」 俟向诸神挥手告别,那已登上飞行器的塔尼恩即在升空骤闪后,瞬间消逝于茫茫天际;跟群仙目送他离开的地藏王这时忽对刘、关、张三兄弟说:「尔等从上南天门赴援至今已有一些辰光,须得先返人世与肉身契合,再作西行不迟。」 观世音待瞥了黄眉童子、孙悟空一眼,亦接口道:「幽冥教主说得没错,你三兄弟阳寿未尽,切莫因此而伤了根柢;其它人都一块去吧,以便马上起程。」 第十二回 偕还阳 边帅告急 救危郡 汉相亲征 分道扬鑣前,地藏王復自袖袋掏了颗浑圆流灿的珠儿交给刘汉龙,更殷殷嘱咐着:「撒旦虽鎩羽而归,麾下仍有无数恶灵供其驱使,绝对不可忽视他的威胁;这『定狱珠』或许会派上用场,你且带在身边以防万一,事成再送还冥府。」 毕恭毕敬的放进怀中,颇感动的刘汉龙忙揖谢说:「晚辈谨记教主叮嚀。」 于是一互道完珍重,那支仓促组军的「特遣队」就随着他连夜回到了洛阳城皇宫里;刘汉龙瞧德阳殿上儘管已非当晚宴景,却仍有不少人徘徊在偏厅临时搭建的卧榻旁,除了有三户的家眷外,更包括自己的徒儿及一些朝廷大臣------。 是的,儘管没所谓的「天上一日,地下三年」恁久,如今也已过了好几天。 恍如隔世的三兄弟见他们均面带愁容,不敢再多所耽搁,快步经过离开前左慈佈阵施咒的「护命灯」,即迅速鑽进那兀和兵器併排平躺的「休眠」身躯内。 「快、快!姐姐,相公他---他有反应了------」首先察觉到丈夫正微动手指的赵霖马上转头喜呼着,而当甘彤、麋萱、貂嬋也欢顏围聚的同时,二弟妹胡薰、三弟妹夏侯娇亦跟着发现关、张二人有甦醒跡象;群姝之首的甘彤见夫婿已缓缓睁开眼睛,不禁拉着他手喜极而泣的道:「上天保佑;你终于---终于活过来啦。」 俟确定两个把弟全都陆续回魂,环顾妻小、门徒的刘汉龙还来不及开口,刚偕刘辩讨论的曹操才听见通报,即一边奔进了殿堂一边喝令侍卫说:「先去稟奏圣上,便说丞相和『驃骑』、『车骑』二位将军皆已醒转了,请他快来德阳殿。」 接着,他更挤进了人丛里对「刘备」道:「玄德,还好你们能及时返回------」 「怎么,莫非备不在的期间,宫中出了甚岔子?愿闻其详。」刘汉龙忙问。 「皇宫?既有陛下主政和你亲自调教的『战斗内阁』、猛将精兵,能出啥问题?」曹操先是呆了一呆,才又继续说:「是这样的,那天当三位一随着乌角先生、南华老仙赴『灵霄殿』奉召,咱不久就收到凉州贾刺史遣快马报知,位于敦煌郡界的阳关县外百馀里处,守军不止一遭看见沙漠地带有出没大批的诡异蛮人;他顾忌是前罗马军团的附佣部队另有图谋,即商调雍州铁骑驻扎预作提防。」 在这种瑞雪纷飘的寒冷时节,早无心过年的他却抹着额颊汗水復道:「幸亏文和思虑縝密,那帮尽皆步行且企图进犯的夷寇儘管人多势眾,可是瞧咱们已有了防范索性也取消偷袭念头;眼下正集结于县城外围,和张济、樊稠二将军对峙。」 刚跟家人团聚的关羽、张飞闻讯亦过来旁听;一返阳便碰到麻烦事的刘汉龙等皱眉沉吟了半响,就询问说:「文和是否有提及---,这些寇军打什么旗号吗?」 「没扬举任何纛旗,也无明显的统兵者---」亦精通战略的曹操因百思不解,即把那想不透的信使讯息完整描述:「连甲冑都未穿的他们,甚至不类人形;令师兄张绣将军说这群番儿彷彿戴了动物假面具,各个全像是地狱里的妖魔鬼怪。」 撒旦的「魔鬼军团」!那是刚在冥府歷经恶战的三兄弟,最先浮映的画面。 不过待分析了一会,刘汉龙便否决了此一推论;原因无它,刚打完败仗的撒旦为攻克阴曹已精锐尽出,何况曹操讲的面具样子,倒颇近似于埃及陪葬的瓦罐。 埃及?「护塔军」?一想到这,他已脱口喃语的道:「糟了!莫非是裘奈------」 此话一说出嘴,连其它特遣队员也忍不住现身靠拢,而眾人瞧他们的模样怪异,亦忙着退步让道;赵霖乍见胞兄、樊娟均在其内,立刻又红着眼眶扑至赵云怀中啜泣的问说:「哥、樊姐姐;你们怎么也到此处来?是他带你们下凡的吗?」 先软语安慰妥其馀三姝,将他们略作简介的刘汉龙亦趁机解释道:「子龙夫妇跟这群朋友乃奉观音菩萨意旨,前来相助刘某追查一些事情,大伙无须惊慌。」 「丞---丞相啊,您都不晓得自从三位那晚魂魄上了天庭,陛下、逍遥王和您夫人们就极少离开过德阳殿,直到凉州军务紧急,万岁才与王爷商量由曹大将军偕孔明、公瑾亲征大事,这左、右都督如今犹仍坐镇兵政司里忙着调拨粮草人马哟;幸亏您还阳的早,否则陛下真蜡烛两头烧了。」那免遭祸殃的蔡邕庆幸着说。 转身望向大徒弟,刘汉龙见他也憔悴了许多,随即頷首示谢并问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仲达可曾提供来敌的情资,圣上又对此事做了什么裁处?」 「回恩师的话---」瞧师父三兄弟果真皆平安归来,又得与当年秦陵内捨身成仁的四师叔重聚,稍擦迷濛泪眼的刘辩即如实恭答说:「司马大人已督促『按察司』所属全力查访中,以他的能力,相信很快便有音讯;陛下甫获快报就指派甘队长率马超、孙策与黄忠将军父子先统六万本部兵连夜增援敦煌郡,俟左、右两位军师筹措好备战后续,即遣典韦、许褚二将亦随曹伯父的十万大军往征之。」 「孟德,咱虽还摸不清那票神秘军团的底蕴,但既得你居中主持策划,敌必败矣,此役仍由你掛帅吧---」考量到须往西完成诺言的行程,沉吟半响的刘汉龙即对这知己老战友道:「备和那群伙伴因尚有其它要务,等共同退敌罢会向圣上告假一些时日;这段期间么---,朝廷内外的辅政琐碎,便劳尊驾及王爷多多担待。」 也看得出他与那帮「神祇」彷彿另有赋予的使命,曹操立刻点头答应说:「无妨,丞相大可宽怀去办菩萨交代的事情;不过这一仗有列位在,就好打多了。」 正说话间,早改称号为「宪帝」的刘协已率先奔进了殿内;俟瞧他们确都甦醒,即走至恩师跟前激动的道:「上天见怜,您与两位师叔总算---总算回来了。」 「累及陛下费神掛念,实乃微臣等怠忽重罪---」刘汉龙待他挥袖预阻住眾人的跪拜冗节,便逕自切入了主题揖奏说:「贾州牧所举发之异况臣已知悉,愿偕同返志士们随大将军共讨企图犯界贼寇;未经恩准擅离职守一事,容臣后稟。」 明白他有些言语不好于此刻当眾讨论,刘协俟瞥了师父身后那群相貌特殊的「不速之客」,又向睽违多年的四师叔頷首示意罢,方体恤着道:「卿等乃仗义赴难,何罪之有?丞相甫回阳间就操烦着国家大计,朕既不捨亦颇欣慰;但此因攸关我凉州边疆黎庶能否安身立命,即请叔父待会再详陈助大将军平蛮之策略。」 见传闻中被带上天庭的三兄弟均醒了过来,託名关怀而行凑热闹之实的眾臣首先便找藉口陆续出殿;復向皇帝徒儿简介来者身份的刘汉龙看已无外人,又瞧周瑜、诸葛亮恰也从军机处赶到,就跟配合演双簧的刘协及至亲、门徒稍加叙述了离魂后种种际遇;面面相覷的大伙若非目睹赵云和这票「怪咖」真在现场,势必会觉得一向思绪清楚且精明果决的他---,是否于昏迷期间弄损了脑袋瓜子。 歷经数载磨练的汉宪帝反应果较兄长来得稍快,一听完随即点出了关键处问说:「叔父意思是那些骤然出没在凉州界的兵团---,亦是受裘奈所指使的吗?」 「不排除有这可能性;」刘汉龙先訥罕的抬望刘协,才再接着分析道:「此君妄想获取『杖魂』,连天庭、地府都敢偷袭啦,为了放手于中土大肆搜索,乾脆把咱也一块挑了岂不更加方便?只不过波斯、埃及、希腊几个国家全对罗马的塞维鲁斯称臣,他是从哪晓得『先知者』的那支伏兵?这可真叫人想不透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傢伙亦曾循跡到过金字塔,探寻未果下却无意中察觉了这桩秘辛---;」擅长料敌机先的诸葛亮忽推论说:「背义叛国的裘奈既与『先知者』皆系出同源,要啟动对他来讲没啥用处的『护塔军』,并非是甚难题。」 「那久潜塔底的妖魔卫队,应该是裘奈尽遣所属袭击仙界后才发现的---」同样算无遗策的周瑜也立即假设着道:「他预测两处人马势必得手,索性便派他们将咱亦趁机消灭,如此一来---就再也什么可阻止他长驱直入;不过能肯定的是,这位老兄绝对还没有『杖魂』的下落,所以咱们和他找到的机会仍是一比一。」 旁听的曹操见三名「后起之秀」均眼光独到且有精闢见解,即振奋的说:「起初会令文和却步不前,皆因猜不准对方的底,现在既已晓得了那帮人是何路数,咱便增加许多致胜的筹码;事不宜迟,我这就先去通知各参战队伍准备啟程。」 「孟德且慢---」刚用塔尼恩灌输资料搜寻记忆的刘汉龙忙叫住他道:「那『护塔军』皆机器所合成,将士恐怕非彼之敌,吩咐大伙带上久封库存的『霰弹枪』与『霹靂火』;某施予『缩地术』后会和几位伙伴先往迎之,您率三军随后赶赴。」 于是一跟家眷交代完竣,尤其是他和子龙好不容易劝赵霖打消同行念头,这支「特遣队」即踩云朵连夜来到敦煌郡界边的阳关县城中;当然,他凌空腾架抢在甘寧部队的前面时,自也施咒帮部队加快行进速度,而已亲提重兵镇守的贾詡俟见首批「援军」仅十三个人却没生气,虽不知道復活的赵云及其它成员是何方神圣,仍向刘、关、张等旧识揖谢说:「贤昆仲亲临,凉州无异于得百万雄师。」 看张绣、庞德、华雄、胡车儿、马腾那固有班底的许多熟面孔均在场,刘汉龙便偕把弟们还礼道:「文和又何必过谦?其实有各位坐镇于此,敦煌託诸君虎威之庇荫早无忧矣,只不过这件事处处透着些古怪,备稟明天子就与几位朋友先来瞭解一番;何况甘队长及曹公的后援不久将届,必叫来寇全讨不了好去。」 「有万人敌的『战神』助咱,谁还忌惮那些鬼头癩虾蟆?」依旧心直口快的胡车儿随即咧嘴笑说:「若非州牧严令不许出城,否则我定去逮个贼军回关瞧瞧。」 「刺史、丞相全在这里哪,老胡你莫再瞎扯了---」长安临别前因曾得指拨而受益无穷的庞德待瞪了知交一眼,便对敬若神明的刘汉龙恭揖道:「稟丞相,那群行伍杂乱的蛮子儘管人数多,但出现时候总是纹风不动的佇立远眈,且似乎全未携带可供进食的粮秣、牲口,末将投身军旅至今,可从没碰到这样的怪事。」 乐居贾詡副手的马腾亦纳闷说:「令明讲得有道理,老夫一生纵横沙场,倒尚未看过甭须耗粮的部队;没打旗帜番号却能静得毫无一丝声响,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而且既已踪跡尽曝,又为什么要按兵不动,他们到底想---想干嘛呀?」 并不立刻回答,刘汉龙俟听完了议论纷纷的咕噥后,方对一旁保持沉默的张绣道:「大师兄,您最早和张济、樊稠二位将军前来守城,备想听听您的意见。」 第十三回 护塔军 诡侵疆界 汉王师 死守阳关 「这些傢伙不是人---」当年依照「代掌门」提醒而勤练本派「天元功」的他因内外兼修,虽未曾近距离交锋,可是锐利的目光已察觉到不对劲,加上敌兵有若干大违常情的犯疑处,所以一开始就摇着头断言说:「沙漠日夜温差甚鉅,绿洲更动輒即隔了约数十里远;谁能如始终赤裸上身的对方,连续几天守候于此?」 「咦?对耶;」胡车儿在恍悟中不禁又瞅着他埋怨说:「那你老兄也真太不够意思啦,有恁大的发现却不先讲一声,害我差一点便偷跑去找他们算帐------」 「此事某已私下稟报州牧;隐忍不揭,就是避免影响军心。」张绣简洁的道。 先微笑拍一拍犹想抬槓的胡车儿肩背,頷首以示嘉许的刘汉龙随即安抚着眾将说:「无论对方是什么,不敢轻易叩关亦算是怕了咱们---;贾州牧与张将军顾虑得极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过如今咱无须再等挨打了,大伙可准备迎头痛击。」 顿了顿,他復向镇定的贾詡问道:「文和,我们跟对方各有多少人马?」 「若加上原来的守军,此地共十五万之数;」贾詡略为估计了一下,便如实答说:「贼寇逼近城门时约莫有十万人,至于会不会添增后援,詡就不得而知了。」 才正说着,陪同马铁、梁兴值守的侯选已飞奔道:「报!蛮---蛮子又集结啦!」 马上衝往城墙的瞭望台内,与老伙伴张济先到的樊稠即在点头为礼罢,偕刘汉龙朝下俯瞰说:「丞相请看,这些均持弯刀的兽面队伍,终于---大举来袭了。」 不用他再指明方向,眾将老早望见里许外的远处果真已聚集了一片黑压压顽敌,虽无整齐阵形甚至列队,然而满是蛇、犬、鹰、豹恐怖脑袋的双眸,却都散发着与刀尖同样犀利的冷酷光采,在夜色中格外令人不寒而慄;但那前身为雍、凉「狼虎之师」的守城劲旅可非泛泛,岂止皆已搬好阻攀石块、巨木并点燃了火矢扣弦待发,几十具「加强版脚张弓」也架妥特製箭弩,准备招呼来犯的寇眾。 儘管无惧敌兵骤然袭至,尚未佈置妥当的刘汉龙还是微感愕讶;蓄锐已久的华雄瞧他迟未下令,便自告奋勇请缨道:「稟丞相,末将愿率铁骑出关破敌!」 一旁的张绣、庞德、胡车儿立刻跟着说:「某亦愿往!」 「既如此---;」由于不忍拂其意,刘汉龙俟飞快盘算了好一阵子后,就当机立断的授命道:「各位将军一听击鼓,即分别统本部兵迎战,我等会随后接应。」 彼端的大批「类兽人」似乎也正附和他这一项决定;在缺乏领导的状态下,居然极有默契的一同往前衝刺,脸上狰狞神色彷彿要把县内的老幼全赶尽杀绝。 「脚弓手,放!」见甫接过指挥权的刘汉龙示许,早预作准备的张济便把右手中红旗一挥,喝令关上先发射皆已拉满弓的粗长钢箭;于是待耳畔的「咻」、「咻」声响经过,均划破夜空的巨型弩枪就直朝对面人丛处飞至,纵使应变极快的兽脸怪物有不少能矫捷闪避,剎那间仍将首当其衝的敌潮刺透成好几大串「糖葫芦」! 看歷经黄硕改良且曾打败罗马联军的坚守利器兀自奏效,把关的眾健儿即再续射出次波利鏃;不过这刚吃完亏的「塔怪军团」既有了提防心,兼之凭藉着身形灵活的迅速优势,虽然又被撂倒一大批,前排倖存者却已靠近并不算高的城垣。 鏃尖皆浸泡燃油的着火箭枝,便在此时如雨点洒落遍佈顽敌的关下------。 呆瞧层层羽箭大多数遭弹回,或敌兵就算被射中亦无所谓的情景,已与诸将各领铁骑佈妥阵的华雄由于愈看愈恼,未闻鼓声即朝寇眾杀去;张绣等人怕他有甚闪失,也跟着拍马衝向了潮水般涌至的怪物群,才一驳火便斗得惨烈无比! 是的,单就双方倒地数量而言,眼前的战况确实只能以「壮烈」二字来形容。 那些「护塔军」即使不像秦皇陵底的「赤铜神」有高超武学,所用弯刀亦非祖龙四万死士曾添加「形状记忆合金」的锋利械刃,然而同样具难以损伤与悍不畏死的特质仍叫凉州兵马吃尽苦头,除了砍掉他们脑袋瓜子或戳穿心脏外,几乎没办法牵制其行动力;惊觉变故的刘汉龙不敢再多作耽搁,一阻住后拨的待发箭雨,便偕「特遣队」逕从墙上扑下,直接与急奔而来的「塔怪军团」正面交锋! 两抹迅若轰雷的黑白寒芒立刻便削断了数颗尖喙鹰首,回绕双剑更在翻腾虚指之际,以骤映光束笔直穿透十几名蛇怪的左胸;第一次见识他身手的孙悟空先喝了声「好!」,接着就心痒难骚忙从耳朵内抽出已还原的「如意金箍棒」,并趁抡舞间把一堆狼头砸稀巴烂的同时,又藉点地的力道跃进了另一丛豹面人群! 由地藏王举荐的大慈天女瞧其它伙伴全投入了恶战,也于半空中戴上她召唤的「鬼爪套」,甫接触即用那均利似刀尖的十爪,将两个兽首人脑袋生生抓破! 原先还在暗暗叫苦的三将乍见十三位跳墙仁兄竟全有如此能耐,尽皆愣望之馀不免亦激起了斗志,庞德忍不住便吼喝说:「眾兄弟,别给人瞧扁了,咱们衝!」 「令明,叫大伙覷准了来敌的头颅、心窝处攻击!」刘汉龙先杀入华雄遭困部队的敌丛内,并代一名驍将打发掉四周难缠傢伙,立刻运起内劲朗声吩咐道。 这番交代虽不算响彻云霄,出关廝杀的数万多西凉将士却都听得一清二楚;但说归说,那支本可藉塔尼恩切断连结系统方式加以自毁的机器军团如今哪肯乖乖就范?数遭硬碰硬的衝突下来,许多健儿瞬间又连人带马淹没于乱刀中------。 眼看那节节缓退的败局已定,接替指挥的贾詡正考虑是否唤开城门召回剩馀铁骑,后方左右侧忽扬捲滚滚黄沙,不久更即耳闻闷雷似的大队马蹄声;协守的李堪俟瞧清了对方旗号,便兴奋的嚷说:「是---是朝廷『特战师』,咱的援兵来了!」 贾詡不敢置信的跑过去张望,果见有一面真是已升为「卫将军」的甘寧纛旗,就断然下令道:「马铁、马休,命你二人各率一万军马前往助战,不得有误。」 城下诸将这时候也已察觉到敌寇远眺的顿挫反应,刚用霍霍剑光復救华雄脱险的刘汉龙看马铁、马休亦领生力军来援,即通知四将逐朝大门靠拢;而「塔怪军团」也临时改变了战略,除留七成继续围剿外,其馀便兵分二路上前迎敌。 一看关下遍躺尸骸大部份是自家的儿郎,甘寧等人一面怒火中烧,更一面庆幸得以加快脚程参战;亦亏得刘汉龙施展「缩地术」保留了人马体力,所以当分作二翼且曾获知对手弱点的精锐衝入「驳火区」,双方的战斗指数才勉强拉平。 比队长先杀进敌丛的,却是武威侯「抚远将军」马超及「江东小霸王」孙策! 师兄弟俩一个是惦记久别亲友的安危,一个则是掛念已视之如父的刚还阳恩师,双枪并举间就如同两头出闸猛虎,一路挑得那来迎兽面人四下穿心甩拋或脑袋粉碎;另一边,以黄忠为首的左翼也像砍瓜切菜般撞入了寇眾阻截人潮,其中某位发束金冠的年轻勇将更在扭腰捻弓之际,搭箭撂倒三名围攻阎行的兽军。 乍看此人鞍上勒马射敌的英姿,刘汉龙嘴里的「奉先」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是的,这身形小父亲一号的女扮男装将领,正是他门下弟子:吕怀。 「你准头够是够啦,但力道还需再加强些。」纠正她箭法的黄忠一旁指点说。 等不及过去向义父请安与解释,那心急建功的吕怀刚掛回「猎日弓」,又对把连珠箭倾囊相授的「师公」咧嘴一笑,即復握「冷月戟」杀进了敌伍;尽得黄忠真传的黄叙焉肯被这妮子比下去?舞动「紫金大砍刀」后亦拍马跟她逕衝群怪。 「稟丞相---」一靠近主帅位置,那略显尷尬的甘寧未待妹婿询问,即主动说明道:「吕怀先前虽一直託孙、马两位师兄请求准予随征,但末将未得命令,每次都断然拒绝;岂料她竟藉着大军开拔时扮作黄老将军的麾下士卒,一路跟到了凉州境内,我见令徒意志甚坚,又是个姑娘家不便独自回去,这才---这才------」 「罢啦,我瞭解忆嬋的个性,此事与你无关---」趁「墨阳剑」劈开扑至强敌的馀裕,豁达的刘汉龙就苦笑说:「其实也该让已学得奉先本领的她出来闯荡闯荡了;然而此风不可长,俟消灭了『护塔军』,我可得狠狠打她一顿板子。」 就当两人兀说话间,增援的六万「特战师」已全部跟「塔怪军团」撞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登时杀得好不激烈;亦经塔尼恩加持过的黄眉童子见大鹏金翅明王那桿「蟒鳞枪」使得颇威猛,斗得兴起间即对这也来自佛门的同伴道:「鹏金刚,枪法不错嘛;敢否跟俺比比谁杀的机械兵多,看是如来抑或者弥勒座下厉害些?」 那可能当不了「岳飞」的鹏金刚虽极想和黄眉童子比划,但耿直忠义之内心仍深深牢记着观音菩萨及返乡的塔尼恩叮嘱,便于横枪砸破四、五颗兽军头颅之馀冷冷答说:「尊者既有意与本座较劲,等西行一事了结,某绝对不叫阁下失望。」 「明王莫再跟这傢伙抬槓了;刘使君刚刚交代,要咱都往城门处会合。」飞身鬼王因对总出言不逊的他印象甚坏,持双斧一路杀来通知时就没好脸色道。 「别以为你那当家的是『幽冥教主』,即可肆无忌惮---」自讨没趣的黄眉童子一碰完钉子,便把火全朝他头上发的呛问说:「地藏菩萨道行再高,亦不见得就能高过俺师父呢;何况姓刘的资歷、修为才多久?他不过是凭藉着一点机缘巧遇,才走运当上了寻找『杖魂』的领队,还真有胆量敢在这儿向我颐指气使呀?」 将甫摘下的两粒邪梟头扔于一旁,紧跟在后的大慈天女见他无礼,即劝面孔愈加铁青的飞身鬼王道:「师兄,黄眉尊者既不愿照做,便让他独自应战罢了------」 瞧留一大半的「护塔军」攻势不缀,不太想搭理对方的大鹏金翅明王就接口说:「两位所言有理;有尊者坐镇于此,咱或许即能见识弥勒座下子弟的本领。」 语毕,三人连甩他都不甩便逕自往城门处与大伙会合;黄眉童子儘管功力更胜以前,却也未因赌气笨到待在那边做困兽之斗,举起了狼牙棒亦快步跟了过去。 情势果不出刘汉龙之预测,想打开可直通华夏腹地的门户,一定曾收到死命令的塔怪军团必是以破城为目标,所以才只拨不足三万的人手去阻截援兵;可是他们绝对没想到遇上的边疆汉军居然会如此顽强,莫说挡不住两侧杀至的增援劲旅,逐渐集结于关口的铁骑更打死不退,阳关城底下的战况剎时陷入了胶着。 不过这支由塔尼恩亲自监造的部队毕竟非平庸之物,就算已遭歼灭了近半,鏖战不疲的优势没多久仍叫大汉精锐迅速累积着伤亡数字;城墙上率馀眾坚守的贾詡儘管心急如焚,有意相助的他却只能乾瞪眼,生平首次尝到一筹莫展的滋味。 第十四回 歼塔怪 重兵驻防 循西行 沙漠夜话 「丞相,是否要把咱的人---先撤返关内?」张绣顾虑死伤过多,即悄问着道。 「万万不可;」亦尽可能压低了音量,刘汉龙俟蓬射剑朵摆平那復围拥上的驍勇寇敌,便对这已渐收敛起傲性的「大师兄」解释说:「咱的骑兵仅可在陆地发挥作用,一旦贸然入城只会加快沦陷速度;别担心,曹公的后援就快到啦。」 才正说话,城上六万多守军忽爆出了一阵欢呼;浴血奋战的大伙回眸略瞥,果见城后不远处又响起捲高沙尘的马蹄声,为首者更飘扬「汉大将军曹」的旗帜。 「眾将听令:革杀勿论,一个都莫放生离!」曹操于鞍上举剑大声疾呼着。 力护那皆已受创的华雄、马休全往门中央与各队集合,暗呼侥倖的刘汉龙立刻再运功传諭道:「让开两边的路径,叫这些破铜烂铁做的畜牲们嚐嚐厉害!」 不另復拨兵力拦阻,更没因此稍有撤退的跡象,「护塔军」只卯起劲来猛攻凉州铁骑;可是那阵剿杀很快即随四周拋来的冒烟「霹靂火」,顿时互变了立场。 「亏得诸葛军师曾按您传授的方法教咱如何封存,这些窖藏多年的好东西才不致发霉毁损哪------」甘寧见第二波援兵居然带上了久违法宝,不禁得意笑说。 是的,那些军火倘未照孔明指示经常更换防潮的裹封油布和木炭,现在焉能依旧保持惊人的炸裂威力?不一会,仍挤不进廝杀圈的外围敌军便于震耳「隆」、「隆」声里被轰得东倒西歪,而从单弹填装改良成「五发滚轮式」的霰弹枪,没多久更在由典韦、许褚所率前部的衝锋下使塔怪群爆头破胸,再无还手之能------。 「京都的救兵到了;孩儿们,都随老子杀出城去!」马腾见阔别长子也已赴援,于获准后立刻亲自统领两万骑,扬刀復奔向门口渐渐溃决的「护塔军」;当然啦,既抵挡不了火弹的恐怖穿透,又在经过几队虎狼之师的包抄及死命夹攻,这批本可直捣洛阳城的塔怪军团终于呈现败象,边打边朝来时路慢慢的退散开。 「围上、围上;莫叫他们有逮住溜走的机会!」瞧许久不见的大公子亦亲带精锐抵达,等此时才松口气的庞德就喝令本部兵马迂绕堵死了对方必经之途,预计从背后一网打尽;那当初被设计成保卫金字塔秘辛的机械兽人毕竟没有什么战术逻辑,在枪砲与四下肃敌的一面倒过程间,很快即遭大汉劲旅杀到一个都不剩。 当刘汉龙斩落了最终数颗豹子头,所有汉军便于丞相高举着敌首之际一同大声欢呼着;但又歷经一场「惨胜战役」的他却毫无成就感或喜悦,因为撇开后援「特战师」牺牲的近四万人不算,光是凉州将士们即伤亡了逾八万之数------。 若单以血肉之躯抵御十万机械军团的角度而言,这数字真的已够漂亮啦,换成其它外邦的士卒恐怕得再多加个几倍不止;贾詡待细看一些怪物令人咋舌的残骸儘管如此安慰,可是对一手打造国防实力的刘汉龙来讲,仍感到心疼不已。 「师父,怀儿刚听曹伯伯说---您之后还要往西边去办点事哦?」在战场上勇冠三军却未获任何奖赏的侧侍吕怀倒不怎以为意,反而俟县堂内的论功会议才结束,忽又回到邻家小女孩模样般拉了拉他衣袖偷问的道:「你们的帮手够不够多?那地方人家从没瞧过欸;如果您准许的话---,我跟着大伙一块去,可以么?」 幸亏她是趁散会时方提及;刘汉龙于裁示妥抚卹、增调部队协驻凉州,甚至暂解那军火禁令等议题后已心境大好,原以为这妮子是讨功劳来的,待见吕怀那撒娇的神情委实可爱,便佯怒说:「你这不知死活的鬼灵精ㄚ头,不到『水镜先生』的学院里乖乖和那些师兄念完书,就给我跑来了敦煌;我都没打你二十大板哪,居然还敢在这儿胡言乱语?看你陆师弟多认真,你怎不向他多学着点?」 「那书呆子要嘛是整日价抱着韜略、兵法不放,否则即从早到晚均沉浸于本门的内功、剑术,闷也闷坏人啦---」她忍不住嘟起嘴埋怨:「叫他陪着我一道来凉州边界杀敌,这傢伙老推说军令什么难违;恁的贪生怕死,我有什么可学的?」 「伯言是恪守规矩,哪像你常似匹脱韁野马蹦蹦跳跳的总静不下心---」瞧厅里面只剩甘寧与诸葛亮、周瑜留下商议琐碎要务,无须重演征讨江东许昌时「公审赵霖」戏码的刘汉龙便皱眉劝道:「为将者不通晓天文、地理、阵图、局势,乃碌碌庸才耳;你本领虽强,焉得仅恃匹夫蠢勇輒逞廝杀之快意?而且你亦到了可出嫁的年龄,逊儿儘管小你几岁,却足以託付终身,你就别再挑三拣四啦。」 骤变红通通的俏脸蛋显然有些犹豫;忸怩的吕怀过了一会方抗议说:「即使要嫁人,谁说我便一定得嫁给他了?那陆师弟究竟有啥好,师父怎老是偏袒他?」 先逐瞥旁坐的左、右军师徒儿,刘汉龙俟沉默片刻方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愚师对你们皆一视同仁,何曾特别袒护过谁?想当初在你皇帝师兄尚未亲政时,我和你『逍遥王』大师哥之所以耗费重资致力于扩大学院的教育层级,就是担忧将出现缺乏接班菁英的遗憾;陆伯言聪慧勤学且果断慎行,乃继公瑾、孔明后最能发扬我等理念之人才,你别看他现在不起眼,此子未来前途势必不可限量------」 顿了顿,他又举揭魏续、曹性的阵亡案例并补充问说:「忆嬋既习得你父亲嫡传武艺,更应珍惜有用之躯报效朝廷;一再莽撞衝动,有甚闪失却如何是好?」 待歪着头想了老半天,吕怀这时才让步的道:「师父说的---也对;好吧,那么我尔后即拿四师母当榜样,只于徵召之际随征,尽量不叫他难做便是了。」 「为预防万一,这边即多劳烦兴霸你费心了---」见她已听得进苦劝,颇欣慰的刘汉龙亦不復苛责,温言嘉勉了几句就另对仍掛名「特战师」主帅的甘寧叮嘱说:「俟魏延另率二十万人马让孟德换回此役的儿郎,我会交代月英多增补些军火弹药来;怀儿既已到了西凉境内,就暂归你管控调度,再有差池,二罪併罚。」 「丞相宽怀吧,猛将齐聚的敦煌郡有公瑾、孔明出谋划策,一切都包在我身上;」离座的他忙抱拳稟道:「倒是您---西行时可须多加保重,咱全静候佳音。」 接着,甘寧又挨近距离悄声问:「另外,您之前既安排那『武威侯』戍守洛阳,无非是怕他回凉州復萌不臣之举;如今蛮寇已平,再留他于此间---,妥当吗?」 「放心---」刘汉龙不以为忤,也跟着站起身说:「孟起甚至伯符这些年均已悟透朝廷不再是桓、灵二帝时代的软弱政权,绝难容忍拥兵割据的军阀生存,那样做是半点都捞不着混水摸鱼的便宜;且有恁多师兄弟在,他没必要去犯这傻。」 缓缓踱至衙厅的大门,很瞭解爱徒性格的他先昂首抬望了天际层叠云海,又继续道:「何况孟起的妻小如今皆在京城里,我知道他---是彻底的洗心革面了。」 「是您豁达大度,马师弟方有发挥所长的今天---;」那已追随师父日久的周瑜自问仍没此等肚量,即心折的说:「恩师为西凉边陲设想万全,徒儿拜服得紧。」 待研拟好防范未知的敌人復袭之诸般措施,无暇与故旧、门生聚晤的刘汉龙只趁着起程之际,匆向曹操、贾詡及眾将嘱道:「三界甫遭鉅变,咱中土或许已不能再置身事外了;这段时间盼各位务必要精诚合作团结,协力共抗外侮。」 「四师叔---」那向来对赵云钦敬有加的孙策瞧他復生本极为惊喜,不过方短暂碰面便又要分手,送行前就对这大自己没多少的长辈不捨问说:「自从驪山一别,咱有好多年不见啦;事成后您和师婶能否再驻留一些时日,多跟大伙聚聚?」 「伯符说得极是;」由于颇怀念秦陵底下一块抗御强敌的过往,同样已锋芒内敛许多的马超并用欣羡语气接口道:「若先晓得能与您结伴西行,那天夜晚咱两个一定学关、张二位师叔,坚持随师父跟着上『南天门』斩妖除魔去------」 「孟起、伯符拋家弃子保卫社稷,责任亦颇重大,你们替我大哥守在这里防止敌人入寇,肩头的担子更不算轻---」拍了拍他们的臂膀,神色瀟洒的赵云即难得露出了微笑说:「每个人命运各不相同,某只是恪尽本份罢了;国度以西的那边会有何种际遇,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聚首,得看上天的安排------」 一旁惜言如金的关羽忽道:「缘起缘灭,天有定数;因果论证,切莫强求。」 「瞧二哥你讲得恁般严重,不担心吓坏两个师侄哦?」急忙结束跟典韦、许褚哥俩的寒暄,张飞便打着哈哈:「别听你关师叔解庙籤似的谜猜;这次去『灵霄殿』的任务虽艰鉅些,总算是替咱华夏出了口鸟气,至于往西的事情办不办得顺遂,诚如子龙所言就让老天爷伤脑筋,倘可活着回来中土,一切再说不迟。」 见其它「新伙伴」皆已在前方佇候,刘汉龙即把视线再转回到妻舅的坚毅脸上,慎重的吩咐说:「那些隶属朝廷的『特战师』虽是增援主力,但为了避免发生事权不统一的弊病,协防期间一律交由贾文和指挥,千万不可恃强而骄。」 俟忠心耿耿的甘寧抱拳称诺,这三兄弟便于眾人的目送下,復与杨戩等一干成员消失在霞光云雾中;当然了,由于难捉摸继「护塔军」之后,急欲追寻「杖魂」下落的裘奈会不会又另遣人马来袭,所以肩负重任的刘汉龙丝毫不敢怠忽,一踏上状似彩云且渐已驾驭纯熟的「类魔毯」,辨明了方位就直朝埃及奔去------。 儘管无须如同唐三藏师徒得藉由跋山涉水,磨练往天竺取经的坚定心志,然而「法老王金字塔」终究距甘肃的出发地甚远,且那「云型飞行器」并非真像孙悟空夸言般,可一眨眼来回个十万八千里,大伙连赶了整日路,最后还是决定选靠近巴基斯坦的新疆边界「神仙湾」落脚,让代步工具有时间恢復正常动能。 在这人烟稀少的荒漠险境里,沿途走来即使偶尔看见游牧居民,亦全是顶戴布帽或罩发面遮的勾鼻大眼、肤色偏黑异族,至于特遣队目前暂憩之处所,更非彼时代便出现的名称,只不过是一块恰有绿洲的砂岩区,除了他们均为货真价实的神仙外,半点都无仙气飘渺、灵湾蕴神的特质;得重出生天的孙悟空倒未因身居劣地而微词怨懟,刚和老伙计杨戩说笑完,就转头向唯一脾胃相投的黄眉童子问道:「尊者,别板着张脸嘛;讲来听听,待咱大功告成,弥勒佛会赏您什么?」 「哼,那傢伙就算布袋中有甚法宝,又哪里肯赏我什么东西---」他先不以为然的自嘲埋怨几句,随即才稍稍放松了敌对眸光叹气说:「佛爷总认为本座啥火候都具备啦,便独缺了一丁点能成佛的要素,甫营造我参与退敌和加入特遣队办差事的机会;这次西行,最终目的是增加些歷练,所以任何好处---都没有。」 第十五回 神仙湾 贵霜黑骑 鄂多星 祆教妖神 「是喔?您老兄怎恁般倒楣,追随了个小器老闆?」孙悟空听罢不禁訥罕的伸伸舌头,隔一阵子方接着道:「不过届时就算让您如愿升了级,仍跟在那种一毛不拔的东主旁边有啥意思?还不如学学我恢復自由身,享受无拘无束的痛快。」 儘管眼神中尚存着一丝鄙夷,黄眉童子对这出名「泼猴」却也未再使用习惯的尖酸口吻,只平淡的喃语:「不行,佛爷有恩于我,那年若不是他在蚩尤剑底将我救出,本座焉有今日?菩萨对座下刻薄吝嗇,其实对眾弟子亦具考验奇效。」 「兄弟,尊者这论点可对极了---;」与孙悟空併坐的杨戩刚开始也不太想搭理此君,但一见他终于迸了句「人话」,即忍不住附和着说:「咱虽不是佛门中人,却仍须遵循那些义理果报,摒绝『贪』、『嗔』、『痴』慾念;弥勒佛之所以如此驭眾,想来无非是要激励子弟们的奋发意志,靠本身实力安坐涅槃,你才得多学学。」 换这自封为「齐天大圣」的美猴王嗤之以鼻哼了哼;他俟抬腿斜睨另端亦跟其它成员间聊的「四结义」一眼,便扯嗓大声的揶揄:「老孙儘管不成材,也总比那单凭机缘巧遇就一步登天的后辈强多啦;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哦?我呸!」 才正津津有味听着鬼王讲述阎罗殿的軼闻趣事,关羽、张飞刚一怒视起身,旁座的赵云随即挡在他们前方力阻道:「二哥、三哥,何苦与---这种人斗嘴?」 那野性犹盛的孙悟空似乎意欲挑衅,早看出赵云、樊娟「特殊关係」的他马上反唇相讥说:「我『这种人』有啥不好?清心寡慾且痛恨攀权附贵;哪像某些愚夫痴妇,明明都已做了神仙,还妄想着比翼双飞、天长地久,噁心死啦------」 连一向脾气好的樊娟亦皱起了恚怒柳眉;杨戩瞧孙悟空一副故意找麻烦的样子,便立刻拉他臂腕諫止道:「哥们,有话好说;时值非常,千万别惹出事情来。」 刘汉龙甫欲开口劝下均已动肝火的把弟妹,然而隐约鑽于耳畔的一阵阵怪异啸响,却让他临时改变了话语说:「嘘,都先别出声---;大伙安静,有人来了。」 群仙忙跟着竖耳倾听,不过包括功力最深厚的黄眉童子在内,皆只听见到处流窜于寂夜的刺骨微风,哪有什么人?孙悟空的猴性格正要发作,头顶上忽亮起了一大团炫目光环,而那模样和塔尼恩座机截然不同的扁长型飞碟等慢慢降下些许,更已从舱里面传出一个怪异嗓音道:「乖乖交出东西,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满肚子火气无处发的张飞只环眼一瞪,接着更趁手中「丈八蛇矛」骤现时暴喝说:「贼廝鸟,要你老子们交啥鬼玩意?有种别窝在里头,滚下来一决死战!」 纷抄起皆可隐藏的称手傢伙,昂首警戒的群仙正待火拼,这盒状飞行器可没真的降落或再讲什么,反倒又冉冉上升了一些;刚辨出非适才声源的刘汉龙方觉诧异,竟见迎面处里许外復已涌近了大批均持利刃,且嘰哩呱啦呼喊的外邦骑兵。 俟啟动了脑袋里新植入的「语言转换机制系统」,其它对歷史无基本概念的成员因不明所以而愕然就算了,刘汉龙却已晓得他们是位于中亚的「贵霜帝国」。 「我主奉『密特拉』之令諭,命吾等前来擒杀欲乱国度、探我虚实之汉贼!」领头军官瞧都蓄鬍的两千精锐已进入了攻击圈,即率眾朝对方衝至;特遣队儘管只有区区十三人,却哪里肯束手待毙?暂且放下彼此的不对盘,便先转而往迎! 那全隶属类似御林军的「贵霜国黑衫骑」虽各个勇悍,终究均为凡夫俗子,焉能是这几个皆已「升级」的神将对手?只一照面,立刻就人仰马翻倒了满地;那位居副队长的瘦佬见主帅尚未驳火即被一名红脸长鬚汉挥大刀劈死,惊惧交集中虽匆忙勒韁止步,覷出此人军阶颇高的刘汉龙早旋身把他踢落鞍下,并向樊娟嘱咐道:「四弟妹,且莫伤他性命;先替愚兄好生看好了,我返回时另有它用。」 这一边,刚巧避箭雨的赵云也不甘示弱,插住枪尖并急拽「追影神叠弓」回敬之馀,几排的连珠快箭亦顿令适才偷袭者接连落马;张飞则是将怒气都出在这群倒楣鬼身上,蛇矛枪连戳带砸间,更迅速增加贵霜国黑衫骑的伤亡人数------。 于「阳关城」底歼灭兽面机器兵团时,因战区太过宽广,孙悟空仅略曾见识刘汉龙那极为凌厉的剑术,对距离遥远的关、张、赵三人武艺如何,委实没什么印象;这时候乍见对方的俐落身手,不禁在抡舞「金箍棒」敲飞了一掛人之际,再次嘖嘖的讚许说:「好小子,功夫全挺不赖的嘛,难怪敢对老孙呛话耍狠------」 以为他又想刁难那些刘家兄弟,復毙敌连连的杨戩便跃近这「齐天大圣」旁侧劝道:「悟空,别节外生枝啦---;无论有甚疙瘩、不愉快,俟差事结束了再说。」 更加桀傲不驯的孙悟空才刚要和毕生知交埋怨,却忽听该批早没首脑的敌军皆朝着那艘长盒状飞行艇欢呼说:「咦,莫非是咱的真主适时到来?快看,这不是战神『因陀罗』吗?万岁!既连『伐楼拿』、『双马童』也同时齐聚,企图颠覆、扼杀咱信仰的南蛮子还怕不立刻歼灭殆尽?感谢真主,我们---我们赢定了!」 均暂罢斗的群仙忍不住亦引颈瞭望后,果真看到那已打开的机舱门有四条高大人影正飘浮缓降至地面,但他们模样可不似塔尼恩恁的帅气,除了是对孪生兄弟的「双马童」还算顺眼外,长獠牙的「伐楼拿」简直像个阿修罗界驭鬼魔君,至于另称作「帝释天」的「因陀罗」,则蓬头散发、容顏狰狞;而为首的帝释天甫佇足,就用轻蔑表情胁迫道:「黄口小辈,事到如今---还不把东西拿出来吗?」 「尊驾是谁?为何敢冒充『祆教』神祇,煽惑无知民眾衅啟战端?」刘汉龙瞧对方显然均非诺赫拉吉星「伽努达国」的成员,即质问说:「各位要什么东西?」 「大胆!浑不知死活的地球人类,『银河系』的次级物种---」一旁的伐楼拿立刻上步斥责道:「莫要认为尔等有了个机缘偶遇,便能登大雅之堂;老实告诉你吧,塔尼恩叫你们去找『杖魂』的事咱全知悉了,若再支吾,我先剐了你!」 这遭,反倒是外型颇为雷同的「飞身鬼王」钟巍首先发难;只见他平举的右斧向伐楼拿鼻尖一指,就厉声大骂着说:「你又是从哪一处鱉洞鑽出头的乌龟活王八?上不得檯面的跳樑小丑,别以为仗着身份特殊些即可在此装神弄鬼;先不论我们有没有你要的那玩意,光是恫拐异族间製造仇恨这桩,本座便饶你不得!」 「钟护法讲得对极---」黄眉童子听人家痛斥那姓刘的后生儘管暗自痛快,这一次却破例「护短」,也附和的「吐槽」道:「你们爱去装何国度宗教的神明,我没啥兴趣理会,可是那帮骑马鬍子兵一开始却搬出了『密特拉』名号当打群架的挡箭牌,老子心里就很不爽了;这三个字跟『弥赛亚』一样,乃清境佛门『妙觉菩萨』的分身;而我既是他座下的首徒,你觉得老子---还会跟四位善罢甘休吗?」 忽放肆嬉笑,像同模子印出来的双胞胎青年随即接口说:「『婆罗那』,你居然被这些低等生物叫阵欸?裘奈若知道老兄恁的窝囊,非踢你回『鄂多星』不可。」 「且别急着『五十步笑百笑』啦;」孙悟空斜覷了双马童一眼,復以吊儿啷噹的口吻直接呛道:「待会倘交上了手,恐怕哼哼---,你们都得滚出咱的地盘。」 「全无须再耍嘴皮子了---」帝释天俟阻住伐楼拿的暴躁回嘴,又狠瞟完搬弄口舌是非的双马童,便逕自对群仙下「最后通牒」说:「我再重复一次;交出『它』或完整提供『杖魂』藏置的线索来,保证啥事都没有,否则就别怪咱---心狠手辣!」 看彼此均已无转圜的馀地,诚如钟巍适才所言,亦厌憎藉挑起种族或宗教意见纷争达成政治图谋的刘汉龙即冷然表态道:「想不到野心勃勃的裘奈为了急于组合那副神杖,岂止復唆引了它星球势力来介入,更遣民智未开的无辜者淌这浑水;因陀罗,在解决此桩谬葛前我想请教一件事,他---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 「傻孩子,恁简单的小事居然也想不透?」如同「兇神煞星」般的帝释天表情虽极不屑,仍以「不教不为诛」的口吻扼要答覆并反问说:「裘奈遣阿瑞斯、墨诺提俄斯跟路西法那几个蠢蛋分头袭取天庭、冥界既都无功败北,又于将开啟能直通华夏路径的阳关城外,被你们尽歼本可一举灭汉的『护塔军』,便猜测尔等若不是已先找到『它』,至少亦已掌握了这东西确定的所在情报;何况该支兽面兵团皆曾回传过全程影像纪录,要知道你们欲夺神杖的用意,还有什么困难?」 「原来是那一群机械畜牲搞得鬼呀---」刘汉龙先是恍悟的「哦」了声后,方再佇剑续问:「看样子这丧心病狂的裘奈为了追寻『杖魂』下落,投注的本钱可着实不小呢;那---各位大老远到地球帮此人冒充神祇,他许了你们若干好处?」 急于抢头功的伐楼拿听完,又忍不住从帝释天的背后处咕噥:「懦弱无比的塔尼恩不过是比咱早一步捷足先登罢了,真以为他就是这里唯一的主宰吗?明明有丰富资源却刻意隐瞒不公开,更算哪门子的盟友?人家裘奈倒大方得紧,愿与起事者共同分享啟动神杖后的一切利益;有那么好的优渥条件,咱为何不帮?」 二度扭过头怒瞪了他一眼;待伐楼拿乖乖闭上了嘴巴,因陀罗这才转回森寒双眸沉声復问道:「够了;阁下的问题既全有了答案,『杖魂』---究竟在哪里?」 「抱歉,恕难奉告;」无视于对方恫吓性的凛冽目光,甩都不甩他的刘汉龙即直接说:「莫道是我们并无此物,即使知道它在哪,也不敢告诉心怀叵测之人。」 先诧异的秤掂此君,帝释天接着便仰头狂笑了起来;俟笑声甫歇,就狞态毕露的道:「好小子,有种啊;我倒要看看塔尼恩传了啥本领,让你有推拒的胆量!」 「那和本领多少没关係---;只是尊驾索讨的物件既将危及我故土,凡具良知热血之辈,决不肯屈服于无耻胁迫下。」刘汉龙一面讲,一面则暗运着流转真元。 「姓刘的,咱劝你别太天真---」双马童见事濒破局,另有打算的兄弟俩随即又上步怂说:「我们因陀罗是念在各位修行不易,方给尔等一个生离机会;铁公鸡似的塔尼恩能让你有什么,何不拿了出来与咱同享荣华?否则---遇祸莫悔哟。」 瞧这对孪生兄弟竟暗示着把东西「递」予他们,纳闷的刘汉龙虽不明所以然,却不当场戳破,仅语带保留的道:「好意心领了;但刘某话既出口,断无悔理。」 相同脸孔均迅速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不识抬举」神情,略显尷尬的双马童正想再下说词,那甫获授权且迫不及待的伐楼拿早已跃上了半空,更于抽出他腰际倏化为两道火炬的短铁棍时暴喝:「跟这些混帐还有何好讲?都闪到一边去!」 第十六回 特遣队 首遇劲敌 密特拉 復逞狞恶 看出他那双从所未见的武器均颇为霸道,刘汉龙才刚要纵身迎击,「飞身鬼王」居然已抡斧上前截住他疾挥来的一对错织焰彩,他便提醒的说:「钟兄留神!」 果如其所料般,在「鏗」、「鏗」巨响罢,叉臂护住头脸的钟巍不仅已止步后滑了丈许多,斧面上还一直冒着腾腾炽热烟雾;大慈天女、敖丙怕他吃闷亏,抄起了兵刃就分别从旁夹攻,然而伐楼拿馀劲未歇的「烈焰斩」可比预计中来得猛烈,「鬼爪套」、「鯊齿鞭」一时间哪能靠得近人家身旁?眼见实力悬殊的刘汉龙担心他们有甚闪失,即向子龙吩咐道:「四弟,这傢伙便有劳你帮忙着料理了。」 俟称诺的赵云已挺枪助阵,黄眉童子没等讨厌的「他」下达「将令」,就偕均是孩童模样的哪吒说:「中坛元帅,老子瞧那对兄弟极扎眼的;反正彼此年纪皆差不多嘛,咱何不各挑一个嚐『鲜』?看看其它星球的『高级物种』哪里特别。」 虽不愿与这人有瓜葛牵连,但哪吒童心未泯之馀,仍把枪尖指向了双马童其中的胞弟允答:「尊者说得是,那---本太子便选他囉;不到之处尚请赐教则个。」 「太子爷、尊者不可独自冒险---」杨戩由于清楚事关寰宇气运,随即用副领队的身份安排道:「这样吧;便请关、张二昆仲及『大鹏金翅明王』合力协助三太子,孙大圣就跟尊者联袂出击,我即与刘使君---并肩应付那劳什子因陀罗。」 又怒极反笑,脸色铁青到浮青筋的帝释天待他们商议毕,这才哼声问说:「如何,点完将了没?一群螳臂挡车的狂妄匹夫,我今日便瞧瞧---你们有多少能耐!」 见哪吒、黄眉童子两拨人马亦和不怎情愿的双马童兄弟动上了手,刘汉龙俟朝一旁的杨戩先頷首示谢,就向犹如箕张狮子鬃毛的因陀罗道:「前辈既要秤量吾等,我二人为了地球上万千无辜生灵,再怎不济---,也只好捨命相陪了;请。」 说罢,他俩亦不再与各方面皆较先进的此君客套,「龙渊剑」、「三尖两刃刀」的凌厉攻势剎那间已罩住了因陀罗左、右侧要害,而另抹后发却先到的黝黑剑矢,更笔直刺往他眉心中央;别看帝释天人高马大、体格魁梧,仅稍一转折,即轻易避开三件利器的威胁,甚至在迂回绕迎之际便用不知何时从脖颈取下的「t」字型鍊坠,迅疾无伦的往他们头顶甩去,顿化为漫天柺影的呼啸劲气着实骇人! 临敌经验丰富的刘汉龙、杨戩瞧这「连环枴子阵」来势汹汹,哪会笨到去跟那些倍增质量的怪棍丛硬碰硬?几个凌空大旋身,就有惊无险一一躲过;岂料这堆色泽炫目的铁枴一击未中却不「呛啷」落地,反倒灵巧的返飞敌侧陆续猛砸! 至于刚开始即施杀招的因陀罗也没打算给对方有丁点喘息馀暇,随手抓了两支掠侧柺柄,不待二者回防便再踏步朝均颇狼狈的敌人后脑勺、背心袭至;另端,因外貌而小看双马童「昼驥」、「夜驹」的哪吒、黄眉童子亦未好到哪去,有了关羽、张飞和鹏金刚助攻的三太子虽帮手眾多,可是一面对那四隻手尽裹无惧刀枪且能激射具杀伤性光束腕套的兄弟,包括孙悟空在内的群仙竟也只有招架的份。 赵云这边则取代了两臂膀兀自痠麻不已的钟巍,与敖丙、朴甄接下魔君似的伐楼拿大多数进逼;但由于他那无固定形体的「熔魂锯」出招时所涵盖之范围太过诡譎,四个人截堵的当下仍以闪躲为主,暂不直攖这外星兵刃的奇怪锋芒。 受命监护那贵霜国黑衫骑副队长的樊娟一旁观斗,不由得愈看愈担心------。 刘汉龙双剑宛如肆炸琉璃的暴涨球幕,和杨戩「三尖两刃刀」猝捲起的凝形旋风就在这千钧一发间,不仅适时磕开了四周每一个縈绕飞柺,更把倾力为之的帝释天两副棍端连连撞歪了势头;然而因陀罗既是那四神首脑,本领及应变速度自非比寻常,只略一顿挫,即于遥召柺阵復返并排两直线后二度朝敌逐个疾衝! 若不是歷经过塔尼恩机舱的事先改造,他们两位此刻---焉能禁得起这一连串的「列队式」剧烈衝撞?而哪吒瞧己方的矛枪刀杵居然奈何不了夜驹,一掏出怀里「混天綾」,便喃念咒语的将它拋往半空中,让骤化多层的布濂团团圈敌;见那包围之物全是些薄绢,身处垓心的他原本不怎么在乎,俟抓了数次都没揪牢质地柔软的丝绸,又忽被一条寻隙的綾缎遮裹住脸孔,遭牵制的夜驹方紧张了起来。 「莫害怕,哥帮你------」用几道雷射光先匆匆逼退了纠缠敌人,着急的昼驥就转身欲救之;然而皆属狠角色的黄眉童子、孙悟空哪里肯松懈?狼牙、金箍二棒上拋之际,两件兵刃即像装置了「热感应追踪器」导弹般,全往他身影疾飞! 伐楼拿看四敌均忌惮「熔魂锯」的破坏威力,得意洋洋下便更再使劲舞动挥扫,打算一口气撂倒都快无处可避的对方;感觉枪渐烫手的赵云瞧同伴鬓发皆已微微焦捲,弃枪于地间就立刻满扣着「追影神叠弓」,復覷准了他心窝连连拽射! 将军神射果箭无虚发,赫然惊视的伐楼拿即使已侧身躲开了头一箭,但陆续踵抵的第二、三支迅准锐鏃,却说什么都避不掉了;甫令罡强柺阵合组成一支「波动砲」的因陀罗才正用猛烈火力肆轰着刘、杨二人,乍听同伴嚎呼声不禁暂止攻击转头瞥望,却见伐楼拿左膀、胁背处早插着两桿箭支,并疼得他不停跳脚------。 这里,昼驥、夜驹二昆仲在遭围攻下亦显得狼狈万分,目不视物的惶恐夜驹后来虽扯掉了「混天綾」紧裹纠缠,但也给鹏金刚的枪尖戳穿了右腿;至于急着援救胞弟的昼驥则是刚以「死光弹」击退狼牙棒,又被「定海神针」扫中臀胯。 见状的帝释天不由得惊怒交集;而刘、杨两人瞧此君好不容易分神,黑白错织剑芒与那二度捲扬的强劲刃涡,便在这时候再罩向他稍疏于防范的双侧要害! 饶是「柺子枪」疾迅磕偏了致死奇袭,因陀罗两边腰际仍已被划开多道创痕。 看他们果流出那均异于常者的淡绿血液,微喘甫歇的刘汉龙就趁对方背靠背聚凑抵御空档,冷然的问说:「如何?是否还要用尔等身家当赌注,来淌这浑水?」 「放屁!」帝释天瞧都不瞧自己纍纍伤势,立刻破口大骂:「一群以眾凌寡的打滥仗卑鄙鼠辈、施暗算的鲜耻畜牲;离胜负还远着咧,你以为真赢定了?」 「很好---」不以为忤的点点头,刘汉龙因听惯了那类「过场话」,随即復用漠然的口吻反讽:「搞了半天,各位唆怂『贵霜国黑衫骑队』群起来犯,又使先进的器械对付我们,便都不属『卑鄙鲜耻』啦;哼!我是好心提醒你切勿把小命莫名奇妙的丢在这地方,若不听劝,就别怪晚辈再次打『以眾凌寡的滥仗』了。」 竟将復缩小成鍊坠的「柺子枪」掛回了脖颈,戾色毕露的因陀罗一环顾罢四周,即又恨声道:「且莫得意,咱还有『乐子』够你受用呢;兄弟们,合身吧!」 语毕,那四名皆带伤的「鄂多星」外来客居然如同变魔术般,在大伙面前迅速融合为一个貌似弥勒佛的高大巨人,所差者乃这尊「笑面佛」不仅没了惯揹的「阴阳乾坤袋」,胸前的一串佛珠亦换成了铁项圈;黄眉童子见倖存黑衫骑兵全虔诚伏地并拜呼着「密特拉」,不禁又恼怒的骂说:「你娘的,竟敢冒充老子师父!」 「别骂啦;尊者,你我再给他们点厉害的试试!」尚未打过癮的孙悟空一提金箍棒,便迫不及待要衝上去廝斗;还摸不清对方底蕴虚实的刘汉龙惟恐有甚意外,忙急阻道:「那傢伙绝非易与,两位万不可躁进;且先回来,咱静观其变。」 「人家已侮辱到咱头顶来了,还『观』个鸟?你若心怯,就闭上了嘴!」火大的黄眉童子只「呸」了一句,即偕孙悟空欺身復上;看这两人不听指挥逕奔往「假弥勒」的右边,刘汉龙便果断的号令说:「杨兄,就劳驾您领三太子、敖星君、鹏金刚协助他俩廝杀,我四兄弟则和冥界护法扰此妖左翼,叫它难以兼顾。」 明白他满肚子委屈,但由于孙悟空的缘故,立场颇为尷尬的杨戩也不好讲些什么,略一頷首,即带队跟着衝向那放大三倍多的「山寨版笑佛爷」;而大敌当前的刘汉龙亦未做耽搁,俟吩咐子龙以快箭遥制对方罢,便也率眾上步迎战。 不过这微笑全走样的假弥勒却没傻候围攻,非但以厚重「托天掌」疾拍先抵达的孙悟空、黄眉童子,肥短双腿更飞快猛踢其馀人等,动作之敏捷狠辣,倒与那胖嘟嘟身子成反比,且每一遭旋舞攻敌时皆引起漫天炙雷,吹沙走石之场景更有如万鬼齐嚎,甚是恐怖;群仙的敌人虽去芜存菁到只剩一个,然而除后至的敖丙差点被掌沿击晕外,钟巍更连滚带爬方躲开一轮的踹扫,惊险程度实有增无减。 三桿破空呼啸箭鏃就在这要命的危急时刻,准确朝他的頦鬓猝射而来! 或许是合体前的四分身均已受过伤,假弥勒一察觉骤袭儘管早撇下快攫获的纵跃朴甄,并仰面闪躲掉了前两箭,最后的第三支却不偏不倚---正中他右眼珠。 「哇呀!」那震天价惨叫,立即随之腾腾后退而响彻荒漠;幸亏他刚适时抓住了桿尾,才逃过箭贯脑勺之厄运,可是连同箭鏃拉出眼球的景象亦够吓人了。 「干得漂亮!子龙硬是要得。」刘汉龙本待趁胜追击,但见这假弥勒正取下脖颈铁项圈,不明所以的群仙便都暂止脚步;那别名「库沉国」的黑衫眾骑兵瞧他们心目中真神居然又受重伤,争相跪叩之馀均忍不住大哭起来,表情如丧考妣。 脸孔犹淌绿血的假弥勒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抬头朝兀停于空中的飞行器喃喃自语,俟座机下方一道亮眼芒柱罩向高举的轮环,忽将它奋力拋往丈外群仙! 奇怪的事情忽发生了;那不怎起眼的偌大黑铁轮仅飞到半途,就像「一炁化三清」般骤变作无数圈儿纷朝与役的群仙砸去,其中自也包括了樊娟在内------。 这突如其来的「连环阵」,果令十三人顿时陷入手忙脚乱的窘境,因交错绕行的猛烈衝撞让他们不得不各别躲避格挡,谁还有馀暇去寻刚跌坐于地自疗的假弥勒晦气?尤其是负责看守人质的樊娟,明知那相继踵至的圆盘杀伤力甚鉅,在无从跃闪的情况下只能冒死出险招,用「綑仙索」捲住了一枚藉以挥砸它环。 差点被撞拋「火尖枪」的哪吒终究孩子性仍重,瞧人家所用武器与自己的「乾坤圈」相仿,不服气之馀即存心较量的将这法宝给祭上了天,同时亦倏化眾多环影截堵假弥勒黑铁轮;那别名「两仪伏魔环」的放大金鐲虽是鸿钧老祖秘製宝贝,耐损及力道罡猛优点起初倒也真发挥了牵制功效,但密特拉这压箱宝既是由「鄂多星」特殊材质所製造的高科技產品,威力当然略胜此物一筹,几经碰撞毕,除了便把各回归合一的「金光洞至宝」震落于地外,稍挫馀势并朝哪吒头顶直砸! 第十七回 抿私怨 剑化干戈 怀旧恨 兵临中土 正呆瞧宝贝坠落的三太子急迫间哪来得及应对?眼看就要命丧铁项圈下,身旁一人忽大喝:「留神,快躲!」,接着更拉开他骤往前拋出了一蓬耀目虹焰! 那炫灿的球型彩光随即阻在二者中间处,而顿化为半圆的坚实屏罩亦适切挡住了黑铁轮;群仙等震耳「噹」声响罢,乍见营救之辈,乃是龙宫少主敖丙------。 原来这恰佇立左近的「华盖星」瞧他有难,伸援后未及细想便把父亲赐赠的「镇涛龙珠」丢了出去,却误打误撞破解密特拉的铁项圈;兀冒冷汗的哪吒一看竟是那曾结死怨的东海龙宫少主救了自己,人家又趁罩芒消失之际甩鞭端将「乾坤圈」给綑了过来递交于他手中,愣视再变回腕鐲的法宝,居然久久说不出话。 也多亏先取得这短暂的喘息空暇,一直位居挨打处境的群仙方能藉此机会復奔上截困敌酋;他们此刻焉肯让又起身的密特拉有馀裕遥控铁项圈?一凑近他四周围,每个人就抄兵器逕往那硕巨但已踉蹌的躯体招呼,打算一举诛杀此妖。 见赖以制敌的傢伙已遭适才拋光球青年踩在脚底,密特拉冷哼了一声,即掌心皆炽并驀然滴溜溜的旋转起来;群仙瞧他这渐快的逐引风雷身形竟不再怯惧兵刃,才正面面相覷,却听带头的刘汉龙、杨戩忽齐声大叫:「危险,统通趴下了!」 素知兄长之能的关、张、赵三昆仲连想都不想,便依言滚地贴俯;而当其馀同伴们还震摄于那源自风起云涌的阵阵雷殛,数不清的骤闪电束早已迎面劈至! 但比这不及掩耳迅雷更快的,则是均化为环飞弧型的黑白冷电与凛冽刀光;不仅已抢先格挡掉那突如其来的威胁,未衰锐劲亦进而裹向倾力施为的密特拉! 面对这两波料想不到的反击,那远从它星系来插手纷争的外来客儘管有些愕讶,倒也不愿就此认输;只看他愈加急速转动过程,索性即逕衝三道璀璨刃墙! 夹杂轰响的剧烈光芒让在场者不禁皆遮脸暂避;待这照亮夜空的异彩略减,逐一睁眼的大伙才望向驳火区,却瞧刘汉龙的「龙渊剑」正直指密特拉跌坐咽喉。 只是两人身上多少亦见了红,握刀旁佇的杨戩胸胁明显有皮开肉绽之渗血裂口,刚制服顽敌的刘汉龙乃臂膀多处遭划伤;黄眉童子看胜负既分,便咬牙切齿的促问说:「你还磨蹭什么鬼,莫非想和敌人攀交情?快快宰了那些王八羔子!」 孙悟空方才因险被雷劈,这时也用「酸葡萄」的口吻附和质问道:「尊者说得是;阁下明知他们来此没安好心,居然不下手诛除以绝后患,究竟是何心态?」 未曾理会二人的謔讽语气,刘汉龙稍将剑尖復朝前方送了些许,就肃顏以对的说:「帝释天、伐楼拿、双马童,今日不杀你们绝非刘某示弱卖好,而是纯粹不想为塔尼恩先生另树不必要的外敌罢了;裘奈多行不义势遭天谴,跟着他顶多终将赔了性命又能得到什么报酬?回『鄂多星』吧---,别再到地球肆掀祸端。」 二度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在此初嚐挫折的密特拉见败局已定,俟沉默了半响,即復分化为四人原来的样子,因陀罗更首次以感谢的表情道:「你放咱离开,真的---不反悔?我们本是奉命要---要强索『杖魂』后,擒尔等---缴令的------」 「我晓得各位全是受那疯狂的裘奈诱使,方随他来这里闯荡---」用俐落的手法将剑「鏗」声归鞘,顾及大局的刘汉龙便接着说:「然而诸君可曾细思,裘奈为了夺取那『独眼神杖』既能叛国背宗,届时倘与你们要求的利益相衝突,又怎知道他不会製造理由剷除异己?反正尊驾亦未得手,何不趁机脱离这是非圈?」 「老大,他讲得---有理欸;」傻大个的伐楼拿忽摀着伤口插嘴道:「原本势单力孤的裘奈那天找上门时,不也曾允说待掌控了此地主宰权,就要给咱并列『万神之王』么?如今他老兄早已当西边仙冥二界共主,居然只让你我来统治这一大片鸟不生蛋的贫瘠处所,日后若真进了汉疆,谁保证他便不再耍阴的?何况你应记得临行前那傢伙还交代过何人督军,我们无功而返---,岂不正好给了他藉口?」 扭颈瞥了瞥眾兄弟全忿忿不平的脸孔,一直不肯面对这桩事实的因陀罗终于叹了口气,復把视线转回到均屏息凝望的群仙頷首说:「既如此,我们就先谢过你的不杀之恩了---;但裘奈对『杖魂』势在必得且不择手段,连我都难摸清他除了咱之外,是不是有再暗中另邀奥援,各位于今起务需加倍提防,否则将吃大亏。」 「感激前辈的指点,刘某必铭记五内。」刘汉龙甚感欣慰的抱拳回礼道。 把飞行器召至离地面约尺许高;掀开舱门的帝释天在进去前又注视了他好一会,才点头问说:「阁下的条件、资质皆远胜于凡夫俗子,你---真的是地球人吗?」 「您谬誉了;」目送的刘汉龙谦答道:「区区汉室一介武夫,焉得承您过奖?」 双马童里的昼驥俟伐楼拿亦称谢登机后,即藉由他魁梧背影遮挡时偷偷递上一物,并悄声对刘汉龙说:「刘使君高义我等甚是钦佩,更已瞭解您是为了无数生灵方替『伽努达』追寻『杖魂』;不过那性格狡獪的裘奈现在正广结党羽,各位岂能与他相抗?使君倘需我哥俩帮手便啟动这盒子,咱一获讯就赶来助你。」 低头细看那东西跟塔尼恩的「球鍊」实有异曲同工之用途,已心知肚明的刘汉龙也不说穿,仅微笑送均险瘸腿的两兄弟进入舱室;待这长型「飞碟」渐昇空离去,即转身向那皆目瞪口呆的倖存「黑衫骑」朗声道:「你们『真神』已与咱握手言和啦,再不走---便别怪我不客气了;各位的副队长很安全,无需为他担心。」 亲眼见对方逐一击败景仰的五大神明,这批已无首脑的愚勇哪还理副队长死活如何?一起身上马就没命似的往回头路飞奔;俟将那小黑盒暂交张飞保管,刘汉龙即偕大伙来到樊娟这里,问那才松绑的「人质」说:「你---,如何称呼呢?」 「我---我叫谢敬---谢敬超;欲擒杀你们---是吾主下达给队长的意思,不---不干的我事啊!求各位---饶了小人------」这瘦汉四肢甫重获自由,便復跪叩伏地。 先愣了愣,要他站好回话的刘汉龙又莞尔问道:「阁下乃库沉国的『黑衫骑』副队长,怎取恁汉化的名字---;咦,几十年前和我们打过仗的谢会,是你什么人?」 「他是小人的---小人的爷爷---」一听人家竟提起自己的祖父,亦晓得大概的谢敬超就立刻解释说:「贵我两边那时候之所以---会开战,完全是因『迦腻色伽』为求联姻于汉不成,方派我爷爷领七万精锐截堵汉史班先生的使节军;祖父败还后虽因获罪削去了王爵,但极仰慕汉史宽厚恩泽,遂遗令家父帮小人取了此名。」 恍悟「哦」了一声,刘汉龙接着却沉下脸续问:「然而这一次咧?别告诉我又是你家主子看上了咱哪一位女眷,想再抢回宫当皇后吧?你最好从实招来!」 差点復跪在地,神色惶恐的他随即解释道:「饶命呀!那全是吾主『韦甦提婆』奉了密特拉口諭,交待队长来为难你们的---;家父自从没了世袭爵位,贬为庶民的我是歷经多年奋斗才又捡到这芝麻绿豆官,人微言轻,哪能知道什么?」 「哼!既做『黑衫骑』的二当家,要找咱的麻烦前会不清楚始末缘由?」听惯推諉官话的刘汉龙先不客气「吐槽」了一句,方再佯怒的追问:「贵霜王朝现任的君主称号叫『韦甦提婆』是不?好,便讲些你们队长临行吩咐的事来听听。」 「是、是,只要您不杀我,小人一定据实详稟---」等略搓遭紧缚的痠麻双腕,谢敬超一面揉了揉落马时摔疼的臀胯,一面回忆着喃叙:「我们主子自从目赌过神蹟而改信了『祆教』,由于想超越其祖迦腻色伽的成就、威望,并洗雪往昔曾败给汉兵的奇耻大辱,一直都在整肃军备待报此仇;那天甫接获『真神』传讯,即召咱队长亲选二千骑,更藉密特拉的玄妙法术大老远赶来这地方包抄各位。」 顿了顿,他俟偷瞥罢对方毫不显示任何情绪反应的娃娃脸,又两眼骨溜溜打转的继续说:「队长一进帐门便直接宣达吾主的意旨,点明为防---防范欲诛灭我族类的异教徒妖言惑眾及滋扰百姓清修,要我们务必要一网打尽的---全歼来敌。」 不置可否的沉吟半响,刘汉龙隔了一会才又逼问道:「不太对劲,你的话有些奇怪---;首先,咱不过区区十三人,何劳韦甦提婆遣一大队御林军擒杀?恁般劳师动眾实有违常情,其次是,好大喜功的迦腻色伽败于汉乃近百年前之事了,你家主子就算再怎么心怀芥蒂,也不可能为了一小撮难灭你家国的异教徒而大费手脚,甚至要让知会的密特拉动用神力来此捉拿我等,更何况他四位老兄已打输架先行离开,你手下如何还能目标一致的往某方向溜,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冤---冤枉哟!」知道已被他拆穿了破绽处,不禁吓得两手乱摇;急于辩白的谢敬超忙卸责说:「那是---咱队长讲的,与小人---与小人无关;我们之能够到这来确实是靠『真神』施法,大伙要往哪边跑亦非我可决定,您千万---别误会。」 「各位与邻近它邦眼下并无战事发生欸,但你们却能有如此高度的警戒,岂非---前后矛盾得紧?谢敬超,你在扯啥鬼东西?」冷眼旁观的刘汉龙復加重了语气问:「给我老实讲!刚才那些『黑衫骑』转头奔驰之处,是库沉国哪个临时调度指挥所?这妄想扩大领域的韦甦提婆与密特拉搭上线后,又有何野心企图?」 终于第二次「咚」声跪下,撒谎未果的谢敬超明白难以瞒骗对方,即吓哭的坦言道:「爷,还请高---高抬贵手;小人尚有两个孩子嗷嗷待哺,您---大发慈悲。」 「不想死便交代清楚些;」张飞一旁帮腔的说:「否则---你就试试俺的手段!」 见人家那张木炭似的脸孔杀气腾腾,谢敬超哪还敢再有任何保留?随即诚惶诚恐的全盘托出;原来他所说的话也不完全是瞎扯,韦甦提婆亲政之初的确开始积极厉兵秣马,但一来国势已大不如前,兼之相隔中土甚遥,这如今只得勉强守成的年轻君主想代替祖上迦腻色伽復与汉军较劲,委实谈何容易?直到最近受裘奈唆使的密特拉以幻术现身在寝宫,并点出那已遭罗马击败的「帕提亚帝国」新君亦有自都城「泰西封」向别处发展之意可联袂合作,他才復燃挥师东征的希望。 刘汉龙乍听这两大异族居然已私下结盟准备侵汉先是捏了把冷汗,俟问清楚他们仍以传统骑兵队为主力,没有类似塞维鲁斯研发的划时代器械,才松口气暗暗称庆;其实密特拉刚开始也曾想过要帮他们创製那些先进枪砲,但因裘奈的临时安排过于仓促,这四名外来客又心怀怨懟,才没跟两位领导人透露火药秘方。 第十八回 起内鬨 宝镇双煞 下战帖 语挑尊者 而信心满满的裘奈原本只打算将他们当「预备队」使用,要拿来扫荡拒绝「归顺」的罗马兵团;可是等那偷袭「南天门」、「阴曹地府」的两支劲旅双双败北,且获知「杖魂」在中土境内的可能性极高,并待金字塔的「兽面机械兵」强寇阳关县城未奏功甚至还全军覆没,他甚为恼火之馀方暂止吞併罗马,欲再二度东侵。 至于这靠近巴基斯坦的新疆边界,便是贵霜、帕提亚联军的会兵处,「特遣队」不过是恰恰选在此地落脚,裘奈瞧夺杖对头竟出现于敏感区域颇为讶异,遂令那传讯韦甦提婆的帝释天藉「空间折叠移动」,陪「黑衫骑」到这边狙杀敌人。 「你们分别聚集多少人马?各由谁领军?」头皮发麻的刘汉龙復皱眉问道。 「回爷的话---」不敢起身的谢敬超忙答说:「吾主和持续备战的沃洛吉斯六世既知道能透过『真神』快速进兵,我们就立刻召集近三十万儿郎,帕提亚国则有逾二十万的军队与役,皆驻候在北面离此约百里的『阿喀孜』;我们带队官是素有『大力勇士』之称的国舅『瓦剌兀』掛帅,对方统兵者好像---即是新君本人。」 冷然点了点头,刘汉龙又语带保留的续问:「居然想御驾亲征啊?那真叫『英明神武』了---;不过如今密特拉都已鎩羽而归,你们人再多,短期间怎到得中土?」 「这个嘛---,小人听队长说,四位真神之前曾于阿喀孜驻地里,置妥可快速来回目标处的『天门通』,方便咱几十万大军数日内抵达贵境的『阳关县』关口;它们虽已离去,却对吾主东征毫无影响。」谢敬超颇不以为然,遂不甘示弱的道。 「果然是『运筹帷幄』呢,失敬失敬;」心想原来你们还是要在那地方打开汉室门户啊!于是不动声色的刘汉龙就说:「最后一个问题---,各位何时出兵?」 「应该是---近月之中吧;」这在无意中已透漏重大机密的副队长随即道:「我们的『塔克西拉城』由于连年欠收,帕提亚国虽答应提供援助,亦须一些时日。」 二度点点头,刘汉龙便在搀起他时微笑的说:「委屈阁下,你可以离开了。」 「您确定---真的要让我走?」难以置信的谢敬超先是呆望了对方好一阵子,然后才狐疑且支吾的问:「你们会不会嘴巴讲归讲,到时却于背后---放冷箭啊?」 甚至顺手牵一匹无主战马来;卸下心头大石的刘汉龙已把韁绳递了过去,并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笑话!你当我是什么人,干那种不入流的卑鄙事?你若不想走也行,咱要跟你家主子算帐正愁找不到路呢,你就勉为其难兼充嚮导囉。」 将脑袋瓜摇得像波浪鼓似的,谢敬超復道谢了几句,即俐落上马的朝同一方向飞快奔驰;俟他身影逐渐远离,关羽便靠近的问说:「大哥,要赶回阳关城吗?」 「赶回去?你有没有搞清楚,就为了一批大鬍子要攻打尔等的国界边陲,要大伙重返敦煌郡哦?」冷眼旁观的孙悟空忽嘲讽问道:「请问,我们不辞劳苦的下凡来,到底是协助寻觅『杖魂』咧,还是替各位守城的?胡夷来攻又干咱屁事?」 「猴王言之有理---;」这一次则换满腹牢骚的黄眉童子附和了;只瞧他仰天哼了一哼,即得理不饶人的帮腔说:「本座印象中,观音菩萨虽要咱跟随姓刘的西行,目的却是替『先知者』找回圣物哪,我可没必要再淌那毫无意义的浑水。」 早看这二人不顺眼的张飞立刻踏上前復呛:「淌浑水?那群蛮子之所以东侵固为一己之私,骨子里仍属裘奈欲夺『杖魂』而派遣的寇边军,回头去阻止对方怎能叫『毫无意义』?这里犹是俺大哥说了算,你们两个在那边穷嚷些什么?」 「黑炭脸,你是嚼了豹子胆活腻味啦,竟跟两个爷爷发熊?姓刘的是哪根葱又算老几咧,凭什么使唤我们去助守阳关城?再乱用嘴巴放屁,动輒顶撞仙界的前辈,瞧本座敢不敢封了你口------」黄眉童子嘿嘿冷笑间,已语带寒霜的放话道。 「与这条蠢大汉子还有啥好客套的?他既嫌命长,亦甭须尊者出面,光老孙便够送他上路啦。」孙悟空见已挑动那「佛门煞星」的杀机,就另火上添油的说。 「来呀!我怕你们个卵?」张飞钢牙「喀崩」咬毕,即环眼怒睁的吼道。 一团金色桩幕彷彿来自九天外的炙轰闷雷,便趁偃月刀、龙爪枪拦击前迅速罩向这位汉室顶级战将;暗吃一惊的猛张飞明知那层层圈砸风暴恐非力所能截,猝现手中的丈八蛇矛仍马上舞作了漫天星菱,如波涛般反捲敌人的攻势------。 「呸,不自量力,准备受死吧你!」蔑哼的黄眉童子只略挫狼牙棒进逼速度,就復化为合一的劲疾黄影,又直接朝均格档未果的他面门敲落;眼见张飞随即要丧生于此君棒下,一抹后发先至的强悍剑光便在这时「噹」声点开了硕巨棒端! 「终于肯拔剑啦?姓刘的---」扬臂阻住一旁欲夹击的孙悟空,黄眉童子就凝望着「队长」揶揄问说:「知道你倘再晚个一步,那黑炭脸即被我砸成了肉饼?」 也示意愤怒的三名把弟暂退,刘汉龙便掌心叠拊在「龙渊剑」柄首,神态平静的反问:「尊者武术造诣确实独到,但用于自己人身上---不嫌太刻薄了些吗?」 復以斜眼傲然睥睨,这位弥勒座下的头号大弟子亦逮住了机会驳斥道:「自己人,各位又什么时候当咱是自己人过?而且你们若再三罔顾『先知者』的交代,仅一昧拉大伙兼充那稳固江山的棋子,这种『自己人』---,哼哼,不做也罢!」 「我猜您是为了适才贵霜、帕提亚二国联军一事心生误会啦---」语气仍不火不慍,早有决定的刘汉龙就慢条斯理分析说:「首先,此二邦集结兵力虽多达五十万之眾,我在临行前却早已佈置妥当,所调度的部队亦于月内能抵达阳关城,因此大可省却回防功夫;其次,尊者与大圣---是何时听刘某讲要回敦煌郡的?」 与顿时语塞的黄眉童子互望了一眼,孙悟空随即站出来质问道:「姓刘的,便算你原先没要我们移助阳关城的意思吧;但之前明明有杜绝后患机会,为什么你却饶敌不杀,还纵虎归山的放那些贼酋生离?这部份---,你又将作何解释?」 「很简单,因为没杀他们的必要;」刘汉龙夷然不惧的答说:「那四人不过是受了唆使,至今有甚大恶?我只是不愿替返乡弭叛的『先知者』另再树敌罢啦。」 伸手復拦下这正跳脚的孙悟空,黄眉童子就直接撂下了狠话道:「现在无论阁下如何舌灿莲花,总改变不了我厌恶你的事实---;没错,那四人杀或者不杀皆与我无关,即使放走了也不要紧,可是本座便看不惯你一副捨我其谁的模样,所以顶多是退出『特遣队』,拼着给师父一顿责怪,我今日---都要把你砸扁不可。」 「您确定---不后悔?」反倒先将兵刃归入了剑鞘,眉心微皱的刘汉龙忽问。 「砸扁你是件多愉快的事,本座何悔之有?」斜举狼牙棒的黄眉童子又呛说。 以隐刃术收起配剑后,刘汉龙边眺望夜色逐渐翻白的天际,边转移话题的问说:「尊者、大圣,可还记得咱从花果山离开前,观音菩萨曾送了你们何物?」 待互瞧对方分别戴于额腕上的「紧箍咒」跟「正心环」,孙悟空立刻狐疑的咄问道:「这是两位佛祖为奖励我哥俩所赐赠的宝贝;怎么,你老兄有意见吗?」 「此二物虽是佛祖恩赏的慈悲,却均非鼓舞尊者与大圣,刘某怎敢多所置喙呀?」刘汉龙忽一派轻松的耸肩自语:「观音菩萨那天私下转赠晚辈时,我本还嫌它们太过霸道了些;可是就现在而言,晚辈终于瞭解菩萨---确实有先见之明。」 再一次忐忑对望,黄眉童子忍不住追问:「姓刘的,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那时候观音菩萨曾交代晚辈,这西行任务非同小可,最忌不合群、擅作主张者有越矩行径---」顾左右而言它了几句;俟兜完了个圈子,復直视二人的刘汉龙随即绕回正题说:「挑明了讲吧!那『正心环』、『紧箍咒』便是防范尊者与大圣若存不轨居心,拿来克制二位之物;但此非刘某所乐见,你们千万别逼我用。」 「大耳贼!敢使这诡计?」呆了呆,黄眉童子不禁脱口又骂出他惯听的字眼。 「等等;阁下是说倘我俩有---拒绝听令的情况,你就要对付咱?」那脑筋较活络的孙悟空马上用稍收敛之语气探问:「菩萨可曾---可曾让你---依法施为过?」 刘汉龙老实答道:「没有;晚辈甚至不晓得灵光不灵光呢,大圣想先试试吗?」 不犹自主打个冷颤,孙悟空忙噤若寒蝉的往后退;性格倔强的黄眉童子却不信邪,仍在怒火中烧下恶狠狠的说:「你想拿观音的名头吓唬谁?我不吃这套!」 亦懒得跟他囉嗦,当机立断的刘汉龙即于暗颂「正心环」惩戒咒过程,骤变那消失大伙眼眸的微小身形,并用穿墙方式迅速鑽进对方的躯体内;黄眉童子才莫名其妙愕张着嘴巴,忽听人家已在他胸腔里冷然问道:「尊者,是否要再继续?」 「你---你快滚出老子身体,否则---我要你好看!」惊骇的黄眉童子急忙吼喝。 刘汉龙这时正流窜于他的心窝边;一听黄眉童子兀嘴硬得很,哪还与他闹客气?稍往下滑,便在那脾脏处伸指一弹,立刻痛得黄眉童子咬着牙弯腰拭泪------。 「这玩意恁大颗,想必是您的胆,才会令尊者常说不逊之言吧。」没让此君有喘歇的骂人馀裕,喃喃嘖评的刘汉龙仅微一掐握,他就险些吐出满嘴的胆汁。 趁着跌倒翻滚的黄眉童子还头冒金星,他復朝左腔室略挪数吋,即对那袋囊状胃壁又结实揍了一拳;忽「哇」的一声贴地作呕,这素来狂妄惯的佛门子弟终于叩跪乞怜说:「你不要---再打了;我---我知道错啦!求使君---饶我一次------」 「当真?尊者可别让刘某另花时间炮製喔?」刘汉龙假装不怎相信的问道。 「我发---我发誓;若復萌恶念,便叫我---天诛地灭!」黄眉童子呻吟的回答。 一瞬间又现身在群仙的行伍中;给那幕景象吓到目瞪口呆的孙悟空见他又正斜瞟着自己,哪敢再逞挑衅之快?把金箍棒塞回了耳朵里,就訕訕溜至杨戩旁边。 「刘某知道尊者係因受了『正心环』所胁控,并非真心服气---」瞧面容犹惨白的黄眉童子起身后仍充满了怨毒眼神,清楚箇中缘由的刘汉龙为了彻底解决内忧,即大马金刀的说:「这样吧,我便不用此物跟前辈公平的比划一场;倘刘某技不如人,就将指挥权拱手让出,如何?即使被尊者的狼牙棒打死,也毫无怨言。」 「当真?」换他问了那两字;黄眉童子看神情严肃的人家不像说着玩,便先与亦復探出头的「猴王」对望了一眼,方期期艾艾的二度问道:「你---不打誑吗?」 「此间的眾前辈均可为证;某若毁约,以弃权论!」刘汉龙语调鏗鏘的答说。 第十九回 展异稟 威慑黄眉 续透讯 仁折敌将 「好样的!这才叫够气魄---」虽刚暗自压匀刚澎湃难驭的内劲,但已不敢太放肆的黄眉童子就棒竖胸口为礼,以对战高手的姿态道:「既如此,即请赐教吧。」 因为晓得他绝不比寻常泛泛,又剑握于手的刘汉龙礼一回罢,便中宫直进的先行出击;但说也奇怪,那差点让黄眉童子再流露出鄙夷神色的平凡剑术,在半途却骤化为一整排凌厉怒矢,快捷无伦的分别朝他上、中、下盘要害部位刺到! 弥勒座下头一号人物果有深厚精湛的武学造诣,且更多亏这段时日旦夕相处已略摸熟他双剑的大致走向,所以儘管因轻敌而几乎快要中招,临危不乱的黄眉童子仍能于侧身闪躲间,把那巨棒抡舞成一片致命的光幕反兜在刘汉龙头顶心! 由于曾多遍观察过他的棒法路数,印象极深的刘汉龙亦猜到此君将会採取这种方式还击;未待剑势使老,原本笔直冷电就已全迂绕回防的拦截那团桩影。 正当群仙眼眸还停留在夹杂着绵密「噹」声的炫目火花中,黄眉童子可没跟这波无懈可击的快攻纠缠,念罢「分身诀」即骤化为百的另从四周围夹杀敌人! 其它伙伴因不明所以而愕讶互瞧便也罢了,那于旁观斗的杨戩、孙悟空见他竟比自己还擅用此术却均暗自钦佩,同时更替刘汉龙的处境捏了把冷汗------。 「墨阳剑」就在这个时候出鞘了! 或许是拜塔尼恩临行前改造之赐吧,生理结构各方面皆已大幅提升的他虽仍然无分身之异稟,但如今对体内莫名力量更可精准掌握的刘汉龙俟气灌剑尖,旋风般的紫色刃虹于剎那间已滚绕身周,与「龙渊剑」交织成炫灿且方圆丈许的护体芒罩;原本全极为担心的关、张、赵等义弟妹瞧兄长果能克服人家古怪攻势,方都稍稍放下了心里忐忑大石块,亦聚精会神注视这一场惊天动地的龙争虎斗。 百馀招弹指即过------。 早想和他一对一单挑的黄眉童子儘管晓得他功夫颇厉害,总以为决计脱离不了既有之范围,谁知道真槓上后才发现刘汉龙剑法非但远超过预期中的难缠,有些招数还是先前从所未见,例如刚刚那肆炸且啣追不捨的双剑锐气,便连破了他好几条幻影;而谨慎应战的刘汉龙也没愜意到哪去,每一个「山寨版黄眉童子」的奇特棒术纵然威猛无伦,不过对方偶尔空出手的「须弥伏魔掌」---却更具威胁! 是的,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若非久战不胜,焉肯轻易显露这门由弥勒佛祖师亲传、每次遥劈均可碎石裂鼎的压箱绝活?群仙瞧腾挪游走的黄眉童子虽亦递减分身数量,掌风与狼牙棒所施予的压力却正逐步增加,劲到处逼得大伙均往后退。 刘汉龙见此君在自己「剑幻龙腾」的光桶刃涡下仍具反制之能,已甭担忧内劲无以为继的稳扎稳打过程倒也不再忙于还手,只隐身在浑圆桶幕里观看他的出招破绽;黄眉童子将毕生浸淫之秘技正使得兴发,瞧那黑白双剑逐採敛芒守势,得意之馀更把「七十二式镇邪棒法」与「须弥伏魔掌」不停猛朝森寒晶柱砸去! 眼见防护的层层剑圈因掌、棒宛若狂风暴雨般源源袭至,而微呈扭曲的散乱形态,兄长却仍不动如山的静观其变,义弟妹们无不心中焦虑;其实久未看出端倪的刘汉龙何尝不急,但他晓得使该种霸道功夫之人无论气力多大,时候一拉长终归有转折不顺的些小弱点,所以就算腕臂已被撞得阵阵酸痛还是咬着牙硬撑。 「姓刘的,如果阁下真只有这么点料,那你今天---死定啦!」復加强力道的黄眉童子看他仅苦着脸一昧挨打,于祭出最终棒掌合一的绝招后即放肆蔑吼说。 脱手而飞的狼牙棒这时在他「须弥掌力」遥引牵动之馀,便似通灵活物般绕着双剑柱状的光影来回衝击,一次次切进都激撞出不绝于耳的剧烈「鏗鏘」声;不久,那倾力一搏的黄眉童子更在化掌为盾中,哈哈狂笑的逕扑于歪斜刃幕内! 没错,刘汉龙所蓄势以待者,正是他如今这「倾力一搏」的顿挫空隙------。 立刻又匯聚成罡猛漩涡的剑气就在大伙骇瞧惊呼时,先随那受绞落地的棒子消散于转瞬间;而黄眉童子才刚察觉有异欲抽身急退,两道蕴含「凌虚破」内力的黑白锐劲却在这节骨眼亦阻断了他后路,且像附骨之蛆一直交错且缠追于旁。 虽因狼牙棒骤遭击落的意外而有些慌乱,但高傲惯了的黄眉童子瞧人家优劣势易位之快剑居然如此戏耍着自己,怒不可抑下索性也不再闪躲了,猛一转身即把贵霜国「黑衫骑」遗留的弯刀逐往他踢去,之后并以孤注一掷的掌风陆续拍至! 势如破竹的寒光便在一一绞碎了刀刃之馀,直接跟对方的双掌交锋! 打从上南天门与役且让塔尼恩改造迄今,层级节节上升的刘汉龙儘管已拥有更澎湃之力量,却一直不晓得如何挖掘及驾驭,就像久住的窄居忽扩建成设备健全的华宅,他只能一步步的缓慢摸索;其它人虽亦具类似感受,终究没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深刻,而黄眉童子的咄咄相逼,正是替刘汉龙指引门路的开端。 先是被那迎面磕弹的诸多碎铁遮住视线,这自恃其能的弥勒首徒见他除了已反败为胜外,所运用的功夫也与之前不太相同,惊骇中刚想加重掌力挽回颓局,不料那尚未触及的劲道竟又马上使手心传来些微疼感,吓得他不禁忙缩臂后撤。 一抹紫电復以刚开始的剑走中宫,直指往亦不及抽身的黄眉童子咽喉处! 心灰意懒下,连最后困兽之斗都没想再做的他仅呆望着对方,过了半响才用未受伤却感觉剧痛的沙哑嗓子木訥问道:「你---你为什么不乾脆---一剑杀了我?」 「你我既属同一阵营,比划么---点到为止即可,干嘛决一生死;前辈还有兴緻继续吗?」将「龙渊剑」、「墨阳剑」俐落归鞘,主动释善的刘汉龙便笑着问。 「不---不必,是你---赢了;」先丧气的摇了摇头,眼露敬意的黄眉童子接着就愿赌服输说:「使君剑法高超,本座钦佩得紧,西行路上一切任凭差遣即是。」 看到復躲杨戩身后的孙悟空一脸装孬种表情,刘汉龙便缓颊的道:「咱们都是受『先知者』託付的盟友,晚辈焉敢自居领队而颐指气使?如今须以寻获『杖魂』并向裘奈追讨『独眼神杖』为当务之急,一路上还请各位不吝襄佐鼎助。」 「大哥,就算不回阳关城协防,至少也得派个人去示警吧;五十万联军终究不是小数目,难不成真要眼看他们吃闷亏?」张飞担心敌人偷袭,急忙提醒说。 「两国的人马虽眾,却是倚靠骑兵为主力,凭文和、兴霸之才干与临敌经验,不会不晓得怎生防御---」直接否决了他这项建议,仍坚持以大局为重的刘汉龙即肃顏道:「若真叫对方有可趁之机表示咱锻练不足,便拿来当做是一个教训囉。」 正说话间,耳力甚好的他忽瞧着前面说:「咦,那名副队长怎又回来了?」 群仙顺着其所指处遥望去,果见单骑的谢敬超已沿着旧路再奔回头;他俟气喘吁吁的勒韁下马,方鞠躬对刘汉龙訕訕的道:「呃---这位爷,适才既承蒙您不杀之恩,小人于半路想起的那件事倘不赶着来告知一句,可就太对不起您了------」 「谢副座实在客气得紧;」中规中矩回了一礼的刘汉龙看他神色颇为认真,即好奇的问说:「居然能让您拼老命来报讯想必非同小可,我们洗耳恭听便是。」 「不敢当---」谢敬超先环顾了四周确定已无其它外人,这才压低声音道:「记得您刚问及联军出兵的时间点,小人答说为了筹措军粮应是近月左右,不过前几天我邀队长去窰子馆饮酒时,他曾于喝醉后不小心洩漏了件机密,那就是咱之所以按兵不动,全因吾主尚在等候更强大的后援到达;一队是希腊的巨人族,另外则是由埃及护卫神领头的武力团,至于情报是否正确么---,小人即不得而知了。」 听完不禁都呆了一呆,然而正当群仙还在愕讶中面面相覷,这时候反倒是黄眉童子抢快了一步问说:「希腊巨人族?『埃及护卫神』?你肯定没听错吗?」 差点被他气急败坏的兇恶模样吓到尿裤子,连连后退的谢敬超忙乱摆着两隻手,无比惊恐的道:「我---我只是引述队长---的话语;爷饶命,不干小人的事啊!」 赶紧挡于二者中央,刘汉龙待朝黄眉童子頷首示谢罢,便转头掏了一小碇金块递给谢敬超,并微笑的安抚:「承您的情,在下十分感激;谢兄还知道些什么?」 原本险破胆的谢敬超一接过那沉甸甸黄金,立刻化惊为喜的频频哈腰,俟往怀里置妥后方搔着脑袋续说:「这个嘛---,我听他讲『密特拉』虽不怎喜欢那些人,但碍于要迅速扫平入侵汉室的阻力,才勉强答应带队;巨人族的领队者因为名字太长,我已记不太清楚,却知道埃及护卫神是人身鱷首,叫索贝克------」 「你们队长可曾说---消息是从哪来的?」猜事有蹊蹺的杨戩这时亦追问着。 「吾主那夜与忽造访的『密特拉』在宫里会面,咱队长恰巧轮值---;」谢敬超为证明自己冒险所透露之内情绝未掺假,遂知无不言的道:「护卫神的武力团因甭耗粮秣就算了,巨人族却各个食量惊人,而这也是咱耽搁出兵的缘故之一。」 头皮又渐发麻的刘汉龙一想到裘奈不断增兵来袭汉疆,即皱着眉復问:「谢兄,你可晓得那些劳什子巨人族、『埃及护卫神』---,总计的人数约莫有多少?」 「确切的数字,连队长亦拿不太准,只知道他们全仅几百人上下;但『密特拉』曾对吾主言明两队人马皆颇了得,有助于他扫平中土的大业,要咱务必迎合这票傢伙的需求。」记忆力颇佳的谢敬超因念其不杀之恩,便掬心以答的说。 又掏了数碇差不多大小的金块塞入他手掌,刘汉龙接着更面带诚挚的笑容叮嘱道:「您捨生来告诉咱恁重大的消息,势必将承担不小的风险;找到机会就带贵宝卷离开『塔克西拉城』吧,千万别跟那些亡命之徒捲进无谓的战争里。」 等若有所悟愣了一愣后,谢敬超随即联想韦甦提婆近几年为举兵而所做的种种倒行逆施,不禁激动到快掉泪的称谢说:「爷指点得对,看样子---咱『塔克西拉城』的确是不能再继续住了;待小人偷绕回去,便接家里的老小远离贵霜国境。」 「我中土地大物博,而且居民族别虽眾,但都有兼容并蓄的雅量;」替对方设想周到的刘汉龙復把一枚已无作用之「鑌铁牌符」递了给他,微笑的交代:「倘不如意又或谢兄不嫌路途遥远,就持此物到大汉来找刘备,某再好好替您安排。」 俟见满怀感激的谢敬超復上马却朝着另一方向疾驰而去,杨戩即主动帮一旁的大伙问道:「殊不论来自埃及的索贝克与金字塔有无关联,光凭这等外夷又想入我华夏的门户来撒野,本帅和在场的几位便容他们不得;使君,事有缓急轻重,何况到了阳关城,或许还能从那傢伙身上问出些蛛丝马跡,尊驾以为怎样?」 第二十回 敌邪神 阳关备战 拆械兽 临阵授技 「反正他们驻军的『阿喀孜』北边大寨离此也仅一眨眼之遥,咱何不索性『踹营』的杀将过去,先做翻了这一票牛鬼蛇神?」态度丕变的黄眉童子忽提议说。 「万万不可!」那颇有战术概念的鹏金刚瞧他不再唱反调作梗,就温言剖析道:「别说随时可能抵达的巨人族、『埃及护卫神』均非易与,单咱十三个要独抗人数多达五十馀万的联军非但过于冒险,若控巧成拙反而会耽搁西行的计划;所以我的看法是---,回阳关城以逸待劳较妥当,且能摸清索贝克是否另存企图。」 瞧把弟妹们亦全浮现着相同表情,刘汉龙俟沉吟了片刻,即果断的说:「诸君的意见既都一样,咱便得抢快一步先预作准备了;事不宜迟,这就折返吧。」 在取得一致的共识后,特遣队即唤恢復近八成能量的云朵打道回敦煌郡界;没错,肩负寻杖重任的刘汉龙于快速飞行间,也不断在推敲着裘奈到底是如何勾搭上「埃及护卫神」?而甘为所用的索贝克---,究竟对「杖魂」瞭解多少,又或者一切纯粹皆是巧合罢啦?当然,那些问题只有---再回到阳关县方能揭晓谜底。 见刘汉龙去而復返,全体凉州将士无不惊喜交加,唯独贾詡面带忧色且不停交代近侍传令升高城关防务;胡车儿看顶头上司又闷闷不乐,忍不住好奇的搔耳问道:「呃---大人;咱丞相既又率眾返回,您应该开心才是,干嘛总苦着一张脸?」 「胡老弟,你家州牧是担心这一遭能否顺利抵挡再次进逼的敌军---」闻讯来迎的曹操不愧是优秀战略人材,一目了然时便代那正忙于调度的知交解释说:「丞相若非在途中发现恐怕危及边防的重大情报,哪会轻易折返?你好生听令就是。」 「傻子,要不然你以为他们千里迢迢转回敦煌来作什么?」等心腹收妥了最后一份手諭復出厅檄传,已分拨完峻的贾詡即瞥了这浑大个一眼道:「跟着大将军和我一块去见丞相吧;只希望那批新的来犯者别太难对付,更盼代守酒泉郡的君佑能早几日率生力军儘快增援,否则万一出了岔子,我可得砸招牌了------」 彼端,甫降落便驻足于楼墙的刘汉龙一安抚罢围聚诸将雀跃情绪,就先跟值守的马腾说:「寿成兄,劳烦您先唤小徒公瑾、孔明来见,我有要紧事吩咐。」 在等候的过程里,获报的甘寧早偕马超、孙策、黄忠、黄叙、吕怀上楼聚晤,刘汉龙即把握时间对这妻舅兼得力的臂助道:「兴霸,儘快清点弹药的存量;另外召集所有『特战师』的弟兄们,咱务必要于数日内挖妥几个大栈坑陷阱。」 待周瑜、诸葛亮到来,他又向那对智多星师兄弟俩叮嘱说:「魏延押送之军需虽无法立刻运抵,但西凉地面颇產燃油,我要你二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俟公瑾、孔明及「特战师」诸将各领命离去,曹操、贾詡此时亦已穿过了人潮往迎;风尘僕僕的刘汉龙一还过了礼,便开门见山的问:「两位来得正好;文和,若扣除掉先前因肃清那『护塔军』而受伤的儿郎,我们还剩下多少可战之士?」 「稟丞相,西凉军尚有七万人马堪用,特战师则约莫十二万馀;」一提供相关数字后,瞭若指掌的贾詡更补充道:「华文安、马孟昇伤势未瘉,恐难参战。」 「无妨,带伤将士就尽可能让他们休息---」刘汉龙先沉吟了片刻,随即把面临概况扼要的宣达说:「贵霜、帕提亚这两个蛮邦受了裘奈间接的唆使,已召集部队五十馀万,准备要循同样的路径攻打此处;我兵虽少,却足以应对,但那伴随而来的『希腊巨人族』和『埃及护卫神』却颇为棘手,这便是吾辈折返的主因。」 儘管都听得头皮发麻,曹、贾二者毕竟全属满腹韜略的顶尖谋士,问清楚巨人族、护卫神数量的曹操就先献策讨论道:「联军人多,但皆靠骑兵为主,我等倘据城坚守,再设法截断对方在此取水之各路径,欲破何难?至于均怀异能的另两拨敌人么---;文和,咱除以尚存的『霰弹枪』、『霹靂火』迎战外,你有何妙计?」 「『火攻』如何?」贾詡仍不改惜言如金的作风简洁答说:「我军增援未至且弹药有限,若能善用此地富含易燃性的油泥围困之,则可坐收事半功倍奇效。」 「两位的心思果与备不谋而合---」闻言顿时放心一大半的刘汉龙,随即復对两大「智囊」嘱道:「某适才已吩咐兴霸、公瑾、孔明先下去张罗欲使之物,待会则託孟德佈署多路截水伏兵;文和久镇西凉,便襄佐小徒收集木料、燃油。」 俟二人均抱拳称诺罢,已偕特遣队同往关下的他就边走边问说:「昨天被咱歼灭的十万『护塔军』残骸,将士们是否有按我离开前所交代的方式堆放置存?」 「回稟丞相---」做事向来谨慎的贾詡忙答道:「战事一结束,下官即遵照您的指示,把每一个无论破洞或支解的兽面兵尸体,都放置在城池内的校阅台边。」 一想起那票诡异却各个驍勇的机械兵团,曹操不免仍心有馀悸,便纳闷的问说:「这群奇特的傢伙既都变破铜烂铁了,玄德干嘛还要花费功夫留下它们?」 「公有所不知,那些东西尚堪大用,糟蹋不得---;」刘汉龙忽露出古怪笑顏,但见包括特遣队成员皆不明其意图,索性就揭晓答案解释道:「我军刚渡过艰困战斗,库存的弹药、箭支又剩下不多,岂可光靠放火御敌?『先知者』铸造它们时因曾安置了有自爆功能之配电组,这可调整威力的零件倘未过度受损,稍加改装后无异于一枚小型炸弹,备当初原只打算留着研究,不料居然真派上了用场。」 于大伙恍然大悟的加快步伐间,他已率眾抵达暂时叠放的空旷平地;搜寻新输入记忆的刘汉龙一来到废铁堆,想也不想即蹲下去摸索几个外观较完整的兽面兵腰胁,过片刻才在某具腹腔内的中央处,寻获那约莫掌心大小的特殊电池。 「找着了!」将目标物小心异异的掏出后,刘汉龙刚把卸下的电池摊开于眾人面前,曾见识「霹靂火」爆炸力的诸君不禁都倒退一步;心直口快的胡车儿便忍不住提醒他说:「丞---丞相可得留意些;万一有甚意外,咱这乐子---可大了哇!」 「莫慌,此物若未透过另行接线程序,就连丁点的威胁性都没有---;但想让『它』爆,亦简单得很。」先从别的兽面兵体内再取出几颗电池,接着更以靴筒贴身匕首撬开其中一个盒沿;检视内装的刘汉龙等看清楚里头果有那回流设计,待仔细修改妥线路即在啟动復电钮的当下,将它远远拋向数丈外的空地处------。 这经他动过手脚的「小型炸弹」便于快下坠之际,忽炸裂成一团火球,瞧那破坏程度---确实毫不略逊自家所使用的「霹靂火」;甘寧这时恰返回覆命,一见到那猝映半空中的爆破烈焰,就佩服讚道:「这是丞相的新发明吗?太厉害了!」 「兴霸来得正好---」刘汉龙唤他上前并教会了蒐集、改造的方法后,即吩咐说:「事不宜迟,你多挑些脑筋灵活的弟兄帮忙;敌寇转眼便来,咱得把握时间。」 顿了顿,他又向「特遣队」的伴当道:「胡兵虽眾却不必畏惧,倒是那两路为虎作倀的头痛角色,届时须劳烦诸君多费心了;倘驳火,以生擒二敌酋为要务。」 俟分拨完竣,整个「阳关县」里外军民人等,无不全力投入备战的警戒状态;刚歷经一次恶仗的汉家军儘管疲累,可是看素来钦仰的「战神」肯再度陪他们并肩御敌,士气大振中尽皆打起了高昂斗志,要与贵霜、帕提亚两大兵团一决高下。 在这段静候期间,驻守此处的部队也依照指示逐步建立着防御体系,「特战师」不但于城门前不远处已崛好约半里长、五尺深且三丈宽的壕沟,更从所剩不多的兽面兵堪用电池成功组装了千馀颗「新手雷」:而分别进行的另一头,周瑜、诸葛亮除了已遵师命在遍浇油泊的沟渠上架设妥舖沙石木板外,虽不太清楚他的用意为何,亦同时准备数捆经缝合过的大幅牛、羊皮帐,屯于楼墙预防敌人来攻。 其它凉州儿郎也未曾赋间,非但都厉兵秣马的严阵以待,趁着赵云、黄忠两位当世神射手在此坐镇,亦均向他们勤加求教;多年方重回故土的马超因疼惜那些子弟兵,更藉这难得的机会点拨眾将士骑术,让部队皆大大提昇了作战能力。 由于敌我人马数量悬殊,復掌全局的刘汉龙儘管兵精将勇仍不敢掉以轻心,折返是午就立刻召集诸君拟定迎击的战略;关防指挥照样委託贾詡居中策划,马腾却率马超、孙策、典韦、许褚领本部五万精锐城下佈阵,诸葛亮、周瑜则偕樊稠、张济、黄忠、黄叙分驱三万铁骑在左右两侧夹击,至于断敌来路的重任么---,即由曹操引张绣、庞德、胡车儿和坚持带伤与役的华雄也统三万埋伏劲旅担纲。 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的「阳关城」要塞,便在那枕戈待旦的肃杀气氛中一连安度了数日;刘汉龙为了确保城中未被细作入侵,岂止加强了进出盘詰工作,他一得空更亲率卫士督巡着各项防务,要让来犯的异族联军绝无可趁之机------。 这天黄昏,刚结束栈坑完工检视的刘汉龙回程路上见居民仍熙熙攘攘于街弄间,就与随从皆下马步行入城;百姓俟看清楚来人是爱民如子的刘备,夹道以迎之馀即簇拥着问候说:「哟,真的是刘丞相---;您又去视察战地了吗?大人是我们阳关县的活菩萨救星,咱全靠您守护一家老小,可得多保重身子骨才是。」 另一名紧牵孙儿的本地长者,亦于一旁接口道:「是啊,若非有丞相坐镇在此,我们前几日---怎可能不遭那批鬼头癩虾蟆屠戮殆尽?以往虽常耳闻您老人家为了保国卫民,总是身先士卒的带头奋战;如今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 「各位乡亲切勿过誉,备只是恪尽份内事罢啦---」刘汉龙等谦逊了几句,便轻抚他身边的孩子后脑勺,用亲和力十足的微笑语气问说:「小朋友,你有在咱县城里开办的学堂念书了没?这是你爷爷对不,爹娘怎么没去接你下课呢?」 睁着一对灵活眼睛,那约莫五、六岁大的男童见他笑容和蔼,就点点头应答道:「娘一做完活,即赶到城关下帮爹的忙去啦,最近几天都是外公来接维儿。」 「孩子的父亲本是天水郡功曹,之前奉贾刺史号令借调此处后,他便随母亲暂时回老朽的陋居栖身;」这老者待补充解释完,就再感激的说:「我女婿姜冏对丞相可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哪,说那天亏您出手解围,才让他有机会得出生天。」 「这是备该做的,老丈莫耿怀;」復逊谢的刘汉龙话刚脱口即愣了一愣,又忙问那男童道:「孩子,令尊是否祖籍天水冀县?还帮你取了个别字---『伯约』?」 也张大了讶异双眼,小男孩不禁反问说:「咦,你---是怎么晓得的?」 第二十一回 收佳徒 获报密讯 擂战鼓 强敌叩 刘汉龙却没有立刻回答------。 没错,无意中邂逅三国末期名将的他亦觉得既惊且喜;高兴的是,自己此刻很有可能再把这有勇有谋的全方位人才纳入门墙,惊愕之处则是印象里他父亲本该已死于羌、戎二族的叛乱事件了呀?莫非皆因之前把羌渠、丘力居、和连各部提早弭平,边陲诸蛮邦深切感受震吓奇效,方令那身手不弱的姜冏復倖免于难?又或者是已让改头换面的马超绝无在冀城有起兵作乱机会,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一想到这里,将思绪硬拉回到现实的刘汉龙便蹲了下来,就那天不经意的搭救印象对姜维问道:「伯约,你爹爹的底子好得很呀;他开始教你武功了没?」 摇了摇头,满脸期盼神色的他才刚要答话,忽有人已代为接口的说:「多谢丞相的谬誉及关怀;只是末将不擅教导,暂时没有授他这门家传枪法的打算。」 刘汉龙朝声音来处望去,见说话者果为那天顺势所救援的使枪将领,即忙着起身向这容貌粗旷的汉子还礼道:「仲奕太客套了;『姜家枪』确实有独到之处。」 「末将适才呈稟均属实情---」那偕发妻一同前来的驍将正是姜冏;他瞧这曾施恩于己且位居高官的「刘皇叔」,非但对援助之德隻字不提,跟家人互动间更毫无显贵难免会摆的臭架子,俟与岳丈招呼罢,便再牵着爱子的手解释说:「我姜家的『挑阴山』枪术儘管可力敌千军,但我从祖坟获取的秘笈却仅能领悟到七成左右;姜某怕伯约在打妥基础前习此枪恐有偃苗之害,故迟迟不敢授与心诀。」 「姜兄所顾虑---,倒是挺周详的;」肚子中虽狂敲着那佔为己有的算盘,表情超严肃的刘汉龙却诚恳劝道:「然而平白无故叫一个奇葩错失练武的机会,岂不可惜得很?不如这样吧!若姜兄不嫌弃刘某门下的本领微薄,等此地的战事一结束,咱就安排您带贵宝眷到京都任职,也好让伯约趁早学些保家卫国的东西。」 一听对方竟萌收他孩儿为徒之意,不敢置信的姜冏原正烦恼会因自己久酖军务而影响了爱子前途,大喜过望下哪还有任何犹豫?随即和姜维谢过提携大德。 其实刘汉龙心里的喜悦绝不稍逊于对方;艺高人胆大的姜维是谁?相信熟读演义的朋友们都知道,在三国末期特别是人才逐渐凋零殆尽的蜀汉,他可是独力扛挑诸葛亮北伐遗志,并到临死前都能够让敌军两大主将自相残杀的牛人级谋士啊!儘管性格亦略显刚愎自用,不过那是被大环境所逼迫,称得上瑕不掩瑜。 这也不能怪着急延揽的刘汉龙会难掩欣慰笑顏,纵然自从穿越后---,汉室早已远离了那种悲惨窘境;由于他极重视培养「接班人」的轮替思想,明白一个政府若是像台湾某执政团体总给固定元老所把持,终究将回归到贪婪、腐化的丑恶面,届时莫说指望「它」进步或为民谋福祉啦,不遭唾弃推翻便已算是万幸了。 只有不断加入新血,让具备贤能者来治理国家,百姓才真得以乐业安居------。 就在吩咐近卫先驰抵府衙通知贾詡、诸葛亮、周瑜办理后续锁碎时,刘汉龙忽朝某两个民眾冷冷问说:「『双马童』前辈,贤昆仲---去而復返,意欲为何?」 昼驥、夜驹待桀桀怪笑了几声,索性亦掀开了矇头罩布,并由居长的昼驥代答道:「恭喜刘使君又新收了个根柢不错的好徒儿啊;咱未携贺礼,尚请海涵。」 眾百姓看他哥们形貌异于常人,骇呼之际早一鬨而散;姜冏护着家小正要踏上前质问,早一步拦住他的刘汉龙即示意:「姜兄与宝眷先回府吧,这里有我。」 俟周遭已无其它旁人,夜驹便不再隐瞒的直言问他说:「瞧使君于阳关城上下佈置得恁般森严,想必是已对那转眼袭至的强敌做好了迎战准备;只是尊驾这些防御措施用来应付贵霜、帕提亚二国联军甚至埃及护卫神、巨人族,全绰绰有馀是没问题啦,可是若要面临『亚鲁戈』的星际海盗么---,恐怕稍嫌不足呢。」 「『亚鲁戈』星际海盗?」刘汉龙的心猛一揪,却仍镇静的道:「愿闻其详。」 「其实我兄弟也是到昨晚离开后方才得知---」昼驥遂敛容以答的说:「咱老大因感激使君的赦免之恩,一从是非地抽身远颺就决定要回『鄂多星』的故居,不过狡诈的裘奈何等精明?刚发觉异状非但即利诱我四人折返好加以诛杀,更立刻指派已为其所用的『亚鲁戈』星际海盗头子『裴索拉』来递补我们空缺。」 与兄长默契佳的夜驹復接口道:「裴索拉虽喜欢独自在各航道劫掠商船,可是他手底那一大帮『飞筏』,却是出了名的兇悍且神出鬼没;眾多云系所合组的『巡卫队』几次围剿不仅无甚效用,反倒令擅打游击的裴索拉趁机溜到了这里。」 「那---两位的意思是?」眉头紧蹙的刘汉龙待聆听罢,便又慎重的探问说。 「咱哥俩既奉老大之命冒险回地球告知此讯,自不会与使君为敌---;」面露諂媚笑顏的昼驥忽压低了嗓音反问道:「贵部儘管兵精将猛,兼之有均怀奇能的特遣队助守城防,不过---岂可单靠一些临时组装的克难器械,来迎战『飞筏』?」 夜驹亦跟着于旁悄声力劝的说:「我兄弟皆乃『感恩图报』之辈;这裴索拉的『飞筏』难缠归难缠,但只要尊驾点个头,那批作恶多端的盗匪就交由咱应付。」 看这兄弟两人一副自告奋勇的模样,刘汉龙俟沉吟片刻,也不直接戳破他们的企图,仅再淡然的迂回问道:「难得二位深明大义,某先代满城军民復向贤昆仲谢过了;可是且莫论你们俩全有伤在身,即使无恙时---,又怎能是群盗对手?」 「多谢使君的关怀,谅区区一点的皮肉创痕,想来还难不倒我『鄂多星』的医疗科技;」昼驥拍了拍原受创处引以为傲的说:「至于那总数约莫有三千的『飞筏』么---,我两兄弟既已夸下海口打了包票,便有因应之策,请使君勿忧。」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二位甘冒奇险帮了我军如此大忙,叫在下何以为报呢?」急于回城去佈防的刘汉龙清楚他哥俩必有所谋,乾脆就开门见山的道。 与胞弟先相视互望,那已掌握筹码的昼驥这时候亦不再遮掩,随即直接了当的坦答说:「使君何必客套?其实当我哥俩在瞭解您是为了宇宙无限生灵而奋斗不懈,心中都对阁下万分钦敬,加上昨日蒙您宽恕恩宥,这不过是聊表些许谢意罢啦;咱们还是之前老话一句,寻觅『杖魂』一事倘需协助,吾等义不容辞。」 「那么抵御来犯『飞筏』,便有劳贤昆仲了;」刘汉龙待盘算毕,就把怀里「黑盒」掏出并递回的道:「如今你我已成战友,这兼具追踪之秘宝---自当奉还。」 眼眸迅速闪映过一丝狠戾神色,但昼驥立刻打着圆场哈哈反问说:「尊驾果真好眼光,怪不得能深获『伽努达王储』塔尼恩的青睞;他给您的那条球型鍊坠想必也有相同功效吧?看来咱与他保护使君的良苦用心,委实毫无差别哟------」 由于大敌转眼即届,分秒必争的刘汉龙亦不想给对方太过难堪,便趁机让两边都有台阶下的道:「前辈所言有理;既如此,就请二位随某往赴衙厅商议。」 * ** 俟简介完两兄弟的身份,復把即将面临的困难约略叙述毕,刘汉龙便向重行分配任务的眾人说:「时值非常,盼诸君竭诚合作共退顽寇,彻底粉碎敌兵野心。」 与会将领虽懂这次围攻者居然还包括了外星异族,但在丞相统率下仍极具信心的抱拳轰诺,就连特遣队中刚臣服的黄眉童子、孙悟空都肃容听令行事;然而位居副手的杨戩毕竟较为谨慎,当下即对那忽化敌为友的「双马童」问道:「贤昆仲肯不计前嫌的远来襄助我等,杨某极承这一份人情;可是裴索拉为祸各星系的『飞筏』既皆悍勇狡獪,又有三千之眾,冒昧的请教二位---要以何策退之?」 「那伙盗匪之所以能横行于每一『航管区』内劫掠商船,固然是因性能颇优越的飞行艇均配置有强大火力,不过最终还是仗着联邦巡卫队无法精准掌握其行踪,方可发挥出奇不意之袭战功效---」照旧是居长的昼驥代答说:「咱受裘奈唆怂到这里时惟恐他使诈,曾带了敝故居的心腹死士为外应,现在正可派上用场。」 成竹于胸的夜驹跟着补充道:「那已被逼到快没路走的裴索拉,哪晓得他冒险来此非但捞不着啥好处,还可能把全副家当赔在这里?请各位拭目以待囉。」 见他兄弟全有恃无恐的模样,主导此役战略的刘汉龙方布署完竣,便再详问说:「常言道『善者不来』;届时『飞筏』若倾巢攻至,贤昆仲将如何召集贵部?」 昼驥俟环顾罢厅内齐聚的目光,立刻就笑着释疑道:「咱哥俩于来此示警前,早已做好了应变的万全准备;当然,为表示吾等和大伙并肩作战的诚意,即由我弟弟去安排歼敌的埋伏行动,在下则留着帮忙抵御巨人族、护卫神,好不?」 听此人讲得恁周到,于衙厅中沙盘推演的诸君一时倒也无甚异议,而夜驹俟兄长已成功说服了对方,早在经得刘汉龙同意之馀先行离开;身为智囊的曹操、贾詡、周瑜、诸葛亮正欲悄声提醒主帅需留心『飞筏』以相同方式混入城里头,门口忽衝进了名神色慌张的侍卫,一跨入厅槛连汗都不及擦便急忙跪稟:「丞相、各位大人;哨探的李堪将军发现城外五十里处已聚集了大批军马,请丞相定夺。」 「终于来了!」与会眾将闻言虽皆心中一凛却不感愕讶,随即照之前的安排逐一就战斗位置;復上城楼的刘汉龙待见己阵三面埋伏精锐均陆续出关,且见甘寧、吕怀亦催促着守军把那些应用之物全搬运妥当,即朝一旁的昼驥与特遣队成员说:「裴索拉的星际海盗『飞筏』既也捲入了这场战争,咱不可掉以轻心;在夜驹先生率领的死士团赴援前,我们要儘量减低那伙强梁所施加的破坏程度。」 顿了顿,他又转头对李堪麾下的斥侯兵问道:「辛苦你了---;李将军人呢?」 「稟丞相---」这亦无暇稍拭满脸灰尘的士卒忙恭答说:「将军一察觉到有两支异装骑兵队伍正集结于咱已撤哨的烽燧墩台附近沙丘,便差小的先快马报讯,他则跟其馀兄弟仍留在那边观察对方的动静;等有其他发现,再另遣人回报。」 随侍于侧的赵云瞧他眉头深锁,猜悉兄长是在担忧李堪的安危,就上步悄声道:「叔同久驻西凉,熟知该处地形,未必有闪失;大哥若不放心,某即刻去救。」 刘汉龙虽知道子龙于千军万马敌阵里有「神救援」的本领,倒不打算叫他冒此风险;刚待开口婉谢,復返的姜冏已抱拳请缨说:「久闻『赵虎賁』一身是胆,今日一见果与传言相符;姜某不才,却也愿随『武魁星』赴烽燧墩台往救李叔同。」 正说话间,协助守城的马铁忽指着前方道:「大伙快看,这些番子打过来了!」 第二十二回 征东军 兵发阳关 悍马帮 力阻飞 诸将顺着他手指方向瞧去,很容易便看到远漠确实已扬起那一大片由无数马蹄溅飞的蔽天尘土;跟着遥望的刘汉龙俟喟叹完,方对赵、姜二人说:「儘管可能已无这必要啦,但刘某还是极承二位的情;仲奕,等一会城防就劳你多费心了。」 晓得强敌既可在探马返回前即大举来攻,没带几个手下便入险境的李堪哪还有倖存机率?姜冏的武力值纵未达猛将级水准,脑筋反应却快,一点头就转身去督置各项防御器械;而贾詡见那借调的功曹具大将之风,亦颇佩服丞相识人之明。 事实证明刘汉龙所获得的情报果然正确,裘奈为加紧打通逕入华夏的门户,不仅已煽动贵霜、帕提亚二帝国调集五十馀万铁骑寇边,分别以阿尔库俄纽斯、索贝克为首且都迅若奔马的「基迦巨人族」及「埃及鱷首护卫神」,更各列于左、右翼领先进逼;沉着静观的诸领袖瞧这现踪敌人并无「飞筏」在内,心下稍安。 皆越过预伏线的眾寇却未急欲闯阵,待靠关隘约半里远即又停步重整队形;当愕视守军全不知其所以然,前排巨人族先锋已把十数个球状物均掷上城来。 本以为对方必定是拋那类似于火砲的炸弹,墙头的战士才正退嚷讶呼,眼尖的刘汉龙忽藉由腾跃抓了桿大纛逐将圆球体裹在旗捲中,俐落手法连来敌也不自禁喝彩;不过他可没再优雅还礼了,落地后一打开布包,果见尽是遇害哨兵首级! 「真的是叔---叔同,一群狗入的!」与李堪交情甚篤的侯选看好哥们居然已身首异处,咬牙暗骂了句「七字真言」,便持兵刃要下去跟群敌拼个你死我活;刘汉龙忙拽住他道:「德睿切莫衝动躁进;这笔帐---,咱兄弟一定会帮他讨回来。」 那预期能產生激怒效果的阿尔库俄纽斯瞧敌帅并未中计开城,俟与索贝克遥遥互望一眼后,则以颇为生涩汉语喊话说:「南蛮子,此乃尔等的斥侯兵,对不?真可谓一些不自量力的笨蛋---;不想想我们『征东联军』虽才刚集结,如何能让偷鸡摸狗的鼠辈来探底蕴?这几颗热呼呼的新鲜脑袋,就当是咱的见面礼吧!」 听他说得极为嚣张,满城军民无不义愤填膺,若非碍于号令森严,亦属凉州多年同袍的数名将领早已拍马而出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刘汉龙晓得对方「激将法」已造成了反效果,即趁机会復下猛药的朗声斥道:「咱大汉『护国军』为了阻止外夷染指中土,每个人皆抱定捨命捐躯以保卫百姓的坚强意志;诸君贪图近利,愿受宵小唆使而沦为鹰爪,且于此地恃强凌戮,凡我华夏热血儿郎焉肯放你们甘休?倘不悬崖勒马及早退兵,我保证各位必有半数以上回不到故乡老家!」 竟反被他撼动人心的气势所震摄;乍见彼营果有预期高手的索贝克见那傢伙没多少兵马,便也转过头喝说:「纸老虎还想逞威风?小子们,随我一块杀过去!」 不料回应者仅自家的「护卫神」成员,连另端的巨人族都不怎么理会他;没错,贵霜国因带队官只是位居类似大将军层级的「国舅爷」瓦剌兀,平常勉为其难的应付这埃及神祇就算了,作战期间谁肯奉他号令行事?而帕提亚国既是由新君「沃洛吉斯六世」亲自统兵,试问又有哪个将士敢不长眼的胡乱迎合此人话语? 不过二邦的领袖亦不叫他太尽失顏面,隔一会即驱策麾下所属和攻城车具,朝城下的马腾行伍直奔;当然,为引他们进入预设陷阱内,由京师主力担纲的诱战精锐索性还趁对方群起衝锋那刻,配合演出自乱阵脚的怯惧浮动模样------。 「不是听说这些南蛮子曾击败过罗马的『东征军团』吗?看来---确实是谣传无误;哼!若事先晓得汉军居然会如此的脓包懦弱,我干嘛要跟塞维鲁斯那老头拼命?早点调兵遣将来打岂不很方便,现在也无须和人家分享到嘴肥肉了。」沃洛吉斯六世心里虽冷笑咕噥,同样和瓦剌兀都尾随于后的他却催身边士卒加紧吹着督促号角;阿尔库俄纽斯、索贝克见状甚喜,亦率部眾大踏步往前奔驰。 凉州兵佈置妥的栈坑就在这时发挥了作用;那呈条型的地道范围虽极广阔,却不是稍触即陷,倘无擅长机关的特战师暗中扯落坑板系牢木桩,便有数百人一齐跺踩也不致于马上崩塌,所以儘管联军前锋都已步入圈套,仍未察觉有异。 结果一阵轰然巨响,瞬间叫以为稳赢的沃洛吉斯六世、瓦剌兀均傻了眼------。 好几万人马同一时间摔落的这幕场景本已够壮观啦,但若再加亦收势不及的后队源源推撞涌坠,那就只剩下「惨不忍睹」四个字能形容了---;巨人族及鱷首护卫神即使皆首当其衝陷进遍佈尖锥、油泊的壕沟内,倒也没造成什么损伤,可是想要立刻自兵荒马乱的长地道里跃回地面,却谈何容易?而城门前的待命大汉劲旅亦不打算让顽敌顺利上来,俟纷纷勒马的联军渐止住了续奔势头,便在引燃坑洞烈火之馀从快填满沟壑的敌人身体踏过,叫对方復困于栈坑底部。 楼墙上,数拨「脚张弓」钢弩及带着火苗的箭雨早已洒向了停滞联军人丛,又把刚避开坠坑之祸的二邦骑兵撂倒一大片;但由马腾亲自率领的五万铁骑却不急着扑上去廝杀,因为他们才刚顺利推进,就拿「肩扛式霹靂火」招呼来敌。 刘汉龙则一直等到坑板塌陷之际,方令城楼军士速把预先备妥的牛、羊布革尽数打开,并偕特遣队成员运起神通力量,使其缓朝骇视的联军头顶飞去;居高镇守的贾詡见状才恍悟这妙用,即唤弓弩手将火箭都覷准了浸油皮帐疾射。 漫天着火的革捲便似死神斗蓬般,逐一罩向四下奔窜的二邦将士,那批联军座骑虽全是高头大马的良驹,但匆忙间哪躲得掉这些巨幅的平飞帐幕?数十万人你推我挤的搅在一块,不久已成堆成堆的被盖于烈焰之中,惨嚎声顿时响彻沙漠;而那烧红的皮帐就像是个显眼讯号,随即更引来了诸葛亮、周瑜的左右翼夹攻伏兵,二路蓄势精锐甫一靠近,便以「五发滚轮式」的霰弹枪轰射群敌! 见战局尽如预期的顺遂,把最后一张布革再导往敌阵的刘汉龙不待巨人族、鱷首神有机会反击,就率特遣队復跃下城关截堵这已渐从火坑攀爬出的两拨恶煞;双方才刚接触即各亮兵刃施展绝活,登时斗得「乒兵」、「乓乓」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脱困的阿尔库俄纽斯、索贝克瞧来者仅十四人,却个个勇悍敏捷,一落足便杀得所属部眾措手不及,既惊且怒之馀就分持大锤跟双头斧来战迎面衝到的朴甄、鹏金刚;靠他俩最近的关羽、张飞看敌酋非但特别魁梧兇恶,手里的霸道傢伙更佔尽上风,俟解决几名挡路倒楣鬼,也已抡着刀、矛上前相助。 特遣队均锐不可当,然而毕竟人数太少,交锋之初即使还能立刻将窜上之顽敌全踹进正在着火的栈道内,后来却因冒出的巨人族、鱷首神数量渐多,不一会居然边打边退回城门口;协防的甘寧、吕怀刚要请示贾詡是否拨兵支援,忽见杨戩、孙悟空、黄眉童子于大喝声中,又使出那令人眼花撩乱的「分身术」! 这样一来,阿尔库俄纽斯、索贝克再不能仗着人多优势大举欺进,只得在已遭隔绝的关口前与敌人捉对廝杀;至于长坑后的另一端,尚未火拼便差点被焰炽烧破胆的贵霜、帕提亚骑士见守军竟还有特殊武器,吓到忘了放箭还击就纷纷掉转过轡头后撤,连沃洛吉斯六世、瓦剌兀皆难即止像波浪般的败兵潮------。 眼看胜负已定,千馀梭艇却在此刻忽破空骤降;没错,「飞筏」终于现身了。 不过才稍停顿了会,整好队形的他们等帅舰驾至,便分别朝三拨呆瞧汉骑与楼墙开火扫射,强大的威力剎那间就炸得凉州兵人仰马翻、墙破石塌;几个箭术精湛的将领如孙策、黄忠、黄叙、甘寧、吕怀之辈不甘示弱,即用羽箭绑缚定时的「电池手雷」回敬,儘管成效有限,仍使数艘被射中的敌船当场坠殞! 双剑猝映的碎璃冷芒才各把一名巨人兜胸摜拋出丈许外,刘汉龙便皱着眉头远眺这已强弱易位的混乱驳火区;以一对「战腕」射爆多名鱷首神脑袋的昼驥瞧他愁眉深锁,遂趁退敌空档慰抚的道:「使君勿忧,舍弟的援兵很快就到了。」 言语未毕,关下特遣队却闻城墙上的守军忽兴奋大喊着:「看,那是什么?」 同时听到密集爆炸声的刘汉龙立刻随将士们所指方向望去,果真瞧见「飞筏」正在遭受一大堆类似海马的小型机体围攻,而其领头者,即为鄂多星「悍马帮」的二当家:夜驹;别看这些全由单人驾驭的迷你战斗梭不起眼,它们除了亦具有不亚于「飞筏」的高机动速度外,更配备着连「巡卫队」都自叹弗如的「热导引迦玛砲」,何况是守株待兔,因此甫一交锋便打得裴索拉各梭艇措手不及。 「如何,咱哥俩没欺骗大伙吧?」昼驥颇得意的笑问说:「遭通缉的裴索拉本是我兄弟来此前,要擒捉取赏的猎物;为了收拾他那批无恶不作的星际海盗,在下焉能不耗费重资添购火力?卖这关子纯粹基于保密的考量,使君莫怪。」 復迅扬蓬飞剑气将迎面衝至的二巨怪梟首,刘汉龙不禁诚挚讚道:「尊驾顾虑甚为周全,倒是刘某多疑了---;贤昆仲替宇宙除此大患,实乃万千生灵之福。」 正想吹嘘一番,话到嘴边的昼驥却因忽瞥见「飞筏」改採远遁战术,担心胞弟贪功涉险而忙说:「不妙,裴索拉那傢伙八成想藉机溜了,我得赶去帮衬啦。」 幸亏有「悍马帮」死士的及时出手,大举肆虐的「飞筏」方终止能继续增加汉军伤亡人数之轰炸;也查觉战局扭转的刘汉龙瞧官兵又已按照原计划执行肃歼策略,巨人族、鱷首神亦再度受困于满是烈火的沟渠旁,頷首示谢罢就善意的提醒道:「前辈快去驰援;这些『飞筏』虽非诸君之敌,仍须留心那艘主力艇。」 是的,有未来科技概念的他一眼即发现其中最具威胁性之敌人,便是裴索拉週围均有层层保护的帅舰;这比「飞筏」还大数倍的长梭儘管看似笨重,实际上也灵活迅捷的它却已轰下了不少「马橇战舟」,如今更率队伍正要脱离包围。 见昼驥一瞬间就已消失无踪,刘汉龙不敢怠忽轻敌,瞧阿尔库俄纽斯已给杨戩、黄眉尊者分头缠困,随即復仗双剑欺近索贝克亦被孙悟空与分身夹击的所在位置,打算加快结束城门口的「割喉拉锯战」;那两人既为二部之首,功力果远胜于它辈,莫说特别壮硕魁梧的阿尔库俄纽斯大锤力逾千钧,方圆丈许内难以近侧,连瘦巴巴的索贝克也有憾山之能,一柄双头斧更劈得眾猴崽纷纷幻灭! 第二十三回 抗外侮 血守火线 悍巾幗 误斗枪 但这两位素来狂傲惯的老兄此刻---亦不怎么好受;尤其是当歷经过裘奈临征前的那番「加持」,原都认为诸神中已没人能与之抗衡,谁晓得一跟这些中土的狠角色槓上,人家无论哪一个均不在他们俩之下,久斗之馀难免愈打愈是心惊。 而逐渐控制战局的特遣队成员也暗自感谢着塔尼恩,若非他那时果断的替大伙重塑「金身不坏体」,否则别说昨晚欲击败来自外星的入侵者「密特拉」,便是如今想制服索贝克与阿尔库俄纽斯,可能亦没恁的简单---;也幸亏思虑縝密的刘汉龙事先有叮嘱伴当们活捉,要不然他两人早被黄眉童子、孙悟空砸扁了。 由于「飞筏」群适才突击曾造成了汉兵不小的伤亡,且赖以快速致胜的火砲已所剩无几,因此为了防止前线又发生意外的变化,他才踢足腾跃就在半空洒下了一大蓬黑白交织的星菱异彩,逕罩向这鱷首护卫神的上盘各个要害处;正给孙悟空「金箍棒」团团拖住的索贝克急迫间如何能够抵御?儘管早把双头斧挥舞成滴水不进的防护圈,却仍于踉蹌后撤时先被那混注「凌虚破」内劲的剑气点中颈椎「龙吻穴」而动弹不得,接着更遭如附骨之蛆的棒端震落了斧柄! 「劳驾前辈,将这廝綑上墙楼即帮在下生擒此间馀眾,刘某另有计较。」怕他们太过于屠戮,刘汉龙加点了索贝克多处穴位不久,便故意调高了音量说。 「使君一手『驭剑点穴术』---,可帅得紧哪;」把敌酋踩在脚底的孙悟空俟拔了根汗毛吹变为牛筋绳,便頷首应诺:「您放心,那些傢伙就交给老孙囉。」 亦举狼牙棒和大锤硬碰硬对槓的黄眉童子见他一出招即摆平索贝克,不禁再度激起了好胜念头;刚拋掷能续和来敌周旋的兵刃便復运「须弥伏魔掌」掌力,冒险切入阿尔库俄纽斯已露破绽的右背,直接将他庞大的身躯拍飞出丈许远! 「好一个『须弥掌法』!」由衷钦佩的刘汉龙等二郎神把这大块头也牢牢綑实了,就对兀自于沟边擒拿残部的眾伴当道:「寇兵虽呈败象却人多势眾,包抄队伍恐有遭突围之虞;待各位撂倒了护卫神、巨人族,请即随在下往助我军。」 他所顾虑的那种混乱情景,不久后果真如预测般一一出现---;儘管适才因「飞筏」的火砲已造成汉骑不少伤亡,可是由于一开始便被敌人从未见过的恐怖枪弹吓到怕,贵霜、帕提亚两国的部队哪还有心思恋栈?就算是沃洛吉斯六世和瓦剌兀两名压阵监督的主帅,亦调转马头跟着后撤,连稍加抵抗的意念都没有。 这可苦了刚集结在后方欲断其归路的曹操三万劲旅;别看闹哄哄败兵仓惶遁逃时队形不整,甚至还常有自相践踏的惨况,不过数十万人瞬间涌至的场面仍极为壮观,即使霹靂火、霰弹枪均发挥吓敌功效,却显难阻止大批续奔的后队。 「备战迎击,莫被他们衝到阵外!」曹操率先拔出新型环首刀,果决喝令说。 于是当负责截堵的眾将士一打完仅存枪弹,便由庞德、胡车儿、华雄领军上前廝杀,张绣则紧随在也跟着战斗的曹操身旁保护安全;沃洛吉斯六世瞧贵霜国「大力勇士」瓦剌兀居然亦死于乱军里,而之前期盼能先替五十馀万联军劈开城门的护卫神、巨人族又尽数陷在火沟旁,既惊且惧下不禁嘶吼道:「闯过去!他们人不多,无论如何都要杀出一条血路,千万别叫另三面敌人给围上了------」 其实不必他扯破喉咙交代,两边早已心怯的兵卒也明白须拼老命才有逃生机会,所以虽目睹前几排同袍再度被炸得血肉模糊,仍卯足了劲朝来时路途疾奔;双方甫接战,很多骑士就因剧烈碰触给撞到离鞍落马,瞬间倒毙于混乱践踏中。 幸亏曹操带领的那批队伍皆为特战师久训精英,纵然面对如此险恶的环境却毫不松动阵脚,只靠平常磨练出来的搏杀战技,硬是挡住这数波似海啸般的猛衝;帕提亚国铁骑兵哪里见过恁狠辣的击杀术?仅眨眼功夫已復倒了一大片! 诸葛亮、周瑜、马腾见后方那拦截的第四路军已争取到片刻馀裕,亦率麾下将士加速包抄,逼色变的沃洛吉斯六世不得不赶紧分派人手转身迎敌;如此折腾下来,这戈壁沙漠一角顿时杀声震天,骤化为几十万人在捨生相搏的修罗场! 只是对方兵员兀多于汉军,一时情急反扑倒也不易压制,四方王师遂又陷入了苦战;刘汉龙与那擒囚二神族的特遣队即使陆续增援,却无法立刻扭转局势。 「文安,你伤势未癒,快先退下了!」庞德瞧刀法精湛的华雄因旧伤发作而渐力怯,忙驰近惺惜知交的鞍旁护卫着说;岂料这倖存到如今的猛将俟喘过一口气,便再挥刀斩落一名险突围的帕提亚骑兵头颅,并抹去沾颊敌血的吁道:「令明,我等屡受朝廷及刘丞相提携厚恩,今日惟死以报之,你无须替我担忧。」 「华大哥讲得太好了;庞兄放心,有俺老胡在,决不叫他吃闷亏!」早已和华雄化敌为友的步行胡车儿于鎚毙数骑后,亦拉开了嗓门跑过来说;生性豪爽且刚授独生子庞会弓马、本门武艺的庞德看他俩都跟自己同样一般心意,忽朗声的笑道:「既如此,咱哥三今天就并肩宰他个痛快吧!刺使曾下达严令要堵死来敌归路,我们可别让他丢脸;这批西洋蛮子已无路可去,大伙都跟着我衝!」 语毕,那三头关外猛虎即返身復朝败兵堆衝了过去------。 而楼墙上,远眺战况的贾詡见敌酋已无能力叩城,便各拨了万馀骑让甘寧、吕怀前往助攻;在城内蓄势已久的二人当然立刻就奔进前线投入了廝杀圈,不过由于人数和对方仍差距得太大,沃洛吉斯六世瞧围堵的外敌暂时遭阻,即催后撤诸部强打起精神来,欲杀散截挠的汉军。 因「飞筏」跟「悍马帮」决定这胜败关键的空战尚未结束,若以阳关城目前实力想圈死对方---恐怕是不太可能啦;眼看曹操的部队将被突破防线,贾詡正徒呼奈何,却望见东南另端又扬起了大片沙尘,震耳铁蹄声均引两边将士注意。 「州牧快瞧,那不是我镇守在酒泉郡的堂哥吗?」于旁护卫的马铁一看清楚来者飘扬旗帜,便兴奋的遥指大喊;暗自庆幸的贾詡等确认来者果真是马岱,终于卸下心头一块巨石,遂再拨兵一万让姜冏也出城干功去,并擂鼓以助威。 是的,奉命火速赶至的马岱、阎行虽只率了三万羌骑,却足以影响战局;二邦联军见彼阵復添一支不知多少人马的援部,又瞧欢声雷动的敌兵士气大振,焉敢再强行突围,你推我挤间很快就全堵在对方渐已成型的包抄阵势中------。 如此一来,復陷入混乱的二邦联军即像是一大锅滚粥,莫说要列队迎战了,便是想稳坐于鞍上亦难得紧;而这也让佔尽优势的护城王师有绝佳攻击机会,特别是刚抵达的酒泉西凉铁骑,更是杀红眼死压着外敌狠打,其中以马岱身边的那名女将最猛,一桿极似马超的成名兵器:「飞翼枪」,直挑得敌人叫苦连天! 庞德因久驻凉州,并曾是「征西将军」的心腹家臣,一眼就认出这杀气腾腾的辣妮子正乃马腾幼女,铡斩数敌后即讚喝着说:「四小姐,您好俊的功夫!」 没错,她确是马超唯一且爱武成痴的胞妹:马妍!虽是女儿身,但从小在长兄的亲自点拨教导下,早把家传的那套「古月枪法」练至炉火纯青;先前由于年纪还小的缘故,有心将女儿许配给侄子的马腾便叫她跟着到酒泉郡去见习,这回恰逢贾詡徵召,总当成妹子的马岱又拗不过此姝央求,只好带着马妍随往。 「庞叔叔,你『鬼王铡』的『刀缕千魂十九式』亦较当年更加俐落呢---」她边向嗓音来处杀过去,边高声问道:「有瞧见我爹及孟昇、孟扬两位哥哥吗?」 「二公子、三公子目前都在关内,老爷则领兵督战于城门沟渠险要;」趁机抹了把额头淋漓汗渍,喘口气的庞德就接着说:「还有,『武威侯』也来了------」 骤听那洛阳为官的马超亦在战场彼端间,睽违许久的马妍哪肯再多所耽搁?勒韁復朝人丛处疾衝之馀即忙道:「遇到堂兄,便说姪女去找爹与三个兄长啦。」 话语未毕,这小名云禄且武力值已渐追兄长当年的霹靂娇娃早就单枪匹马勇闯进敌阵;另一侧,追随甘寧出城增援的吕怀看二神团皆被擒捉殆尽,又瞧恩师和数名师兄均忙于指挥各部眾加快围剿的进度,刚嘀咕着错失立功好机会,忽遥遥望见尚在做困兽之斗的沃洛吉斯六世兀扬大纛,即转轡往那旗帜奔去! 刘汉龙待惊觉这莽撞女徒儿竟隻身独闯贼酋残伍集结重地,要阻止也为时已晚了;俟对二郎神匆匆交代几句,便提双剑跟着她坐骑后头衝往敌帅的滞留处。 幸亏沃洛吉斯六世于衝突失利后的位置离那女煞星还远得很,不晓得处境愈危殆的此君在拢聚部份败兵之际心下稍安,就环顾周遭寻思脱困良策;不过放眼望去若非尽是凶巴巴的四方追敌,即为怯战神态毕露的联军将士,一时间哪能想得出什么办法?正当徬徨无助,却恰巧发现了因马妍杀入而形成的缺口。 「快!全部朝这个方向推进,莫叫他们再堵死了!」觅到活路的他忙喝令说。 于是乍见到一线生机的诸队联军便趁那道救命缺口尚未聚合,一窝峰随率先拍马而行的沃洛吉斯六世奋勇往前奔跑;结果,急着找父兄会晤且首当其衝的马妍就在微微一愣下,亦柳眉怒竖的挥舞枪尖与这数拨敌骑廝杀了起来------。 吕怀远眺对方的帅旗骤然移动,更抡那无人能挡的「冷月戟」加速往锁定目标驱驰;等好不容易来到沃洛吉斯六世附近,见拦住人马的居然是位妙龄女将。 虽颇愕讶这显大她多岁的「自己人」本事挺不赖,建功心切的吕怀如今可无暇去招呼认识,眼看酋帅復藉那混战场面欲趁乱开溜,情急下即矗插戟桿的拽弦搭弓,连珠对吓一跳的沃洛吉斯六世射了三箭;或许是这年轻的帕提亚国王命不该绝吧,危急闪躲时儘管已遭射中了左臂膀,身边一名护主侍卫官却成了替死鬼,至于第三支原本该插入他后心的箭簇,则阴错阳差的朝马妍笔直飞去! 立刻「噹」声磕偏了来箭,马妍一瞧「暗算者」竟是个跟大哥一样俊美的少年将领,以为他是叛国内应的误会中不禁横枪质问道:「卖国贼!安敢如此?」 闻言换吕怀呆了一呆;一听那句话辱己太甚,这怒火中烧的爆躁狠妞哪还忍得住气?明知准到手的「功劳」已经快远离视线啦,仍冒着可能触犯军纪的风险,持戟上前的反呛:「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窜出的糊涂娘们,居然那样子讲我?」 忿恨指向早落地的箭枝,察觉他声音有异的马妍便不屑续骂说:「男子汉敢作不敢当吗?姑娘在这儿冒死杀敌,你若不是汉奸,干嘛要抽冷子暗算人?」 「呸!我画戟、羽箭上所沾者,莫非就是自家兄弟的鲜血?箭簇不长眼,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责怪,真当我好欺负吗?」愈听愈怒的吕怀索性叫阵道。 「臭小子,竟恁的跋扈狂妄---」马妍因对他已有先入为主的成见,一调转过枪尖即娇叱悍迎的说:「那我便顺道把你擒住,回头再好好审究你的底细!」 第二十四回 弭烽火 招降联军 审战犯 问囚诸 恼到紧咬着银牙,吕怀这时也懒得跟她囉嗦,只撇下了一句「有本事你就捉捉看!」,随即摇动戟桿逕朝对方衝来;识货的马妍瞧得出他那柄傢伙霸道,「飞翼枪」于挥舞中亦无比准狠的往前直戳,刃尖锐风瞬间的互击不仅已撞出「轰」声巨响,彼此座下战驹并在难抵受的人立仰嘶翻跌后,把主人都给掀落于地! 均趁单足点跃的跳离先稳住了身子,难分胜负的二女不等「临时擂台」周边净空,便復藉摜拋敌尸的扰乱动作互相快速欺近,手中兵器更挟带着成型旋涡气流二度纠缠在一块;她们俩「梦幻pk」的较劲虽精彩万分,但避之唯恐不及的帕提亚骑兵哪有心思欣赏?深怕遭殃之馀已纷纷后撤,顿把国王晾拋一边。 这倒利于提气直追的刘汉龙,得以辨明及掌握沃洛吉斯六世的落单处------。 随后奔抵的他见一位陌生女将居然跟徒儿斗到不分轩輊先微感诧异,待确定枪招与孟起颇为相似的此姝暂不致被「月魔屠灵」戟法所败,就剑归双鞘跃至那已输脱底的沃洛吉斯六世头顶心,迅施「错骨抓」擒拿手轻松拉他离鞍制服,同时果决的威吓道:「尊驾若不还想死,即喝令士兵们儘快的弃械下马投降!」 这倒大楣的帕提亚国新君瞧人家神色不善,为了求生怎还敢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抬起了头颤蘶且艰辛的呼喊说:「都---都别抵抗了,咱认输---认输便是------」 只不过他惊骇之馀中气欠足,周围将士仅面面相覷而没人照着做;刘汉龙当机立断,马上代其宣达道:「你们的国王说徒死无益,要大家全扔下刀剑保命!」 接着,他另用贵霜国的话语朗声劝降了惶惑倖存者一次,并传諭王师均暂且停火罢斗;帕提亚士兵们见主子已落入人家的掌握中,又瞧除了那二员敌将仍兀自在咬牙恶战外,各路汉军皆已勒马后退,靠新君最近的督战队就率先拋弃了兵刃跃离马鞍,其馀残伍见状也纷纷仿效,连贵霜败兵都渐随其步行示降。 俟「鏗」、「鏘」的弃刀节奏响遍过战场四周围,曹操、周瑜、诸葛亮等人亦接下缴械、整编工作,把沃洛吉斯六世交给久违马岱的刘汉龙才赶紧去二女将廝斗处观战;由于担心堂妹和不知名的对方出事,拿此姝没輒的马岱早已託阎行先在旁掠阵,而这日渐老成持重的良将见主帅已到,即悄问说:「稟丞相,我看那位与马四小姐较量的将领,似是个年轻女娃儿呀,她莫非---是贵宝眷?」 「此乃奉先遗腹爱女,亦是刘某门下弟子;」庆幸她们俩尚未发生无谓的缺憾,刘汉龙略感头疼的简单回答后,便朝这许久不见的得力干部问道:「彦明与君佑既都来阳关城驰援,酒泉郡应是由旭昇扼守吧?我也很多年没看到他了。」 「那位仁兄若晓得丞相您竟会亲至敦煌,一定要跟卑职抢这差使做---」一想起成公英平日对他的景仰推崇,感受相同却较内敛的阎行立刻面露微笑;但一瞧双姝于场内仍旁若无人的拼命缠斗,不禁再度皱着眉问:「令高徒果然传承了您一身好武艺;马家妹子是末将见过最厉害的硬把子了,不过那位温侯的遗孤么---,实力似不在她之下,倘非缺了些临敌经验,咱四千金早吃大亏了不是?」 他这番话果然一语中的;马妍儘管亦是个练武奇才,可是只靠着自己摸索苦学,终究没吕怀后天条件恁的优渥,何况那「月魔屠灵」戟法本就极为难缠精妙,连剑术宗匠的刘汉龙当年都仅一招险胜吕布,这关外悍妞短时间岂有胜算? 幸亏已察觉她兵器与七师兄马超颇类似的吕怀有记取教诲,不復莽撞行事,刚发现异状即强忍着怒气谨慎应付来枪,均没使画戟上的「必杀技」功夫,才叫渐感吃力拆解的马妍能撑到如今;然而一向高傲的她对此却无法接受,尤其是当那少年出招时显存有容让之意,更令艺成后未逢劲敌的此姝愈加恼恨------。 于是待对方戟风稍缓,马妍为求逆转胜,一脱离这轰天雷般的裹捲刃涡便忽弹跳至半空中,并以骤化作璀璨雨点星菱的枪尖,反罩住少年的上盘各要害。 是的,她最近从祖传招术里新领悟出的独门绝艺:「三十三式连环破」! 吕怀俟见恩师已然亲临,本欲趁卸去馀劲的势头撤离战圈;不料方踩退步就听到头顶一阵凌厉风声,又瞧那不肯罢休的女将竟用如此「杀手鐧」相逼,即切齿骂说:「不知好歹的疯婆娘,再不给你点顏色瞧瞧,还真当我怕了你么?」 语未毕,画戟早幻映十几道森森蓝光圆弧,夷然不惧的復朝敌枪捲至;刘汉龙眼看她这可能偕敌同亡的「盈月灭百州」便快要与马妍硬碰,未及细想就以灌注内力的离鞘双剑隔空横截二女,四件兵刃更在绵密撞击后爆出炫丽火花! 骇异遭震的吕怀因久居门下,晓得忙撇戟柄方可避开强烈力道之馀,顶多只腾腾后退并滚个跟斗跌坐于地,但身在空中的马妍却不愿松握枪桿,所以当那猛涛般的剑芒频磕而来,她早已抵受不住的倒弹飞拋;随即收势急追的刘汉龙等确定呆看徒儿没事,便于后发先至的挽臂承接中,将一股浑厚且正调顺其脏腑的柔暖真气缓缓输入马妍背心大穴,并和蔼的问说:「马姑娘,你无恙否?」 见人家不仅在一招间就挡掉她与对方的「秒杀术」,还能够及时又从容救下险口吐翻涌鬱血的自己,毫发无伤的马妍待愣视了刘汉龙轩昂面孔好一会,才緋红着俏颊挣脱他已停止运功的臂弯,囁嚅的道:「谢---谢,我没怎---没怎样。」 因遥望马岱的酒泉援军抵达,马腾、马超两父子这时也已相偕来到此处;那「霹靂娇娃」一瞥见阔别父兄,鹅脸蛋却忽然更加酡晕的靠近说:「爹、大哥------」 「妍儿,你干嘛和吕温侯的小姐打起来?咦,脸怎么会红成这样子,是不是受伤啦?」已略听阎行告知概况的马腾由于不晓得适才那一幕,即紧张的问爱女道;跟着下鞍的马超瞧妹子难得有这害羞表情,再看了看师父与她们俩的所在距离,便啼笑皆非的问说:「小妍,刚刚是否我恩师---替你与十师妹解的围?」 「什么,她是女的?而他---,就是你的师---师父,刘丞相?」马妍惊呼的道。 「不然你觉得当今世上还有谁---,有此能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马超接着復问:「对了;你们两个来的方向各自不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起的衝突?」 兄长既已问起,心中恼怒略消的马妍俟瞥了吕怀一眼后,才把事情简单叙述一遍;那亦靠过来听的「女温侯」等她说完,即先咕噥埋怨说:「原来你---你是七师兄的妹妹,怪不得恁好本领;也不早点讲,害我到手的功劳全飞了------」 接着,她又把捡回来的画戟插于地上并抱拳陪罪道:「不晓得你是急着要前去寻找父兄,还差点错伤了马家姐姐---;是我较为冒失,还盼姐姐多加包涵。」 「误会了你,我亦有不对的地方;适才几句未经思考的气话---,请妹子别再见怪。」弃枪还了礼数,马妍也立刻拱手致歉,并在语罢復偷瞄一旁的刘汉龙。 「都自家人,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讲开便没事囉---;还好两娃子均没受什么伤,这才值得庆幸。」怕那皆重视带兵纪律的刘丞相与曹大将军会追究她们俩于战场斗殴之罪责,马腾就缓颊的道;刘汉龙亦瞭解现在另有更要紧事待办,即顺着他话意说:「寿成兄所言极是,咱这便赶快处理掉降兵的后续安顿事宜。」 是的,贵霜、帕提亚国联军虽打从交手起就连吃闷亏,但由于宅心仁厚的刘汉龙及早藉擒服贼酋劝降了溃遁馀眾,二邦倖存的人数总计仍有三十初万;而捍守阳关城的华夏部队在遭遇「飞筏」攻击后伤亡颇多,即使有马岱的酒泉郡铁骑增援,比例上却悬殊得紧,整编过程倘出甚意外,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啦。 多亏汉军一开始便用皆具震撼奇效的炸药与枪弹杀得眾人胆破心惊,又加上领导者和寄予厚望的主力二神团均已阵亡或落入佊手,这些早无斗志的外夷哪还敢再横生枝节?方弃械离鞍,就按照指示被切割成一堆堆零散的俘虏群;各路王师俟问明了敌聚之法,果于其集结的不远处发现大批粮草跟「天门通」。 儘管收缴了无数精铁及几十万匹上等军马,也死伤惨重的官兵却毫无喜悦神情;没错,在接续经歷了两次前所未见的古怪硬仗后,别说原本的凉州军復折损大半,连特战师成员亦只剩下三分之二,何况追击「飞筏」的悍马帮死士「马橇战舟队」又未曾通报战况,万一是裴索拉获胜,那么阳关城---则大势去矣。 这令人忐忑不安的揣测担心,随即因夜驹先赶回城告知已打败眾星际海盗而结束;他说兄长昼驥目前仍积极搜寻那遭击落的裴索拉尸身,待引「马橇战舟队」返抵了暂驻地再回到阳关城来,闻讯的诸将这时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既驱离颇难对付的「飞筏」外星群盗,无后顾之忧的刘汉龙此刻方有馀裕唤沃洛吉斯六世、阿尔库俄纽斯、索贝克来问供;那年轻新君由于怕死,应卯过程倒是掬心以答,且跟谢敬超提供的情报均相符合,另外这块头高大的「基迦巨人族」首领更极光棍落槛,一上衙厅便表明他原本是裘奈託以看守宙斯、雅典娜的新班底,俟见几路兵马全鎩羽而归,就自告奋勇的接下此一攻城任务。 「尊驾如今---,可肯说囚禁宙斯、雅典娜的所在处?」当然,刘汉龙哪可能错过援救那西方神话世界二共主的机会,立即释出善意的对阿尔库俄纽斯问道。 「要我告诉阁下正确位置---倒也无妨,但这却不代表老子含糊了你;」因曾于战场见过他用快剑点倒索贝克的功夫,甫进门便松绑的阿尔库俄纽斯亦没笨到想恃勇脱困;先瞥完那参与审问的特遣队成员及阳关城一级干部,就昂首蔑视这小白脸般的汉帅说:「但那地方仍旧遍佈重兵,怕的是你有种去、没命回来。」 「这个即无须老兄掛心了;」眼神坚毅的刘汉龙復问:「他们俩给关在哪里?」 被他一双如灼的目光所震摄,阿尔库俄纽斯先艰辛吞完了口水,方才硬着头皮道:「『奥林匹斯山』神殿于刚沦陷时便已遭摧毁殆尽,各位就不去也罢;那对父女---,现在则让新『先知者』全带至波塞顿位于爱情海底的『涛吼城』中。」 心想这宙斯平常的为人处事可真算失败到家了,一遇上祸患变故,居然连儿子、亲兄弟都一块反叛他;刘汉龙暗自感慨之馀,即问脑筋颇简单的阿尔库俄纽斯说:「你所谓的『重兵』---皆乃何方神圣?裘奈是不是亦在『涛吼城』里?」 「新『先知者』居无定所,从没人晓得他驻锡于何处---」阿尔库俄纽斯似对那倒戈投靠的「海神」极有意见,竟不怕他知悉机密的坦言续道:「咱『基迦巨人族』既来此充当扫华前锋,和黑帝斯同为他老人家左右臂助的波塞顿自当接替了这项要紧事;臭海怪麾下岂是好惹的?我劝你最好打消去救他们的念头。」 第二十五回 释群俘 邪神倒戈 御汉疆 雌虎随 沉吟不语的刘汉龙才正筹思营救良谋,旁听的敖丙已冷冷的接口说:「屈服欺凌强权而折腰变节,甚至残害同胞手足,那波塞顿想来绝非善类;『海神』麾下不好惹,我四海龙王又有哪个是易与泛泛?你这走狗也未免太没骨气了吧?」 浑大个的阿尔库俄纽斯或许还有一丝羞耻之心,遭呛后居然只呆了一呆便惭愧低下头去;刘汉龙看得出此君若非天良未泯,就是曾经在那边受了什么委屈,即替他找台阶下的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波塞顿、黑帝斯为虎作倀,终将于日后自食恶果;尊驾虽为吾等所擒伏,但倘能因此悬崖勒马,未必不是一种福份。」 见他若有所思,已探知足够情报的刘汉龙亦不再为难,便託关、张二把弟带下去要换索贝克上衙厅;阿尔库俄纽斯待走至门口,忽转过身来说:「你这汉人大官讲得很对,那『海神』、『冥王』儘管分别掌控了神界,仍只是新『先知者』的一颗棋,早晚没啥好下场;我儘管一直跟宙斯不合,却也看不惯他们趾高气昂的姿态,才向裘奈讨这份差事来避风头,目的就是不想被当成排除异己工具。」 顿了顿,他復向特遣队諫问道:「瞧在饶我倖存同袍一命的份上,我仍建议各位莫朝死胡同鑽---;早已颠覆掉一切规则的裘奈比原『先知者』还神通广大,除了能使唤其它暗黑魔族为他所用外,更不知已网罗了多少像刚才那样的强劲后援,你们若只有这么点单薄力量徒死无益,且跟『以卵击石』---有何分别?」 「感激前辈提醒,刘某自有分寸---」刘汉龙俟頷首示谢后,即对侧座的贾詡说:「文和,叫伙房给足从基迦来的『朋友』餐食;他们一用完膳,便任其离去。」 「怎么,你不追究我族人---侵略汉疆的罪责了?」那浑大个难以置信的问。 「战场上各为其主,何况已剩三分之一人数的尔等又是受裘奈煽惑,这一点我倒不怪你们;」用眼神要愤慨侯选暂勿发作的刘汉龙就接着道:「再说尊驾既肯透露宙斯父女的正确囚禁位置亦算功过相抵了,我军岂有亏待配合者之理?」 那性格直爽的阿尔库俄纽斯听罢復愣了愣,隔了一会方激动的说:「好,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儘管仍得回去挨罚,『涛吼城』里咱绝不会让你势单力孤。」 俟目送他离去,刘汉龙即望向那不豫之色的侯选,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德睿,我晓得你对叔同的死犹耿怀于胸,更不满我处理战俘的决定;是的,你我都极不捨李将军的殉难,也很想把这些始作俑者杀之而后快,不过那又能换回什么?外患至今未除,倘以此能削弱来敌的实力,咱阵亡弟兄的牺牲才有价值。」 「末将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只是一想到叔同首级竟被拋上城,我---我---」侯选这时纵已强忍住悲伤情绪,仍边擦拭眼泪边哽咽着问:「丞相,您之前不是曾说『但犯汉者,虽远必诛』吗?那些洋鬼子压根不怀好意,咱干嘛留恁多活口?」 「刘某捍卫故土的初衷,到此刻都没丝毫更改---」面对下属类似打脸般的质疑,不以为忤的刘汉龙仅豁达解释说:「举凡存心染指咱疆域者,从匈奴、鲜卑、乌丸直至后来的东瀛、高丽句、山越、黔苗、蜀蛮,试问有哪个异族能在逞兇后讨得了便宜去?然而基于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善念,我可不曾真的赶进杀绝;现在这贵霜、帕提亚二邦联军儘管同样怀抱着侵略意图,却是受人所指使,况且吾等迎头痛击早已令他们元气大伤,过多杀戮---恐导致咱的子孙承受恶报。」 那谦坐于旁的曹操亦接口道:「就是这话;德睿,军人既视保国为民为己任,死在沙场是一种难免且光荣的归宿,你我皆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太感情用事。」 「多谢丞相与大将军的开导,末将---明白了。」正当侯选泪眼迷濛的抱拳诺退,关羽、张飞也已再押那连嘴都绑缚的索贝克来到衙厅里头;刘汉龙待这埃及鱷首神站稳了身子,即趁施展「凌虚破」手法不动声色弄松他被绑的牛筋绳之馀,面无表情的问:「阁下乃是护卫埃及的首席神明,地位何等崇高?为何甘愿臣服于外来恶势力,到我中土来捣乱?莫非裘奈---曾许了你们更多的好处?」 「那人既有踹掉整座希腊神殿的本领,你觉得我还有选择馀地吗?」先前虽栽在他那「以气驭剑」的点穴术而遭擒,但索贝克总认为是因自己力敌另一个猴神分心所导致之故,如今见人家復耍这一手隔空解绳技,终于折服说:「好处多少不重要,我来此最终目的是---,想顺便看看能消灭『护塔军』的主儿是谁。」 颇为认同的点一点头;已搞清楚他是被动配合的刘汉龙俟沉吟了半响,就和缓着语气又续问道:「裘奈大概是为了要加强你参与的意愿,后来才告知阁下这件事吧?那么他曾否言明之所以频频挥军东征,欲差使各位到遥远中土何干?」 「当法力无边且行径狂妄的裘奈一找上咱,我随即明白的告诉他『护卫神』绝不会介入人世间是非纷争,否则塞维鲁斯的罗马军团焉能在我辖境内肆虐胡来?可是待这自詡为新『先知者』的不速之客以毁灭埃及作威胁,咱们基于维护万千子民的安危考量,方答应暂为他所用,拿袭取汉疆换家园的一时和平---;」娓娓道来的索贝克俟叙述过源起事由,便再回忆的说:「他见我已就范屈服,即先许下均分中土神界治权的诺言,并要我等协寻一个名叫『杖魂』的东西。」 瞧所有人都屏息的专注聆听,他便继续道:「那玩意能否找得着么---,我本就不怎在乎,亦只打算胡乱敷衍一下即交差了事;但后来耳闻他将原『先知者』蛰伏金字塔内的『护塔军』全葬送于阳关城前,这才引起我到此处的兴趣。」 听罢心中稍安;刘汉龙待确定了裘奈仍未发觉藏在某金字塔圆顶石室内的秘辛,便復问他道:「贵霜、帕提亚二邦联军既已兵败,我放各位回去,如何?」 不料索贝克却摇了摇头,并意兴阑珊的答说:「那边如今早已尽数受控于残暴的裘奈掌握中,咱又未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务,还干嘛返回埃及?反正我们现在全变『阶下囚』了,你老兄乾脆就行行好,把咱这些战俘找地方关起来吧。」 一听他居然讲了那种丧气话,不禁让出乎意料的刘汉龙呆了一呆;须臾方揣测到这位外国神明想「政治庇护」的暗示,即再慎重的问:「前辈,您---确定?」 「以裘奈的性格,你认为咱几个一旦回到埃及故土,他还能容得下我们吗?」眸色復黯淡的索贝克俟苦笑完,便自我嘲讽反问道:「既成败将,吾等又何苦去找罪受?与其坐视我子民遭殃的束手待毙,乾脆眼不见为净的滞留于此算了。」 刘汉龙尚未及思考怎生答覆他,半空中一个熟悉的慈祥嗓音忽已接口:「『鱷王』何须恁的屈就自己?谅那野心勃勃的裘奈正亟欲追寻『杖魂』下落,未必会立即加害贵国的无辜百姓;诸君若不方便折返,和麾下所属全放宽心的住在我们这里就是了,俟咱一完成『先知者』託办之要务,各位再同回埃及不迟。」 「不晓得观音大士佛驾亲临,还恕我等有失迓迎之罪。」喜出望外的刘汉龙忙偕群伴当、眾人肃揖拜见说;那宝相庄严的观世音待随行左慈也于旁落地罢,即示意大伙免礼的復对索贝克道:「可是裘奈获报二邦联军又功亏一簣的覆没消息必心有不甘,肯定将再度挥兵东征;阁下倘愿意,便暂且移居天庭如何?」 「素闻菩萨慈悲为怀,今日一见果真所传无虚---;」亦知道他名头的索贝克听人家竟如此不计前嫌,甚觉感动下就喟叹的说:「想我辈本是依命来侵犯中土疆界的,你们却能在大获全胜后体谅俘虏的不得已,这---叫咱何以自处------」 不一会,情绪颇激盪的他即于沉吟间做出了决定道:「知恩不报者,枉受生灵血食供奉;何况此为裘奈不义在先,我们便留驻阳关县,助各位共抗敌袭。」 「既有「『鱷王』慨允,华夏无异復增一支擎天巨柱矣---」观世音俟合十礼罢,就向衙厅与会的特遣队、守城诸将说:「诸君连续两次的浴血奋战,咱于九霄云外全都看得一清二楚;玉帝揭示他原不该介入凡间的纷扰,不过此因攸关天下黎庶与三界气运、生死,即嘱恰在灵霄殿议事的本座偕左真人率三万『六甲神营兵』助阵,并先往洛阳帮援军加快步履,以防裘奈再调其它部队围攻。」 接下来,他又对刘汉龙笑道:「汉皇一悉晓敦煌军情险恶,便指派同样担心的赵霖和尉迟、公孙姑娘率所属『木兰营』併三万御林军增援,并快马諭令雍州荀或及益州卢植两州牧各遣张郃、陈到等扩编精锐,连同押运的粮草火速赶至西凉;刘先生人缘挺不错嘛,他们听你处于危境,都急着要来阳关城救你喔,如今仅剩那张、陈二将尚在途中,魏延、赵霖与各部兵马则正集结于侧城门------」 闻知爱妻居然也跟到了这地方,略显尷尬的刘汉龙还来不及向观世音道谢,一旁的左慈已接口说:「贫道晓得你那夫人勇武身手不在此间各猛将之下,且这次碰到的敌人全难缠得紧,就擅自建议小皇帝让她过来帮你,玄德别怪我多嘴。」 于是---亦参与议事的马妍脸色忽然不对了;不过厅上除了兄长马超外,可没人有空理会那妮子的奇特反应,而刚跟在场夜驹打过招呼的观世音待刘汉龙揖谢毕,即復叮嚀他道:「这里既有左真人的六甲神兵与『鱷王』麾下驻防,各路王师又已齐聚,肩负重任的诸君俟昼驥先生回来,便赶紧去完成『先知者』交办的任务;至于找裘奈索讨神杖因兹事体大,各位返抵天庭后再作商议不迟。」 「大士放心,我等不敢有误所託。」知道他将离开的刘汉龙立刻躬身诺答。 又瞥了那也跟着頷首为礼的夜驹一眼,观世音就藉辞别提醒的说:「事关寰宇安危,若真遇到紧急状况切勿勉强为之,需善用『先知者』临行前交代之物。」 顿了顿,他即再对左慈吩咐道:「待天庭元气稍復,无极海『碧云洞』洞主和『瑯琊宫』于先生亦将来此会合助战;这段时间,还请左真人多多费心。」 「菩萨宽怀;协防琐碎,交由贫道处理便是。」收起笑脸的左慈连忙揖诺。 看一切均已备置妥当,裊裊上昇的观世音就在眾人目送下骤然消失,而刘汉龙俟把防务交割完竣,也即率特遣队、眾将到城侧跟刚续抵的诸军讲话;他虽遥见英姿焕发的戎装赵霖亦列佇于「木兰营」行伍之首,却先向魏延、姜冏叮嘱说:「文长,换防后你便把咱第一拨增援的弟兄交给姜功曹带回洛阳去;仲奕,等你接贵宝眷过来就替我将首批『特战师』送返京都,另向圣上稟报某收令郎为徒的事情,陛下会着手安排你的新职缺,并让伯约赴『水镜山庄学院』习艺。」 第二十六回 探究竟 埃及涉险 觅杖魂 塔室恶 待那二者皆抱拳轰诺,离别在即的刘汉龙这才缓步走向赵霖身旁;他看兼「巾幗预校」校长的爱妻统领二女徒与三万毕业子弟兵、十万御林军,白袍银枪的装束更与四弟生前毫无二致,便于略露苦涩的笑容时悄对她道:「在我最艰困的节骨眼,又是你不辞劳远的跑来相助;霖儿,每次都让你害怕受累,辛苦啦------」 先与左慈跟那全已成仙的兄嫂頷首示意,再一次化身「子龙将军」的赵霖瞧丈夫眼神虽柔情似水,大庭广眾下却不好讲些什么体己言语,俟枪插身侧就出列恭答:「朝廷养兵用于今日;不过您既代天子扛起了匡振国威担责,且肩负上苍託付清平四海之鉅任,即须善加珍重,勿效末将等匹夫之勇復陷于绝境。」 看她竟真如同演义情节力諫伐吴般的直言劝诫,知悉箇中缘由者反应倒都还算见怪不怪,其它人则不禁面面相覷;可是刘汉龙仅赧顏窘笑了一下,便搔着后脑勺尷尬的说:「娘子---呃,将军责备的是;本相必铭记心中,不敢或忘。」 就在他正訕訕欲离,子凰却趁丈夫途经时又低声道:「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闻言不禁再愕然停步,颇感动的刘汉龙即于回眸之际向她报以意会微笑;他夫妻俩这幕胜过千言万语的凝视虽仅瞬间,那跟在后面的马家四小姐却瞧到痴了,若非暗暗叹气的马超推了她一把,马妍可能还不晓得自己犹盯住赵霖呆看。 安顿好「悍马帮」眾死士的昼驥此刻也恰已回城,于是待释放两国俘虏和「基迦巨人族」后,刘汉龙便復领着特遣队与双马童兄弟俩,二度踏上西行之路。 如今既有了「鄂多星」的外来科技帮忙,他们进发的速度非但加快很多,到埃及前亦只短暂休憩了会;或许真是否极泰来吧,这次---居然一路都畅通无阻。 而群仙俟奔波了日夜,现在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最早、最大的古夫金字塔旁。 当然,那面积仅佔全国约三十分之一却住了将近九成人口的沃土上,这落日时分可还有很多居民犹悉攘在颇热闹的市集中;头一回来到此处的刘汉龙儘管急于前往那宏伟建筑里一探究竟,倒也不愿因此打草惊蛇,所以皆变装的他们才刚到城内,就一直窝在隐僻茶馆或饭铺,等天色全黑方潜至有派驻军的塔边。 凭藉「先知者」所赋予的「记忆」,轻易摆脱金字塔群严密巡防卫兵的特遣队立即随刘汉龙、杨戩跃上这十七公尺高之入口处,并于守军交接空档,声东击西溜进那倒v型的石穴门扉,尽数奔向一道往下骤倾的陡峭斜坡;待佇足已呈平坦的基座岩床层,略显焦躁的夜驹便压低嗓子问说:「现在呢,咱朝哪走?」 晓得此平台某地底深处曾潜伏有十万的「护塔军」,皆正低着脖子回想阳关城第一幕恶战的群仙忽听他出言打断了思路,均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瞠视夜驹。 见胞弟恁的沉不住气,昼驥俟打了个噤声手势就瞟了他一眼,且以更小的音量提醒道:「切莫喧哗---;这既是『伽努达王储』亲自监造之物,巧设陷阱必多,万一引发机关搞砸事情,你可担当得了责任?咱只须听候刘先生的差遣即是。」 与二郎神极有默契的注视另一端朝上坡道,刘汉龙虽无昭惠灵显王、齐天大圣的「天眼通」,刚入仙籍的他却能用锐利目光看清楚黑暗尽头;过了好一会,他便对眾伴当叮嚀说:「前面的斜坡没什么古怪,可是到了大回廊就需格外小心些,因为那里两侧均有安置连咱们亦难抵受的『?光网阵』和『蚀铁雨』,一旦波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各位务必跟紧我二人,更别触摸任何物件。」 语毕,他和睁开第三隻眼的杨戩又率先迈往斜坡,而互使眼色传达彼此间意思的「双马童」则等特遣队均走过去,才尾随在「飞身鬼王」屁股后默默跟上了队伍;领头的刘汉龙瞧大伙都能配合,即加快速度通过这长约四、五十公尺的大回廊,并直奔那可分别通往三个墓室且已到处充满「趜霉菌」的交叉路口。 但覷准方位的刘汉龙、二郎神则毅然捨弃地下坟塋跟前方后墓,再引同伴逕朝上面的国王墓室迈进;其时东返的另一位穿越者:塞维鲁斯早解除各属国「供兵令」之苛法,有馀力的埃及由于常成功阻挡了盗墓贼肆虐,此塔方能完善保存,所以当战战兢兢的他们一来到这儿,都庆喜室穴尚未遭大规模的破坏------。 「呃---,咱要找的东西,便在---那里面?」黄眉童子首先忍不住的低声问道。 已与刘汉龙带群仙踏入这十尺长、五尺宽且六尺高的置棺区,杨戩忽摇了摇头,并于施展神通掀移那存放一代暴君木乃伊尸身的棺盖时,按下它脚旁一块凸铜钮的喃答说:「不,这只是秘道的开啟处;我们要去的地方---,在那边。」 话才刚说罢,前面看似绝路的花岗岩墙壁居然骤于「轧」、「轧」声中夹带着扑漱漱落沙缓裂,且渐形成一扇可供行走的窄门;先把石棺回復了原状,搜寻记忆的刘汉龙也已接口道:「这门后头能通往各『重力分散室』,大伙要跟好了。」 为了见识塔尼恩所提的关键物:「杖魂」是何样子,包括「双马童」在内的眾人早迫不及待追随其后,跟着他俩从复杂分支小径继续摸黑的往前出发;亦睁「火眼金睛」同行的孙悟空看杨戩、刘汉龙初来却全像识途老马般熟悉路况,晓得已离那可获取无比强大能量的宝贝不远,久未悸动的心竟也忍不住砰然。 有别于到处是陷阱、地底满是科技设备的秦皇陵,这又称「吉萨」的大金字塔儘管内部构造没恁复杂,数不完的神秘室穴却倍加散发出诡异气氛;当然了,群仙和「双马童」自不怕让后世以为是法老王诅咒的致命「趜霉菌」,不过俟再登踏更弯曲的上昇阶梯,那莫名的未知恐惧感---,仍逐袭这些化外高人的心窝。 刘汉龙适才提的「重力分散室」实际上是由五个可减压之巨大隐藏石洞所组成,但他与二郎神只从阶梯终点处的某敞开石壁进入其中一间,且沿另一道s型斜坡朝塔尖的方向前进;没错,两人共同目的地---就是上面那层「圆顶石室」。 在走了近半个多时辰,他们终于抵达这置有一张「陨石王座」的室屋中央;与杨戩分站左右的刘汉龙即在使力将椅背先转至符合此塔轴心点方位后,才偕二郎神抬起那颇为沉重却已从座台「答」声松脱的「龙椅」,并放手暂退一步。 神奇的事,便于此刻发生了------。 当这重达百多公斤的椅子甫脱离两人掌心,非但就似无重力般飘在原铸处,更于缓转中自分解之坐垫下浮现一粒像眸珠子且如黑李大小的圆球;孙悟空看群仙正目不转睛的呆瞧,心猿意马中忽见对面的黄眉童子居然亦流露出相同眼神,正天人交战的犹豫不决,灵敏耳畔忽惊觉有两抹劲风已快速袭向那东西! 是的,趁隙出手者---即为这自告奋勇来帮忙的「鄂多星」昆仲。 「昼驥、夜驹!你们想干什么?」刘汉龙和发现不对劲的杨戩首先厉声喝问。 几乎和骤伸丈许远的「金箍棒」一样快,那周遭遍佈狼牙尖刺的大铜棍便也在同个时间,适时拦阻「双马童」两兄弟这彷彿蜥蜴舌头的「箝梭」;昼驥、夜驹一击不中下可未就此罢休,「战腕」齐喷高温焰火逼退了围截群仙之馀,即一块欺进那刚现踪的「杖魂」,鬼魅般身形竟连黄眉童子、孙悟空都来不及挡! 黑、白双剑与「三尖两刃刀」凌厉的炫目刃芒于他哥俩靠近前,便挟雷霆万钧之势分别裹向了二人胸、腹,把对方吓到不得不腾空侧翻以避其锋;只是有备而来的两兄弟哪肯轻言放弃?復以频射要命光束的「战腕」衝出了包围,就趁着「箝梭」捲住钟巍、鹏金刚拋甩杨戩的空档,二度联袂朝「杖魂」跃去------。 瞧这显露真实图谋的哥们志在强夺此物,又看刚救下同伴的二郎神已无暇截阻他俩,刘汉龙等抢先一步摘过那终于现跡的「杖魂」,由剑气所组成的千百星菱雨点这时候亦再次悍然迎向了来敌;夜驹见他已将裘奈吩咐要骗取的那玩意放入怀内,且自拊单凭两兄弟可没打赢这些人的能耐,即藉着与狼狈闪躲的昼驥疾退至围攻阵势之馀裕,联袂把那不慎失手的樊娟擒挡在身前,并大喝说:「统通不准动,全部给爷靠边站好!若敢吭半个『不』字,咱便杀了这小妞!」 「双马童,有话慢慢商议不迟;」赶紧一把拦住急于拼命的四弟,后悔未及预作提防的刘汉龙就安抚对方道:「两位只不过要劫『杖魂』罢了,别滥杀无辜。」 「商议?你我之间,如今还有什么好商议的?」昼驥瞧事已破局,早撕掉了假面具恶狠狠的骂问说:「阁下真以为我们看不出你打从一开始,即信不过咱兄弟吗?无所谓,反正你也已中了裘奈暗地布置之圈套,引咱找到埋藏的『杖魂』;现在便交出那东西来,否则---哼哼,各位就见识见识我『悍马帮』的凌迟手段!」 闻言不禁先喟然叹气;刘汉龙待约退了伙伴,这才于筹思救人良策之际坦率的道:「没错,当尊驾在巴基斯坦边界把『黑盒』偷塞给我时,刘某即对你们起了戒心,俟两位去而復返的骤然出现阳关城中,我便更加确信自告奋勇的贤昆仲必定别有企图;只是碍于没足够力量应付来袭的『飞筏』,方答应两位随行。」 瞥望向落入敌手的弟妹,他接着又对昼驥问说:「事情既讲开,刘某亦想跟阁下请教---;你如何跟裘奈搭上线的?与裴索拉的空战,是场预佈的骗局吗?」 「姓刘的,说你呆---,想不到你还能看穿那场戏;」与胞弟同有俊秀五官的昼驥此刻却狰狞笑道:「已成为西方共主的裘奈最初本令咱四个来找你索取『杖魂』,是伐楼拿、因陀罗两位老兄自己要半途而废,我哥俩何必随着起鬨?且干嘛要跟他人家搭线,寻个藉口再转回去『涛吼城』不就得囉?而为了让你不疑有它,我们即和刚加入阵容的裴索拉演这齣『双簧』,先贴点班底来钓大鱼------」 「亚鲁戈海盗一向生性兇残便罢了,那些死士总是你们多年来忠心追随的好兄弟;尊驾这么干,就不担忧眾儿郎齿冷吗?」不以为然的刘汉龙摇着头反问。 那滑溜程度丝毫不略逊兄长的夜驹却蔑哼说:「但求达到目的,大丈夫不拘小节,些许牺牲算得了什么?别转移话题啦!姓刘的,东西你到底交是不交?」 「使---使君,莫把---『杖魂』给这两个无耻---无耻之徒!」樊娟忽挣扎的道。 「闭嘴,不然我立即做翻了你!」昼驥色厉内荏的猛喝罢,接着便復问那锁眉头的对方说:「我数到三,你若敢不将『杖魂』递予咱们,就准备替她收尸吧!」 「大哥,千万不能如他们的意---」踏上步的赵云这时即冷然道:「勿忘『先知者』的吩咐,一切以大局为重;娟儿倘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拉他们一块垫背!」 又睨视的狡獪邪笑,不再让刘汉龙有思考馀裕的昼驥便开始喊数:「一------」 第二十七回 临机变 双珠矇敌 后顾忧 群仙埋 瞧杀气腾腾的四把弟虽一脸刚毅表情,怒睁瞳眸里却隐约流露那年亲睹樊娟玉殞的哀戚之色;他心想这对苦恋的爱侣难道连当了正神,都躲不掉终将被生生拆散的命运吗?耳听那胜券在握的双马童已念完了「二」,进退维谷的刘汉龙忽灵机一动,遂趁昼驥尚未数到三前,做出决定的说:「且住;我给你们就是。」 特遣队先是愕然朝他望去,赵云更忙转头急諫:「您务必三思啊,大哥------」 「大家既肯随刘某出生入死,今天不论是谁,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惨遭毒手;吾意已决,四弟退开---;」无视于所有的嗟讶目光,刘汉龙即復对双马童问道:「先告诉我,在下若真的把『杖魂』交付,贤昆仲要怎么保证她的安全?」 「你放心,只需拿到了东西,咱更懒得跟诸位纠缠不休---」桀桀怪笑毕,夜驹便代心念相通的兄长回答:「全各退十步;等你将物件搁至地上,我们就放人。」 頷首以示同意,他见束手无策且不情愿的眾伴当全依言退佇,即掏出和「杖魂」尺寸相仿的「定狱珠」置于其脚踝边;未细察的昼驥俟拋「箝梭」将珠儿一捲回,便藉着猛把樊娟推往刘汉龙的势头,偕胞弟衝上已被腕砲轰破的塔顶! 「尊者、二郎神,这两个王八蛋还没跑远,咱们快堵上去!」心有不甘的孙悟空正要跟着上跳,让四弟接过妻子的刘汉龙已出声说:「大圣爷,穷寇莫追。」 如扣弦箭的待跃身形先是嘎然僵住,那已停下步履的「齐天大圣」隔了会方转过头来,脸色阴鶩的问道:「怎么,连我要去追敌人,你刘大队长也有意见?」 「大耳---呃;使君,这可是你的不对了---」甚不以为然的黄眉童子亦埋怨问说:「我们花了恁多功夫,好不容易才找到『先知者』交代的『杖魂』;你引狼入室让那两个傢伙来把东西劫走就罢啦,还不准咱去追---,天底下焉有是理?」 这一回,关羽、张飞破天荒首次未替兄长出头,只怔怔与表情明显不豫的杨戩共同朝他注目;刘汉龙却没急着帮自己解释,逐一环顾完每一名伴当,才向犹忿忿不平的二人道:「双马童既有备而来,追之必受暗算;刘某实无歹意------」 「那又怎样?」仍对他的态度很不满,孙悟空随即哼声呛说:「反正回天庭也交不了差,但老孙至少还曾力图挽救;你有种,便念『紧箍咒』留下我吧!」 「大圣说得是;与其佇在这儿怨懟发呆,不如把握时间赶紧追敌---」杨戩极为失望的摇一摇头,亦偕黄眉童子道:「尊者,劳您的驾,你我一块帮猴王。」 「杨兄,我们也去------」鹏金刚、哪吒和敖丙、朴甄、钟巍不约而同的说。 正当大伙全要跟着二郎神走,人群后的刘汉龙忙道:「慢,各位且听我一言。」 由于他毕竟兀是掛名领队者,群仙不禁再次止步,并都拿那种颇鄙视的眼神回眸而望;刘汉龙倒不以为忤,仍用温和的口吻说:「咱固然得去找这两个外星兄弟档的晦气,但却不是现在;而且无须追,直接到『涛吼城』踹营就行了。」 「姓刘的,亏你还能恁的轻松愜意---」语带嘲謔的孙悟空即于踏上前时復讽问道:「东西是你老兄亲自递给了人家,如今怎反而是咱几个犯着急咧?何况他们俩一取得『杖魂』便去跟裘奈邀赏,你又怎知双马童一定到那里等咱收拾?」 「各位放心,昼驥、夜驹一定会在『涛吼城』内;」涵养好的刘汉龙待点点头,接着才不疾不徐回答:「囚禁宙斯的裘奈倘发现这两人缴错了物件,怀疑『黑吃黑』的他首先必将双马童拿下拷问,短期间不太可能远离那片『爱琴海底』。」 再度面面相覷;不知这仙界后起之秀卖啥药的杨戩不禁纳闷说:「愿闻其详。」 「答案很简单---;」刘汉龙俟復于怀中摸出那已重见天日的「杖魂」,方和走近围观大伙道:「因为他们兄弟俩刚夺走的,是刘某临时调过包的『定狱珠』。」 等看清楚这像极眼球且雪白晶莹的丸体确是「杖魂」,与孙悟空愕讶互瞧的黄眉童子先搔了搔脑袋,半响方愧疚的喃语:「原来是---是我们误会您了------」 「怪不得你---你适才敢跟那两个讨厌鬼赌恁的大---」这险被打肿脸的美猴王尷尬一笑,马上又哈着腰说:「是兄弟我错怪了您;成!老孙现在就向您赔不是。」 忙搀阻他下拜的举止,先收妥「杖魂」的刘汉龙随即豁达道:「都是自家人,话说开便没事了,而且咱此刻当务之急---,是不是该对塔尼恩先生回报已寻获此物?待把东西看用何方式完整交还给他,我们遂前往『涛吼城』索讨珠儿;那颗『定狱珠』乃地藏王菩萨暂借的宝贝,刘某若不设法抢回来,于心难安。」 「汉龙宽怀---」杨戩这时亦改口的称呼说:「刚才要不是你应变得当,咱还不知道怎么善了呢;讨回『定狱珠』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到时候大伙都会帮你。」 刘汉龙俟頷首朝眾伙伴示谢罢,就取下脖颈那条「球鍊」并按下通讯钮,准备向塔尼恩告知这桩好消息,不料枯候好一会除了只续闻「悉悉」、「嗦嗦」的杂音外,却听不见「先知者」的回覆;一旁的关羽见他反覆试了几遍皆为如此,即忐忑问道:「大哥,会不会是咱在那一连串的战斗中,不慎将这装置撞坏了?」 「不可能;」立刻否决二把弟的揣测,连带有操作此物记忆的刘汉龙摇摇头说:「它当初便是设计要应付那『空间摺叠式跃进』的巨幅震盪,没恁容易损毁。」 「呃---,莫非是『先知者』于弭叛的过程间,出了啥意外?」张飞忽愣问道。 他话一出口,巨室就顿陷在一阵忧虑的寂静里,也更衬显外头因塔间遭轰而引发驻军探视的骚动声响;较沉着的赵云随即安抚兄长说:「诺赫拉吉星离咱何等遥远?且『先知者』倘已开始肃贼,未及察觉信号平常得很,大哥别太烦恼。」 「子龙言之有理---」刘汉龙当机立断的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先离开再说。」 由于金字塔上端的圆石已被双马童炸飞掉,群仙没花甚功夫便自缺口跃遁,均驾云朵到开罗西北方的「卡诺珀斯城」暂歇并商讨后续计划;他们一开始倒没特地要往这边走,只想就近找个有人烟的处所决定下一步行程,孰不知一遥见辽阔海岸,才从附近早起的百姓嘴中探悉,居然已误打误撞来到了地中海。 「使君,您适才提的那片『爱琴海』,离这儿好像---并不太远啊。」自家地盘要比陆上大多倍的敖丙因生前爱到各处游歷,一辨明了方位即朝右边指说。 「大哥,您是不是打算---先把『杖魂』带回天庭,以防横生枝节?」见兄长仅顺着他手指处默然眺望,赵云猜想他行事风格愈趋谨慎,便靠近的悄问道。 皱着眉沉吟不语;确有此意的刘汉龙待思索半响,才頷首坦言说:「那志在必得的裘奈倘知道东西已被咱抢先一步拿到了手,焉肯善罢?极有可能倾尽全力来截取此物;所以为求保险,愚兄认为应将它---先携返南天门会较妥当些。」 「您这话可就不对了;」他话刚出口,不料孙悟空已摇着脑袋提醒道:「『先知者』一开始虽只託咱寻找失落已久的『杖魂』,但他老人家最原本的用心么---,想必是要把神杖一块追回吧?如今既晓得裘奈铁定窝于波塞顿的『涛吼城』中,而我们却因瞻前顾后错失大好机会,岂非辜负他当初改造咱金身的一番美意?」 见杨戩、黄眉尊者甚至鹏金刚皆表赞许的微微点了头,那主张趁胜追击的孙悟空已接着剖析:「更何况甫遭偷袭的天庭目前仍未回復元气呢;即使有南、北极与佛界的多路义军协助守御,光自保都算勉强了,哪还有馀力看好它呀?」 「大圣爷的推论亦不无道理;」一向寡言的哪吒这时忽开口支持猴王说:「经歷之前那场恶战,不仅天庭大幅耗损了驻守精锐,连玉帝也遇刺掛彩;我们倘这时把东西拿回南天门去,恐怕便是如来佛祖亲临,亦挡不住对方的二度来攻。」 「那---,各位觉得咱应该怎么做?」刘汉龙看眾把弟也颇认同,就直言询问。 虽位居副队长,讲话极有份量的二郎神即判断道:「佈这局的裘奈肯定很快发现双马童是交了假货,而猜他亦将火速调集人马来中土找我们兴师问罪;但那座『涛吼城』此刻必相对松懈了防范,咱或许可趁这机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杨元帅所言极是;何况冥府镇煞之宝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我和『飞身鬼王』皆愿助使君夺回那颗『定狱珠』。」朴甄与钟巍互望一眼后,马上开口附和。 「是啊---」在旁跃跃欲试的黄眉尊者俟见鹏金刚并未出声反对,也跟着劝进说:「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都离贼窝恁近了,岂能无故空手而返?」 瞧大伙难得有观点一致的时候,不想拂眾意的刘汉龙立刻就做出了决定道:「既如此---,我们这便准备前往吧;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咱最好别带着它随行。」 群仙听罢先是愣了一愣,但立刻明白他此举的意思;关羽不愧是兄长头一号铁杆班底,马上就顺着话语问说:「大哥是要---找个地方把『杖魂』藏起来?」 刘汉龙点完头即对屏息聆听的眾伴当道:「我们此行目的,以拿回冥府镇煞之宝为第一要务,其次是设法救出那遭囚的宙斯、雅典娜父女俩,至于夺取神杖---则要见机行事了,起码别让裘奈将覬覦已久的『杖魂』又从咱这抢去;把它放在我们晓得处所不仅可避免因瞻前顾后影响战局的遗憾,再者必要时仅需回此地将它摧毁,剩下的独眼杖亦等于丧失了作用,不復有祸害宇宙的危险。」 「那么使君认为---,咱要把『杖魂』藏在何处较妥?」孙悟空忙挠腮续问。 与杨戩一块望向后方建盖有巨型庙宇的卡诺珀斯城,想法雷同的刘汉龙便指着某石庙说:「这里的居民对信奉的神祇十分虔诚敬畏,我们---就挑那地方吧。」 既已取得了共识,特遣队即趁天未亮奔至这偌大的「塞拉皮斯圣殿」------。 甫溜往那尚无职司人员张罗日常用具及打扫的大厅,群仙一踏进门槛便昂首凝视座落于大殿内侧约十馀丈高的主神塑像;黄眉童子边仰望眼前的雄伟巨石雕,就边喃问着:「这玩意似乎是一体成型的欸---;使君,你想把它埋去哪里?」 「尊者,您与大圣爷---,为何全恁在乎那枚『杖魂』的藏匿位置?」敖丙忽冷冷的问道;原来刚刚石室激战前他已察觉到两人不太对劲,闻言即开口质问。 「华盖星,你这句话是啥意思?」孙悟空由于作贼心虚,首先跳脚的怒喝说;而不擅掩饰的黄眉童子待语塞半响,更支吾反呛道:「干嘛,问问也---不行么?」 看挺身帮敖丙的哪吒亦寒着脸踏上一步,刘汉龙忙拦在四人的中间灭火;儘管也早已发现他们俩瞧那「杖魂」的表情有异,自己却极不愿于出征节骨眼的要紧关头破坏团结气氛,便从中缓颊着说:「敖少主、三太子、大圣爷、尊者,各位切莫衝动---;前方已接近敌酋的大本营,咱可别为此事先自乱了阵脚。」 第二十八回 镇涛珠 再惑异己 水令旗 广召海 「姓敖的龙崽子,你给我听清楚---」怒不可抑的孙悟空立刻又模糊焦点强辩道:「老孙若真的对它图谋不轨,适才早就趁火打劫了,还轮得到你来说嘴贫舌哦?现在是什么情况,有功不赏反倒要排除异己吗?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对啊!」黄眉童子随即亦装恚怒的瞪视他说:「石室中若非俺跟猴王率先阻止双马童的偷袭,你这小泥鰍哪还有机会跟来此处?含血喷人的想污蔑谁?」 再次挡住两边快失控的争执,急中生智的刘汉龙俟微笑暗示着敖丙暂且后退罢,便向那兀自气愤的二人道:「两位前辈,我们不敢无礼;这样好了,为彻底消除彼此的疑虑,咱一引开庙祝与间杂人等,大伙就共同进行埋藏作业,成不?」 见他居然仍坦怀示诚,孙悟空、黄眉童子也不好继续闹脾气,马上和群仙分别去令即将要进入神殿内的工作者鸡飞狗跳;刘汉龙瞧那两个「头痛人物」皆已远离了视线范围,便趁机向犹忿忿不平的华盖星商议说:「敖少主,多谢您的仗义提醒;只是刘某料想他二人必定不肯就此收手,未审阁下可有应对善策?」 「这两个老兄蛮横古怪,真不知菩萨当初为何要任由其搅局---」復鄙夷遥望那均刚走出去的孙悟空、黄眉尊者,已非昔日于龙宫当莽撞三太子的敖丙即颓然摇头道:「我跟中坛元帅是拿他们俩没輒啦;使君倘有良谋,咱愿尽棉薄之力。」 看随行赵云和樊娟亦表同感的皱眉不语,已有腹案的刘汉龙便又向他揖谢,并探问说:「既如此,在下就直言了;两位,可还记得我们是怎骗过那双马童的?」 「啊!你是想再找粒珠子---来晃点他们?」眼睛顿时一亮,敖丙立即领悟的笑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使君如果打算用我的『镇涛龙珠』冒充,拿去便是。」 待小心翼翼的接过那颗龙宫至宝,刘汉龙才解释说:「我们之中仅中坛元帅、四弟妹夫妇俩晓得此事;而黄眉尊者、大圣爷届时就算知道是拿了假东西,谅他二人也不至于为了洩愤迁怒,傻到错失用它来胁迫交换『杖魂』的机会。」 「无妨;即使珠儿遭毁,家父知悉内情亦将支持我的作法。」敖丙篤定的道。 在顺利取得龙宫少主的同意后,早覷准藏置地点的刘汉龙便藉由哪吒施展法力,趁空档先把「杖魂」深埋至石雕的正方型基座下;而俟其馀製造事端的眾伴当纷转回圣殿,他才偕大伙腾飘于塑像头部,将替代的珠子嵌匿在颈喉部位。 「事已办妥,咱这便出发吧。」刘汉龙一落地,就向特遣队成员招呼;是的,除刚参与计划的五人外,谁都没留意到孙悟空、黄眉童子脸上的特异神色------。 既欲前往「涛吼城」,为免打草惊蛇势必要走水路,于是等回到原先的那片海岸,群仙已运起了「避水咒」逐朝爱琴海的方向赶去;没错,两座海域虽彼此紧邻,仍相隔着一段距离,幸亏经过改造的他们都可把机能发挥到极致,加上水底世界别有洞天,所以儘管没腾云驾雾的速度快,特遣队倒也不觉得怎么累,若非因即将面临一场未知的战斗,大伙全对敖丙指点的景观颇有兴緻欣赏。 当他们尚在揣测那座本由「海神」波塞顿统治,如今却成为裘奈「司令部」的海底城堡是何模样,感官已倍加灵敏的龙宫三太子忽示意同伴止步,并于侧耳聆听罢以严肃表情说:「不妙;此去三十几里外,有一批水兽正朝咱逼进。」 「有啥好怕?来多少个,我们便宰多少个;」刚跟他衝突过的孙悟空不禁嗤之以鼻嘲謔道:「怎么,莫非堂堂的东海龙王之子,亦会忌惮区区几隻畜牲?」 「原来大圣爷想一显神通,让大伙瞧瞧『美猴王力屠千水兽』的戏码---」不以为忤的敖丙先冷然一哼,接着索性摊手的反讽说:「成!咱就全看你表演囉。」 急挡在復动火的老友身前,听出严重性的杨戩忙问:「敖兄弟,数量很多吗?」 「纵没一千,至少也有七、八百;」敖丙点头道:「而且全是庞大兇猛巨物。」 本想站出来挺孙悟空的黄眉童子闻言不禁愣说:「天,一口气来这么多啊?」 「那---依您之见,我们该当如何因应?」愈听愈头痛的刘汉龙亦皱着眉问道。 见眾伴当均不约而同注视着自己,已拿「镇涛龙珠」当「杖魂」替代物的敖丙待沉吟片刻,随即毅然的答说:「无妨,这儿虽非敖家辖属,但某的『水令旗』仍能召唤些精怪来帮我们;兼之有父王的『龙云火箭』,应该足够应付眼前难关。」 语罢,率先向上升浮的他早已自腰袋里掏了根约寸许长箭支,且趁喃念咒文时将突冒霞光的它迅速甩往空中;而当群仙正仰头瞧那逕于天际爆出的炫灿烟火,敖丙又把一幅由小变大的旗帜握在手掌内,并猛喝声:「眾儿郎听命,起!」 看广阔的区域一时间皆无啥异状,大伙才刚纳闷互覷,原本风平浪静的远方海面忽渐酝波涛,逐一成型的涌啸甚至已从四下朝他们置身处奔来;不过一到执旗的龙宫少主附近非但便嘎然立止,还骤冒出多个形貌丑陋的水族妖精------。 俟这当地的海妖现跡完竣,一名领队的蟹螯人就躬身道:「吾等愿遵号令!」 待满意的頷首毕,已将旗帜復原的敖丙即问说:「辛苦了;贵洞有多少人马?」 「回稟东三少爷,我们二十四部酋长共带了万馀敢战族丁---」蟹螯人似乎也晓得有一大群强敌来袭,便趁机建议道:「那一批远古的深海巨兽虽凶猛,却未必能久耽于浅滩;咱若将这些怪物引至左方的岛屿,或者可藉地势围而聚歼之。」 亦正担心有限的与役人数难以抵挡,敖丙在别无善策的窘况中,只好转头对一侧的刘汉龙询问意见:「使君,螯王适才所提的战略---,您认为是否可行?」 「海战的部份敖少主比晚辈强,我们依令遵办就是。」刘汉龙谦逊的笑说。 「既如此,大伙即先撤往那边的孤岛吧。」把握时效的敖丙因清楚对方移动速度很快,便暂代指挥的决定道;于是当群仙二度潜下水去,就赫然发觉底下竟老早密密麻麻挤满许多皆成人样的龟、虾、鱼、蟹等妖精,声势倒也极雄壮。 这二十四位「酋长」一来到蟹螯人刚说的岛屿旁,立即率各族丁着手佈置战斗防线;不过便如敖丙所预料,他们才一切就绪,近千水兽亦已接连奔抵------。 「你们里面---,哪一个是该死的刘备或者刘汉龙?」为首那名骑在大海马背鰭,且手持一柄三叉戟的乱发浓髯汉子于大老远处,即轻蔑指住群仙吼问着说。 「区区便是---;」踏上前的刘汉龙也反问他道:「尊驾是谁?找刘某何干?」 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这浓髯汉待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后,才瞪大仅剩的铜铃眼骂说:「你这小鬼跟天借胆啦,居然拿颗贗品来誆骗咱?你敢用冒牌珠儿去唬弄双马童那两个白痴,惹毛新『先知者』,我波塞顿今日就要捉你回城问罪!」 听这大块头自己表明了「海神」身份,虽颇讶异竟是由他亲自领军,刘汉龙仍镇定的续问道:「阁下既奉他之命而来,那---裘奈如今亦是在『涛吼城』囉?」 「『先知者』有多少大事要处理呀,焉得常驻于我的深海堡垒中?」歪头斜睨的波塞顿俟环顾罢周遭水族兵,即不屑的说:「他老人家一辨出昼驥、夜驹带回的并非『杖魂』,早懒得再与他哥俩纠缠,把假珠子一扔给我保管便偕裴索拉復往其它的星系去了;不过『先知者』临走前曾断定你们必会找上门来,要本座好生招呼各位,所以你以为临时聚集了这群虾兵蟹将,就能免遭我擒吗?」 岂料暗运真气的刘汉龙尚未说话,杨戩却已先开口的呛问道:「喂,你老兄即是拥有『裂元魔椎』的波塞顿吗?『暗黑神』是不是你唆怂去行刺玉帝的?」 「东西虽属老子的,但我哪叫得动那颇了得---却无脑筋的犹格索托斯咧?」波塞顿皮笑肉不笑的答说:「这傻瓜也不考量便算是遂了意,在那遍佈卫士的灵霄殿上,又怎能全身而退?他恁的想求表现,老子乾脆就做个顺水人情割爱囉。」 「好极了,你既认了这笔帐,今日亦跟我一块结清吧!」怒火中烧的杨戩才正欲挺刀上步,刘汉龙忽拦着他道:「杨兄且慢,咱还有些事需向他『请教』呢。」 等望见率队的波塞顿身旁果聚集无数庞大水兽,他即露出金童也似的招牌微笑再问:「看来前辈为了要拿我,倒真下了雄厚本钱哪;不过令我好奇的是您口中那位新『先知者』---,到底许给尊驾与黑帝斯多少好处,让你们背叛宙斯?」 犹如被人踢到屁股般勃然大怒,波塞顿见对方肆无忌惮揭他的疮疤,便举骤燃烈焰的三叉戟復吼:「我既身为长兄,原本就该由我承接『万神之主』的位置才对,宙斯他算老几?敢一直将老子踩于脚下的呼来唤去;是大公无私的新『先知者』眼光卓越并替天行道,咱哥俩始有出头天之日,你这小白脸别想离间我们。」 「晚辈怎敢?」计已得售的刘汉龙儘管心里暗笑,表情却愈加严肃的说:「只是以裘奈那种市侩性格而言,待宙斯已无利用价值,您觉得他会选谁做接班人?」 「这个嘛---;」被一针见血的尖锐话题问得支支吾吾,遭戳破心结的波塞顿隔了良久,方嘴硬的辩道:「哼,新『先知者』要如何安排,无须你来置评!」 听他一副酸溜溜的口吻即知压对了宝,刘汉龙便存心惹恼他又继续的说:「咱且别讨论常把下属当弃子的裘奈---,要挑您或黑帝斯来接管神界;前辈曾想过没有?万一那沦为阶下囚的宙斯哪天肯就范了,届时您与冥帝---将怎生自处?」 「住嘴!」波塞顿像是再给毒蛇咬上了一口,额浮青筋的怒斥道:「老子才不相信正倚重咱的新『先知者』会如此薄情;总而言之,我今天非抓你回城不可!」 「『海神』之所以大费周章的擒捉刘某,主要目的应该是想拿『杖魂』去交差,对不?」算他心思的刘汉龙鼓起三寸不烂之舌,覷准其矛盾点復煽动着说:「然而即使绑我回『涛吼城』,尊驾便恁把握可从咱身上搜出东西?昼驥、夜驹失手前似乎亦颇得裘奈的重用,您认为到时候能有比他们现在更好的处境吗?」 呆了呆,一勾起双马童从座上宾到中圈套的被施刑惨况记忆,心有馀悸的波塞顿不禁打了个冷颤;刘汉龙瞧他沉吟不语,就续下说词的道:「或许尊驾感觉他能够替您打抱不平,甚至提供一个合乎期盼的地位;不过横加干预的裘奈以颠覆手段破坏旧制,原本的『先知者』俟弭定内部乱源,焉得容他兴风作浪?况且裘奈已成强弓末弩,势必无法抵挡即将面临的剿灭,您何苦陪他---玉石俱焚?」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弃暗投明?」显已动心的他半响后,才犹豫的问。 「前辈是聪明人,必会有睿智的取捨。」庆幸能免去干戈的刘汉龙忙附和说。 第二十九回 龙太子 率眾迎敌 波塞顿 迷途知 眼看这西方的海神便快点头答应,不料他才刚要喊「撤退」两字,却忽瞥见身旁一隻眸呈绿彩的巨型鯊鱼正恶狠狠注视着自己;波塞顿一凛中急把退军令全吞回了肚子里面,转过身并色厉内荏的改喊说:「恁凭你口粲莲花,今日也得抓尔等归案;『先知者』临行前曾经交代,若有抗拒格杀勿论,大伙都跟老子衝!」 看原已底定的大势居然又起了变故,刘汉龙喟叹罢就朝仍保持待命状态的敖丙頷首示意;于是,当「涛吼城」召集的多批庞然恶兽陆续冒出头来,万馀水族兵即随着特遣队亦奔往那由大白鯊、章鱼怪甚至是远古鱼龙所组成的军团杀去! 既都撕破了脸,欲报玉帝之仇的杨戩哪还会同他客套?一跃上天际便抡舞着「三尖两刃刀」劈向驱策金海马的波塞顿,而昇级版「九转玄功」所夹带的成形气流漩涡,照面时更以石破天惊之威,将一旁兽军也裹袭在其中;瞧人家一桿兵刃有偌大的破坏力量,竟能把几隻楼船般大的鯊鱼绞拋到肚裂肠流,这西方海神焉肯屈服?扬举那足可引掀海啸的「混沌开天三叉戟」,亦朝腾空对方笔直戳去! 「来得好!」身处空中的杨戩看他戟劲颇为罡猛,俟第一道与敌人捲至刃气碰撞出水花四溅的激烈轰响,就藉着下坠势头再将另股借力加力的刀风强漩推往波塞顿,并于沉海復斩落一尾袭咬鱼龙的长颈后,与暂避其锋的海神打作一团! 特遣队跟其它来援的眾水妖也不曾间着,甫驳火即和蜂拥而至的海怪陷入一场混战;只是体型上的比例悬殊过大,除了群仙能各自单挑皆硕巨的对手外,这批临时调集的杂牌军通常才一接触便被啃得支离破碎,局势顿呈一面倒的败象。 蟹螯人见水兽在浅滩的行动灵活度虽受限了许多,可是不仅没有他所预期的迟滞好处理,自家统带的洞丁还因拥挤近搏而死伤惨重,往往须赔上十个方能诛杀一隻海怪,情急下就对那刚挥鞭砸烂某乌贼脑袋的华盖星又请示道:「敖少主,这些傢伙不太容易应付啊---;如此下去,反而是咱会遭到歼灭,怎---怎么办?」 无须他提醒亦发觉目前的情况不妙,敖丙不忍心那奉令召至的子弟们续为己送命,立即果断吩咐说:「徒死无益;通知各部全先撤退上岛,咱另作打算便是。」 艰辛点头的蟹螯人正要转身去传諭,他旁边一名虾老大忽指着背面海域惊恐的喊道:「糟---糟了;退兵的后路居然也给人---堵死,这下可连逃都逃不掉啦!」 「他奶奶的!你到底是隻虾子咧,还是个没长眼珠的『瞎子』?」不料蟹螯人却马上兴奋的笑骂说:「虾老大,你仔细看明白,从那方向来的---究竟是谁啊?」 这话一说完,忙翘首远望的敖丙亦已瞧清楚那正破浪而至者,居然是一大群戚族蟠龙,且为首之一竟分别是他两位兄长:摩揭、龙毒;华盖星大喜过望下不禁再高声号令道:「『龙云火箭』奏效了;大伙上岛去,让他们见识我敖家的厉害!」 于是当特遣队也跟着上岸不久,百多条增援之游龙族亦刚好抵达这一大片怪物蚁聚的另类战场,并纷往衝至的大白鯊、鱼龙和巨型章鱼攫撕啃咬,双方激烈的流血搏斗登时染红了附近海面;波塞顿见敌人来得凶猛,一进入包围圈就立刻大开杀戒,有意想甩掉杨戩的绵密攻势率眾迎击,但短时间内却哪里能脱离快刀纠缠?一不小心还差点被削中了胁腹,盛怒之馀即加紧挥动着戟桿欲置他于死! 摩揭、龙毒所统带的那支蟠龙族兵确实个个驍勇,在一接触的瞬间果已咬得眾怪溃不成军,然而由于对方仍佔了多倍数量的优势,要迅速瓦解它们---倒也没恁简单;敖丙与特遣队看群龙已復陷在刚刚的遭围窘况,二话不说便又下水相助。 这对挺可能无须再枉死于「八仙」之手的哥俩见復活兄弟靠近,亦化人形的快步迎接,身为长兄的摩揭并微笑揽住他肩膀勉励着说:「三弟,你在南天门和冥界力抗『仙魔联盟』入侵一事,咱全听说啦;真有你的,能替咱们敖家争光------」 「是啊;」外表较粗旷的龙毒更立刻咧嘴笑道:「有机会帮『先知者』办差使,那需多大的本领与福分?父王直夸你长进,要我们以三弟为学习榜样呢。」 「两位哥哥太抬举小弟啦!今日若非兄长帮忙解围,我这蔞子可叫捅大了;」歷经死别的敖丙不禁靦腆逊谢,并问说:「咦?哥哥们如何会来到二叔的领地?」 那犹沉浸于重逢喜悦的大太子一听他问起,方才想到此行任务的拍拍额头回答道:「你不提的话,我还差点忘记了耶!打从咱四海龙王发兵助天庭、阴曹击退了外敌各自回府后,本以为天下至少会在大战结束中太平一段时间,不料掌管西海的二叔前几日忽然遣人向另三宫报说---,他辖治海域内最近疑似有不属于咱世界的生物群聚,要大伙赶紧调派人手协助;父王担心对方搞鬼,又晓得你正在往西行的路上,就吩咐咱们先来这帮衬,哪知却真及时发觉贤弟求援的箭讯。」 「看情况---,二叔所言不虚;但那票古怪东西虽模样可怕且数量多了点,只不过是些居于深海的异种,他会不会是---眼花瞧错了?」龙毒随即纳闷的喃问说。 「这群傢伙受洋海神所召唤才出现,显是衝着我等而来的---」敖丙乍听下自也摸不着头绪,兼之瞥见眾巨怪已渐有加紧反扑的跡象,就对两兄长道:「无论是否有二叔说的它界生物,你我都小心应付即是;一切待退敌罢,咱再详谈。」 而在三兄弟简短聚晤过程中,岛边的战场果已发生急遽变化;首先是另尾领军白龙瞧势眾的怪物们居然想採「各个击破」策略力挽败局,便趁啸引蟠龙军集结为阵的防御空档,昂首于前的喝问:「吾乃本地龙宫的玉龙太子,鰻王何在?」 话声甫毕,一条较他体型略小却呈紫色的大电鰻忽从水面跳起,并于跃落时游到离白龙约丈许处,垂低脑袋恭敬应答说:「我洞精锐俱在,静候太子爷下旨!」 极为满意的点点头,玉龙太子立刻就命令它道:「大敌当前,即有劳贵部了。」 受宠若惊的忙躬身轰诺,鰻王接着便于转身之际吼说:「孩儿们,出来吧!」 于是当海底怪物復仗势逼近,已随蟠龙族稍加后撤的特遣队就看见在双方之间相距处,竟赫然浮现了千馀隻周围均带电的巨鰻,且都以全速往张牙舞爪的敌人驰游;与杨戩斗到不可开交的波塞顿瞧情况不妙,正要张口喝退眾海怪,可是比他快一步的鰻鱼群早各选妥了攻击对象,将爆发电流皆送入遭制者的身体内! 那比南美洲普通鱼种要多几倍的电力确实厉害,甫释放即把一百多尾鯊鱼击毙;至于较大的鱼龙、章鱼怪亦因屡受鰻群围攻,在接连丧命后逃了不少隻------。 波塞顿见状简直快气炸了心肺,刚架开如附骨蛆的纠缠刀锋也不理会将有啥后果,盛怒之下便扬起了三叉戟,把一道足引毁灭的数丈高浪头猛往诸敌推去! 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极可能触犯天条的偏激方式还击,群仙看大海啸已从适才出发的卡诺珀斯城岸处直奔,无力挽回之际仅得跟蟠龙队设法先稳住了身子;但那些无此本领的虾兵蟹将、电鰻精可就倒楣了,不久即被迎面巨浪吞噬衝散! 以提纵术与之廝杀的杨戩却不畏惧这股惊涛骇浪,俟催动完啸灾的西洋海神自水花里现踪,便趁着此君无暇防备的罩门,又从半空中俯刺他的天灵盖;耳畔骤闻异响的波塞顿未料顽敌竟能躲过袭捲,猝闪不及下早给强劲刃风掀落马背! 咱那位忌恶如仇的二郎神焉肯错失诛除良机?但才高举着三尖两刃刀正想梟取敌首,已适时赶赴的刘汉龙却先用「墨阳剑」点开了他刀沿,并于「龙渊剑」尖迅疾指住波塞顿喉咙后劝解的道:「杨兄,您刀下留情;此人---,目前杀不得。」 绝非是玉帝所想像只晓得逞兇斗狠的莽夫,杨戩仅呆了呆就知道他的用意,而且立刻收刀后退;刘汉龙瞧战败的波塞顿已无法作怪,索性「鏗」声归鞘的问说:「如今监督尊驾的眼线已消失;前辈乃睿智先进,何不趁此机会脱离枷銬?」 这瞠目愣视对方精湛剑术的西洋海神看大势已去,在沉默了好一会后,终于垂首叹气的道:「你们确定我要是临阵倒戈,『先知者』当真肯---既往不咎吗?」 「前辈放心---;」再次发挥亲和魅力的刘汉龙连忙安抚他说:「塔尼恩先生仁篤宽厚,海神若愿助我等救出宙斯、雅典娜父女俩,他一定不会跟您为难的。」 「既如此,好吧,我答应与你们合作---」波塞顿待环顾罢制肘的白鯊已不復见,即从华盖星手上接过适才丢失的三叉戟,并对逐一靠拢的群仙道:「那对父女目前确实都囚禁在我『涛吼城』的地牢中,原本是交由『基迦巨人』负责看守,不过自从阿尔库俄纽斯基请缨去打阳关城,便换『血鰭族』担任警戒;这些亦属人鱼旁支的傢伙每个均驍勇善战且生性残酷,各位于城内遇到时切莫掉以轻心。」 顿了顿,他先朝怀里掏出那颗「定狱珠」递给了刘汉龙,又示诚的继续说:「想救人的话,就得趁现在,以他和裴索拉的速度,随时都有返回的可能;只是率眾进驻我城堡周围据点的布凯爪牙着实不少,咱过去前---最好再多找些帮手。」 由于见多识广,对他逐渐改观且多少曾耳闻「血鰭族」的敖丙听罢先是和两位兄长、玉龙太子相覷了一眼,随即探问:「前辈莫非是想邀---它们的死仇『罗克族』与役?不过传言已退出盘踞地的它们均同为一脉,此举会不会有波折?」 已恢復些许精神的波塞顿见他也悉晓此事,便点了点头道:「这二族群虽同是赛莲公主后裔,但打从她那年不知去向,两个部落就因理念差异跟争夺地盘而频生磨擦;现任的罗克族长霍尔自上回败战即力图雪恨,请他出兵应该不难。」 已由摩揭、龙毒告知敖丙为何到来的玉龙太子对二族亦略有概念,便也接口的问说:「您是指退居至『伯罗奔尼撒海沟』的那些人鱼族吗?我父王曾在他们大举迁移时命晚辈周转过资助,带队者亦极承咱的情;这件事易办,让我去好了。」 「兵贵神速---,那就有劳你跑一趟了;」又摸了一小枚银质牌符交给自告奋勇的玉龙太子,波塞顿嘱咐道:「霍尔认得我这块『海神令』,你携去当信物吧。」 俟目送他带着几名亲随朝海沟的方向游去,刘汉龙即跟华盖星说:「敖少主,那二十四部酋长的万馀洞丁于适才战斗中势必多所伤亡;玉龙太子联系罗克人鱼族也非一时三刻便能来回,您不妨先往之安顿,再赶赴『涛吼城』与咱会合。」 亦对应援的蟹螯人颇觉歉然,敖丙立刻頷首道:「此言甚是,我这就去处理。」 而当主导计划的刘汉龙正要和群仙商议驰救细节,却发现成员里居然少了黄眉童子与孙悟空,不禁皱着眉问:「刚闪避啸捲时,有哪位曾见到大圣爷及尊者?」 第三十回 爱琴海 筹思援计 涛吼城 巧逢救兵 经他一提醒,大伙才纳闷互望;刚迈步的敖丙猛想到圣殿藏珠一事,即瞥了瞥同样起疑的赵云、樊娟,并揣测说:「以他俩的能耐怎会躲不过浪涛?莫非------」 语未毕,「飞身鬼王」钟巍忽朝来处的远方指道:「看,他们两个在那边!」 大伙连忙转头瞧去,果见浑身颇狼狈的孙悟空跟黄眉童子已现跡于海面中。 「天,俺老孙从没见过恁大的风浪,吓死我啦!」孙悟空一靠近便大呼说。 「是啊,想不到这洋鬼子海神竟有如此的本领,害我一口气就被拋到十几里外;」似演双簧般附和的黄眉童子等发现人家居然已跟眾伴当混在一起,即睁大了眼睛问道:「咦,他---他不是刚刚掀引海啸的那傢伙?这是怎---怎么一回事?」 瞧他俩神情皆有一丝难掩的兴奋,刘汉龙倒也不急于拆穿,悄对哪吒、赵云、樊娟使个眼色后,只淡然答说:「前辈愿意帮我们了,咱正要潜进去救宙斯父女。」 「当真?可是那里不是---不是他老兄的地盘吗?以城主身份想随意出入,挺方便不过了,却干嘛要『潜进去』?」黄眉童子听完,不禁半信半疑的续问道。 「这里面尚有许多的周折,晚辈路途中再讲解不迟---」亦担心裘奈去而復返的刘汉龙待见敖丙留下了另一枚「龙云火箭」为闻聚信号已逕自前往二十四洞善后,就温言解释说:「我们虽不晓得广结奥援的裘奈去向,但对『杖魂』念念不忘的他绝不会长时间离开此处;所以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救出那两人来。」 孙悟空眼珠子极狡诈的转了转,接着即探问道:「其实---咱何必惧怕裘奈?」 闻言全部一愣,不明其意的的杨戩立刻问说:「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因很简单---」忽语出惊人的孙悟空俟大伙都望向了自己,便大放厥词的解释道:「首先,观音菩萨起初让我们特遣队成军的用意虽是协助找到『杖魂』,但『先知者』于临行前最大的愿望---却是把那『独眼神杖』也一块取回吧?咱既承蒙他老人家之恩重新塑造了体魄,有一身能与之抗衡的本领,就应该趁此机会完成任务;窃杖为己有的裘奈若恰在城内,你我乾脆即顺势将东西给抢回来。」 乍听这似是而非的论调,群仙中倒真有近半数觉得言之成理,口才远远不如他的黄眉童子亦附和说:「对呀;我们倘不把杖儿缴呈『先知者』,岂不惭愧?」 瞧大慈天女朴甄、飞身鬼王钟巍甚至杨戩都感认同的点头,刘汉龙仅稍加琢磨便已猜知他哥俩的居心,就委婉的道:「前辈所言极是;不过咱既已到了此处,何不先设法救人?至于要向裘奈索讨神杖,以各位的本领---还怕没有机会吗?」 「某赞成使君的做法---;」处世颇为持重的鹏金刚立刻表态说:「我们儘管全曾蒙受『先知者』的进一步改造,可将体内潜能发挥到极限,但谁掂得准那尚未露面的裘奈有多少斤两?况且菩萨在离开阳关城时,不是又慎重交代过咱别轻举妄动?所以这件事最好等营救完遭困的宙斯父女,待折返了天庭再从长计议。」 「鹏金刚说得对,我也认为此时绝不可躁进。」沉默旁听的哪吒亦摇着头道。 孙悟空竟没如群仙想像的復冒肝火及揶揄嘲謔,只见他一拉住正要恃强辩驳的黄眉童子,即不置可否的乾笑说:「使君的把弟妹和刚缺席的敖少主---看来也会投『反对票』吧?得!既是六比七,咱便少数服从多数,遵照诸君吩咐就是囉。」 「各位倘无别的意见,事不宜迟;」昂首略瞥天色的波塞顿俟他们计议妥当,即召回「金海马」并向眾人促道:「你我须趁布凯未及加强防备前,摸入城里去。」 于是偕那摩揭、龙毒同行的特遣队等来到了人家地盘上,便请蟠龙群先在「涛吼城」附近的区域待命,方与波塞顿幻化成细小鱼儿欺进门关边;尾随他的刘汉龙瞧这座海底城堡非但广阔雄伟,而且果真有不少通体呈墨绿的「血鰭族」于各角落哨守警戒,就悄声的叮嘱说:「我们都紧跟在前辈身后,千万别打草惊蛇。」 回到久驻窝巢的波塞顿俟骗过了大门侍卫,即引领群仙逕奔往螺旋梯下的黑窖,并藉由体型灵巧之便轻易的游过第一道栅栏;刘汉龙于记忆路径时发现几个牢房内亦囚有数人,却也不急着发问而暗自留心,只闷不吭声随他游到了尽头处。 「那边关押的,全是宙斯周围不愿跟从裘奈作乱的子女---」波塞顿没让察觉的刘汉龙先开口询及,就先解开他疑惑的道:「当然,除犹格索托斯、阿瑞斯等多名为首投靠者外,其它无惧强权的旧部若不是弃位潜走,否则即惨遭屠戮;例如我两个姐姐:代表正义的『农神』迪特耳与『天后』赫拉,便是死在地牢中。」 「这些因不满裘奈颠覆并毁灭奥林帕斯宫殿才被囚禁于此的前辈,咱能不能设法---一齐营救?」已飞快盘算救人计划的刘汉龙待沉吟半响,忙压低嗓子问说。 微微皱起双眉,衡量处境的波塞顿不禁犹豫问道:「我确实晓得此排牢房备用钥匙的放置处,甚至可带各位去拿---;不过使君,你肯定值得为他们冒险?」 「既已清楚另有倖存的生还者,况且均是尊驾的家族成员,咱如何能袖手旁观?」颇重视血脉情谊的杨戩亦赞同说:「海神何不救人救到底,帮他们一把?」 波塞顿正点头要答应,忽闻角落处传来了一句低沉的喝问声:「谁在那里?」 群仙心知行踪败露,刚现形准备廝杀,却听刘汉龙喜呼道:「是巨人老哥吗?」 「刘使君?真的是你们?」奔迎的阿尔库俄纽斯于瞧清楚来者确实是阳关城群仙后,本开心咧嘴而笑,但骤见波塞顿居然也置身其中,毛茸大脸立刻僵住。 「老哥莫慌,海神是来帮我们的---」知道他疑虑的刘汉龙连忙向双方解释,并关切的问说:「您回城后,打输的裘奈没为难各位吧?老哥又怎会在暗窖里?」 「这都得感谢城主曾替咱开脱;」阿尔库俄纽斯俟对忽成「队友」的波塞顿示谢罢,就语带忿恨的道:「那廝一听贵霜、帕提亚二邦联军又吃了大败仗,迁怒之馀果如你所言欲杀我们以儆效尤,若不是海神以『阵前斩将于军不利』为藉口让我们戴罪立功,『巨人族』恐怕亦全餵鱼去了,哪有机会仍在堡里充作预备兵?我当时听你说会来救人,即常溜到这等消息,没想到今日真能遇见各位。」 波塞顿回忆的笑说:「儘管晓得阁下打一开始便对本座存有成见和敌意,但我看得出总习惯与宙斯唱反调的你是条血性汉子,于是就帮了帮贵部;也幸亏裘奈那天还把我视为座上宾,所以肯网开一面,哪知道---这亦是帮了自己一个忙。」 「老哥,您麾下子弟也都在附近吗?」刘汉龙既得此有力臂助,即再问道。 「咱目前皆迁驻于堡内偏侧的杂役营---」早严律下属待命的阿尔库俄纽斯立刻点头说:「他们极感念使君的不究之恩;只要你一句话,大伙马上便能赶到。」 「那我就不跟您客气啦;」已定腹案的刘汉龙随即吩咐道:「请老哥先回去调集贵部至城外候令,俟海神替咱取得了门钥且救出所有人后,将去与您会合。」 见用力点头的阿尔库俄纽斯已隐没在黑暗中,他便对回復成鱼儿的波塞顿及群仙说:「各位,等我们随海神前辈拿到钥匙,就带生还者火速离开『涛吼城』。」 于是待闪避掉数批有『血鰭族』值守的哨卫,波塞顿即示意大伙到一间石室前稍候,并在假装敲叩做翻一名来开门的倒楣鬼时,又悄声的道:「这里便是城堡专供放置牢房备钥的地方了;咱要快,得趁下一班卫士来交接前完成动作。」 由于时值非常,均身处险境的群仙哪敢怠慢轻忽?马上跟着他进入那座亦镶嵌着明珠以照亮四周的石室内;清楚摆设顺序的波塞顿俟来到左侧墙壁,就按囚禁希腊诸神狱所的数字一一摘下掛放钥匙,转身说:「到手了,咱快点救人去。」 「前辈,这里面---也有关押宙斯父女牢房的备钥吗?」刘汉龙谨慎的问道。 虽摇摇头,波塞顿却极篤定答说:「使君无需担忧,一切都着落我身上即是。」 话一讲完,未多作解释的他便带着大伙逕往堡底「重囚区」;群仙瞧熟悉路径且先变回原貌的波塞顿胸有成竹,亦闷不吭声紧随于后,直到游至最下层的独栋牢房外,方听他对那双狱卒道:「奉『先知者』諭令,要我提这父女俩候讯。」 「原来是城主驾临---」其中一位「血鰭族」卫士等看清来人确为波塞顿无误,骤堆起阿諛的表情涎问:「您不是刚领眾水怪去剿捕外敌?恁快就凯旋而归啊?」 「我猜得准不?」另个丑搭档也即漾映巴结的嘴脸笑问说:「区区癣疥之疾嘛;有法力高强的海神御驾亲征,那些想以卵击石的楞头青---还能不手到擒来?」 待用轻咳掩饰掉一丝尷尬,再上踏一步的波塞顿便顺着对方语气道:「这全赖洪福齐天的『先知者』运筹帷幄之功,咱哪有什么好炫耀的?而且那受缚的俘虏们,已乖乖供出了些可靠情资;他老人家曾经吩咐,需藉他父女证词加以参酌。」 「既如此---,一验过手諭,这两傢伙就交给您啦。」那奉承卫士随即讨令说。 「当然,諭令便在这里囉------」波塞顿才举起佯递物件的左掌,壮硕右肘忽先「砰」声撞破亦围拢的那名丑人鱼斗大脑袋,接着才掐碎刚要验令的狱卒喉咙。 俟弄倒这班警卫,恢復身形的群仙就纷纷靠近地牢旁;手法快捷的波塞顿见此一衝突并未引起任何骚动,即把刚取得之钥匙又拿给身侧的刘汉龙,果断叮嘱道:「分派几个弟兄先上楼帮他们开锁,等咱将宙斯、雅典娜救走,再设法出城。」 忙唤关、张、赵三义弟上前,刘汉龙便于递付备钥之际下达了「格杀令」说:「去救其它人时若遇阻碍,直接除却就是;记得下手要俐落些,我们随后即到。」 瞧三兄弟全应诺而去,已先从云长、子龙揹包里取出「握雷杖」、「埃癸斯神盾」的他正待询问如何打开栅栏,却看波塞顿早已将双掌心各贴于铁墙的两处圆凹洞内;不多久,果见那青铜打造的厚重门板竟在「轧」、「轧」闷响中缓缓分离。 「这是裘奈亲自设计的,倘没我自己或布凯的掌印、指纹,任谁全别想进得来半步---」率先踱入囚狱的波塞顿俟撤除室内诸多机关,便解释并带路的道:「那傢伙不一会就要例行巡视;走吧,我们的时间已剩下不多,得趁他到达前离开。」 晓得此言非虚,不敢怠慢的刘汉龙即偕眾伴当加快步履紧随;这间地牢确实防御森严,一行人虽来到关押室门口,还须靠波塞顿的瞳眸辨识扫描方可开锁。 「大伯父,你无须多费唇舌啦;」群仙才一踏进门,便听见有个女子以轻脆却坚决的声音斥喝说:「不论你怎么要胁,咱都不可能交出那『驭神冠』的。」 第三十一回 劫死牢 诸神脱困 突重围 血鰭阻 刘汉龙顺着话语的来处望去,果瞧和一名魁梧白发汉均面向墙壁盘坐室内的妙龄女子復冷冰冰续骂:「二伯儘管有居心不良的裘奈撑腰,不过缺少我爸爸这顶能号令神界的信物,欲坐稳新位置---恐怕困难得紧吧?哼,一群忘恩负义、趁火打劫的下三滥;我倒想看看尔等万一哪天没了利用价值,会落得什么样报应!」 「雅典娜,算了;」那垂首汉忽沉声的开口道:「人各有志,他们既皆选择与外来的好战份子为伍,你我又何必去操心?一切---就交给后世做个公平论断。」 「宙斯,我这次并非来劝你缴冠,而是要救你跟雅典娜出堡的---」停下脚步的波塞顿待他父女数落完,方表明用意说:「我晓得你二人铁定会存疑,所以大哥特别邀了主导者同行;你们不信的话,可直接询问从中土远道而至的刘使君。」 终于一块站起了身子,更即望向他背后的群仙;走上前的刘汉龙见对方虽衣衫狼籍且神情憔悴,但岂止发呈金黄的雅典娜仍掩不住高贵丽色,连落魄的宙斯都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天生王者气息,俟拱礼罢便朗言道:「两位不必多虑;中土天庭因裘奈挥军来攻,于击溃『仙魔联盟』时获悉前辈受困,遂遣吾等来救。」 「尊驾---有何为证?」看他们与立场骤变的大哥在一起,宙斯不禁犹豫问说。 忙将「握雷杖」、「埃癸斯神盾」递付给他们俩,刘汉龙再度解释道:「墨诺提俄斯和伊克西翁不自量力,胆敢擅用前辈兵刃,已分别伏诛、生擒---;玉帝得知『奥林匹斯山』神殿也惨遭恃强为恶的裘奈毁于一旦,就召在下组队西行赴援。」 一拿回使惯的武器,宙斯委靡的精神马上为之一振;那名列「首席女战神」的雅典娜待确认完是真盾牌,即点头示谢的问说:「难得各位肯不辞千里的赶来相助,更冒死救我们脱险,咱极承这份情;只不过该如何出去,刘使君可有善策?」 「趁着裘奈那廝尚未折返,大伙仍以『幻身术』变作鱼群先摸至堡门;」把计划简略陈述的刘汉龙续道:「晚辈已嘱託几路友军接应,相信能够安全的离开。」 「好极了,咱这便立刻啟程---」急于復仇的宙斯亦懒得过问兄长因何弃暗投明,仅对女儿明白吩咐:「雅典娜,为父若没得生离,你就戴上我的『驭神冠』,召集失散旧部先搭救你其它弟妹,并登基为王替咱不幸遇害的儿郎们报仇雪耻。」 「前辈勿忧,海神已託我兄弟先上去帮贵宝眷解锁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务必保重万金之躯,日后才有雪恨的筹码。」刘汉龙忽劝喻的说。 闻言即愕讶朝波塞顿凝望;俟见他迎视的目光坦然无畏,宙斯过了半响才斜睨问道:「你和黑帝斯不是已向裘奈投诚了吗?事到如今---,为何又改变主意?」 「此一时、彼一时也;」对他平日作为早颇有微词的波塞顿亦不怕得罪幼弟,回瞪了一眼便自顾自反问说:「神通与『先知者』不分轩輊的裘奈那天既痛下杀手,难不成要我学你们一样找他硬碰,然后再同进苦牢悔恨吗?其实你无须怪咱俩薄情,若非神殿常做出有欠公允的处置,否则你的阿瑞斯干嘛都跟着背叛?」 顿了顿,他復挑明的道:「我身为长子,却未能承继王位也就罢啦;当初要是晓得你会这么自私及任性,别说我不服,连黑帝斯亦会想尽一切办法推翻你。」 居然没像以往立即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歷经变故的宙斯等沉默了片刻,方接着续问说:「那---你二人不趁此良机斩草除根,便不怕我将来找两位的麻烦?」 「比我还狠的黑帝斯确曾如此怂恿过我,且频向裘奈建议把你更换到『火狱谷』内錮囚---」波塞顿老实的点头表示:「但咱三个终究是同胞手足,所以我就用拷问冠藏于何处藉口搪塞他;你在位时我尚且不惧,又怎忌惮已无权势的你?」 仍不满大伯于监禁时期苛刻相待的雅典娜即插嘴道:「爸,何必跟这冷血无情的人说恁多话?有什么不愉快,俟离开了『涛吼城』,咱另觅时间与他理论。」 并没指望会那么简单便取得对方的谅解,不以为忤的波塞顿先把适才击毙门卫的腰刀随手扔给了姪女,就瀟洒的说:「等两位全身而退,再算这笔帐吧;你二人皆曾受过那『天雷地火』的酷刑,待会莫逞强,紧跟着后面杀将出去即可。」 这一幕看在旁观者的刘汉龙眼里,不禁暗暗喟然了---;他与关、张、赵三人虽皆它乡异姓,但自从认识进而结义后,感情却比亲兄弟还好,第二代的子姪们也能延续其精神彼此友爱,对照宙斯昆仲因利慾薰心且相互算计的情况,岂非有天壤之别?不过他只心中稍加嘀咕了会,便打圆场道:「海神说得是;前辈元气尚未復原,倘真碰上须突围的廝杀,一切由我们担代,两位务必以安全脱困为重。」 于是当大伙一离开监狱并沿着来路前进,很快就和楼上已被救出的希腊诸神会合;重见天日的宙斯瞧追随儿女俱在,略朝群仙介绍后即吩咐他们说:「天后及农神都已被裘奈害死了---;若想替她俩报仇,便卯起劲一同杀出『涛吼城』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波塞顿速将整体局势考量罢,就向眾姪辈道:「各位的兵刃全弃置在那一边窖坑中,信得过我的话即跟本座前往领取------」 希腊诸神由于适才均亲睹他引救宙斯、雅典娜,这时亦只得暂听倒戈的大伯意见,又步往那专搁放杂物的暗窖;不一会,他们果真在彼处找回失去的武器。 刘汉龙于此时忽想起两人,便问海神说:「前辈,您可知昼驥、夜驹关在哪?」 「这对活宝?全给恼怒的裘奈丢到『死牢』里啦;」没细想的波塞顿脱口回答完,就纳闷的反问:「怎么,难道刘使君打算---把他哥俩也一齐救出去不成?」 「那两兄弟虽说是咎由自取,但死在咱这儿终究不妥---;」权衡利弊的刘汉龙顺手拾起那双「战腕」,即央求道:「海神倘可行个方便,就指点晚辈一条明路。」 波塞顿儘管不瞭解他此举的用意,但既都坐上了同一艘船,亦不好多问些什么;反正死牢离这地方不甚远,随即頷首说:「咱动作得快,时间已所剩无几了。」 一来到那关押将处决人犯的狱室,再度格杀数名「血鰭族」卫士的波塞顿俟以纹印开啟了牢锁,更顺便把这「倒楣鬼兄弟档」左拖又拽的给拎出门口;浑身皆伤的狼狈昼驥、夜驹见復落于仇家掌握中,都吓得讲不出话来,倒是刘汉龙先将腕套递了过去并温言道:「两位若还有一战之力,就随我们一同杀出城外吧。」 「你不---不怪咱先前背弃之罪?」昼驥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讶问说。 「识人不明的贤昆仲不过是受了裘奈矇骗,尚罪不致死---」担心布凯即将于碉堡作例行巡视的刘汉龙简略带过道:「而且你们要是掛在地球上,『悍马帮』死士焉肯善罢甘休?刘某纯粹是不想替快返回的『先知者』树敌,才放尔等活路。」 待与胞弟互望了一眼,死里逃生的昼驥方牵着夜驹颤蘶蘶起身,对刘汉龙示谢的说:「阁下的不杀之德,我兄弟铭记于心;俟生离了此处,必有以报之------」 「快走吧,迟则生变。」波塞顿话说完,便又领着群仙、诸神与双马童绕回至地窖入口处,要趁「血鰭族」眾卫士交接前赶赴堡外;但事与愿违,大伙才再化身鱼类靠近那近在咫尺的城门,却恰和率眾而来的布凯碰个正着,而这「血鰭族」的首脑一察觉异状,就立刻下令:「左右,给我把这些装神弄鬼的奸细抓住!」 瞧行跡败露,全恢復形貌的他们即抄傢伙与那换班卫士交锋;当然,虽有仍为主力的群仙打头阵,但这久遭禁錮的希腊诸神哪憋得住满腔怒火,早随城主杀向纷纷涌至的人鱼兵,而布凯望见带队者竟是地头蛇的老堡主,更立刻溜之大吉。 「糟了---」波塞顿看「血鰭族」族长居然恁没义气的弃眾跑走,便推测的提醒道:「这傢伙铁定去另搬救兵;他那些洞丁已倾巢移驻于此,咱得赶紧离开!」 身处险境的眾人当然明白局势已成燃眉之急,二话不说就尾随他及刘汉龙沿着原路杀至堡厅内;但趁机溜遁的布凯焉肯轻易放过这批入侵者跟逃狱诸神?才一奔上楼顶即狂敲「警示鐘」,震天响的遥传金鸣瞬间与喊杀声交织在一块------。 以两蓬迸射剑矢开道的刘汉龙见那帮暗黑人鱼兵岂止各个勇悍,且常于遍体鳞伤时仍不要命的挺刀扑向来敌缠斗,心想怪不得会受裘奈看重并使难以驱策它们的波塞顿忌惮戒惧;遥望大门在即,便断然喝说:「关羽、张飞、赵云听令!命你三人随愚兄抵挡城里追捕的敌军;杨元帅,请您率眾突围,你我堡外会合。」 晓得这后起之秀具此能耐的杨戩也不跟他闹客气,三尖两刃刀才把挡于路中央的多名人鱼拦腰斩为二截,就对群仙道:「大伙跟着我衝,保护他们出城门口!」 临危受命的关、张、赵闻言,早握持着兵器转身与兄长肃顏并列,更佔住了直通门关甬道分别杀散陆续赶赴的卫士;而杨戩一到达城门,亦暗运起「九转玄功」硬是撞断了门栓,与波塞顿、群仙护着希腊诸神朝已开啟的外面奔去------。 「眾贤弟也都快点走吧,愚兄随后即来。」刘汉龙看大事既成,立刻以久储「仙元劲」将托起的三人朝身后轻拋,让他们亦跟得上正在突围的队伍,接着并趁气注双剑的甩射锐芒截杀四周赴围人鱼兵时,藉势往那敞开的门口腾跃而至;杨戩于百忙之中见他露这一手,不禁喝声采的说:「玄德,恭喜你功夫大进了哪!」 是的,自从接受塔尼恩「实体重组」彻底改造原先的灵铸体质,又歷经多次险中求胜的大小场恶战,连他都不清楚本身竟已积蓄了足以拓增潜力的能量;参与此役的三界群仙程序虽同,却没有穿越和吸收玉璽精华的特殊际遇,所以武艺的进展上便不像他恁般神速,也难怪不打不相识的杨戩会在亲睹之馀大为愕讶。 亦对适才那因危急拼命而倾尽全力出招的结果着实纳罕,不过这时候的刘汉龙哪里有什么间暇讨论?与他断后罢就一块追上了诸神、群仙;可是当二人刚奔至城外,即惊见堡垒周遭已聚满了万馀「血鰭族」,且正朝他们迅速围拢靠近! 「全部放下了武器,乖乖投降的再随我进城去应卯囉---」布凯遥望敌人均已成为「瓮中鱉」,便于左右簇拥间狰狞的吼问道:「海神好大的胆子!居然趁着『先知者』、裴索拉不在,勾结那批外来客企图劫狱;波塞顿,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少跟老子大呼小叫!」知道已没回头路的波塞顿立刻霸气反呛说:「你这从深沟王八洞里鑽出来的鬼头癩虾蟆,别以为裘奈拉拢了尔等就能够小人得志;当初你不听我调解,硬要寻霍尔开战,老子即看阁下不顺眼了!他们皆乃本座至亲,回復其自由身,试问又有何不对?再支吾个半句,我灭了你『血鰭族』!」 第三十二回 挺傲骨 宙斯奋战 据危地 蟠龙来 听他话语极刻薄,愈加恼怒的布凯便挺着矛尖指骂道:「不识抬举!无怪乎『先知者』离开前要暗瞩鯊老大派人盯住你;然而尊驾既已过厌四海称王的好日子---那也不难,我的孩儿们都巴不得抓你去邀功呢,这就弃兵刃随咱们走吧!」 儘管对方人多势眾,群仙、诸神可没打算做那劳什子的俘虏,抡起了傢伙即待与剑拔弩张的人鱼兵復干一架;不过正当两边又濒临驳火的要紧时刻,一旁林立的海底丘壑置高点上,忽有人朝「血鰭族」拋来了数十颗锅盆大的石头,接着更听见阿尔库俄纽斯那熟悉的嗓门喊说:「刘使君,快些带他们退到咱这里来!」 瞧周遭前几排的十多名丑人鱼已被乱石砸得头破血流,刘汉龙亦不再迟疑踌躇,俟凌厉双剑的炫目彩光復撂倒了各路追兵,便与大伙登上巨人族所扼守的据点;只是虽暂紓遭擒的燃眉之急,但面对那已团团困住丘壑且悍不畏死的包抄敌人,群仙、诸神及眾巨人却苦无解围良策,因虚弱而难发挥「握雷杖」威力的宙斯更颓丧着对他们道:「让我用自毁的瞬间爆破,先助你们脱险吧;『奥林匹斯山』神殿会落到今天如此下场,我难辞其咎之馀又焉能置身度外?各位多保重。」 「前辈,万万不可!」闻言一呆的刘汉龙连忙拦于路中央,防止他做傻事。 「你认为这么蛮干---,就可以推卸掉该尽的责任吗?」当希腊诸神着急拥阻间,波塞顿立即寒着脸冷然质问说:「那些子姪、旧部甚至包括我与黑帝斯之所以会变节投靠裘奈,全因你先前太过偏执、昏庸,如今让你有赎罪的反省良机,竟动不动便像个愚妇想一死了之?是男人的话就与咱杀出条血路,另起炉灶!」 「月狩神」阿蒂蜜丝跟着劝解道:「父亲,徒死无益;现在最重要的,是设法突围并召唤咱失散的兄弟姊妹,方能为赫拉、迪特耳和殉难的伙伴们报仇。」 「太阳神」阿波罗也于旁即时阻说:「请您务必保重,我等愿随父亲死战!」 瞧子女都再次投以恳求的眼光,他正欲开口诀别,却听指挥族人们守把要道的阿尔库俄纽斯復吆喝着道:「宙斯,想戴罪立功的话便抄起傢伙一块战斗吧!我倒想看看幸运没死的你---,将来要如何在重建的『奥林匹斯山』神殿懺悔呢。」 见原本的宿敌居然用这口吻揶揄他,虽晓得人家是基于善意,一向睥睨天下惯了的宙斯果真又因面子掛不住而被激发出王者傲骨,立刻就鼓馀勇的呛说:「赶牛的浑大个,你放心;我一定会叫阁下在神殿的新王座前,让你俯首称臣。」 正说话间,那数量眾多的「血鰭族」亦于布凯号令声中又已四面游上;刘汉龙儘管不惧,但对这帮悍不畏死的人鱼兵实存颇多疑竇,即向身旁的波塞顿悄问道:「前辈,以它们的身手足可与诸神併列;可是因何一直默默无闻,甘居深海?」 「与诸神併列?哼!使君也未免太抬举它们了---」波塞顿嘴角先嗤之以鼻的轻蔑一扬,接着便冷眼注视底下那一大群全携盾来攻的「海底暗黑集团军」,表情极度不屑的说:「『血鰭族』纵使好斗嗜杀,然而跟已歷经演化的『罗克族』比起来,充其量不过是对痛楚较没知觉的低级生物而已;急需用人的裘奈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方肯在它们体内施展神通,让布凯及其族亲暂时有像咱一般的功夫。」 「暂时?」蓄势以待的刘汉龙不禁忧问道:「那---霍尔部眾,岂非难与匹敌?」 「你应该不至于误认我---是找这另批较像样的人鱼,来充当冤死鬼的吧?」忽謔笑的摇一摇头,举叉备战的波塞顿就再解释说:「裘奈当初为了要快速厚植势力,是连『罗克族』都一併纳入改造的范围;但他倒未曾料及奸诈的布凯会趁机復抄霍尔巢穴大本营,俟获报讯息却又被阳关城的败仗气到无暇处理此事,所以目前极可能增援的『罗克族』战士们---,相对拥有与『血鰭族』同等的力量。」 刘汉龙听完总算是宽怀了些;但布凯可没打算让这几伙人有再逃脱的机会,待挥动它那桿「猎鲸矛」后即催喝:「全给我提振起精神来,一个都不准放走!」 俟唤赵云復朝后方射出了敖丙那一枚「龙云火箭」,群仙、诸神亦已各持兵刃扑上去应战---;他适才所言不虚,这帮「血鰭族」獠嘍固然没有壮硕魁梧的体型,不过每隻人鱼几乎均有和他们拆解数招的本事,曾歷经「实体重组」的特遣队成员与波塞顿、基迦巨人倒还能应付自如,皆已掛彩的诸神则渐呈力怯窘况。 「大伙全退步抗敌,先护住希腊的前辈们------」眼见那以眾凌寡的人鱼兵愈打愈多,当机立断的刘汉龙便又採取「刺蝟战术」,要尽量减低被各个击破风险。 「使君,这全是些什么鬼东西?竟恁的难缠?」奋力将两条围攻人鱼砸个稀巴烂后,从堡内驳火时起就颇讶异的黄眉童子不禁问道:「不仅出招阴狠,还滑不溜丢的十分狡獪;咱之前碰过的『护塔军』,身手似乎也没它们那么厉害呀?」 抡舞棒端把欺进的人鱼皆朝礁岩上摜去,沿路卯足劲廝杀的孙悟空亦脱口骂问说:「看不出一群矮子泥鰍兵,居然每个都深藏不漏;它们莫非服食过仙丹吗?」 「无论如何,我们先杀退了这帮海底恶鬼再做打算---」刀面尽沾鱼血的杨戩一戳翻那正与「使神」荷米斯缠斗酋长,即挡在仍极虚弱的雅典娜身前道:「各位久遭禁錮,最好别太耗费能復原的体力;都退到圈子来,避免让敌人有机可趁。」 「谢谢你;」一路上早对群仙所施展的战技暗自钦佩,雅典娜便靠近眼前使刀的悍将点头示谢说:「咱素昧平生,你们却肯远来相救,我等皆承各位这份情。」 混乱中兀抽空转头向她瞥了一眼;杨戩于近距离见此姝染尘的美貌容顏仍散发出一丝勃勃英气,平日虽不太跟异性互动,此刻则破例的道:「时值非常;东、西方仙界既均歷经偌大变故,大家都已算是同舟共济的伙伴了,还分什么彼此?」 那一直跟在姐姐身后的「信使神」荷米斯忽接口说:「这位将军莫谦;神殿过去儘管也曾听过中土天庭的广纳四方,却哪里知道各位竟于患难之际真拉咱一把?父王日前会一败涂地,儘管是因裘奈那廝恃强窃篡,但我们事先若能拋开门户的成见与华夏互通有无,危急时发送求援讯号,或许就不至于受这窝囊罪了。」 「是啊---」深自懊悔的雅典娜亦感慨道:「多少年来,咱总以为只有『奥林匹斯山』乃世上诸神的正统,如今方明白什么是『天外有天』了;但叫今日不死,我一定劝父亲与中土密切交流,而且请将军---和眾先进到我们神殿指导搏斗术。」 自从南天门跟刘汉龙并肩作战后,刮目相看的杨戩已较之前内敛;闻言罢刚要逊谢,一望见阿尔库俄纽斯那边已快招架不住,即向哪吒、鹏金刚说:「三太子、金翅明王,这地方便暂且託两位照看了;我去帮那群大块头,待会就回来。」 语毕,他即抡刀跃助;雅典娜顿觉悵然若失,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一边,布凯俟蚁聚洞丁纷将眾要犯团团困死在山丘顶,便又得意的昂首狞笑道:「你们已无路可走了;再不乖乖的跟我回『涛吼城』,就准备命丧于此吧。」 「放屁!」刚用大锤子毙敌的阿尔库俄纽斯率先叱骂说:「一群打滥仗的跳樑小丑;尔等不过是靠着有人撑腰,真认为自己成为上得了檯盘的角哦?我呸!」 「没错!巨人族的老兄骂得真对---」因连战两场而无法復掀海啸的波塞顿亦帮衬着冷讽道:「『血鰭族』说穿了,只是批阴沟里的鼠辈罢啦;倘非急欲厚植『仙魔联盟』实力的裘奈肯滥竽充数,我爱琴海『涛吼城』内哪有你们立足的份?」 被倒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謔,加倍恼怒的布凯随即下达了「格杀令」恨声说:「满嘴胡柴的老顽固,我这便让你们瞧瞧---,『阴沟鼠辈』要如何开杀戒;眾儿郎!无需理会上面那劳什子活捉生擒的吩咐啦,给我把他们的头全砍了!」 见人鱼兵又被激发出嗜血的天性,守在丘壑的群仙、诸神哪敢怠忽?立刻挥舞傢伙与再度衝至的敌人火拼了起来;这一回,围拥而上的「血鰭族」既再无所顾忌,以眾凌寡时则愈加的狠毒、残暴,莫道是阿尔库俄纽斯部属有多位战士已阵亡在对方的矛尖、利刀下,就连好不容易从「涛吼城」地牢越狱的「爱神使」厄洛斯与「艺神」戴欧尼修斯两人,居然也于防线遭突破的抵抗瞬间双双惨死! 维纳斯目睹她与阿瑞斯的私生儿被长矛插透了左胸膛,落泪哀嚎中正要扑过去抢回尸身,她跛脚的丈夫「匠神」赫菲斯托斯已适时拉住说:「危险,去不得!」 「我是个对你不忠的妻子,何不让我随他一块走算啦!」悲伤的维纳斯哭道。 「即使你心里面始终没有我的存在,但我仍期盼你平安快乐---」赫菲斯托斯高举打造兵刃的「铸金锤」将那数名趁机偷袭者逐一砸毙,这便仰着沾满血渍的怪脸凝望爱妻深情说:「我一直把厄洛斯当作己出的亲骨肉,你以为我不难过吗?然而人死不能復生,你若想回到阿瑞斯的身边,就先给我好好的活下去------」 「你为何要对我---对我那么的好?」见他奋不顾身的尽全力捨命保护,维纳斯终于感动且愧疚的低声喃问:「我一直看你不起,哪值得你---如此的对待?」 俟拔起戳穿瘸腿的矛桿并回射来敌罢,已没空瞧她的赫菲斯托斯即忍痛咬着牙道:「惟今之计,是先设法生离这鬼地方;日后我会向父王求情---,还你自由。」 话才讲完,布凯忽用那挟带邪笑的嗓音于一旁吼说:「生离?作梦啊你们!」 乍见「猎鲸矛」逕往丈夫恶狠狠戳至,正自责的她未细思便以身代挡------。 眼看这极可能破镜重圆的夫妇亦将命丧矛底,一条满佈鯊齿勾的长鞭却驀然捲来,更听适时赶赴的敖丙大喝说:「孽畜!敢在本座面前行兇,准备受死吧!」 一击未中之馀再瞧人家背后竟还跟了百多尾张牙舞爪的蟠龙,吓一跳的布凯哪敢与他硬拼?马上转头溜回廝杀的行伍里;守卫宙斯的刘汉龙见华盖星復率兄长、族人增援,就立刻挥剑喊道:「援军来了;快,咱先请希腊的眾前辈朝后撤。」 顿了顿,他又託付哪吒说:「太子爷,他们即劳您与海神、巨人族护送了。」 晓得那些人鱼兵极难对付,三太子才刚頷首示允,阿尔库俄纽斯已嚷着道:「我留下来帮你;让咱儿郎送他们过去应已足够了,老哥哥陪各位一块断后吧。」 「我也留下---」波塞顿亦坚持的说:「使君可千万别小看了这批人鱼兵,布凯之所以受青睞,全是因统属洞丁皆具悍不畏死的战斗力;它们的本事你适才都领教过了,无须我多加赘述,单凭各位及赴援的龙族队,恐怕稍嫌单薄了些。」 第三十三回 罗克族 仗义出兵 异足兽 大开杀 「既如此,刘某便大恩不言谢了;」刘汉龙等摩揭、龙毒两兄弟已引部眾接替作战,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管怎样,绝不能叫它们又有追上聚歼的机会------」 但布凯焉肯功亏一簣?瞧一干要犯已被人陆续救离,急怒攻心之馀也不理会那蟠龙族乃何方神圣,即躲于队后呼喝说:「眾孩儿,一个都不准放走;给我杀!」 虽全部是生力军,不过敖丙三兄弟面对这帮远较狼虎可怕的兵种,却丝毫不敢轻视大意,一接触便各自施展狠招的与敌人开始激烈拼斗,「涛吼城」外剎时沦为一大片杀戮炼狱;仅稍作歇喘的群仙、阿尔库俄纽斯、波塞顿惟恐防线遭突破,且明白嗜血人鱼死缠烂打的厉害,亦跟着再次衝进那已遍佈顽敌的修罗场! 龙宫的族系勇士确实发挥了战局逆转效果,甫上阵就如同先前迎头痛击海怪群般,把一面倒的「血鰭族」咬得哭爹叫娘,到处皆是断首残肢的碎裂尸体;然而这支「暗黑人鱼兵团」岂是省油的灯?儘管刚开始均非矫健游龙的对手,可是待稳住阵脚后即似蚂蚁啃大象的復四面包抄,硬是将百馀蟠龙、群仙又困在垓心。 「敢与老子为敌?我便让你们知道辱骂『血鰭族』---,将会是什么样的报应;」志得意满的布凯俟来者全陷入拉锯战,就朝后方千名「督卫队」努着嘴巴说:「去,把那些逃犯和共犯都杀光了,谁能够提回宙斯、雅典娜的脑袋,老子重重有赏!」 见另一批嗜血人鱼又正往诸神离开的方向驰游,也遭皆机灵闪躲敌兵缠住的刘汉龙即趁着剑势逼退空档,对杨戩、孙悟空、黄眉童子喊问道:「杨兄、尊者、大圣爷,事急矣;三位能否再使『分身术』神通,帮李元帅暂阻人鱼兵的追截?」 「你老兄---别太高估了我们;」黄眉童子先奋勇将几桿刺来的利矛磕歪,方略喘的答说:「这儿是大海哪!咱若身处陆地犹可为之,水里面如何施展得开?」 「我们若上了岸边,便教刘先生怎念咒,要他亦潜入海底使给咱看------」费劲猛甩「金箍棒」才把其中一隻倒楣的人鱼砸飞,没好气的孙悟空就趁机揶揄道。 刘汉龙闻言不禁愣了愣,险被四下胡乱戳刺的矛尖所伤;復将周旋于左右的顽敌逐一开膛破肚后,不以为忤的杨戩即苦笑释疑说:「玄德,『分身术』虽不怕水,但每一个体却需有足够的空间,始得把我们所赋予的精、气、神完全发挥出来;深海将限制住各复製者的潜力,而且会大量消耗咱久匿海中的真元、气劲。」 「对不起,是无知的晚辈失言------」急忙招架敌人陆续夹攻的刘汉龙边致歉道,边飞快盘算着解围策略;只是眼睁睁瞧蟠龙族有不少战士也接连丧生在人鱼兵的武器下,他一时哪有善策能想?不料正无可奈何之际,却听见亦狼狈迎敌的「飞身鬼王」钟巍忽指后方惊喊说:「糟啦,怎么---怎么又从那里冒出了一大群?」 敖丙见他遥指的方向除果真有另批数千条白鳞人鱼兵出现外,玉龙太子、哪吒居然也置身于其中,便对族人喜呼:「是霍尔的『罗克族』援军,咱有救了!」 「布凯,你还认得我吗?」率眾亲征的霍尔一看到睽违死仇,就高举着「鰻牙槊」厉喝道:「阁下枉顾协议,无视遗训戕害同类,今日瞧我如何清理门户!」 「哼!漏网之鱼,竟还有脸来自讨苦吃啊---」亦瞧清楚对方与大队洞丁,强自镇静的布凯即轻蔑呛说:「赛莲公主有你这种子孙,也真够面上无光了!我撕毁协议却怎样?你罗克人不长进,只想墨守成规存活在固有的地盘里头,被咱歼灭是刚好而已;清理门户?老子倒要看看手下败将的各位---能再变出什么花招。」 瞥见护送诸神至后方的巨人族亦分别返回助战,霍尔立刻道:「左、右翼听令!命尔等各与李元帅、玉龙太子赴丘壑增援,其它人便随我去擒诛敌酋布凯!」 那厢,暂由「督卫队」充当前锋的千名「血鰭族」哪里肯让步示弱?顿时就跟迎面衝至的「罗克族」白鳞人鱼兵再次杀作了一团;而群仙、眾蟠龙既有这一大票得让他们喘口气且战斗值和对方不分上下的友军相助,体力稍復后即抡着兵刃继续廝杀,局面很快便从以多欺少的兇残围攻,逐渐转换成旗鼓相当的对峙! 布凯瞧那曾伤于己手的霍尔又愤怒驰来,遂挺举「猎鲸矛」上前迎战,矛、槊在甫触及间就爆发出密集的金铁碰撞声;至于刚与役的玉龙太子看戚族居然折损了恁多儿郎,忿恨中顿化为数丈长的龙形原貌,也往血鰭人鱼兵的本阵游去! 诚如瞭解内情的波塞顿所言,「罗克族」儘管未及让裘奈纳为己用,每一位战士却都俱备和世仇不分轩輊的能耐,兼之刚抵达的斗志极高昂,不一会即令因久战而略呈疲态的「血鰭族」节节败退;跟霍尔正打到难分难解的布凯见势头不妙,趁虚晃一招的闪躲馀裕便忽在腰间取出一小圆盘,更立刻按下了中央枢钮。 「布凯,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乍瞧从他手掌中发出的耀眼白光,波塞顿晓得那是裘奈号召并控制另一王牌:「异足兽」的物件,不禁讶骇的追问说。 「我怎么会有此物?」斜眼睨视着海神与亦暂罢斗的瞠目霍尔,满脸得意的布凯一狞笑完就蔑答且反问道:「这当然也是『先知者』防你的一步棋囉---;波塞顿,你真以为他放心将指挥权尽授于尊驾啊?哼,笨蛋!别说是老兄,即使是『冥王』黑帝斯那边,『先知者』何尝没预留伏笔?但叫我在,你绝无翻身机会!」 「你待如何?」心凉大半截的波塞顿亦暗自庆幸没再走错路,便厉叱復问。 缓把正逐敛彩芒的盘碟收回了腰袋里,布凯俟隐约耳闻脚底下摇晃和城后使人头皮发麻的兽群低鸣声,就二度狂笑着说:「『异足兽』既经他安排于此,海神莫非不知道它们的用处吗?各位今日恐怕都得---变成这些外来傢伙的餐点了!」 因看到了那一片白光所以匆忙赶赴,但刘汉龙尚未及开口,霍尔即趁惊惧此君的布凯诧退之馀,挺兵刃朝它的后心猛刺;目睹利槊已透胸而过,这领导「血鰭族」的狡獪首脑在剧疼下倒没立刻毙命,一举肘撞开了宿敌,便于佇矛撑立时握住血淋淋的槊桿,吃力的喃问道:「你竟---背地伤人,算什么---算什么英雄?」 「就如同阁下适才夸言,我只要能够清理门户,当不当劳什子的英雄都无所谓了;你恶贯满盈,又引它族欲欺压吾等,死在我手中,也是刚好而已!」咬牙切齿的霍尔待痛骂完,即抽出了配剑尽全力游向布凯,奋勇将它项上头颅斩落! 双方人马见血鰭族长那颗斗大的脑袋瓜子正被霍尔高高举起,本已逆转的战局更火速恶化,这批助紂为虐的「暗黑人鱼军团」很快便兵败如山倒,瞬间遭「罗克族」、蟠龙队及群仙杀得溃不成军;可是当他们还想加紧剿肃,波塞顿却已大声疾呼的制止说:「危险,切莫再追了!『异足兽』转眼就来,大伙快点撤退!」 儘管甫闻言即尽皆停下了攻击,不过似乎为时已晚;因随着愈来愈容易感受到的地面震动,迎接他们的---,便是那十馀条復从堡垒后争相冒出的巨硕兽类! 「天!这又---又是什么鬼东西?」一向连西方佛祖都不怎忌惮,然而孙悟空俟看清那均比之前鱼龙还庞大许多倍的怪物,亦忍不住骇张着「火眼金睛」喃语。 「兄弟,别发呆了;我们去帮人鱼、蟠龙、巨人各部断后!」杨戩边于旁提醒着他,边抡舞「三尖两刃刀」与惊觉的刘汉龙率先奔上;只是这群形貌狰狞的「异足兽」来得委实太快,莫道是不及闪躲的「血鰭族」已有不少洞丁被活活踩毙、吞噬,首当其衝的「罗克族」战士更开始遭受屠戮,丘壑前顿时尸横遍野! 那些不知让裘奈从哪里找来的多脚兽群岂止个个兇猛,週身佈满如同利刃般鳞片的甲壳也都无比坚硬,根本不怕蟠龙队爪牙和巨人族、人鱼兵寻常锤槊的攻击,仅群仙与波塞顿的兵器能够勉强抵御;刘汉龙及久战疲累的二郎神虽一直催促他们赶紧后撤,但讲义气的玉龙太子、阿尔库俄纽斯、霍尔均不愿先行离开。 瞧己军各部死伤惨重,万万料想不到此地果真佈下严密防线的刘汉龙才正暗自懊悔或许应该先知会玉帝、菩萨并等帮手到齐再救人,从海上深射而至的几道焰火忽在「异足兽」阵内陆续炸裂开来,儘管仍未叫战斗值破表的兽群多所折损,可是已成功暂阻这实力悬殊且呈一面倒的虐杀;大伙抬头望去,眼熟的群仙却见那适时增援救星,居然是不久前于新疆边界化敌为友的「密特拉」扁长型座机! 「刘使君,你快走---;」在机舱里现身的帝释天立刻喊道:「这全是『乌亥星球』冰川极地的『鰲龙』,每一隻都不太好对付,我跟伐楼拿会尽量拖延它们!」 刘汉龙虽不知人家怎恰巧来此处接应,但既有脱离险境机会,頷首示谢后就对眾盟友说:「趁两位高人困住那批恶兽,咱赶快朝『塞拉皮斯』神殿的方向撤。」 于是藉由「鄂多星」飞行器焰光束的压制,这些兽蹄下逃生的与役者随即火速撤军;不过边退边回头望的刘汉龙看「鰲龙」群亦皆张口往「密特拉」激喷蓝色霜沫,便运劲遥问道:「前辈,那批『异足兽』甚为厉害,让我留下来帮手吧!」 「多谢使君好意,它们兇归兇,可是还难不倒咱两个;大伙先替咱护着昼驥、夜驹兄弟俩,你我待会在『卡诺珀斯城』里碰头!」帝释天百忙中復婉言的答说。 听他讲得恁有把握,刘汉龙这才尾随各部匆往地中海方向退去;该路径和初见时无异,然而歷经两次极度惨烈的水域喋血战,群仙一想起来无不惊心胆跳。 「海神,中土的好朋友,咱就此别过---」因得以手刃世仇而不枉此行的霍尔俟回到栖居地盘附近,即惺惜的道:「布凯那廝既已伏诛,『罗克』一族终于能扬眉吐气,这番恩德兄弟记住了;日后有需我们帮衬时,儘管稍个信来知会一下。」 那正偕摩揭、龙毒向敖丙话别的玉龙太子见此君要走,便也跟着说:「不忙;老兄住的『伯罗奔尼撒海沟』,离我父王龙宫没多远,你我何不就一块结伴而归?」 「若非有『罗克族』与西海龙宫的大力鼎助,我等势必尽数覆灭---」听两位友军领袖都即将离开,心下感激的刘汉龙便拱手揖谢道:「玉龙太子久镇此海域,若闻任何风吹草动,还盼贵部儘快通知天庭因应;山高水长,你我后会有期。」 「三弟,二叔之前未曾看错讲岔,这里确实有古怪的外地生物;」依依不捨的摩揭临别前,又对今非昔比的敖丙嘱说:「你肩负重任,尔后务必要步步小心。」 第三十四回 假至宝 音讯成谜 真豪杰 同仇敌 待人鱼、蟠龙二族战士均相继分手,群仙和大多带伤的诸神不久亦来到原地附近;刘汉龙瞧长途跋涉的昼驥、夜驹二昆仲已甚萎顿正要开口安慰,刚刚伸援且已多处冒烟的「鄂多星」飞行器恰巧也自空降落,而帝释天、伐楼拿一下了舱门,就向皆化敌为友的他们问道:「那些『鰲龙』果真难缠得紧,各位无恙否?」 「託前辈的福,眾友军的伤亡人数才不致再继续扩大---;」復由衷揖谢的刘汉龙亦连忙问说:「不过咱这回乃临时决定前往『涛吼城』,您却是如何得知?」 「那天在沙漠里打输架又承蒙您不杀之恩,咱一上飞船原本是要直接返乡去的---」嘴巴先朝全狼狈至极的「双马童」努了努,皱眉的帝释天虽对两兄弟颇不屑,但为了顾及同袍脸面,随即拉着他到一旁悄声的道:「然而他们刚啟程忽然说得先连系『悍马帮』死士取消来地球的安排,所以我便和伐楼拿回盘据处匿候;哪晓得这双心怀鬼胎的活宝竟会再跟裘奈另通消息,把自己搞成了如此要怪谁?还好有大人大量的使君不计前嫌救他们出狱,我哥俩才能一获讯就赶赴接应。」 暗自庆幸没把此二者弃置于关死囚的地牢中,刘汉龙又猜想那復返的裘奈看「涛吼城」居然被趁虚而入必定不肯善罢甘休;俟沉吟片刻,即续问说:「这两位伤势不轻,可见裘奈始终不曾将他们当成自己人;未审前辈今后---做何打算?」 「找地方先替他兄弟治疗囉?贵霜、帕提亚二国仍是在那廝的严密控制范围内,其实也---不能再窝了;使君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帝释天復蹙眉头的反问。 「以『双马童』目前的身体情况来说,恐怕亦吃不消返回『鄂多星』的舟车劳顿,且可能因裘奈迁怒而殃及前辈的故乡---」担忧无法等塔尼恩回来的刘汉龙虽是存怀私心,倒也针对了现状提出正确的见解道:「与其冒着被追杀的风险,何不于此地寻个安全居所让他们养伤栖身?您若不嫌弃,便请前辈到敝国暂住。」 听他言之成理,认真考虑的帝释天尚未及开口,一旁的伐楼拿已抢着说:「老大,他这个主意倒是不坏欸;反正我们跟那隻吝嗇鬼都撕破了脸,而你我麾下各千馀的儿郎均尚未到此来接应咱,去华夏中土静候部眾的消息---岂不是有人可相互照料?何况我们还欠使君一份人情,他若来日有难,我们亦不能置身事外。」 「既如此,就叨扰了---;」帝释天瞧「双马童」确实已挨不起折腾,即頷首的允道:「吞不下这口气的裘奈势必捲土重来,咱便先去贵邦的『阳关城』吧。」 欣然的点一点头,刘汉龙接着又向宙斯、雅典娜询问说:「各位也一块到我们那里重整旗鼓,如何?晚辈届时再联系天庭,设法召聚贵部之前失散的人马。」 「偏劳使君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爽快答应的宙斯忽道。 「哪儿的话,前辈但说不妨。」他虽不知对方将作甚要求,仍极礼貌的復问。 看甫脱险境的老父欲言又止,始终不离不弃的体贴雅典娜于是就代替他说:「父亲意思是想趁裘奈未返的轻忽机会,再前往『奥林匹斯山』拿临乱时藏压在『永生泉』底下的『驭神冠』---;那是咱王室的表徵物,须儘快取回以昭公信。」 「您说得是---;」亦明白宙斯心情与立场的刘汉龙随即诺道:「待咱去『塞拉皮斯神庙』挖出一项重要的物件便保护前辈至旧居所,让『驭神冠』復归原主。」 「也不必恁的大费周章,只要一搭上我们的飞行器,『奥林匹斯山』于弹指就到;」伐楼拿忽又插着嘴说:「只是这里仍汪洋一片,似乎没您讲的庙宇啊?」 亦感纳闷偌大的「卡诺珀斯城」为何骤然不见,刘汉龙正好奇的环顾四周围,颇觉歉疚的波塞顿已释疑道:「使君无须再看了;适才孤岛的遭遇战,我引发的那阵巨啸非但已把眾水族捲走,就连这座城市---,也永淹没在下沉的波涛里。」 终于明白此城长眠海底的原因啦;赶紧和大伙潜进水中的刘汉龙俟瞧清楚横倒大雕像已断了脑袋,虽知道果发生预期的憾事,仍假装慌张的骇呼说:「糟糕了,嵌藏在石雕颈喉部位的『那东西』---,怎么失了踪?这---这可如何是好------」 华盖星、哪吒跟赵云夫妇由于瞭解内情,倒不曾在过程间露出什么破绽;但猛张飞一听兄长费尽苦心方寻获的『杖魂』竟得而復失,哪理会孙悟空、黄眉童子的层级,拉开了嗓子即喝问道:「兀那两个贼骨头,这蔞子是不是你们捅的?」 「笑话,你是哪一隻眼睛看到的?凭啥如此指责咱?」孙悟空冷笑反问说。 「金字塔的那间石室内,企图抢夺的是尔等,孤岛战役后没了人影的,亦只有你哥俩;俺老张不怀疑你们,还要怀疑谁呀?」环眼圆睁的张飞又厉声怒问道。 「帮着出手硬拗作强抢,给啸浪冲散也让你讲到变成贼---」先伸臂拦下了无辩才且快恼火动武的黄眉童子,理直气壮的孙悟空便继续呛问说:「哼,无凭无据的血口喷人;刘使君,阁下向来是这样放任您的把弟---胡乱栽赃嫁祸的吗?」 连忙拉住张飞,亦感不悦的关羽却冷静道:「别衝动,一切让大哥作主就是。」 一头雾水的希腊诸神与帝释天、伐楼拿由于不晓得他们在争执什么,即我看你、你看我的于一旁愣视;而刘汉龙待不动声色的确定那雕像脖颈处係遭人为破坏,便居中缓颊的说:「翼德住手;在尚未查清楚事情真相前,不可妄下断语。」 瞧虯髯箕张的张飞果真已听话止步,他就再向孙悟空、黄眉童子打躬作揖的陪礼道:「前辈教训得是;我三弟个性的确是太火爆了点,还请两位切莫见怪。」 碍于不相干的眾多耳目,孙悟空为了不想让「杖魂」一事曝光,俟復朝易露馅的黄眉童子使了个眼神后,即对同一心思的刘汉龙冷嘲着问说:「刘使君干嘛客气?我看这样吧---;反正你也还会花时间于此处搜寻,咱两个不如便先护送他们至『奥林匹斯山』泉下取冠去,等办妥就一块到神像原先的基座处会合,可好?」 「有大圣爷及尊者随行,那晚辈即放心了;」刘汉龙接着又跟帝释天、伐楼拿致谢道:「这件事---尚请两位多多担待,我们便在『卡诺珀斯城』里恭候大驾。」 「终究是猴王有见地,那些傢伙---老子愈瞧愈火大;」黄眉童子边心虚的往飞行器迈进,边以甩开麻烦的口吻碎念说:「快走、快走,省得总被囉嗦嘮叨。」 希腊诸神因急于找回失落的「驭神冠」,就逐一跟在后头亦陆续登入了机舱;而愤慨的敖丙俟帝释天的座机甫升空并化为疾逝光影,即对身旁的刘汉龙问道:「石雕颈项明显是他们弄断的,使君为何不当着大伙的面拆穿这两人的谎话?」 「三少主请稍安勿躁---」刘汉龙等环顾罢四周疑惑而视的成员们,便对尚不知情者先约略提了个大概,接着才解释说:「黄眉童子与猴王既敢跟你我一同回到此处,就代表他哥俩已早有准备,强行戳破---只怕会造成特遣队的内鬨;至于咱觅得『杖魂』的消息,在未把东西交还给塔尼恩先生前,最好别透露出去。」 「原来---咱那时藏的,是华盖星的『镇涛龙珠』?」杨戩听罢即恍悟的问道。 「对不起,由于事态紧急的缘故,没能先行向各位告知---还请多多见谅;」微露苦笑的刘汉龙待向其它人致歉完,便再度提醒的说:「『鄂多星』的飞行器速度极迅捷,我们须趁黄眉童子与猴王復返的馀裕,赶快取出雕像下的『杖魂』。」 他顾虑是正确的,因为当哪吒才用师传密咒将物件又自基座捧起并递至刘汉龙的手掌心,帝释天驾驶的长盒状梭艇果真已载运诸神和孙悟空、黄眉童子再折返了此地;刚顺利拿到「驭神冠」的宙斯看这群中土新盟友个个表情严肃,就安慰的道:「仍然毫无下落吗?别气馁,咱必倾尽全力助使君把那东西给找回来。」 「多谢前辈---」一听知对方还不晓得自己在觅何物,心中稍安的刘汉龙则婉言说:「但绝放不过咱的裘奈转眼即到,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先保护各位至『阳关城』让伤势儘快復原吧;俟解决了这桩麻烦,吾等会另找时间来寻那东西。」 「使君说得是;裘奈的奥援不久将届,咱得快走。」波塞顿也跟着催促道。 「父亲,以刘使君及杨---杨元帅的精湛修为,要拿回失落的物件想必非什么难事;况且您亦须先养好伤,到时候若真要你我协助,才能够帮得了他们啊。」听得出人家话语里多所保留,又红着脸颊偷瞄二郎神一眼的雅典娜便再劝解说。 于是待大伙登入机舱中,已设定导航的帝释天就朝敦煌郡方向行驶;这外星扁梭果然神速得紧,群仙要耗费多时才可抵达的路程,飞行器须臾间即来到「阳关城」下,而特遣队成员遥望那新一拨守军皆已持枪砲警戒,便马上走出了舱门。 「丞相,您回来了?」统兵大将胡车儿见刘汉龙復返,赶紧开城且喜迎的道。 「胡兄弟,换你今天轮值呀?辛苦了---;」瞧这浑大个临敌的过程间指挥得当,颇觉欣慰的刘汉龙就拍拍其肩膀以示嘉勉,并简略的交代他说:「劳你的驾通知左真人、大将军与贾刺史,即刻召集诸将至衙厅开会,我有紧急的军情宣佈。」 「稟丞相,日前有另两位师父分别护送益州陈叔至、雍州张雋义的二部兵到了城中---;我是否请他们也一齐过来?」刚飞奔而去的胡车儿忽边跑边转头询问。 明白他讲的是于吉和南华老仙,刘汉龙亦喜道:「是吗?那便拜託胡兄弟了。」 不一会,已置身在厅中的他俟朝三仙长、各将与索贝克介绍过希腊诸神,就直接说:「经『涛吼城』一战,不甘愿的裘奈势必把矛头重新对准咱城池;而且他这遭所指派者---,有可能比前两次来犯的敌军更难应付,大伙切勿掉以轻心。」 「玄德,我听子龙、娟儿简略提及,贵部上回曾和大批『外来客』遭遇过;」早抽空探视爱徒夫妻俩的于吉闻言,心想天庭虽已调拨了三万六甲神兵助阵,恐怕仍不是那些「非人类」的敌手,即率先问道:「倘真如此,你可有迎击良策?」 「很抱歉,目前惟『鄂多星』前辈的武器能与之抗衡,而我们只能拿近几年研发的自製砲火抵御;」一筹莫展的刘汉龙并不虚情掩饰,仅把要面临的窘况坦承的说:「晚辈知道这消息---极不利咱阵营,但我既身为主帅,却不能有所隐匿。」 「连『六甲营』之能,都难伤及对方?」领军的左慈呆了一呆,忙追问道。 颓丧的摇摇头,他叹了口气说:「依晚辈所知并非不行,只是---成效有限。」 听素来敬仰的「战神」居然说得恁般严重,与会的诸将不禁面面相覷;然而低迷的肃穆氛围才蔓延片刻,刚从雍州赶赴且已耳闻的张郃却忽道:「无论来敌如何强悍,总也有可以攻破的弱点吧?『大戟士』不才,愿随丞相死战到底!」 此话一出,受他薰陶的各将领顿时热血沸腾,均喊说:「我等愿随丞相死战!」 第三十五回 仙魔盟 贼酋亲临 净化论 重利劝 「各位既肯为国家牺牲,刘某便不赘谢了;」刘汉龙看那些跟着自己打拼多年的老伙计全能置死生于度外,又见赵霖亦用鼓励的目光默默凝视,就在感动之馀頷首道:「这一仗---,或许你我都会葬身在此地,却也要让那批敌人付出代价!」 于是候诸将抱拳轰诺罢,他即以亚鲁戈星际海盗头子裴索拉的三千艘「飞筏」为假想敌,开始分配防守的任务;幸好获授权再重啟生產砲弹机制的女徒黄月英自闻报后,便把库存火力皆託增援劲旅运来了阳关县,瞧完清点数字的刘汉龙在心下稍安之馀,就令魏延接替城防的二十万特战师跟十万御林军将携至枪砲先发给了各部队,并请关、张、赵三拜弟负责教导鱷首神、巨人族与六甲营如何使用。 不久,掛念旧主安危的五千悍马帮死士也纷纷骑着马橇战舟相继到达,伤势未癒的昼驥、夜驹即派遣眾下属亦潜伏于县城附近,以便随时应付突发状况;刘汉龙看城里復来了这一支力量堪匹敌的外星强援,始终忐忑的心总算才踏实些。 但转眼三、四天过去了,枕戈待旦的阳关城别说不曾看到那群「邪恶军团」,就连半个普通敌人的鬼影子都没见着;裘奈像压根不把要犯遭劫及波塞顿叛变的败北当作一回事,加上西海的玉龙太子仅报说异足兽均已潜回「涛吼城」地底深处,未发觉有可疑的人物、船隻出现在周遭海域,大伙对此无不揣测惶惑------。 儘管猜不透,清楚人家铁定难以善罢的刘汉龙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一日还没天亮,他即带了三拜弟与甘寧、马超至城墙巡视恰由赵霖、马妍值守的防务。 虽均为女流,战力顶尖的她们俩督起军来反倒是比诸将更加严谨,而为爱妻统率且通过层层训练的「木兰营」各方面表现也令眾王师刮目相看,一点都不逊于每部久经沙场的虎狼精锐;刘汉龙瞧英雌们皆恪尽职责,便讚许说:「大伙辛苦啦---;塞外偏远漠地,两位犹能发挥巾幗不让鬚眉的精神,实属社稷之福。」 「此乃末将份内事------」见他竟亲临勉励,庆幸谁都看不出俏颊烫红的马妍仍囁嚅回答;那亦旁佇的赵霖俟乾咳了一声,方接口道:「有某等在,丞相放心。」 「大敌当前,咱绝不可有半分的懈怠;一察觉异状,须马上击鼓为号。」确实宽怀许多的刘汉龙交代完正要下阶离去,赵霖忽朝其它人说:「各位将军,云禄适才例巡时曾发现咱城门的栓锁已损坏松动;你们力气大,能顺手帮个忙不?」 猜她肯定有体己话要讲,识趣的大伙立刻簇拥马妍往城下走;始终保持肃穆的赵霖过了好一会,这才瞅着丈夫似笑非笑的问:「喂,晓得我要跟你说啥吗?」 「没头没脑的,叫我如何去瞎猜?」瞧爱妻又露出婚前调皮的笑容,刘汉龙忍不住搔头咧嘴问道:「别卖关子啦;你故意支开马姑娘,是不是和她有甚干係?」 「嘖嘖,骂你是块木头嘛,你却不算太笨;」赵霖瞟了他一眼后,就逕挑重点的再度问说:「依刘丞相的睿智英明,莫非真看不出那位小姐---对你有意思?」 听完不禁愣了一愣,神情超尷尬的刘汉龙即表态道:「霖儿,这攸关人家姑娘的清誉,你切莫误解;我跟她之间---没什么交集,哪里会有你讲得那一回事?」 「哎哟?没交集是吧?」并未吃醋的赵霖便似甘彤、麋萱、貂嬋般通情达理,仅揶揄的復问:「她倒是念念不忘你那时的纵身扑救欸;大师哥,女人家直觉一向最准,云禄若非已情根深种,怎么可能时常拐弯抹角---,跟我探听你的一切?」 由于倍加恐怖的敌人随时都将进犯,刘汉龙这时候焉有心思聊男欢女爱?就摇着头解释说:「我那一天纯粹是见忆嬋气愤中居然使出画戟的杀招,又怕不知卸劲法门的马姑娘会在落地剎那伤及颈椎要害处,才赶紧上前护持,的确毫无它念;她或许因此---產生了误会吧?你也够怪了,光顾着瞧热闹而不帮我讲两句?」 终于再抿嘴咭笑了起来,赵霖隔了半响即陪他边走下城阶,边婉语答道:「其实我和姐姐们之前一样,只要是对相公真心且是你中意的,咱都欢迎她进刘家的门,便如同当初姐姐们接纳我的豁达;以你的条件,有哪个女孩不仰慕?云禄的这份感受我懂,就像我一开始在那片林子里遇见你般,会被大师哥深深吸引------」 换语塞的刘汉龙傻傻盯着小师妹看;不一会,他才叹了口气说:「人生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不过你相公可相当知足;马姑娘这心意,我只能对她---抱歉了。」 「那娃儿挺拗,恐怕没有你想得恁简单;」趁装回严肃的脸孔前打了个大哈欠,持枪随行的赵霖又接着道:「反正日子还很长久,这件事---慢慢再商议不迟。」 两夫妇走着走着,片刻后即与关、张、赵一行人相会;刘汉龙瞧马妍仍羞答答的偷望向自己,正筹思要找什么藉口来劝导她,城墙转角处一个跃落黑影忽现身于十几丈外,并朗笑的说:「刘使君,百闻不如一见哟,今日咱---总算碰面啦。」 亦颇诧异人家在那种距离潜伏而他竟未发觉:心头一凛的刘汉龙待强作镇静罢,便于踏步的打量对方时问道:「阁下是谁?夤夜独闯敝县城,不知意欲为何?」 「嗯,能临危不乱,果真是非池中物,他确实没看错了人---」这夜行者却也不藏首缩尾,俟缓踱迎上前就顺手揭开了头布罩说:「华夏有老弟台居中坐镇领导,难怪可以数次击退我派遣的大军,甚至往『涛吼城』劫狱,称得上胆谋俱佳,那吃败仗的路西法跟昼驥、夜驹全对你既痛恨且欣赏呢;我的名字---叫裘奈。」 在场者无不倒吸了口凉气---;刘汉龙瞧个子比塔尼恩略瘦小的他虽暂无动手打算,仍不敢等间视之,待週身悄运内劲后即沉声復问:「久仰大名;但刘某乃区区一莽夫,焉担得起如此谬誉?前辈隻身到这地方,不会只是来夸奖我的吧?」 二度显露无所忌惮的轻松笑容,已于敏感范围外停顿步伐的裘奈又点头道:「够爽快!那我便直说了---;是的,我今天抽空到此,就是想和使君聊桩交易。」 「交易?」大出其所料的刘汉龙原以为他势必要藉机威胁,哪晓得居然是用客气的口吻商量,好奇之馀即先阻止诸将的包抄妄动,谨慎的问说:「承您高看了;晚辈顶多是一个坚守汉室疆域的马前卒,哪有什么资格能与先生谈买卖呀?」 「真人面前,莫诌假话行不?」裘奈并未因他这番表里不一的推搪之词而恼火,仅耐着性子续道:「相信使君十分明瞭我一直挥兵猛攻的缘由,咱亦掌握了充份情报显示你有我---急需的物品;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只要你不再耍诈的老实交出『它』或随我去,『仙魔联盟』非但保证不復袭扰贵邦三界,俟在下长久的夙愿一完成,更承诺让尔等于日后的『跃进计划』中,共享咱改造宇宙的果实。」 瞧他果真为了「杖魂」不惜亲涉敌营,可是刘汉龙却兀自顾左右而言它的装傻反问说:「『跃进计划』的好处?那是什么东西?恕晚辈才疏学浅,愿闻其详。」 先目光炯炯盯视了他好一阵子,微笑逐渐收敛的裘奈便又侃侃解释道:「这是一个注定秩序将重新塑造的划时代创举,倘能善用那足以整合各星系、族群的强大力量,咱就可藉『筛选』和『分配』,令参与者皆安稳生活在永续经营的环境中;当然,要达到这近似天堂的完美效果,即取决于使君是否愿把『它』交付。」 一听那极耳熟的名词,浑身不自在的刘汉龙脑海内,瞬间再次浮映出穿越成秦始皇却终究毙命于陵底的贺柏灿身影;没错,其时若真让他惨绝人寰的「净化论」得以实现,地球势必沦为尸横遍野的「修罗场炼狱」,幸亏已登仙籍的赵云当初捨身取义阻挡这项恐怖行动,不料事隔多年的现在,竟復耳闻相同的论调! 「如何,你考虑得怎样?」裘奈看他低着头沉吟不语,忍不住斜睨的催问说。 「前辈,您适才所提及『筛选』、『分配』的手段,难不成是想要---屠戮与毁灭不听从或已无利用价值的星球居民吗?」刘汉龙一回过神来,便痛心疾首道:「为了一己之私,而大肆破坏现有的和谐、平衡,莫非您都没一丝半点的愧疚?」 「宇宙间本就充斥许多不适合存活于该星体的生物,咱这么做也只是替其它优秀的物种着想而已,何愧之有?」不怎认同的裘奈先嗤之以鼻驳了几句,随即又语带怂诱的问说:「实不相瞒,地球人对大自然予取予求的恶劣天性,原亦列在首要的『排除』名单中;然而衝着刘使君,我愿再网开一面的放过各位,可好?」 环顾诸将跟那循声復至的数队士兵,稍微犹豫的刘汉龙尚未及答覆,裘奈已「加码」的续道:「这样好了;你只要肯交出『杖魂』,我便让你---统治银河系吧。」 瞧对方又提出类似贺柏灿相同的「投名状」优渥条件,刘汉龙于心头大定下,就坦荡的拒绝说:「多谢先生的错爱,但晚辈目前既没有您想要的那东西,更不愿做劳什子的银河系统治者;即使『杖魂』在我身上,也不会把它交付前辈。」 「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你果然还是愚蠢地球人---」并无意外的生气表情;不置可否的裘奈便于抬望矇亮天色罢,淡漠的道:「换言之,你更不愿跟我走囉?」 「倘裘奈先生仍旧坚持要执行您所谓的『跃进计划』,请恕晚辈不敢苟同---;」直接否决提议的刘汉龙待摇了摇头,就再直言的说:「天地阴阳运行,自有它一定的规律法则,焉可横加左右干预?前辈若欲恃强为之,我们惟有以死相报。」 冷冷哼声的裘奈仅略瞥了周遭渐聚士卒,即傲然问道:「凭这么一丁点的人手,便妄想要拦住我吗?姓刘的,就算你已调拨了四十馀万大军来守城,在下亦视之如土鸡瓦犬;你真的认为---有『鄂多星』那些亡命之徒照应,即可力挽狂澜?」 见对方復示意眾人止步后撤,他便又睥睨说:「今天会来找你谈,是耳闻使君仁民爱物,有心让阁下与部属、百姓们皆有免于面临浩劫的契机;否则『仙魔联盟』的手段你岂不明白?要令『阳关城』灰飞烟灭,对我而言---绝非什么难事。」 「单就先生频广结奥援的能耐,欲毁此地确实轻而易举;」刘汉龙夷然不惧的道:「但站在为挽救更多生灵的立场上,城内自刘某起---也只好全捨命奉陪了。」 于谈判已呈现破局的对话间,刚获知讯息的特遣队其馀成员甚至是义女尉迟嫣、徒儿公孙綾亦已率麾下女兵赶至,反应激烈的黄眉童子随即更大声斥问:「你便是『仙魔联盟』首脑裘奈?相好的,既已自投罗网,快把『神杖』一併留下!」 同样紧张的孙悟空更堵住他了后路说:「就是这话;识相点,交出东西来!」 不怒反笑的裘奈俟轻蔑瞟了他们一眼,即不当一回事的仍向敌帅间叙道:「你的伙伴可挺够狂呢,居然有胆子覬覦我的宝贝---;有如此不自量力的傢伙担任队友,刘老弟肩膀应该不怎么轻松吧?使君,在下适才的提议,你真的要否决?」 第三十六回 威凌眾 裘奈施暴 身相代 子凰遭 「先生取笑了---」儘管好手全已齐聚,不敢大意的刘汉龙还是谨慎答覆说:「那两位前辈的话语虽有衝撞之处,却也是吾等夙愿;『神杖』原非尊驾可过问之国宝,您若肯悬崖勒马,将东西还给令兄拿回诺赫拉吉星,岂不是皆大欢喜?」 忽把一根从腰际中抽出的拳头粗细短棒变成了晶莹丈馀长棍,裘奈便大剌剌的高举道:「这就是你们受有心人唆使寻找的『独眼神杖』;姓刘的,你说我没权争夺此物,莫非那毫无壮志的塔尼恩即够资格吗?谁有本事---,谁便过来取!」 黄眉童子见猎心喜,舞成金黄色光球圈的狼牙棒就率先往他天灵盖猛砸;孙悟空像不愿让「新知交」拔得头筹,抡起了金箍棒亦扑上去夹攻,势道既准且狠! 似若无睹的裘奈一直到这两件兵器都即将触身,「神杖」方化为磕偏棒子的漫天霞彩,而且迅疾无比的反罩向骇视二者;杨戩才正要挺刃相救一同抵达的衝动伙伴,黑、白蓬炸剑影却已如殛雷般后发先至,还精确敌住对方的致命杀招! 并不急着继续追击全狼狈退跃的他们,裘奈在牛刀小试后仅对忙于护持伴当的杨戩点头以示讚誉,便把视线再转回早已收剑的刘汉龙脸上说:「刘老弟的剑术很不错嘛,怪不得能一入仙籍就倍受中土天庭---与我哥的青睞;儘管低估各位的我愈来愈欣赏你,可惜的是使君一开始即选错了边站,不衡量现况便欲效螳臂挡车的愚蠢傻事,这跟『痴人说梦』有何差别?看来我只好---另採预备计划了。」 由于不知他意指为何,刘汉龙才刚一愣,行动宛似鬼魅的裘奈已骤然欺近身前三尺处,杖端更倏点其面门、咽喉与膻中穴三大要害,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剑鞘那復啟的一抹寒芒就在危急间,岂止又于猝映之际形成了一面坚韧的护体罩让他无从突破,还逼得对方需敏捷侧绕方可闪躲啣追的锐劲;只是裘奈似乎正即欲藉这适时的犀利防守,引开失算的此人注意力,因为待急转身的刘汉龙察觉中了人家「声东击西」计策,他早已切进关、张、赵三把弟的交织刃网内! 是的,错判情势的裘奈因发现那群劫囚者战斗值均远超乎预期,本想活捉刘汉龙而不可得的当下立刻改变策略,要另擒它人以便胁迫他交出『杖魂』------。 而裘奈甫与这些随同巡城的仙、凡各猛将一驳火,就已探知其中最弱的一环是马妍那年轻姑娘;既摸清了敌阵易破罩门处,他即趁长杖分别格开马超、甘寧的夹杀刀、枪时,斜挥已啟动「战斗模式」的骤浮片甲臂膀朝这妮子肩颈击去,打算先把力战的此姝搥晕,再用她来挟胁那向来心地仁厚且势必屈服的刘汉龙。 「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和赵家兄妹的「银鬚龙爪」、「涯角」二枪,便在这千钧一发间尽往他的上、中盘劈戳;差点如愿的裘奈瞧他们来势汹汹倒也不敢冒险,马上改拳为掌分拍抡舞的刀桿、枪尖,凌厉掌风险令四人兵器脱手飞拋! 幸亏「龙渊」、「墨阳」双剑的復追劲气于「三尖两刃刀」砍至前,就先迫使他中途放弃奏功的机会,不得不转身正面迎战;于是当夹带威猛力道的团团杖影跟成束剑矢、凛冽刀锋二度缠斗衝击,诸将即因那磕触的剧震与亮光连退数步! 坏便坏在不知道他有高科技械具助战的大伙,全闭眼后撤的跌撞剎那------。 刘汉龙、杨戩虽适时吓阻裘奈这远胜「降龙印」的半机械快掌,却未料及他于转瞬间竟能把「独眼神杖」的攻击加强到如此程度;两人凭着精湛修为只藉退避卸劲就稳住了身形,但包括关、张、赵在内的那些将领则早被刺目强波震倒! 儘管鹏金刚、哪吒、樊娟、敖丙、朴甄、钟巍见状已纷纷上前救应,不过具备宛似「如意幻甲冑」的裘奈一确定该防御系统儘可有效抵挡,锁定目标的他俟隐身「钢铁衣」弹开了刃尖且又反震来敌,即再攫向尚未起身的脱力马妍------。 眼见这拂晓袭闯的贼酋便将要得逞,一把犹如回力镖的「t」字柺恰于此刻撞偏了裘奈掌沿,而那接回并转换成「柺子枪」的帝释天亦急吼道:「大伙快走!」 藉由他「波动砲」的强力掩护,诸将、群仙方得趁復举臂遮住头脸的裘奈无暇进逼时逐一后撤;只是这超越地球科技的肆轰砲火虽猛烈,似乎仍拿他顶级版的「如意幻甲冑」没办法,更何况裘奈怎可能轻易饶过那已快就范的人质?从指头激映出的「雷射光」一击退帝释天,随即又腾空追上了均正狼狈败逃的敌人。 才归抚散乱内息的刘汉龙却不肯让他有再行兇机会,等復吸了口「仙元劲」真气,明知剑锋未必能伤得了人家,两团蓬炸锐芒依旧悍迎已身罩盔甲的魔头! 「快把『杖魂』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色厉内荏的裘奈忽喝说。 儘管不晓得对方是因忌惮他蕴含「凌虚破」的劲力而停步,刘汉龙在陆续化解这一束束犀利的光线后,只讲了句「抱歉,恕难从命」,便又持剑挡于路中央。 原以为此行必可达成既定目的,哪知居然会踢到一块「大铁板」;裘奈瞧那来自四面八方赴援的官兵愈来愈多,其中甚至还包括不少双马童麾下「悍马帮死士」的马橇战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离开的他瞳眸杀机渐盛,待收杖且另按冑内的「衝阵」装置,即顿变裹于厚甲壳的丈馀高怪物,猛朝兀呆望的刘汉龙奔去! 未料及身陷重围的换装裘奈竟打算直接硬碰硬以解决困境,他在不想殃及身边部属的别无选择之馀,也只能咬着牙倾全力备战;结果俟黑白剑影所幻化之屏障与犹如斗牛般的高速撞击甫一接触,阳关城门便因那闷雷似轰响遭更加剧烈的盪波震塌,而刘汉龙---亦于后滑的十丈外吐血佇立,交叉双剑和前襟早一片殷赤。 看神色萎靡的主帅受重伤,这半踉蹌的魔头却仍迈步向他踱去,诸将、群仙立刻就围在那生死未卜的刘汉龙前面;但显付代价的裘奈焉肯功亏一簣?儘管马橇战舟的砲火已往甲冑疯狂射击,等「指光枪」逼退拦截者,即再朝他腰腹狠抓! 马妍復跌处因距离刘汉龙最近,这时想都不想便使「地堂枪术」挑偏对方的骤长怪臂,不过见锅盆大小的铁掌仅略为一挫就继续攫来,索性即扑到心上人的胸膛要捨生力阻;亦跌坐一旁的马超目睹胞妹居然以死相护,才正要起身援救,赵霖连那桿「白虹裂日枪」也不及拾便拼命跃了过去,直接推开倖免于难的马妍! 钵大般手掌,顿时就将代替牺牲的她拖回到裘奈这里------。 「若不愿瞧她死在我手中,即乖乖的退至城内---」见自己竟抓来刘汉龙的婆娘,他没等气急败坏的赵云跟悍马帮死士拥围,便飞纵出门关的朗喝道:「姓刘的,今日算你走狗屎运;想救你老婆的话,就带着『杖魂』到『革厄纳』来找我!」 终于以剑尖撑地的稳住半跪身形;抹掉唇边血渍的刘汉龙看爱妻已落入他掌握,才正阻止她亲手训练的「木兰营」妄动,不料刚张嘴即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而把赵霖掐晕的裘奈待斜扛起人质,则已边笑边鸿飞冥冥的消失无踪------。 「大哥,您---您撑着点;」连忙掷矛奔至的张飞俟搀稳了兄长,便语带哭音转头对皆已赶来的关羽、赵云急问:「他伤得恁重,怎么办?左老师、于神仙和南华真人日前说要练那劳什子『五行奇石阵法』,全不在城里,这可如何是好?」 「仙长们与索贝克、巨人族、希腊诸神临别那天,曾表示还会往京都替咱驮运守城器械,恐怕亦没这么早回来---」关羽那严肃的枣红脸难得显露着急表情;他于苦无善策下,不禁亦朝久居天界的子龙问说:「四弟,你可有救大哥的法子?」 也因胞妹被掳而骤慌了方寸,不过赵云等强自镇定后,就毅然决然的道:「让小弟跑一趟『南天门』吧;『医仙』岐伯公若在,大哥必定有救,我立即啟程。」 「子龙且慢!」一旁的杨戩这时忽上前諫说:「岐天师儘管精于此道,只不过一来仍须照料『灵霄殿』遇刺未癒的帝君,其次是咱都曾受『先知者』藉由科技重铸金身,体内的结构已今非昔比;他便算获准亲临,可能---亦无从着手。」 「那---咱该怎么做?莫非要眼睁睁瞧大哥死啊?」张飞几乎快哭出声的道。 「翼德别慌张---」杨戩先把特遣队的所有成员都召聚在一块,就直接表达看法的建议说:「玄德的伤势虽不轻,但我们既全有一样的改造际遇,或许能透过彼此的同源真气---来替他治疗;使君的武学根柢颇厚实,想医好他应该不难。」 乍听他提出这「另类疗法」,大伙精神顿时一振;于是待坐成圆圈的十二人将刘汉龙团团围住,吩咐左手心互贴的杨戩即遥伸右掌,率先把那股凝形内息隔空传了过去,其馀伴当见受重伤的他居然有反应,便逐将劲力都朝其上半身缓送。 二郎神这突破传统且近似乎气功的续命方式果然有用,脸孔苍白的刘汉龙俟各路柔和力道在身体中循环了数周天,也开始把那弭平内伤的真气分别反向输回来处,马家兄妹、甘寧及纷聚诸将看他面庞渐转原本的红润,这才略宽怀些;约莫隔了一炷香的辰光,刘汉龙方睁开了眼睛道:「多谢各位;刘某已无大碍------」 起身的张飞马上提议说:「大哥,五妹才刚遭裘奈掳走,咱快点去截住他!」 「张将军所言甚是---」随后赶赴的马腾瞧傻女儿有惊无险,暗自感激相救的赵霖之馀,就附和着道:「那廝恁的托大,未带任何帮手即独自踹营,想必跑得不快;『鄂多星』的飞行船速度迅捷,或许能帮我们救回赵夫人---呃,赵虎賁。」 「穷寇莫追;」亦站直身体的刘汉龙等远眺敌酋遁离方向,沉吟半响后便皱眉摇头说:「就算追得上挟胁人质的裘奈,以咱目前的处境---,恐怕也救不出她。」 待瞟了一眼魂不守舍的黄眉童子与孙悟空,他即再对均忧心如焚的眾把弟安抚道:「这冑甲怪异的大魔头既是为了『杖魂』而来,短时间内应不至于挥军续攻此城,亦不会立刻便加害倚之胁迫我的子凰---;『革厄纳』在耶路撒冷城南附近,你们先各自准备准备,俟天亮就随愚兄出发,一块到『火狱谷』救人去。」 「使君,你没他讲的那东西,人---要如何救法?」黄眉童子不禁狐疑的问说。 「晚辈见机行事---」刘汉龙看对方果有此一问,即装可怜苦笑道:「儘管毫无把握,她毕竟是无辜受牵连,且是刘某的内人;我总不能让她---死于非命吧?」 与这佛界尊者快速交换了个眼神后,心虚的孙悟空便復试探的问说:「以裘奈的狡诈精明,你若不带『杖魂』去做交换,他盛怒之馀---,焉肯和使君善罢?」 「子凰因顾全大局而不惜以身相代,又是汉军一员大将,我们岂可不救?就算那阴险的裘奈法力无边,咱这次也要让他在『革厄纳』吃憋,并交还『神杖』赎罪!」正义凛然的赵云话语甫毕,尉迟嫣、公孙綾二徒已率身后那数千赴援的子弟兵单膝跪下,更异口同声的轰稟道:「我等愿供丞相驱策,誓死往救赵将军!」 第三十七回 伽努达 特使助阵 炼心堂 温侯奉 「我明白大伙担忧她的安危,不过今日刘某却更需要你们替我守护好阳关城的所有百姓;」先諭令眾女起身,环顾爱妻多年心血的刘汉龙随即于頷首示谢后劝导说:「各位放心,但叫刘某一息尚在,势必帮大伙救出『巾幗预校』的校长!」 孙悟空对这令人动容的一幕可丝毫兴趣都没有,只耿怀于赵云适才说要抢回那桿「神杖」一事;待刘汉龙一抚平女兵们的情绪,便改口道:「赵霖将军忠肝义胆,我们都佩服得紧;何况索讨那东西乃咱特遣队份内工作,岂能袖手旁观?」 顿了顿,他就再转头向昔日的知交杨戩问说:「哥哥,俺老孙讲得没错吧?」 打从晓得是以往的好哥们与黄眉童子暗中勾结盗取了假珠,悔不该諫请观音菩萨放出此妖的二郎神虽颇觉心凉,然而既经掌控全盘的刘汉龙事先提醒,此刻却不好破脸;俟略为压制了厌恶反感,即恢復正常的迎合他道:「兄弟说得是。」 留伐楼拿照料双马童的帝释天这时便凑进了群仙、诸将人丛内,亦问说:「使君,裘奈那廝的配备精良,你们就这么过去涉险吗?要不要让我助您一臂之力?」 「多谢前辈的好意和指点;」刘汉龙儘管曾有过此念头,可是现在却果断的婉拒道:「他高科技械具虽颇难缠,倒也非全无破解的罩门,晚辈焉能重蹈覆辙?阳关城尚欲仰赖『鄂多星』先进武器的保护,刘某怎可因一己之私,冒然裁减其守御屏障?然而耶路撒冷路程不近,前辈真要帮我,恳请拨借几艘战舟应急。」 「那有什么问题?我立刻交代昼驥、夜驹兄弟俩从『悍马帮』中调集各位所需之物,并教会舟艇操作的每项步骤。」帝释天话刚讲完,空中居然又猝映一团炫目的火云朵,缓缓降落于坍塌的城门前;馀悸犹存的军士们甫纷举枪砲迎敌备战,眼尖的刘汉龙已忙着示意大伙暂勿妄动,并直视机舱里正跃至地面的陌生人。 幸亏他及时阻止险开火的眾官兵,因为这外来客非但驾驶跟『先知者』同款的飞行器,连一身装束亦与塔尼恩相似;那诺赫拉吉星的「伽努达国」来使仅稍瞥了四周,即开口问说:「看样子我仍晚来了一步;这里哪位是汉丞相的刘使君?」 「怎敢当?晚辈便是---;」往迎揖礼的他立刻反问说:「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在下印特莱,是『辅政相国』雷隆大人託付到此与使君接洽的禁卫队队长;」那更加壮硕的印特莱才一上前就续说:「我家大王子因和『奎斯契尔』的多路叛军尚激战于『蝎巢星系』,无暇来地球应付使君的麻烦事,相国遂命我走这一回。」 语毕,他也懒得理会群仙的表情,只自顾的问道:「裘奈那廝---已来过了吗?」 「是;刚离开,而且还掳去了内人。」刘汉龙装作没听到他前一句话的答说。 「他不会无故跑来行兇;」印特莱先寒着脸沉吟片刻,即再肃顏追问:「刘使君,夤夜独闯敌阵的裘奈到底开了啥勒赎条件?这跟你上次传讯,有何关係?」 復与特遣队均颇感恚怒的眾伙计互望了一眼,佯扮无奈神色的刘汉龙便叹口气道:「裘奈此行目的,确实是为了索讨『杖魂』;可是那东西却已被---盗走了。」 「什么,被盗走了?」大吃一惊的印特莱愣了半响,方语带责难说:「咱们大王子既把恁要紧的工作交给尔等,各位就应该全力以赴才是;我大老远从百万光年外的诺赫拉吉星赶到地球,原以为能获知好消息,哪晓得竟会是这副光景。」 虽似属下般乖乖站着挨上司骂,刘汉龙却不像愈听愈刺耳的伙伴群情激愤;待目视张飞甚至是黄眉童子跟孙悟空暂忍满腔怒火,他才对又问「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处理?」的来者道:「晚辈打算先去『革厄纳』救人,到那里再俟机而动。」 「哦?你的意思是---要先将『神杖』夺回来,方设法追寻失落的『杖魂』?」印特莱闻言忽沉吟片刻,才阴鶩着脸顺其话尾的喃语:「嗯,这主意倒不坏------」 隔了良久,他即恢復原本神色的续说:「难得使君有如此的胆识及魄力,不过裘奈敢跟你约在那地方,表示他有恃无恐;这样吧,我陪你们一块过去瞧瞧。」 「尊驾愿仗义鼎助带队,实乃大伙之运气---」假装喜不自胜的刘汉龙尚未及开口,一旁的孙悟空却先抢着道:「想那心机甚重的裘奈何等狡獪狠毒,兼之有高科技战具为作恶本钱;您倘肯帮我们一把,便无须怕他一身诡异的铁甲冑了。」 稍加一琢磨就已明白他的用心,刘汉龙随即亦拱手谢说:「这位大圣爷所言极是;晚辈正烦恼不知该如何去应付裘奈的怪武器,咱愿附于驥尾以供驱策。」 「彼此都是在为我家的大王子当差,客套什么?」那连忙回了一礼的印特莱又接口道:「事不宜迟;你我这便赶紧出发,顺势救使君遭绑架的眷属平安脱险。」 于是待提供交通工具的因陀罗将操作方法全传授了群仙,他并将「凌虚破」劲气似乎曾有效毁损「如意幻甲冑」的经验私下分享伙伴们,均携手雷的特遣队成员就跟在诺赫拉吉星飞行器后头,直奔那位于圣城耶路撒冷南边的「火狱谷」。 路上除心猿意马的孙悟空、黄眉童子因以为诡计得逞而沾沾自喜外,已知他言语中一直隐瞒「杖魂」下落的群仙则对印特莱突兀乍到,无不暗加提防------。 这座古城因宗教、政治的环境复杂,数千年来即饱受战争的摧残;已接近上空的刘汉龙才刚在想像着未来「十字军东征」会有何磅礡场景,印特莱却透过传讯系统警示他说:「刘使君,你们是不是曾增派支援人手?怎么后面还多两个?」 大伙闻言皆纳闷的往后瞧去,果见于远处云端外---,真有二艘相同的马橇战舟正缩距啣追;俟回报罢并无另派援兵,所有人乾脆便原地降落等候对方的会合。 没多久,群仙待看清楚那来者居然是马妍、吕怀两位女将,不禁都呆了一呆。 「马姑娘、怀儿,你们是从哪取得悍马帮的快艇?」刘汉龙一碰面劈头就问。 俏颊迅速緋红的马妍尚支吾着讲不出话语,在一旁的同行吕怀随即帮「闺密」解释着道:「师父,马家姐姐说四师娘当时若非是要捨身救她,焉会被轻易抓走?于情于理她全不能置身事外;我听得感动,便蹭着因陀罗再拨战舟给咱---应急。」 「未经为师商准,帝释天前辈岂肯私借此物?」板起脸的刘汉龙復追问说。 瞧师父已面色不善,吕怀清楚绝不可继续瞎扯,就硬着头皮坦承道:「他老兄当然---不允许啊;只是进驻在咱城池里的战舟既有这么多,那些外星傢伙又因主子养伤而不怎严加看守,所以徒儿即趁他们不注意,和姐姐偷骑了两艘来------」 「这东西没人教,你跟马姑娘却怎么懂如何驾驶?」他听完便再皱着眉续问。 察言观色的吕怀復谨慎答辩说:「你们于衙厅前的广场习练时,因未曾禁止大伙一旁围观,兼之那些控制诀窍也不是挺难的---;我与姐姐刚开始儘管只领悟了个大概,不过俟啟动后仅摸索了片刻,就循恩师起飞的方向一路追到了此地。」 「这一切---都是我怂恿忆嬋所为,跟她毫无半点关係;」马妍看他的神情愈来愈严肃,随即出面扛揽全部的责任道:「丞相若要罚,便罚云禄一个人好了。」 「私下窃取友军的作战器具,又未得我许可---就擅自离阳关城;二者均犯吾多年带兵的大忌讳,我岂能有所偏袒?」怒气渐盛的刘汉龙方要拔剑就地正法,赵云念在皆面如土色的她们是为救胞妹而来,即忙踏上步的諫阻说:「大哥,阵前斩将不利己军;云禄、忆嬋既有心参与救援,何不命她俩藉此机会戴罪立功?」 「子龙言之有理;况且马姑娘、吕家妹子的本领不弱,倘过渡些法力给她们,或许有助咱到『火狱谷』的行动。」与二女颇有话聊的朴甄此刻亦赶紧从中缓颊。 见双姝都已跪地认错,加上确实于心不忍,刘汉龙便手离剑柄的道:「此役艰险重重,尔等最好别再我行我素,一切需依吾号令;若有差池,二罪併罚!」 已搀起马妍、吕怀,朴甄就对那均松口气的眾伙伴催说:「『革厄纳』转眼在即;要让马姑娘、吕家妹子有和敌人抗衡的本钱,咱得加快其『借仙身』的速度。」 「这里便属尊者、杨元帅修为最深厚---;能否劳烦两位替她们暂通『百会』、『泥丸宫』的气门?」没退路的刘汉龙因别无安顿双姝善策,不禁向队伍中分属仙、佛二界的顶尖高手求助;岂知那心有旁騖的黄眉童子竟直言拒绝他道:「使君别逗了;大伙待会还得留点真元抢夺『神杖』哪,谁有空搭理这两个ㄚ头片子?」 示意刘汉龙那些把弟们且莫动怒;猜悉他和孙悟空另怀私心的杨戩这时反而为黄眉童子辩解说:「尊者应是顾忌于男女有别,要避犯授受的戒律吧,无妨---;我知道吕小妹子的父亲生前勇冠三军,目前尚在吾掌管的『炼心堂』里思过懺悔,俟本帅徵调奉先到此与其合体,让他发挥同等的能耐,就立刻帮马姑娘渡功。」 一听能跟从没见过面的爹爹用如此方式接触,大喜过望的吕怀自然是万分乐意;于是待召唤「扑天鵰」啣符牌火速传諭,杨戩即潜运「仙元劲」开始替对面盘坐的马妍暂啟脑门间那处「通神穴」,二者间很快便漾起了团团浓密白氤------。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辰光,在旁静候的群仙瞧他金色劲气均流转至马妍体内,而颇耗真元的杨戩更趁她印堂遍佈霞彩时收掌调息,就晓得这「借仙身」的程序皆告完竣;正代刚站稳的马妍高兴,那适才奉命回天庭的「扑天鵰」却也负载了一名魁梧汉子恰巧归返,眼尖的刘汉龙四兄弟看这人果真是已故「飞将军」吕布。 「稟元帅,罪将候遣!」收敛不少的他甫跃落鵰背,即单膝跪地向杨戩应诺。 俟恢復了元神,杨戩亦顺便偕这汉末猛将起身且略述缘由说:「奉先,此役攸关咱三界生死存亡;盼你藉由令嬡身躯立功赎罪,吾日后会向玉帝逐一上奏。」 先朝关羽、张飞、赵云一班旧识頷首示谢,丰采未减的吕布接着便又对刘汉龙道:「使君,想不到你真能---遵守那一天的承诺;这份恩情,我就不再赘言了。」 「那皆属刘某份内事,奉先何必客气?」忙拱手为礼的刘汉龙遂歉疚着说:「严氏嫂嫂目前犹安住洛阳城中,与相府比邻而居,温侯无须烦忧;忆嬋因学艺有成且急于建立功勋,方违了小弟将令擅赴险域淌此浑水,还请兄台见谅------」 「这娃娃---,确实像极了当年莽撞无知的吕某;」吕布听完仅把手掌心一摆,即瀟洒的体恤道:「忆嬋若真遗传到我的个性,你要她守甚规矩---可不太容易。」 语罢,他便走向这从未见过面的亲骨肉,眼眶中尽是为人父满满的慈爱目光。 终于「哇」声大哭的伏地跪倒,吕怀不禁啜泣着说:「爹,我---我好想您------」 第三十八回 革厄纳 星盗引路 火狱谷 冥王逐 扶起「遗腹子」并在擦拭她滚落腮边的泪珠后,遂紧搂日思夜梦的女儿;半响,也替自己抹泪的吕布方问那离胸爱女道:「这十几年来,你母女俩过得好吗?」 「回爹的话,怀儿跟娘都很好---」兀哽咽的吕怀等情绪一平復,就点头答说:「义父、眾师母、师叔待忆嬋与己出无异;我一懂事,他更将全部本领倾囊相授。」 又向刘汉龙兄弟四人报以感激的一瞥,吕布接着即再对女儿柔声的问:「为父那套『月魔屠灵』戟法极是深奥,你没有我---随时在一旁纠正指点,可曾把五十八招尽数学全了?我看忆嬋将『猎日弓』亦带了来,平常是谁点拨你的箭术?」 「恩师刚开头,便把爹爹您画戟的每一式精要处均按手抄本仔细讲解,他说怀儿仅差临敌经验稍嫌不足与火候未至而已---」吕怀俟听到最擅长的绝活,就来了兴致咭咭呱呱的道:「至于搭弓射箭的诀窍嘛,则是由箭无虚发的四师娘亲传;她是子龙师叔的妹妹,更是咱『巾幗预校』的校长兼总教官,您应该也认识。」 晓得赵云乃目睹过的一等一神射手,而曾经与他交锋过的赵霖枪法、提纵术既和胞兄不分轩輊,「百步穿杨」的本领自亦不在话下;暗暗庆幸的吕布待爱怜轻抚完女儿后脑勺,即復问说:「所以---,这便是你甘冒奇险来救子凰的原因?」 「怀儿从小就承她百般照顾、疼惜,蒙恩未图报---岂不枉费我唸恁久的圣贤书,更愧对一身的好武艺与良知?」想都没想的吕怀边拭眼角泪水,边侃侃而答。 「既如此,那为父---随即助你完成心愿吧。」吕布甫松脱爱女手掌心,便跟也面露欣慰笑意的刘汉龙致谢道:「玄德,多谢你把我的小孩教得无比优秀------」 顿了顿,他又对一旁的杨戩请示说:「元帅,罪将是否这就---可以开始了?」 「希望你的加入,会令我们顺利救出赵将军并取回『神杖』。」杨戩頷首道。 而当他再度转身凝视女儿,吕怀亦于破涕为笑中说:「爹,若是能藉此机会力挽狂澜,并让您儘早离开那『炼心堂』恢復自由,怀儿即使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傻孩子,我哪里值得你去拼命?」又鼻尖泛酸的吕布仅摇了摇头,星目便再散发往日剽悍自信的眼神道:「放宽心;只要有我魂魄尚存,必定保你平安。」 话毕,他就在已捏指成印的杨戩授权中,把魂魄直接融入爱女的躯壳里------。 不久后,群仙瞧原本双眸紧闭的吕怀復睁开眼后神情已大不相同,刘汉龙随即上前揖谢着说:「奉先,想不到如今还能有机会与您并肩作战;小弟铭感五内。」 「使君有恩于我,不必多礼---」儘管仍为女子的嗓音,吕怀这时举手投足间已完全是父亲的模样;只见他掂了掂睽违的老朋友:「冷月戟」、「猎日弓」,便又豪迈如昔的道:「吕某一辈子极少欠人的情,在阳间更对玄德曾有颇多不敬之处,你倒能赤诚相对,我今日不过是略作回报罢了;咱快动身,切莫叫子凰受甚委屈。」 于是待教会了吕布怎么驾驶那艘先进的马橇战舟,印特莱、群仙就再度驰往已近在眼前的「革厄纳」;可是当大伙才正要从城南可进谷的「地狱门」悄潜入内,谷中却已奔出了一小队亚鲁戈「飞筏」的星际海盗,为首队长更于眾人尚不及开火的远处,先遥遥喝问说:「来者可是中土的刘汉龙?我们家盟主有请------」 不禁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覷,然而已被锁定行踪的他们目前---似乎亦别无选择了;刘汉龙虽不知预料的窘况会恁早发生,仍即出列道:「劳烦阁下带路。」 若非近距离接触之便,群仙哪能够瞧清楚这批拥有均像驱逐舰般大小的外星野战船,且令宇宙各商船闻之变色的嗜杀盗匪,居然尽是些如同巨硕黄蜂的异种生物?那名带队官见截住的正点子及其所属皆未抵抗,就用包夹队形引对方进入这传说中的炽焚炼狱;「火狱谷」果如其名,放眼望去儘是人为刀俎的恐怖景色,但他们既有「幽冥教主」地藏王的「定狱珠」护持,各处鬼怪邪魔都不敢近身。 当然,身陷满佈怨灵的修罗场,仅故意殿后的印特莱浑没丝毫紧张神情------。 俟飞行器都来到那一向主宰西洋阴司的「镇魂殿」,大伙随即看到殿门口早已站满了等候人群;这领头的海盗瞧对方全降落后,便謔笑着介绍说:「刘使君的面子可真不小哪,咱『仙魔联盟』的盟主为了你,竟叫『冥王』亲自迎接呢。」 下舟的刘汉龙朝他手指方位望去,就见行伍前方果有个灰袍人正缓步走近。 是的,那一身可与周遭暗影完美融合的打扮,除了黑帝斯之外---还能有谁? 「您即是华夏的汉丞相刘使君么?久闻大名,的确非池中之物---」他一踱至群仙的落脚处,便拱着手揖道:「相传尊驾的双剑无敌,更有勇有谋、仁义俱全;不仅数度领兵击溃咱各路劲旅,还敢復入险地营救些不相干者,本座委实敬佩。」 「晚辈只是恪尽一介武夫的职责,怎承担得起冥王如此谬讚?」刘汉龙儘管已听出人家语带酸味,却谨慎回礼并谦答说:「外邦侵界,凡大汉热血子民都会拚死护我疆域,焉独刘某哉?希腊诸神既遭陷害囚錮,在下不过奉命赴援而已。」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奥林匹斯山』神殿里的眾前辈不畏强权,对抗到最后方力尽遭缚,各个皆为英雄楷模,刘某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于宵小之手?」 帅气面庞仅猝映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未显喜怒之色的黑帝斯待环顾罢特遣队其它成员,忽再冷笑询问:「旁人说使君为了助『偽先知』找寻某样东西,跟天庭、地府、佛宗许多高人合组了一支精锐,想必就是您身边的伙伴囉?嘖嘖,确实是俊彦齐聚---;然而列位今日不请自来的蒞临『革厄纳』,是否另有所图?」 「实不相瞒,在下与前辈们这次贸然造访,是为了内人赵霖---」直言坦告的刘汉龙遂頷首说:「裘奈先生于今晨离开阳关城时,曾交代刘某须到此听候教诲。」 「所以,使君已携妥他---指定要的那样物件了?」黑帝斯一挑眉,即復晦探道:「重情诺,老弟可真是条『好汉子』啊;吾主倘晓得您肯让步,必欢喜得很。」 俟听他居然从嘴巴吐出那甘愿臣服的这两字,刘汉龙心头顿时凉了半截;要知道神话里的黑帝斯虽职司幽冥暗狱,高傲性格倒颇带磊落的正义感,如今却把极邪恶的裘奈奉为主上,便凄然的摇头说:「抱歉,晚辈身上并无他索要之物。」 「那---,尔等来吾『火狱谷』何干?」黑帝斯表情骤僵,又不解的续问:「既明白你老婆已落于我们掌握中,竟想再故意敷衍搪塞,莫非当咱是泥雕木塑吗?」 「冥王言重了,晚辈若存心敷衍搪塞,干嘛到这来復取其祸?」见趴卧殿门的「地狱三头犬」已起身吠视,以不变应万变的刘汉龙就硬着头皮道:「但在下即使未带贵盟主要求的东西,仍有诚意为裘奈先生寻觅此物,盼他能拨冗接见。」 用讶异眼神斜睨对方许久,态度始终阴晴不定的黑帝斯隔了半响,才以轻蔑的语气说:「想不到你胆子挺大的嘛,没筹码居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他老人家确曾叮嘱需好生引领配合的尊驾入内作客,却未吩咐---怎处里啥都没交的使君。」 待「飞筏」上的枪口、砲管全已瞄准来者,他又揶揄问道:「主人目前正于殿中忙着会晤那沙泰星肯投靠的『赤耳寨』酋长帕烈兀,哪有间工夫跟你讨价还价?再说,假如本座不帮刘老弟代为通知,难不成你想从这里---打进『镇魂殿』?」 「莫道『惻隐之心,人皆有之』,冥王乃神界至尊,是否能体恤---在下救妻情切的苦处?」刘汉龙并不理会他连番的咄言嘲讽,復动之以情央求着:「晚辈既先斗胆许诺此事,便有觅回『杖魂』的把握;还请冥王高抬贵手,惠予成全。」 「少囉嗦了,滚!」俟不耐烦的一摆袖袍,黑帝斯又立刻翻脸的斥说:「等使君找到了它再谈吧;出去,趁我尚未改变心意,儘早和你的伙伴离开『火狱谷』。」 皱眉的刘汉龙刚想另换说词,那性格愈躁进的黄眉童子已怒顏呛道:「你这只配蜷居于阴沟的恶鬼头目,凭啥阻止咱去找裘奈?俺若不走,阁下欲待如何?」 颇为英俊的黑帝斯仅微微蔑笑,接着就趁迅速戴上袍盔的「放肆!」沉喝声中,把那一块隐形的「双叉戟」猛刺他心窝要害部位;距离黄眉童子最近的鹏金刚虽向来不齿其为人,但瞧这同属佛界的絀御伙伴即将丧在于偷袭锐刃下,一覷准了戟尖啸响处,精确出击的「蟒鳞枪」便笔直戳截,硬是挡住冥王的要命傢伙! 俟撞出火花的交锋平息,黑帝斯非但復现形的站回原点,手指还拎几条刚从二者衣襟划破的碎布---;他不让群仙有开口的机会,就下达「逐客令」说:「滚。」 刘汉龙看神色傲慢的黑帝斯态度坚决,晓得事情已无转圜的馀地,正寻思其它应变之策,耳畔忽听见仍待于殿里的裘奈熟悉嗓音:「冥王,你好大的胆子哪。」 包括那监视闯眾的「飞筏」凶徒在内,闻声全朝「镇魂殿」望去;不久,他又不慍不火的责问:「没经许可,竟擅做主张的私纵来敌;黑帝斯,我记得之前是吩咐你要好生把他们引进殿中的呀,这个地方什么时候---轮到由你作主了?」 「属下该死---」忙低头弯腰恭揖,转换敬畏口吻的黑帝斯随即稟道:「我等刚刚确实曾依礼款接,只因那企图率同党悄潜谷中的刘使君压根未携指定之物,分明是想戏耍您;卑职一时间气不过,这才---斥遣他再回去准备,盼主上明察。」 「是这样么?」裘奈连嗤之以鼻的冷哼都毫不遮掩,便于短暂寂静后復质问说:「但我前一刻却似乎听你暗示他们---须趁机远离欸;黑帝斯,你在打啥算盘?」 赶紧下跪并贴地叩额,那一直高坐上位的冥王如今则不復有往日点滴威风,仅拜伏的乞命求道:「冤---冤枉啊!卑职自从跟随『先知者』起义就不曾存贰心,会叫刘使君出谷---,纯粹是担忧他可能影响到您洽谈正事,绝无半分不敬之意。」 又沉默了好一会,犹不见踪跡的他这时才稍减怒气说:「得了,让他们进来吧!你最好别背着我两边押宝,否则『奥林匹斯山』那些人---即是你的榜样。」 「属下---万万不敢;」俟唯唯诺诺的站起身子,视线还是没乱飘的黑帝斯便于垂手旁佇后道:「刘使君,各位都可以过去了---,『先知者』已在里面久候大驾。」 虽还搞不懂他意图,但已入险境的刘汉龙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仍由接迎的海盗队长带头,群仙待经过那以「恶灵兵」、「飞筏」各党羽所合组的侍卫团阵势,很快就见到正斜坐于大殿王椅的裘奈,而他下首不仅有「亚鲁戈星际海盗」领袖裴索拉,还坐了个不类人形的外星客;大伙甭猜也知道,这亦用红眼珠傲然盯视的讨厌傢伙,即是冥王曾提及的沙泰星「赤耳寨」酋长帕烈兀。 第三十九回 活实验 叛将为恶 植菌株 魔兵现 「倒真是挺有种的呢,没带盟主讲的那物件---便敢跑进『革厄纳』来;」裘奈目光方扫毕阶下的群仙,样貌长得犹如电影「异形」的帕烈兀已先揶揄着说:「地球人就是脑袋简单,喜欢感情用事,我看你们到时候拿什么东西救那婆娘。」 「你这像鱉洞鑽出水的活王八,凭啥对咱指指点点?」张飞颊髯俱竖的喝道。 宛似变形蜂王的裴索拉随即桀桀怪笑说:「哼!浑不知死的低级生物;我瞧也无须酋长亲自动手,老子光是以双镖---,包准便能够一个个抽筋剥皮的打发。」 「两位远来是客,何必紆尊降贵?」那曾在鬼门关之役苦吞败仗,却再次从暗处现身的路西法忽道:「何况我与这些人尚有樑子未解,就让区区代劳吧------」 忙横臂阻止三弟踏大步的衝动谩骂,刘汉龙即对高坐殿堂的裘奈说:「前辈,我等纯粹是为了赵霖来此;至于那得而復失的『杖魂』,您便着落在某身上好了。」 「你这句话适才已跟黑帝斯说过,本盟主亦听得很仔细---」裘奈于仗势而骄的缓翻双眼罢,就用一副懒加理会的模样道:「刘使君肯冒险赴约,足证明你对那女娃极度看重;但我好奇的是---,老弟能提出什么条件,让我有相信的理由?」 「抱歉,晚辈仍没有可使先生满意的担保品---」依旧摇头的刘汉龙不待他发怒和帕烈兀、裴索拉离座咆哮,即立刻解释说:「然而在下从『涛吼城』返抵中土后,已大致摸索出窃取者的范围;只要前辈愿将她释放,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逐渐坐正了身子,肃顏瞪视片刻的裘奈方呛问:「老弟认为---我信得过你?」 「先生既曾打探晚辈过往,便应听闻刘某于前世今生,向来皆一诺千金、从不食言而肥;您如果仅执意威胁我交这尚未寻获的东西,岂非徒劳无功且捨本逐末?放了赵霖吧,我一定儘快把『杖魂』拿到您面前。」刘汉龙又信誓旦旦的道。 兀自以炯炯有神的双目死盯着他;裘奈俟沉默了半响,才努着嘴朝阶梯旁随时准备动粗的裴索拉说:「传我口諭,叫『活体室』的人将那女娃儿抬到此处。」 不禁怔了怔,不过这星际海盗头子仍于恭揖后,指挥下属去转达老闆的命令。 一听他说出「活体室」的词汇,都缺乏逻辑的群仙一时意会不过来也就算啦,强作镇静的刘汉龙却已暗呼不妙;没多久,厅里所有目光即全部聚焦在从侧殿推至的铁模床车,而上面那名剩穿贴身衣物且被绑成「大」字形的女子,正是赵霖! 儘管早羽化成仙,子龙乍见胞妹受此折磨亦悲怒交集,关羽、张飞、马妍更忍不住要上前硬抢;做壁上观的裘奈瞧刘汉龙居然可适时拦阻衝动妄举,便頷首讚誉并点破的笑问道:「聪明;莫说尔等于这如天罗地网的包围下肯定难以偿逞,就是真让各位侥倖得手囉,她体内此刻已植入我诺赫拉吉星最先进的『魔种兵』生化技术,倘未另作终结实验整合,你们救个力量暴增多倍但失控的怪物能干嘛?若还不相信,刘使君何妨请教同行的印特莱,他或许会解释得较清楚些------」 那假装自告奋勇陪探险境的伽努达国「王室禁卫队」队长待阴惻惻冷笑了好一会,方接口的坦告说:「二殿下料敌如神,事先即把人质改造成可纳为己用的一步棋---;他因顾虑你耍花招或不愿到这受制,便命我过去阳关城『引君入瓮』。」 「原来尊驾---就是助前辈盗取『独眼神杖』的内贼;」曾与塔尼恩讨论窃案,想不通他怎轻易破解障碍的刘汉龙即皱眉问道:「你不是在守护它时殉难了吗?」 「倘没先找个已偽造妥特徵的替死鬼,哪里能骗得过心细似发的塔尼恩?」印特莱俟离群走向车檯边,便于弄醒实验者的程序中再「爆料」说:「那傢伙之前断然否决我甫开发的『战士重塑计划』,更以为我势必会乖乖放弃;是二殿下有识人之明,因此等帮咱俩脱困,刚筹组『仙魔联盟』的他就立刻投入这研究。」 担心他已大规模的施行,刘汉龙随即復问:「除了子凰外,你还对谁下手过?」 「咱原本以伽努达国符合条件的士卒为强化对象范围,如今因地制宜,只好另行选择地球上结构相若的普通人来充当『白老鼠』;」裘奈看昏迷的赵霖已跟着钢板缓缓竖直,便微漾颇满意的笑容补充道:「可是那些人种的体格全太虚弱,显难承受移植的剧痛或附和药性,所以我原想挑---老弟你来当次阶段的首选,不料这妮子误打误撞,竟能与足可媲美我『机械隐甲衣』的新药完美相融合------」 「天杀的!你们居然拿我嫂嫂做试验品?」圆睁环眼的张飞听罢又怒喝说。 「但求达到目的,其它全在所不问---」那手续已完备的印特莱一调整好床车数颗按键,则边托住她下巴的关注反应,边喃语道:「欲成就大事,须不拘小节;莫说这倔ㄚ头,为了加快吾主统治宇宙的脚步,即使要赔上整个地球人都无妨。」 正讲话间,那逐渐醒过来的子凰先忿恨闪避他掌心,接着便于骤见夫婿、兄长之际,想挣脱缚绑的痛苦催说:「哥哥、相公,你们---别管我了,快---快走!」 群仙闻之无不心如刀割---;不过取得在场控制权的裘奈却没给他们有商量馀裕,更不知他动了啥装置,仅弹指就叫赵霖再度陷于恍神状态,并待其出劲扭断腕腿钢索侍立座旁时,得意洋洋的问道:「刘使君,瞧见没?你老婆岂止潜力无穷,且已成了我最忠心耿耿的『魔种兵』;现在你认为尚有何筹码,同我谈条件?」 「霖儿你看清楚,我是大师哥;跟我回去吧!」终于淌下泪的刘汉龙忙喊说。 「哼,到这时候---还在心存妄想呢;」裘奈俟不屑的斜瞟后,即向这确实曾寻获「杖魂」的关键者復问:「姓刘的,究竟要不要把那东西交出来?若敢支吾以对,我不只会让你们无法离开『革厄纳』,更将使其中几位也步入一样的下场!」 刘汉龙正犹豫不决,身边的赵云已上前呛道:「放开她,否则赵某誓必杀汝!」 刚发现人家的气势皆比初交锋时又加强了不少,不明究理的裘奈才自纳闷未解,一度险栽于他手的孙悟空亦叫阵说:「呔,你这隻篡国丧家犬;怎么不再掏那桿缺眼的棍子出来炫啊?有本事滚下台阶一决胜负,看我老孙如何教训你!」 「盟主,我等候令剿杀!」早迫不及待的路西法飘至厅中,率先请缨的道。 「好,顺便通知冥王堵死他们退路;」裘奈俟传諭毕,就喝道:「全拿下了!」 不等「恶灵兵」、「飞筏」徒眾有机会开火,群仙趁赵云、吕布「连珠箭」及哪吒旋砸的「乾坤圈」摆平周遭威胁,就和截阻的撒旦、裴索拉、帕烈兀缠斗了起来;路西法足以抗衡大士爷的「勾魂镰」依旧勇悍犀利,星际海盗首领这支由爪鬚灵活操控的「回力双镖」则变幻莫测,跟周身隐现防护罩的赤耳寨主所使之「光剑」均非易与,特遣队虽佔人数较多的优势,一时间仍无法奈何得了对方。 「使君、奉先,擒贼需擒王,咱去修理他!」欲速战的杨戩语罢已跳上阶去。 立刻跃进的两人才跟着二郎神衝到半途,印特莱却缓缓亮出那伽努达近卫队制式佩刀从中拦截,顿时和双戟、剑芒打得不可开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黄眉童子、孙悟空见伴当均已各自战作一团,连忙復捏起「分身术」印诀挡下了每条路口的增援獠囉后,就以还悠哉高坐的裘奈为标靶,抡舞棒棍要夺取「神杖」。 压根没与这对活宝比划的兴趣,裘奈仅召兀浑噩的赵霖上前说:「解决他们。」 获令的她全身剎那间即遍裹了惯穿新盔冑,儘管未持兄长的「白虹裂日枪」助威,凌空下跃之际仍用臂甲格开皆力逾千钧的二棒,并于反握棒尾将两人甩向坚壁时迅速欺近,以俐落拳脚痛殴勉强招架的来敌;注意战局的刘汉龙瞧妻子居然能赤掌揍得黄眉童子、孙悟空七荤八素正觉愕讶,也感到诧异的吕布便提醒他道:「玄德,你或许可藉往日记忆破除蛊惑她的邪术,让我及元帅处里这傢伙!」 「那么就拜託二位了。」看他们在拆解身手矫健的印特莱刀招时犹有馀刃,刘汉龙亦不矫情赘谢,跳离驳火区即剑尖遥指的点歪赵霖攫抓冑腕;待见被打趴的两人无性命之忧,便拦于中央急切的问说:「小师妹,你---你认不出我了吗?」 茫然的赵霖一听这熟悉称谓,那都呈反白的眼眸先呆视了他好一阵子,但俟激动的抱头挣扎毕,这显未摆脱束缚的「魔种兵」忽朝面前碍事者疾奔,更在咬牙厉叱后把不及应变的刘汉龙一拳捶飞至墙角边;坐观虎斗的裘奈瞧她又连续猛攻丈夫,就幸灾乐祸的呵呵笑道:「不错嘛,看来我的实验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还击呀玄德!你不要命了吗?」杨戩瞥望只挨打的刘汉龙已再次吐血,架住「光剑」之馀随即使劲的骇喊;不过赵霖宛若充耳未闻,举起足能开碑裂石的拳头便復往他肚子狠揍,马妍见状忍不住惊呼说:「霖姐姐,别打了!」,接着就奋不顾身衝来替心上人代挡一记,嘴巴激喷的血雨立刻溅满了刘汉龙衣襟------。 那一大片殷赤鲜血,倒似乎让已无神智的赵霖清醒了若干;他先把内伤不轻的马妍藏于背面安全位置,这才对彷彿在问「你为何不抵抗?」的爱妻苦笑道:「还记不记得我曾向你许下的承诺?无论如何,大师哥都不会叫你受半点伤害。」 虽仅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如那多道的轰顶炙雷般令她当场愣住;不一会,赵霖即于瞧清楚刘汉龙的脸庞且喃囈着「大师哥------」后,又眼睛一翻的昏厥在地。 「唉---,怎么会出这等岔子?」不禁失望的从座位中站起来,裘奈边迈步走下阶梯,边召唤「机械隐甲衣」说:「既如此,那便只好抓住你们---再搞一次了。」 也復将晕倒的赵霖安顿妥贴,稍擦唇角血污的刘汉龙明知力有不怠,还是双剑叉胸而立的准备迎战;幸亏他亦颇忌惮「凌虚破」的怪异功夫,一展开霞炫耀目的『独眼神杖』就直戳敌人咽喉,要试探这经常搅局的讨厌鬼尚剩多少本事。 待电光石火的「噹」声响罢,刘汉龙儘管已精准格挡那如同排山倒海的剧烈衝击,后滑撞墙之馀却险些兵刃拋飞并吐出血来;三名把弟跟樊娟虽有心相助,但均以一敌三的路西法、帕烈兀、裴索拉既非庸手,着急的群仙又哪能衝去救应? 不过晓得他已无力再做防御的裘奈也未忙着撂倒对方,缓缓靠近间即用嘲謔的口吻道:「你『妇人之仁』毛病真是最大的致命伤呀;没关係,我会替你治------」 铁壳掌指正要擒住这下一名「实验活体」,黑帝斯突然于轰响声频传的外面推开大门急报说:「啟稟---啟稟盟主,有个自称『雷隆』的傢伙杀---杀进谷内了!」 第四十回 遣助臂 力佐汉营 差勇壮 开挖地窖 话没讲完,他已趁躲避「冷束波」的轰炸时狼狈滚跌到殿侧;暂且罢斗的眾魔头俟退回裘奈身边,果见几艘与印特莱同型的梭舰便浮停于入口处,而率数名伽努达国禁卫跃落的为首者更喝问:「二王子,您还想跟变节的印特莱逃哪去?」 「原来是---新上任的辅相大人啊;」暗自恚怒的裘奈一面筹思着歼敌善策,一面虚以委蛇的讽问道:「你不去抱我哥的大腿巴结就算囉,干嘛不辞劳苦的到地球找我麻烦?怎样,『巴特洛族』及『奎斯契尔国』的叛军---将塔尼恩击溃没?」 「你身为皇裔权贵,竟私自盗宝且处心积虑的挑起战火以分散追缉风险,不嫌居心太过恶毒了些?」率眾亲信骤至的雷隆亦指着他责问说:「然而天佑伽努达百姓,国军在『伦多星』各校预备队增援并取得多处友邦的合力资助下,已逐一光復了沦陷失地;索托及首恶党羽就快遭捕,你的阴谋恐怕将---全部落空。」 「是吗?假若真如你所言,那辅相大人应该是要带一整队的『禁卫武士』来抓我等,又怎会---仅跟了区区几隻小猫而已呢?依我看,你家主子约莫还正陷入白热化的胶着战中,才临时差遣各位到这来探消息,对不?」裘奈嘴巴极损的道。 示意群仙把那均委顿于墙角的刘汉龙、赵霖、马妍先救回,雷隆这时即趁孙悟空、黄眉童子「分身术」的法力尚未消失且敌眾还没大举入内前,再次对他规劝说:「伽努达劲旅将士用命,胜利指日可待;二王子随我归案吧!只要你能交付窃走的『独眼神杖』,愿解散那附逆组织,东宫念在手足之情必定会格外开恩。」 「笑话!你们可否生离都还是未知数咧,居然想叫我跟你回去?」态度轻蔑的裘奈一掀壁掛石雕机关,便于密门乍啟时喝令道:「眾孩儿,给我截住这些人!」 语罢,他和那伙同党已分别先退至復闭合的厚实门墙里,而各路径更立刻涌冒出大批的「恶灵兵」;没指望能够恁顺利逮获二王子、印特莱的雷隆也不冒险续追,把伤者一扛进机舱内就吩咐两名得力的属下说:「你二人骑刘使君、马姑娘的战舟领他们杀出『火狱谷』,我与其它兄弟负责断后,咱一块到阳关城会合。」 俟分拨完竣,群仙即在纷持手雷摧毁敌军入口、匯集处的过程中,迅速朝停放飞行器的广场奔驰;雷隆见候于这里的两架梭艇如预期发挥牵制成效,吩咐那两位「护航先锋」在未遭擒的印特莱座机下亦安置了枚遥控炸弹,遂向追舰开火! 这些奉裘奈之命前来阻截的太空船,虽依旧全是星际海盗的亚鲁戈「飞筏」,而尚未出现帕烈兀麾下的「翼碟」,围堵的数量却仍不容小覷;皆骑回「马橇战舟」的群仙不等那双禁卫武士号令,早啟动配备的「热导引迦玛砲」迎战敌机! 刚击落率眾啣追者的雷隆瞧原先空地已挤满了帕烈兀带枪侍卫,便果断按下键钮引爆印特莱的飞梭与其它要处;这来自伽努达国的军用弹药威力确实不凡,岂止转瞬间就将那地区炸得一片狼藉,数颗置弹更骤使「镇魂殿」立刻陷于火海! 但这只暂阻追兵的势头;隔了半响,几乎倾巢的「飞筏」即又大举逼近------。 「悍马帮」的战舟儘管机动性较高,架设的武器也颇猛烈,然而面对恶名昭彰的星际海盗群,不久还是屈居下风,适才被揍到快晕眩的黄眉童子便因一个恍惚,首先给人家的「电光枪」扫中了尾翼;若非那紧跟后方且善良的樊娟及时挥索捆住了他,这渐犯贪、嗔、痴三戒的佛宗尊者,难免已随着爆炸焰炽化为乌有。 那扼守住「革厄纳」界门的「飞筏」小队摆明要将他们困于此间;不一会,列为一横排的眾海盗就藉着优势砲火,二度把敖丙、朴甄屡屡中弹的舟隻轰沉! 和一名禁卫武士侥倖救到人的杨戩看伙伴皆性命无碍,正想问亦踌躇不决的他有何脱身之计,忽见对方已调拨大半数的兵力往后转,好几艘「飞筏」更在这掉头之际陆续被眼熟的「焰光束」、「热导引迦玛砲」打穿了艇甲;群仙朝发射处定睛望去,却瞧驾驶「鄂多星」飞行器的伐楼拿已率部份「悍马帮」死士来接应。 「各位先走,我们老大随后即至!」那浑大个待击溃主力舰,便扯开喉咙道。 看截堵队形已露出可资突围的破绽缺口,群仙及雷隆的禁卫武士哪还有所迟疑?趁此机会就连忙陆续穿越了封锁线;吃闷亏的后至「飞筏团」才刚要列阵开打,驾帅艇赶来的裴索拉已发讯道:「盟主传諭,关闭界门;未奉号令不得出战!」 儘管全已愕闻止追,这伙照头儿吩咐的星际海盗仍不死心盘旋于闭关谷中;裴索拉清楚横行宇宙的他们难忍受吞败仗滋味,即安抚眾儿郎说:「别心急,那些人乐不了多久的---;俟帕烈兀的部眾与罗马军团抵达,咱便一举踩平阳关城!」 是的,因没料及新辅相与禁卫武士竟会凑巧的来搅这局,且算漏敢捋虎鬚的密特拉、悍马帮,裘奈虽甚恼火,倒也不意气用事,功亏一簣之馀就决定先按兵不动,要耐心等「赤耳寨」、罗马人在此会军,才去敦煌寻仇;话说那刚脱离险境的群仙经雷隆、伐楼拿率眾护航返抵了要塞,即透过诺赫拉吉星更加先进的科技,接连替孙悟空、黄眉童子及受创较重的刘汉龙、马妍治好伤,唯有赵霖体内由于遭注射了「魔种兵」极其古怪的生化药物,雷隆在束手无策下便皱着眉道:「这玩意是心术不正的印特莱所发明;很抱歉,我暂时亦想不出法子化解------」 眾人见兀自未醒的她神色如昔,哪能联想到于「革厄纳」变身后的赵霖是什么模样?刘汉龙怕影响军心,待跟焦虑的赵云、樊娟对望了一眼,就偕那不辞艰劳来援的雷隆至户外,并执礼的问说:「先生辛苦了;对『杖魂』志在必得的裘奈铁定不肯善罢干休,您既已到此,晚辈便託先生将物件转交贵国的东宫陛下。」 「这东西,还是由刘老弟自已来较为妥当些---」听他简略叙述寻觅过程及内贼覬覦之患,雷隆就避嫌的道:「我明白你肩膀上的责任很重,不过太子之所以挑使君为代办任务的首要人选,即表示东宫相信你一定会把『杖魂』亲自交给他;而裘奈那边么,老弟何必忧愁?有咱几个在,多少可替城中守军厚植防务。」 不久,他便将话题带回到昏迷的赵霖说:「至于尊夫人的状况---,就十分棘手了;但你别烦恼,这会令宿主心神丧失的『魔种兵』菌株,目前对她没有威胁。」 瞧对方讲得颇保留含蓄,疑惑的刘汉龙也不再妄加揣测,仅叹气的道:「特遣队的前辈们甘冒覆灭危险助我至『革厄纳』往救,却仍未令子凰得驱避此劫,刘某亦算无能之极;始作俑者的裘奈虽失去掌控权,但那早潜蛰她身体的病毒,恐怕终究成为霖儿难以自主的祸害,哪天万一復发,连我都---毫无压制的把握。」 「使君先莫担心,事情似乎还没糟到这个程度吧?印特莱即使不能管控实验对象,然而导引新药为其所用且未发生相衝撞的状态,基本上已证明他理论是成功的,我刚刚才会讲对她暂无威胁;何况那资源缺乏的印特莱既弄得出此药剂,俟技术更精湛的东宫来地球,要拔除它---又有什么困难?」乐观的雷隆忙劝解说。 「辅相智勇双全,在下德不配位,可否请您---主持大局?」刘汉龙忽问道。 继续摇了摇头,雷隆却不答反问:「刘老弟经常驰骋沙场中,岂不知两军对峙,最忌讳临阵易帅的道理?这群将士与仙界修行者皆倾心于使君,你何不趁此之便,再领人马打个大胜仗?而且只要我等尚在,焉肯叫裘奈有復逞恶行机会?」 「但咱的城墙虽厚,又怎能挡得了裴索拉、帕烈兀数量眾多的高科技舰艇?」一想起阳关城仅黄硕研发的旧式枪砲和马橇战舟可抵御,他就面呈难色的问说。 「耳闻老弟于击溃贵霜、帕提亚的二国联军时,曾崛了条约半里长、五尺深且三丈宽的壕沟?」足智多谋却也因这问题伤透脑筋的雷隆待头一偏,即提议的道:「若把贵部循此例先安置在城底的暗窖内,不但能大大减低兵员损失的数目,俟咱跟鄂多星的飞行器将敌机引开,各位更可藉由栈坑迎击,使君认为如何?」 「此计虽妙,不过这一时三刻,哪够晚辈完峻工程?」皱眉的刘汉龙忙问说。 听他未提及印特莱此行另一目的,那刚封「伽努达相国」的外星客便再问道:「大王子难道没向使君透露---他助你们打造过金字塔与秦皇陵?我这『克难』建物由于规模不大,老弟只需拨万馀人,一天内保证你有坚固的地下堡垒,好不?」 看他既打包票夸此海口,刘汉龙除了火速指示甘寧、魏延调两万将士帮雷隆施工外,还諭令执行「围歼策略」的周瑜、典韦、诸葛亮、许褚分统半数特战师、御林军在左右烽火台据点候命伏击;那些诺赫拉吉星人本领果极高,仅一夜就把佔地甚广的新碉堡弄出个雏形,天亮前并已造妥足容纳军民、战驹的「地下城」。 眾将看这栋位于几丈下却颇为明亮、通风的要塞,居然连直达城门外围的隐密式战壕都有,全体官兵欣喜之馀更士气大振,随即和百姓们把粮草、器械、饮用水均移往此处;忙碌整夜的刘汉龙等一切布置完备,才想跟曹操、贾詡拟定作战细节,照顾子凰的马妍忽飞奔来报说:「丞---丞相,霖姐姐---霖姐姐醒过来了。」 闻言赶紧随她到临时下榻的石洞探视,刘汉龙见爱妻真已清醒且正和一旁的赵云、樊娟间叙,一抹去眼角的泪珠便走近问道:「你---好些了吗?感觉怎样?」 早已经瞥瞧丈夫适才那偷偷擦拭眼泪的举动,赵霖这时哪还管马妍亦仍随之在新闢的克难洞室内,刚扑上去就搂住他的脖颈呜咽悲啜;隔了良久,看连同关羽、张飞、尉迟嫣、公孙綾甚至还阳吕布的亲人、群仙皆已获讯纷至,她方松手的赧答:「我没事了;倒是你,『镇魂殿』的廝杀过程,被裘奈---和我伤得重不?」 「幸亏有二郎神与『先知者』的同伴相助,大哥的伤才能接连痊癒;」张飞待确定她之前遭「魔种兵」妖法蛰伏的煞气已全然不见,即于古怪盯视眼前恢復正常的赵霖之际愣问道:「五妹,你在『火狱谷』中的那一身盔冑,是---怎弄的?」 「我---我半点印象都没有---;」她这时已轻咬着下唇回忆的喃答说:「只记得当对方甫下达指令,小妹便让一股急于披甲歼敌的强大力量给控制住了------」 「那---你现在是否还能唤得出『它』来?」曾和「新知交」被这鬼ㄚ头打到快无招架馀地的孙悟空因不明其究竟,亦跟着猛搔脑袋瓜问道:「咱瞧你尚未变身,就已经拥有足可拗断那铁锁箍的蛮力;这会不会---造成你难驾驭的隐忧?」 其实不必他两个老兄开口,大伙如今也最关切这敏感问题,只不过碍于此姝身份,怕徒增犹正率眾御敌的刘汉龙烦恼而避谈罢了;黄眉童子看石室中的气氛顿僵,随即用亦睁大的双眼瞪同伴说:「大圣讲得有理啊!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第四十一回 罗马国 使宣遗命 汉家军 枕戈待 赵霖刚要回话,雷隆已在马超、孙策、黄忠、甘寧四人的陪同下代替她答道:「关于力量掌控,需视赵将军日后的造化而定;倘克服了这一点,倒未必是祸。」 见一向疼爱有加的义父也来探视,眼眶又泛红的赵霖便拉着他手不发一语;那年事已高的老黄忠俟对女婿点了个头,遂跟四周的群仙补充解释说:「老夫曾请教过从远方到这边帮咱的雷隆先生,子凰遭植的『魔种兵』菌株原本就是为了要强化军队战斗值而研创,仅差别在控制士兵的方法太霸道了些;她此刻既已摆脱了束缚,只要再习惯药物调整体能的特性,应不至于会有各位所顾忌的麻烦。」 皆半信半疑的猴王、尊者先互换个眼神,爱记恨的黄眉童子即復问道:「话是没错啦---;但她现在便像颗炸毁『镇魂殿』的未爆弹,谁晓得哪时候发作咧?」 「那依你的意思,难道是硬要把赵将军打入牢房,阁下才可安心?」愈听愈火大的钟巍马上揶揄他哥俩说:「我瞧你压根是不甘愿,想藉这机会公报私仇!」 早瞧对方极不顺眼的敖丙亦挺身呛问道:「她被罪魁祸首的裘奈蛊惑又非出于本愿,尊者与大圣爷若不是急着抢夺人家那支『神杖』,焉会自取其辱?更何况雷隆先生都已说幸运脱险的赵将军有成功克服机率,你还在这里囉嗦什么?」 「诸君,请听我一言---」先阻挡欲斗嘴的张飞再次加入内鬨,甫从刘汉龙那边略悉始末大概的雷隆于石室恢復了安静,就居中缓颊的说:「我猜猴王及尊者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应该别无其它用心吧?广结奥援的裘奈挥兵在即,大伙千万不可自乱阵脚;赵将军若得提早明白掌控能力的方法,对我们倒是颇有益助------」 话一说罢,眾人的视线立刻皆不约而同匯集于赵霖身上;瞭解已成为是否会影响局势的潜在因素,久歷沙场且气魄丝毫未逊鬚眉的她亦不扭捏作态,仅点了点头便允诺道:「敌军进犯前,假如我还是没悟得出法门,赵某自行了断就是。」 「这是什么话?你勿去理会其它无聊者的间言间语---」难得发表意见的关羽先微露慍色,接着更以护短的口吻说:「无论你变做啥样子,兄长们都会照应你!」 「是啊;」张飞听完大乐,即咧开了嘴巴附和着:「而且等五妹一学妥驾驭『魔种兵』的诀窍时,咱除了大哥之外,可又多了名能修理某些傢伙的好手呢。」 黄眉童子正待怒斥关、张二牛人,孙悟空却于惊瞥杨戩那未相挺且不屑的神情后,赶紧先打着哈哈圆场的道:「赵将军切莫掛怀,我哥俩绝无半点排挤恶意;大敌当前,您倘把它纳为己用,要对付裘奈与其麾下馀孽,便再添了几分胜算哪。」 一听这言不由衷的下台阶託词,连处事低调的鹏金刚、朴甄都忍不住摇头;看昔日的好友二郎神仍不帮他解围,尷尬的孙悟空才刚要另寻思「过场面」话语,负责警戒的守将杨秋忽亲自急报说:「啟稟丞相,城关下---有罗马的外使求见!」 不禁愣了愣,刘汉龙一想起那已失联数载的塞维鲁斯,首先揣测这穿越到西欧却有志难伸的伙伴---是不是发生了意外?俟对暂且无恙的赵霖安慰了几句,就急偕甘寧至关前会晤使者;那曾参与当年「雁门关之役」的队长听他已能用同类语言沟通,唤随行人等下马即表明了来意道:「刘丞相,这是我家主上的遗命。」 瞧对方果如其预料般讲出了那两个字,他心头骤震之馀便强忍住忙着打探塞维鲁斯死亡原因的衝动,向这名叫沃苏安的龙安北心腹接过了一捲皮革来观看;只见那确实是亲笔真跡但显为匆促草率的詔书写明:「汉龙贤弟:老夫长子卡拉卡拉自雁门关外平定揪叛各部,就因不满归责久图篡位,不惜先杀害胞弟盖塔,并受蛊惑阴谋弒亲;讯到之日吾命已绝,汝等须提防大军復叩,切记、勿忘。」 「可晓得大逆不道的卡拉卡拉---是受何人唆使?」乍闻噩耗的刘汉龙待镇静了心神,就针对重点直接追问的说:「贵邦约调派多少人马?他兵锋指向何处?」 彷彿怕往随者混杂监视的内奸,办事细心的沃苏安俟甘寧招呼部眾到地窖暂歇,即悄声稟道:「吾等驰离前曾目睹一名持双镰刀的怪客,替他引介合组各军团首脑聚会,却不知其身份;我们携带火弹的总兵力约五十万,目标便是这座城池,主上猜测您必定会亲自坐镇此处,两个月前遂令小的来阳关城寻刘丞相。」 一听居然是撒旦居中策划,颇为恼怒的刘汉龙刚想骂人,沃苏安忽以戒慎的神色续说:「此外,故主尚有一纸密令,要尊驾惠予协助;丞相,请上步听宣。」 又呆了一呆,但他明白龙安北一定是有难开口的苦衷方出此下策,就依言恭揖静候;那位特使待摊平别捆精緻羊皮,马上压低了嗓音道:「我塞维鲁斯以『奥古斯都』之名,封中国刘汉龙为罗马王朝『远东区军团长』,即刻起助寡人清肃叛臣贼子,并召集『元老院』共议举储君;功成之日朝廷另有厚赠,朕不食言。」 「谨遵圣諭。」纵使感觉突兀,然而无从推辞的刘汉龙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奉詔;不负所望的沃苏安瞧他已接下皇室、眾军认证之「铁符牌」,便忽滴泪的补充说:「吾主临别之际曾再三交代转知,要丞相念及故人旧情,挽救罗马颓势。」 既许这「千金诺」,刘汉龙在偕其往栈坑内休息时便復问道:「那年别后已匆匆数载,想不到欲大肆整顿的塞维鲁斯竟未酬壮志就---;队长,可否说详细些?」 于是从沃苏安的概略叙述中,他得悉塞维鲁斯一返回首都后,即先向元老院议请改革百姓与公民、贵族间的差异税赋,并争取研创劳动阶层的生產力收入保障法律,俟颁行解除各属国「供兵令」节省国库开销,更以汉疆为借镜推广各项有利经济发展的财政新制;眼看独排眾议且励精图治的他便快要有丰盛成果,受命亲至的撒旦却几度来招降,兼之卡拉卡拉亦为了先前征战获罪怀恨在心,且忌妒始终靠岳丈而渐得青睞的胞弟,居然与其勾结把也是接班人的盖塔设局杀害。 见袁、曹二氏骨肉鬩墙之祸,竟于自家门里活生生上演,将近垂暮的塞维鲁斯心痛之馀,愈加排斥主导此一悲剧的「偽先知」;当然了,已控制「涛吼城」、「镇魂殿」的裘奈虽曾打算挥军直捣,可是连番在中土吃憋的情况下,他只好对这老顽固暂且按兵不动,仅指示撒旦利用把柄皆落于人手的卡拉卡拉弒亲夺位。 「所以他就趁着路西法尚未得逞,赶紧吩咐队长前来报讯?」瞭解大致过往的刘汉龙稍一推敲,即续问说:「换言之,那五十万精锐---如今全已在征途中了?」 边不敢置信呆瞧这刚造妥的隐藏要塞,又讶异汉阵营居然有较更为先进设备的沃苏安遂边愣答道:「若无意外的话,包括那听命于双镰刀怪客的『巴库亚特族』佣兵团及『摩尔人』骑兵队等商榷妥粮草问题,都将尾随主力的集团军啟程。」 顿了顿,这开眼界的侍从队长便再小心探问着说:「呃---丞相,建此地底城堡需花不少时间吧?那些长条型的巨大怪物,是不是贵邦最近才研发的武器?」 「队长误会了,这栋藏匿在城墙下的堡垒,均出自几位远方朋友的杰作;至于那多架梭艇嘛,则是他们的飞行工具---」刘汉龙保守的解释道:「刘某曾答应过咱们的罗马皇帝,绝不復私造势必把后世搞乱的军械,我岂能够说话不算数?」 接着,他亦将「革厄纳」续抵外星客跟「仙魔联盟」随时来攻的消息简扼传达,并省去告知裘奈袭捲用意的说:「这一役实为亿万苍生与其它星体存亡兴衰的关键,因此那帮皆俱神通的友军才会群起相助,希望能就地粉碎敌人的野心。」 「老天爷,这城池---竟可引来恁多路的牛鬼蛇神;」沃苏安一听围而聚歼的阵容如此庞大,即忍不住头皮发麻的问道:「那么---,丞相可有打胜仗的把握?」 「唉,拚拚看吧---」暂不予置评的刘汉龙待叹了口气后,这才喟然说:「只要能替咱永续经营的大环境略效绵薄之力,便算是战到剩一兵一卒又如何?像塞维鲁斯毕生为罗马的低阶子民谋福祉,不也是虽败犹荣?所以---尽过心意就好。」 见主子在生前常称许的「战神」亦眉头深锁,顺利完成使命的沃苏安随即奋勇道:「丞相勿忧;我虽仅带百人,却全是旧主挑选的勇将,咱留下来帮你一把!」 是夜,已获悉此讯的眾干部便至另间空旷石室中,听刘汉龙讲解那新拟定的作战计划;他瞧这批都免于三国时代横死厄运且能延续光辉汉祚的牛人均毫无惧色,遂指着桌上那刚塑製的立体沙盘说:「这次来袭者儘管增加五十万的罗马军团,却不致影响我们迎敌的方针;周瑜、诸葛亮两支人马皆已到城前二后侧的烽火台埋伏就绪,一旦由马橇战舟诱开敌机,咱即以叩关的地面部队为扫荡目标。」 俟环顾在场的诸将,掌控全局的刘汉龙便开始分派任务道:「甘寧、魏延、马腾、马岱,尔等于地雷引爆后就率本部兵助文和死守住阵线,务必把进犯者牢牢牵制在包围圈里;陈到、张郃,你们所统领的『白毦兵』、『大戟士』待左右军师中郎将伏击人马奔至,即与曹大将军的队伍合力剿杀,马超、孙策、张绣、庞德、胡车儿、华雄、黄忠、黄叙则各引五千人接应,彻底执行聚歼的『口袋战术』!」 看他始终把「木兰营」的番号忽略掉,尉迟嫣、公孙綾哪还坐得住「冷板凳」?俟会议结束前便也双双出列请缨的说:「稟丞相,我等亦愿随大将军上阵杀敌!」 待稍瞥均为本门子弟的一对女将,刘汉龙原本是要让那支劲旅担负第二线的防守任务,闻言就反问道:「替换马家军及兴霸、文长守护营寨,责任也不算轻啊?你们千万松懈不得;何况赵将军如今尚未痊癒,留驻此地亦可相互照应之。」 二姝俟对望了一眼,随即索性单膝跪稟说:「我二人与会前便已请示过校长,她要咱俩提醒您勿忘『巾幗』创校宗旨,否则吾等来敦煌跟普通的预备队何异?」 「丞相明察;」由于和他皆曾主持过每一届毕业生的结训测验,深服其能的曹操就起身帮她们搭腔道:「『木兰营』将士各个驍勇,或许有助末将完成使命。」 「曹大将军既举荐---」瞭解义女、徒儿亟欲代四师母证明英雌不让鬚眉的用心,沉吟毕的刘汉龙遂頷首说:「张济、樊稠、阎行听令!着你三人领所属儿郎接替火线防卫,莫叫敌寇有攻入的破绽,尉迟嫣、公孙綾即率本部兵随主力迎击。」 这场军事简报便在他的运筹帷幄下匆匆散会;沃苏安看人家轰诺的部眾士气高昂得紧,且逐依分派之任务进行整备工作,心想难怪英明神武的塞维鲁斯常讚誉那年轻汉相,而他刚要回驻军石室中向麾下宣知此事,却忽见一名队员正用炭笔把地底碉堡的兵力分布悄画于皮捲,立刻躡近喝问道:「赫鲁森!你在干嘛?」 第四十二回 盟生变 西强入寇 整化零 阳关喋 「呃---,队---队长;」脸色惨白的低阶将领赫鲁森瞧事跡败露,连羊皮革都来不及藏就跪下说:「您---饶命!这都是---都是路西法出的主意,与我无关啊!」 迅速夺去对方那已绘製差不多的「物证」,愧怒交集的沃苏安先一脚踹翻他,更即抽出配剑指问道:「枉费你跟随我数年,队长还花心思急着帮你找良家妇女传宗接代,想不到你居然真是我要揪寻的老鼠屎?说!撒旦许甚条件收买你?」 「我---我因为遭他逮住---盗售粮食还---还赌债的把柄,才不得不答允---做他的内应---传送消息------」赫鲁森话刚讲一半时,却骤于面孔转呈灰青的急促呼吸声中,俐落倒跃的踢歪制伏剑刃,且趁着猝弹而起的势头撞开上司剎那间,往外疾衝的邪笑说:「凭你三脚猫功夫,也想抓老子?呸!幸亏咱老大早看穿这仁兄不怎牢靠,让我蛰附到他身上---;沃苏安,你便和那些伙计准备死在阳关城吧!」 眼见这判若两人的奸细就要以飞快速度强闯出栈坑,一隻装满烧妥开水的铁茶壶竟后发先至甩中他背心,立刻将哇哇怪叫的烫伤赫鲁森砸得往前踣跌并五体投地;险失手的沃苏安瞧年轻汉相一招即把那傢伙搞定,灰头土脸之馀还正纳纳的不知该如何跟人家解释,刘汉龙已缓缓上步走向这神色愈狰狞的「魔灵」细作,亦盯着他肃顏质问的道:「你便是撒旦派来的卧底吗?他---将塞维鲁斯怎样了?」 「那个冥顽不化的罗马皇帝?宰了!尸身也已盖棺啦---」赫鲁森体内的小鬼崽儘管目睹这「煞星」亲临,颤蘶蘶吃力朝后挪间仍嘴硬反呛:「谁叫他非但不识时务,而且还企图密邀外援瓦解咱的佈置,所以路西法就让他---提早驾崩囉。」 「换句话讲---,刚取而代之的卡拉卡拉即按照吩咐,欲调集五十万人来攻打我们了?」语调比严峻天气还寒冷的刘汉龙俟闻噩耗,便再追问说:「他的宝座可尚未坐稳哪;另外,就算贵邦真能击垮汉室,那逆贼拿什么治理恁大的江山?」 復漾起古怪的阴騖笑容,被附惑的赫鲁森随即用揶揄口吻反问道:「军队不老早便从过渡的『火狱谷』圣殿里---兼程送来这地方了吗?姓刘的,你以为卡拉卡拉真的有笨到抢下了王位后,还捨本逐末想继续开疆拓域的程度?告诉你,那小子可聪明得很;他一完成路西法的交代,居然没跟新『先知者』要其它赏赐,仅恳求一打破了阳关城就永于罗马称王,所以这一仗呀---尔等恐怕讨不了好去。」 那寒霜似的娃娃脸忽然亦学他流露出一抹古怪微笑,刘汉龙待狼狈不堪的对方已退无可退,即又续问:「这也表示说,你压根还没馀裕将情资---报给那个人?」 「哼!你甭在这里唬大唬二的---」操控赫鲁森的「魔灵」彷彿亦明白绝无倖理,乾脆便色厉内荏的吼说:「『仙魔联盟』的大军转眼就到,即使缺少汉兵龟缩于地底的快讯,照样能够杀光各位;届时,我看你怎么用那两柄破剑应付!」 「如何应付嘛,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倒是确定这名队长现在便可把老兄你送回地狱!」说罢,并不越俎代庖的刘汉龙就让到一边,任由沃苏安的剑尖刺穿他心窝;闻声而聚的诸将见此景尚未及询问,那手刃叛佞的沃苏安已于挽提着赫鲁森脑袋时跪稟道:「刘丞相恕罪;我驭下不周,差点拖累汉疆,您杀我好了。」 「贼酋诡计多端,况且你已善尽预警之责,何罪之有?只要严防另存贰心之辈,谅路西法亦无机可趁;」赶紧搀他起身,刘汉龙先对大伙简约解释箇中原因,遂又叮嘱说:「这傢伙倘没讲假话,『革厄纳』出兵在即,咱需加快佈置的脚步。」 话语未毕,担负警戒的马玩果真喘吁吁奔至道:「来---来了,外面好多飞艇!」 连忙到经雷隆设计成潜舰镜架的监测点一探究竟,俟遥望远处上空确实出现了一大批「飞筏」与翅型舟梭,心中一凛的刘汉龙正猜想那是否为「赤耳寨」所属「翼碟」,这群速度敏捷的敌机早纷向阳关城建筑物开砲,天崩地裂的火光瞬间伴随着窜冒燄尘垄罩住整个城池;幸亏诺赫拉吉星人凿造技术精湛,让全城军民有此处坚若磐石的地底要塞,否则面对那种威力的肆炸后果---委实不堪设想。 然而蓄势已久的「悍马帮」与「伽努达国」禁卫武士自也不甘示弱,于不及掩耳的截堵行动岂止便陆续轰落多艘来犯碟艇,「打带跑」策略更成功引诱恼怒的裴索拉、帕烈兀下令追击;不过再度挑衅的裘奈哪可能就此罢休?以撒旦、卡拉卡拉为首的十万「恶灵兵」和五十万罗马军团,已立刻出现在里许外的沙漠中。 骑一隻蝠翼怪龙的撒旦瞧这窃位新君好不容易拎妥指挥金刀,即浮漾难得亲切微笑说:「圣上初次御驾亲征,我等不便抢您的风采,就劳烦贵部---当前锋吧。」 颇感觉上当的卡拉卡拉虽不太理会那嘲讽般恭维,却对人家轻描淡写的吩咐不敢有半分违逆,举起刀锋即喝令「摩尔人骑兵」的首拨队伍于战鼓声中率先奔驰,担任第二队的「巴库亚特族佣兵团」则亦按序前行,准备把城内男女老幼宰绝杀光;甘寧、魏延这皆曾受爆破特训的将领看迟疑万馀马军已踩入攻击线,倒也不马上动手,待步兵亦大半都进了圈套,方一起压下那会点燃预埋炸弹的引栓。 为了务必赢这攸关他未来势力稳固与否的战争,卡拉卡拉算下足了本钱,居然捨得把百馀年前帮帝国屡缔造胜跡,且如今极不简单才重行归建的一双精锐派出去拚头阵;当然了,那两位遭路西法唆使并復受封赠的首领因急着让新君见证「不败传说」,又不晓得汉军这次虽缺耳闻的「滑膛砲」,但有更加恐怖的地雷区,才打算衝往已无军民的残破阳关城大肆搜戮,却早被群起「轰」声炸得人仰马翻! 俟遥望这批王牌部队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四溅尘沙、烟硝里,未料及敌人果如裘奈所言有厉害军械的撒旦于目瞪口呆后,没等全吓飞魂魄的倖存兵马跑回来,便对一样吃惊的罗马皇帝喊说:「接着衝;我就不信藏地底的他们能挡得住咱!」 其实也像骑虎难下般---无从选择了,那亦作相同猜测的卡拉卡拉随即催促惶恐眾军团跟着「恶灵兵」朝前迈进,传令各部提防地表下古怪;不过皆严阵以待的大汉将士们焉肯叫当世劲敌有得逞之机?瞧来犯者渐已步入攻击的范围内,便用射程较远的「脚张弓」、「肩扛式霹靂火」招呼,把一波波箭弩、弹体往外拋撒。 宛若腐尸佩戴盔甲、利刃的「恶灵兵」虽战斗值高且颇难击杀,可是却也抵御不住这新式武器的威猛爆炸和大铁箭穿透力,连对头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血肉模糊倒了一大片;而占人多优势的罗马军儘管拜前任英明君主之赐亦拥有榴砲、手雷,但因缺乏明显的瞄准目标,更在巨鏃疾飞、火弹肆炸的哀嚎声中激增殉难数字,前排侥倖存活者甚至仅能靠已无法重振往日风光的摩尔骑兵队、巴库亚特族佣兵团尸身,暂时躲避人家的强烈反扑,并期盼后继队伍扭转处于挨打的败局。 「衝过去!倘再怯敌畏战,一律格杀勿论!」俟如同回旋镖的「勾魂双镰」砍落几名巴库亚特族战士首级,接回称手傢伙的路西法即代卡拉卡拉传諭道:「限尔等在日暮前攻佔阳关城;督战队听令,一旦发现有临阵脱逃之辈,斩立决!」 那多颗滚地的脑袋与凄厉惨叫,果像是一道强而有力的圣旨,胁迫数十个组合军团復踏上毁灭之路;可是甘寧、魏延、马腾、马岱既已面获丞相的「死命令」,哪能让他们争取到进逼机会?儘管混乱中仍有驍将悍卒硬是趁榴砲掩护间,把手里炸药扔至坑口附近,然而一拉开伤亡同袍后,奋勇抵抗的官军便又接替开火,纷握着「损益连弩」、「霰弹枪」朝前仆后继的洋鬼子扫射,咬牙坚守住要塞! 陈到、张郃眼见以尸堆为屏障的敌人愈聚愈密集,还击的火力也更加猛烈,就算瞧零星恶灵犯碎剐之险闯入阵内,却兀自按兵不动;直待监看的探子报称左右军师中郎将已催先锋官率眾从后杀至,即对麾下儿郎说:「孩儿们,都随我来!」 没错,刘汉龙便是算准了「仙魔联盟」将不计一切挥师突袭,方再次採用逐挫士气的包抄战略;而叩边者主帅的反应亦未叫他失望,才刚发现后头扬起不知有多少人马的沙尘,就驱策已所剩无几的亲卫队伍赶上主力军,欲分拨军队抵挡。 全久蓄锐势的「白毦兵」、「大戟士」遂藉对方愕讶回顾之馀,每个均似出匣饿虎般扑向正稍稍懈怠的顽寇;眾恶灵及罗马军团乍见冒着烟硝火光的汉人只约莫数万,且都仅配戴普通的刀剑戟斧本不以为意,但直到这些利刃竟把他们如斩瓜切菜的轻松秒杀,始惊觉面前的煞星皆比魔鬼恐怖,剎那间已復尸横遍野------。 至于埋伏烽火台多日的典韦、许褚因憋闷许久,一肚子火无处发的哥俩俟各领了三万五千士卒,也策鞭朝来敌迅速欺近,并先以远距可及之枪砲、连弩杀散甫列阵的联军部队;险遭慌乱亲信撞下马的卡拉卡拉瞧两支伏兵厉害,忙问撒旦道:「这些南---南蛮不好对付啊;怎么办?要不要叫咱的人---退回『革厄纳』去?」 「住嘴!又还没到那种地步,囉嗦个啥?若敢再胡言乱语,看我如何让你下地狱陪伴盖塔与塞维鲁斯;」不甘愿即将面对復吞战败苦果的窘况,路西法索性便撕破了脸说:「哼!凭一丁点的人马就想打赢?姓刘的,你未免---太过天真。」 语毕,这魔王已高举着镰铡向空旷处道:「我遍佈阳关城的『兵尸』,现身来!」 当卡拉卡拉正朝仰天碎念的撒旦呆望,却忽听周遭先是隐约传来许多低沉的闷吼,随即更赫见脚底下居然缓爬出一个个全兀着戎装的汉、夷尸怪;是的,打从武帝元狩二年由霍去病佔领匈奴统治的河西走廊起,他亲自督造的玉门关跟此处边防重镇,因长久以来仍不停发生戍卫征战的衝突,所以那一大群敌我双方阵亡者通常便直接觅地挖坑葬之,而该批遗骸如今就不分种族成为路西法的援军。 瞧四周忽涌聚恁大批鬼卒,典韦、许褚不禁都吃了一惊;可是其中这已接掌「铁戟宗」的使戟猛汉在跟了刘备数年后,由于主公传奇身分屡开眼界,很多事早已觉得稀松平常,看部属面漾惧色即吼道:「怕什么?随我把它们砍回墓坑!」 那刚出土的三万馀「兵尸」虽不像「恶灵兵」难缠难斗,群起而围的场面却亦颇壮观浩大,没等路西法号令便赤手空拳朝对方扑咬撕攫;惊魂甫定的罗马军团后部儘管皆看傻了眼,但在这「友军」增援下倒也争取了不少应变馀裕,一扎妥列阵队型就纷组发射榴弹的简易脚架,打算将敌人连同尸怪一齐轰个稀巴烂! 第四十三回 路西法 怯战远遁 赤耳寨 恃强来 刘汉龙此时已偕特遣队成员、沃苏安百人亲卫勇士团,共同护持着曹操率领六万主力、三万「木兰营」衝往已逐入垓心的来敌;不过待遥见担当「袋底」重要任务的伏兵竟被那骤冒怪物群从中阻碍,一吩咐孙策、马超、黄叙、张绣急引本部军马火速赴援,立即向孙悟空、黄眉童子託嘱说:「阴险的撒旦似乎想使奸耍诈---;两位前辈,咱『口袋』绝不能有遭破解的漏洞,请随刘某往助之,此处则请杨元帅费心照料,切勿让『革厄纳』联军抢先攻入我们赖以自保的地栈内。」 晓得他欲藉自己的「分身术」化解危机,这暂且维持和睦假象的「伙伴」亦不推辞,马上凌空飞越犹如滚粥似的前战场,要支援攻势挫顿的包抄劲旅;然而咱城府颇深的大圣爷可不愿总是白白吃亏,腾飞的过程中便挪揶笑道:「这法咒其实真没什么困难,凭您的资质天赋,一定很快就能学全;您若不嫌弃的话,俟摆平底下的乱子即让俺负责教会使君,那您尔后便不用老是要求助于它人了。」 「美猴王既肯不吝点拨赐教,晚辈这就先行谢过了---」带头的刘汉龙自听得出人家弦外之音,但细思倘能趁机会学到此技又有何妨?遂顺着他话语应答说:「等击败那些邪魔歪道,在下必向大圣爷请益;已到敌军的上空,咱一块下去吧。」 说完,三人即如大鸟般优雅降落,孙悟空、黄眉童子并于足尖点地的同时,捏诀把各数百的分身都送入「兵尸」堆与军团中;这法儿确实奏效,才组好械具的罗马将士别说想砲轰劲敌了,在面对皆稍触便撂倒一片的威猛二棒,谁还有馀暇捨命奉陪?至于方牵制住两边伏兵的丧尸群则更甭提啦,倾刻间就似摧枯拉朽的给逐一打爆,只恼得路西法在怒喝「岂有此理」后,挥双镰跃至乱军迎击! 「撒旦!观音菩萨于地府之所以会饶你不死,即诚盼尊驾能迁善悔过;想不到你仍怙恶不悛,执意为虎作倀---」刘汉龙哪肯让此獠再次造孽逞凶?待拟劲遥发的剑气甫撞歪镰刃,便挺身拦截道:「为了一己私慾不惜勾结外患屠戮同类,你都毫无歉疚感吗?阁下既恶贯满盈、罪不容诛,刘某今日就要替世上除害!」 「姓刘的,莫以为有了点特殊遭遇,即能当救世主;」目睹过他身手的路西法儘管不敢轻怠,撇开混乱战线应对之际却极尽嘲蔑的反问说:「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新老闆』可不像起先的那位仁兄,仅偶尔到咱这露脸过场,而是立下一定创建大伙美好未来的目标,我---为何要因正确的选择有半点歉疚?」 不一会,他復用幸灾乐祸的高姿态调侃着道:「听说你在穿越时空前,人们便已把地球搞得快没法子居住了,是吧?其实那些你所谓的无辜百姓若非难改贪嗔痴陋习,我压根就无须背负魔鬼的骂名;对这种自作自受的生物,干嘛慈悲?」 闻言立刻又为之语塞,也曾听裘奈提及类似理论的刘汉龙即使知道不对,但直到如今亦难驳斥,只能力争说:「那便足够掩饰你们的罪恶吗?况且就算你帮思想偏激的裘奈将地球剩馀物资转移到它处,阁下可有生存于异星体的条件?」 「走一步算一步囉---」路西法瞧赴援的另两名傢伙皆属狠角色,虽已心怯的暗谋抽身之计,长獠牙的嘴巴兀强硬撂呛着道:「别讲得一副好像准吃定我的样子;大耳贼,你一再阻挠『先知者』交代的任务,这笔帐---我也要找你算个明白!」 最后一句话尾才吐出口,那蓝汪汪的脱手双镰刀不仅已朝其脖颈、胸胁部位甩斩而至,一条眼熟的「烈火鞭」亦挟带着炽热焰旋袭向面门;饶是刘汉龙已预作了防范,这曾叫地藏王吃闷亏的魔头仍差点使他前襟着火,如果「龙渊」、「墨阳」二剑刚刚没及时磕偏锋锐的镰刃后撤几步,罡猛的鞭势或许早砸烂了脑袋。 蕴藏「凌虚破」内劲的两道骤射冷电即趁双飞镰尚未折返復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敬撒旦;是的,在多次与那帮牛鬼蛇神、外星客惊险的拚搏后,持续累积经验值的刘汉龙已更能确切掌握这份力量,尤其是和啥层次都比他高的裘奈最初于城关交手罢,用受伤换来的宝贵心得便是---,对方未必完全坚不可摧。 诚如塔尼恩所言,特遣队成员们俟歷经「实体重组」的改造,生理、潜能各方面均已直追诺赫拉吉星人的等级,因此他之前才决定冒险至「革厄纳」营救被掳去的赵霖;而刘汉龙既连裘奈那廝都不怕了,现在要对付路西法---焉有何惧? 撒旦就算不知道这段缘由,可是一跟对方遥击反攻的犀利剑势接触,却也看得出人家修为似较地府之役的那时又精进了不少;本想把此人制住以扭转败局或脱身的他于差点中招之际哪敢继续硬碰?不待孙悟空、黄眉童子两煞星合围,即趁双镰回绕斩阻的空档拋下座骑朝后阵窜溜,欲藉快溃散的乱军争取逃命时间。 是的,之所以会这么形容罗马军团可不是没有根据,因为当周瑜、诸葛亮的第二拨八万将士一抵达,勉强应战的他们早在路西法奔回前便乱了阵脚,悔不该听信唆怂淌浑水的卡拉卡拉甚至还急到险些摔下马背;然而幸运的天秤却未就此稳落哪一边,原来紧跟于汉军后头扬起的沙尘中,居然赫飘一面「赤耳寨」旗帜! 眼见那引领三万赤耳寨丁的带队长官竟是印特莱和黑帝斯,自责漏掉此一环节的刘汉龙随即弃追狡獪路西法,而果断朝敌帅的斜退大纛扑去;亦算是这谋权弒亲的短寿外国皇帝命中该绝,卡拉卡拉俟瞧清楚来者居然便是当年那勇冠三军的汉相,奔逃不及兼之心虚的惊慌求救过程,竟摀胸吐白沫的当场吓死在行伍间。 「糟---糟糕,他---没呼吸了!」尾随的督战队队长一确定落马新君身故,才失措的正要咧嘴张扬,刘汉龙已趁跃下踢翻眾士卒时抢过了尸体,并拿出羊皮捲密旨朗喝说:「奉奥古斯都遗命,诛讨叛国偽帝卡拉卡拉,降顺馀者皆不论罪!」 看对方犹如飞将军的神威凛凛模样,这临危充任「阻敌墙」的二十万罗马兵却没半个人敢吭声,而此番宛若宏鐘的宣示更吸引了前半部同袍注意;最后,还是由那遭踹至一边的队长好不容易爬了起来,颤蘶蘶向阔别数年的他问道:「口说无凭---;谁晓得你手中所谓的『遗命』詔书是真是假?你---有什么可靠信物?」 「若非沃苏安队长两个月前不辞劳远的携先皇旨意到此,刘某焉能获赐贵邦的『铁符牌』?阁下不信,可过来验验。」把握分秒的刘汉龙立刻斩钉截铁说。 由于想亲自对利慾薰心的卡拉卡拉质问,这时随着孙策、马超、黄叙、张绣部队恰亦抵达的沃苏安就大声接口道:「没错,塞维鲁斯陛下怕朝廷、元老院无人能治得住他那与魔鬼交易的长子,已封刘丞相为咱『罗马远东区军团长』了!」 把刘汉龙递过的四方形牌符仔细检视,督战队队长认得这东西确实是皇帝委任重要军职的凭证物件,立刻恭敬缴还的率先揖说:「我等参见远东军区司令!」 「首恶既伏诛,你我万万不可再自相残杀---」瞧地栈前除了残存的「恶灵兵」仍在负禹顽抗外,各组合军团都已渐跟阳关城将士罢斗,暂松口气的刘汉龙即復喝令道:「要不是『革厄纳』眾恶魔居中作祟,伟大的塞维鲁斯又怎会遭奸邪害死?让咱们先合力肃清这些妖魅魍魎,刘某保证一定送各位返家与妻小团聚!」 「远东军区司令所言甚是;」肩负捍卫阵地重责且已瞭解大致概况的杨戩,也马上隔空呼应着说:「罗马的好儿郎们,咱叫那些『恶灵兵』都滚回地狱去吧!」 此话一出,中途便不想再受撒旦控制的各军团遂于迟疑观望后,果真掉过了头转而倒戈相向朝原本的「友军」杀去;起初就遭重创的「火狱谷」眾魔崽馀孽哪抵得住如此夹攻?不一会就纷纷从最前线往来处退避,暂解了地底城堡之危。 与黑帝斯一块引三万「赤耳寨丁」赶赴的印特莱倒没急着阻止这乱局,并对诸葛亮、周瑜、典韦、许褚、孙策、马超、黄叙、张绣共佈的迎战队形视若无睹,甚至待闻风而降的罗马军都各别恢復了阵势,方好整以暇的出列对刘汉龙道:「不用急,慢慢的来---;『刘司令』,想不到尊驾官运挺亨通的,居然连塞维鲁斯那老傢伙亦视您为亲信,肯把恁多子民交付至外人的手里面呀?哼,你现在既己身兼两国的要臣,更将来袭的军队纳为己用,即让我们领教领教---贵部的厉害囉。」 看人家虽仅有自己兵额总数量的一成多左右,明白对方绝非好惹的刘汉龙却没因此而轻敌;俟环顾罢均候号令的诸将,他便踏上步的应答叫阵说:「阁下取笑了;谅区区我等,焉能和俱高科技的沙泰星战士相提并论?前辈凭藉这优势欲恃强妄为,岂非胜之不武?何不乾脆就咱当主帅的决一高下以减少麻烦,可好?」 用猫戏老鼠的目光斜覷片刻,印特莱随即才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麻烦』?使君也未免太幽默了点吧?是你一开始便拒绝二殿下维护地球安全提议的欸,就算是麻烦篓子,亦是尊驾亲自捅出来的;我知道也曾歷经『实体重组』的使君武功很厉害,想切磋自不会叫你失望,但那仍无法改变---各位要遭歼灭的结果。」 话刚说完,列五排横队的「赤耳寨丁」已于黑帝斯一声令下,步伐整齐的走向汉军;刘汉龙因为只看过帕烈兀搏斗时施展的「光剑」,不晓得「它们」是否另有利器,即示意部眾举高尚存馀弹的砲管、枪口,抢先往来敌的路径间轰射! 待连串夹杂蓬飞烈焰的爆炸过后,他一见垄罩在硝烟、尘雾里的对方除了队伍稍有凌乱外,竟都毫无折损的继续前进,立刻果断的喝道:「撤!全退回地栈!」 但这些均如同异形生物的沙泰星人可不是仅无惧枪砲而已,一把抓起腰悬配备的「雷射枪」便开始朝前面嘶鸣军马丛猛扫,怵目惊心的犀利光束岂止顿叫各部精锐倒成一片,亦杀伤了不少带队驍将;其中,还包括应声落马的张绣------。 无暇去关切那生死未卜的本门「大师兄」了;遥瞥致命枪火居然连罗马兵厚重盾牌皆又层层穿透的刘汉龙瞧局面危殆,情急之馀再也难以强作镇静,偕孙悟空、黄眉童子上前一步,就藉由腾飞下跃之势把充满「凌虚破」的内力洒向敌阵。 「金箍」、「狼牙」二棒的万钧力道,亦跟着往第一排的「赤耳寨丁」砸去! 这两支堪称天底下最顶尖的棒子儘管威猛无儔,足将首当其衝的倒楣鬼那面防护罩瓦解,只可惜破坏且击毙的范围有限;可是刘汉龙的「龙渊剑」与「墨阳剑」即大不相同了,连裘奈顶级版「如意幻甲冑」都颇忌惮的剑气才从天而降,凡沾之者不仅完全丧失遮挡功能,还立刻被星雨般的耀眼锐影射进了庞大身躯! 第四十四回 黄汉升 拚死护女 黑帝斯 弃暗投 「三、四、五队,继续剿肃败退的地球人,其它儿郎们给我圈牢了那一对疯狗---;」尚不曾看过他身手的印特莱哪里知道这小白脸竟有如此能耐,不復萌单挑的傻念头之际,便跟一边呆望的黑帝斯说:「冥王,你随我一块去活捉那小子。」 当然,倾全力忙运劲阻挡的刘汉龙早发现了此番调派,正想二度跃起的杀散追兵,却赫见眼熟且锋锐的「伽努达国军刀」和「双叉戟」已自左右拦腰骤袭,摆明要叫他就这么淹没于乱军中;而地栈那边,曹操纵使已把腹背受敌的倖存「恶灵兵」切割成区块分别围困,获报后阵情况有变甫欲遣将往救,却惊见以裘奈为首的另一批「赤耳寨丁」居然藉由载飞巨蝠,似雨点般纷纷从天际朝城关处跳落! 「把它们打下来!别让敌人有机会靠近栈道!」其实无须咱这位「治世能臣」发号施令,连顿遭扫射的罗马各部都趁汉兵持枪还击之馀裕,高举佩剑向尚未着地的寨丁群奔杀;不过为时已晚,那人数约莫两万的外星强梁不仅正倚仗超先进武器搅乱了关前抄截行伍,更逐步逼近均察觉到枪弹毫无毙敌效果的主力大队! 「姊妹们,保护大将军退回地下要塞!」赵霖在石室内耳闻震天隆响声,终究憋不住欲助战的衝动,只匆换了身劲装即快马驰出栈坑外头,并于交代「木兰营」巧遇所属后便拽拉「神叠弓」把弦扣的三箭,覷准刚截堵华雄的眾寨丁疾放! 但这传统羽鏃焉击得破「赤耳寨」的独门科技:「暗隐罩盾」?饶是箭无虚发的赵霖至今修为已渐臻化境---;她瞧数箭未触及锁定的目标就被弹开,一掛回弓弦即紧握着「白虹裂日枪」杀入了重围,用足以遥射的凝劲枪尖逐一刺死敌寇! 「快!先去救---黄老将军;我适才看他---也已受了伤。」抹去汗渍的他忙道。 闻言不禁吓了一跳;赵霖不敢延宕,跟他问明大致路径便又挥鞭策驰,但还没抵达华雄指引的位置却愈跑愈是心惊,因为沿途所观竟鲜少有来敌的尸身,大部分都是汉兵与罗马军团的将士遗骸,她甚至还目睹梁兴、成宜亦命丧于其间。 忍住悲慟边找边戳翻陆续挡路的寨丁,锐不可当的赵霖一直杀到先前轰烂摩尔人骑兵、巴库亚特族佣兵团爆炸区域内,好不容易才瞥见已落马的血淋淋义父正吃力挥舞着「凤嘴刀」,使动护体刀锋在抗御四周的「雷射光」;下鞍随手抓起阵亡的洋鬼子那几面厚重盾牌就朝敌群飞甩,她俟对方愕然的转移过焦点,遂抡枪火速挑毙这伙防护罩被砸烂的外星狂徒,随即更单膝跪地颤搀那不支踣跌的黄忠说:「爹,您再---您再撑一下;我立刻带您回栈坑去,这些伤口---不碍事的------」 已无红润色泽的苍白脸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奋战到油尽灯枯的他先摇了摇头,方松开了惯用大刀道:「唉---,我不成啦;那帮不类人形的---的怪物确实厉害---得紧,爹很是担忧叙儿---非它们之敌,便偏劳你这做姐姐的---多费心了------」 「别尽讲丧气话---」赵霖先胡乱擦抹掉双颊溢滚的泪珠,就于试着把义父抱上马鞍时说:「咱们走;等送您返抵大寨,霖儿立刻去帮爹寻找叙弟,您莫烦恼。」 「走?阳关破城在即,你还想---走去哪?」她闻声赶紧抄回枪桿转头去瞧说话来人,果看早密裹「钢铁衣」的拄杖裘奈正往此处缓踱狞问道:「姓刘的不识时务便罢了,如今你体内既有咱『魔种兵』的成功菌株,我岂能让你逃出我手掌?」 由于曾见过他十指光束的破坏力,老黄忠想都不想便在復握刀柄的瞬息中,用尽最后力气扑向这魔王并急喊说:「你别管义父;子凰快跑,叙儿就拜託你了!」 「危险,爹快回来!」未及阻止的赵霖才刚惊呼,裘奈却已伸出瞄准的右腕,以极度蔑视的口吻謔骂道:「不自量力的糟老头子,让你瞧瞧---挡我路的后果。」 五抹璀璨且要命的晶芒即于剎那间贯穿他胸腹;轻松解决不算棘手「麻烦」的裘奈看气绝对方应声而倒后,焉理会赵霖僵直呆佇的模样?俟召唤附近的游击三寨丁上前,便像已手到擒来的说:「绑回『革厄纳』;待抓住姓刘的,合併处理。」 或许是因不公平屠戮的胜利疏忽该有之基本警戒,这几名遮住他视线的倒楣鬼刚察觉此姝异状变化,那左右两位仁兄居然哼也不哼就脑袋开花的惨摔出去;裘奈正愕讶回眸,却见方举掐另一同伙折颈处的赵霖---亦已换上了「魔种兵甲」! 「你闯下这等滔天大祸,都没打算---留点东西懺悔是不?」语调如渐飘落细雪的铅云层般冷冰冰;她待拋扔那具魁梧的沙泰星人尸体,就直视离约丈许远的裘奈道:「为了你个人的权力慾望,硬是把恁多的生灵拖入战争;裘奈,纳命吧。」 多次欲以键钮强抢甲冑的控制权但均毫无作用,暗自恚怒的裘奈即反讽说:「好大的口气啊---;来来来,我便瞧你这『半成品』,尚怀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 话犹在耳畔,他适才击毙黄忠的「指光枪」已朝着赵霖又激射出一排排束焰,虚拄的杖棍更于兜转成圆中,将吸纳已久的「地狱火」逕往她立足处裹喷;赵霖的抵御模式倒是挺简单有效,由左臂胄罩衍生的一面坚盾不仅把枪光、火团全数抵挡在外,俟裘奈的锐势甫歇,遂持那也一块升级的「白虹裂日枪」欺近他身侧! 颇惊奇印特莱刚栽植的「魔种兵甲」亦俱这等力量,未一举制伏敌人的裘奈于别无选择之馀,也只能再次运起「半机械快掌」跟她硬碰硬;尽得童渊武学真传的赵霖虽没刘汉龙因诸多际遇而内劲深厚,不过长年苦修的「天元功」却在生化菌株诱发间,使之融合且予以加倍推进的累增,速度之快连她自己都感到骇异。 于是当犹比「降龙印」还迅疾狠恶的机械掌力和「飘絮定山掌」密集碰触后,所產生的剧烈震动竟将周遭围聚寨丁均撞飞了几丈远---;裘奈恼火但拿此姝没辙的难理解过程亦不復缠斗恋栈,把神杖足可碎鼎裂石的万钧劲气一射向赵霖,就藉势头跳上那未崩塌的墙垣道:「臭娘们,这几笔帐---我迟早会找你算个清楚!」 枪尖凝形冷电随即准确磕开杖端猝袭的罡猛气旋波;她儘管想用精湛提纵术去追刚飞离的对方,然而一看为数眾多的外星匪徒已快攻陷地下城堡防线,只好以驱敌作优先考量的处置,果断返回栈坑前营救仍位居一面倒窘况的每支部队。 是的,在几乎是寸土寸血的要塞保卫战中,除特遣队及吕布、马妍皆俱神通能诛杀那些沙泰星人外,便仅剩庞德、胡车儿、华雄、魏延、甘寧、张郃、陈到、尉迟嫣、公孙綾跟罗马军团的寥寥数将因身手矫健,勉强可与之抗衡比拚,所以「赤耳寨丁」不多久便让输赢关键的栈坑前尸积如山;这情景却叫哀痛义父殉难的赵霖更加杀气腾腾,待拋掷的枪似糖葫芦连续刺穿多名敌人,就用她那彷彿铁鎚的双腕开路,不是把沿途拦截者砸成肚破肠流,即令它们头颅爆浆的纷纷摔倒。 见过打保龄球没?嗯,也许以摧枯拉朽或虎入羊群来形容,会更贴切点------。 诸将瞧这难缠的外星客居然被杀得毫无招架馀地无不士气大振,纵使兵刃仍破解不了人家的防护圈,亦奋不顾身的扑上前去扭打围殴,并试图抢夺它们犀利的武器;可是由于那些「赤耳寨丁」兀有四万馀之多,这短暂的反攻毕竟还是无法改变挫败事实,尤其是原本担任「袋底」的后方,更已惨遭痛宰得快溃不成军! 身陷敌阵的刘汉龙在面临这些压境强敌时,头一次萌生力不从心的无奈;没错,要只拿落后枪炮的下属去战胜高科技异种生物,未免太困难了些,虽说不可把实力悬殊的败仗罪帽扣他头上,但一想到「将帅无能累死兵」这句话,刘汉龙便对犹横尸于沙场的眾将士感到愧歉,尤其是他那原已避免早逝的大师兄张绣。 「伽努达国军刀」、「双叉戟」就在对方心灰意冷的分神间,又趁机朝渐丧斗志的此人臂膀及腿胯刺到,印特莱甚至还篤定狞笑说:「臭小子,乖乖随我走吧!」 不过正当他以为快要得逞的节骨眼,黑帝斯的乌戟锋居然忽转向去截磕伙伴刀身,让这险掉傢伙且已错失伤敌机会的印特莱忍不住喝道:「冥王,你干什么?」 「刘老弟赶紧先回防要塞把守,咱援军不久将至---」掏出窃自帕烈兀赖以护族的「罩瓶」,一把捏碎的黑帝斯即套上了「隐形头盔」示意说:「那些『赤耳寨丁』全没了『铁布衫』,可以叫各部放手还击了;这印特莱---便交给本座来处理!」 闻言一凛的刘汉龙环顾诸恶寇果真都愕然止步,往适才失去他人影的空旷处遥谢了句「有劳前辈了」,就拋下已哇哇怒吼却寻不着敌踪的印特莱朝地下城堡飞奔,那对篷喷的剑芒更再度令途经「遭遇者」甫沾立毙;未听「木兰营」劝諫仍率眾力战的曹操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胡乱捡起阵亡士卒所遗留的军火向沙泰星人开了一枪,即挥臂对大伙喊道:「看,『它们』被霰弹轰爆啦;走,咱报仇去!」 听见他振奋人心的欢呼,四周围的守兵与罗马军团便纷纷起而仿效,儘管火力方面还是跟人家相距甚远,但至少已能使来敌有所损折,遂捨生忘死的卯足劲衝上前拼命;而黑帝斯亦未打誑语,当阳关城「新联军」还是遭沙泰星的优势武器宰到七荤八素时,从关内那端的暗沉天际竟骤飘下一大片泛霞云彩,上头赫然是好一阵子不见的西洋诸神,与统领三万「六甲神兵」的南华老仙、左慈、于吉。 「两位道兄,它邦眾家先进,幸亏咱没到得太晚---」暗吁一口气的于吉俟后方押来了三十馀门大砲,就喝令说:「先给它们嚐点这玩意的厉害;瞄准,点火!」 于是一整排由猝映红焰发射的砲弹就伴随着震耳巨响,准确地朝寨丁群陆续拋落;当然了,那歷经旷世奇才黄硕改造的攻防器械,在这时空里可算是威力强大,一爆开顿将皆失去护圈的寇匪炸得死伤惨重,城下的战况立刻大幅度逆转! 同一方向的地面上,以刘辩、唐真、庞统为首的十五万「关中军」,也已和徐庶那五万川兵、趜义三万「先登营」、高顺三万「陷阵营」及陈锦的二万「木兰营」合成一处,正往这疾奔驰援;栈坑前的眾寨丁瞧情形不妙,亦从缺拦阻的两侧杀出窜溜,忙跟印特莱的部队逃命去,「赤耳寨」的攻势终于---完全瓦解了。 刘汉龙看援兵纷至本心头大定,不料却在此时復听见隆隆的舰艇引擎声,忐忑之馀忙往上远眺,凝望悍马帮倾出之「马橇战舟队」与亚鲁戈星际海盗、沙泰星人鏖战的乌云区;而一瞧清楚那千百艘飞梭模样,竟真是他最顾忌的敌舟! 「糟糕了,莫非鄂多星与伽努达国的主力---发生什么不测?」由喜转忧的刘汉龙等暗自嘀咕罢,即果断的对眾军传令道:「穷寇莫追;都先退入要塞内抵御!」 第四十五回 魔兵甲 勇摧翼碟 釜薪计 论劫匪 都隶属于「翼碟」的梭舰来得好快,曾听玄德提及的左慈不敢轻忽,待南华老仙协助洋鬼子诸神卸妥大老远驮运的城防械具,便厉喝:「摆『五行奇石阵』!」 不过这些沙泰星战机群倒没做持续性攻击,就算被「六甲神兵」发动且遥制的密集石块区砸毁近十架,似乎仍只以降落搭载溃散的寨丁为主要目标;担心有诈的南华老仙、于吉、左慈尚在犹豫是否续行剿肃,与雷隆、帝释天刚取得联系的刘汉龙已通知说:「各位仙长,伽努达国辅相指示咱暂避其锋,他们随后即至。」 是的,由于两边武器的层级差很多,纵使有倒戈的黑帝斯而一度让悬殊实力稍稍拉平,然而守护阳关城的代价却---太大;刘汉龙可不愿眼睁睁睁看着那些均乃国家基石的好儿郎,又拿着这种土法炼钢的落后枪砲,去干那以卵击石的蠢举。 「呃,赵---赵将军;别去,快回来!」早杀出坑外的魏延见赵霖竟在这个节骨眼衝往起飞来敌,忍不住急唤;已从华雄那里简略得知黄忠死讯的刘汉龙暗呼不妙,一运足澎湃的「斗仙劲」便再提纵腾跃,直追也如离弦箭鏃的爱妻身影! 把具有「魔种兵甲」成份的「白虹裂日枪」朝其中一台缓昇舟舰猛拋,俟「晋级」枪尖令戳透腹背的敌梭復坠于地,她亦穿越锁定对象的「翼碟」交叉火网,跳上去并一拳打烂了驾驶座;刘汉龙瞧旁边甫离地面的飞舟正旋转配枪欲射落妻子,足挑一片着火碎铁就踢向对方庞大的机身,使它失控撞击另一架祸殃舰艇。 其馀「翼碟」看这两人居然有此能耐哪敢多作逗留?凡是已昇空者即加快速度远遁;但怒意未消的赵霖仍不善罢,抄起枪柄便復往离她最靠近的那艘掷去! 这桿枪就如同后羿射下太阳的快箭,马上叫那隻遭击中的倒楣「翼碟」应声坠落;只不过她此刻也已力尽仰跌,始终担心的刘汉龙随即抢先抱住了赵霖------。 * ** 地下城堡的石室内。 不知昏厥多久的她才一睁开眼睛,便又见到侍侧丈夫满是忧虑的脸庞------。 「子凰,你---你终于醒了------」与樊娟亦偕守榻旁的赵云首先喜极呼唤着道。 「哥、樊姐姐---,我---我怎会在此处?」已由刘汉龙搀扶半坐的赵霖就问说。 訥訥的相对互望,三个人还正思索着该如何回应时,她即再焦急的问道:「义父的---遗体可安在?叙弟无恙否?我答应过义父---要保护他免遭强敌杀害的。」 瞧这寒冷的天气里赵霖竟还涔涔冒汗,用帕巾替她拭抹的樊娟便安慰着说:「霖妹子放宽怀,黄兄弟没事;至于汉升公与阵亡将士们---,咱已妥善处置好了。」 「霖儿,那你此刻---还记得变身之后的事情吗?」轻握她手的刘汉龙遂问道。 先茫然点头毕,咬唇苦思的赵霖就接着说:「裘奈这须千刀万剐的罪魁祸首一射杀义父,即打算復押我回『革厄纳』去;而当那三个依令上步的『赤耳寨丁』正要动手,我不知怎的便全身无比的烦燥,之后的一切---却记不大清楚了------。」 「这是否表示『它』就算发作,也不在原可主导的裘奈控制下了;」赵云回忆她那时并未向己方人马攻击,便迟疑喃道:「然而,后来为何连你都无法驾驭?」 「会不会正似裘奈自己于『镇魂殿』中所言,资质过人的霖妹子---不仅早跟新药完美融合,更已像他的『机械罩甲衣』能脱离束缚?」樊娟亦加入讨论的说。 话虽如此,但大伙只要一想起她昨天用恐怖爆发力量杀敌的情景不免仍心有馀悸;良久,赵霖方喟然叹问道:「唉;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让你们头痛?」 「你别瞎猜,我相信『先知者』若肃清眾叛贼返抵地球,必定如雷隆前辈预测般,可把霖儿体内的药性根除;」刘汉龙怕她难受,随即搞笑说:「只不过他来之前啊,你如果又不遵号令擅自出战,我倒是没抓霖儿回营打屁股的本事呢。」 被丈夫的话语一逗,情绪低落的赵霖与兄嫂不禁也笑了起来;过了片刻,掛念大战结果的她便再问道:「『赤耳寨』的外星蛮子确实难缠,守城将士还好吗?」 「很糟糕,死伤程度比我预计的要多上几倍---」一提到战局,整颗心復纠结的刘汉龙遂摇一摇头说:「其实最初抵挡『恶灵兵』与罗马军团、『兵尸』之际,咱就已阵亡了不少人马,而当印特莱跟那魔头陆续亲率两大拨寨丁来攻,更迅速累积各路精锐的折损;儘管有倒戈的黑帝斯前辈相助,仍无法减低殉难的数字。」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五十万的罗马军亦好不到哪去,多面夹杀下已死了逾二分之一的儿郎;亏我这『远东区军团长』---还保证平安送它们回乡梓,唉------」 「那可不能全怪罪大哥;」晓得他肩头担子重的赵云立刻劝慰说:「战火係由篡位的卡拉卡拉所挑起,若不是他一开始即居心不良,路西法焉得从中唆拐?」 「是啊,这便是与虎谋皮的后果---;但那塞维鲁斯倒也非糊涂透顶,明白只有把铲奸除恶的重任託予大哥,他的将士才有活命机会。」旁观者清的樊娟亦道。 忽起身来回踱步,刘汉龙先皱眉沉思半响,方为难说:「这就是另一个---叫我头痛的问题了;想那心高气傲的裘奈手段何等毒辣阴险,今天虽又功败垂成,却也令昼驥、夜驹麾下的『悍马帮』损失甚鉅,万一近日内再发动更大规模的攻击,这可如何是好?以咱目前的情形,即使有辩儿统领的十五万关中军和五万川兵协防都不济甚事,恐怕连三位仙长借调之六甲神兵---亦没保护他们的实力。」 「把那些洋鬼子都先移往于较安全的它郡,如何?」赵云突发奇想的提议道。 「着哇!这样一来,你不仅对得起同有穿越渊源的塞维鲁斯临终託付,咱也少了后顾之忧---」赵霖跟着附和,并推敲现况的代夫剖析说:「裘奈那廝刚打了个败仗,谅敌兵亦需另做佈置才能恢復元气;反正我军目前既无先进武器可与『赤耳寨丁』抗衡,何不乾脆召集菁英趁虚袭其大本营,让他们也嚐嚐跳脚的滋味?」 似亦在考量「劫寨」此举的可行性;兀忙碌于善后工作的刘汉龙脑筋正飞快盘算,门口侍卫已跪奏道:「啟稟丞相,伽努达国的雷隆大人请您过去商议要事。」 待頷首示意知道了,他便转头对爱妻说:「好好歇养,我有空就来看你------。」 俟叮嘱子龙夫妇俩代其妥为照顾,刘汉龙遂赶往雷隆、禁卫武士暂住的石室区,并在一踏入时即见到帝释天、伐楼拿、双马童、三仙长、杨戩、宙斯三兄弟、索贝克、巨人族领袖跟刘辩伉儷、曹操、贾詡、徐庶、沃苏安等人;而这居「逍遥王」的首徒待执礼完,随即请示道:「恩师,咱之所以劳烦您拨冗前来,是想讨论我们日后该怎应付那些顽敌仗势为恶的高科技器械---;四师母可安好否?」 「她刚醒,託王爷的福,没出什么状况;」向诸君点头招呼罢,也正为这件事发愁的刘汉龙便反问说:「至于咱将面临的危机,各位是不是已先有腹案了?」 「说来惭愧,到现在仍是一筹莫展---」于大战过程中幸未受伤的曹操就接口道:「若非亲眼目睹为凭,委实难相信世上居然有恁先进的武器;兼之那批外来者一开始均无惧把关的枪砲跟刀枪剑斧,各路王师几乎只剩挨打的份,哪有还击的馀裕?昨天激战过后各部岂止皆伤亡惨重,更折了张绣、黄忠、梁兴、成宜、史涣、彭安、淳于导、李伏、雷叙一干驍将,连『马橇战舟』亦耗损逾千,唉------」 「以咱现在残存的火力,的确很难抵御『飞筏』、『翼碟』下一波攻势;况且人脉甚广的裘奈倘又另邀强援,阳关城绝对无法守住。」颇忧心的雷隆也断论说。 习惯先聆听眾议;刘汉龙俟与会的沃苏安亦匯报过罗马军团剩馀总弹数,即再皱着眉问大伙道:「这倒是实情---;不过便算如此,咱也不能光是空等,对吗?」 待向宙斯三兄弟和那同行的于吉、南华老仙互望一眼,甚感诧异的左慈不禁脱口问这「后起之秀」说:「玄德既出此言,难不成你跟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攻其不备,乃兵家致胜要诀---」已草拟计划的刘汉龙立刻就把爱妻点子简略告知,随即更解释道:「裘奈儘管復吞败果,但亦重创我军及保卫城池的战艇,如今纵有关中与两川近三十万精兵猛将来协防,却仍难对外星客做有效制衡;裘奈莫说为寻某物而不至施放核武,然而若投掷像燃烧弹的东西---,便够咱瞧了。」 俟把那两份增援的干部名单置于桌几,他又以沉痛的语调说:「这里面全是我军擎天柱般的将领、善战劲旅,刘某岂可眼睁睁再叫他们重蹈此役的覆辙?『革厄纳』甫遭新败,濒临瓦解的『仙魔联盟』东征力量料来已难復原,咱若趁轻敌的裘奈尚未及补充兵源空档去劫『火狱谷』,或许反而有袭破『镇魂殿』的机会;不过就上回往赴的经验可看出那地方守把甚是严谨,得想个能进入的万全法子。」 「继续用『调虎离山』的老方法---,如何?」深表赞同的帝释天遂搔着头问。 「不,仅剩三千馀艘的『马橇战舟』---,须留着当偷袭主力;」刘汉龙十分清楚都要为双马童报仇而尽数力挺的「悍马帮」,实乃这次行动成功与否的关键,立即果断的点明目标道:「只要一将门关骗开,『火狱谷』中有谁挡得住眾前辈?」 「倚之为根据地的『革厄纳』入口处警戒森严;先前光『飞筏』便可精确侦测到咱,现在更有『翼碟』佐助,要进去谈何容易?」同行过的杨戩却忽问说。 想起童年曾于京郊三里处「候旨亭」下的隧道口,潜入深宫内苑擒诛乱党等往事的刘辩忍不住喃语着道:「唉,假如有条足以通往『革厄纳』的地栈就好了。」 悄向后来暗送有利战局情报的黑帝斯瞥了一眼,已渐修改狂傲态度的宙斯即问他说:「二哥,您在那驻守了恁多年,晓得『火狱谷』---可曾闢类似的通道?」 「没有。」不知是否还记恨这掌权的胞弟先前作为,黑帝斯仅淡漠的简答。 「老二,只因那里没有人比你熟,三弟才会这么问,干嘛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外的样子?」也仍存在心结的波塞顿先斜睨冷哼,接着便质疑的问道:「咱好不容易屏除嫌隙联手作战,你最好别---再玩那种『墙头草、两边倒』的把戏!」 「我是墙头草?」亦被裘奈这样謔骂过的黑帝斯儘管早瞥了一肚皮怒火,却涵养极好的反问:「本座要是真如大哥所指责,当初刚愎自用的他于丢陷『奥林匹斯山』神殿时,何必冒受那廝贬謫风险倡提留下遭擒者活命的建言?你『涛吼城』死掉两位姐姐的地牢不见得比『火狱谷』舒适啊,我为何復往爱琴海向你暗示需调换囚房?又犯得着偷偷将敌军开拔情报传予各位,甚至跟印特莱捣乱?」 给他一连串犀利话锋驳到无言以对,波塞顿隔了好一会方期期艾艾的说:「原来你一直---在帮咱的自家人;这种事早说不就得了,害我们都以为---以为你------」 第四十六回 救危城 军聚阳关 袭贼寨 兵发妖 示意兄长切莫再「伤口撒盐」,宙斯随即向冥王致歉的道:「都怪小弟以往太任性妄为,才使西方诸神蒙羞;二哥责备得是,我尔后必深自收敛以补前过------」 瞧他三人长久沉积的误会冰释,也感欣慰的刘汉龙便缓颊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三位前辈若能携手合作抗敌,『奥林匹斯山』神殿復兴有望;那沦为罪恶渊藪的『革厄纳』虽把得极牢固,倒未必全无破绽,咱另行设法摸入就是了。」 「目前除了这一环令人头疼外,还有扩增守军驻扎的问题亟待解决---」雷隆直接又对他提出相同的建议道:「请使君加派壮丁,让我军今晚即有御寒的处所。」 晓得远道而来的近三十万将士深受风雪所苦,刘汉龙正要託贾詡调拨部队助他施工,并护着那尚倖存二十三万馀的罗马军团前往酒泉郡安顿,黑帝斯忽插口说:「其实想悄潜进『革厄纳』境内---,也不是全无法子;地栈这东西的确没有,但它与『欣嫩谷』间隔的『古妖林』相连,如果咱能避开那些『食灵鬚树』的话。」 一听他竟肯指引「暗度陈仓」的路径,大喜的刘汉龙忙揖道:「愿闻其详。」 「这呈带状型的林子地儘管不算太大,绵延约数里长的羊肠小路却充满了危险---」回完礼的黑帝斯便起身施展幻挪术,把桌面的阳关城沙盘改塑为「火狱谷」并续说:「那地方就是入口处了;然而里头不仅遍佈缠噬活体的『食灵鬚树』群,一路上更有许多奇形毒虫,需抵达这端的『献魂崖』,才可从『尸水涧』入谷去。」 「冥王恁熟悉该环境,能否代为引路?」亦看出契机的南华老仙遂稽首问道。 「既坦诚相告,焉有不尽犬马之劳的理由?」黑帝斯还礼罢即转身问亲兄弟说:「本座自裘奈攻破神殿且强佔吾土时,每一刻都寻思怎么作反击;对付敌人须动脑袋瓜,我那天倘不拉着兄长先保住有用之身,岂非只能全蹲于苦牢埋怨?」 恍悟的波塞顿俟抓了抓斗大额头,便也歉然的道:「是大哥---错怪你了------」 一吐怨气的黑帝斯却未过份追究,仅豁达的稍摆袖袍,就对亦曾在「镇魂殿」外暗示快撤退的刘汉龙说:「刘老弟当日硬要求见已位居优势的他,我虽有意点明这条计策,但碍于情势所逼---,只好装市侩的设法逐离使君;得罪之处莫怪。」 「是在下资质鲁钝,冥王无须耿怀---」刘汉龙先安排妥扩筑地下要塞与护送罗马军团到邻郡的几部人手,随即定论道:「事不宜迟,咱得趁那廝的援兵尚未抵达,杀它一个招架不及;劫取『革厄纳』的外围战舟群---,便託『诺赫拉吉』与『鄂多』两星的前辈领军了,至于沿『古妖林』进『火狱谷』内偷袭的任务么,就请『奥林匹斯山』、埃及鱷王诸神和天庭各仙长率『六甲神兵营』协助晚辈同去;我们均携弹药、手雷,待入谷后即兵分二路,开啟界门并直捣『镇魂殿』!」 策略既定,阳关城上下便纷纷准备征防的琐碎事宜,而军务倥傯的他也抽时间跟关中、两川带队将领会晤;瞧张任偕门徒郝昭、公孙绪、陈锦与久违的趜义、高顺、张辽、徐晃、王双、太史慈、马忠、顏良、文丑、宗岳、夏侯惇、夏侯渊、鄂焕等都来助战,它乡遇故知的刘汉龙心情总算好了些,又看已祭过大师兄的张任和旧交徐晃身边均带了个后生,就好奇的问说:「二师兄、公明,这两位是---?」 那张任纵使已官拜「威西侯」,岂止仍遵师训练功不輟,这多年循诸葛亮平蛮时提议而培训的「无当飞军」,更在征讨各处叛夷间替朝廷立下了许多军功;他先把那年轻得力臂拉上前一步,就简介的道:「稟丞相,这表字子均的屯长名叫王平,祖籍巴西宕渠,是部队最近拉拔的人才,我特地带他来充实战斗经验。」 重新打量这旧史里的蜀汉栋樑,刘汉龙儘可能不显露狂喜神情,仅轻拍他肩膀笑说:「我二师兄做事谨慎,他看中的人绝对错不了;好好干,朝廷必不亏待。」 外貌沉着却内心忐忑的王平见人家居然真没官架子,且有幸目睹他与封号符合的精湛武术,即心悦诚服的揖诺道:「末将便肝脑涂地,亦不敢或忘丞相教诲!」 旁佇的徐晃俟他满意点完头,遂引那极健壮的抡斧少年说:「质儿,快行礼。」 早觉得眼前粗旷男孩各方面皆和他颇相似,听罢称呼的刘汉龙脑海中忽灵光一闪,立刻搀阻正要跪叩的少年问道:「慢;公明,你说他---他名字叫---徐质吗?」 「是啊---」徐晃瞧旧主的那种奇特反应,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就脱口解释说:「这小朋友是徐某胞兄的独生子,兄嫂双亡后即由我代为照看;末将见他是块练武的料,且比我那较爱读书的盖儿勤奋用功,几年前便也把兵刃、弓马的本事尽授,这一回恰逢圣上徵召各路王师来阳关城赴援,就叫他跟着末将随队与役。」 一想起他于汉末曾把姜维逼到只能施计斩杀的那段记载,刘汉龙在喜忧掺半的沉吟后,即对已寄予厚望的徐晃这位接班「牛人」劝勉道:「战场情势诡譎多变且危机四伏,须严防敌人佈局设陷;小将军需谋定后动,才不致辜负公明期许。」 「丞相,我脑筋钝,您---能否再给末将多点提示?」搔搔脑勺的徐质忙问说。 笑着示意他拿妥傢伙,左臂骤振的刘汉龙瞬间已把千百掌影递至对方面门! 徐质不愧为叔父的钟爱徒儿,眼睛一花之馀竟不惊慌失措,反而立刻运起尽得真传的「盘古开天斧法」必杀技绝招:「斧斩八方式」迎战;刘汉龙却未直攖其锋,仅侧身错踩了半步,「飘絮定山掌」两股浑厚内劲便分左右袭向他的背后! 怎都想不透人家如两支伏候奇兵的诡异力量,是用什么技巧穿越自己裹罩的刃网而分拍腰胁?一招就败阵的徐质甫被推得哇哇怪叫并快踉蹌跪地,那形同鬼魅的刘汉龙居然不知何时早復站于身前,更稳稳托住他道:「贤侄无须多礼------」 环睁一双铜铃眼呆瞧这传说中的「战神」,满腹疑惑的他刚要开口讨教,刘汉龙已主动解释说:「正所谓『兵不厌诈』;武术里的声东击西是如此,双方军马对峙的那种场面又何曾不然?我这诱敌的招式并非重点,但盼贤侄能引以为戒。」 徐质不傻,随即顿悟他所指为何的弃斧揖谢道:「末将懂了;多谢丞相教诲。」 又感欣慰的拍肩勉励;分别与老伙计寒暄的刘汉龙等走完了队伍,便在人群中向诸君说:「天下遭逢浩劫;待驱逐欲残害苍生的强寇,我再与各位共享太平!」 知道他此行充满着艰困险阻,但碍于层级差距太大,却无法如同以往的随之征战;刘汉龙为安抚军心,就復对大伙道:「眾兄弟听我一言,这次虽不能如同往日般并肩杀敌,然而守护阳关城的重责大任,却须着落在各位的身上了;朝廷好不容易方脱离积弱不振的窘境,咱绝不容许汉室又回到烽火连天的路子去!」 是的,当他费尽心力改变原会四分五裂的乱世,而且还让宾服的四夷彻底除去了滋扰后患,本以为即可让人民拥有安居乐业的平静生活,怎料一支与他毫无瓜葛的「独眼神杖」---,竟把中土甚至仙、冥两界都再拖回杀戮的战场里;不过嫉恶如仇的刘汉龙既已介入其中,岂可眼睁睁看着百姓深陷于灭种的横祸?所以俟结束短暂聚会,他便来到将动身的广场上,准备前往「欣嫩谷」的「古妖林」。 见包括吕布、马妍在内的特遣队和希腊诸神、南天门「六甲神兵」均已整装完毕,刘汉龙刚要踩进乘载的云朵,却忽瞧劲装打扮的赵霖亦出现于行伍内------。 「那廝敢在我体内动手脚,这笔帐---焉能不算清楚?」她直接向丈夫挑明说。 「可是你---尚未完全康復,那些地方又到处杀机重重,我怎能叫你去冒这危险?」为难的刘汉龙话才说出嘴,清楚她个性的左慈已代缓颊解释道:「给霖ㄚ头跟来吧!若不让她找那些始作俑者再问个明白,这娃儿铁定不肯罢休;更何况得奇遇的霖ㄚ头身手不弱,咱多个硬把子就多分胜算,一举踏破裘奈的大本营。」 听犹如啟蒙良师的乌角先生讲得不无道理,刘汉龙也不再坚持,与兵分两路的雷隆、帝释天一招呼完,即腾驾着群云奔向那位于「革厄纳」对面的「欣嫩谷」;这恁大段路程亦花掉他们不少时间,而为了不致暴露行踪,大军一抵达刚入夜的耶路撒冷城郊处便落地改为步行,皆施展「幻影术」欺近谷中的茂密林区------。 光是这向来人跡罕至且遭下诅咒的「欣嫩谷」---便够阴森了,但群仙才走到「古妖林」的外围,却全愣视那彷彿隐藏无数魑魅魍魎的林子发呆;在地府任职的钟巍甚至对大慈天女朴甄喃问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居然比黄泉---还邪门?」 「管里面是何邪祟---;就算有刀山油锅,咱也跟它拚了!」刚和孙悟空趁赶路馀裕兑诺教会了刘汉龙「分身术」诀窍,且兀惦记神杖的黄眉童子一扛起了狼牙棒即率先踱进;于是,由黑帝斯带队的群仙、诸神便在月黑风高下,续朝那犹如恶魔血盆大口的「古妖林」鱼贯迈入,一步步往数里外的「献魂崖」方位摸去。 三万馀神兵天将因打一开始就如同常人般小心注意四周的环境,不免严重影响移动的速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竟才前进了约里许多;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群仙皆不惧怕的死气沉沉外,倒尚未发现「食灵鬚树」或什么奇形毒虫,孙悟空不以为然之馀正要开口揶揄领队的黑帝斯,忽听一旁士卒们传来连串骇异闷嚎! 诸神忙转头看去,却惊觉发出叫声的眾兵丁早被好几綑藤鬚悬吊而上------。 黑帝斯所言无差,这群正把「猎物」大肆缚绑者,居然是一棵棵会动的树木! 「是何妖魔?胆敢在吾等面前作恶!」杨戩低叱罢,「三尖两刃刀」已于纵身间削断旁株的捲藤,救下那险给勒死的将领;群仙、诸神见状亦分举着兵刃腾扑驰援,而一剑毙敌的刘汉龙待瞧清这遭剖木怪,更看到它也流类似鲜血稠汁的巨干内竟满是骸骨,阿波罗并讶呼道:「是马其顿的军队尸体,连恶灵兵都有!」 「『食灵鬚树』的胃口好得很,管你凡人抑或是神鬼,只要踏入林子中,全把他们转换成餐点---」丝毫不感意外的黑帝斯遂解释说:「那些倒楣的傢伙不论是探险、误闯,皆丧命许多年了;今日好不容易碰到咱,哪有可能错失捕猎良机?」 见中伏的将士们均无恙,心有馀悸的眾人才正要依序復入,不料刚一迈加倍谨慎的步伐,周遭原本静悄悄的大树居然全摇晃着枝叶摆动起来,铺天盖地的择缚鬚条更把那散落「神兵营」捲得溃不成军;刘汉龙遥望这幕可怕惨剧,忽想到地藏王那曾迅速压制「火狱谷」各方魔祟的至宝,即从怀里掏摸「定狱珠」的跃往半空中,且趁树妖群因恐惧而松开俘虏的时候喊道:「快走!我来挡住它们!」 第四十七回 驭兽术 邪歼巨蝎 二路兵 直捣黄 瞧「幽冥教主」这枚珠子朝下扩散的暗蓝色浮氤生效,群仙、诸神马上护着侥倖脱险的大伙快步前进;一举奏功的刘汉龙俟大队人马均已安全离去,才点地飞奔出那座连神仙都快难以招架的「邪树杀阵」,赶紧来跟暂作歇憩的队伍会合。 「左老师、于仙长,六甲神兵的前辈们怎么了?」他看情形不对,急忙问说。 「还不晓得是出了甚岔子;」身为带队官的左慈见先前遭袭者皆已面呈青绿并委顿不堪,便收起平时的笑脸反问于吉道:「你医术高明,清楚---是啥回事吗?」 陆续替几个较严重的瘫痪将士诊察,这颇受玉帝青睞的「瑯琊宫主」片刻后也皱眉说:「尚无法瞭解病因为何;但瞧併发的症状---,确实是中了麻痺性剧毒。」 「莫非---是刚刚那些『食灵鬚树』的关係?」宙斯不禁望向适才的丛林喃道。 「都无须瞎猜了,这的确是被『绿鬚毒素』侵害所导致之现象---」黑帝斯看发病的人数渐眾,遂喟叹说:「那不似本地物种的树妖倒挺厉害;为了令猎物就范,竟能用树鬚把猎物先毒晕,然后扔入顶端的口器消化,实不枉『鬚树』之名。」 顿了顿,他又代为下令道:「快!让中毒的将士聚集一处,咱围成圆圈戒备!」 眾人闻言不免一愣,然而仍照他的话语迅速行动;可是来不及了,当大伙才要把这一千多被害者移往垓心,四周围已再度发出「蟋蟋」、「嗖嗖」的可怕声响。 「咦?那是---那是什么?」头一名发觉有异的神将,忍不住指着另一端骇问。 群仙、诸神朝他手指的地方望去,却赫见不远处---果真有堆均半个人高的类蝎状虫怪正对他们虎视眈眈;素来胆大的黄眉童子起初瞧眼前莫名生物数量不多亦没在意,哪知稍加环顾后方知道置身的外围,早佈满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怪物。 「天---;它---它们想干嘛?」屡开眼界的马妍强忍着鸡皮疙瘩,向赵霖问说。 懊悔太晚预警的黑帝斯晓得没人能够回答,就替她解释道:「那是寄生于『食灵鬚树』猎区的毒虫,专捡树妖剩下的倖存者来果腹;这东西极狡獪,各位小心。」 「那枚『定狱珠』既可压制眾鬚树---,是否也能对付它们?」索贝克忽问说。 「看来,是不行了---」刘汉龙见已復拿在手中的珠儿居然未散发驱魔蓝光,随即收入怀里的道:「恶蝎或者因属性不同,所以才对菩萨的镇殿之宝没有反应。」 瞧这群蝎族张牙舞爪的样子,骤感噁心的孙悟空也问说:「咱掷炸弹如何?」 「不行;」二郎神断然的否决道:「打草惊蛇的爆炸声,会把我们行踪暴露。」 黄眉童子还想提别的餿主意,那数以万计的毛茸茸斑烂巨蝎已突破人丛,开始锁定动作迟缓的中毒将士,并于攫拖过程争相抢食半瘫的金身;其它人焉容许这批拦路虫怪撒野?立即抄傢伙奋力夺回同袍,顿与对方的臂粗螯钳展开鏖战! 目睹那蝎怪竟可抵挡兵刃戳刺,甚至用钳剪跟猝刺的尾针毙敌,群仙、诸神无不讶骇,孙悟空、黄眉童子、杨戩、刘汉龙虽试图以「分身术」扭转险恶的胶着战局,但不知是否因这丛林遭诅咒之故而多次施展全毫无动静,只能卯足劲硬干;南华老仙看它们均有转身不灵活的弱点忽想起了某物,在捏诀喃念『太平要术』时遂唤出『驭兽篇』里的尺馀长铁蜈蚣,让窜出地面的几千隻虫妖扑噬眾蝎! 那蜈蚣群由于背部亦裹着甲冑般硬壳,且能迂回或围而聚咬,棋逢敌手的巨蝎族这才逐渐移转攻击对象;结果一场艰困的廝杀下来,远征军儘管靠铁蜈蚣帮衬把堆尸如山的蝎怪大都消灭,「六甲神兵」在此战中却也折损了逾四千员------。 见阵亡英魂皆已飞向南天门「修元宫」的「聚义祠」,无暇悲慟的于吉便提醒说:「跟雷隆大人、『悍马帮』敲定的时间快到了,咱得加把劲赶赴『献魂崖』。」 是的,虽早有将于「古妖林」碰到麻烦的心理准备,但接连纠缠的「食灵鬚树」和眾蝎委实已耗掉太多辰光,把罹难者遗留弹药又另作分配的远征军等重新编队罢,就继续朝谷内的幽暗尽头迈步;幸喜那羊肠曲径即使仍恐怖阴森,倒没再出现什么树怪、邪虫,大伙在往前走了近半小时,终于抵达断崖旁的「尸水涧」。 瞧这深崖底处满是苔蕨的涧沟除了果有些腐尸臭味外,似无其它异状,那急着想报仇雪恨的宙斯便要率先进入;隐约感觉不妥的刘汉龙忙拦道:「前辈且慢。」 「怎么了,这地方难不成---亦有问题?」呆了一呆,宙斯遂止步的回头问说。 「不敢讲,咱留心一点总是没错。」刘汉龙边回答边撕开一截袍角,逕朝壑涧中的那座入口处拋去;怪事就在这时候发生了,那一小片断袍尚未完全掉落于深涧,居然立刻被周遭拓散氤雾的水滴侵蚀,且如同强酸般瞬间将之毁损殆尽。 看诸神皆傻眼愣望,也束手无策的他即叹道:「唉,想不到还是功亏一簣------」 「这---这是什么玩意,竟恁的穷凶极恶?」目瞪口呆的孙悟空不禁喃问着说。 「那我们---如今呢?是要另觅征途,抑或是马上退兵?」连杨戩亦皱眉问道。 「这可不太对盘---」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时,左慈却摇头说:「咱适才迎战鬚树,明明见它肚子里---也有恶灵兵的尸骸;那它们是如何进入『古妖林』的?」 波塞顿听得只不住点头,便提议道:「『乌角先生』言之有理,『火狱谷』的爪牙不可能冒险硬鑽这鬼涧壑;咱仔细的搜寻,一定可以找到旧有的来时路。」 当然啦,在付出了四千多精锐的惨痛代价后,谁都不甘愿就此打退堂鼓,包括神兵营的所有将士随即专注寻找附近有无类似秘逕;皇天不负苦心人,过了好一阵子,个较矮小的哪吒便从里许外灌木丛内,果真发现那甚为隐蔽的石夹道。 「让刘某充当先锋,请前辈们鱼贯尾随吧。」确定已无危险的刘汉龙因怕里面另躲其它毒兽,就抢先走入夹道内;没错,眼下仅供一人一骑的狭隘壁隙,确实是通往「革厄纳」的唯一门槛,或许是「古妖林」恐怖传闻叫生性兇残的恶灵兵亦有所忌惮而止步,这荒废许久的山路虽崎嶇难行,沿途倒也未碰上什么阻碍。 一踏上尽头端的碎石地面,刘汉龙待瞧清了四周围并没有佈置卫哨,即按原计划把均已入谷的远征军拆为两部份,让于吉、南华老仙、杨戩、吕布、马妍及「鱷王」索贝克、阿尔库俄纽斯的「巨人族」分兵万人去偷开界口门关,自己便和馀眾随领头的左慈逕取「革厄纳」敌窟,要一举袭破新败贼酋的大本营------。 话说那差点就攻陷城池却復遭逆转战局的裘奈一返抵「镇魂殿」,即质问亦灰头土脸的印特莱说:「你怎么搞的?叫黑帝斯这条看门狗临阵倒戈便罢啦,为何连那原本听我命令的女娃娃都可摆脱束缚,又拿你的『魔种兵甲』来对付咱?」 「二王子,请您再多给点时间,属下一定能找出控制这婆娘的方法;」印特莱不敢辩驳,仅期期艾艾的道:「至于『火狱谷主』的谋叛---,我也猜不透缘故。」 示意那陆续撤回的撒旦、裴索拉、帕烈兀皆去整顿狼狈败兵歇憩,十分恼怒的他就踱步续问:「索托这老儿联系上了没有?『萨瓦星系』的军队何时来会合?」 「恩相曾捎快讯,那『羽兽国』的『鴞王』巴鲁迈已领十万『鷲族』在路上了;另外,『提摩星』的皮斯帖亦答允率五万『蛛奴』响应我们,两路大军近期内即到。」见裘奈神色不善,想转移菌株出差错责任的印特莱忙将这好消息告知。 「下去后,催促撒旦那傢伙儘快赶製些『恶灵兵』;我想趁暂作罢兵的时日,好好改进『实体重组』的受损处,这几天便叫『火狱谷』须交得出人手来---」因时值用人之际,也不愿太过于苛责的裘奈遂吩咐说:「俟巴鲁迈、皮斯帖一到达,咱就杀奔中土活捉那对男女,以完成我寻回『杖魂』的统合大业!可是我们却要在赤耳寨丁与『飞筏』恢復元气前顾妥阵脚,切莫给他们有机会反踹了营盘。」 只随口带上了句叮嚀的裘奈,哪想到隔数天居然会一语成讖;是的,料敌机先的刘汉龙、左慈焉能令对方有重整旗鼓馀裕?岂止已从他绝猜不到的捷径渗透入谷,还趁「革厄纳」后援未至的兵源不济空档,正分别往界门与其巢穴欺近中。 熟悉路途的杨戩瞧裴索拉跟帕烈兀果真减少舰艇把守梯次,立即悄对于吉、南华老仙道:「看来一向为敌寇主力的『飞筏』、『翼碟』---,这一遭确实受创甚鉅;吾等先摸近那座能啟动门关的山坳,接着便跃赴坪顶去接应『马橇战舟』。」 见这施展法术就可轻易攀上去的崖面没几名守卫,万馀远征军即于毫无声响的潜行下,逐一来到遍佈嶙峋怪石的陡坡旁,并荷枪实弹的准备摸哨毙敌------。 那一边,由左慈及刘汉龙率队的另支人马亦绕过了层层怠忽空岗,渐溜至仍安稳息歇的「镇魂殿」大本营外围;群仙、诸神遥望这停满战斗梭的广场里仅少数亚鲁戈海盗与赤耳寨丁在检修作战损坏机体,便分批朝殿门逼近,只不过眾人一抵达梯阶,却发现那硕大的「地狱三头犬」,已立于门首咧嘴露齿的昂然瞅盯。 「糟糕;有这狗儿在,肯定会暴露咱的行踪。」孙悟空忍不住恨声埋怨的说。 掂了掂沉重的狼牙棒,黄眉童子就请缨的道:「让老子去结果了它,如何?」 「且慢---;尊者要是一出手,周遭的爪牙们焉有坐视之理?」抢先制止的冥王随即建议说:「那畜生是本座亲自带大的,性情我最清楚,何不交由我来处理?」 语毕,他忽对一旁的哪吒道:「太子爷,跟您借某样东西使使,回去便还你。」 不禁一愣,但哪吒仍豪爽说:「冥王要用,拿去就是;却不知尊驾欲借何物?」 「啟程前我瞧太子爷曾带几个沾糖的馒头,先给三颗吧?」黑帝斯坦率的道。 原来他童心未泯,战地里又没有小孩可资解馋的零嘴,临走即突发奇想的将它当成糕点随行而食;微赧的哪吒偷瞥群仙皆无謔笑之意,遂依言从囊袋内取出。 把充作「蜜饼」的东西用袖袍裹住,亦颇为忌惮三头犬的黑帝斯便于大伙注视中缓踱至石阶,且柔声的说:「克尔柏洛斯,到我这边;你看,我拿什么来了?」 那面目均极狰狞的克尔柏洛斯每个鼻孔先对着空中嗅了嗅,待确实闻到了甜香味,这才摇摇毒蛇状的尾巴走下梯,并将旧主递过的食物分别大口叼嚼;黑帝斯晓得它只不让亡灵出大门的习性,俟引其远离殿廊外,就示意远征军开始行动。 见时机成熟,适才得知海盗、赤耳寨丁全驻扎在此殿外围的刘汉龙正要下令攻入,却忽听界门处已传来隐约的爆炸声,而大殿四周随即同时发出了示警响铃。 儘管庆幸二郎神那边已得手,但也表示袭取敌寨任务的困难度---势必会大幅增加;结果便如他所预测般,耳闻警报的值守眾獠囉转眼间就陆续衝至殿外,刘汉龙不给对方有应变的空档,即于率先扑迎时把双剑的点点星菱射向愕瞧来敌! 第四十八回 镇魂殿 神魔鏖战 乱流圈 双帅杳 包括十多个皆已无防罩的「赤耳寨丁」在内,立刻被这蓬璀璨的要命剑芒穿透了庞大身躯;看主帅已与查探贼人驳火,一万五千名急欲替同袍报仇的「神兵营」将士亦紧随群仙杀进「镇魂殿」,要趁大队人马赴援前一举踹翻裘奈的巢穴。 「姓刘的!你好大的胆哪,竟敢找乌合之眾来咱的地盘上撒野?」裴索拉见他们用拾获的自家武器扫倒一大群殿中守卫,狼狈闪躲下便色厉内荏的呛问道。 「尊驾既两度造访我『阳关城』,晚辈倘不稍作回敬,岂非太过失礼?」瞧帕烈兀及印特莱都闻声而至,懒再抬槓的刘汉龙索性叫阵说:「裘奈先生何在?」 「臭小子,恁的气焰嚣张---」看他身旁的赵霖已復环裹了「魔种兵甲」,无控制她把握的印特莱就怒喝道:「见着我们,即算各位的路到尽头了,居然还妄想与吾主碰面?识相的话便赶紧弃械受缚;咱或许会发发慈悲,饶尔等的狗命!」 先挡下就待动手的愤怒爱妻与三位义弟,刘汉龙晓得由雷隆亲率的大批「马橇战舟」不久即到,又瞧左慈、希腊诸神已领大部份将士前往截堵倾巢救助的敌眾,便针对那尚未现身的首谋说:「他几次三番的欲擒刘某来此,如今我都主动应卯了,怎么反倒是总积极挑衅的裘奈先生看不到人?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放屁!我家主子若非恰巧在修正并强化他那『实体重组』的缺失处,焉有你说嘴的份?」帕烈兀刚一脱口辩驳,却惊觉讲错话的驀然住口;印特莱先怒瞪了他一眼,方才沉着脸问道:「姓刘的,你胆敢于这时候来找碴,是受了谁指使?」 一发觉他质问的语调、神色都不太对劲,且看那已代替黑帝斯职务的撒旦不在此间,反应极快的刘汉龙就藉机含糊着说:「这个嘛---,即恕晚辈不再奉告了。」 顿了顿,他甚至復向随后赶来的路西法假意頷首致谢道:「寄生于『古妖林』的『食灵鬚树』、巨蝎果真难缠,『尸水涧』毒氤更是恐怖得很,多谢魔王指点。」 「『食灵鬚树』?巨蝎?姓刘的,你在胡乱讲什么东西?」撒旦不解的问说。 看帕烈兀、裴索拉及儼然为二当家的印特莱均用狐疑眼神盯视,这不算笨的恶魔头子连忙撇清着道:「大耳贼分明想使『离间计』啊!各位---切莫上他的当。」 「无怪乎咱打败仗的那天,你跑得恁滑溜呢---」脑筋没几条纹路思考的帕烈兀俟与他拉开些距离后,便冷笑说:「我负责进攻城下栈坑的儿郎,都见到你老兄丢下大伙率先逃命哪;这傢伙剑术何等厉害?其中倘无曖昧,他焉能放过你?」 「他适才说的『古妖林』和『尸水涧』,会不会就是摸入谷的秘逕?」那最痛恨「背骨仔」的星际海盗首领也咄问道:「没你这地头蛇点拨,他哪可能进来?魔王难不成要如同黑帝斯般欺骗大伙,到临阵廝杀时又把我们卖给对峙来敌?」 印特莱愈听愈恼怒,遂恶狠狠的追问说:「路西法,大耳贼刚刚提及的那些地名,是否即为侵入『革厄纳』的通道?你是此处的二霸天,别告诉我你不晓得。」 「冤---冤枉啊!」撒旦急着辩白的呼道:「隔壁的『欣嫩谷』确实有座『古妖林』,而它底端的『尸水涧』亦能直通咱『火狱谷』内;不过由于里面危机重重,『革厄纳』老早便没人会去附近间晃,我真的搞不懂他为何清楚这一条山路。」 「全给我闭上了鸟嘴!」正当眾人耳畔边还兀自回盪着他那略带哭腔的喊冤声,裘奈制止的嗓音已从大殿后传了过来;刘汉龙转头望去,却瞧此恶已缓步走到王座前,并环顾群仙说:「地球上人类果真都难以信任重用,我早晚毁之殆尽!」 接着,他就在敌我枪砲开始相互轰击的声浪里,表情阴騖的道:「带种,敢趁两败俱伤时,反守为攻的打进我营寨内,而且还用黑帝斯提供的情报嫁祸给撒旦,想让敌阵陷入猜忌的『狗咬狗』困境;刘使君,咱的确都太小看了阁下------」 「倘无您之前的频频点引烽火战端,欲荼毒万千生灵,晚辈焉有造次馀地?」他夷然不惧的坦迎其炯热目光,叉双剑于胸的说:「先生既决心要彻底灭绝我族,凡有志之士者---均将奋勇抗衡;快收手吧,莫再藉一己私慾而执意貽祸寰宇了。」 「别忘了要他乖乖拿出神杖,咱好回去交差!」孙悟空念兹在兹的提醒他道。 不禁漠然哼了哼,怒极反笑的裘奈即蔑呛说:「若我不从咧?各位想如何?」 看此獠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知对方「实体重组」是否修改完成的刘汉龙尚未及回话,赵霖早已挺着「白虹裂日枪」扑上石阶喝道:「这便是给你的答覆!」 「机械隐甲衣」于护体剎那所击出的「指光枪」,这时就与对方枪尖激射的凝形劲束碰在一块;待挟杂炫目光晕的巨响消失,却见她竟被撞撤到单膝跪地! 担心显已吃亏的爱妻受伤了没,刘汉龙刚要上前救应,始终紧盯全场的印特莱那柄蓄锐军刀也立刻截拦他去路;不过赵云的「银鬚龙爪枪」可比对方更快,让两兄长及樊娟、敖丙、钟巍、朴甄分别缠住了裴索拉、帕烈兀、撒旦后,他即独自力战这「伽努达国」前禁卫队队长,并疾呼说:「大哥,其它人便交给咱来处理;子凰身上的『魔种兵甲』还不能完全控制,您先与大圣、尊者去帮她一把!」 覬覦「独眼神杖」的孙悟空、黄眉童子正有此意,那师出有名的「美猴王」就顺势道:「救人如救火;使君,我哥俩当您的后盾,今日绝不可让这傢伙跑了!」 「他『实体重组』的力道彷彿增强了许多,两位请务必小心。」已挡于妻子身前的刘汉龙自不復让裘奈有继续行兇机会,一上步即以那对掺混「凌虚破」的旋飞剑气封锁他进逼路线;孙悟空、黄眉童子瞧有这硬底子的主将撑腰,胆壮之下亦分举着金箍、狼牙二棒左右杀至,逕往已穿戴变型铁甲衣的敌酋双侧砸去! 花费好一段时间强化系统的裘奈似不怎么在乎从旁夹攻,只专注黑、白快剑对新装备所產生的威胁;俟发现那犀利的锐芒仍能渗透厚甲,便于略退任由棒砸的「噹」、「噹」巨响过后,亮出也经升级的挥舞神杖,与三强敌廝杀了起来------。 这处心积虑要谋权夺位的「伽努达国」二王子确实是个人才,儘管窃得的宝贝因缺少另一元素而无法完全发挥威力,可是如同贺柏灿的他艺高人胆大,岂止率先把连塔尼恩都不敢轻易嚐试的重组技术用在自己身上,更藉此疏导出神杖的一部份能源,让赖以护体的铁甲冑加强功效;好不容易压制住体内翻涌气息的赵霖看死对头于短短数日中居然就倍添修为,即握枪桿的又跃入圈子里参与搏斗! 虽以一敌四,裘奈除了较忌惮刘汉龙外,对其它攻势则皆选择硬碰硬的正面迎战;见他被围困在棒、枪交织的罡猛火力网里,兀可应付那迅逾炙雷的剑锋,愈打愈是焦虑的猴王、尊者不免有些心惊力怯,生性颇取巧的孙悟空遂萌「捡便宜」的卑鄙想法,欲用另三名伴当的同归于尽,趁机会抢夺人家掌控的神杖------。 立刻感受到「金箍棒」招数渐弱的情形,已将潜能扩张到极致的裘奈纵然不晓得他打甚主意,但亦乐得藉此时翦除包抄的讨厌鬼;一使出可崩山裂岳的「半机械快掌」隔开了刘汉龙、赵霖、黄眉童子,挟万钧之力的杖尾就往孙悟空疾扫! 先行预做准备的「美猴王」早等着他来这一手,所以不待呼啸响声的攻击触身,即佯作惨叫的摔飞到殿隅;合伙把假杖魂「镇涛龙珠」私藏的黄眉童子瞧他重伤跌倒,一则以喜的是少了个争抢者,却也忧愁无法独自夺取神杖,暗思之馀难免分心,但裘奈哪肯错过天赐良机?左小指才碰到棒沿,便送了他一记掌风! 连忙运起「须弥掌」内劲相抗,但两股力道甫触,黄眉童子心窝已如受锤击! 看他如断线风箏般掉落梯阶,怕爱妻亦遭危险的刘汉龙虽压力骤增,双剑仍接下了大部份攻势;而谷口那端,经于吉、南华老仙、杨戩率群仙、万馀「神兵营」摸哨炸开的界门,此刻也已涌进由雷隆、帝释天、伐楼拿、双马童领军的大批「马橇战舟」,并刚解决完来不及示警的把守梭舰,正陆续朝「火狱谷」逼近。 「鄂多星的悍马帮朋友们,咱主要目标是广场中的『飞筏』与『翼碟』;俟刘使君袭取贼窝的人马传送得手信号,再踏平『镇魂殿』。」雷隆简略嘱咐的说。 才刚交代罢,头一拨紧急列阵来迎的百馀艘敌艇就赫然出现在路途中;他晓得左慈区区一万五千人偷袭部队势必难挡「赤耳寨」犹眾的寨丁,即復传諭道:「禁卫武士留下协助双马童负责歼灭这些傢伙,其馀人等便随我直扑对方营盘。」 因对裘奈于囚禁时的毒辣手段极为痛恨,带着满腔怒焰而来的昼驥、夜驹遂将一肚子气又全发洩在那批敌人身上;与时间赛跑的雷隆不敢有所耽搁,率先杀出重围的他就和帝释天、伐楼拿加快速度,衝向亦到处混乱的「镇魂殿」------。 是的,既携有自製枪弹跟抢来的武器,偕希腊诸神并肩迎敌的左慈为何仍陷于恶战?原来「革厄纳」目前以「赤耳寨丁」为主力的守军儘管遭新败且已丧失防护罩,兀有四万多的它们可还是兵精砲猛,甫交锋不仅即令装备较差的眾兵将吃足了苦头,几道给突破的缺口更叫海盗团、寨丁有上座机的馀裕;只不过约三、四百架的舰隻才一起飞,便直接遭遇到刚抵达的战舟群,不少「飞筏」、「翼碟」就在火网交织中逐被击落,帝释天还引部份悍马帮轰炸地表未啟动的间置梭舰! 连串隆隆巨震也影响殿内激斗的眾人;刘汉龙、群仙虽欣喜「马橇战舟」已顺利杀入腹地中,不过这五名为首者毕竟皆非泛泛之辈,一时间哪能够轻易的扳倒,甚至出殿施放那总攻的烟火?而急于拿下来敌的裘奈这边亦没好受到哪去,知道再不赶往外面指挥势必输到姥姥家,但---那些硬把子却总拚了命死缠不休。 挥足可排山倒海的铁掌復逼退夹杀赵霖,裘奈烦躁之馀为求速战速决,明知倘过头滥用此物神秘力量恐招致不良的后果,中宫直进下仍以杖端刺向她胸口! 也正焦虑无法知会空军的刘汉龙见妻子差点遭掌力拍飞,想都不想即运「剑化龙腾」的芒柱旋风护在她前面;不料这伽努达镇国之宝所发出的震波居然能穿透层层快剑笔直来袭,已无从闪躲的他只好立刻收劲,并双剑叉胸的准备抵挡! 那团令人睁不开眼的爆映光圈,便在这时将刘汉龙与一样骇讶却不及后撤的裘奈魂魄吞噬;大殿中廝杀的敌我人眾瞧此异状,皆同步的停手罢斗,而远望呆峙二者的裴索拉甚至喘呼说:「糟糕,他们难道真的全---捲入了『时空乱流』里?」 「你指的是他闭关那天---,曾提及的麻烦?」路西法不由得张大眼睛愕问道。 印特莱举军刀警戒,亦喃喃自语说:「二王子事先最担忧的情况,果然---发生了,盟主为强化『实体重组』的根柢,儘管晓得尚无把握操控,仍不惜挺走险招的啟动神杖内不知名能源;我看他们---,十有九成是真跌进『六方隧』中了------」 第四十九回 独眼杖 横生变故 六方隧 化敌间 听得一头雾水的钟巍忍不住喝问:「你们搞什么鬼?用啥把戏暗算刘使君?」 「『六方隧』?你确定?」帕烈兀却不理睬他既惊且怒的威吓,只半信半疑的对「二当家」问道:「照你这么讲,咱头儿跟小白脸的那傢伙不就都---没命啦?」 裴索拉暗恨「押错宝」,不禁懊悔的说:「这样一来,他之前的保证岂不白搭?」 「也非完全如此---」掩不住满面愁容的印特莱顿了顿,又安抚军心的对鬨问伴当道:「睿智英明的二王子于决心冒险一搏前,已顾虑怎处置可能突发的意外;他说即使不慎掉落那会错乱平行宇宙的『六方隧』,只要误入者意志够坚韧,还是有安然生出机率,但咱须先将盟主的肉身护妥,以免他返回后不得其门而入。」 「你的意思是---,他们极有可能再回来?」濒临崩溃的失神赵霖闻言,彷彿黑暗里见到一丝曙光,亦暂时拋开敌我之分的追问说:「这情形---会持续多久?」 「没人可说得准那个时间;」印特莱瞭解对方也存着欲救主帅的想法,反正既一时难有胜败,便提议道:「不如我们权且罢斗,各自静候他两位还魂,怎样?」 谁都未料及此次出征会碰上这种尷尬莫名处境,怕大哥在「六方隧」遇甚不测的关、张、赵三兄弟就先点头答允停战;于是当亦达成共识的裴索拉、帕烈兀、撒旦均与群仙步上台阶,即分别去扯裘奈和那復坠「时空隧道」的刘汉龙------。 在旁边装孬的孙悟空虽仅一知半解,倒也明白这是个夺取神杖的天赐良机,不待诸君有任何应变的馀裕,甫从角落里跳出来的剎那便将昏迷两人拉到身前,并目露凶光的大喊说:「统通站住!若有哪一位敢靠近,就莫怪老孙棒下无情!」 「死猴子!你干什么?」怒不可抑的张飞才稍一踏步,关羽、赵云即瞧这妖猴飘控着「金箍棒」对准兄长的天灵盖要行兇,立刻把他架回原地;同样措手不及的印特莱看二王子性命垂危,便也慌张阻止的问道:「且慢!猴王意欲为何?」 俟见大伙皆已依言不敢妄动,孙悟空于终偿所愿之馀遂忙将瘫佇的裘奈手中神杖抢下,并从另一隻耳朵里掏代替「杖魂」的龙珠来,要镶入缺件的圆洞内。 「住手!『独眼神杖』的力量太大,你无法驾驭的!」印特莱又劝諫的呼喊。 「哼,那是尊驾功力、福泽均不深厚,岂可与天之骄子的我相提并论?」他这带狞笑的话语未毕,适才受伤的黄眉童子亦忿恨问说:「东西---怎会在你这?」 「傻瓜,你以为我会天真到把『杖魂』---,再置于『卡诺珀斯城』附近哦?」显以幻术矇骗的孙悟空復笑道:「凭你这豆腐渣脑袋,就算拿了神杖又能如何?」 说完,他懒得再去理会群仙那鄙夷的眼神,即喜孜孜将「镇涛龙珠」硬塞进刚到手的神杖洞口中;结果正如敖丙等人所料,过了老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圣爷,您没什么不对劲吧?」哪吒瞧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颇觉痛快的嘲讽问说;而连不知内幕但有同感的朴甄在看到这景象后,却亦跟着三太子调侃的道:「『美猴王』或者是见那桿神杖毫无预期的效验,方有难以接受的表情。」 先失魂落魄的朝「昔日队友」呆瞧,然而孙悟空毕竟较有思维逻辑,于记忆中略将整件事復前后的一兜,不久即悟透问题癥结点---仍是出在曾糊弄过昼驥、夜驹的领队身上;待怒把「假珠」往群仙的方向丢掷,他这时便去搜刘汉龙衣袋。 「啊哈!终于让我老孙找到了------」俟将那颗熟悉的「地府之宝」又随手拋弃,像着魔似的孙悟空很快就从他腰际贴身布囊里面,摸出关键之物的「杖魂」! 陆续替敖丙、朴甄接回两粒珠儿后,鹏金刚即对这曾受观音大士告诫的「保释犯」諫阻说:「孙悟空!枉费刘使君与你的把兄弟二郎神在佛祖跟前一再讲好话,让尊驾免于五百年牢狱之灾,你却私偕尊者如此恩将仇报,岂不令人心寒齿冷?那东西非大圣一己之力可控制;本座劝你回头是岸,切莫復走灭绝的歪路!」 「别笑掉我的大牙啦!如来和观音当初只不过是仗着法器厉害些,老孙才不小心栽了个大跟斗;现在既有这副无敌神杖助我倍增修为,届时看老孙怎么踏平西方极乐世界一雪旧恨前耻?至于姓刘的与我那位好哥们---,老孙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了断彼此恩怨。」语毕,仍遥制空飘棒端警戒的他便又把宝珠要塞进杖洞中。 黄眉童子不知是因心有未甘或临死顿悟,金身重损的这时虽疲累到快闔眼,却忽将唸过咒的「狼牙棒」先拚了命扔去对付那桿「定海针」,继而聚运残存内劲再扑向这几乎已得逞的「同谋」,更追悔的吼道;「佛爷,是我辜负您一番栽培!」 得偿夙愿的孙悟空哪晓得他会在此刻突然反咬一口,危急应战下就先弃犹未清醒的刘汉龙、裘奈于不顾,分别握珠、杖的后退还击;傻眼的印特莱和群仙双方人马看事有变卦,忙衝上阶梯各自把主帅救回,并设法想让他们恢復意识------。 *** 另外那一头,都被捲进杖端误啟「时空隧道」的两人魂魄,这时候也无法自主的浮盪在乱流漩涡里;刘汉龙由于已有类似的际遇,一阵慌张后随即逐渐镇定了下来,但那首度经歷的裘奈则因惊怒交加,打开始便急着要在异象中稳住身形。 「前辈,您不妨静下心,等候光隧的停止运转。」旁观的他终于出声劝告说。 「全是你这臭小子,屡屡坏我的大事就算啦,居然又率眾到『革厄纳』踹营,才会发生今天的差错---」裘奈着恼之馀即待上前寻他洩愤,谁晓得飘于「六方隧」的灵魂说什么都使不上力;多次挣扎未果后,遂气呼呼的问道:「姓刘的,以你条件本不该只位居人臣及干个区区仙官;我真不懂,塔尼恩究竟许了你啥好处?」 用一派轻松的姿势让光波任意载沉载浮,不想浪费力气吵嘴的刘汉龙索性便仰躺着说:「别误会了;我只是聊尽一个地球子民的本份,从未企求过什么回报。」 「人格还真清高咧,哼!」他语调里仍满满是存疑的口吻;俟察觉倘不刻意去抗衡那乱流的衝刷果然较为舒坦,就跟着躺下讽謔道:「我晓得你之前即是藉由相同的情况来到汉末时代;但如今嘛---,使君恐怕不会再有上一遭的幸运了。」 「随遇而安吧---」刘汉龙亦曾联想过这个揪心肝问题;然而既经头一次穿越的震撼教育,已努力为之的他早勘破一切,便抬望景色怪异的空中某处答说:「晚辈本就孑然一身,无所谓的来,即能无所谓的走;上苍要我去哪边,我便去哪边。」 脑筋慢慢恢復冷静的裘奈不禁愣了愣;将练武功耐性发挥到极致的刘汉龙见他沉默不语,也就趁着养精神时自喃的道:「当初我会从一千八百多年后的台湾误闯乱世,又何曾料想居然有能力改造甚至扭转那朝代的险困局面?现在亦然,老天爷会做这样子安排肯定有它的理由,与其满腹牢骚的怨懟,不如坦怀以迎。」 「我们俩刚离开的那层世界,刘老弟足以用『登仙籍』的特殊奇遇享受万馀年逍遥辰光,说撒手即撒手---都不觉得可惜吗?要让阁下当挽救地球的宇宙一方霸主也视之如敝屣,你这人倘非真的豁达大度,便是有病。」裘奈酸溜溜的揶揄。 「生于世间,存活多久皆为次举,最重要的是咱临走前能为后者贡献点什么东西;」刘汉龙儘管惦记在彼端的亲友俗务,不过都已无法再回头,就洒脱的说:「『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鐘』,等鐘敲完,何必去愁那还留着的人们瞭悟了没?把有限岁月转化成精彩的奋斗史,对晚辈来讲---,应该比日復一日的蹉跎有意义些。」 「或许你对,大家的价值观各不同---」忍不住拿好奇的眼神重新打量着他;若有所思的裘奈隔了半响,方幽叹的道:「亏我先前还自詡够定力,曾向下属夸言误入此地的因应模式,谁知你比我还强得多;和使君为敌,确实令我大有长进。」 顿了顿,他亦瞧隧外这一幕幕怪异的光景回忆往事说:「我那时虽未如愿争取到继承提名,但由于长期致力医药的研究活人无数,却也颇获好评及敬重;正因为有一次要向某个行星求借在地独特药材而遭拒,且看不惯许多生物体把持并滥用居住环境的一切,方突萌偷盗『独眼神杖』的念头,欲藉此物整合所有资源。」 「怪不得印特莱会找您商议『魔种兵甲』的开发计划---」一听他叙述亦有「悬壶济世」过往,很快将前因后果连结起来的刘汉龙随即转身道:「先生既曾为医,必瞭解苍生的苦难;咱若有机会回去,盼您能一秉初衷停止『净化论』的执行。」 「使君切莫搞混,这跟我欣赏你---是截然不同的两码子事;」闻言不禁微微变了脸,裘奈忽皱着双眉表态澄清说:「宇宙里有许多不适于支配其星球的物种,那些作贱原民倘不透过『滤净』的程序予以淘汰,岂不是只会加快该住处的物资乾涸?我运用神杖的力量另行统筹划分『共享区』,这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 结果换刘汉龙沉默了---;重话说出口的裘奈见他沉吟不语,本还打算以「宣扬」的那套旧方法洗脑此人,现在瞧这情形料想成效势必好不到哪去,便于冷哼的片刻又另觅话题问道:「你功夫不错嘛;是从小练就,或是到汉末后才厉害的?」 「前辈谬誉,某愧不敢当---」谦逊罢的刘汉龙随即照实坦告说:「在下是家传粗浅把式,仙逝双亲虽也陆续穿越,倒不像我与同来的首徒般均有特别变化;晚辈于张眼紓解坠树危机剎那便发觉体内多了些累增劲力,却不知其中缘故。」 「嗯,竟有这么玄的事?」裘奈听完亦来了探究兴趣,待询问相关细节,遂思索道:「以实际状况而言,灵魂穿越时空---基本上仍仅是如同一股电流的东西,就类似你和我如今的情形,并无法自行吸取任何外界能量;但老弟捨命救令徒的那时犹腕臂牢扣,会不会恰巧形成了正、负极作用,进而產生相互充电的效果?」 儘管对这番跟大徒弟「双修」的假设觉得啼笑皆非,刘汉龙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解释;然而只是以学术观点做推论的裘奈亦因无从查证,即再訕訕问说:「可是我看你的剑法不简单呢---,那应不光是靠此际遇能达到的境界吧?」 「晚辈后来为了对付一位同样是穿越者的厉害敌人,曾蒙『瑯琊宫』的于老师青睞且接连授予『太乙仙身术』及『凌虚破』心法;回汉末的岁月中倘无眾仙长眷顾加持,在下焉能有进步的空间?」他无意渲染这方面的修为,只淡然逊道。 「哦?居然还有比老弟更强的对手啊?」裘奈颇有兴緻的追问:「愿闻其详。」 晓得对方百无聊赖之馀好奇心大增,不愿扫他兴的刘汉龙便将那段尘封过往稍微提及;听得津津有味的裘奈俟人家讲到秦皇陵之战,忙復问说:「然后呢?」 第五十回 下说词 怂归故土 急转念 意守灵台 谈论至此,已暂停叙述的他忽感觉这外星魔头---竟跟贺柏灿有几分雷同;刘汉龙略收敛天马行空的思绪,方把袁术、二老、四弟赵云和死仇玉石俱焚的往事说完,并又语重心长的叹道:「贺伯伯在入魔前也曾想用那费尽心思夺取的生化药物,改造人类居住的环境;不过由于作法太偏激,终不免落个害人害己的下场。」 「哼哼,你现在拐弯抹角的意思是---,我要是不赶紧打消原先算计,难免会『多行不义必自毙』囉?」不料裘奈这时忽嗤之以鼻的呛问:「刘使君,我之所以肯和亦敌亦友的阁下倾心深谈,纯粹是出自于对一个忘年之交的互动,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数落我的言行;况且你说的那一位,也未必真如尔等所骂的不堪吧?」 未再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争执,甚不投机的刘汉龙这时乾脆将脑袋转向一边;两人间僵滞的气氛维持约莫数分鐘,讨了没趣的裘奈见此刻唯一同伴復闭上嘴巴不辩解,即自顾调侃的续问说:「那是你运气好,有塔尼恩事先通知外援去帮忙,而且对方显然还很眷念旧情;否则凭人家的修为,大可一开始便下重手,是不?」 懒得予以反驳;刘汉龙才起身欲移往另一头独处,却因乍瞧隧旁某幅景象十分的眼熟,赶紧向兀在喋喋不休的他比着噤声手势道:「前辈,您说这是---哪里?」 经他一提醒,裘奈才扭脖子亦朝此人呆望的那个角度瞥去;这一看,连他也忍不住傻眼的喃说:「绕了恁大一圈,你我居然---还是转到原本离开的『革厄纳』。」 是的,适才人声嘈杂的那一幕---,不就是他们刚灵魂出窍的「火狱谷」大殿?兴奋的裘奈待把脑中知识飞快联结,随即酣畅的笑道:「老弟,咱俩能够回去了。」 儘管极为担忧孙悟空挟胁两人肉体的意图,尽量保持镇定的刘汉龙仍仔细听他讲解说:「『六方隧』虽属于时空乱流内的一道隙缝,不过亦可当作往来至各平行宇宙的捷径,最怕的是误入者失措下忘记掉落处与接轨点;你我既未遭流涡甩进不知名的地方,又可从运行的轨跡确定来时空间,要回『革厄纳』---绝非难事。」 正谈论之际,外面的光景已再次换成了其它陌生画面;裘奈见重返在望忽灵机一动,遂转话锋的问道:「反正都到『六方隧』了,何不顺便瞧瞧你来的世界?」 看已错过这能回「镇魂殿」的时辰,兼之也颇想念当初那离世的台湾,刘汉龙于未细审思他是何用意中,就点头说:「如果不会有所耽误,即劳烦前辈了------」 「这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晓得计已得售,心情甚佳的裘奈便朗笑道:「与其白白枯候那要依序绕行的下一次接轨,倒不如趁此机会陪老弟台探视睽违的故乡;嗯,能培育出像刘使君这般的菁英俊彦,我倘不见识见识---,岂非可惜?」 「我仅是个恰逢奇遇的区区武夫,哪担得起二殿下如此谬誉?」瞧他毫不藏私的将届时如何脱离「六方隧」诀窍尽数告知,暂卸心防的刘汉龙就在并肩欣赏特殊景緻过程中,亦如同跟朋友间聊的復问:「前辈若得回『火狱谷』,有何打算?」 「刚刚瞧你那位同伴一副兇神恶煞的表情,我其实也拿不准主意------」装成无可奈何的样子;裘奈心想我只需把你这大傻瓜骗走,届时要制服那隻可恶的泼猴又有何难?俟夺取「杖魂」及解决遭偷袭的祸患后,看你们怎么应付萨瓦星系「羽兽国」的「鴞王」巴鲁迈十万「鷲族」与「提摩星」皮斯帖五万来袭「蛛奴」。 但想归这样想,他却挤出了一丝「化干戈为玉帛」的虚偽微笑说:「没关係;以咱俩之能,一旦回去还有啥乔不拢的麻烦?等我将神杖还予塔尼恩,随即把『仙魔联盟』解散掉,更偕那印特莱返抵祖国自首,使君亦可领原班兄弟去交差啦。」 「您倘能迷途知返,诚乃寰宇一大福祉,晚辈这里先代地球苍生谢过了---」刘汉龙闻言大喜,赶紧躬揖道:「我一回『镇魂殿』,便请左老师和雷隆大人退兵。」 暗暗冷笑着,那还了一礼的裘奈遂再度假意说:「恭喜老弟台;你立了这么一件大功劳,莫道是中土天庭势必厚加封赏,就连我兄长---或许也会破格重用。」 「刘某焉敢妄求青睞及赏赐?而且待完成玉帝跟『先知者』交代的事情,把罗马倖存的部队全送抵国门,我应该会立即上奏汉天子辞去朝中所有职务,将馀生用于聚少离多的家人身上;」他念及始终殷殷期盼团圆廝守的妻儿,便深怀愧疚的道:「日渐强盛的大汉如今人才济济,晚辈亦该把军政要权---递给下一棒了。」 在心里復骂了声「你作梦!」,裘奈表面仍显出一派热络的问:「使君正值壮年,未满四十岁就想告老还乡啊?以你匡振社稷的才干,恐怕不仅倚之为栋樑的汉天子与罗马『元老院』---都将拼命慰留,慧眼识英雄的玉帝或许也不肯放人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彷彿快卸下久扛重担的刘汉龙随即乐观笑说:「宪帝乃晚辈门徒,应不会多所刁难;至于『元老院』和仙闕那两头,我另行设法便是。」 话说完,这运转的「六方隧」果如对方所言,真逐渐绕至刘汉龙当初来的年代乱流缝隙;见时机成熟,设局的裘奈遂又煽惑道:「那就是老弟的故居『台湾』吗?不错,确实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难怪孕育得出像你这般的优异人物来。」 却没再应答了;佇立遥望的刘汉龙一瞧外面那些映目情景,竟不自觉的鼻酸。 是的,这刚融入另次元宇宙的隧道岂止已来到了台北,更直接切进一九八五年代;而他适才看到的那一幕,正是自己九岁时跟双亲、贺柏灿餐叙的画面------。 这些栩栩如生的影像,尤其是爸妈一如往昔的和蔼笑容,均不断触动刘汉龙内心的最痛处;裘奈似乎也明白他的感受,即悄问说:「他们全是---使君的亲人?」 微微頷首,欲哭无泪的刘汉龙便在捨不得眨眼中颤声道:「里面的一对男女是我父母,那身材微胖的中年汉子,就是晚辈提及穿越至西秦国为皇的贺伯伯。」 「诚不我欺,皆乃人中龙凤---」把目光从刘祖荫移往汪蝶后,花较多注意力打量贺柏灿的裘奈即復探问:「特别是这位大智若愚的贺先生,深黯锋芒内敛之道,怪不得能成为使君的劲敌啊;老弟倘有机会,是否愿意重返旧日阻却悲剧?」 「您是指---要晚辈进入我那时候的身体,并尽可能让他们避免日后的飞车追逐枪战?」刘汉龙怔了怔,遂皱眉的反问说:「可是这样一来,岂不对『平行宇宙』形成了严重干预?『先知者』之前曾开示,绝不可轻易折返原本离魂的世界。」 裘奈却极力鼓吹的道:「那是塔尼恩太过趋于保守的说法,一点都做不得准;老弟仔细想想,你所回归的时段,比当初坠崖要早了约三十年,这和使君之后降临在汉末的情况有什么不同?况且此举非但可防止你的父母遇害,甚至还足够让你尚未出世的大徒儿,无须面对夭折厄运,以老弟的聪明睿智---,何乐而不为?」 接着,他便又继续劝说:「他所谓的『破坏平衡』,无非是防有心人会利用那犹未提出解决善策的漏洞,来谋取自身利益而已;使君磊落坦荡,大可无须坚守。」 听他讲得甚是有道理,颇为动心的刘汉龙忍不住犹豫了---;终于找到这傢伙罩门的裘奈见隧缝外头已将时光逐渐往后拉,就再猛下药的蛊惑:「团圆在即欸,老弟可别轻易的错过哟;你是为了要完成差使方坠于乱流,便算是混乱里復回到未来的起点,亦合逻辑得很,何况如果咱都严守口风,又有谁能知晓详细缘故?」 「我当真---只需跨进连结处,就可重返幼时的光阴内?」儘管迟疑,但瞧那刚读国中的自己仍与尚在双亲共享天伦,哽咽发问的他却不禁再往前靠近了些。 「是啊---」裘奈猜测此人已快把持不住,随即用催眠似的语气加紧促怂:「你看,多幸福的圆满家庭呢;贺柏灿能否得以復为祸于西秦后,便在使君转个念间。」 这论调也对;若是能趁早阻止他和is的接触,那原本因淡泊名利而与爸妈深交的贺伯伯又怎会愈走愈偏?不过当将要得逞的裘奈提及最后一句话,刘汉龙忽心头一震,并立刻停步道:「抱歉了前辈;我恐怕---不能就这样撒手回到过去。」 先呆了一呆,裘奈俟见临时变更主意的他亦转过身,即不显喜怒之色的敛容问:「怎么了?你要是蹉跎的话,便得再等上许久;老弟莫非---,仍对我存疑吗?」 「别误会,晚辈绝没那个意思---」恢復警觉性的刘汉龙硬是将视线抽离隧墙外,并坦迎他炯灼的目光说:「只是我与塔尼恩先生曾约好,须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情;『人无信而不立』,刘某生平首重诺言,岂可为了一己之私弃旧约于不顾?」 「他终极目标不过是要拿回遭窃的神杖罢了,这跟由我亲自归还---,又有何差别?」不死心的裘奈遂续道:「机会难逢,『六方隧』可不是常能顺利开放的哟。」 「换言之,也就是它---仍会有啟动机率,对不?没关係,倘真如前辈预料般不致影响到宇宙间平衡,待『先知者』同意了,我再设法回去。」刘汉龙婉拒说。 俟默然片刻,裘奈方做最后一次努力的问:「万一食古不化的他---反对呢?」 「既如此,则说明在下果真已无復归的福份,您又何必替晚辈操烦?」他边注意对方表情变化,边防范的道:「随遇而安囉;那毕竟都是我上辈子的事情了。」 终于翻了脸;步步逼近的裘奈随即耍狠说:「你这傢伙确实像粪坑里的石头,既臭且硬;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哼,那可别怪我再把你---丢到另外的世界!」 瞧他已撕破了友善假面具恢復以往的狰狞模样,在「六方隧」中一样使不出半分劲的刘汉龙便尽量与这大魔头保持距离;功亏一簣的裘奈愈想愈恼怒,亦步亦趋的瞪视啣追间,就接连骂道:「不识抬举的臭小子,恁爱和我唱反调的作对;你是塔尼恩养的狗哦?那么死心蹋地的听他差遣?我好不容易才又拉拢了『提摩星』及『羽戈国』两路援军要来完成统合大业,岂能让你再回去阻挠我的计划?」 听他盛怒后復脱口的将这机密外洩,刘汉龙即使心头一震,却只能乾着急的不动声色;直等到裘奈于力尽暂歇时,方随其停止移动的探问说:「那劳什子的『羽戈国』、『提摩星』等援军,充其量也不过是如同裴索拉或帕烈兀般的亡命之徒而已;区区趁火打劫的流寇,跟霸佔边陲一角的山大王,焉有助前辈统合宇宙大业的能耐?您这一番形容,会不会太高估那伙趋炎附势且唯利是图的佣兵?」 第五十一回 妖猴王 遂愿逞凶 印特莱 遇险毙 「你懂个屁?」看之前的流逝景象又一一重复横掠,似乎不怎怕他得知军情的歇息裘奈便傲然斜睨着道:「这些傢伙儘管拥聚的麾下儿郎不多且大部份阶级卑微,却都是令该星系主政者无法剿灭或招安的头痛人物;你怪他们『唯利是图』亦没说错,但那几个首脑干嘛要选择尚无成就的我『趋炎附势』?正因为覷准『独眼神杖』有另行整顿秩序的强大力量,方情愿把身家、性命,全数押在我这儿。」 「所以您即拿夺取『杖魂』的地球做起点,要藉席捲的势头逼其它高级物种降顺?」举一反三的刘汉龙虽愈听愈担忧,仍装若无其事的推敲说:「待追随者亲眼看到神杖的威力,必奉前辈为宇宙共主;嗯,难怪您那时候---一直调兵来攻。」 裘奈一面喘息,一面于怒瞪中打量着对方;过了好一会,他便再叹口气的喃语自问:「似你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什么会让塔尼恩先网罗?我身边要是有使君襄助,也不致事倍功半了;印特莱可靠归可靠,脑袋瓜哪像你恁般的机灵?」 不因他由衷讚许而敢復有丝毫的怠忽松懈;刘汉龙暗骂自己刚刚险为感情用事误了大局,亦绷紧了神经留意外头的变迁,并戒慎逊谢道:「刘某不过是巧逢奇遇的平凡武夫,实有愧前辈的厚望;您的净化与分配二论万不可行,还请罢手。」 「绝不!」理智线骤断的裘奈犹如遭人踢了一脚,又势若疯虎的衝上说:「我毕生梦想就快要实现,岂能为了你一句话前功尽弃?姓刘的,你给我下地狱吧!」 即使早已预做防范准备,几乎武功尽废的刘汉龙还是差点被那濒临失控魔头一把抱住;眼见隧漩旁全是像科幻电影里的可怕奇景,吃力闪躲的他便赶紧离开边缘,不停跑给哇哇怪叫的裘奈追,「六方隧」顿时成了内外皆扭曲的光体------。 两个人也不晓得就这样子追逐了多久,瞧层级远远不如自己的对方居然能一再避过扑拥,裘奈气急败坏下亦不顾有什么后果,随即耍狠的朝他落脚点疾奔! 刘汉龙未料及那始作俑者会採玉石俱焚的激进方法,身处退无可退的窘况中虽奋力上跃,一不留神之际仍遭跟着跳起的他抓住了脚踝;至于逮着死对头的裘奈焉会轻易放手?遂藉兀猛的衝突馀劲,和这讨厌傢伙一块撞出「六方隧」------。 而那倍受震盪的变形乱流,也恰趁此时越轨并提前到达原闯入的时光裂缝! * ** 话说这时候正闹到不可开交的「镇魂殿」大厅内,孙悟空儘管已躲开拚老命的黄眉童子「须弥伏魔掌」掌力,一时间竟摆脱不掉那刚认清现实的昔日同伙;但这久萌贰心的石猴妖哪肯与此人多做缠斗?终觉不忍的群仙正要动手相助,却为时已晚的看他忽高举那支「独眼神杖」,覷准步伐渐踉蹌的对方头颅狠狠砸去! 裘奈与飞撞的刘汉龙魂魄,便在杖端将触及尊者脑袋瓜时復映出耀眼光芒;已达成心愿的孙悟空深怕宝物有失,亦赶紧拋下黄眉童子忙遮目收劲后撤------。 先发现首领醒来的是裴索拉,他见昏迷的裘奈眼皮逐张,就急喊说:「盟主,快;咱外面要撑不住了!」;而紧抱丈夫的赵霖俟闻声回眸,瞧他果然也已甦醒。 「谢天谢地---,你终于---还魂了------」头盔自动缩收的她不禁啜泣着道;刘汉龙等轻轻拭去爱妻滚颊的泪珠,就在把弟们松口气的微笑注视下走到黄眉童子身旁,更试图将厚增的「斗仙劲」输入其重损躯体内,不料油尽灯枯的他却摇摇头说:「大敌---大敌当前,使君切莫为了---我这违诫罪犯,枉自白耗精---精神------」 看他瞳眸涣散且金身正快速的烟消、萎缩,颇觉感慨的刘汉龙随即安抚并柔声哄劝道:「尊者别太自责;晚辈相信弥勒祖师定有救您的方法,您先安心养伤。」 如离水大鱼般显快断气的黄眉童子尚未答话,那端亦经部眾搀扶起身的裘奈则于检视罢「机械隐甲衣」,踏步对孙悟空说:「这位猴爷,我劝你---莫干傻事。」 「哼,你从头到尾和那姓刘的小白脸之所以费劲廝杀,无非是要争夺此物---」露出真面目的他待收回半空中「完胜」金箍棒,便得意洋洋的反问道:「如今这两件东西都已落入俺老孙手上,阁下居然要我就此打住,究竟谁---才是傻瓜呢?」 「你法力虽高,却不清楚该怎么操控那毫无所知的能源;」裘奈面罩寒霜的警告说:「况且尊驾即使获得了这股力量,又有何作为?最好别再自找麻烦------」 学他往日那种嗤之以鼻的表情復斜睨每个人一眼,不敢稍有松懈的孙悟空遂续呛道:「少给我来这一套过门;老孙事既已做下了,便算是塌天毁地---也不怕!」 「泼猴,立刻将神杖交出来,否则莫怪咱不客气了!」印特莱踏上步威吓说。 一旁的哪吒亦提醒刘汉龙道:「使君,拿观音大士亲传的『紧箍咒』修理他。」 忽狂声大笑,孙悟空俟擦笑出的眼泪,就用嚣张口吻说:「一群笨蛋;法宝未到手,老孙或许还忌惮些,此刻局面由我控制,我肯给你们有出招的馀裕吗?」 晓得危机迫在眉睫,那已无其它善策的刘汉龙遂掐指念起了咒语;不过心一横的孙悟空可比他更快,没等头箍发作即把「杖魂」迅速朝神杖的镶嵌洞塞去! 这一来,「镇魂殿」里眾人险被另一团犹如核爆蕈云般的强磁波震晕;待头脑兀昏昏沉沉的大伙好不容易从地下爬起,却见那仍佇立台阶上的猴妖原本削瘦身子,早已胀大了将近一倍,且到处都佈满了像流动熔岩状的石片壳外罩------。 「这---这不是我曾祖父当年屡破敌阵的---『圣石护甲』吗?」瞧传说中令先祖「大雀王」泰西亚无坚不摧的那袭「战袍」重现于此,瞠目的裘奈不禁喃语道。 「呼呼---,这感觉---可真是不错欸;」孙悟空俟露出森森獠牙喘过了一口气,便拎着那已寸寸崩断的金箍狞笑说:「姓刘的,想用佛祖和观世音给的下流玩意来制衡俺老孙,你不嫌道行还嫩了些?现在嘛---,我看你还能拿我有什么皮条。」 见他已藉此途径蜕变成魔,群仙与裘奈的眾手下尽皆骇然;刘汉龙晓得情势无法挽回,就当机立断喝令道:「走!都撤至广场去;咱先跟左老师于殿外会合。」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下达着同样口諭,裘奈即使心有不甘,但也没笨到独自便与这石猴硬槓;身为副手的印特莱瞧二王子别无大碍,亦代他指挥调度的说:「啟动预备计画!裴索拉与帕烈兀赶紧召集所属退往二线迎敌,路西法火速唤聚『恶灵兵』及附近『兵尸』断后;等离开此处,全体在勘定新基地的『三角洲』碰面!」 「想走?那得先问过我愿不愿意;」相貌狰狞的孙悟空忽跳落台阶,并舞杖成圆的叱道:「归顺于我就放各位一条生路,否则叫你们尽数在杖底灰飞烟灭!」 「关羽、张飞、赵云听着---」知道妻子绝不肯独去,无暇劝阻的刘汉龙即託付眾把弟说:「待愚兄拖住了这廝,遂请雷隆大人率战舟群轰炸宫殿,不得有误!」 顿了顿,他又向头一回对军令迟疑的三人嘱道:「放心,我跟霖儿不会有事。」 也初次和此君做出要炸死强悍敌人的相同决定,偕印特莱上步的裘奈便对这两个后起之秀说:「好极了,难得你我看法一致;老弟,很荣幸能与你并肩作战。」 说罢,急欲掩护部下离开的印特莱就军刀一挥,抢先朝孙悟空的头脸无罩处劈去;刘汉龙、裘奈见大伙均已步出了殿外,随即和将路堵死的赵霖分三边围攻! 瞇着「火眼金睛」细瞧对方架式;孙悟空一经过重新合组的神杖「洗礼」后修为大增,若是以前面临那皆力逾千钧的夹击必装孬假死或逃之夭夭,但现在他不仅宛入无人之境的游刃有馀,甚至想挑其中最弱的一环,打算来个「下马威」。 印特莱的刀招虽既快且猛,却没浑厚内劲支撑,无疑便是理想的目标------。 俟略加回避刘汉龙的双剑、裘奈「半机械快掌」与赵霖「魔种兵甲枪」的凌厉包抄圈,这至今尚未还手的着魔石猴妖就趁那伽努达国前禁卫队长一不留神,迅速把杖端一抹久蓄的炫目冷焰往他心窝处射去;惊觉不妙的裘奈刚脱口喊了声「小心!」但为时已晚,只瞧来不及闪躲的印特莱居然顿时---即化为分解尘埃! 看他死状奇惨无比,讶骇莫名的刘汉龙没细想便上前以身体挡住妻子;裘奈目睹这镇国宝物果具有巨大的威力甚感懊恼,掌发间就错步欺近,企图重夺神杖。 「愚蠢!」表情颇不屑的孙悟空见此宝竟比金箍棒好用千百倍,杀机骤盛下遂再杖指来敌;刘汉龙不忍他命丧于此,剑锋猝映的寒芒立即撞开了那束焰火! 未如同以往的暴跳如雷,任凭吃惊急撤的裘奈脱身后,这已从「美猴王」转变为「猴霸王」的新魔头先若有所思瞪了他一眼,随即嘉许的復问:「大耳---不,使君,你刚才两剑---委实快得很哪;那么好的身手却寧愿陪葬埋没,岂不可惜?」 夷然不惧的炯视坦迎,刘汉龙双腕虽被震得发麻,但仍不为所动的答道:「多谢大圣错爱;不过在下已愧对『先知者』跟玉帝的厚望,惟死以报之,焉得改投它人?倒是您既辜负杨元帅期许,又违背观音菩萨的誓言,尊驾---将何以自处?」 「此一时彼一时,别太迂了你---」孙悟空一念及犹未取得联络的六位义兄,便试图再次招揽这硬把子的说:「别去管就快覆灭的天界了,先想想怎顾你与贵宝眷的安全才对;只要使君愿降服,二郎神那边我自有处理之道,无须担心------」 「抱歉,我---不可能为前辈所用;」留意这情绪控制甚差劲的泼猴,潜运内力警戒的刘汉龙即断然回绝:「『人无信不立』,尚请大圣洁身自爱,将神杖奉还。」 裘奈忍不住暗自窃笑,心想我拿百倍优渥的条件都劝不动此人,凭你三言两语便要说服他哦?而续踢铁板的孙悟空果真如刘汉龙所预测,软求不成后復起歹念,遂趁冷焰骤射他胸口时厉声喝道:「不识抬举的东西,那你就乖乖投胎去吧!」 儘管早做好了戒备功夫,刘汉龙还是于黑、白剑气遥撞焰火的瞬间当场血喷衣襟;赵霖与暂拋仇怨的裘奈瞧他已吃闷亏,随即又从左右分别夹击这共同强敌。 看他们危急间皆施展最威猛的杀招,但掂清彼此实力的刘汉龙却知悉孙悟空必有拆解之能,所以甫压下翻涌气息,便在双剑滚绕成晶筒时亦再度跟着围攻;只是那得到宝物加持的猴魔远比想像中难缠,一照面就藉由层叠杖影凶狠反制。 多股凝形剧烈力道,立刻于四人佇足点辉映出一大团毁损周遭殿壁的虹晕! 等宛如爆破的光芒渐敛,裘奈和修为稍浅的赵霖均已被震飞倒地,而以一敌三的孙悟空虽仍杵在原处,仅能靠握杖支撑的样子看来---明显也受伤不轻;不过他的情况似乎比对手好得多,一稳住石罩龟裂的身躯即朝刘汉龙踉蹌走去------。 儘管也拄着剑柄勉强站立,復吐鲜血的他则早已面色苍白;赵霖眼见无法扭转败局,便于挣扎起身时来到丈夫跟前说:「大师哥,你我一块死在这里就是------」 第五十二回 毁魔窟 玉石俱焚 搜神杖 正邪齐 f「痛快---」摀着胸口爬起的裘奈此刻亦缓踱至两夫妻旁边,并凄然的笑道:「枉我一辈子自负,满腔的雄心壮志,到头来居然会毙命于地球,真令人唏嘘啊!不过临终之前得与贤伉儷较劲也算足慰此生了;那傢伙不听劝诫,报应不远矣。」 「真好笑---;当初多少人曾劝尊驾别打宝物的脑筋,你倒听进去了没?如今有甚资格对我讲这歪论?」孙悟空一「打脸」完语塞且省思的对方,即以杖端点地的步步进逼说:「现在『独眼神杖』既落入我手,不愿臣服的各位---便认命吧!」 瞧伤势颇重的他眼露兇恶戾气,猜想已无倖理的刘汉龙、赵霖夫妇索性闭目待死;而当裘奈亦举那钵大般掌心欲自我了断,适才未遭波及的黄眉童子已匯聚最后一丝力量,朝不及防备的孙悟空拥扑道:「使君快离开,让我来缀住这泼猴!」 连忙往声音来处望去,果看到他竟拚死狠抱那復飆骂一连串脏话的猴魔王;三人得这馀裕不敢另做耽搁,赶紧朝殿外的方向急奔,而刘汉龙心存感激之馀不禁回眸一瞥,却见黄眉童子正给盛怒的昔日同袍一把抓住并摔碎了金刚体------。 他不忍多瞧,何况一同脱险的裘奈又已转往敌阵,遂拉爱妻朝退守广场的部队前进;离「镇魂殿」最近的哪吒俟察觉他俩身影,就喜极喊说:「看,是使君!」 已由逃生伙伴口中得悉变故的左慈见两夫妻陆续现身,随即向半空拋掷了一枚通知攻击的信号烟火;雷隆瞧下方终于传来总攻的讯息,便喝令禁卫武士和帝释天、伐楼拿、昼驥、夜驹等人率全体「悍马帮」,以殿堂为中心点做面式扫射。 「热导引迦玛砲」一连串撼动视觉的轰炸,很快使原本就陷入火海且岌岌可危的「镇魂殿」土崩瓦解,与役的群仙看孙悟空始终未曾跑出殿外,不禁都再次松了口气;而黑帝斯眼见多年心血付之一炬,大功告成下仍不免感到些许惆悵。 「快瞧,上面云层---是怎一回事?」正待将敌军一网打尽的神兵营忽惊喊着。 大伙闻言忙抬头观望,果看到「革厄纳」天际的乌云居然在此时缓缓从中央退去,相继透进的晨曦顿把「火狱谷」照得一片通明;左慈一推敲对方打开「魔窟界结」的企图,即号令道:「它们想溜;空中的事留给战舟队,咱去截其它人!」 「左老师,穷寇莫追,那是诱敌的陷阱;」熟悉星战模式的雷隆这时便传諭说:「各位快去跟开啟门关的眾兄弟会合并火速撤离,别让稍后的爆炸波及到。」 一听那些外星恶客居然用「同归于尽」做断后的策略,且看刘汉龙、赵霖均已掛彩,晓得刻不容缓的左慈就按照这「先知级军师」吩咐,立即将人马朝门关处急撤;迎面碰头的于吉、南华老仙俟见劫寨主力来得狼狈,便护着他们復往界门退兵,二郎神乍闻美猴王叛变,遂恨声的叹道:「罢;待我自刎以谢罪就是------」 「慢着!」一剑震落他手里「三尖两刃刀」的刘汉龙连忙劝说:「那妖猴虽抢得此物,却未必可生出『镇魂殿』,咱要拿回非不无可能;况且这件事---在下也难辞其咎,杨元帅何不先善保虎躯,助我重夺神杖?否则亲痛仇快,徒死无益。」 说完,刚皆安撤至「革厄纳」外面的群仙、诸神即因巨响又遥望谷内;而那辉映一股冲天大火的猛烈尘爆,威力竟大到连此处都可明显感受地表震动------。 「还好有雷隆大人的事先提醒,我们才得以及时出谷,要不然---」于吉瞧那烈焰的涵盖范围甚广,不禁为之咋舌的道:「让这火势一碰,不被剥了层皮才怪。」 已给他打消寻短念头的杨戩俟往「镇魂殿」方向呆看片刻,即重振精神的说:「等火灭了,需回谷中再探仔细;务必死要见尸,咱绝不能叫他---有窜逃的机会。」 顿了顿,他便转身復对刘汉龙、赵霖关切的问道:「贤伉儷的伤要不要紧?」 「多谢杨元帅,晚辈夫妻二人亏有裘奈那廝居间代挡了不少杖风锐劲,才不致重创经脉、脏腑---」刘汉龙趁这时候潜运着内力帮自己与妻子略为治疗积鬱的伤势,并附和的说:「想那猴王无比的精乖狡猾,我们离开前确实不可掉以轻心。」 「黄眉尊者误信奸佞怂诱,到头来儘管自食恶果,但临终之际能勇于捨身成仁,却亦算难得;」南华老仙慨然的道:「原本只差一步就功德圆满,如今---唉!」 大伙正谈论时,完成轰炸与护送任务的雷隆等人也已陆续来到此地;他听到神杖最后居然被孙悟空夺取的消息先是一愣,沉吟半响罢才镇定的说:「这猴崽子虽抢走宝物,不过凭他现有知识短期内谅亦参透不出其中的奥妙;只是那东西让持有者激增的力量太大,而此妖野心又不稍逊裘奈,须防这傢伙---另起歹念。」 「没把那个终究替人作嫁的倒楣鬼一举除却,倒是万分可惜了---」亟欲报仇的昼驥遂跺着脚问道:「使君,你说也已受创的裘奈会转往何处栖身?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利用眾败兵立足未稳的好时机,再趁胜追击的过去刨掉他新营寨!」 「是啊!这脱队叛出的孙悟空就算一时得手,不知道怎运用那件至宝,毕竟仍属癣疥微患;我们当务之急,还是以撂倒裘奈为第一考量。」夜驹亦嚷嚷着说。 经这两兄弟一提醒,回想起「六方隧」对话与印特莱死前命令的刘汉龙即向雷隆道:「辅相大人,已毙命的印特莱确实曾言及新基地『三角洲』,您认为如何?」 不禁微微的苦笑,那曾多次随大王子到地球「勘查」的外星能者便坦直反问说:「这---可难倒我了;使君长住此地,焉不知贵星体有多少个『三角洲』?光凭那三字,要怎么判定精准的所在?你会这样问,是不是别有靠谱的情报来源?」 晓得于师老兵疲之馀透漏另一桩恶耗势必影响军心,不过因兹事体大,刘汉龙在斟酌完利弊后,还是将「羽戈国」、「提摩星」与其勾结的讯息详述;让塔尼恩倚为臂助的雷隆果真愕然道:「那羽戈国主『鹰王』汤比亚和我们的关係保持得不错,照理讲是不至于会跟二王子暗通款曲,难不成是『鴞王』巴鲁迈?而『提摩星』的皮斯帖仗着麾下『蛛奴』驍勇一向不太甩咱,倒是挺有同流合污的可能。」 也变得习惯性皱眉头,他立刻復自语的说:「这两支佣兵都算非易与的狠角色,倘真属实的话,那我们恐怕就---不得不重新修改战略;『三角洲』之事且别急着寻觅,待确认过猴妖的生死,咱需另行佈署,否则铁定被这些傢伙一把吃光。」 明白雷隆意指为何,新增援的眾将与那各路人马儘管全属当世菁英,然而一旦跟这天外异族交手,若没似均已阵亡的黄忠、张绣般毙命在强势武器下才怪;幸亏落荒而逃的裘奈因神杖易主,短期内谅来应不致会继续发动攻击,犹有馀裕的刘汉龙即对昼驥、夜驹兄弟俩劝道:「辅相大人所言甚是,还望两位暂息怒火,先清点贵部折损状况;『悍马帮』乃目前唯一能与之抗衡的精锐,尚请多加保重。」 「既有心抗衡,那使君便须依我兄弟的主张---」亦瞧出这局面的昼驥仗着他有所求,兼之尚对宝物仍怀覬覦,遂骄态渐萌的倡议说:「敝帮倖存儿郎虽少,却不惧那劳什子『鴞王』、『蛛奴』,况且这些人又还没来;我预料裘奈那混帐想必也会派员搜寻孙悟空的尸身,咱若将计就计埋伏『镇魂殿』外围,循跡查探它们落脚处岂非一举两得?不然俟敌兵集结完竣,吾等可不得要再死更多兄弟?」 心意相通的夜驹亦接口道:「我哥言之有理;不先下手为强,势必会吃大亏!」 旁边的帝释天听他哥俩言语不逊,随即板着面孔斥责的说:「双马童!太得寸进尺了吧?人家好歹是本军主帅,更不计前嫌的曾于海底死牢中救过你们两隻呆驴;而且这里还有『伽努达国』的辅相在呢,勿以为有战舟撑场便能越俎代庖。」 「其实两位前辈讲得---也没错;倘至殿外守株待兔,或许就可趁此探得顽敌的新据点。」看那提出堪行建议的两人不怎么服气神色,刘汉龙即赶紧缓颊的道。 「这样好了---」清楚他顾忌哪桩的雷隆亦帮衬着说:「由于要避免復损咱抵御的筹码,俟整编完人手便一块重回谷中搜寻、候敌;非到必要,别轻易交锋,我会掌握时机在对头的梭艇暗设追踪装置,所以千万不要和敌军做无谓的缠斗。」 群仙、诸神皆点头称善;是的,「革厄纳」虽已如期摧毁,但己方阵营却也相对付出颇沉痛的代价;「六甲神兵」除了于「古妖林」就先折损的四千多将士外,界门驳火与奇袭「镇魂殿」的过程中,亦陆续又殉难逾七千员,而「悍马帮」那赖以破敌的「马橇战舟」,更遭接连来迎的「飞筏」、「翼碟」击落了五百馀艘。 若再把牺牲的黄眉童子这笔帐加进去,「火狱谷」之役顶多只能算惨胜------。 为了不让作恶的孙悟空有生出机会,并防止极有可能回来查探的敌人发现行踪,雷隆等替刘汉龙夫妇俩先控制住伤势,只率武士们、「鄂多星」首脑与群仙、诸神即復返全成废墟的「镇魂殿」;大伙见被两度轰炸的魔窟仅剩下些残石焦瓦,儘管均猜测那遭「天谴」的泼猴必已命丧此处,却仍细心寻找失落的「独眼神杖」。 「这便奇哉怪也了;」待将印特莱那柄觅获且已烧缺的军刀递给了杨戩,哪吒就纳闷的思索道:「照理讲连这把刀子亦尚可大部份的保留,以『它』的特质跟坚硬程度,又怎会像那该杀的猴妖一样---,居然粉身碎骨到一丁点渣都不剩?」 「不太对劲---」二郎神因深知这位「昔日旧交」的能耐,俟环顾坑坑洞洞的四周围后,即断言的说:「连『亚鲁戈』、『沙泰』二星的罹难者也难免留下些许遗骸,何况孙悟空已得神杖庇荫,焉有一块化为灰烬之理?除非他---根本没死。」 这天庭的两大牛人正在讨论间,率二十个子弟兵于另一端搜寻的雷隆瞧云层出现异状,便火速通知眾伴当道:「果真来了;先就地找掩护,切莫轻举妄动------」 亦已看到高掛曦阳的天际骤闪着点点星光,不敢怠忽的群仙、诸神随即各自隐匿身形;不一会,由十馀艘「飞筏」、「翼碟」混编的舰队便也逐一降落在此处,而领头的帕烈兀则于步出舱门时,向同行的裴索拉道:「兄弟,临行前盟主曾经交代,野猴子决计避不开咱预设的歼敌圈;放机灵些,务必要将那宝贝带回寨栅。」 「听见啦---」似乎不怎么满意这「新排行」,更对裘奈为杜绝他们私吞标的物,而加诸的「远距引爆控制」心存怨懟;裴索拉仅不爽的哼一哼,就意兴萧索的对眾部属喊说:「孩儿们,都给我打起精神的卯足劲搜,可莫让其它人瞧扁了。」 雷隆远眺他们刚离梭艇即四散找寻「同一物件」,便从怀内掏出一颗类似「球鍊」的东西,覷准了某架靠最近的飞行器尾巴投掷;这粒圆球一触及机身马上如磁铁般紧紧附着在不易察觉的凹陷处,并于顶心中央发送出能远距追踪的电波。 第五十三回 逞兇残 猴魔突围 赠战腕 悍马易 和群仙、诸神一样,因战绩不佳而遭贬摘的裴索拉在徒劳无功后,就搔搔像黄蜂的脑袋道:「赤耳寨的大头目,你说神杖会不会---跟着那泼猴一块报销了?」 「别瞎扯!你这话万一传进盟主耳朵里,保证老兄立刻去陪那已化成灰的印特莱做伴;」帕烈兀先横瞥了他一眼,随即压低嗓音说:「二王子与神杖相处甚久,深知此物异常坚韧的属性;他老人家心情不太好,你我还是赶紧交差了事吧。」 裴索拉苦着脸问:「话虽是这样讲,不过炸毁的范围那么大,该从何找起?」 「亏你犹是星际海盗恶名昭彰的瓢把子,竟连怎么挖宝藏---都不晓得吗?」没好气的帕烈兀等酸了他一句,便反问他道:「耳闻兄弟你祖上传了一套专门拿来分辨罕有贵金属的侦测仪器;那神杖性质既恁的特殊,说不定能派得上用场。」 「对呀!我怎会想不到呢?」一拍牛山濯濯的额头,经提醒的裴索拉遂咧嘴尷尬一笑,并立刻将配戴于左腕的「探金仪」打开来说:「有道理,咱这就试试。」 那环状寻宝装置啟动后散发的蓝彩,随即把直径约半丈许的方圆垄罩住,而且马上便从罹难部眾的残骸内搜寻出一堆值钱玩意;帕烈兀欣羡之馀不禁戏謔的问:「光你麾下一个普通毛贼就满身宝呀?嘖嘖,难怪尊驾的族人皆抢着要入伙。」 「有啥屁用?诚如你适才所言,一不小心惹毛了他,『砰』的一声---即全没了;若早知捞不到好处还得赌命赌家当,起初便不淌这浑水!」裴索拉忆及跟着他起事却几乎将班底输尽,如今后脑杓更被植了颗炸弹,忍不住再次咕噥埋怨道。 顿了顿,他忽悄问际遇相仿的对方说:「你呢?两场仗打完丢了多少人马?」 「亦快过半了,唉---」也颇有同感的帕烈兀待摸了摸颈椎那枚晶片,就恼怒的道:「看这傢伙一开始讲得自信满满,復有伽努达『镇国宝物』为凭,害我把寨中精锐尽数调集,谁晓得到头来居然会那么狼狈?这即叫『自作孽,不可活』。」 与眾人伏隐四周的刘汉龙儘管听得一知半解,却更担心那劳什子腕环会暴露他们的行踪;离海盗头目没多远的雷隆正皱着眉筹思善策,忽瞥见两敌酋丈馀外的某塌坑似乎有些微动静,而察觉异状的裴索拉才刚喝了句:「留神,正点子在这里!」,那被炸凹的洞口随即尘沙骤扬,破土上跃者果然便是命大未死的猴魔! 晓得他火候窜升多倍的帕烈兀瞧裴索拉仅眨眼间,就给杖端砸扁了头颅,不敢置信下忙将「光剑」舞成一大幅的护身屛障;但藉宝物已自癒大半伤势且憋一肚皮火的孙悟空焉肯轻饶这倒楣鬼?趁着招数未老岂止又中宫直进,并于捣烂此人剑网与胸腹之际,再用神杖那猝映的凝形旋风扫倒周围海盗囉嘍、赤耳寨丁! 担心此魔头会因而脱困,雷隆立即统率禁卫武士群衝出了藏身处所,以帝释天、刘汉龙、左慈、宙斯、索贝克、阿尔库俄纽斯为首的眾人亦现身加入包抄;其它倖存的海盗囉嘍、赤耳寨丁看头儿已遇害,即撇下死掉的同伴纷纷登机离去。 抡舞成圆的层叠杖影便在此刻,如狂风暴雨朝首当其衝的雅典娜心窝洒去! 那块斜挥硬架的「埃癸斯盾」马上应声拋飞;而当这希腊女武神咬牙挺举「狩心矛」欲挡復至的毙命狠砸,一股袭捲来迎的眼熟锐气却适时且精准磕偏神杖! 雅典娜回眸一瞥,那搭救者---竟真就是中土天庭战神:杨戩;而孙悟空俟看清楚是差点拜把的旧交出手拦事,即心虚的笑问说:「哥哥,你也来跟我为难吗?」 「悟空,你若是还想认我这个兄弟,便赶紧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丝毫不敢轻敌怠忽,亦运劲备战的杨戩又试图諫阻道:「将杖儿缴还吧,让大伙能向塔尼恩先生有一个交代;至于观世音菩萨和凌霄殿那头,由本元帅一肩承担就是。」 「别逗啦,既已触犯这种戒律,我绝不愿再回到『五指山』底受罪;」一面斜睨「旧战友们」呈圆形的围困阵容,不改吊儿啷噹本色的孙悟空一面对他挑拨復问:「反倒是身为玉帝亲侄子的哥哥---,往昔总遭那昏庸的老傢伙贴标籤漠视,现在又没完成奉召使命,他哪会饶得过你?乾脆捨了帅印来跟老孙,等我偕另六路聚义的人马会齐后,你助咱併吞掉东、西边各仙邦,我保你做华夏圣主,可好?」 「住口!尔等皆乃偏隅妖孽,杨二郎焉肯与之为伍?我劝尊驾快快打消了妄念,否则莫怪我『三尖两刃刀』不留情谊!」杨戩毅然严拒后即以刀锋直指的说。 忽吃吃謔笑了起来,孙悟空先略为观察四周密密麻麻的包围圈,遂手拄着杖柄讽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老孙当年只凭一桿『定海针』,便能上南天门闹个鸡飞狗跳、落花流水,如今更有这神杖屡添功力,谁还是敌手?倘再加上我几位把兄跟你的鼎助,欲取四海三界---有何难事?哥哥英明,何苦做万劫不復的傻事?」 「大圣所言差矣---」刘汉龙明知道自己和妻子尚未痊癒,依旧直斥责问:「那一天要不是杨元帅极力在菩萨的跟前替您开脱,阁下如何能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先知者』与天庭均待大圣不薄,您岂可弃道义于不顾,行恩将仇报的逆举?」 「给我闭上了鸟嘴!」在两度遭炸之际全侥倖存活的孙悟空虽仍带着些伤,却还是向这始终不对盘的「眼中钉」呛声说:「不要以为有天王老儿和观世音罩,就真可拿鸡毛当令箭;识时务的即乖乖降顺,若敢吐半个『不』字,我便剐了你!」 「无须跟那泼猴讲道理了;咱一齐上,我就不信没法子宰了他!」夜驹俟见朝思暮想的宝贝果已落入此人掌握中,立刻吆喝着嚷道;昼驥晓得机不可失,亦附和胞弟说:「除恶务尽,绝不能让这孽畜生离:我哥俩先动手,各位随后接应。」 语毕,双马童的「战腕」即分别往孙悟空猝射那索魂光束;群仙、诸神及眾外星客明白这一仗攸关地球命运便纷持兵刃加入围剿,废墟广场瞬间杀声大作! 夷然不惧,已瞧出最弱一环的孙悟空很快就从交织刃影内滑向维纳斯身边,而接连格开追击的杖端更逼她不得不让出条路来;赫菲斯托斯大惊之下,忙挥舞金锤往救,可是那桿神杖却于此刻忽转个弯,声东击西的砸向「信使神」荷米斯! 「我的儿啊------」眼看不及闪躲的爱子居然又被打破了头盖骨,难掩悲慟的宙斯即把成型的「握雷」猛往孙悟空面门甩到,其它人见状也同仇敌愾的再度上前夹击;但这早已走火入魔的猴王既对眾队友的虚实瞭若指掌,仅暂避颇硬扎的刘汉龙、赵霖、杨戩、吕布跟鄂多、诺赫拉吉二星等战将攻势,便绕至那较易应付的左慈、于吉、南华老仙背后,企图利用这三个手无寸铁的「死角盲点」突围。 「小心!」刘汉龙不待他招数使老,已剑分左右的遥磕杖身,那裹「魔种兵甲」的赵霖及重生吕布亦并举枪、戟迅速从两侧赴援;掛彩迎战的孙悟空毕竟人单势孤,在寡不敌眾且渐力怯下不由得先放弃标的对象,復朝原来的藏身处缓退。 「他没辙了;大伙加把劲,切莫叫这廝溜走!」双马童于进逼时不禁齐喊道。 俟逐一挡掉赵云犀利的连珠箭雨,孙悟空瞧两兄弟靠得甚近,遂急中生智的假装伤重踉蹌跌倒,让他们来拾取掉落的神杖;老大帝释天看情形不太对,才刚喝了声:「危险,快退回来!」,那骤然出现的金箍棒早把昼驥、夜驹撂倒在地------。 「贼猴猻!居然敢伤我『密特拉』的结义金兰?」伐楼拿见脖颈扭曲歪折的夜驹已当场毙命,刘汉龙、赵霖则正一块蹲视着气犹若丝的昼驥,儘管对他们哥俩颇有微词,仍怒不可抑与老大因陀罗跟着禁卫武士、群仙、诸神急追刚衝出缺口的孙悟空;这奄奄一息的「悍马帮」大龙头瞧亲手足竟先落得惨死悲剧,遂于紧握那两夫妻的掌心时,幡然悔悟的泣说:「使---使君,想不到在我们---自食恶果后,还是你不记---不记旧恨的---来关切,这一次又一次的人情我---会记下------」 「前辈话说重了;」再度看着那与黄眉童子一样的临终眼神,暗叹的刘汉龙就安慰他道:「诺赫拉吉星的梭艇医疗设备精良,雷隆先生---一定能治好您伤势。」 「我---不成了---」昼驥等颓丧的摇完头,即先褪去两隻腕套,并示意他将胞弟遗骸相同的配件拿至身边讲解说:「泼猴的功---功力愈来愈强,贵星体的普通兵刃---恐怕已收服不了此妖孽;两位若不嫌弃,咱的贴身武器---便给贤伉儷吧。」 待把补充能量的用法略述,他生命也已到了尾声;呼吸渐微的昼驥见二人重新啟动了「战腕」,方嚥下最后的一口气道:「『悍马帮』---就託两位照料了------」 刘汉龙瞧不瞑目的他居然将基业託交,一时间不禁面面相覷,而当他们才把双马童的尸身移往石坑内并稍加掩埋,刚刚追击孙悟空的伙伴们亦皆垮着脸陆续返回;帝释天、伐楼拿知道多年的兄弟全断了气先是痛哭失声,俟发现「战腕」易主,因陀罗即拭泪的问:「这东西仅于『涛吼城』时由裘奈以特殊器具摘下过;昼驥肯将犹似令旗的信物交代贤伉儷,想来必定是把『悍马帮』传予两位了吧?」 「谅我等均是地球上的后学末进,焉能挑此重担?」颇觉尷尬的刘汉龙正示意妻子赵霖復解开腕套,那身为「密特拉」之首的帝释天已阻止着说:「使君切莫误会;我这两个爱投机取巧的把弟虽不怎成材,对入伙儿郎却极为照顾重视,倘非秉性仁厚者,哪敢将班底倾心託付?两位乃人中龙凤,他哥俩没看走了眼。」 那待在一旁强忍伤悲的伐楼拿也插嘴道:「老大说的有理,你们俩除了本事了得外,又曾救过双马童;有这一层渊源,帮眾还能服谁?所以使君便别推辞啦。」 「既如此---,我夫妻就暂摄『悍马帮』帮主之位;」考量到面临未来愈加艰险的处境,刘汉龙随即勉为其难的应承说:「俟觅得了合适人选,晚辈再让贤吧。」 顿了顿,他便对悵然的雷隆道:「大人儘管锻羽而归,却无须担心找不着他。」 「哦?愿闻其详。」正为了抓不到孙悟空而头疼,那外星客国相遂请益的说。 宙斯急欲报杀子的血仇,亦忙着追问:「太好了,使君可否告知他的落脚处?」 「要寻觅这妖孽,其实也没什么困难---」不等领队的刘汉龙开口,更瞭解旧交底蕴的杨戩已代替他回答道:「那傢伙大闹天宫前,曾与另六个魔头拜过把子,这一段---相信各位适才亦听得十分明白;他既拉拢不了我,逃离此处后想必就会去跟其它人求助,且很可能復回花果山当根据地,咱只需到那里守株待兔即可。」 「杨元帅指的---,莫非便是『七大圣』?」哪吒因父亲吃过亏,就立刻问说。 第五十四回 雅典娜 情牵战神 刘伯平 语激智 俟点了点头,杨戩又接着续述道:「不错,他们分别是自号『平天』的牛魔王、『覆海』蛟魔王、『混天』鹏魔王、『移山』狮驼王、『通风』獼猴王与『驱神』禺狨王;这些孽畜均极具能耐,牛、蛟、狮三魔手底更颇有人马,我等不可轻忽。」 「管他三头六臂或有多少爪牙,我都要宰了那廝和裘奈;」吞不下一口恶气的宙斯即跟长女说:「雅典娜,带阿波罗与阿蒂蜜丝火速召集失散各部来中土候令!待探出这两大罪魁祸首据点,为父必手刃他们俩,替你眾弟妹讨一个公道!」 「都变无头苍蝇的逃窜『飞筏』、『翼碟』残队,绝对想不到梭艇外已被咱安装了追踪器,很快便会透露出新迁移的藏身要塞---」雷隆俟将腕錶上显示的虚拟图表稍加讲说,便提醒大伙道:「由于不肯善罢甘休的孙悟空可能随时来犯;事不宜迟,『灵霄殿』和佛宗那边就有劳左老师、于真人及南华老仙代为通知警讯,希腊方面等人手齐聚即来『阳关城』驻地会合,我们得儘快筹措下一步迎敌策略。」 相当清楚成魔妖猴倘捲土重来的严重性,三位仙长暂时把「六甲神兵营」託付给镇守天庭的杨戩后,便各自踩踏祥云赶往仙界报噩耗去了;而「悍马帮」死士乍听双马童相继殉难虽尽皆嚎啕哭泣,但见两位当家已解除了「战腕」分别传给曾施恩的刘汉龙、赵霖夫妻俩,遂遵照遗命的奉二人为帮主,并跟收缴近十架「飞筏」、「翼碟」的禁卫武士群,一块协助久战俱疲的参战者准备返抵华夏疆界。 「杨---杨元帅;」杨戩正安排将士们登艇离去,刚向父亲取冠为信物的雅典娜忽来到他身旁,并悄声说:「从海底死牢脱险至今,我都还没向你好好的致谢。」 「全是同一阵线内奋勇作战的自家人,客套些什么?」明白她是指刚刚的适时解危,杨戩先对远处遥候的「太阳」、「月狩」二神頷首招呼,这才谦逊的还礼道:「令尊接连遭受丧子之痛,幸亏有你不离不弃的守在膝下,他方有重新站起来的力量;咱的世界已濒临存亡与否的紧急关头,三位此去务必要多多保重了。」 「元帅过誉,那是咱当人家儿女该做的份内事---」瞧他反应并未有预期或特别悸动,仅规规矩矩的交代些场面话,雅典娜微感失望间就强挤出笑容的说:「你讲的对,经过此役后谁都猜不准还能否保得妥故乡;我今日去觅唤包括先前遭蛊惑而被利用的可战之兵,委实祸福难料,这回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和你道别了。」 看着她那略显哀怨的灰蓝深邃眼眸,一向不苟言笑的杨戩不禁愣了愣---;当然,他不过是严守天规戒律罢了,实非麻木不仁,否则于仙班里焉得有一席颇崇高的神爵?对这文武双全且兼具智慧、纯洁的希腊圣殿公主频频秋波送情,咱的二郎神哪感受不出来,但碍于身份及客观环境因素的种种限制,杨戩只好装傻的道:「你的本领比阿瑞斯强得多,沿途中若能处处小心应对,咱俩相聚---有日矣;吾军屡遭重创,正需要同仇敌愾的新血加入,殿下快去快回吧,我们静待佳音。」 「那位不辞劳远到此帮忙的辅相大人说---,裘奈两路援兵转眼即至,孙悟空倘跟结交的眾党羽勾搭上,恐怕也会先来寻咱晦气;如果双方真的进军,地堡内的眾兄弟---抵挡得了吗?」依依难捨的雅典娜听他口风略松了些,便再关切的问。 「事到如今,大伙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目前亦无善策的杨戩摇一摇头,就难得开玩笑的说:「所以啊,你可要早点把救兵带回来,别让我枯候太久------」 復痴痴望着这心仪的「mr.right」,她虽明白杨戩仅是说着玩罢了,却被最后面的一句话拨动心弦;或许是外国女性比较没那么矜持吧,雅典娜俟忽然环搂住他脖颈并在唇间深深吻毕,即含情脉脉的叮嚀道:「那---你一定要等我,好不?」 说完,早双颊緋红的她便头也不回的跑向两弟妹,留下这又呆在当场的二郎神;过了良久,他才听身后的吕布说:「人已走得那么远,元帅就别再发愣了------」 「你们切莫误会了,我和她之间没---没什么------」见他与马妍正似笑非笑的漫步踱来,略显靦腆的杨戩即尷尬解释道;吕布由于尚无仙籍,亦不便太过踰矩调侃,就转头对女儿的「闺密」道:「误会?咱啥都不晓得啊;马姑娘,是不是?」 「嗯,伯伯说得对;」装傻的马妍随即问说:「元帅很热吗?瞧您一脸的汗。」 潜意识伸臂顺便抹了抹馀香犹在的嘴唇,杨戩还不及开口,这性情已彻底改变的三国第一猛将遂替他找台阶道:「时值非常,其实您也无须耿怀---;我瞧那位蛮夷公主好得很,如果有助于天庭击退敌寇甚至巩固东、西洋两边关係,料想三界和『凌霄殿』必肯破除成规帮元帅牵线撮合吧?您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对自己在这凛冽的寒冬中,竟比上阵廝杀时还冒更多的汗水亦莫名其妙;心跳兀快的杨戩待思绪稍一恢復,立刻跟颇看重的吕布说:「此事千万莫提;我虽是玉帝亲侄儿,但既身列于各武官之首,更应为眾表率,绝不可因此而落下话柄。」 「怎么?一当上神仙,就连人世间的爱慾情痴---都碰不得了?那『武魁』、『懿德』二星君的赵家哥哥与樊姐姐,却如何解释?」马妍又讶异的问:「刘---,刘丞相也已入了仙籍啊,他还不是能够---能够跟妻子在一起?这岂非前后矛盾?」 「用情专一且精忠报国的子龙是因为耿直重义感动上苍,方获舅舅的青睞并破例恩准二者为仙眷;刘使君乃天庭仰赖其能,除非他的几位夫人日后亦有所得悟,否则同样要受制于规律,不宜以偏概全的相提併论。」杨戩耐着性子解释道。 顿了顿,早明白此姝心事的他即再暗示说:「使君的命格和凡夫俗子迥异---;马姑娘既在因缘际会下暂时拥有成仙的肉身,或许该趁机修行,脱离苦难轮回。」 「不;与其痛苦久活着,我寧可一切全---归于寂灭。」清楚人家话中有话,个性颇固执的马妍俟喃语毕,便怔怔復眺那正安抚「悍马帮」死士的刘汉龙------。 是的,若无法跟心爱的人共度白首之年,就算上了天庭且能长生不老---又如何?当然,她也知道目前家庭圆满和乐的对方流水无意,即使视之如姐妹的赵霖曾一再帮自己製造独处机会,不过这志在四方的奇男子啊---,压根便没当一回事。 但马妍打从初识的那一天起早就情根深种,儘管号称「神威天将军」的胞兄马超常于私底下劝解,她却仍难以自拔;其实这自视甚高的女悍将亦不奢求最终得与刘汉龙结为连理,仅盼能随时在暗处悄悄望着那无缘的仰慕者,即心满意足。 见她兀傻傻朝「悍马帮」的聚集点发呆,无可奈何的杨戩、吕布不禁都摇摇头;只是他们也没太多时间管这档子事,因为那长途远征的大军---已陆续啟程了。 没错,由于未如愿尽歼强寇,还给已把神杖抢到手的孙悟空有为恶肇祸的本钱,跟裘奈仅能算两败俱伤的中土劲旅可得赶紧回驻地以防不测;无功而返的雷隆十分明白若照己阵人马现在的实力,别说復至花果山去肃剿将二度匪聚的「七大圣」啦,敌对的「蛛奴」、「鷲族」倘提早来犯,这后果---连他都不知如何是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颗偷安置于「飞筏」的追踪器果真发挥成效;群仙、诸神尚在返回路上,雷隆便自收讯的腕錶里,确定对方皆盘踞于「魔鬼三角洲」。 瞧「悍马帮」、「六甲神兵营」、群仙与诸神均狼狈而回,里面更折了「信使神」荷米斯、双马童三位奇人异士,担任主帅的丞相和「虎賁」赵将军甚至还双双掛彩,把关的眾汉兵无不骇然;协助城防的雷隆亦不曾间,帮刘汉龙夫妻俩一治好了伤,遂集合相关人等漏夜召开会议,一头栽进势必重燃战火的迎敌讨论中。 看贾詡已按交代把二十三万罗马军全安置于酒泉郡,刘汉龙就用沉重的语气道:「各位,辅相大人适才讲得很清楚;这一次,我们恐怕将面临---更大的挑战。」 环顾那皆曾有同生共死经歷的老伙计熟悉脸孔,他又接着说:「首先,离队叛变且不惜谋害战友的猴王既摆脱大士爷束缚,有可能会趁上天庭前率眾到此来耀武扬威;这些自号『七大圣』的魔头麾下有多少人马尚未确定,不过那曾与孙悟空拜把子的六妖皆非易与,其部属更尽是邪魅魍魎,大伙应对时要格外小心。」 「难不成连在座眾神仙---都拿它们没辙吗?」坚持坐镇于此的曹操忽问道。 「敌人善者不来,当年南天门倾尽了全力,方制服自认不可一世的孙悟空---」杨戩既为群仙之首,即代答说:「如今他已夺取宝物,并势必邀昔日的儕党助阵;『平天』、『覆海』、『混天』、『移山』、『通风』、『驱神』六怪颇有本事,不可小覷。」 见眾将居然无预期中的惊慌失措,雷隆便硬着头皮再接口道:「这群妖魔鬼怪虽难缠,倒还好应付,咱最大的威胁,是刚把神杖丢了的裘奈;他召聚来援的『蛛奴』、『鷲族』外星客虽不知正确数字,以我们现有的力量---却绝计没法招架。」 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的鸦雀无声---;良久,向来不主动搭腔的贾詡忽起身对刘辩揖促说:「事急矣;还请王爷、王妃火速回京,以护天子、百官安全。」 「贾州牧那天与我在董旻贼帐初识时,就该晓得辩---绝非弃将士于不顾的怕死之辈;」毅然婉拒这多年知交的好意,那日渐沉稳且功力逐厚的刘辩随即目视着二师弟周瑜与四师弟诸葛亮问道:「来敌纵使强大,但也不可能毫无破绽;文和、公瑾、孔明及士元、元直皆我军智囊,或者可想出一条足以牵制敌人的善策。」 「计欲得售,着重在知己知彼的谋略---」首先发言是久镇江淮的庞统;这因错过雁门关数年前与罗马兵团交锋的战役,遂主动请缨的顶尖军师瞧部份盟友跟那些劲敌全是异类,开眼界之馀便直言不讳的说:「咱儘管兵精粮足,武器方面却远远不及于裘奈;唯一解套者,除非是能让这两边的人马---先搞得自相残杀。」 「凤雏先生的意思是指---,要挑拨他们来场大火拚吗?」当年曾智揭长沙内贼杨龄,并跟诸葛亮联手设计剿灭「瓦钵坑」区星寇眾的周瑜,立刻就接口问道。 与他看法一致的徐庶亦跟着说:「倘把双方原衝突的癥结点拿来做文章,是有可能让孙悟空和功亏一簣的裘奈『狗咬狗』;问题是,我们如何确定其落脚处?」 「那刚夺宝的泼猴如今志得意满,料他必復以生长的花果山做七圣聚会地;」听出希望的雷隆忙补充说明:「至于裘奈嘛---,则已挑『魔鬼三角洲』当新寨了。」 「既有两人下落,这即够咱见缝插针啦---」庞统忽望着那又习惯微笑不语的孔明,态度恭敬的道:「请教卧龙;若依目前的情况,该如何令二敌马上驳火呢?」 第五十五回 集眾智 离间二敌 仗神物 力降旧 未因渐受朝廷倚重而稍摆官架子,起身还完礼的诸葛亮便直言说:「蒙庞老师高看了---;您提此问,也许正和在下具相同见解,只是人选尚有待商议,是不?」 贾詡这时就再破例插嘴道:「丞相已数回遇险,某不赞成继续让他復蹈绝域。」 「无妨;」伤势痊癒的刘汉龙俟对他点头示谢后,即问孔明说:「计将安出?」 「累及恩师,徒儿心甚不安,但您倘肯亲自出马,咱的把握便又多了几成---」诸葛亮瞧他愿意配合,遂再瞟着群仙、诸神与各外星客道:「晚辈的法子简单至极,就是佯装那两路敌兵復袭对方的巢穴大本营;我们手上有这数艘的『飞筏』、『翼碟』,要假扮星际海盗、『赤耳寨』不难,但三角洲那边---可得另外花点功夫。」 迎视周瑜、徐庶和庞统认可笑顏,他随即又对能预测眾谋士思绪的贾詡说:「当然,咱目的是要令双方產生嫌隙;无须死拚,仅达到错觉的效果便立刻返回。」 「辅相大人,您认为此计---如何?」刘汉龙一飞快盘算罢,就转头问雷隆道。 「诸葛先生所言甚是,谅欠缺划时代概念的孙悟空应分不清楚舰艇里坐得是谁;」这亦属军师级的诺赫拉吉星「战略家」即盯着腕錶图像喃语:「至于已跟咱较量多次的裘奈却精细得紧,想瞒过那生性多疑的奸诈小人,倒是不太容易。」 发挥演义中「二戏蒋干」的急智,与孔明默契极佳的周瑜遂提醒说:「他若这么眼尖,那我们何必找此酋硬碰?裴索拉、帕烈兀均已毙命,撒旦可仍健在呢。」 「既如此,花果山便有劳帝释天、伐楼拿二位领军,代统禁卫武士群前往袭扰『七大圣』---」当机立断的雷隆马上拨派着任务道:「杨元帅熟悉孙悟空模样,就由尊驾扮这猴王吧!刘使君则跟我、三太子、奉先、鹏金刚、敖少主分饰六魔;『魔鬼三角洲』地势险恶,倘不能趁机窥探究竟需火速离开,切忌莫躁进贪功。」 「师父,那贼窟势眾,咱的人手不稍嫌---单薄了些吗?」因久镇于军中却苦无机会为国效力,刘辩即自告奋勇的央求说:「徒儿斗胆,尚请恩准我一块随行。」 「不---,如果事有变卦,你得暂替为师的扛负起守城重责;」目光长远的刘汉龙担心他还没获镀仙身,便安抚这同属穿越者的「衣钵唯一传人」道:「我们近五十五万的将士不可一日无主帅,伯平要捨弃匹夫之勇,一切以大局为考量。」 商讨之策略既定,两支奇袭精锐就于会后开始张罗所需之物,赵霖因为明白自己的「魔种兵甲」太过显眼容易遭识破,这一次居然未再坚持要跟,仅趁临别前叮嚀丈夫小心行事;是的,由于那些刚加入裘奈阵营的强敌人数庞大,一个弄巧成拙遂能叫此地汉军骤陷万劫不復的惨况,即使现在的出击也不过是---让这窘境略为延后罢了,但只要有丝毫扳回局面的转机,刘汉龙都会把握以求力挽狂澜。 而大败匆返甫迁基地的裘奈却没立刻採取下一步行动;那倒不是为了神杖被夺方忍气吞声,事实上他从已失去头目的盗嘍、寨丁们口中一得知孙悟空果真未死消息,便决定等候皮斯帖、巴鲁迈的后援抵达,才要藉新科技的优势将他成擒。 讲难听点,自印特莱、裴索拉、帕烈兀相继亡故,裘奈目前---仅剩撒旦可用。 话说杀出包围圈的孙悟空待逃离了「革厄纳」,就如同杨戩预料逕折回花果山故居将养,并运用宝贝逐把闻讯来集的数百隻猴猻皆晋级成善战部眾;羽翼未丰的他看伤已好了个大概,即踏觔斗云往「火燄山」先找七圣之首的牛魔王去了。 见屡犯天条导致被西方如来佛祖判「五百年有期徒刑」,且身穿怪石甲冑的魁梧老么竟突然夤夜造访,这避之唯恐不及的「平天大圣」便于座椅上尷尬笑问说:「贤弟,倘非你有孕在身的嫂嫂之前刚替我生下了孩子,愚兄早就去『五指山』下探监啦;呃---换帖的,瞧你气色红润,模样亦较---健壮些,是否又得际遇?来找做哥哥的---可有何事情?」 「若不是能有助于兄长开拓版图的营生,俺怎么敢冒昧打搅呢?」对他及另五魔的罔顾义气绝口不谈,孙悟空向红孩儿与那久违的铁扇公主只礼貌性点一点头,即坦率的直言道:「大哥果然眼尖,小弟我因前几日获取了一件奇物,所以非但已重塑金刚不坏体,更能用这好东西强化同伴的修为;老孙不敢独享藏私,想藉由它让咱『七大圣』再度睥睨天下,端看您---还有没有往昔的壮志共襄盛举。」 「咦?那是什么特殊宝贝?」牛魔王才正听出兴緻的随口一问,铁扇公主忽以轻蔑的神色嘲讽说:「哼!你这臭猴子要真有恁大的肚量,当年那能倍增功力的御酒、蟠桃,为何吃乾抹净的不拿点来分咧?礼多人必怪,想做甚便明讲吧!」 「娘,不急嘛---」依偎在「罗剎女」身旁且神色不屑的红孩儿忽道:「么叔难得上咱寨子来,不妨先听他讲带了啥好东西;若仍存心唬弄,我帮您打发就是。」 顿了顿,这比哪吒更俊秀的小屁孩即盯着他斜揹杖柄,復揶揄的说:「那东西由么叔巴巴揹着来此,而非像『定海针』收纳于耳内,想必便是你讲的奇物囉?」 听他母子俩唱双簧似的轮流出言不逊,心里恼怒的孙悟空却未立刻翻脸;缓缓解下索结就頷首「献宝」道:「贤侄挺识货的;你猜得对,这玩意---叫『独眼神杖』,是『先知者』故居的传国印记,你们若不信俺老孙的话,何妨上前一试?」 「爹、娘,让孩儿当先锋掂掂『它』的虚实;」红孩儿因艺成以来未逢敌手,而且不爽这长辈当年私受招安而差点累及父亲,扬臂接住空中映落的另款「火尖枪」之馀,遂下厅阶说:「我倒想见识你那捨弃金箍棒不用的宝贝---,有多厉害!」 「乖侄子,你才一丁点大,不担心会有所折损?」这回可换孙悟空还嘴了;他晓得此人必定是雷同「中坛元帅」哪吒曾受了什么灾劫,方变作永远无法成长的小孩模样,即刻薄的道:「还是请令尊下场较妥,老孙怕你---挡不了我几招呢。」 「你连我都未必能胜得过,居然还有胆夸海口?接枪吧!」被佔便宜的红孩儿怒火中烧间,就将舞成梨花纷坠的枪头衝他胸腹疾刺,端的是稳、狠、准兼备! 瞧那路快枪走势稍逊太子爷的「九龙枪法」,微微冷笑的孙悟空也不急着与之交锋,仅在攻击圈内悠哉的错步闪绕;红孩儿屡戳不中下愈加的气愤,俟捏诀另召唤了「五行车」,随即跃踩车顶的把数支铁管转向,朝对方猝喷「三昧真火」! 看橘红且炙如熔岩的火海已将周围遍罩,孙悟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的,这「山寨版」的哪吒儘管亦俱此等法宝,然而当初大闹南天门时既曾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内经歷了七七四十九天熬炼,如今又无需顾虑他把或许已无缘份的师父:唐三藏擒为人质,骤裹「圣石护甲」的孙悟空哪还有甚忌惮?将杖身一摆,便趁诧异惊慌的红孩儿措手不及剎那,把十二抹倏射势道甩向他面门! 暗怪先前过于轻敌,这号称「圣婴大王」的娃妖眼见实难避开乍袭之气劲,正要丢枪跳车自保,两侧挟带雄浑内力的棍风和犀利剑芒恰分左右来援;待那绵密「噹」、「噹」声响完,与丈夫佇立他身后的「罗剎女」就杏眸环瞪质问说:「臭猴子!讲好只是让咱一瞧究竟,怎下恁重的手?你来我『火燄山』到底想干嘛?」 「老七,这可是---你的不对囉;」气急败坏的牛魔王也跟着指责道:「我看得出你修为已远远超越往日,但他终究是我的命根,你有必要---玩得那么绝吗?」 「大哥,俺老孙记得适才曾先警告,这玩意威力很强,要他三思而后行耶---」孙悟空见双方已破了脸,即不再客气的反问说:「我好心且不辞劳远来找你谈合作的事,嫂夫人与令郎却一直冷言冷语,召引真火时---焉存有丝毫的叔侄之情?」 瞧他愈讲愈横,个性亦颇暴躁的铁扇公主便插嘴道:「无论如何,老娘我就是不爽你刚才那种趾高气昂的态度;今天若不给个交代,莫怪咱不顾结义情面!」 「很好呀,这么一来---我也不用继续当小的了;」一副无所谓模样的孙悟空随即说:「老孙无法『交代』什么,倒是贤伉儷倘落败,从今起便得听俺的号令。」 「听、听、听,我听你的大头鬼!」铁扇公主粗话才刚骂出口,手里的「修罗剑」早已往他心窝要害刺去,而一向怕老婆的七圣之首:铁角牯虽觉得此举不太妥当,混铁棍亦在舞转中朝昔日拜把的脑袋狠砸;红孩儿看极宠爱的护短双亲皆已动武,遂抡着枪桿復上前夹击,刃影织错截磕的寨厅内登时斗得不可开交! 「泼猴猻!搞了半天,原来你---今日是铁了心想踹我营盘的哇?」牛魔王见他杖端所到处,每一样物品均似瓦塑般立刻粉碎,手腕微微痠麻之馀忍不住狐疑的喝问道;那愈打愈惊的铁扇公主则藉机祭出了招牌宝贝:「芭蕉扇」,用色厉内荏的语调急喊说:「这傢伙疯了---;相公、儿子,你们赶紧到我的身后躲避,快!」 未趁胜强逼,孙悟空俟那陆续败阵的父子俩均狼狈后撤,方好整以暇的收杖停步,更用嘲謔的口吻道:「大嫂早该拿这玩意出来啦;不必慌,我等你们就是。」 事到如今,罗剎女也已经没有了其它选择,即使瞧人家一副胸有成竹、有恃无恐的模样,仍只得咬牙朝功力陡增多倍的小老弟搧去;斜眼傲睨的孙悟空待将耳朵金箍棒掏出并骤插于地后,便牢牢站在狂风中以戏弄猎物的蔑笑注视三人。 「奇---奇怪,我的扇子---怎突然对他失效了?」铁扇公主看寨里那些物品一件件向外砸烂飞出,不禁惶急的转头问丈夫说:「喂!这如何是好?你快想办法。」 无惧风势的孙悟空见那一家三口全惊骇莫名,于得意间就高举持神杖的左手,忽往迎风处疾旋起来,暴捲气劲居然立刻破了「芭蕉扇」使其减弱威力------。 「快认输,否则俺老孙---即把各位吹上天去!」他瞧时机成熟,遂厉声喝道。 「好---好兄弟,大哥投降便是了,你快---住手------」败阵的牛魔王忙认栽说。 将停止转动的杖端直指地下瘫跌对方,孙悟空这时就不客气的斥问:「本打算用此物让大伙横行宇内,谁晓得你们敬酒不吃---偏吃罚酒;我若是不念在旧日的情面,看老孙会不会将你整个『火燄山』给挑了?如今怎样,愿归顺于我吗?」 灰头土脸的两夫妻尚未及开口答允,那先前傲慢不驯的「圣婴大王」却因他第一句话而兴致勃勃,抢着追问道:「七叔,真确定如果跟了你,能把我变更强?」 「傻孩子,当然啦---」小露一手即控制住全场的孙悟空蔑瞄了他一眼,便自信十足的说:「不过届时既听吾号令,你们称谓可得改一改,全要叫我『尊者』。」 「『尊者』在上,受末将一拜!」红孩儿闻言大喜,想都不想就行叩跪礼节;孙悟空先满意的微微頷首,即对牛魔王夫妇俩咄问道:「令郎识时务;二位呢?」 第五十六回 酬壮志 武聚七圣 窥贼寨 计惑敌 俟心有馀悸互望罢,折服的铁扇公主便拉着丈夫下拜说:「我等---愿降------」 「这才对嘛---」惺惺作态的搀起三人后,刚完成首要计划的孙悟空就以当家口气续问:「咱另外的五兄弟如今于何处栖身?是否能把他们亦找来我花果山?」 暗示妻小收回了兵器、宝贝,挺乖觉的铁角牯随即恭揖道:「稟告尊者,自从您一结束南天门的战役,眾兄弟因害怕牵连,不久便各自解散;老二碧波蛟、老三魔翅梟、老四铜头狮、老五灵耳猴仍回旧居所,属下若召之一聚---,谅他们也不敢不来;倒是那老六金面猴嘛;听说他已遁入佛门,要寻觅恐怕需花些功夫。」 「立刻去找,叫弟兄全到『水濂洞』会合。」孙悟空待唯唯诺诺的牛魔王火速分拨信使啟程召唤,就按照侄子的企求用神杖将他们先行「昇华」;进化过的红孩儿见躯体无论结构、机能皆远胜从前自是兴高采烈,而牛魔王瞧儿子老婆皆容光焕发、判若两人,自己的修为亦更倍上层楼,遂趁吐纳时讚说:「呼---,爽!」 瞅着他夫妇看的孙悟空忽问说:「铁角牯、罗剎女,我记得你们这寨子中一向总有个三、五万人马,是不?预计要多少时间,方可把所有家当迁至我那里?」 「回稟尊者,我马上交代大伙收拾,追随您至花果山。」铁扇公主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孙悟空听她讲得斩钉截铁,不禁又问:「这洞府内的东西---全不要了?」 「全不要了---」如获新生的铁扇公主俟瞥那散落傢俱,即再奉承说:「尊者既有力拔山河的本事,属下相信您必能引咱开创新天地,这些东西---不要也罢。」 见对方均已竭诚拥戴,头一阶段顺利达标的孙悟空虽屡屡感觉施展「新神通」后產生不适晕眩,总以为是使力不当的他却未加理会,便吩咐牛魔王一家三口领那火焰山近八万大小妖精星夜往新迁居的驻地移防,自己则復踩云朵先行赶返巢穴;不料还没抵达故居,远远就发现本山明水秀的林子里---正处处冒着浓密烟雾。 在觔斗云上呆了片刻,孙悟空连忙凌空而降的奔赴水濂洞;替他扼守大本营的马、流二帅及崩、芭二将瞧主子回寨,亦赶紧迎上前并哭诉遭敌人偷袭的经过。 原来他刚离开,这个地方即遭受数艘飞行艇的袭击,但也不晓得人家仅是示威性质的手下留情,抑或是经神杖加持的大伙武艺都变好了,猴猻群的死伤才没恁惨重;愈听愈怒的孙悟空得知那来捣乱者竟是「飞筏」、「翼碟」,儘管一肚子恼火,然而碍于目前力量不足,只咬牙骂道:「俺老孙誓不与你裘奈善罢干休!」,便暂忍一时之气的指挥眾猴猻抢修寨栅,要等儕党齐聚后方去找外星客算总帐。 话说由化妆成「牛魔王」的雷隆亲自领军,且各自扮「七大圣」的群仙则在披星戴月赶路下,亦已来到位于北大西洋的「马尾藻海」;而既有「诺赫拉吉星」高科技的追踪装置沿途引导,施展避水功夫的他们并没花多少时间,就紧跟在假的「蛟魔王」:敖丙身后,逐步潜近这两座皆耸矗于海底的「水晶金字塔」------。 看着那较埃及「胡夫塔」还雄伟的诡异建筑物,里面除未曾与役的「禺狨王」吕布外,另五人无不嘖嘖称奇---;见鹏金刚扮的「鹏魔王」比龙宫少主更维妙维肖,杨戩即对吕布及装「狮驼王」的刘汉龙、假「獼猴王」:哪吒叮嘱说:「跟咱槓过几次的裘奈老奸巨猾,我们最好别跟他碰头,一修理完路西法便抽身而退。」 「杨元帅所言极是---」刘汉龙马上附和的道:「只要让这个为虎作倀的坏傢伙相信是『七大圣』来捣乱,咱就趁机开溜;咦?塔里面有人出来了,大伙噤声。」 躲礁石暗处的他们待瞧仔细来者果然是撒旦与倖存「血鰭族」洞丁,后世曾听过此域有「海底人」传说的刘汉龙才恍悟是怎么一回事;看裘奈那目前硕果仅存的唯一「大将」似乎正指挥嗜血人鱼在进行基地拓展工程,就暂时先按兵不动。 「快!全加把劲,这几天务必要将盟主交代的工作完成;」路西法见日夜赶工后只剩下不满百数的可用人力,无奈之馀随即暴躁的吼说:「『蛛奴』、『鷲族』的两支外星劲旅转眼便到,统通给我振作起来,否则瞧老子会不会活剐了你们!」 群仙看机不可失,正要现身修理那沦为「工头」的倒楣鬼,忽听他背后传来一个低沉嗓音调侃的笑问道:「洋魔头老兄,消火吧;干嘛跟这些丧家犬大小声?」 杨戩、敖丙扭颈一望,赶紧打手势先阻止大伙的行动;原来这半途杀出的「程咬金」非别人,正是二郎神见过的「覆海大圣」蛟魔王,华盖星假扮的「碧波蛟」。 「蛟二爷,敢情你是过来瞧热闹、幸灾乐祸的?」一看是刚加入阵营的「新宠」,撒旦忍不住用酸溜溜的语调问:「我自己和那些傢伙生闷气,甘你啥鸟事?」 「『二爷』什么的可担当不起,俟外星的巴鲁迈、皮斯帖率麾下人马到了这边,我要是还能像你稳居于此处---就得偷笑啦;尊驾别多心,在下是来帮你的---」碧波蛟不以为忤的回答完,遂转头招呼说:「孩儿们,还不儘快替洋老兄筑城?」 话声甫歇,他后面沙层于澎湃飞扬中已陆续窜现难计数的海怪,并依蛟魔王的指令协助近百人鱼赶工;见状的撒旦不禁愕问道:「蛟---蛟兄弟,你为何帮我?」 「听过『唇亡齿寒』吧?我一入伙即发觉早没了回头路,却又已---无从选择;」等朝金字塔略微一瞥,甫「上贼船」的碧波蛟便悄声埋怨说:「盟主表面虽仍有拢络时的礼遇,实则乃是拿咱当垫脚石而已,你我倘再互不相帮,离死不远------」 「但他一开始不就把乌亥星的『异足兽』鰲龙,全交给了蛟兄弟么?我瞧那颇为倚重的盟主,的确待你不薄呢,这话---从何说起?」多疑的路西法即復探问。 忍不住摇头喟叹,那懊悔二度信错人的蛟魔王俟想起孙悟空曾背义弃诺,导致他迟迟无法藉而推翻鄙视自己的北龙宫势力,便耐着性子剖析道:「这有什么用?等他将咱原要称霸的世界摧毁殆尽,你莫非真肯依盟主安排,去其它陌生星球生活吗?我看待那劳什子『蛛奴』、『鷲族』一来,咱们非得抓去当替死鬼不可。」 儘管认同的点一点头,撒旦立刻就语带保留的说:「极承你的情;不过你初来乍到,最好别让日渐偏激的盟主知道这回事,否则保证蛟兄弟会提早『脱队』。」 「言之有理;」碧波蛟俟经他旁敲侧击的提醒,随即頷首道:「然而『提摩星』、『羽戈国』那两路大军转眼即至,等此地工程完竣,你我另作打算便罢------」 巧遇这一幕的群仙、雷隆,就在面面相覷中悄步撤离周围已佈满海族的水晶金字塔;刘汉龙瞧预定的计谋未能奏效,即于远处一道足可隐蔽身形的深沟内聚议说:「没想到那碧波蛟---居然也成为裘奈的走狗,幸亏咱未曾冒险举事,不然便抓鸡不着蚀把米了;只是我们倘就此打退堂鼓未免可惜,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无妨;如果咱仅要让他们错认是孙悟空前去踹营,待会亦不用大伙一块出手,让我来当黑脸即可,以免叫对方看出破绽。」二郎神略加思索,便开口提议。 「但光路西法就不是易与之辈,如今又多个覆海大圣,甚至还有『血鰭族』、眾海怪---;你若要单独行动,岂不危险得很?」稍觉欠妥的雷隆才刚諫阻,颇有同感的刘汉龙也跟着道:「杨元帅虽勇冠三军,却难以瞬间製造神杖惊人破坏力的假象;双马童前辈的『战腕』效果倒堪差比拟,不如让在下---来完成此项任务。」 「既是这样,使君扮做那入魔后的孙悟空切莫久待---」确实未曾考量到这问题的杨戩亦不再有所坚持;復施展神通将刘汉龙易容成身裹「圣石护甲」的妖猴,即交代他说:「蛟魔王的本事毫不逊于此人,一达到离间目的后便赶紧抽身而退。」 握住由双剑变化的「独眼神杖」,独自回金字塔旁的刘汉龙遂趁路西法、蛟魔王仍留在该地,学美猴王口吻霸气十足的凌空现身道:「二哥,好久不见了哪!」 「七弟?」万分诧异的碧波蛟连忙问说:「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俺老孙儘管没五哥獼猴王那些耳通八方的能耐,不过要铁了心---想寻觅仇家的落脚处,可还难不倒我呢;」刘汉龙故意调儿啷噹的续道:「不过你也真是的,什么地方不去,偏偏投靠你拜把的死对头,这---岂不成了『胳臂往外弯』吗?」 早已有耳闻他刚从新夺取的宝贝获得神奇力量,然而由于深恨此君先前为受玉帝的招降不惜叛盟毁誓,碧波蛟就冷哼的反问说:「亏你还有脸提结义之情---;当年是谁丢下了欲急返北海报仇的金兰之交,去天庭当啥『弼马温』的绿豆官?又是谁险引南天门各路兵将来刨眾弟兄安身立命的基业?『仙魔联盟』的裘奈先生不仅对我十分礼遇,且承诺替本王一举挑了四大龙宫,我投靠他---有何不可?」 「蛟兄弟说得是啊,臭猴子---」知他厉害的撒旦虽心存畏惧,嘴巴仍不服输的呛声道:「别以为你有宝物加持,即能横行无阻;再不走,我叫你来得去不得!」 牢记杨戩临行前的叮嘱,兼之瞧那「血鰭族」的嗜血人鱼已有部份溜进水晶塔中示警,亦不敢多所耽搁的刘汉龙俟将「山寨版」杖儿一摆,理都不理路西法便目露凶光的耍狠说:「少给我讲什么仁义道德、世故情理了,俺老孙不吃这一套;今天若不跟我回花果山,就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二哥啦!你做好决定了没?」 「要破脸了是不?好得很,自现在起,你我恩断义绝---」本就不太信修为逊己的老么功夫有撒旦讲得恁般通神,瞬变出「八角裂涛锤」的蛟魔王遂骂道:「其实打从上回尊驾唬弄咱后,倘非看你受困于五指山下,我早想揍你了;进招吧!」 见撒旦也已持鞭在旁,刘汉龙怕横生枝节,即趁急速旋转兵刃时先喝了声「那便别怪我心狠手辣!」,暗中把隐藏于假石罩内的「战腕」一道冷焰射向了两人! 「危险,快跑!」忆及他在「镇魂殿」魔性大发的恐怖模样,向来不知「义气」为何物的路西法只匆匆丢下这句话,遂脚底抹油的向后跃撤;识货的碧波蛟为免直攖其锋,立刻跟着跳往一边躲避,且怔怔瞧那原佇足点被炸凹的大洞发呆。 看周遭蚁聚的血鰭族洞丁、海妖一时不敢靠拢,刘汉龙见好就收,马上于胡乱轰了几枪后假装旧伤復发的踉蹌停步;撒旦猜在「镇魂殿」突围之役伤重的他应该是等不及痊癒即出门来找麻烦,忽色厉内荏的拦喝说:「给老子站住吧!」 心想你这狗头可真会捡便宜,正苦苦筹思脱身之计的刘汉龙就趁他疏于防范,猛然欺近的把刃端一股「仙元劲」遥点他周身大穴,并藉机后退的对蛟魔王撂了句话道:「你既不顾结义旧恩,下回见面时,俺老孙会叫你悔恨选错阵营!」 第五十七回 碧波蛟 谋算三方 金面猴 义赴汉 目的既已达成,他即在碧波蛟和陆续出塔的人鱼兵瞠视下赶紧从海面升空远逸,让馀悸犹存的蛟魔王率眾解救那倒楣的撒旦;当然,为了使火速派「翼碟」追踪的裘奈不疑有它,故意朝花果山座标处飞行一大段距离后,刘汉龙便与乔装另五圣、红孩儿的接应伙伴会合,甚至用「战腕」的假造光束又将来机击落------。 一得知报讯,裘奈于屡吃闷亏后不免更加的跳脚;不过当碧波蛟一闻知参与袭击者竟有六弟「金面猴」在内,再加上对路西法穴道遭劲气所封的方式亦觉质疑,就上前跟「新老闆」稟说:「请盟主暂息雷霆之怒;属下认为这其中---有诈。」 「唔?此话从何讲起?」由于频打败仗,心情低落的裘奈不禁斜瞄着他问道。 「首先,是那孙悟空既已夺取了神杖,来此耀武扬威之际---为何要选伤势未癒、各方面都还没復原的时候?况且依照他当年大闹天宫的莽撞性格,怎可能仅仅制住了撒旦老兄即扬长而去?」愈想愈不对的碧波蛟接着分析说:「其次,这冒牌货也许不知我们『七大圣』排行老六的禺狨王打散伙起,便皈依了佛门------」 顿时听出了兴緻来,裘奈遂从椅子上伸直腿的续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皆乃中土群仙所假扮,目的是要咱去跟臭猴子『狗咬狗』,好坐收渔翁之利?」 「盟主果然神武英明,能把这帮枉称仁义的宵小之辈恶毒居心洞悉透彻;倘属下所料无误,他们到此前---铁定亦曾如法炮製花果山,您何妨将计就计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待皮斯帖、巴鲁迈的二路援兵一至,即能轻松收拾已两败俱伤的孙悟空馀孽跟中土残军,并重新夺回『独眼神杖』。」蛟魔王又献策的道。 先离座踱步把他的话思量一遍,颇觉可行的裘奈便再问说:「好;计将安出?」 「此事甚易耳,我只需到那七圣结拜的旧地往说之,必叫脑袋简单的臭猴子倾巢攻打阳关城;」碧波蛟权衡一下现今局势后,就提议道:「贵霜王朝昔日偕帕提亚帝国袭取汉疆虽无寸功,新君韦甦提婆却仍在位,若您派遣兀具威信的撒旦老兄走一趟,令集结天竺各部落兵马双面夹击,我倒想瞧这帮人会怎去应付。」 「看不出你还挺有谋略呢---」俟下阶去拍开那犹「定格」的路西法被封要穴,裘奈即向渐恢復行动能力的他没好气交代说:「饭桶,都听清楚了没?等你拿『天门通』将诸部军队安排好,便跟碧波蛟联系;这一点点小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待斥退唯唯诺诺应承的撒旦,他忽对一来就获重用的蛟魔王又吩咐道:「此行花果山除了运用『反间计』,叫那隻泼猴率眾去中土自相残杀外,有机会的话即帮我把孙悟空给拐入受袭陷阱;你北海事成后我必会重加赏赐,决不食言。」 策议既商讨定案,静候外援到来的裘奈便令二人分头行事,且按下不表------。 话说当牛魔王带着罗剎女、红孩儿与八万多的部属抵达「水濂洞」,魔翅梟、铜头狮、灵耳猴不久也已陆续率眾赶至;憋满肚子火的孙悟空一听非但是蛟魔王下落不明,就连交情颇佳的六哥金面猴亦因出了家而无从寻觅,正要对遣使发作间却忽闻近卫来报:「啟稟尊者,门外有个自称是您二哥的龙首汉,说要拜望您。」 「笨蛋!还不快点引领人家进来?」他才急令报知的猴崽去带人,已逕自走入的碧波蛟遂朗笑说:「老七,恭贺你飞黄腾达了哇;大哥、贤弟们,好久不见!」 正愁手底无像样人才,孙悟空随即暂时拋开尊者架子,跟另四圣迎上的道:「二哥,你这『智多星』终于出现啦;六哥咧?那想听如来佛鬼扯的傻瓜在哪边?」 碧波蛟却不急着回答他,反而先后退了一大步,并恭敬的抱拳揖说:「如今您既已贵为尊者,『二哥』这两字尔后休再提起;禺狨王那廝于多年前即不知所踪,属下委实不晓得他人在啥地方,我也是听留守海族通报,这才赶紧赴此效命。」 「好极了---」颇为满意他俯首称臣态度的孙悟空便改口讚道:「咱阵容里儘管少了金面猴,但要找趁虚来袭的那伙外星人算帐,亦已绰绰有馀;俟獼猴王施展神通探出裘奈新扎营寨,各位就随老孙去打他个落花流水,以出我胸中恶气!」 「回尊者的话,要寻觅这欲除之而后快的仇家窝巢---,倒也无须劳驾咱们消息灵光的『通风大圣』,属下几日前途经西洋外海,即探知到您刚所讲的那些『不速之客』确定落脚于何处;」等他略述完回花果山时目睹的概况,怀贰心的碧波蛟便开始鼓动唇舌「点火」说:「依您现在的修为,想一举剷掉他们与捏碎蚂蚁有什么不同?只是我琢磨不透,亦未恢復实力的对方何必做这易遭察觉蠢事?」 「他是恨俺夺走了宝物,才特地来砸我的门面!」孙悟空忍不住忿声的插嘴。 「那他直接刨了您基业不就得啦,干嘛留活口?」蛟魔王佯作剖析的驳问道。 差点被怒火冲昏头的孙悟空一呆,随即反问说:「你是指---,有人想栽赃?」 瞧这向为七圣中的「智囊」微笑不语,他遂瞭悟的切齿道:「是大耳贼,那试图『借力打力』的卑鄙傢伙!我操你十八代祖宗,竟敢跟我来阴的?幸亏你适时提醒,俺老孙才不至于被他牵着鼻子走;哼,这一次---我非踹了阳关城不可!」 「尊者稍安勿躁;」计已得售的蛟魔王虽暗自冷笑不已,却不忘预留伏笔说:「待我往赴敌营唆劝那曾结识的撒旦调集民兵先打头阵,让使不成奸谋的汉家军首尾无法兼顾,您届时仅需伺机而动,便能连后继的裘奈皆一併收拾乾净了。」 「这主意不错!」孙悟空俟碧波蛟简单讲解罢眼睛为之一亮,又向他点头的夸奖道:「你果真是咱的姜子牙,用计如神;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好消息。」 对片刻难以託言矇拐的「独眼神杖」匆瞥毕,当起「三面刀」的蛟魔王倒也不急于一时,待新的「群圣之首」再替他升完级就辞出了洞门,逕自朝北海唤聚簇拥的水族交代下一步行动,并潜往天竺陪路西法去帮犹如傀儡的韦甦提婆召集部队;那各小邦国王看「使者」面容兇恶焉敢违抗?很快即合组了支近百万联军。 一名从吐蕃来此习经的藏僧,便远远望着正胁收军粮的碧波蛟摇头叹息------。 而在眾矢之的:阳关城内,刚纷返驻地的帝释天、雷隆虽还不知大祸就快临头,仍全明白即使计策侥倖成功,亦不过是略迟缓遭歼灭的时间;刘辩见恩师每天埋首于无因应善策的会议纪录愁眉不展,便安慰说:「师父,忧能伤神,切莫太劳累了---;您以前不是常告诉我凡事尽力就好吗?这些年来咱花费无数心思让子民避免重蹈苦难的覆辙,若真依然无法挽回颓势,至少也已对得住天下苍生。」 「儘管是实情,我们终究不能够---眼睁睁坐视那些野心份子横行屠戮吧?」刚检视存弹数据的刘汉龙看周遭没其它人,随即气馁的喟叹道:「便算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亦务必在撑不了的最后一刻,想办法替亿万生灵阻挡灾祸------」 瞧首徒也沉默不语,他復歉然的说:「把你牵扯进这个原不相干的世界来,是我最大的遗憾;好孩子,叔叔一直很感谢你为华夏老百姓---所做的一切德政。」 「恩师言重了,此乃弟子份所当为---」帮他斟了杯茶,恭敬递上的刘辩就接着道:「记得于洛阳皇宫初次会晤『先知者』的那晚,徒儿已表示过决不后悔跟着您一块穿越;我以前哪想得到崇拜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居然会是个坏傢伙?他若继续恃强为恶,企图藉夺取的神杖为非作歹,相信迟早与裘奈会遭受报应。」 「但愿---如此;」刘汉龙又叹了口气并悄问:「你我出去后须切记莫给将士们瞥见咱这一副窝囊样,否则铁定影响军心明白吗?对了,二处敌阵可有消息?」 头摇了摇,刘辩据实以答的说:「回稟恩师,您嘱託的两组『悍马帮』前辈均分别盯紧了百慕达和花果山;除了孙悟空那边已由牛、鹏、狮、猴四魔王聚集妥麾下各部的大小妖精外,『马尾藻海』的水晶金字塔到现在为止尚无任何动静。」 「不太对盘---」再次起身踱步的刘汉龙立即推敲道:「照理讲,羽翼渐丰的猴魔便算不晓得裘奈新据点,怎可能连打探的人手都没派?这绝不是他的作风。」 一旁侍立的刘辩正聚精会神聆听,却见恩师忽仰望头顶的某一处石壁,更于示意他噤声后,向那隻不起眼壁虎说:「阁下远来不易;既光驾,何不现身一会?」 「刘使君果然厉害,不仅文武双全,兼之心细如发,倒叫老衲佩服了;」与暗灰墙石几乎融为一体的壁虎先是口出汉话,接着就在缕缕青烟中幻化成一名黑衣的四旬僧侣,更合十道:「久闻玄德公、逍遥王爱民如子,凡事皆替黎庶设想,我本觉传言太过,岂料今日造访竟发现世上---竟真有如此仁君?委实让人心折。」 俟偕早已起身的大徒弟还礼罢,刘汉龙遂边打量着对方,边谦逊的问说:「多承谬誉,实令吾等愧不敢当;禪师法号如何称呼?夤夜来此,不知有甚指教?」 却未立刻答覆;朝桌上遍摆自外星客尸堆缴获武器略瞥的黑衣和尚只喃道:「以人家兵刃威力,玄德要力挽狂澜嘛---非但难得紧,更可惜了恁多精锐儿郎。」 过了会,他才转头直视这堪称汉疆中坚砥柱的师徒说:「老衲乃藏边『乌巢僧』,目前云游天竺研习佛法;今日冒昧不请自来,是特地向两位报桩火急警讯。」 先愕讶面面相覷,确定僧侣无歹念的刘汉龙接着即恭揖请示道:「愿闻其详。」 「且莫提案桌那些霸道傢伙的主儿极不好应付,便算是另一帮皆精通法术的魑魅魍魎,贵部能与之周旋者,想必大概也很有限吧?」黑衣僧亦不卖弄玄虚,直接挑明了来意说:「汝用冒名于彼此嫁祸的这条计策要延缓二敌攻势,原无可厚非,坏就坏在对头阵营中---,有人已识破了机关,恐怕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应。」 「禪师意思是---裘奈与正大肆结党的孙悟空,已瞧出了破绽?」刘辩闻言心下一凉,不禁纳闷的续问:「两路偽装袭击的人马都颇谨慎,他们是如何发觉的?」 「你们派往花果山使圈套的因全是敌舰,美猴王那边倒是顺利中计---」早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乌巢禪师随即解释:「不过假扮七圣闹场时,儘管已把投靠的蛟魔王排除,却给他看到绝不可能出现的老六金面猴---,居然也置身于其中。」 见他师徒俩復讶愕互望一眼,乌巢禪师未待刘汉龙询问,便揭晓谜题的补充道:「答案很简单,只因这禺狨王在孙悟空被天庭招安不久,就遁入佛门避难了。」 「晚辈赴海底金字塔让他们『窝里反』过程,确实曾听碧波蛟略提彼此的恩怨;」忽对那啥都晓得且明显佐助己阵的神祕僧侣感到好奇,警觉心极高的刘汉龙忍不住又问说:「然而此乃『七大圣』从不为人知的谬葛,您怎能---恁的瞭解?」 第五十八回 话渊源 阳关备战 点烽火 沙漠喋 「使君勿疑,老衲就是当年皈依我佛的『驱神大圣』禺狨王---」由于事关天下苍生的安危,这日夜赶路的乌巢禪师亦不再有所隐瞒,坦然直视下乾脆表明身份的输诚道:「个性甚自私凉薄的孙悟空先前即莽撞衝动,如今恃强夺取足重新支配乾坤却用以为恶的天外之物,兼之有我那执意要报復龙宫、仙界的二哥居中作梗,每处百姓焉得往昔的太平寧日?这便是我特地向玄德、王爷传讯的原因。」 正谈论间,那始终在为大难将临而犯愁的雷隆恰也来找这师徒议事;经刘汉龙稍加引介后,他遂于施礼罢逕问说:「禪师既肯远道示警,不知可有退敌良策?」 「两者皆势大,无计能退;」不料他却闭目坦答之,叫雷隆与旁佇的二人霎时错愕不已;隔了好一会,乌巢禪师才又睁开了眼睛道:「幸亏那两边的首脑均听信蛟魔王建议要暂且坐观虎斗,俟撒旦胁逼『贵霜王朝』新君韦甦提婆调集的天竺百万兵马先搞瘫了阳关城,再来个一网打尽,所以咱现在犹有备战的馀裕。」 「天竺百万兵马?」换兀自头痛的刘汉龙傻眼,但这已出家的金面猴似乎专门报忧不报喜,立刻就对他们提醒恶劣局势说:「那些普通人都还容易用中土研创的枪弹打发掉,至于我执迷不悟的七把弟广邀之眾妖精虽难缠,既有『凌霄』、『瑯琊』二宫及『碧云洞』三位大仙往赴南天门讨救兵,或许尚能招架抵御;不过要是案桌上这堆武器的主儿復群起而攻,此处铁定很快---即被那伙强梁扫平。」 「可是这里实乃阻却顽敌的屏障,一旦沦陷不仅中土首当其衝,全地球甚至三界亦将无一倖免;」瞧神情颇沮丧的雷隆沉默不语,刘汉龙便代为求情的道:「您洞烛先机,请看在无数必遭祸及的生灵份上点拨一条明路,晚辈感激不尽。」 见他词诚意恳,原本有心相助的乌巢禪师不禁也随之动容;于是等把目光移向了雷隆后,金面猴遂忽问说:「尊驾屡陪贵国储君在吾土『勘查』,想必亦为博学多闻之士;上古时期,华夏境内曾发生过一次不属于人类的战争,还记得吗?」 「嗯,您是指共工跟祝融双方寻仇的事情---」回忆起那场惊天动地且差点毁灭此星体的大战,骤振作精神的雷隆就接口道:「主导水脉研究权的共工族系因日渐跋扈嚣张,后来连女媧都得罪啦;这一仗虽极快落幕,却也严重破坏了臭氧层,结果是由与役的女媧从火星採集『五色石』,才逐一将缺损的洞口给填妥。」 「那---辅相清不清楚孙悟空和女媧的渊源?」乌巢禪师又不置可否的续问。 「哦?没想到在数千年前的星际战争后,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还请禪师不吝指点一二。」雷隆既被他勾起了尘封往事,随即「问道于大贤」的揖礼说。 待合十还礼罢,亦为此而游歷甚广的金面猴便在垂首片刻,再对皆属汉军领袖的三人说:「其实这也不算秘辛;美猴王他---本就是最后两块『五色石』之一。」 瞧他们全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爆料」的乌巢禪师遂自顾自叙道:「慈悲为怀且险力尽而死的女媧当年由于要加紧修復臭氧层损毁破洞,不仅招聚若干同胞运送石材,更因地制宜在数万里外选择部份的马雅族,来协助建造补天的设备;那些获得事后移民承诺的族人为了感激她,亦于神坛岩壁留下经过以兹纪念。」 「原来墨西哥金字塔里发现她壁画的谣言---是真的?」晓得马雅族的确因不明缘故会消失无踪,曾听肖像传闻的刘汉龙不禁脱口说:「我本以为是以讹传讹,哪知道这竟是千真万确的事;但---女媧娘娘和那些族人,跟孙悟空又有何关联?」 「心力交瘁的女媧后来虽也从马雅族口中发现石头还剩两颗,却在折回栖所处理路上耗尽元气导致二者皆遗失,临返前恰遇尚未至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闭关的须菩提真人,随即把寻觅并粉碎『五色石』的要紧工作託付于此君---」乌巢禪师明白事情关係重大,便直言不讳的向他们娓娓详述道:「可是须菩提当时看『它』似已吸取了天地精华有了些修为,终究不忍心就此毁损,遂将其埋置在东海边的花果山断崖边;不料石晶居然匯聚山猿的灵性,进而孕育成后来的猴王孙悟空。」 顿了顿,他即招手示意正踌躇于门口的杨戩入内,并反客为主蔼顏的说:「二郎神请进;适才一番话我想您在老远---亦听得很清楚,便过来和咱一齐参详吧。」 「打扰了---」也正为强敌压境的头疼事到这寻刘汉龙做商议,杨戩礼毕遂加入讨论的问道:「无怪乎他不怕太上老君『八卦炉』及哪吒的三昧真火,而如今得『独眼神杖』助长其恶焰,兼之有那配备高科技枪砲的外星匪寇于旁覬覦,势必就更不好对付;圣僧既言及到女媧娘娘跟仍存在的马雅人,是否另有教诲?」 「『教诲』二字---如何敢当?老衲只不过提醒各位---,这些已具外星体结构的神祕族群,或者不仅有可凿破『五色石』的相剋械具,甚至配备能与裘奈阵营抗衡的武器;」总算透漏好消息的乌巢禪师随即再对四人说:「须菩提和目前统领那些部族的哈察维克和我均有交情,这几天之中应该便会率眾来阳关城襄助。」 闻言皆大为振奋,一直苦无迎战良策的刘汉龙忍不住长揖致敬道:「有您居间筹划,天下生灵无忧矣;中土人间倘能避免荼炭灾祸,均赖禪师来回奔波之功。」 「阳关城到今日方得脱遭歼灭厄运,晚辈代此间全体将士谢过了圣僧。」那打从心底佩服的刘辩亦由衷揖谢说;乌巢禪师俟一一搀住这师徒俩,终于面带嘉许笑意的道:「久闻使君自接任上党郡守就积极挽救那来自八方的逃难百姓,而令贤徒无论是临朝、在野,更全力为民谋福祉;吾等能略效棉薄之力,实万幸尔。」 须臾,他遂转头向杨戩、雷隆说:「近百万的天竺联军眨眼就到,都想坐观虎斗的裘奈、孙悟空更会紧接率眾来袭;事不宜迟,咱得趁援兵抵达前做好准备。」 「大哥,好---好消息!」正说话时,张飞忽奔至门口道:「去求救的仙长们刚返回;这一次不仅从佛祖、玉帝处讨得十馀万兵马,还把曹诛夷也给带了过来。」 刘汉龙大喜,忙偕大伙往迎之;眾将、诸神看左慈、于吉、南华老仙身后除了果真有韦驮、密跡二护法的佛宗武僧群外,紫薇帝麾下四元帅的「天枢军团」旁更有「斜月三星洞」门人跟「弦狼星」曹性所率之「神羽营」,无不振奋雀跃,而菩提老祖待与各方领袖均见过了礼,即对佇候的杨戩说:「为此冥顽猴猻,害天下尽陷于万劫不復的苦难中,皆乃贫道之罪;二郎神有所差遣,本门必全力以赴。」 俟客套罢,他立刻向老友和那初见面的刘汉龙稽首道:「既承禪师剖析利害,我等焉敢迟延?这位屡蒙青睞的刘使君宅心仁厚,确实值得咱拋开清修佐助之。」 「知徒莫若师,有菩提老祖暨眾门下与之周旋,我们的胜算可多了不少;」瞧得出为了那当时一念之仁却总是惹麻烦的「石头」,这原本不问世事的隐居仙长似亦凭添些许着恼皱纹,刘汉龙便逊谢并提醒说:「但他自从夺取了神杖,增进的功夫已今非昔比,兼之有牛、鹏、狮、猿四圣结党助恶,倘对仗---切莫掉以轻心。」 「天庭援军既已来此,使君且先宽怀---」曹性待和久违的战友寒暄完,就跟昔日的主公揖稟道:「孙悟空所招聚的乌合之眾都还算好应付,倒是那些拥有先进科技的死对头不可不防;吾军虽只能以普通枪砲迎击,若提早佈置---仍大有可为。」 曾不只一回看过人家武器威力的左慈亦接口说:「『弦狼星』的话有道理;即使明白他们难缠的紧,咱也绝不善罢甘休,一定要叫这群寇境的强梁付出代价!」 「那我们便别再多耽搁了,需把握时间重新改造阵地。」信心大增的雷隆见大伙士气陡振,遂偕全暂扫阴霾的刘汉龙、杨戩积极备战;而前来预警的乌巢禪师并没讲错,阳关城的诸神、眾将士这一晚才佈署完竣,復至的撒旦隔天清晨果真就率领联军出现在城门外三里处,各邦为首者的帅纛不久即形成了壮观旗海。 韦甦提婆耳闻帕提亚国的沃洛吉斯六世差点死于战败归途中,是已经吓到说什么都不愿意来此,所以那近百万的军队便由路西法独自统带;所有天竺儿郎们瞧他身后督战的五万馀「恶灵兵」皆面目狰狞恐怖,哪敢有丝毫违逆?俟一声令下,就随着「呜」、「呜」作响的号角循序前行,又一步步朝敌阵推进了里许------。 「巨弓手,放!连弩阵,预备!」为了把弹药节省下来留着招呼另两拨窥伺的强寇,仍负责指挥的曹操随即趁衝锋对方逐渐进入射程范围中,喝令窖口前的弩兵展开「无差别攻击」;这些杂牌军看人家远射钢箭竟能接连刺穿同袍的身子,甚至可轻易摧毁他们赖以破敌的「轮刀战车」尽皆骇讶,兼之铺天盖地的羽鏃亦使带头骑兵团立刻倒下了一大排,跟着马后奔跑的行进间队伍不禁都放慢步履。 「愣在那里做什么?」撒旦见联军停滞不前,便差心腹逼杀后面观望士卒,并藉拋示斩落头颅的过程威吓道:「全给我前进,否则本座就再砍你们脑袋瓜!」 这招「杀鸡儆猴」的旧把戏确实奏效,腹背均受胁迫的天竺将士瞧「恶灵兵」杀气腾腾,只惊愕半响即火速朝箭雨发射地拼老命的迈步,霎时便恢復原有的浩壮声势;蓄锐甚久的五万川兵和十五万关中军看「先登」、「陷阵」、「木兰」三营已奉号令把敌人阵脚切成了数段,等示意进攻的大旗一举,就随着眾将领挥刃直闯,两边人马很快就碰撞出血光四溅的兇猛火花,把阳关城前又染成到处殷红! 「快,瞄准升空的帐篷施放火箭!」甘寧见城上群仙已再度运展神通飞拋那些遍浸油渍的巨幅皮革、布匹,待箭术一流的特战师往他们头顶先送上这份「大礼」后,遂统带第二线部队杀入来敌陷于炽焰的中军处;天竺将士何曾瞧过如此怪异的战具?未捲进烈火堆的幸运者才正惶恐窜逃,即復惨遭汉兵的利刃相向! 「都是一群用纸扎的饭桶,快并肩上啊?谁敢退却,一律处斩!」因不指望这批「砲灰」比先前的罗马军团驍勇,毫无悯惜之心的路西法刚扬鞭砸破十几个怯战小兵头颅,蛟魔王忽现身于他的蝠龙座骑旁调侃说:「何必对来当冤死鬼的他们发劳什子火呢?盟主探知孙悟空已亲自率眾妖精来到了附近,他吩咐老兄务必要缀住与耗尽那帮死对头的力气,跟在下交好的『蛇王』会先派遣眾子弟增援。」 「哦,你是说向来谁都不太卖人情的『欧夫』---,即将到这儿帮咱们攻城掠地?」不禁对面子颇大的碧波蛟刮目相看,路西法便诧异的道:「他那支毒蛇大军虽极厉害,但从不轻易调用;而你---居然有门路让这素来吝嗇的傢伙出兵?」 第五十九回 地藏王 临阵荡邪 路西法 摄魂作 顿了顿,他接着吃味追问说:「蛟兄弟的手腕真是高明得很哪,连那样的一方之霸也能够拉拢,难怪屡受青睞赏识;盟主咧?这次又许了蛇王什么好处?」 远远望着那仅存之「五圣」势必将聚集的方位,碧波蛟却不直接回答这问题,只一语带过的淡然道:「我跟欧夫相识多年,一点小忙---他还是肯帮的;咱俩别再磨蹭啦,皮斯帖、巴鲁迈麾下的部眾已于日前陆续集结中,你我可不要给那两个外星客抢了首功去,若趁他们未一头热栽进战场就攻佔阳关城,这才有意思。」 「不过那票天竺傻瓜恁脓包---;你叫蛇王手底下人动作要快一点,否则我没啥把握---能撑多久。」暗自抱怨总接烂任务的撒旦俟咕噥罢,即央「新战友」说。 「放心吧---」另有盘算的碧波蛟等虚偽热络笑意稍止,遂假意安抚他道:「中土人马倘还捨不得用枪砲迎击,光这一大群乡巴佬---便够令对方头疼了;您擅长临机应变且上阵经验丰富,是盟主倚重大将,必可支持到八万妖蛇军团的来援。」 话说完,他亦懒得理会那全犹如待宰羔羊的联军窘境,就逕自去寻找孙悟空在隐密处的营盘继续做「内鬼」;没错,背地主导混战阴谋的蛟魔王既已诱使「五圣」渐踏至陷阱边缘,这自幼即无望纳编于北海龙嗣谱的偏激分子倘未目睹计划成功哪肯罢手?事实上也真如其所料,亲率十九万寨兵枯候的孙悟空一见到他便急问:「二哥---呃,军师,是否已顺利把裘奈那廝给引了出来?他决定何时攻城?」 「稟尊者,海底金字塔确实动员所有的兵马正朝此地集结,并派遣一支『蛇族』企图先拖垮咱跟中土将士的阵脚;这傢伙还挺会敲如意算盘的嘛,以为『坐观虎斗』就真的能渔翁得利?哼!」蛟魔王故意用透露军机的方式吊足他胃口说。 「那---,咱下一步该怎因应?」对带兵打仗不太有把握的孙悟空復皱眉问道。 「别担忧;某使一计,可使仇家两败俱伤。」早在预料中的他随即抱拳恭稟。 俟这新老闆果然亦追问了句「计将安出?」,碧波蛟遂装模作样的献策说:「打算『螳螂捕蝉』的裘奈既想捡现成便宜,尊者索性就统领所属来个『黄雀在后』;只要咱六圣齐施的『分身术』能骗过了他,届时保证叫那些外星恶霸均无路可归。」 「你是指我们先以『障眼法』拐海底金字塔的主力尽数进攻,然后---即现身夹杀么?嗯,这倒容易办---」孙悟空听他剖析罢,便向铁角牯、魔翅梟、铜头狮、灵耳猴得意的笑道:「各位,咱扬眉吐气的时刻终于快到了!等『蛇族』一上场,你我就用已有加倍能量的幻术把裘奈哄到垓心,叫那票楞货嚐嚐六圣的厉害!」 而当此帮魔头刚议定妥战略,关内岩洞外负责打探军情消息的小妖忽急稟:「报!节节败退的路西法得了一支异种援兵资助,又已攻到阳关城栈坑前了!」 与「神机妙算」的碧波蛟互望一眼,窃喜的孙悟空立即朗声说:「传我令諭,拔寨备战;待敌人误认为咱是要前后合击的大举入侵,我们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幸亏城中已对这情况曾沙盘推演过,逼退天竺联军的前两线将士瞧增援者皆乃口喷毒雾之蛇首恶汉亦不多作缠斗,俟诸营的带队官和甘寧下达了后撤号令,便由曹性统驭的「神羽营」往那八万怪物先奉送一大排「伏妖箭」,「天枢军团」、佛门眾僧接着更兵分二路左右来袭;欧夫率领的这批心腹子弟虽只有天庭人数一半,却各具驍勇身手及滑溜的诡异武功,且无视会打回原形的要命箭雨,全踩着倒毙同伴的尸骸復朝来敌扑噬,双方驳火的剎那就吓得印度佬又纷纷怯步------。 「菩提祖师、三位仙长及天神眾前辈,来敌甚为顽强,咱也过去助战吧。」刘汉龙远眺由天篷、天猷、翊圣、真武四元帅跟韦驮、密跡二护法统领的十五万神佛兵竟奈何不了这些妖蛇异族,明知还有孙悟空那尚未现跡的第三方敌人,火速派蓄锐的马超、孙策、典韦、许褚、庞德、胡车儿、华雄、黄叙、魏延等旧将各率本部持枪弹迎击五万多「恶灵兵」后,遂向亦忧心战局的群仙、诸神提议道。 「看情况,也只能这样子办不可。」左慈见局势渐不利己阵,正要果断的下达「全员出击令」,忽听一旁的「飞身鬼王」钟巍、「大慈天女」朴甄均喜呼:「咦,那不是---『焰摩』与『大力』使者吗?大伙快瞧,是我们的『幽冥教主』来了!」 「地藏王菩萨既佛驾亲至,即让咱『特遣队』先去接应;」深感借珠之德的刘汉龙看事有转机,便对亦惊喜过望的左慈说:「这里就请您和乌巢禪师坐镇了。」 顿了顿,他即再向分担迎击外星客重任的爱妻叮嘱道:「『悍马帮』是咱目前唯一王牌,愚夫便把他们---全交给你啦;霖儿切记一定要见到目标舰队,才按计划与雷隆大人的『诺赫拉吉星』禁卫武士、帝释天、伐楼拿前辈率马橇战舟反攻。」 于是待留下三星洞门人、埃及鱷首护卫团、希腊天神、基迦巨人族与六甲神兵营准备对付五圣的眾精怪,刘汉龙就和原班底偕马妍、吕布二新血像十三头猛虎般復杀进诡譎多变的沙场;领五万夜叉来援的地藏王瞧特遣队已加入战斗,且看曾暗箭伤己的撒旦正恃强欺凌汉军,立即隻身飘往那全凶神恶煞的顽敌丛中。 「想找我报仇啊?呵呵,这岂不是跟你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气度有违?」用「勾魂镰」将一时疏忽的马玩、张衡劈成两半,蝠骑上舔血渍的路西法便揶揄说:「没关係,套句贵教常讲的『因缘果报』,你大可来向我要债,只要你---有那种本事。」 「善哉、善哉;施主先前既经观音大士的点化,就应该洗心革面、懺悟己过,不可又蹈覆辙的犯境作孽---」地藏王俟颂罢佛号后,即挥袍袖力阻他下一步偷袭程银、杨秋的招式,并劝诫道:「尊驾造助外寇残害同族的业障,迟早玩火自焚。」 「路西法,你跟裘奈恁久辰光,莫非不明白他自私自利的天性?兔死狗烹,阁下当真要等祸到临头时才晓得反悔?」翻飞而至的刘汉龙也在落足时斥问说。 原来他见蛇妖军团气焰已渐被压制,便与特遣队随护主心切的钟巍、朴甄过阵帮自家战士们;撒旦瞧这多名高手已堵死了所有去路,儘管早就心生怯意,仍嘴硬的呛道:「要干『以眾凌寡』的无耻勾当---,亦不用编啥清高藉口;大耳贼,你真认为将赢定了吗?告诉你,我既敢带那些傻蛮子到阳关城,即有我的打算!」 语毕,他遂朝座骑下方喊说:「用魂魄跟我输诚的奴僕,各自回到身体去吧!」 正当大伙不解其意的纳闷互视,却发现一缕缕从沙地骤冒出的灰影正纷往天际升飞,并于聚拢成一大片的暗飘乌云后,再迅速坠散至每个尚存活的天竺人躯体中;群仙虽看不懂他在搞什么把戏,不过也身为冥界之主的地藏王乍见这幕骇人景况,便立刻沉着脸咄问:「撒旦!你对他们下『摄魂术』,都不怕遭天谴的吗?」 「死贼秃,待咱一举攻佔华夏那刻,届时就瞧---谁会成为主宰新世界的『天』吧!」打出「最终张王牌」的路西法一桀桀怪笑完,即趁劲敌分心观望周围失神復返却变不怕死的败兵当口,驱策蝠龙迅疾飞开被截堵的包抄圈子;地藏王晓得他乃是破解邪咒的关键,便于跃起急追时吩咐道:「诸君小心应对,汉龙随我来!」 曹操看第二波将士迎战路西法的嫡系部眾本就颇吃力,如今又加上捲土重来且神智遭歹控的联军,即对所有干部交代说:「寿成,这里便託你和文典、子濬守把了,若察觉『五圣』的踪影就逕行发砲;其馀儿郎,都带枪弹跟着我杀出去!」 在地栈中皆眼睁睁乾着急的眾将领早巴不得再次衝入战场,所以俟马腾、张济、樊稠留徐庶、庞统、马铁、马休、阎行助贾詡戍卫大本营,各劲旅即尾随大将军復奔往那气势迥异的人丛;是的,只因这一回除需迎击向来兇残的地狱兵团外,更要面对仍数量甚鉅的丧尸般夷族,为求制胜的曹操便二度转达了开火令諭。 不绝于耳的连串密集枪响虽一下子就撂倒许多外夷,不过那一大帮印度佬既被路西法控制部份的灵魂、意识,全不畏死的悍勇程度居然立刻追上「恶灵兵」;亦为「特战师」重点栽培骨干的魏延晓得自家研创武器往日之能够无坚不摧,皆因对头均震摄于这种从不曾见闻过的巨响火花,现在要应付那均无视恐怖破坏力的敌人效果势必会大打折扣,遂向周遭的儕伴呼喊:「兄弟们,用刀子比较快!」 这句适时的提醒,立刻激发平常训练有素的汉家军斗志;而夏侯渊忆起刘备当年徵召时曾言胡虏寇境等话于数载中竟真的一一实现,由衷敬服之际更热血沸腾的扬刀喝说:「我大汉的好儿郎,让那些不长眼的犯界兔崽子瞧瞧咱厉害吧!」 语未毕,把霰弹枪掛回鞍鉤的他刀锋骤闪间,早斩落了座骑边两名跃至的天竺番丁头颅,并藉收刀前将那趁势偷袭的西洋鬼卒拦腰劈死;两旁忙着杀敌的与役同袍无不叫好,索性把需耗时装填的弹药也节省下来,学他挥舞兵器近身驳火。 凌空跟着「幽冥教主」一追截住使诡计的路西法,刘汉龙立即諫阻道:「你我虽立场分歧,到底为地球上同一物种;还盼尊驾念在此一情份,停止这段纷争。」 「来不及啦---」被堵于另一角的撒旦似乎还指望水底塔军来援,俟飘离蝠龙便以拖待变仰起头的笑说:「我已将全副身家尽数押宝在盟主的『跃进计划』里;反正他们到时候亦属淘汰对象,早些或晚点死有何分别?尔等无须白费唇舌了。」 「住嘴!亏阁下夸称乃万魔之首,怎么不细思裘奈若当真把人类都杀光了,你要找谁去维持作恶的舞台?」不灰心的刘汉龙续劝道:「醒醒吧!你不过是他藉之荼炭生灵且随时能捨弃的工具;待没了利用价值,终究沦为下一个牺牲品。」 「不会的,此番临行前,盟主还曾言明事成必让我统治邻近的某一星系,所以你别天真的认为从中离间行得通!哼哼,还不晓得谁才快要变将死之人咧;刘使君是不是把那大圣爷给漏算掉了,已强取神杖的他---怎可能没落井下石?若不信,就朝关内的方向看看吧------」路西法俟寒着脸驳斥完,忽幸灾乐祸的謔笑说。 于旁监视撒旦的地藏王一察觉他回眸神情有异,忍不住也转过头略瞥------。 本来将乍闻此獠透漏孙悟空造反夺宝的消息当作无稽之谈,谁知这一瞧,却连向来庄严沉稳的幽冥教主亦不禁脸色微变;是的,一大片从关内远处纷往地栈推进的另拨怪异纛旗中,最前头那桿显眼帅帜上绘映的---不正是美猴王肖像吗? 已使仇敌分心的撒旦焉肯错失良机?一对镰刀即趁空档,飞削两人天灵盖! 第六十回 计中计 大圣挥军 天外天 魔王伏诛 因感受到些微劲疾的风响而头一个回过神,刘汉龙便在喝了声「小心!」时,用猝映的黑、白冷电将斩至刀锋分别格偏;不过拿定主意要置对方于死的撒旦可没就此打退堂鼓,一击不中的旋身欺近之馀,背脊那条「烈火鞭」又已捲向二者! 立刻反扑的暴射剑气,遂与一大片似裹轰雷的杖幕再次悍迎那炙袭鞭影;而当沙场中这总数逾百万的神魔、凡人们均陷入白热化胶着拼斗,三万馀赤耳寨丁忽随均约数百艘的「飞筏」、「翼碟」出现在沙漠某一端,尽皆眈视眼前的廝杀。 「州牧大人,您用砲弹轰击那狗屁的『五圣』和眾妖怪吧,我带马橇战舟去对付这边的异星流氓。」全身已骤罩「魔种兵甲」的赵霖刚要率悍马帮出迎,贾詡却于远眺那也按兵不动的「大圣军团」后,冷然伸臂阻止道:「赵虎賁,且慢。」 疑惑的稍稍一愣,不过因素来亦颇钦佩此君精准的眼光、见识,赵霖随即依言停步;但目前位居军事最高指挥官的贾詡却未做任何讲解,仅果断交代马腾、张济、樊稠把铁砲儘速移往连孙悟空都不晓得的新挖地栈内,这才对她点破:「已叛变的『大圣爷』昔日何等贪功躁进?如今手握压境的大军却恁沉得住气,想来必跟『那边』的心思相同;丞相和杨元帅皆曾言它们法术高强,咱先静观其变。」 正谈论间,协助父亲防守的马铁已匆匆来报说:「稟州牧,敌---敌人转向了!」 忙与赵霖各挑了副构造简易却极先进的「瞭望镜」观看虚实,只见起初锁定城门的眾多外星客,果真全改朝关内的另一角度集结,而面对目标---居然便是刚才这蜂拥群至的五圣军团;她不敢置信的又回头远眺,适才那片旗海早已无踪。 原打算以幻术引星际海盗、赤耳寨馀孽先挥军往同一方向搅和,自己人马再趁机从后掩杀;如今乍见对方不仅未如忽失踪的蛟魔王所料般中计,还瞧出破绽直接朝他硬槓,怒不可抑的孙悟空看已势成骑虎,索性就现身喝令道:「儿郎们!都随俺老孙衝锋;待斗垮裘奈这丧家犬,咱遂转头去扫荡那些不长眼的兔崽子!」 这来自中原各处的十九万魑魅魍魎在歷经他逐一「加持」过后,确实已非当年大闹天宫前的乌合之眾;「飞筏」、「翼碟」及赤耳寨丁配备的火力虽强,岂止不易瞄准均身手矫健的「新仇家」,即使轰炸到或射中那有坚甲罩护的躯体,皆能腾飞的他们多半还会奋起馀勇撂倒攻击者,因此这番驳火可称得上别开生面。 至于另一头的主战场,蛇王欧夫儘管见敌人势大,生性冷血的他倒也无所畏惧,俟吹罢腰间的「驭蛇笛」,便大声疾呼的指挥说:「眾孩儿,组『万蝰阵』!」 「天枢军团」、武佛僧及「神羽营」、夜叉军瞧仅剩不到半数的妖蛇武士已逐一靠拢集结,并在围聚成盘蛇状时止步候命,刚来增援的大力鬼王因不耐烦自家人马皆停下了攻势獃看,復抡起他那桿颇为沉重的「丧门斧」就往阵首部位砍去! 「鬼王兄不可,赶紧后退!」见奇型的阵脚左、右两翼已迅捷堵死了来人后路,「真武元帅」正要领本部兵上前拦截,却在耳闻大力鬼王极凄厉的嚎叫声时,抬头惊瞧他泛黑的尸体被甩拋出包抄圈外;而一举奏功的欧夫焉肯让骇视眾强敌有反制馀裕?二度吹响「驭蛇笛」法宝间,这遍佈蛇牙的「万蝰阵」又直朝密集人丛快速移动,所经之处凡遭剧毒氤触及的将士们,随即因瘫痪致遭围困剿杀! 本准备要对付五圣眾精怪的三星洞门人、埃及护卫团、希腊天神、基迦巨人族与六甲神兵营因「恶灵兵」、天竺联军来势猛烈,亦早于双方近身肉搏之际皆加入了火拼;如今看隔壁更诡譎的另一战场局面有变卦,鱷首神索贝克遂向巨人族的领袖阿尔库俄纽斯唤问道:「大个子,旁边的状况似乎不太对欸---;你手底下的儿郎都死绝没有?若还拿得动兵器,敢不敢和咱一块去救那厢的友军们?」 「你这隻欠骂的鱷鱼头,讲话恁的损---」已与他成莫逆之交的阿尔库俄纽斯等挥舞那柄大锤把四周印度佬砸上了天,便对眾族丁说:「走,全跟着我救人去!」 「华盖星、钟兄弟、朴天女,咱再帮帮他们;这里就---劳烦太子爷了。」杨戩待权衡缓急轻重,亦率那担忧同袍安危的三名伴当朝妖蛇武士群疾驰;但这叫裘奈青眼有加的「蛇家军」却不因此而退缩,灵动的多变阵法兀自在敌伍中肆虐。 眼见短时间内再无人能抵得住毒蛇精所佈下的杀阵,也偕女儿闺蜜马妍帮上司助战的吕布忽遥望着沙漠远方问道:「杨元帅,那不是外国的---战神姑娘吗?」 不禁亦随他凝视的地点昂首细瞧;暂退离廝杀圈的杨戩果看到沙尘扬起处,头戴「驭神冠」且持盾、矛骑一匹独角良驹的雅典娜正统带着大群援兵飞奔而至! 「翅狼、巨禽、喷火龙、黑蝠听我号令,先衝散了这支毒蛇队!」见那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置身在怪蛇行伍旁,她于忧喜各半中即率均乘战马的精灵战士、「乌甲兽兵」及人马军团火速驰来;不过这从天而降的「空军」倒也真发挥制敌作用,甫短兵相接便火烧、啄攫的打乱欧夫阵脚,双方优劣势瞬间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原来那些一开始奉命攻打南天门却狼狈而逃的兽兵们瞧她不仅没死,还拿这「至尊信物」来宣达宙斯可将功赎罪的口諭,就立刻召聚失散的眾部落与诸飞怪復至华夏中土参战;雅典娜沿途更晓以「唇亡齿寒」的大义说,劝动那本不问世事的人马国君主「哈萨」和精灵王「孛儿鲁」,亦派倾城的劲旅到这助一臂之力。 在不远的那头,孙悟空拜神杖之赐所组建的「五圣军」由于凭藉着特殊能源,竟将三万多赤耳寨丁跟各数百艘的「飞筏」、「翼碟」逐渐击溃,「牛魔王」铁角牯并遣一彪精锐四下截堵以防其窜逃,摆明是要把非我族类的「它们」围而歼之;「鹏魔王」魔翅梟为讨新老闆的欢心,又鼓吹说:「啟稟尊者;此地的外星寇既败局已定,您何不再拨部份人手往前扫荡,好加快腹背受制的阳关城灭亡脚步?」 「这提议不错---」相当满意自家寨兵「升级」后的表现,得志的孙悟空即另唤「铁扇公主」、「圣婴大王」交代道:「你们也先带队去肃敌,老孙会随后接应。」 俟三将皆抱拳的称诺离阵,四万多随那母子俩、魔翅梟抽调的眾精怪遂杀气腾腾復往两处主战场逼近;一直在观察敌人动静的贾詡看恶灵兵、天竺联军后部已跟五圣妖孽展开接触战,便对候命的庞统、徐庶说:「两位军师,可以发砲了。」 于是这三十馀门皆已调妥准度的砲口,就在他们一声令下中开始朝「复合式」的群敌轰射;那均由黄硕亲自监製的利器虽碍于某些技术面问题仍简陋得紧,但提早了千馀年到古代坐镇,惊人的爆破力还是极为震撼,更立即造成大把的伤亡。 不过包括受蛊惑印度佬在内的敌人数量委实太多,兼之恶灵兵、精怪团身手全十分的滑溜,守御将士及诸神并未因此而稍减威胁,反倒愈增战斗的白热化! 「都忐忑不安---,对不对?哼!这是你们自找的;」儘管抵挡的左支右絀,路西法却照旧嘴巴缺德的边招架双剑、禪杖,边嘲謔的笑道:「不识抬举的笨蛋,以为那便是压轴哦?好戏才刚开锣呢,您二位就等着陪这群傻子灰飞烟灭吧!」 「汉龙,你先去帮大伙解围,撒旦由本座来应付------」地藏王果断的吩咐说。 同样忧心的刘汉龙见新参战者居然皆非易与之辈,特别是为首的三将更全具备有「斗仙」层级,正待跳下相助,耳畔忽听到类似火箭推进的引擎响声;他本以为是赵霖的马橇战舟,忍不住和那均耳闻的地藏王、撒旦一齐瞧向声源的来处。 结果这一看,那都从关内飞至的密麻光点---,竟全是像电影里的「钢铁人」! 由于不晓得约万馀的对方是敌是友,刘汉龙心头难免又继续绷紧,直到他眼见这群「不速之客」未降落即瞄准顽寇扫射才松了口气;然而路西法可没恁兴高采烈,俟发觉那并非预料中的「强援」,当场便对地藏王偷袭道:「秃驴,纳命来!」 但亦逮着破绽的刘汉龙却不给他有馀裕在人间造孽了,尤其是地面尚存数十万眾的天竺联军若无此獠授首,焉能再重获新生?于是等鞭梢才一挥出,快似紫雷的「墨阳剑」已早一步直插撒旦后颈,叫这遭报应的魔王登时愣瞧着贯穿刃尖! 「想不到---我居然是---栽在你的---剑底------」把脸转向他的撒旦忽吃力说。 「抱歉---;为了不让此地将士和无辜百姓復受战祸的危害,我只好手刃欲勾结外夷屠戮同胞求荣的前辈,以谢天下了。」虽侥倖得手,刘汉龙语气却颇沉重。 「算---算你狠---」漠视颈项那稠腥的污血直淌于胸腹襟衫,临死仍未曾觉醒的路西法又邪笑着道:「姓---刘的,你也不用太得---太得意洋洋,有---『不灭咒』的老子,仅须挨过个千百年---就会再---就会再回来,现在---这一剑,无---无异于是帮了---我一把;老子只要---只要犹有馀息,必定能摆脱裘奈那廝的---掌握------」 喟叹罢,剑身横划的刘汉龙随即将他椎骨切断,赤秽血泉顿时洒满了天际! 待撒旦头颅仍悬系在肩膀的尸体一倒下,那本还势若疯虎的印度佬先是全部从攻击举动暂时定了格,接着才逐一由恍惚进而慢慢恢復意识;这位「幽冥教主」当然明白刘汉龙的菩萨心肠,偕同落地后便代他宣知「禁屠」的招降諭令------。 既有那攻击力强的「莫名铁人团」助战,就换仅剩的恶灵兵、妖蛇人及「五圣军」倒大楣了;鹏金刚看魔翅梟振翼欲溜,即率先挡住的喝说:「妖孽往哪去?」 而「中坛元帅」三太子,则是选了这外型亦与己相仿的红孩儿「单挑」道:「来、来、来,咱们也较量、较量吧!」;铁扇公主因爱子心切,正欲提「修罗剑」往助之,那「火爆妮子」马妍早把手中枪一拦,娇叱着说:「贼女将,休走!」 「你是从哪蹦出的ㄚ头,竟敢阻止老娘帮小孩掠阵?」罗剎女俟「泼妇骂街」毕,遂剑指对方面门的中宫直进,不料这铸有双飞翼的尖锐枪头却极难捉摸,不仅招沉力猛,还差点绞丢了迎战利剑,倘非「芭蕉扇」尚有馀力搧得她止斗稳步,恐怕要吃大亏不可;红孩儿见母亲一时无恙,便对太子爷问道:「你---就是哪吒?」 「别问、别问,一知道哪还有架能打?」瞧他连使用的武器都差不多,心痒难搔的哪吒一踩动脚底那对「风火轮」后,转瞬间即和亦抡「火尖枪」的红孩儿战得昏天暗地;不过三队里好看的---,可还有「大鹏金翅」跟「鹏魔王」这一组。 由于二者起初皆是黄帝麾下部将,但「涿鹿之战」时魔翅梟因阵前倒戈投靠蚩尤,押错宝打了大败仗遂丧失得道机会而入魔;如今二度为敌,都认出对方的他们像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各自展翅下「擒虎梭」便又跟「蟒鳞枪」搅在了一块! 第六十一回 机甲装 横扫顽敌 碎石锥 力剋邪 瞧自家儿郎已渐把颓败的局势控制,暂得歇喘的刘汉龙立刻掏出那颗「定狱珠」,以双手恭敬呈递给旁边的地藏王说:「此处大事稍定,晚辈谢过教主厚恩。」 「辛苦你啦---」将珠儿托置于掌心中,这慈悲为怀的冥府渡世菩萨「悲愿金刚」先和蔼看了他好一会,接着才微笑讚许:「久闻使君常不顾自身安危搭救万民,今日一见---果然诚不我欺;想那肇端的裘奈帐下邪魔聚舞,各个何等的勇悍?汉龙却敢虎口捋鬚、捨命周旋,更可把持方寸不受蛊惑,应该是咱要向你道谢呢。」 「这乃份所当为的义务,菩萨谬誉了;」刘汉龙忆起过程间儘管遍歷困厄艰难,仍未能夺回神杖,不禁歉疚的道:「但有违『先知者』託负,在下委实汗顏。」 「无愧于心,曾奋斗过就好;三界若真的避不开这次灾祸,叫『在劫难免』,你何需为此苛责?」远眺「五圣军」主力、外星强梁兀狠战的那一头,甚至目前围攻恶灵兵、妖蛇人及精怪团的廝杀战场,地藏王不忍,即闭目诵起佛号来;顾虑裘奈另拨党羽趁虚而入的刘汉龙正待辞行肃敌,耳边忽听首位女徒弟黄硕喜不自胜的呼唤:「终于找着师父啦;多亏塔尼恩给的战斗衣有用,咱才能及时赶赴。」 语未毕,五具铁人已陆续降落到他身旁;率先开啟面罩的,果真便是黄月英。 刘汉龙再瞧剩下的四个,居然分别为年纪最长的曹操六子曹彰、侄儿张苞、关兴,与许褚的独子许仪;他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就愕问说:「这是怎---一回事?」 和那四名少年虽都算头一遭上阵的「菜鸟兵」,全有师承或家传俐落功夫的他们却表现得可圈可点;看师父与丈夫诸葛亮均安好健在,颇雀跃的黄硕尚未解释什么,曹操已由诸将的簇拥下奔来,并大喜道:「吾黄鬚儿到此,我军无忧矣!」 俟他父子俩离情略叙罢,向把公务列为第一考量的刘汉龙遂请这「知己」领四少助歼敌人残部,并慎重叮嚀着:「撒旦馀孽纵使积习难返,和蛇人、精怪仍皆属有权存活的生命;倘肯弃械止斗,孟德兄须吩咐将士莫恣意杀虐,徒添业障。」 见他们均轰诺而去,她才咭咭咯咯娓娓详述那临时来增援的始末缘故------。 原来宪帝自从瞧兄长也主动请缨率第三批人马来阳关县,担忧战局有变的他等大军开拔后,就召刚重啟械弹生產线的五师姐商讨,看可否儘快发明些强效的反制利器;黄硕纵然即联想到恩师秦陵所遇之「赤铜神」类似的点子,但她毕竟是个尚未掌握技术的古代人,倾刻间哪能便研製先进的机械部队?不过就在师姐弟一筹莫展的当下,一名自称是伽努达国塔尼恩的异服汉---忽现身于议事厅中。 「他要徒儿转告因羽戈国的『鹰王』汤比亚正协助捉拿索托叛贼,待结束扫荡即復返地球,叫我挑一万五千个勇壮先穿这『机甲装』来对付敌兵---」仍觉惊喜的黄硕俟「献宝」完,又接着说:「恰巧那都惦记父亲的曹子文、关安国、张镇邦、许定远都来见陛下央求随纛往征,我瞧他们武艺甚好,便全带到了这里来。」 「没点规矩;那位是『先知者』,下次可别再缺了礼数------」刘汉龙听此姝概略提及易大量放置于梭挺中的「机甲装」,乃诺赫拉吉星正规军最新配备,心头大定之馀就命她快去助孔明整顿天竺降眾;一大群侥倖未死的印度佬看四周围遍佈狼藉尸骸,谁还肯为一场无意义的战争卖力?所以当周瑜、诸葛亮亦用师父教黄硕的词句招安,这原已听从地藏王投降的六十馀万印度佬即随之撤往关内。 既少了天竺联军搅和,不忍赶尽杀绝的刘汉龙遂復腾跃至半空中,欲向仍在做困兽之斗的恶灵兵、蛇人、精怪「心战喊话」;不料才飞上去非但便目睹鹏金刚、哪吒、马妍正与鹏魔王、另两名陌生妖将打得不可开交,那刚击溃「飞筏」、「翼碟」及赤耳寨丁的五圣军团,也尽数朝这边集结进逼,局面登时又剑拔弩张。 三组pk者虽不因此而休战罢斗,不过由于歷练的道行深浅有别,法宝略逊的红孩儿兼之「五行车」喷燃真火没人家既旺且猛,力怯闪躲间不禁已提早呈现了败象;罗剎女关心则乱,「修罗剑」在敌不住「飞翼枪」凌厉抢攻下,屡次喝退马妍的「芭蕉扇」居然亦被挑离了掌握,慌忙格挡中眼见就快要丧生枪底------。 哪吒也趁心切救母的对手「阴阳环」遭他「乾坤圈」砸飞,一枪疾刺红孩儿! 两束夹带漩涡似劲急刃风的剑光,即于「鏗」、「鏗」脆响时几乎不分先后的磕歪四人枪剑,未衰的馀势更把铁扇公主母子俩陆续点倒在地;身陷重围里的鹏魔王瞧苗头不对,何况那阔别死敌于西天多年的修为毕竟胜己半筹,等「擒虎梭」将鹏金刚暂且逼退了一步,便打算拋弃已尽歼恶灵兵的各寨万馀儿郎欲归本阵。 稍挫偏的「蟒鳞枪」却不容此獠生离了,向来嫉恶如仇的金翅明王看他门户洞开,立刻奋起神威的朝前甩掷兵器,硬是把戳中背心的魔翅梟给射落地面------。 「杨元帅,这边的精怪、蛇人就託您协助雅典娜眾援兵、守城将士处里---;」在轰往来敌的「隆」、「隆」砲声下,刘汉龙见铁扇公主、红孩儿皆已先缚回栈坑,随即跟调派的一万五千名「机甲装武士」、不到十五万剩馀神佛、夜叉军道:「各位,今日此战乃决定我们日后存亡的关键时刻,咱绝不能让那些邪魔凌虐中土!」 于是待几波「神羽箭」再遍洒已越肆炸区的眾妖精,他便和群仙、诸神带头衝向这势均力敌的魑魅魍魎;在后头压阵的孙悟空用「火眼金睛」瞧居然是刘汉龙率队復至,就朝那旁侍的铁角牯、铜头狮、灵耳猴努嘴说:「你们---去会会他。」 「遵諭!」俟恭敬诺罢,牛魔王、狮驼王、獼猴王遂于几个腾跃间,奔来阵前拦住所向披靡的刘汉龙;铜头狮看尊者竟要他哥三来应付这小白脸的傢伙,即以刀尖直指着对方鼻子问道:「喂!功夫不错嘛;你叫刘备或劳什子汉龙是不?」 「四圣爷过奖了,区区不才正是。」刘汉龙不敢轻忽,便倒持剑柄的拱礼说。 见眾寨孩儿们果真不惧火砲的争抢衝杀,似已胜卷在握的獼猴王即大剌剌呛道:「从哪鑽出来的小鬼?毛还没长齐呢,便想学人家带兵打仗?姓刘的,识时务就早点率眾降顺,省得咱多耗精神动手;你好歹给句话,尊者可不耐烦久候!」 目睹己阵居然又非显「跃进式升等跳」的精怪群之敌,暗自忧虑的刘汉龙立即驳问:「我倘没记错,阁下应是五圣爷了?各位既和孙悟空拜过把子,岂不知他惯于负义的凉薄个性?晚辈虽力有不怠,却焉能坐视那毁信恶徒肇祸寰宇?」 这简短但确实的话语顿令三魔全心头一震;铁角牯因颇有同感本待拖稳他敷衍了事,不料一瞧鹏魔王躺平的尸体,便急问说:「我---我---我的夫人、孩子呢?」 刘汉龙正要回答,一旁的张飞已跟关羽、赵云偕迎道:「呔!想倚多为胜吗?」 「翼德,切莫造次!」他刚开口欲阻止三个拜弟,那怒睁铜铃眼的牛魔王已提着「混铁棍」踏步接战;灵耳猴、铜头狮看另两名敌将来势汹汹,亦各自抡舞「陨星邪神鐧」与「狮头刀」,分别截住了「银鬚龙爪枪」、「冷艳锯」捉对廝杀! 不过担忧局面转劣的刘汉龙可也无暇去帮自家阵营---;只因他才刚要抽身,就听孙悟空在不远处漠然的问说:「大耳贼,你我之间---亦该把总帐结清了吧?」 声音甫入耳朵,一蓬前所未见的炫灿杖影早撒向他头颅,袭捲风啸更带得发丝袍衫胡乱飘动;再无细思的馀裕,骤裹身周且「嘶」、「嘶」作响的晶莹光柱立即于金铁噹鸣中和神杖密集缠斗,陆续產生的磕撞火花更令人瞧得险张不开眼! 「厉害,竟吃得消我这泰山压顶般的新招式,看情形---你的功力似乎也更上了一层楼;」俟嘿、嘿冷笑完,那手底仍缺大将的孙悟空遂復提前话道:「如何,曾考虑过到我这里来吗?刘使君只要肯倾心归降,俺老孙必重用你跟那班伙计。」 费极大劲才平抚体内的翻涌气息---;刘汉龙儘管清楚与他等级差得太悬殊,仍坚定摇头说:「多谢大圣爷的错爱;但刘某与天庭有约在先,恕晚辈无法从命。」 「你到底是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蠢货,恁不识抬举?好得很,既不愿为我所用,这沙漠---便是你葬身之处了!」待「磕崩」咬牙毕,孙悟空就朝双剑已交叉于胸口的眼中钉脑袋瓜二度挥杖;见那又幻化成一波波海涛状的刃风扑面骤至,把「纯阳真气」尽灌注在剑尖的刘汉龙别无它法,仅能以刚才的绝招再次硬碰硬! 这遭虽只听简单的「砰」声巨响,然而却马上有胜负之分;稳站原点的孙悟空俟瞧了瞧石冑亦被剐花痕跡,即復踱向口吐鲜血的对方道:「哼哼,你输啦------」 「丞相,不!」发觉他身陷危境的马妍虽急欲来救,但一时间哪衝得出乱军? 勉强握插佇「龙渊剑」单膝跪倒,刘汉龙正欲做垂死的最后一搏,忽看到天际另两端又驰来许多不明飞行物,连孙悟空都仰视纳问:「那是---裘奈的人吗?」 「这边是帝释天『环鑣门』及伐楼拿『烈阳旗』的部眾---」跟密特拉盟友颇交好的宙斯先兴奋吶喊,不过也立刻挠腮问说:「不过那厢来的---,到底是谁呀?」 傻眼的孙悟空倒甭问答案了;因为他已从火箭图腾,认出是剋星的马雅族! 「妖猴,吾乃现任的族长哈察维克;」这领五万子弟赴援的壮汉等和「环鑣门」、「烈阳旗」分别压制了精怪群嚣张气焰,遂飞至那「锁定目标」的面前道:「你这原属女媧娘娘补天炼化的剩馀石精,难得有修行的机缘,便该按照天规积善进取、造福三界,焉可恃强滥杀妄为?若再不知省悟,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呸!此刻纵然是那西方佛祖亲临,亦拿我没皮条,你算哪根葱?」待杖内神奇力量一恢復「圣石护甲」功能,孙悟空即斜睨的叫阵说:「女媧当年既存毁我之意,老孙又干嘛要受你们的规矩约束?哈察维克,会啥臭本事便使出来吧!」 「冥顽孽畜,咱们这就再将你---打回尘世间!」见对方毫无悔意,早有预感的哈察维克也懒得讲废话,随即和同伴用遗惠的「女媧族」武器向他开火;但今非昔比的孙悟空哪肯乖乖做枪靶?俟灵便避掉头一波扫射,就舞杖朝仇人砸去! 瞧四周的眾儿郎居然陆续纷遭击落,哈察维克亦心里暗暗愕讶,遂于惊险掠闪时果断的喝令道:「都先散开了;递缺的预备队伍,掩护我啟动『碎石锥』!」 孙悟空看那远遁的敌帅復返,且箭首已冒出他最生平忌惮的器械,骇异下正试图溜往乱军中暂躲,却赫见适才在歼灭「飞筏」、「翼碟」的位置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又挤满等级皆高的地面部队、战斗梭艇;赵霖及待命中的雷隆、帝释天、伐楼拿自然也察觉了是裘奈主力人马到来,立即率领所有的马橇战舟迎击。 第六十二回 杖易主 妖猴果报 灭世火 马妍玉 哈察维克却没让呆瞧的孙悟空再有逃脱机会,一覷准这妖猴庞大的身躯便按下键钮,把一股电波逕罩向标的物全身,剎那间只看他已于光桶内痛苦哀号------。 救援的黄硕眼见外敌復大举入侵,而己方儘管有「环鑣门」、「烈阳旗」各千馀舰隻去助仅剩二千五百艘马橇战舟的「悍马帮」,两边悬殊实力终究相差的太大;俟瞧关、张、赵三位师叔已打跑铜头狮与灵耳猴甚至生擒了铁角牯,立刻对群仙、诸神及统带的将领说:「这里就託眾前辈照看了;『机甲武士』,都跟我走。」 已制住孙悟空的哈察维克亦道:「各位弟兄,你们也赶紧过去那战区帮忙!」 没错,不愿重蹈覆辙的裘奈这回可说是把本钱全部押上啦,等「提摩星」皮斯帖那十五万「蛛奴」和萨瓦星系的羽戈国「鴞王」巴鲁迈十万「鷲族」一会齐,随即与售计的碧波蛟到这儿来「收拾残局」;蛟魔王见汉营的迎击队伍少得可怜,充当先锋官的此獠亦生怕「独眼神杖」落入它人之手,便对那颇倚仗的「老闆」请示:「盟主,这些乌合之眾不足为惧;属下先至前面扫荡,您静候佳音就好。」 「无妨,本座跟你去---」哪知裘奈也不愿因掉以轻心又功亏一簣,在「飞筏」帅艇内摇头的喃语罢,立即向亦乘坐「翼碟」主力舰的他吩咐道:「通知皮斯帖、巴鲁迈各拨一军护送我前往;待他们肃清挡路的跳樑小丑,再随咱踏平阳关城!」 是的,由于对方来迎战的舰艇太少,抵抗「八脚蜘蛛兵」的「机甲武士」数量居然也只万馀,碧波蛟、裘奈压根没将那仅四十分之一的敌人放在眼里,甫驳火便领五千多艘舟隻到「五圣军团」已快遭灭的部队前;而伤重的刘汉龙终究不忍瞧己阵儿郎甚至孙悟空死于非命,就在喝声「大伙快走!」后扑进了桶型波内! 马雅头目未料他竟于这时刻衝入锥电罩,不及按暂停钮即看刘汉龙岂止把杖离身的孙悟空撞飞圈外,接着更惊瞥那本围困妖猴的罩圈处---已轰出一圈虹光! 刚开舱门的裘奈恰巧復见这极眼熟场景,远眺时遂绝望的失声悲喊:「不!」 俟光芒渐退,他与目睹者便瞧握神杖愣佇的刘汉龙,已身裹「圣石护甲」------。 亦看到那一幕的落地蛟魔王晓得煮熟鸭子又飞掉,不甘替人作嫁之际就代为喝令的说:「发动攻击,将这地方杀到鸡犬不留!」;不过刘汉龙伤势骤癒下焉肯让他们再有肆虐的机会?儘管不怎明白力量的来处,但潜意识中仍把杖端高举,等引雷般瞬间吸聚四周的能源,随即将一大股宛似电流的炙热气息朝敌群甩洒! 跟裘奈一齐呆望周围遍坠的爆炸机身;蛟魔王猜他应不能够连番施展那种惊世骇俗的威力,便继续的指挥道:「阵脚别乱;快,把目标皆集中这持杖的傢伙!」 果让他料中,久战至今的刘汉龙由于内伤刚好,兼之对復得的神杖用法不清楚,见返回的外星强敌又待逞恶,晕着头和马妍、接应群仙正要将险瓦解的「大圣爷」拖离此地,却听已绑住孙悟空的左慈忽仰天喜呼说:「是『先知者』来啦!」 跟着他抬头仰视,刘汉龙立刻从敌机再度纷遭击落的另一边,发现确实是大队诺赫拉吉星战舰及类似「鷲族」飞梭的漫天舟艇;无计可施的蛟魔王瞧对方势眾,赶紧向傻眼的裘奈道:「事急矣;盟主,看来咱---恐怕要动用『那东西』了。」 「可恶!想不到我耗费了许多筹码心思,『镇国之宝』最后居然仍是落入姓刘的手中,连羽戈国的『鹰王』汤比亚都来跟我搅局,实在气煞我也---」他遥见不停涌入的「鵰家军」随伽努达正规劲旅已杀得「鷲族」、「蜘蛛兵」一面倒,忿恨难消之际索性啥全豁出去了,就断然下令:「好吧!咱寧可玉石俱焚,亦不让塔尼恩得偿所愿;你去叫皮斯帖、巴鲁迈立即撤退,顺便联络海底发射『灭世火』。」 碧波蛟俟裘奈復登上「飞筏」,纵使心有不甘,仍趁坐进「翼碟」主力舰时把这两道「死命令」下达给「马尾藻海」的金字塔内部;反败为胜的刘汉龙、塔尼恩虽瞧敌寇已溃撤,但由于阳关城伤亡太过惨重,只能先取消追击做善后处理。 经此大战,受蛊惑的天竺联军固然尽数解体,恶灵兵更是随授首的路西法掛到一个都不剩,被当棋盘「弃子」的欧夫看裘奈、碧波蛟恁不顾义气,遂率倖存万馀的蛇人投降;而牛魔王见孙悟空遭擒、魔翅梟战死,铜头狮、灵耳猴不知所踪,又喜瞧妻儿均无恙健在,自也领那约尚有八万的「五圣军团」跪求群仙饶命。 亚鲁戈「星际海盗」与沙泰星「赤耳寨」原本残存的人马,则全军覆没------。 至于汉营方面,不仅刘汉龙精心训练的各支特种菁英皆死伤逾半,守城部队及来援的川兵、关中军亦阵亡了近二十万人,还折损马玩、张衡、崔勇、赖恭、孙肇、景毅、庞乐、娄发、赵韙诸将佐,「悍马帮」、「环鑣门」、「烈阳旗」更都牺牲到剩约莫三分之一的儿郎;六甲神兵几乎是全葬送在此役啦,神羽营、天枢军团、佛武僧和夜叉军若非有雅典娜、「机甲武士」的增援,只怕也是损耗殆尽。 「『先知者』---,我等不负所託,总算---总算把神杖夺回了。」看归国肃叛的塔尼恩终于復返,心头颇为激盪的刘汉龙不禁略颤双手,分托住杖身递将过去。 「使君,辛苦眾兄弟啦---」他却不急着接过,只用目光欣慰环顾「特遣队」的成员说:「因为有各位,我们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製造危害的奸党剷除;那叛相索托、蝎巢星的奎斯契尔及『巴特洛族』均已弭平,此皆乃大伙功劳。」 「晚辈的任务既已完成,贵邦这宝物就还给了您吧;」刘汉龙依旧伸臂托举,并梢显惆悵的道:「只可惜乱军中被裘---被令弟走脱,连蛟魔王亦趁机逃遁------」 一想起仍执迷不悟的裘奈,塔尼恩正待叮嘱些事项,一旁的雷隆忽愕然指着天际某光点骇呼说:「糟糕;陛下,二王子---二王子果真将『灭世火』偷来地球!」 「『灭世火』?那是什么玩意儿?」见亮光逐渐清晰,左慈忍不住纳闷问道。 「这是咱早严禁使用且已封錮多年的武器---」雷隆儘管已方寸微慌,还是向不明所以的群仙、诸神解释:「刘使君那个年代---叫『核弹』,不过我们研发的威力却更大了数倍;裘奈拥有的这颗若不是恰逢变故本该销毁了,谁知道与他勾结的印特莱非但企图到这里试验『魔种兵甲』,竟把最后的『灭世火』也一併盗取。」 悚然一惊,倒吸口了凉气的刘汉龙赶紧问说:「倘如此,那咱该---如何是好?」 「是啊,这要命的东西既来自于伽努达国,你们难不成都无法可解?」心直口快的伐楼拿刚说完,清楚事情严重性的帝释天随即跟着献策道:「『它』爆炸的破坏程度若真如辅相所言,现在疏散亦时不我予了---;可是,令其转向的话呢?」 颓丧摇头的雷隆尚未及回答,懊恼漏算胞弟真选择走绝路的塔尼恩已说:「那枚『灭世火』体积虽小,却配备蔽邦最强的推进器,除非有---胜过它的动能------」 刘汉龙瞧对方接杖的眼神有异,明瞭塔尼恩将藉此物挽救燃眉局势,忽缩手的与之拆起招来;雷隆以为他骤萌贰心,就于助夺间问道:「使君你---你干什么?」 「汉龙,快住手!这不是你该做的。」晚一步的塔尼恩出掌之际忙制止道。 看乍爆内鬨,不仅素知他为人的仙佛傻眼,即使连爱妻、把弟们也呆在当场;而当大伙不知帮谁好时,马妍则抢樊娟兵刃说:「星君,你的『綑仙索』借一下。」 不愿施展那莫名神通伤害他们的刘汉龙见此姝亦加入了战局,便低声嘱咐她道:「马姑娘,这里就拜託你了;我过去应付『灭世火』。」;俟逼退那一拥而上的诺赫拉吉星禁卫武士,他正要运劲跃离地面,后脑杓突然被枪桿狠狠敲中------。 「全部都退开了!」虽不忍砸晕心上人,用枪尖抵住刘汉龙脖子装挟胁的马妍还是于厉喝后,星眸含泪对昏沉的他说:「抱歉,我无法眼睁睁---瞧你去送死。」 「云禄,你千万别犯傻,咱另外想个法子!」猜悉她心事的赵霖才说完,吕布也跟着劝阻道:「子凰说得对;马姑娘,先放开了使君,我们一定有其它良策。」 抬头略瞥头一回耳闻并愈发靠近的「核弹」,马妍悽楚的咬唇说:「世间可缺马云禄,却不能没有刘使君;我用这方式来了断对他的纠结,亦乾脆得很------」 接着,她即在抢下杖身的三度震虹过程,和又变回正常的刘汉龙交换「圣石护甲」;一举奏功且感受到充沛精神的马妍晓得势危,看「它」已低掠至阳关城的上空处,便趁将他推向塔尼恩时匆道:「我一绑住『灭世火』,就把东西还给你!」 大伙压根来不及阻止马妍犹如鬼魅的猝腾身影;等一扶稳刘汉龙,悵然若失的塔尼恩见她早已施展憾岳之力,用「綑仙索」将自己缚于改往高处飞的弹头上! 那肇引谬轕的神杖,遂在日落穹苍远处的巨响炸环稍歛不久掉回地面------。 「小妹!」闻讯赶来的马超尚坐于鞍櫈,即昂首瞧着夜空火光悲痛的吶喊。 大伙看足毁灭世界的危机是在这种情形下解除,无不哀伤唏嘘,居然没人去理那丝毫未受损的「宝贝」;刚甦醒的刘汉龙见马妍兵刃「飞翼枪」也斜躺于杖边,便与扶持的赵霖缓步来把东西拾起,并再恭敬的递杖给塔尼恩道:「因情况急迫,得罪莫怪;我们须趁裘奈还没溜走将他绳之以法,才不致辜负了马姑娘。」 接过后却未復啟护甲的「战斗态样」;神色亦黯然的塔尼恩待把圣物分置在特製钢盒,就点头说:「事不宜迟,咱立刻反攻他的最后基地,结束所有的纷争。」 俟安抚完都听知噩耗的马腾父子、马岱悲慟情绪,又留下了「机甲装部队」、倖存悍马帮、环鑣门、烈阳旗、马雅族及群仙佛、欧洲各援部暂驻于此间预防不测,他即率伽努达战士、鵰家军再赴魔鬼三角洲的海底水晶金字塔,要擒捉皆恶贯满盈的裘奈、碧波蛟归案;刘汉龙瞧血染征衣的爱妻、特遣队甚至是希腊诸神、巨人阿尔库俄纽斯、鱷首护卫索贝克均愿往剿肃,遂向塔尼恩请示协同作战之意。 「如此---」晓得除特遣队外,这批奇能异士全跟裘奈有些过节,他便頷首示允道:「蛟魔王与血鰭族就拜託各位了;马藻尾海的异足兽甚难缠,大伙须小心。」 「这东西名叫『锁蝰箝』,本是我打算拿来降伏『蛇王』欧夫的法宝,他习性和半龙半蛇的碧波蛟相似,应该使得上;」临行之际,瞭解碧波蛟能耐的乌巢禪师即从左手小指摘下一枚黑铁戒,对差点捐躯的刘汉龙交代施展咒语后,復从袖子里掏了个囊包给他说:「『先知者』既提那异足兽难制服得紧,此物或许有用。」 「禪师,您这隻以佛珠串封的布囊,装得是啥宝贝?」于吉不禁纳闷的旁询。 等合十为礼招呼罢,他便漫不经心的答道:「没什么,只是一些水母精而已。」 第六十三回 讨馀孽 挥师远洋 擒首恶 鏖战深 替赵霖设妥「避水咒」的于吉还以为他在说笑,正要继续探问,一边的敖丙却已愕问说:「原来前几年危害眾海域的『霸王水母』,是全被---禪师收拾掉的?」 「要『收拾』水母精谈何容易?贫僧不过是暂且将它们镇置于『两仪海囊袋』罢啦---」乌巢禪师待把那不怎起眼的布囊又给了刘汉龙后,就慎重续道:「这类毒海哲因体型颇巨大且兇猛异常,一离袋须尽量避远些;裘奈捉来的『乌亥星』异足兽虽非咱本地物种,却也未必能赢;若侥倖得胜,要立刻施放佛珠擒返囊内。」 「咱有禪师的宝贝相助,已无惧『血鰭族』和碧波蛟麾下馀孽了;」敖丙看最终的决战在即,便自告奋勇的向「先知者」请缨说:「是否就由晚辈以『龙云火箭』召集左近的儿郎预往之候命,届时再用我父王的『水令旗』调度海底战略?」 「好极!」塔尼恩见此计可行,即嘉许的道:「那么便有劳东海龙宫少主了。」 策议既定,远征劲旅于伽努达帅舰一声令下,就浩浩汤汤的续朝马藻尾海面进逼;征队一抵百慕达三角洲,特遣队、希腊诸神、巨人族、鱷首护卫即跟奉华盖星旗召的兄长摩揭、龙毒会聚,并与西海玉龙太子率领的眾蟠龙、将士们合军。 话说这復锻羽而归的裘奈在得知「灭世火」并未发生期盼破坏,仪表板更显示有大批敌艇正向金字塔靠拢中,遂惊怒的大骂:「好你个落井下石的塔尼恩!」 「胆敢请盟主息雷霆之怒,先拟妥因应的善策---」稍瞥一旁皆不形于色的巴鲁迈、皮斯帖,仍无损「谋士」地位的碧波蛟便盘算说:「骄兵必败,那乘胜追击的队伍儘管势眾,然而却忽略咱还握尚大有可为的『鷲族』、『蛛奴』主力部队;惟今之计,就请他两位分二路袭取乍到的伽努达帅舰,末将则尽统血鰭族、北海全师和来敌死拚,只要能护住水晶金字塔,日后方有重起炉灶的筹码一雪前耻。」 「这话---不对哦;想当初阁下到提摩星来邀我起事时,是携神杖说一旦觅得杖魂,即可让咱随『仙魔联盟』吃香喝辣的,谁晓得你不仅连宝物都丢失,更没言明塔尼恩会恁快挥军来攻,现在又要哄我蚀本、做替死鬼,真当我白痴是不?」极为不满的皮斯帖才「牢骚」完,那亦未被植入遥控晶片炸弹的「鴞王」便跟着发作道:「他讲得有理!裘奈,若非衝你说一定拉下羽戈国国王甚至把萨瓦星系交给我执掌,老子会轻易出兵吗?如今汤比亚已打到这了,叫我怎再同他翻脸?」 先沉默半响,怒极反笑的裘奈遂问:「那依你哥俩的意思,是想要---抗命囉?」 瞧皮斯帖已撕破了面皮,不甘心受骗的巴鲁迈乾脆就直言说:「是你先不守信用,我们打『退堂鼓』也不过是人之常情;二王子,咱所以愿耗钱粮、牺牲本部的实力来此帮衬,无非是想图个飞黄腾达,你该不会---要咱搞得血本无归吧?」 顿时猝裹「机械隐甲衣」的身体忽凌空飞越到跟前,醋钵大的双掌更于眨眼间即扼紧了两人脖颈;不让这对「临阵退缩者」有掏武器的机会,一制住要命的弱点便恶狠狠问道:「打『退堂鼓』?在那些傢伙欺上门的时候?告诉你们!既已随我来此,这十万『鷲族』和十五万『八脚蜘蛛兵』---,就不復为尊驾所有了;老子只要做翻二位,还怕那些均尚存三分之二的无头苍蝇不乖乖听命于我吗?」 讲着讲着,巴鲁迈、皮斯帖皆脆弱喉咙已在他的使劲下应声而断;掏得两样主帅信物的裘奈即随意将尸体扔丢至厅角,赶紧先透过视讯系统指挥两军团提前到首当其衝的群岛上迎击,然后才拿起曾由「血鰭族长」布凯掌管的圆盘物,拋向若有所思的蛟魔王说:「异足兽便交给你啦;用心点,务必把来犯者尽数歼灭。」 俟接过控制盒,终于做决定的碧波蛟遂趁其不注意时,骤亮「八角裂涛锤」往他的后脑勺一砸,将「大势已去」的老闆敲晕;等牢牢绑住仍呼吸的昏迷对方,这图谋许久的「反骨仔」就露出了桀傲面目,朝裘奈狰狞的笑道:「傻蛋,真以为我会笨到当下一颗弃子哦?好生跟在旁边,待打发完那些人,看我怎收拾你。」 是的,蛟魔王之所以暂不杀他,即是想打万一事败仍能用这傢伙换取转圜馀地的如意算盘;俟衡量罢目前统合的兵力尚大有可为,况且抢回「独眼神杖」的机率颇高,干嘛不放手一搏?反正塔尼恩、刘汉龙要的「头号战犯」是此君,届时顶多便把输到姥姥家的倒楣裘奈交出去,自己或许还有全身而退的后路------。 儘管手底下并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将佐,碧波蛟却毫不慌乱焦虑,一拿捏好敌军大致上会行经的路线,就重新指挥那两支外星陆、空精锐调整作战的佈署;「鷲族」、「八脚蜘蛛兵」虽见发号施令者又非原首领,但碍于须服从「虎符」约束的关係,还是依命照办,分别在群岛埋伏四週边袭截刚飞抵的伽努达舰队及鵰家军。 至于这走海线逼近的另批敌人,则由他亲统嫡系邪蛟、三万子弟兵与异足兽群、残存的血鰭族迎击;而双方率先在马藻尾海遭遇的星舰,随即爆发激烈空战。 瞧皆隐匿于沙岸、土石堆间的「蛛奴」骤然现身开火,预潜藏海底的秃鷲型战斗梭亦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夹攻,担任主帅的塔尼恩虽早作了提防,刚开始仍不免屡吃闷亏;但等到他察觉各自为政的二敌并无整体性队伍,一稳住阵脚遂通知雷隆领伽努达正规军的左翼扫荡八脚蛛怪,汤比亚则率右翼抵挡巴鲁迈眾族丁。 「鴞兄,你既无视军规擅自带领『鷲族』来参加它邦的叛举,便该勇敢面对我的究责---」引鵰家军反制偷袭的汤比亚看周围尽是同宗儿郎,不忍再相残的他立刻透过自家音频,以国君的身份呼吁说:「快回头吧,我答允不杀投降者就是。」 久不见巴鲁迈而均觉异常的鷲族人起初因未得王命,哪敢随意罢斗示怯?可是那居副首脑的「白戎鴞」菲特瓦终究担心他安危,经考虑后即接口应声道:「大伙都---住手;啟稟---鹰王,我们主子一回到金字塔中,便已---便已失去下落------」 先愣了一愣,汤比亚很快就弄清楚这全是裘奈搞的鬼,马上切换共通的频道说:「咱各王室的统军信物从不轻易离身,焉有代为施令之理?鴞王与『提摩星』皮斯帖既皆如此,表示他们俩---已遭奸邪所害;菲特瓦,你赶紧向『蛛奴』报讯。」 消息藉由他散播出去,那早六神无主的「八脚蜘蛛兵」闻知后果真也逐渐停止了攻势,塔尼恩更趁机向两支均缺领导者的敌对人马宣佈代为復仇意愿,所以这场毫不比当年共工、祝融火拼逊色的外星战争,即在双方达成协议后告终,且按下不表;话说那已统合海底部队的蛟魔王瞧异足兽尽纳为己用心下颇喜,看群仙、诸神及领眾海族的敖丙、西海玉龙太子靠近金字塔,便率倾巢各部悍然来迎。 有鑑于上回「涛吼城」鏖战时差点给血鰭族歼灭的惊险教训,学乖的玉龙太子这遭一接获「龙云火箭」徵召令,遂请亦刚亲临欲捉拿肇祸私生儿的北海龙王敖吉派遣四龙宫招牌精锐「蚌勇士」担任先锋;已无族长却仍有近万尾的人鱼兵见首当其衝者数量仅四千本不以为意,但驳火剎那间别说枪矛斧戟全奈何不了对方,还被都能忽伸出壳外的刀剑痛宰不少,没多久遂兵败如山倒的向后退却------。 敖丙晓得机不可失,就立刻让刘汉龙、赵霖分别和成左右翼的群仙、诸神引眾海族趁胜追杀,自己也与摩揭、龙毒二兄长领着族人居中策应;出师不利的碧波蛟瞧所属「邪蛟帮」居然非蟠龙队之敌,盛怒下就唤起压阵的十三条异足兽来! 「危险,大伙先撤到后头!」目睹这皮坚肉厚的庞然巨物又张起血盆大口开杀戒,把「两仪海囊袋」拿在掌心的刘汉龙不使它们有二度喷蓝色致命霜沫机会,随即亦放出那百馀隻的「霸王水母」;莫看这有如降落伞的特大号海蜇动作慢吞吞,与敌人接触之际非但顿时便敏捷闪躲着攫咬践踩,就算被匢圇入肚或踏于蹄下,瀰漫周身的乳白氤雾及强烈电流更逐渐令异足兽毒发倒毙,战局瞬间改观! 「蛟魔王!胜负已分,你别再做没救的傻事了;赶紧认输吧,莫叫许多无辜侍眾陪你葬生在海底!」指挥转守为攻的将士衝得叛军节节败退,手执「水令旗」的敖丙即向他招降道:「那始作俑者的裘奈已无力回天,你切勿学他自掘坟墓!」 见所有水母精皆已和十三条「鰲龙」同归于尽,刘汉龙置妥了「两仪海囊袋」后便也跟着喊话说:「碧波蛟,为了你一己之私而煽惑魔、凡二界妄动干戈,甚至不惜引发由外星客介入的纷争,阁下难道没有丝毫半点的良心不安吗?裘奈与七圣末座的孙悟空乃前车之鑑,刘某劝你最好就此收兵,不要让令尊蒙羞抱憾。」 「呸!你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甫註仙籍的后生,竟敢插手管起咱的家务事来?」边寻思逆转败象或脱身计策,这骑乘一隻大白鯊的蛟魔王边耍狠骂道:「那称孤道寡于北海的糟老头若真不想『蒙羞抱憾』,当初应该立即结果了我母子俩;倘不能替委屈终身的生母和自己復仇,发过誓的碧波蛟亦无顏在天地间立足!」 「所以你便费尽心思的佈这局,决意要把那年参与协议的另三座龙宫甚至是凌霄殿---全一块剷平?」碧波蛟刚呛完,一个令他耳熟变脸的苍老嗓音遂接口叹问说:「蛟儿,为父虽万分愧对不愿让我受天庭处罚的她,却不曾亏待你们母子,否则我何必将物產最丰饶的领海划归于你;而现在,你就拿这方式---做回报?」 侧目往声音来处瞧去,蛟魔王一看果是睽违已久的父亲:北海龙王,脑中不禁浮现幼时孺慕情深的往事;但忆起亲娘临终前抑鬱难消的那一幕,他随即用满腔忿慨口吻道:「少来这套假仁假义了!你倘有心,为何不让她的灵位入家门?」 「此乃咱敖氏宗规,你叫我---怎么去违抗龙族的祖训?」见私生的爱子因积怨变得恁般暴戾,敖吉终于淌老泪的说:「我知道是为父的对不住你们在先,可是蛟儿万不能把仇恨转嫁到其它人头上;听我的话,玉帝那边由爹来帮你讲情。」 「哼,真以为这些傢伙赢定啦?老不死的糊涂虫,你是不是忘了曾给娘一个宝贝?告诉你,我还没输呢---」打算孤注一掷的蛟魔王忽嚷道:「瞧瞧我的厉害!」 群仙、诸神由于没看过他拋出的那粒球状物是啥名堂倒还不怎恐惧,北海龙王却晓得这是他当年送情妇留作纪念的「覆海珠」,惊骇下便急喝:「不好,咱快退!」;然而为时已晚,瞬间从八方掀起的狂涛大浪岂止将四海联军撞得东倒西歪,就连体型粗壮的眾蟠龙、鯊鱼精,也被「海龙捲」所挟杂之石头砸死甚多------。 第六十四回 玉石焚 邪蛟护眾 仇怨拋 黄眉成 「使君,绝不能让那廝得逞;」敖丙眼见自家儿郎死伤惨重,即挨至亦勉强定住下盘的刘汉龙问说:「禪师临行前,不是交代了个法器言明可制服蛟魔王?」 早拎着乌巢僧暂借的「锁蝰箝」,但他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俟挥剑陆续砍碎袭向二人的巨大岩块,便据实的对他道:「那珠子肆掀的浪潮太汹涌,恐怕还未靠近位于涛漩正中央的碧波蛟身旁,这东西就遭涡流捲走了------」 「我认得那玩意,叫做『覆海珠』,是四叔的家传之宝---」不愿功亏一簣的敖丙立即决定说:「这样吧,等我用『镇涛龙珠』稍一克制暴风海域,你便出手。」 语毕,他遂将父王所赠赐且曾惑敌奏功的护身宝物朝那珠儿猛甩;结果待两颗均散发璀璨晶芒的龙宫神珠碰在一块时,彼此互剋属性马上就產生连串爆炸,伴随震耳欲聋响声的火光虽又波及了不少人,不过这骤发的涛浪却也因而止歇。 「锁蝰箝」即藉着碧波蛟目瞪口呆的剎那,迅速变成一大圈玄铁扣箍,非但磕破迎面敲来的「八角裂涛锤」,更把险些抽身的他死命套牢;倖存血鰭族馀眾、随之举叛的「邪蛟帮」和虾兵蟹将瞧主子遭擒,亦趁机纷从联军的防堵隙缝溜窜。 「放开我!各位若不放了老子,便别想找到落入我掌控的裘奈;」看对方蜂拥围聚,动弹不得的的蛟魔王遂色厉内荏喝道:「再不松绑,我叫你们空手而归!」 「快交出他来,否则我抽你的筋,把你剁成肉酱!」与裘奈有深仇大恨的宙斯也不理北海龙王就挤身于人丛中,一衝至碧波蛟的面前即用「握雷杖」指骂说。 「伯父切莫衝动,让我们来想办法。」二郎神忙横在两者的中央当「挡火墙」;雅典娜见意中人已居间斡旋,亦跟着劝道:「爸,您别心急,咱先听杨元帅的------」 赧愧的敖吉不忍瞧爱儿自绝活路,便哽咽的问说:「孩子,你就---快讲吧。」 跟父亲泪眼迷濛的目光交会,这功败垂成的碧波蛟不免内心凄楚,差一点将囚禁处脱口告知;不过他软化的神情骤闪即逝,甫躲开敖吉焦虑的视线,遂咬牙的復呛道:「我还是刚刚的一句话;要得知那无能匹夫的下落,便须放老子生离。」 「使君,你意下---若何?」敖丙看一筹莫展的大伙都面面相覷,就悄声问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刘汉龙俟瞥敖吉企求的眼神,叹口气正要替蛟魔王松脱「锁蝰箝」,熟悉天庭戒律的哪吒随即提醒他道:「碧波蛟犯的罪太多,恐怕不能轻纵。」 「罢了,到时候由晚辈---一力承担便是;」摇摇头的刘汉龙却不立刻解锁,只对那怒目而视的蛟魔王说:「尊驾先引领我等去寻找裘奈,释放之议绝不食言。」 待打量完头一次近距离接触的对方,犹豫良久的碧波蛟这才冷冷一哼,有恃无恐的頷首道:「素闻阁下一诺千金,我暂且信了你;可是老子也不怕各位毁约,那傢伙已被我化掉了『避水咒』并丢入晶罩里面,敢耍花样---就准备替他收尸吧。」 原来蛟魔王为求谨慎,即把关闭适应系统的裘奈绑于自己打造之「牢房」里,万一他没在预计辰光内回去,这囚室便按照设定灌满海水而成了副「水晶棺材」;刘汉龙愈听愈惊,俟帮碧波蛟先松开那脚踝的套箍,遂押解他往金字塔的方向走。 步行了约莫快半柱香的时间,群仙、诸神就跟随带路的碧波蛟来到一处号称「一线峡」之沟壑旁,刚结束空战的塔尼恩、雷隆、汤比亚亦领着舰队陆续抵达;见这伙外星客偌大阵仗及振奋的士气,人算不如天算的蛟魔王甭猜也晓得已满盘皆输,即对刘汉龙努努嘴说:「喏,那由裘奈亲手钉製的监牢,便搁于大海沟中。」 「既如此---,就有劳前辈开啟室门了。」瞧这「头号战犯」确实遭困在晶罩内,如释负重的刘汉龙等眾伴当亦靠近囚监,立即兑现诺语的解除碧波蛟身上箍锁;看「老闆」依然昏迷,他便于操控键钮时揶揄的道:「盟主,该回家啦------」 不知是忽让灌进的冰冷海水冲醒或装晕,待那水晶罩扉一掀开,迅速换穿「机械隐甲衣」的裘奈就「啪噠」一声崩断了镣銬,更在蛟魔王措手不及时反手扣住他脉门;这举事无果的落难梟雄俟重新啟动「适水器」,立即向环伺的强敌们说:「想抓我回伽努达折辱?作梦!今日便算丧了命,我也要拉几个倒楣鬼陪葬!」 「二弟,你返国受审未必会判死罪,却万不可逆转『实体重组』!」塔尼恩见他欲以此法同归于尽,忙劝阻道;北海龙王瞧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儿子命悬人手,亦哭着求情说:「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孩儿吧;我这就---给您下跪了------」 「他?在屡使奸计害得我一无所有后?」裘奈咬牙嘶嘶吸气,接着又向稍撤的群仙怒吼道:「全是尔等一再的从中搅局,不找你们垫背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骂罢,他即聚劲的朝胸腹上猛拍,令盔甲瞬间变失去平衡运作的「活炸弹」;碧波蛟看眾人都已惊慌后退,唯独父亲仍跪着悲泣,眼泪终于溃堤滚落颊边,便趁对方不注意时转身一抱的朝门敞囚监衝去,并声嘶力竭的喊说:「爹,你快走!」 「王八蛋!你干什么?放开我!」被硬拚的蛟魔王顶到连连退步,过程中儘管已用右肘击得他不停吐血,但止不住势头的裘奈最后仍随其撞进了水晶罩内,结果令两者粉身碎骨的爆炸,却因蛟魔王及时关紧门釦而大大限缩了范围;眾人见伤慟的敖吉踉踉蹌蹌要奔往捡拾遗物尽皆唏嘘,同样失去胞弟的塔尼恩瞭解他感受,遂上前安慰道:「令郎虽不能復生,可是他的天良未泯已足够洗清罪孽了。」 此间大事既了,塔尼恩立刻偕雷隆、汤比亚和群仙、诸神往赴寇眾为恶的海底金字塔据点;大伙瞧裘奈居然单凭一己之力,就巧妙运用伽努达的科技盖出那座雄伟堡垒,无不暗自佩服,不过也喟叹他「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悲哀下场------。 「殿下,该不该---将这基地摧毁?」谨慎的雷隆为预防横生枝节,即悄声问。 看里面的构造虽不如诺赫拉吉星建筑物那般精密,然而金字塔所在的位置倒颇合适当「观察站」,沉吟片刻的塔尼恩便摇头裁示说:「先留着吧,待咱日后有需要时,就不必另花功夫经营了;只是得将一切设备清除,以免变成后世的困扰。」 由于碧波蛟、裘奈相继伏法,往征的各路劲旅随即又转返阳关县驻兵处;俟经歷一连串轰轰烈烈的廝杀火拼,这满目疮痍的城池早在决战前便已残破不堪,幸亏有塔尼恩、雷隆等「高手」再三的协助动工,才逐渐从地栈恢復了旧时样貌。 「白戎鴞」菲特瓦既率倖存馀眾归顺了汤比亚,「八脚蜘蛛兵」亦已表态臣服,接下来就是要怎么处理投降的天竺联军、蛇族、五圣军团,及孙悟空了------。 「悟空,事到如今,你---可有真心悔过?」毕竟师徒一场,须菩提焉忍见他命丧天规?即趁着尚未提审偕曾与其结交的二郎神来探视;杨戩瞧被暂时镇压于「五行奇石阵」内的美猴王憔悴不已,便也劝道:「你别使倔,他们就快下凡了。」 「哥哥你---,指的是如来、玉帝一伙人吗?」委顿坐地的孙悟空待看清楚是恩师跟昔日至交,随即惨然笑问:「造反事情既又做下了,我懺不懺悔有何分别?」 「兄弟莫再嘴硬不认错,否则只怕连弥勒佛那关亦无法过得去;」偷塞了瓶舅舅御赐的仙酒到他手里,黯然的杨戩便復说:「自从尊者遇难,祖师儘管使神通把黄眉童子一缕魂魄救回来,但谁都能猜出他对你很有意见,你自己要小心。」 刚拔开瓶栓遂张开嘴巴「骨嘟嘟」的猛喝;孙悟空俟略抹唇頦边兀滴的酒水,才吁口气的道:「在『火狱谷』一惹下这等祸事,我早就明白不成功,即剩败寇死路而已;况且他们若已存心想杀我,兄弟认错---有用吗?谢谢你的『杀头酒』。」 顿了顿,他又对一旁那心痛到沉默不语的须菩提跪叩说:「师父,弟子这回或许再不能有先前的幸运了;悟空从来没理您的教诲,您便忘了---顽劣徒儿吧。」 「因疏于规劝,让你误投终将会万劫不復的那层魔障中,是为师的错---」隔着石阵叹息,这苍老甚多的「斜月三星洞」洞主又摇着头道:「加害弥勒佛爱徒一节非同小可,恐怕玉帝也---保你不住;倘有缘份,你转世后再到我门墙续修吧。」 「莫道谋弒黄眉尊者罪大恶极,单就復召妖魅欲屠戮三界的那件事情,他即死有馀辜了------」须菩提尚未另行叮嘱完,半空中早听见适才讲到的弥勒祖师嗓声,杨戩回过身昂首去瞧,却看除他和塔尼恩、如来佛、少昊联袂外,更有观音、地藏二菩萨及参战的特遣队、马雅族、群仙,连欲报私仇的宙斯、因陀罗、伐楼拿与诸神亦皆拢聚;待逐一施礼后,这容貌化成大世爷的观音便率先问说:「悟空,你可还记得那天离开五指山前当眾允承的誓言吗?现在你---又做何解释?」 「既违诺真搞砸自家的招牌,老孙也不愿多辩解啥了---」颓废不堪的孙悟空深知已无倖理,索性拜都没拜就背对而坐的道:「要杀要剐,你们儘管动手即是。」 见此獠并不怎生懊悔,身为「密特拉」扛把子的帝释天便接口喝问说:「泼猴猻!我结义的双马童是死于你杖下;这笔帐,你该如何跟咱算个清楚?」宙斯闻言亦跟着指责道:「妖猴,在『革厄纳』袭击荷米斯的你,今日就应血债血还!」 「俺老孙命只一条而已;哪位想要,随时进阵内来取吧。」孙悟空并未如以往与其嚼舌,仅低头喃语说;二郎神瞧他们俩一副杀之后快的表情,即挡于石阵前阻问道:「且住!他便算是罪无可逭,没有如来佛祖和玉帝的裁示,谁敢潜越?」 「杨元帅讲得对;父亲,咱先听听看他舅舅怎么处置再做打算。」雅典娜为了挺情郎,也忙着居间缓颊;不过那掌管西方极乐世界与天庭的「双当家」却不立刻做决定,俟向塔尼恩礼毕,遂齐声说:「有『先知者』在此,我等恭聆指教。」 兇案因事涉鄂多星,身为伽努达「准国王」的他亦早料及将碰见这一幕,就于頷首回礼罢朝帝释天、伐楼拿、弥勒佛问道:「荷米斯跟昼驥、夜驹二昆仲的死,甚至那黄眉童子险遭殞灭,变节行兇的孙悟空固难辞其咎,但当中除了『信使』外,耳闻尊者、双马童沿路均覬覦过神杖;这段际遇---,三位可曾略知一二?」 「笑弥勒」的蔼慈面庞第一个黯淡下来,他随即合十赧答说:「承蒙教化;那孽徒犯戒在先,倒怪小僧瞧不透嗔字---」;接着,这佛宗的次号人物忽将肩上布袋抖了抖,对幸运救回且现身的尊者喝问:「黄眉,你是否还想『冤冤相报』?」 于师父法力拼凑下的灵体似乎未完全復原,然而他乍看佛祖、各菩萨和昔日战友俱在,又听「先知者」适才的言语,那本仍满腔的恨意顿做乌有,即遥往堆砌石阵内的孙悟空行礼道:「施主以此---让黄眉彻悟,你我恩怨---一笔勾销便是。」 第六十五回 女媧泪 石猴感化 心魔除 飞将重 「善哉、善哉---」释迦摩尼见这桀傲惯的佛门护法使已摆脱最后束缚,就扬起嘴角的朝弥勒贺说:「令高徒勘破纠结,不枉笑面佛安排征途点化的一番苦心。」 待对掌宗揖谢毕,弥勒祖师立即大袖猝挥,让命危的徒弟蜕变金身,并用欣慰口吻勉励道:「你既能拋下一切,终成涅槃正果,为师便封你『净业檀佛』吧。」 大伙瞧黄眉尊者已无乖戾恶貌,均上前道喜;帝释天、伐楼拿看人家放得开生死旧怨,俟回想那时节的确是昼驥、夜驹一心图谋宝物,方导致兄弟俩惨死于「火狱谷」,遂在相覷反省后跟斡旋的塔尼恩说:「大王子,我们当初受裘奈煽惑时倘无刘使君劝解,原就该客死它乡了;双马童咎由自取,这仇---咱不报也罢。」 「鄂多星『环鑣门』与『烈阳旗』的二位龙头深明大义,小妹先行谢过了。」当眾人都替孙悟空暗呼侥倖,由哈察维克引进的一位蛇躯美妇忽接口道;少昊认得她是女媧,即恭揖的说:「不知娘娘芳驾亲临,还请恕我等有失迎迓之罪------」 「啊,莫非是佛祖生怕咱玉帝杀不死那隻臭猴子,才把他老兄的剋星给请来了?呃---你们干---干什么?」会变猪八戒的天篷话还没说完,已被全吓一跳的三同僚:天猷、翊圣、真武元帅赶紧摀住嘴;早明白身世的孙悟空不由得转头瞥去,却见她似乎充耳不闻,只向眾仙佛、帝释天、伐楼拿还礼道:「帝君连日忙于击退外侮,本座因旧伤未能替三界抵御屡侵强梁,说来是我较自责些,您有何罪过?诺赫拉吉星『伽努达国』辅相因清楚『他』的始末渊源,特地知会我返回这处理。」 亦略曾听「五色石」跟那妖猴的缘起纠轕,兀自愤怒的宙斯便火大质问说:「你的来意,是盘算帮此巨恶开脱吗?杀子之恨,我嚥不下肚;荷米斯可从没动神杖的歪脑筋,但『镇魂殿』废墟旁仍惨遭他的毒手,难不成---真要让吾儿含冤?」 一直拦在诸神前头的杨戩这时则突然插嘴问道:「若按伯父的逻辑,那带兵攻打过中土南天门的令郎阿瑞斯,是死于杨某刀下,您不就---也得找我索命囉?」 「小畜牲虽降敌附叛且欲弒亲,毕竟还是我骨血,谁都不可越俎代庖---」一时语塞,宙斯良久才切齿答说:「这件事咱日后再谈,我现在---要为荷米斯报仇!」 「父王!怎么你到此刻---都改不掉刚愎自用的毛病?」瞧那进逼的父亲即将与情郎起争执,心中天秤已倾向次者的雅典娜便復替杨戩帮腔道:「久存贰志的大哥欲加害你我,别说杨元帅是基于职责需诛除犯境的敌寇,他倘落入女儿的手里,我一样杀之后快;这孙悟空儘管有千般不对,就不能先看看别人如何说吗?」 经她「当头棒喝」,早知道爱女感情变化的宙斯又察觉胞兄、二哥甚至那「巨人族」首领全正盯着自己,猛觉醒的他待隔半响,方退步叹了句:「唉,好吧------」 「奥林匹斯山的神殿共主果有容諫雅量,本座佩服得很;」一旁静候的女媧俟宙斯息怒,即移往石阵对亦站起身的孙悟空问道:「孩子,你晓得---我是谁吗?」 「你---是创造老孙的娘---娘娘------」忒也奇怪,咱向来谁都不太鸟的「齐天大圣」一见这陌生美妇,居然乖得像小朋友似的有问必答;适才递酒葫芦的二郎神瞧她无须解咒法便可轻易进阵内抚摸孙悟空毛茸茸后脑杓,刚担心对方会骤施杀招的欲上步警戒,早听女媧以仍然亲切的语调说:「我为了养妥那年因补天而积鬱的伤势不得已返回本命星球,只藉由凡间膜拜的原始雕像跟这里保持联系;你师父须菩提虽没兑现当初允诺的事,我却很开心,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 看此姝泪滴已扑漱漱的滚落顋颊,头一次流泪的孙悟空亦连忙用手掌胡乱帮她抹拭,并哽咽的道:「别哭、别哭;是我不应该,害你伤没好就往返奔波------」 「不要紧,幸亏刘使君替你挡掉哈察维克的『碎石锥』,否则---否则我们哪有再见面的机会呢?」握住他的手贴在脸庞,喜泣的女媧宛如一个母亲于死牢内找着多年失散儿子,极珍惜会晤时刻的说:「都怪我未曾陪在身边,才让你误入歧途;当雷隆辅相告诉我---你胡闹遭逮,我心里好痛,一直想---要如何代你受罚。」 才刚对那厢的刘汉龙頷首示谢,他一听人家讲最后几句话,脑袋瓜顿时如被雷殛;只瞧孙悟空慢慢摇着头喃语道:「祸是我---是我老孙闯的,这---这怎么行?」 接着,他立即朝玉帝和如来佛、观世音跪叩说:「俺知道错啦!皆因我那时鬼迷心窍,差一点荼炭了三界生灵;她跟此事没丝毫关係,求你们---莫牵扯娘娘。」 「好孩子,你别这样------」看咚咚作响的孙悟空已磕头到前额鲜血迸流,女媧便于泣啜中弯腰去搀他起来;然而她怎拉得住那执意寻死赎罪的大圣爷?不一会,由左慈、于吉、南华仙长合炼的「五行奇石阵」,遂在裂痕逐扩下轰声炸散! 纷使神通格开碎砾;穿过护卫丛的少昊目睹他紧抱娘娘抵挡落石,等尘沙平息就上前询问:「悟空,阵法已破,咱这边可没几个能阻你突围;你---干嘛不走?」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罪大恶极,焉敢一走了之?」孙悟空待确定怀里的女媧无恙后,即二次下跪道:「老孙愿復受『碎石锥』酷刑,但求各位不要为难她。」 「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你既诚心懺悔,岂可又令吾辈妄增恶业?」那法相庄严的释迦摩尼开示毕,忽转身向宙斯说:「施主倘仍欲报杀子血仇,还请自便。」 「你不愿揹业障,却怂恿我去干蠢事?倒不曾见过像你这样的出家人耶!」装傻的宙斯鼻孔一哼,随之瞪着美猴王道:「料想那马雅族长亦铁定不肯把『碎石锥』借给我;反正『握雷杖』也没做翻他的本领,荷米斯这笔帐么---就算了吧。」 「豁达大度,希腊『万神之王』确实好气概---」朝瓦解的石阵中瞥去,那替女媧松口气的玉帝忙对眼前「最后债主」拱手致谢:顿了顿,他立即跟佛祖、菩萨请示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猴猻虽省思迁善,未审各位---将如何处置?」 忽望着才结束战役的遥远旷野,如来佛隔了良久便语重心长的道:「儘管打垮了多支外敌,可是那由『五圣』揪聚的几路妖魔却也无法尽数降伏;铁角牯、魔翅梟、铜头狮、灵耳猴为迎合藉武力逼迫就范的孙悟空,皆强召四方精怪以求壮大征军,况且这批魑魅魍魎又曾获取神杖里的不知名能源加持过,败战溃退之际趁元气大伤的我们无暇围困,势必逃至各处隐居养晦,人间---恐再无寧日了。」 「掌宗所言有理,那均散遁的受创妖孽虽暂时不敢做恶,却可能潜匿于红尘俗世蛊惑黎民好培植復出的力量---」神色瞬变严谨的弥勒祖师亦表态赞同,随即又恭问说:「您既已洞烛此节,难道是想叫这刚痛悟前非的猴王---做些什么吗?」 「中土苍生託刘使君和少、宪二帝庇荫,方把烽火、飢荒之祸一再免去,若真遇上那修为更加深厚的流窜邪祟,终究续遭万劫不復灾厄;」悲天悯人的释迦摩尼俟在场神佛都肃穆聆听,便切入了正题道:「天幸此等跳樑小丑已分散力弱,经此恶战又需数百年静养方得还原功力;如今孙悟空既晓得悔改,就命他于五指山服完先前刑度,待咱一择妥取经渡化世人的对象,再遣其护驾至『大雷音寺』。」 闻者全合十称善;观世音随即问兀跪地的他说:「这种处分,你可心甘情愿?」 「老孙---呃不,弟子甘受责罚。」像获特赦且不敢使劲的孙悟空忙叩首道。 女媧瞧大伙皆肯留一条活路,向眾神佛揖谢罢,便喜极而泣的復抱着他说:「太好了,你远在咱本命星的爹爹『伏羲帝』倘得知讯息,一定也会很高兴------」 一听她脱口讲出那两字,孙悟空不禁激动颤问:「你们愿意---愿意认我了?」 看含泪的女媧又点头微笑,这尽扫「无父母遗憾」的石猴精终于忍不住连翻跟斗,接着遂欣喜若狂的吶喊:「我有娘有爹!我---不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了!」 「重生之恩不可一日或忘,悟空此行务必虔心静修,以赎过失;」地藏王那回虽曾被敷衍的他「唬弄」,仍不计前嫌的苦劝:「切记,须以有用之身泽披天下。」 「弟子昔日罪孽深重,今蒙各位点化,一定在服刑山下诚挚思过;俟取经的高僧驾临,保护他一路平安;倘违誓言,人神共戮!」单膝復跪的孙悟空轰诺道。 「依我个人的浅见嘛,五指山且不忙着去---」这里地位最受尊崇的塔尼恩瞧事情儘管已圆满解决,但对宙斯丧子之痛不免犹存些许「厚此薄彼」的歉然,就提出建议的说:「那奥林匹斯山、爱琴海底跟火狱谷歷经大战后,已均成断垣残壁;悟空若想赎罪,何不先协助我等重新砌造『圣殿堂』、『涛吼城』与『镇魂殿』?」 觉得这主意不错,然而少昊尚未询问,孙悟空已抢着道:「老孙去、老孙去。」 「玉帝若真要弥补我父王,小女子还有另项请求不知您能否答应?」正当眾仙佛都一致赞同那样的处理方式,雅典娜于深情看了杨戩后,忽靦腆问说:「这遭与各位并肩作战让咱有幸见识贵邦奥妙且实用的功夫,尤其是---杨元帅精湛的技艺更令吾辈大开眼界,所以是不是可派他---亦到圣殿教我们重扎武学根基?」 儘管意外,大感有趣的少昊仍对那愣住侄儿问道:「镇殿郎,你认为如何?」 明白别离在即的雅典娜此举用心,难得脸红的他便抱拳允承:「小侄---愿往。」 「妙极;」对这姻缘乐观其成的宙斯瞧玉帝并不做梗,也暗自代她高兴,遂爽朗的说:「你那位侄子勇武卓绝,一旦到咱殿中,我可不会轻易把人放走的哟!」 大伙全被他逗笑了;但思虑颇清楚的杨戩却没因而忘记该办正事,待与雅典娜互望罢,就跟随队的吕布道:「奉先,此行既兑诺立了功,『炼心堂』里即刻除名---;你打今起便到我麾下效力,盼尊驾尔后能为『凌霄殿』善用一身的好功夫。」 「末将领命!」俟恭诺毕,这改头换面的「飞将军」魂魄就从爱女体内走了出来;那还神的吕怀看他已更换囚服,晓得两人又快要分开,即再度流下悲喜的泪水说:「爹,恭喜您得脱牢狱灾劫;孩儿回去,一定告诉娘---我有个英雄父亲。」 「好乖---」吕布等她復「哇」声泣搂,亦难捨的轻吻吕怀额头道:「愚父昔日鲜仁寡义,实非你的楷模,忆嬋想学---便拿你恩师当榜样,以热忱初衷行侠于尘世;陆伯言谋勇双全,玄德公没把你託错人,吾儿要恪尽为将、为人妇本分。」 待拭泪頷首应允,吕怀忽环顾四周的说:「咦?爹,那陪我来的云禄姐姐呢?」 一句话顿时令现场鸦雀无声---;不知该怎啟齿的吕布正要支吾塘塞,侍立在佛祖身旁的观音大士已接口道:「忆嬋且先退下;玉帝,这件事---可有商量馀裕?」 第六十六回 歷死劫 马妍拜师 封神諭 少昊点 「照理讲,马姑娘是为了阻止那颗『灭世火』毁灭人间而牺牲,何况之前又曾受杨元帅『借仙身』的加持,羽化得道已俱资格;」少昊微微皱着眉说:「但她乃是随着弹体爆炸于咱无从掌握的三界外,要如同『净业檀佛』---恐不容易。」 「您的意思是云禄已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了?」赵霖不禁情急的追问道。 「凡成佛成仙者,就算把藉之续修的躯壳尽数毁损,只需一灵尚在,皆可透过原渡者或仙籍註登处再行锻鍊---」知道她因适才目睹黄眉童子的復生而心存不解,笑弥勒即代面有难色的玉帝说:「像位于南天门后方的『聚义祠』,便能使阵亡将士再重归仙班;不过马姑娘并未经歷『觉神化境』,所以没办法比照援救。」 朴甄与樊娟和他交好,遂抱不平的续问:「我们莫非---就让她这样白死了?」 「其实---想要让捨命救人的马姑娘还魂,也没那么困难;」当眾人皆束手无策,塔尼恩却缓缓拿出放置「独眼神杖」的特製钢盒来,又接续道:「这杖儿在掉落地面前因沾有她残骸的碎屑,倘运用我伽努达的dna重组科技,即能够使马姑娘起死回生;不过---,她除了复製成凡胎外,更会把数月前的记忆完全丧失。」 「无妨、无妨------」赵霖、朴甄、樊娟、吕怀四女几乎是一块脱口赞同;刘汉龙则拱手央揖说:「只须令马姑娘返回人世,晚辈代寿成兄谢过『先知者』。」 又瞥望那一脸关切的赵霖,若有所思的塔尼恩隔了半响后方问她:「刘夫人,印特莱自从将研发的『魔种兵甲』菌株植于你体内后,可曾---出现别的副作用?」 闻言不禁愣了一愣,这直接被问到忐忑处的巾幗英雌遂点头坦答:「现在变身时,虽再没有起初难以控制的无奈,但每次用完了力,于卸除当下便头痛欲裂;我本以为是使劲过猛的缘故,然而那感觉---就像有个东西要强行把持我的思维。」 「换句话说,『它』亦能让刘夫人在廝杀之际,频增你意想不到的爆发力量?」见赵霖咬唇默认,塔尼恩随即向关切的刘汉龙道:「这便是当初我坚持不准印特莱推动『战士重塑计划』的主要理由,试问倘『受术者』一旦拒听指挥,不堪设想的后患岂止危害伽努达,周遭云系里谁能抵御?且瞧情形,应该是『魔种兵甲』快要对宿主反扑了---;事则生变,咱也需立刻替赵将军摘除掉那颗失控菌株。」 释迦摩尼看诸神佛与悔改的孙悟空仇怨均已顺利化解,就率大伙随「先知者」同返渐恢復本貌的阳关城;于旁襄佐的雷隆见他果藉原拟之反制法门把赵霖身体中毒菌一举拔离,更对这英明王储钦佩有加,接着立即准备帮猝逝的马妍施救。 马腾父子及嫡系将士们、特遣队昔日战友,无不暗自为殉难的她祝祷------。 「成啦!」俟把辅助的「独眼神杖」移开,操作仪表板的塔尼恩便挥着汗说。 「爹、哥哥---」马妍瞧父兄均喜极而泣围在不知名的铁檯边,又发现自己置身的处所有多张陌生脸孔亦关心注视,儘管对其间的刘汉龙感到些许怦悸异样,仍于啥都想不起来的摇头时问道:「我---我怎会在此处?他们---干嘛全看着我?」 「乖女儿莫怕、莫怕,没事了;」搂住爱女的马腾等拭去泪滴,就偕马超兄弟、马岱和诸将对塔尼恩跪谢的说:「我们云禄有生之年,皆拜『先知者』所赐。」 抢先扶起那宛如骤老多岁的「西凉屏障」,雷隆随即模糊重点的代他「朗声」婉言道:「『马征西』何须客气?令嬡为了急于赶赴鏖战中的阳关城,导致『不慎』跌落鞍下且摔伤头部,我家主公只不过是恰精岐黄之术而伸以援手罢了;但云禄姑娘却也『可能』因排除颅内的瘀血而忘记些事情,各位千万---不要太刺激她。」 大伙哪里会不晓得他此举的用意?便均唯唯诺诺躬身答应;给现场欢动气氛搞迷糊的马妍虽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见睽违许久的父兄欣喜万分,还是按耐住满腔未解疑惑,与他们缓缓离开这甚为怪异的巨大建物,一块往西凉兵聚集点走去。 「稍---稍待一会---」正当途经特遣队都似曾相识的行伍时,她终究因吕怀、赵霖、刘汉龙的情挚笑容忽撇开了父兄止步,并以迷茫的眼神瞧向后者问说:「好奇怪,我总觉得彷彿在---在什么地方看过你---你们;咱之前是不是---有甚渊源?」 刚面面相覷的不知该怎回答,那微露苦笑的马超连忙跟上,更立刻接口的引介诌道:「云禄,此乃愚兄恩师刘丞相及他的夫人赵将军,这位则是吕温侯的千金,亦为我本门师妹吕怀;你一从酒泉郡奔抵阳关城就受伤了,焉能识得他们?」 坚决摇摇头,马妍不改倔强性格的说:「丞相、赵将军、吕家妹子,请恕末将失态;我只是某一些东西完全没了印象而已,但见那么多尊长突然齐聚我毫无记忆的此间,再笨的人---也应察悉得出事有蹊蹺吧?否则,你们何必惦掛云禄?」 尽皆语塞瞠视,给她问到略显心虚的刘汉龙才正皱眉欲拟说帖,侃侃而谈的马妍已復自喃道:「各位若不愿坦诚告知亦无妨,因为我瞧得出来---你们都是良善之辈,把真相隐瞒肯定有不可说的苦衷,对不?其实我这回甦醒也像一场大梦初觉,猜想或许是老天爷刻意要云禄忘却于那不该记得的掛念呢;大伙无需为末将担忧,我既侥倖避过了劫难,则会珍惜有用之躯,好好替马家活在人世间。」 「善哉,恭贺使君安然渡关---」始终默不作声的乌巢禪师先对刘汉龙合十道喜,接着才向马腾揖问说:「令嬡不仅天资聪颖,难得的是她已看破情慾羈绊纠结;儘管曾丧失机会,但老衲与云禄有缘,愿助她重行潜修,未审将军意下如何?」 「这个嘛---」即使清楚有功于保卫战的此人具莫测能耐,可是毕竟刚和还魂爱女团聚,不忍别离的他便支吾道:「我女儿鲁钝,恐怕非圣僧---所期许的人选。」 「不,我愿意---随他去修行;」谁晓得马妍乍见那容貌七分似猩猿的金面猴却感到异常亲切,福至心灵之际遂立刻跪叩说:「师父在上,请受马云禄三拜------」 分不清楚是悲或喜的马腾父子瞧她意念甚坚定,又看一旁的眾菩萨和诸神、群仙亦乐观其成,就不再加以阻止;显露难得笑顏搀伏拜的马妍起身,乌巢禪师于点通首徒入本门的印堂穴后,即对大伙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天下大势所趋,贫僧会这么唐突一来固不愿错过了美质徒弟,却也有一大半是为了刘使君辛苦创建的盛世着想;等老衲加以琢磨,便叫她重入凡尘解华夏的来日危难吧。」 在场除三界神佛外,闻者无不心中一凛;刘汉龙料他必不肯洩漏天机,当下亦不多问,待马妍復向老父、兄长拜别,遂恭送偕徒儿驾踩祥云的乌巢禪师离去。 「把『先知者』世传宝物寻回的任务既完竣,特遣队听封---」俟朝塔尼恩行礼罢,玉帝就向曾参与此行的成员们宣諭,并先对幽冥教主麾下的朴甄、钟巍说:「『大慈天女』、『飞身鬼王』,仙闕封你二人为『驱煞圣娘』、『僻邪尊者』,可直接上达天听;目前仍归由地藏王菩萨调度、指挥,协助镇守冥府并巡护阳间。」 「遵旨!」少昊等他们俩跪谢毕,随即向行伍中的敖丙温言勉励道:「华盖星,你为了保住『杖魂』与降伏蛟魔王,不惜牺牲『镇涛龙珠』以挽救颓危局面,实属难能可贵;朕便敕封你做『四海督护真君』,襄佐眾龙王治理各辖境海域。」 见早成挚友的三太子也露羡慕喜色,敖丙立刻上步叩头说:「谢陛下恩典。」 頷首示意嘉许,目光又转向鹏金刚的玉帝就接着继续「佈达」道:「大鹏金翅明王虽是释宗一门,如来佛祖却特准天庭赠赏;你于此行途中因表现得果敢勇武,除极乐西天另有奖励外,凌霄殿亦授『烈翼星尊』仙爵,以彰显阁下战功。」 待那未来的「岳武穆」谢恩罢,他即再点名说:「杨戩、哪吒、赵云、樊娟。」 「微臣在!」四者马上于出班时抱拳轰诺;玉帝边瞧这新旧得力大将,边和顏悦色朗声道:「二郎神、三太子儘管已在凌霄殿、南天门居仙官要席,然而此行功高劳苦,寡人皆列立左右『武安王』,杨镇殿俟协助悟空重建那奥林匹斯山、爱琴海底跟革厄纳,另加赐封;至于尔等原缺,便由『武魁』、『懿德』星君继任。」 和爱侣先相视一笑,获此殊荣的赵云、樊娟遂携手上前拜谢;甚感欣慰的少昊待亲自搀这对神仙佳偶起身,就续点刘、关、张三兄弟说:「汉龙、云长、翼德辛苦啦!敢以凡胎之躯解三界危难者,各位可称得上是古今首例,委实替朕与凌霄殿争光;你们虽岁数未终,仍先保留云长、翼德为『靖义』、『恆勇』二曲星,汉龙则掛名执掌『神兵营元帅』一职,俟享尽尘世寿算后,立刻復返天庭即位。」 「抑或是---愿到我诺赫拉吉星来?」一向甚为赏识的塔尼恩忽看着他直接表态问:「以使君各方面皆较常人出色、优异的不凡资质,实乃吾等前所未见;只要点个头,待另行改造罢便一块返抵『伽努达国』,我请雷隆带着你预习些政务。」 暗想果真叫那时候一同受困在「六方隧」的已故裘奈给料中了;微微一呆的刘汉龙先望了望周遭既讶异又羡煞的眾目光,俟与妻子、把弟妹的不捨眼神交会后,他遂正视塔尼恩揖礼道:「多谢您的提拔;晚辈蒙受玉帝厚恩赐予仙籍本已太过,谅某区区一介武夫,焉担负得起您的重用?还盼『先知者』---收回成命。」 「这样啊---」猜他或许是因搁不下亲情羈绊,自动放宽条件的塔尼恩就再询问说:「如果让你的宝眷和义弟、徒儿们也过去呢?我瞧他们亦非池中之物,正是我需要的臂助;至于玉帝这边,我想他应会看在咱之前的情面---大方割爱吧?」 「那可不行!」心直口快的张飞随即嚷道:「这一来,咱岂非变二主佞臣了?」 刘汉龙尚未及温言婉拒,不料侍立于一旁的关羽却也跟着凛然说:「玉可碎,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毁其节;『先知者』的拔擢好意,我等只有心领了。」 见那还没开口的赵云、樊娟亦摆出「共进退」坚毅模样,为替「老闆」挽留人才的雷隆便接口:「此事虽仓促了些,不过各位却可考虑一下,无须马上决定。」 「无妨,钟鼎山林,人各有志---」塔尼恩反倒豁达的一摆手道:「未事先找他们商榷,这是咱们较失礼数在先;汉龙若改变主意,随时用『球鍊』联络我吧。」 当唯诺称是的刘汉龙领把弟正要藉此下台阶,半空中忽乍现出几抹灿霞,没多久还从炫目亮彩里缓降一架比诺赫拉吉星更加先进的飞行器来;原本担心敌袭的警戒大伙才刚松了口气,舰艇内已有人朗声说:「『伽努达国』的储君果真是英明之主;不仅有识人之能,兼且宽宏大量,已远超于当初的『大雀王』泰西亚呢」 「阁下是谁?」听人家报出了先皇名讳,心头一凛的塔尼恩忍不住昂首訥问。 第六十七回 话斗石 原璧归赵 弭狼烟 征军班 「请问东宫,您离开百馀万光年的故乡,所为何事?」神秘客不答反问的说。 「尊驾莫非---」闻言一惊,他潜意识瞧了瞧手里的镇国宝物,又仔细端详那艘与曾祖父遗画中十分相似的扁梭,遂復问:「莫非就是这『独眼神杖』的主儿?」 随着隐蔽式舱门开啟,那位类似巨人外形的神秘客即现身并续问道:「『独眼神杖』?这是『大雀王』拾获之际---给它取的别称吗?嗯,倒也挺两相符合的------」 接着,他便在落地后稍做解释:「记得那时的令祖,正为了不被诺赫拉吉星诸般恶势力併吞刚号召乡梓群起抵抗;贵国辖境向来是咱的观测区,我看驍勇果敢的他虽濒临援绝厄运,可是碍于立场又岂能横加插手?不料就在大伙决定视而不见的回航间,维持咱旧式座机动能的其中某推进器却因地面爆炸而震落失踪。」 「『观测区』?这样说来,您即是护佑我歷代子民的---『苏喀提姆』了?但各位不是从那时起,便突然不再显示神蹟了吗?」塔尼恩斟酌用语的小心确认他身份,并不可置信的说:「而蔽邦赖以奠基的宝物,竟只是您舰艇的某部分零件?」 似乎瞭解就他于这里地位与清楚真相的心情,已表明来意的神秘客即委婉坦道:「若仅缺少一个『燃石循环机组』,原本是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顶多减缓『异次元宇宙』的返程速度罢了;然而坏便坏在---咱那天途经『田卡加星系』恰巧碰上了黑洞,强大吸力遂将我们飞艇捲入另一空间,导致影响短期内復返的计划。」 见包括雷隆在内的其它人亦皆专注聆听,他就续述当时的状况说:「待咱脱离险境又从故土航抵该处后,却发现『大雀王』不仅早持此物扫平周围的邪恶力量,还渐遭用吸收星体石能的有害氳氤毒化了中枢系统;只不过当我们打算取回时,令祖上昔日忠诚的战友佛瑞图为避免他愈陷愈深,已私自把东西带往它处。」 现场眾人俟屏息听完颇匪夷所思的「往事」,均面面相覷的愕讶到说不出话;神秘客明白全列「菁英级」的对方,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令他们疲于奔命之独眼杖居然仅是先进物种的飞行器普通配件,即再接着道:「在下名字叫艾维,是来自更遥远的『托伦亚特星』;我们只是比各位较早开发、多懂些别的技术而已,并非真有大伙想的恁般优越,各位也甭因那支会释放劣毒物质的淘汰品耿耿于怀。」 「既仅属前辈在梭舰上的某动源器械,它为何可赋予增加潜能的持有者---,藉以发挥的奇妙甲冑?」刘汉龙由于体验过『圣石护甲』的威力,忍不住提问说。 「使君亦曾靠此物---迅捷压制身旁的诸多攻击吧?」回眸正视这新列入「观察名单」的地球人种,颇为礼遇的艾维便和顏悦色反问他道:「当尊驾运用完『燃石机』的爆发能量后,是否有感觉不舒服呢?比如说,头昏眼花或是心跳加速?」 闻言一呆的刘汉龙尚未回答,仍在场的孙悟空已抢先问:「原来那玩意有不良作用,怪不得俺之前会恁的彆扭;艾维先生,这莫非就是『大雀王』着魔主因?」 他等刘汉龙认同的点头罢,即復加讲解的说:「便因循环机组能以歷经的每区域石块作燃料,不免多少会累积成异种毒素;那些东西可于飞航时逐渐排出机体外倒也罢了,但如果单独使用---,瞬间结晶罩势必将影响『宿主』的感官知觉。」 「既如此,咱现在就把这危害多时的物件---还给了您。」心下唏嘘不已的塔尼恩语毕,即踏步将独眼杖恭敬的递上前;艾维正伸手待接,骤亮天际的另一端忽然又有人大喝道:「且慢,千万不要把『斗石』交付;汉龙,你替我们截住他!」 二人几乎是一块行动,因突兀而觉得不太对盘的刘汉龙俟塔尼恩急忙后撤,黑、白两道锐气便如层叠浪涛般袭至不及抢夺的对方;那和蔼表情顿歛的艾维瞧功败垂成,遂恨声的朝发话处骂说:「阴魂不散的荷洛米,老是破坏我的计划!」 大伙看他不等亮光处的三架同型碟梭飞至,就趁凌厉掌风逼开双剑与特遣队纷抄兵刃时折返座舱;诸神佛见再生难防的意外变故,亦腾空的群起围堵劲敌! 「穷寇莫追,各位赶紧回来吧;」其中这艘出言阻止的主力梭待部眾去缉捕叛徒,那外貌与之雷同的荷洛米即趁降落间,跃地向警戒的塔尼恩道:「大王子,还好您跟这位刘使君没把东西交出去,不然一旦被那廝拿到手,后果不堪设想。」 塔尼恩瞧保持距离的对方并不逼近,便復问说:「阁下和艾维---似乎均属『托伦亚特星』人,却称这独眼杖叫『斗石』;您和意图诈领此物的他,是什么关係?」 先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啣追的光点,荷洛米又朝刘汉龙頷首示谢罢,遂回眸答道:「我们确实是东宫刚刚口中称呼的『苏喀提姆』,很久以前并藉尚未开发的贵星体上闢造了些研究处所;至于那来向大王子哄取独眼杖的艾维,更曾担任咱考察团的首任领导者,一直到成员从附近星系发现这稀有物质,此人才萌叛脱离。」 明白在场的诸君皆满腹疑竇,他就再继续的补充解释说:「那廝起先---所言倒无虚假,远航舰也的确是在你们激战中因波及导致误入黑洞内;只不过彼时掉落的东西---,却非艾维杜撰的『循环推进机组』,而是经咱改造且争夺的『斗石』。」 「争夺?」这回可换愈听愈奇的雷隆楞了愣;亦对开疆始祖临终手稿档花心思探索的他,忆及先皇曾略叙杖宝是曝跡于护佑使展现「圣光」襄助民军平乱的不久后,举国上下几代间均以为那便是眾神显灵,哪晓得居然会是这样的内幕?遂脱口问道:「您是指当年助『大雀王』的歼敌辉彩,係属各位座机的部份爆裂?」 「图谋未果的艾维因此就趁离开险境之馀,亦重返『伽努达国』打探那实际名叫『斗石』的独眼杖?」看他已点头默认,猜悉过程一二的刘汉龙即接着问说:「难道裘奈之能够拉拢桀傲不群的作恶羽翼,是因为靠他在---居间助澜策划?」 「使君反应好快啊,怪不得有本事替大王子---和暗中躡敌的我们,找回这势必危害寰宇的源头---」心下颇讚赏的荷洛米待向他復瞥了一眼,便对那稍显不豫的塔尼恩致歉说:「当重整旗鼓的咱惊觉『斗石』已失窃,并于缉捕过程发现艾维后来竟巧藉令弟追查该物,就不动声色的沿途跟踪;事出无奈,还请东宫见谅。」 瞧其意甚诚,且回顾自己最初不也是以相同方式介入地球的运作?俟想通了此点,塔尼恩随即释怀并再度捧杖的呈递道:「既皆为了四方苍生免遭涂炭,略受些委屈又有何碍?这害人不浅的东西总算能物归原主,吾等亦得卸一重担了。」 连忙收妥了『斗石』,荷洛米便松口气说:「它虽蕴藏足可改变各星系生态的强大能源,却相对挟带同级的负面威胁;幸亏诸君未过度啟动里头的力量,否则岂止将如语带保留的艾维所言蛊控使用者,日益茁壮的石毒更会破坏平行宇宙。」 「原来裘奈前辈那天之得以误开『六方隧』的时空缝隙,是这个缘故---」刘汉龙看包括与役的特遣队视线都朝此匯聚,就简述当日的经歷道:「儘管一直未如愿获取『杖魂』,他却另闢蹊径试图激发剩馀的潜力;只是咱俩均对那诡异幻象既愕骇且无法掌握,在最后搏斗中居然可从掉落点折返,也算是万分侥倖。」 待听完他这幕惊险际遇,释迦摩尼即合十的嘉勉说:「刘使君乍处于关键绝境,仍谨守易动摇心志的大是大非上;证明玉帝的眼光果然独到,善哉善哉------」 亦感同身受的荷洛米并接着道:「我们起初会耐着性子佈局,确实期盼在『斗石』重行开啟的那一刻,比艾维先接收到它復现踪的讯息;不过由于这廝非常的狡猾,为了逮他回『托伦亚特星』审判,咱迟至今天才循其脚步适时阻挡奸谋。」 顿了顿,他便又对在场的所有人答谢说:「倘无各位的团结抵御,焉能顺利了结此案?但那利慾薰心的艾维必不肯善罢干休,我需趁早把这东西完全销毁。」 因明白事关重大,儼然首脑的塔尼恩不敢有所耽搁,立刻就偕眾送行;荷洛米于腾空入舱临别之际,忽向人丛里的刘汉龙道:「虽初见面,但谋勇兼备的使君多次为了社稷、百姓捨命奋战,实在令我们敬佩;若有缘份,咱再好生聚晤。」 俟目送他离开,群仙、诸将却兀自沉浸于适才的震撼而鸦雀无声;最后,还是由塔尼恩率先打破那持续好一阵子的寂静气氛说:「这里大事既定,吾等也该返国了;中土、希腊经此一劫元气大伤,盼大伙永秉合作初衷,维护世代和谐。」 瞧「伽努达国」武士团跟萨瓦星多路战舰已陆续会合,刘汉龙晓得分手在即,待为首的领袖们皆揖礼罢,便与鄂多星盟友、特遣队、爱妻上前话别道:「『先知者』的援救之恩,眾晚辈不敢或忘;它日倘有用咱之处,就以『球鍊』捎信通知。」 和雷隆不捨还过礼后,那缓缓起飞的梭影随即趁引擎运转轰响,迅速消失于阳关城已矇矇亮的云海;这时的晴空旭日初昇,绚丽霞光照得大地一片祥和------。 * ** 继诺赫拉吉星劲旅及「鹰王」汤比亚率子弟兵班师回故乡,从掌门人夫妻手中接过「战腕」的悍马帮新龙头,便随帝释天、伐楼拿统带的「环鑣门」、「烈阳旗」徒眾跟那批倖存「蛛奴」亦来辞别;刘汉龙看这一向寡言却谨细的老干部「曦骏」颇得爱戴,遂叮嘱他说:「『密特拉』结义情深,两位逝世帮主生前儘管性情急躁,幸喜未做出令弟兄万劫不復的傻事;您务必善加约束,以期光大我派门楣。」 率眾神佛列队亲送的释迦摩尼俟那些外星客皆渺跡在湛蓝空中,就对这后起之秀道:「使君宅心仁厚,汉室得汝匡佐诚乃苍生之福;玉帝已託左、于二仙长及南华真人帮你遣返天竺降士、罗马兵团,事毕若走访雷音寺,我等扫榻相迎。」 那偕鱷首护卫神、基迦巨人族、来援联军、蛇王及往助杨戩、孙悟空同行的宙斯待他拱手称诺后,也惺惜的告别说:「大恩不言谢,我们是交定你这朋友了;它日一得间记得来『奥林匹斯山』聚晤,咱几个糊涂老傢伙还想跟使君多聊聊呢。」 「『万神之王』太过奖了---」又逐一还礼的刘汉龙连忙逊谢道:「谅末学小子何德何能,焉敢承此谬誉?俟刘某了却凡尘一切俗务,必上神殿恭聆前辈教益。」 于是那令阳关城云堆雾拥的多路人马,即随之陆续啟程;曹操见一大群中外神祉都已离开,便瞅着肩担顿轻的贾詡说:「文和辛苦了;这几仗如果没有仰赖你的沉稳指挥,咱哪能顺遂克敌?我回去必据实上奏天子,请军机处重重厚赏。」 瞧他那依旧保持微笑的面庞稍显疲态,刘汉龙猜悉一二之馀就接口问道:「贾刺史久镇凉州恁多年,确实难为啦;倘趁这机会另拟朝廷要职,您---可有意愿?」 第六十八回 天门通 尽遣战俘 罗马兵 力挺汉 「若如此,詡---先谢过了丞相。」虽闻之甚喜,贾詡仍不形色在表情淡漠的脸上恭揖说;先点头以嘉勉这用心经营边疆的「擎天柱」,苦思接替人选的刘汉龙即徵询「现任大将军」道:「孟德;依你看,且由谁来镇守西凉八郡较为可靠?」 略一沉吟,颇有识才之能的曹操即坦答说:「有勇有谋的令高徒郝伯道擅长筑城退敌之策,倘得亦富智计的河东襄陵人贾逵佐助,担保凉州屏障万无一失。」 「此子承你抬举,如何克当?」向跃跃欲试的郝昭瞟毕,刘汉龙心想也确实是到该让他磨练的时候了,便笑着道:「不过那位絳邑县令果敢忠贞,倒挺合适。」 既拍板定案,他立刻对统川兵留驻以候换防的大徒弟说:「稟王爷,这里就託您费心了;待微臣把天竺降士、罗马兵团处里妥当,即速返洛阳京都覲见陛下。」 「有劳丞相,您---辛苦了。」因置身三军中,逍遥王便用制式的称谓应答。 于是,当那惊魂甫定的六十馀万印度佬俟左慈、于吉、南华老仙重啟「天门通」,就欢天喜地的先回故乡和家人团聚去了;而归心似箭的二十三万罗马馀眾瞧这「远东区军团长」要和关、张二名神般拜弟亲自领他们回国,亦皆心悦诚服。 等左慈授予从帝释天转传类似「缩地术」的祕法,兑现承诺的刘汉龙没多久即带倖存将士抵达了皇宫外围;元老院待获报那倒行逆施的卡拉卡拉已死在战场中,被迫长征且不到半数的兵马竟是由敌帅送返国门,儘管这小白脸乃塞维鲁斯临终之际所钦点的旧交盟友,实际掌权的院内代表出迎时却摆了个傲慢态度,仅冷淡的说:「远来是客;吾军颇多伤亡,目前需整顿养息,请三位移步馆舍暂歇。」 能听得懂外语的张飞正要斥责,侍卫队的首领沃苏安已悄声提醒对方道:「利提谷斯大人,他承先帝号召『元老院』议举储君的諭令,您是否---再斟酌一下?」 「便算那总喜欢标新立异的塞维鲁斯復生吧,咱欲策划些什么决定,可还用不着问他呢---」姿态仍高的利提谷斯连理睬都懒,只转身丢了句话说:「拥戴谁登基,自有院会做主;何况旨諭的真假尚未确认,这种事岂能给不相干者插手?」 「哇呀呀,俺去一矛戳翻那老不死的!」让二哥强行摀嘴扯臂直到眾官员离开,张飞立刻虎鬚箕竖的发作;刘汉龙俟拉住莽撞的把弟,就温语慰抚的道:「他们的确有这规矩,你我身份特殊,不宜轻举妄动;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静观其变。」 沃苏安也赶紧又訕笑的赔罪说:「军团长所言极是,张三哥息怒;我主公生前亦曾想大刀阔斧的改革许多陋习,均因受制于利提谷斯的滥用督政权而告吹。」 「那是何等人物,居然有凌驾君王权力?」民主概念仍薄弱的关羽不禁问道。 「早在罗穆卢斯立国称王时,即创此机构以便代他看管琐碎事务,虽不怀好意,倒也成后世可提供人民抒发意见的『上议会』雏形;这群『保民官』或许专横,却多少能制衡独裁。」但一想起那极权的卡拉卡拉,讲解的刘汉龙不免心虚。 瞧本领愈来愈强的大哥都已忍气吞声了,满肚子火的兄弟俩自是不好再咕噥埋怨啥,遂乖乖跟着他往款待外宾的驛馆落脚;临时负责招呼的沃苏安为了缓和尷尬局面,就吩咐厨子多多送上佳餚美酒,以弭兀忿忿不平的关、张二猛将情绪。 刘汉龙则无心饮食,一直思考朝廷未来行宪时该如何避免同样的问题------。 然而皇室、元老院似乎像已经忘记他们,三兄弟连住了数日全未曾接获入宫与议的通知;当不以为忤的刘汉龙才准备辞别,另两名由大队士兵簇拥的保民官忽来敲门说:「哪一个是『远东区军团长』?主席唤你到殿堂中叙明战役的原委。」 「你这是干什么?对我家哥哥恁般无礼!」看不惯跋扈气焰的张飞復瞪环眼正打算趁机洩愤,关羽立即喝阻道:「翼德!你想叫兄长难做人是不?快退下!」 那立于为首者身后的胖翁见状,竟误会是碰上了纸老虎;俟鄙夷冷哼罢,便调侃的謔笑说:「无礼?你哥三要是磨磨蹭蹭的不随咱去,后头还有更无礼的呢。」 这番话连刘汉龙都听得刺耳扎心,他索性孬到底的示弱道:「老兄切莫动怒,我等跟你们去应卯就是了。」;沃苏安觉得不太对,赶紧与已遣返的眾旧部联系。 兵刃皆幻隐的三兄弟待跟着二佬步入议事殿,那刚中断发言的利提谷斯随即斜睨说:「各位,这便是僭称获奉密令,且杀死卡拉卡拉的『远东区军团长』。」 俟举臂先压下了一片譁然,他遂又续道:「那征战虽对咱大罗马的基业无甚好处,但为宣扬国威,元老院仍是准了新『奥古斯都』该项提议;哪晓得这心怀不轨的敌帅岂止滥杀我逾半王师,更藉送俘之举欲行颠覆计划,实乃罪孽深重!」 「处以极刑,替咱儿郎报仇!」在场的近三百长老经他煽惑,均愤慨的大吼。 瞧群情激动,利提谷斯就再朝进殿的他们咄问:「事已至此,尔等---认罪吗?」 「枉费尊驾贵居民主要员之首,想不到亦復行独裁的蠢举---」示意二把弟先按耐火爆性子,仰头直视的刘汉龙随即反问说:「你明知谋位窜政的卡拉卡拉私啟战端,却指控率兵抵御的刘某十恶不赦,试问天底下焉有是理?遇害的塞维鲁斯嘱我代肃弒亲叛眾,旨詔更于入城当日呈给宫中验证,我又有何『僭称』重罪?」 接着,他便掏出了那天未曾递交的「铁符牌」,再度驳斥的问道:「此为先帝託付的统兵信物,非御赐岂能持取?被当成利用工具的无辜弟兄儘管过半数阵亡在远征途中,化解干戈后从没有一人受冻、挨饿或遭虐,阁下尽可復询返国的将士们以辨虚实;刘某不辞千里护送大伙来到这陌生异乡,又怎施展『颠覆计划』?」 被呛到全哑口无言;而想「硬叩帽」的利提谷斯哪肯就此让步?眼珠仅骨溜溜一转,即再冷笑说:「卖好网收人心,还不是图谋呀?姓刘的,你总算露馅了。」 「无耻鼠辈!欲待如何?」竖起卧蚕眉的关羽终于切齿怒问道,并与张飞骤亮横握的「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枪」;随行胖翁正愁寻不着机会罗织刑名的藉口,看那对浑大个先把持不住,便呼喝侍卫说:「大胆贼佞!到元老院殿堂来居然敢藏行兇的兵刃?简直狂妄至极;武士群何在?给我拿下这干跳樑小丑!」 见预伏的士兵一拥而进,虽均不惧对方人多势眾,不过由于担心两国因此復动干戈,刘汉龙却不想另起衝突;当他正考虑挑哪里脱困,殿外忽传出嘈杂的喧闹声响,戍守健儿忙稟道:「主---主席大人,咱被刚---刚回国的远征军---包围了。」 不禁愣了愣,利提谷斯尚未及做任何反应,一名军官又遣卒急报说:「带队的是侍卫队长沃---沃苏安;他要求保民官们开放各军---各军代表进殿---参议。」;眾元老趴窗子瞧清楚外头果真有密密麻麻且携家眷的人丛,不曾看过如此场面的利提谷斯早已慌了手脚,俟与主席团窃商后,就答允让近千个干部入内表达意见。 「你们---呃,想做什么?」适才那态度嚣张的胖翁瞧不对劲,即支吾的问道。 「军团长不惜性命从撒旦恶魔的手中解救我等,且已履行塞维鲁斯先帝护国肃叛的诺语;整件事他分明有功无过啊,不知道各位保民官为何要百般刁难咧?」这曾在恩公剑底受庇荫且带妻小的椑将忍不住率先「开砲」;沃苏安听他质询完,便也不客气的接口问说:「利提谷斯,你一再把宅心仁厚的军团长屏除于共立新皇门墙外,究竟在动啥歪脑筋?莫非想拉暗地扶植的人选,来巩固元老院势力?」 遭戳破盘算而老脸一热的利提谷斯待用乾咳掩饰毕,遂心虚的问道:「为了袒护一个局外人,居然劳师动眾干预国事议会运作,各位就---不怕受刑律制裁?」 「很早即耳闻主席和因称王遭处决的阿尔比努斯过从甚密,事后更积极联络叛徒卡劳修斯的后人;元老院恁急切修復与不列颠尼亚的关係并拉拢当地驻军,到底存什么意图?若想背着举国上下玩弄权谋于股掌间,咱便跟你们拚了!」;大伙听另一个同僚道出了心里话,就纷纷嚷说:「对,绝不容许元老院隻手蔽日!」 看力单势孤,利提谷斯俟衡量过现状,即让步续问:「那---尔等想推举谁?」 「据国土自肥而牺牲老百姓福祉,岂能获得拥戴?我建议由曾多立战功的巴西亚乌斯来继位!」这刚呛主席团的资深干部话才说完,胖翁便又表示反对的吼道:「不可以!罗马帝国君主怎能让那出身不列颠尼亚的平民接任?这行不通!」 「他不行,莫非你们勾串的那个魁儡就没问题吗?」听到一肚子火气的发言者不禁故意嘲讽说:「既要公推搅局人选,我赞成远东区军团长来角逐这位子。」 在场包括刘、关、张三兄弟的所有人全呆愣须臾,不过只鸦雀无声了短暂时间,很多进殿代表即纷纷叫好鼓掌,连衷心敬佩的沃苏安亦随之起鬨;叹口气的利提谷斯由于不愿犯眾怒,便再下修底线的问道:「想不到我堂堂的元老院论政厅,竟沦为譁眾取宠的戏台;刘使君虽身居要职,但未曾入籍焉能担此重任?各位倘顾虑主席团的举荐者有疑忌,执政官马克里努斯如何,他总该没争议了吧?」 待与眾干部私下商讨许久,沃苏安这才出列表态说:「屡受皇宫青睞的马克里努斯儘管不具备显赫家世,却颇富智计武勇;您若拥护他登基,我们没有意见。」 俟利提谷斯签妥那张敲定继承人名的皮革文书,完成塞维鲁斯託付的刘汉龙遂趁机向他们辞行道:「这件事已功德圆满了,吾等就此告别;盼贵国新皇能与大汉天子永保和睦,让双方子民都生活在太平环境中,方不枉我们的一番苦心。」 沃苏安先从他手上恭敬接过那片「铁符牌」,随即不捨的问:「军团长,您和关、张两位爷干嘛急着走?多住些时日,也好叫咱死里逃生的弟兄有报答机会。」 「大伙都曾于同一个险恶关头经歷过艰困,早建立祸福与共的交情,何必如此拘泥耿怀?」逐跟入内力挺的代表招呼毕,刘汉龙便復偕把弟们揖礼说:「你我二邦既缔结友好,日后有机缘来中土作客时,某将扫榻以待,竭尽地主之谊。」 瞧他去意甚坚,亦懒理会尷尬元老的沃苏安及眾干部俟陪三人回驛馆取了行李包裹,就在官道路口列队送别;终于办妥旧交遗愿的刘汉龙因掛念阳关城战后抚卹琐事,一打开能直达目标地的「天门通」,即逕往洛阳宫廷找皇帝徒儿讨论。 尚未歇息的刘协才正细看着贾詡飞报捷讯,乍见恩师及关、张两昆仲到来,便快步迎上前道:「师父,这几仗多亏有您和师叔们力敌顽寇,否则汉室危殆矣。」 等行过覲见礼仪,与把弟依序在位子上坐定的他遂明言说:「那全赖将士用命、浴血奋战,咱才能撑至强援抵达;但这也是微臣急着回宫寻陛下商量的主因。」 第六十九回 恤臣民 神州行宪 召旧部 异星驰 「恩师提问此节,想必拟妥了腹案;」刘协待替他们逐杯斟满茶,就侍立于侧的稟道:「弟子刚已稍翻过贾州牧快马上奏的摺章,前后派驻那里的儿郎确实折损甚鉅;您老宽怀,我明日早朝即知会各职司部门,让大伙遵从师父的话做。」 儘管十分清楚贵为宪帝的徒儿并无其它意思,刘汉龙听完却心中一凛------。 是的,这段对答若叫好事者传扬出去,最后肯定会演变成又下指导棋的他把持政权并企图谋篡;要候佇的刘协亦拉了张椅凳先坐在身边,沉吟片刻的刘汉龙便蔼顏询问:「你既已略知官兵伤亡的大概,为师也就不再提醒甚至参与卹慰的事宜,一切都照军律陞赏即是;然而那颇大笔的额外开销,国库---负荷的起吗?」 「师父放心,咱这几年由于您高瞻远瞩,许多州郡的建设皆步入正轨,不復有昔日捉襟见肘的窘况---」还没察觉他顾虑的宪帝便恭敬答说:「徒儿在曹大将军传递的消息中,猜测到那批寇境的傢伙极为难缠,就先召集财政单位把伤亡的补助预算研商出来;这些大汉的好儿女因保家卫国而牺牲,我焉可不厚加赏赐?」 「圣上这样做,我很高兴;」刘汉龙瞧他凡事均处理得有条不紊,又得满朝菁英的爱戴佐助,暗思或许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啦;俟简述天庭的那番际遇后,随即对爱徒坦言道:「自从你扛过辩儿的肩头重担,始终秉持热忱为百姓谋福祉,果真没让咱看走眼,微臣因而想---是否能卸下丞相一职,带家眷回并州安居?」 见兄长终于「递辞呈」,关羽、张飞亦同声说:「我三人共进退,望陛下成全。」 刘协最初先是呆了呆;但他晓得这积极培养文武接班人才的「擎天柱」自雁门关击溃罗马联军后便逐萌退意,所以仅失落一会就强作欢容的道:「恩师跟师叔们为社稷戎马半生,是真的该好好安享天伦之乐了;然而---挑谁来接替相位?」 「那原本散处四方的各州俊彦如今俱效忠朝廷;兼之圣上已亲政了恁久,此桩难题嘛---,您慢慢的斟酌不迟。」瞧他爽快首肯,心头骤宽的刘汉龙即避嫌说。 不禁再次起身并犹豫缓踱着;宪帝虽日渐果断英明,不过忽面临这需决择下一名匡助者的国家大事,居然也如同师父、兄长復皱愁眉,须臾后才喃语道:「倘凭能力,郭奉孝、鲁子敬、贾文和、荀文若、庞士元、徐元直、司马仲达、程仲德甚至公瑾、孔明二位师兄儘管皆为上选,却毕竟没曹大将军资深;只是他对恩师倡导的民主政策另持看法,如果由此公继任丞相,会不会拖慢咱的制宪脚步?」 「您是指---孟德鼓吹的『阶段论』吗?」忆及知交经常掛在嘴巴的批评,刘汉龙便莞尔的劝解说:「那有何碍?他所不以为然的,无非是顾忌到野心分子必利用尚缺乏问政素质的人民控制院会,因此才建议不可一开始就全面性的授权。」 想起这位汉末政治家的先见之明,且能提出类似孙中山先生的训政主张,他即由衷的佩服道:「不过阿瞒担忧是对的,百姓若不自教育基础扎根,的确很容易沦为政变工具,关于他阐述的论点,曾与此公深入探讨的微臣---亦颇感赞同;圣上要是仍有疑虑的话,何妨册立左、右相国,让奉孝分担孟德的决策压力。」 「听师父讲完,徒儿的心里可安稳多了---」烦恼骤消的刘协等揖谢罢,遂又礼貌的徵询说:「那---恩师能否示下返并州的时间,以便朝廷尽早部署规划事宜。」 「待那远赴凉州征战的兵马班师回京都,臣就把丞相印正式交接给他俩吧。」欲功成身退的刘汉龙瞧头痛事进行得挺顺利,即跟爱徒间聊了起来;茶叙过程间他察觉这原被曹族欺凌的宪帝不仅已成长茁壮,从调派鲁肃、庞统序掌大将军、水师司令的用人佈局中更处处散发着自信,忍不住也代当年託孤的何太后欣慰。 过五个月,俟曹操及王爷夫妇分别把几路援军陆续引返洛阳城,均耳闻刘汉龙快解任归乡的将士除了赵霖和眾弟子外,连郑玄、蔡邕等辈亦无不嗟讶失措,纷来到相府门口慰问并探究竟;看丈夫整日忙着应付那票文武官员,甘彤忍不住埋怨的道:「怎么着?都四海昇平了还不放他走;这些傢伙没大耳朵便会死吗?」 「岂止是咱夫君,二叔、三叔每天也要不停安抚去家里劝留的部下们;」与姐妹并肩的貂嬋跟着咕噥:「霖妹妹因岁数尚轻,否则她呀---亦有随之卸甲念头。」 麋萱见相公亲送这批访客离去,就和两位姐姐牵着手步入大厅的附和说:「其实现在能人辈出,何况协儿已答应汉龙、云长、翼德辞官,朝廷确是该令他三兄弟过过悠哉的生活啦;我若觅得医药研究所的合适把舵人才,也想即刻退休呢。」 「谁说年纪轻便不可退?」正自窃论,一身军装的赵霖边解开盔釦,边从偏厅侧门插话的嚷道:「彤姐既不再当那『慈联社』执行董事,嬋姐亦将『国安情报员培育中心』移交给宝珠,小妹为何不能把『巾幗预校』的校长位置让贤?我日前找皇帝师侄求过情了,拚着少领月俸,人家也要跟大伙回黑山寨享清福去。」 「他---居然答允你这员虎将退役哦?」难得齐聚的四姝一碰面遂咭咭咯咯聊了起来;不曾摆元配架子的甘彤接着復问:「你真的肯割捨成就---陪咱归隐吗?」 待置妥头盔、银枪,赵霖即正经答说:「军政要缺倘长期被某些人佔住,势必变暮气沉沉的一滩死水,永远别指望进步改革;把机会与舞台留给那潜力无穷的新血子弟兵,我们亦不至于引惹议论;报国方式不拘,咱仍可随时替朝廷效命。」 顿了顿,她又撩梳耳鬓秀发嫣笑道:「当然啦,这全是大师哥告诉我的------」 「你们在聊啥话题?能不能让我也听听?」琐事已处理到尾声的刘汉龙才踏进门槛,便面露愉快的微笑问说;在身旁挪位的麋萱看他一派轻松,亦戏謔的问:「刘丞相,您最近倒愜意欸;既打包细软又频频辞别,当真有回并州的把握啊?」 先喝一口貂嬋递上前的茗茶,他俟润了润略沙哑的喉咙就道:「孟德都已重新拟妥『小内阁』名单了,哪还有假?若无意外,下个月初佈达后咱即可啟程。」 接着,刘汉龙便望向喜孜孜的赵霖,继续通知好消息说:「我原本还担心霖儿无法与咱同行呢,不过兴霸刚确定大将军府,已批准了她提早退役的申请------」 「恭喜你终于荣退了,霖妹妹。」代为欢喜的貂嬋不禁搂她纤腰低声庆贺;而甘彤不愧是刘家的首席贤内助,把他们离职所得跟日常花费稍加估计,便瞅着算盘道:「幸亏咱存足积蓄买了几亩田;若省吃俭用,养那些孩子的开销应该够。」 「甭担心,愚夫前几天因提供『五粮液』的独特配方及酿法,『中央造酒厂』已聘请我兼有给职顾问---」打了个自在哈欠,欲发挥第二专长的刘汉龙遂笑说:「就算没这份不太多的薪水,我至少还可弄间餐馆;总之,你们老公不怕失业。」 当四姝被夫婿那副慵懒的样子逗乐,屋樑上忽掠映一抹令他颇思念的背影;这名不速之客才刚现跡,即跃至厅心沉声问道:「刘使君,能否佔用你一些时间?」 「雷隆大人?」眼见果为已离开的「伽努达国」辅相,刘汉龙本极高兴,然而瞧他面带忧容,一从凳子上起身便急问说:「您---不是已经回诺赫拉吉星了?」 「我等奉新皇的諭令,专程火速再赶返地球来;」潜意识四下观望的雷隆待确定已无跟踪者,才将外衣的防卫武器收进「改良版机甲装」内,并暂时松口气的反问:「使君可还记得我们临走的当日,曾冒用『苏喀提姆』名头的艾维吗?」 直觉情况不妙的刘汉龙一想到那更先进的异类,就紧张的道:「愿闻其详。」 俟难堪点头罢,这显有疲态的「先知」级人物即简略解释说:「他那天拐取『斗石』遭阻,復得知东西已被荷洛米销毁,便把满腔怒火转嫁于尚未登基的大王子;咱返抵国都虽因获报而全面防范,但日前---仍险些不敌多路的进犯敌寇。」 在座的眾人一直到此刻,才发现他身体有好几处遍沾蓝血的乾涸伤口------。 「天!谁将您伤成这样?」赵霖惊呼中马上与丈夫迎上前去;雷隆却没让他俩搀至椅凳稍歇,示谢毕遂把握时间的道:「蔽邦自遭裘奈作乱本就折损不少精锐,分军迎战下随即转趋劣势,旧疾渐瘳的吾王更于数次败仗之馀忧闷病歿;东宫仓促继任不久便拨使到它地讨援兵,因陀罗、伐楼拿、曦骏与『鹰王』汤比亚、『白戎鴞』菲特瓦闻讯一定率眾往救,我也提及特遣队的各位并请缨来此求助。」 一喘顺胸腹鬱息,他就接着说:「只不过艾维集结的党羽一察觉蹊蹺,亦纷派獠嘍循线追杀;跟随我的武士团虽在鄂多、萨瓦星河外围尽数消灭拦截群舰,刚驶近太阳系时仍避不开埋伏而逐一殉节,我即于降落后---被击毙的恶贼所伤。」 乍听又是寻求相公捨生拚死的帮衬那话儿,皆正期盼引退的四姝不免忐忑互视;长年伴驰沙场的赵霖最瞭解夫婿讲义气个性,便主动的代为答覆道:「『先知者』既遇劫,吾等焉有坐视之理?但唯一的条件---,您需准我陪大耳朵一块赴援。」 「子凰的武艺不输我四弟赵云,得她同往必建奇功---」刘汉龙待向爱妻报以感激的微笑,遂再豪爽的诺允说:「晚辈承蒙青睞,誓将倾力歼诛来敌,为塔尼恩先生分忧解劳;事不宜迟,咱这就偕云长、翼德会合地府和仙界的伙伴们出发。」 对她那副剽悍的身手自然不陌生;不枉此行的雷隆俟頷首认同,即欣慰的允承道:「有尊夫人助阵,我们的胜算可增加了许多;汉龙先派人去寻关、张二将,我用以前的老方法来联系阴曹跟凌霄殿、雷音寺,等到齐便过去飞梭的停放处。」 明白拦不住夫婿的她们看有赵霖从旁照应,这才心头稍定;于是待貂嬋快马找来了关羽、张飞,黄眉童子、鹏金刚、钟巍、朴甄、敖丙、赵云、樊娟、杨戩、哪吒、吕布甚至连正要受刑的孙悟空都已重聚在府内,雷隆见原班人马均豪爽受召,感动之馀遂坦率说:「大伙能割捨目前的成就仗义襄助,某先替吾主致上万分谢意;只是艾维唆使的那些儕党全非易与,各位若想要退出---,我绝不留难。」 「辅相大人何出此言?」暂别雅典娜的杨戩瞧往昔战友俱在,即復振雄心壮志的道:「您之前跟『先知者』不辞劳苦,拯救咱于危卵险境中;今日伽努达国遭烽火灾厄,我们儘管能力微薄,却也难以袖手旁观,愿随尊驾并肩共退强敌。」 「救人如救火,咱须快点啟程。」层级已升高多倍的敖丙、钟巍亦表赞同说。 信心满满的刘汉龙看阔别诸君和爱妻皆愿赴异域驰援,又软语安抚甘彤、貂嬋、麋萱后,便抬头朝目标处的方向遥望道:「既有胆量去神的发源地撒野,就要有心理准备承受我们的反击;兄弟姐妹们,叫这批外星流氓试试咱的手段吧!」 (全文完) 后记 歷时约莫三年,总算把这部较偏向于神怪、科幻的续集小说完成了。 起先决定写此书---其实也未曾考虑太多,只觉得首作的结尾伏笔既把那幕意会景象全勾勒出来了,没尝试一下风格不尽相同的故事未免过于可惜;所以儘管对西洋甚至是中国古老神话仅存个概念,仍边蒐集资料边铺陈天马行空的剧情。 而里面让我最着墨的,应是各位(包括笔者)心目中的英雄:齐天大圣------。 小时候刚接触【西游记】,虽不挺懂章回嚼舌的用语遣词,但美猴王活灵活现的造形却即深植年幼脑海;就算等成家立业都想不透这叫龙宫、地府跟灵霄殿痛恨至极的傢伙怎么从石心内孕育,及具备特殊能力的「金箍棒」是啥来头,每次无论电视、电影在播他大展神威的片档,依旧会油然浮掠对其不变的仰慕。 不过抱歉得很,便如同我之后再研读【三国演义】忽產生的另类看法一样,由于发觉孙悟空乃忌惮那道胁制箍咒才死心踏地的保护唐僧取经,因此笔者在本作品遂将他定角为反派;尤其当初背叛六名拜把兄长的自私性格,与恃恶夺宝抑或是不甘受困于五指山下的凉薄行径这区块,均和书里图谋圣物的桥段相映照。 当然啦,不再强调细腻武打动作的过程,自特别注重上场角色内心戏、彼此牵缠的渊源;最后在谢谢不吝指教的尾絮中,还是请大伙勿太计较我有欠周详跟拙劣的描写方式,并循例转贴「以上皆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字句,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