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初萌》 章一 圣诞前夕 *冰漾配对 *慢速长篇 *欢乐向 「叮叮噹…叮叮噹…铃声多响亮~」 耳里一边听着电视机传来的欢乐圣诞旋律,褚冥漾躺在黑馆房间的大床上无聊的转着遥控器。 后天就是圣诞节了啊… 将手里的遥控器拋到一边,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大雪纷飞的壮阔景观。 在此说明一下,原本学院里的天气因为有结界的关係一年到头都四季如春,可是上个星期奴乐丽突然抱怨这样子一点也没有过圣诞节的气氛、所以就很豪爽地把结界给整个撤掉、顺便还把气温与西伯利亚之类的地方同步───然后大雪就从那天开始一路下到现在,搞的现在就算想出门也很困难了。 听说因为这个原因造成学院里不少学生上下学发生意外事故、所以辅长那边最近也忙的不可开交。 …有的时候,我真搞不懂黑袍脑子里在想什么。 「漾漾!出来喔~」就在我感叹的时候,窗户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 将头探向窗户外,我看见了那个无论何时都很开朗的可爱女孩在黑馆楼下挥着手。 「漾漾,我们去买礼物!」 这句突来的邀约让我有点摸不着头绪,她要逛街不去找庚学姊跑来找我干嘛? 在一片白茫茫积雪中只见喵喵一个人很用力的挥着手,或许是因为天气冷的关係我注意到女性的整张脸都被冻红了。 …虽然我不太清楚喵喵的意思,不过让一个女孩子在大雪天站在户外太久也不太好吧? 「你等我一下!」急忙衝回房间里抓了件最厚的外套披上后我随即就下到一楼和喵喵会合。 「喵喵,为什么要去买礼物?」一边哈着气一边搓揉着自己的双手,说起来真的不是我要抱怨、外面果然超冷的,好怀念四季如春的学院… 「圣诞节礼物啊!还是说漾漾你已经买好了?」戴着毛茸茸毛帽的喵喵一秒就转头看向我,脸上还一脸好奇的样子。 「…还没有。」 欸…其实我原本打算送圣诞卡片而已,根本没有想过要买圣诞礼物,要知道光是写个圣诞卡片我就已经写到手快抽筋了啊! 「漾漾你不知道吧,我们这边过圣诞节还有一个特别的习俗,就是会藉着送圣诞礼物来表达平日照顾自己的人的感谢,有一点点像是感恩节喔!」她露出一付〝我就知道〞的表情一边对我解释。 「欸?」照你这样说…那如果没有送不就很失礼了吗? 听见喵喵的一番说辞后,我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而且啊,如果有一方送礼物但另外一方没有回礼的话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喔!」压低了声音,喵喵突然朝我竖起一根食指,「什么可怕的事情?」迅速转过头。 「漾漾你想知道?就是…」眼前的女孩一边微笑一手迅速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好了。」为什么好好一个圣诞节被你们搞的很可怕!送礼物让人这么有压力这样对吗!! 「喵喵我就打算送千冬岁、莱恩、漾漾你还有庚庚,因为平常你们都很照顾我。」相当自然地拉起我的手,喵喵和我踏进她刚甩下的传送阵中。 「所以漾漾你就好好期待礼物吧~」眼前的女孩朝我露出大大的笑容。 「…好。」 恩很好,这是威胁我绝对不能忘记她那一份礼物的通缉令是吧? 转移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不一会儿后传送阵将我们带到了人来人往的商店街停下。 「这里是…」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红底配黄色大m怎么看都像是麦○劳的广告招牌。 「啊,因为我想买点不一样的圣诞礼物所以才会来原世界。」一边解释的同时喵喵一边脱下毛茸茸的白色披肩。 见状,我也跟着脱下了自己的围巾和手套。 毕竟虽然是冬天,但是台湾的冬天温度和学院里的冻人低温可大不相同,如果穿着如此夸张的厚重衣服逛街大概会被当成怪胎。 「你已经选好要去哪里买了吗?」感觉上女性好像早有准备的样子,所以我就随口问了句,而走在我旁边的喵喵随即露出了一个颇为得意的表情,她带着我从大马路上直接拐进一个隐密的小巷子里,「等等你自己看就知道囉。」 注意看了下旁边的建筑,我观察到喵喵已经带着我远离了闹区。 这种郊区地方有礼物可以买?如果没有人带路根本不会知道这里有礼品店啊… 「对了,漾漾你打算送多少个人啊?先想一想比较好喔,免的到时候到店里不知道要选什么。」一边带着路,喵喵突然朝我发问。 这的确是该好好计算一下的事情,如果少算一个感觉我会有生命危险的疑虑啊。 喵喵他们、然他们一定会送我吧?还有伊多他们、学长和夏碎学长则是要感谢的对象…弯着手指我在心中超级谨慎地计算起人名。 糟糕,怎么数一数后有将近十几人啊?不知道我带的钱够不够── 翻找了下长裤口袋试着拿出我的钱包后,我突然发现到自己根本不用担心钱够不够的问题。 因为,我根本就没把钱包带出来! 「喵喵,那个…」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借点钱? 话还没问完钱也还没借到,我的话被喵喵一阵兴奋的叫声给打断了。 「漾漾,我们到了喔!」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一间挺像古董店的店面、偌大的玻璃橱窗里展示着几把我应该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小提琴,身旁的喵喵相当兴奋的一溜烟衝进小店中。 没办法,如果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那购物应该就是女人的习性了吧… 抬脚走向小店,看起来作工十分精细的木门上掛着的牌子用中文写着〝缘份〞两个字,猜想是这家店的店名吧。 ※※※ (时光倒流到稍早之前) 「冰炎,你今年圣诞节有什么打算?」夏碎以相当优雅的姿势端着热茶啜了一口后,轻声询问着远处仍在忙碌的伙伴。 「没什么打算。」将繁复的阵法画完最后一笔,冰炎拍了下地面将阵法啟动。 夏碎看着方才轻松解决的原虫尸体被阵法给送走、然后自己的友人兼伙伴貌似随意的重新带起黑手套后他叹气。 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你没打算送褚礼物?」一边观察冰炎的表情变化,某紫袍试探性的问道。 现在除了当事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高傲的冰炎对褚冥漾有意思,偏偏他们两个人一个很迟钝而一个又很闷骚,让他们这些旁观者看的是急的不得了。 在听见这句提问后,走到他身边本欲坐下的冰炎僵了一下,儘管动作很细微却还是被心细的夏碎察觉到了。 「谁说我不送?」高傲的半精灵先嘖了声才在紫袍身旁坐下。 虽然驱除原虫的任务很简单,但是连野餐布都准备好铺在地上也太超过了吧! 看着夏碎坐在野餐垫上一脸悠间的喝着热茶,冰炎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搞不懂自己的伙伴在想些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褚不会先送你礼物?」完全没察觉到自家伙伴的复杂心情,某紫袍试探性地继续往下问着。 虽然他很不想泼冰炎冷水,但是根据之前询问千冬岁时得知褚学弟今年似乎没有送礼的计划,好像是怕麻烦之类的原因。 「他敢不送!」原本在看别处的冰炎瞬间转过头瞪着夏碎,活像褚冥漾不送礼物都是他的错似的。 「不是故意不送,像是忘记或是钱不够之类的。」 「…」因为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冰炎沉默了。 按照守世界的规矩,圣诞节会送礼给很照顾自己的人或是朋友,然后收到礼物的人会再回送对方,而褚冥漾除了带一大堆麻烦来给冰炎之外根本不可能有照顾到他;说他们两个人是好朋友又有点牵强,怎样都构不成送礼的好理由。 「那我就把礼物当成捡来的垃圾丢给他拿去丢掉,反正要不要丢也是他的自由!」咬牙切齿的声音。 把圣诞礼物说成是捡来的垃圾还要收礼的人拿去丢掉…夏碎对冰炎的这段话感到汗顏。 「你还不告白吗?」就他看来,挑个时间坐下来跟褚说明白不是比较好吗?「褚对这方面的事似乎没经验,你要等到他明白还需要不短的时间。」他相信褚学弟可能也喜欢冰炎,只不过还没发现而已。 「……」 「冰炎?」 「精灵拥有几近永恆的时间,我愿意等到他明白的那一天。」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冰炎吐出这句话。 等到他明白吗… 搞不好等到你都回主神的怀抱了褚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对他好啊! 身旁的冰炎突然一声不响的起身往前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夏碎很清楚这代表话题结束的意思。 没急着跟上冰炎的脚步,夏碎留在原地拨起手机。 「米可蕥吗?我想请你帮忙找褚一起买圣诞礼物……」 就当作是送他的圣诞礼物吧,这个礼物他一定会喜欢的。 章二 突来的讯息 今天是圣诞夜。 半掩的门板被人由外侧轻轻推开,褚冥漾站在门口向寂静的空间小心翼翼的张望着。 偏头看了下单调素雅的床铺似乎没有人休息过的跡象,少年立刻明白这房间的主人又彻夜未归的事实。 脸色稍稍一变,他转身带上房门快步离开。 真是的,老姊也操人操的太过火了吧!? 就算学长真的是非人也应该要给他一点休息的时间啊! 一边在心中抱怨他一边往学生餐厅走去。 在这里解释一下,昨天不知道哪个傢伙发给莱恩一张学生餐厅新推出的早餐饭糰特餐的菜单,结果莱恩看到后就一直喊着饭团、最后实在是被烦的受不了的千冬岁终于在理智线断光后抄起幻武兵器抵在伙伴的脖子上危笑的要大家明天早上七点在学生餐厅集合吃饭糰。 而这句杀人宣言也总算让莱恩心满意足地乖乖闭嘴去当他的消失人了。 …老实讲那幅画面让我看的很惊悚啊!没必要为了几颗饭团刺杀自己同僚吧? 就在我沉浸在回忆中时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学生餐厅。 「漾漾。」远远的,千冬岁的声音从餐厅某个角落传来。 「早安,千冬岁。」抬起脚朝他那桌走过去后我简单打着招呼。 「恩。」连头也没有抬起来,我看见盯着纸本资料的千冬岁眼睛下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感觉千冬岁的心情好像很差的样子? 看来一大早就要被挖起来吃饭糰还是让他很不高兴吧……不过搞不好元兇是他面前的那堆让人看到眼脱的资料才对? 注意到我的视线停留在资料上,千冬岁一个弹指将桌上的资料全都变不见了。 「工作资料。」 「恩恩,了解。」总觉得,当袍级还真不是普通的辛苦呢。 看着忙碌到似乎相当疲惫的同儕,我不自觉的想起彻夜未归的学长。 「喵喵呢?」坐到千冬岁的对面后,我随意开了一个话题。 虽然也没看到莱恩,但是我有注意到餐桌上五彩繽纷的饭团正在以某种规律的速度快速消失中,他可能是和某一面墙壁融合了所以被忽略了吧。 …是说,我真的很认真的认为,莱恩的这项技能已经是才能了。 「她说今天是医疗班的值日生,所以晚点过来。」一边回答我的问题,千冬岁横过手从餐桌上满满的两个大餐盘里选了一个淡粉色的三角饭糰。 「恩…梅干口味。」咬下一小口后,他这么说着。 又是一个为袍级工作忙碌的人啊…感叹。 「了解,那我们先开动好了。」将注意力转到餐桌上的饭糰上,我拿起了一颗墨绿色的烤饭糰。 说实在话,以前我没有特意去注意饭糰的味道,进到学校后面对饭糰狂的好友也不太敢用性命去交换抢莱恩饭糰的怨念,所以这还是我第一次特别点饭糰餐点来吃。 手上的饭糰表面呈现微焦的感觉,淡绿色的海苔碎片均匀分布在表面上,相当柔和的香气一阵阵向我扑来,令人光是看着就已经食慾大增了。 『死人了!死人了!──』才刚把香气四溢的饭糰放到嘴边,放在包包内的行动电话却好死不死的响了起来、时机整个刚好到让我怀疑它该不会是故意的。 相当刺耳的尖锐铃声在寧静的餐厅里响着,注意到四周有些学生已经用一种烦躁的表情在瞪我,没办法之下我只好放下饭糰接电话。 『漾漾!』 一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放大好几倍音量的喵喵的嗓音。 『学长出事了!』 章三 我们的圣诞 (第三人称视角) 「漾漾呢?」 才刚放学就立刻到保健室外关心状况的千冬岁询问着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的喵喵。 「还在里面。」侧过身体让他看见里面的情形,喵喵一边把手里的绷带丢进角落的医疗回收桶。 「我听式神回传的情报得知伤势不太严重,学长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没清醒?」 算一算时间都已经有七八个小时了,早上他们赶到的时候学长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中、如果没事现在应该早就清醒了。 「他的伤是只是一点擦伤,现在这个状况是因为误触古老古蹟的术法机关所以才会昏睡。」一个相当高大的人影从喵喵的身后走出来,很顺的直接接过话题。 「…」看了一眼保健室权威的辅长,喵喵和千冬岁同时蹙起了眉头。 黑袍等级的人会中招的机关陷阱十之八九不会是什么和蔼可亲的术法。 「哎呀,反正那个小鬼他死不了的,大概等等就会醒了。」注意到喵喵和千冬岁不发一语,辅长凉凉的补了一句。 或许真的不需要太担心吧? 「希望如此。」 这场小小的会谈以莱恩从空无一人的地方慢慢浮现出来、一如往常的吓到了所有人后做结束。 (漾漾视角) 门外传来了千冬岁和喵喵的声音,但是我没有去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墙上的掛鐘。 啊,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呢。 难怪我就觉得脖子好酸,可能是维持同一个姿势不动太久了吧? 「学长……」将视线转回现在正在床上昏睡的学长后,我继续发着呆。 今天早上接到喵喵的紧急通知赶到保健室后、我看见的第一幕就是学长整个失去意识摊倒在辅长身上,旁边还站着表情相当难看的夏碎学长。 在那个瞬间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想把学长叫醒骂他几句。 现在回想起来还好我没有做,要不然他恢復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 还好后来当大家知道学长只是睡着后全都松了一口气──除了夏碎学长,他一直到离开保健室前都是一脸僵死的表情。 「学长你睡太久了啦,干嘛当称职的工作狂啊……」轻轻的、我开口抱怨道,儘管知道他听不到,但我就是想要念念几句。 坐在硬冷的板凳上,我静静的看着学长显得相当寧静的侧脸…美丽的如梦似幻、好似下一秒鐘就会消失的睡顏。 一股温热的液体自脸颊边滑落。 咦咦?没事我是在哭什么?用相当快速的动作抹掉泪水,我不禁庆幸起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场。 自己可能是太紧绷了吧。 「对了,不如帮学长擦擦脸好了!」喵喵他们只有帮学长治癒伤口,所以学长身上还有点灰尘和沙子没有处理。 这么想着,我立刻就倒了一盆清水拿了毛巾开始为学长擦脸。 女生梦寐以求的动作? 不不不,学长就连别人碰触他的手都很反感了、我现在这个动作的危险程度大概就像猫熊倒立走钢索一样吧,我只担心他老大爷啥时不醒这个时候清醒啊。 「褚?」 我的动作在半空中停格了。 这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吗~!算我求你躺下去继续昏啊~! 「学、学长,你先不要衝动听我解释完……」高举起毛巾相当迅速地往后退到确定学长攻击不到的范围外。 我、我只是想帮你擦脸而已,所以拜託你千万不要砍我! 「你帮我擦脸?」刚清醒神智还有点混乱的学长重复了一次我的话。 「恩。」因为我还不会清洁的术法,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清理,而我很巧的还知道学长你很讨厌别人接触、所以才想说趁你睡着时刚好可以清理的──谁知道你会刚好醒来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学长的眼睛一瞬间闪过一丝光芒的样子。 ……精光一闪? 「看你是要滚过来擦还是滚出去,给我停止你的脑残!」冷瞪了我一眼学长发出警告声。 呃?学长没拒绝…? 「褚。」躺在床上的学长挑起了一边眉毛。 …不敢再乱想些有的没的、依言滚过去擦完脸后我将毛巾放在旁边直起身体,而这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学长突然开口了。 「褚,把头低下来。」 啥?你说了什么吗? 因为学长说的话有点小声,所以我刚刚并没有听清楚。 我看着学长,而学长也看着我。 「欸欸欸!?」我只能说学长不愧是学长,根本懒的再跟我多说废话、某个躺在床上据说应该是伤患的人直接扯住了我的衣领把我往下拽。 无预警的倒到学长胸膛上、下意识刚想撑起身体时候学长恐吓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不准动。」 相当冷冽的嗓音让我瞬间整个发毛了。 没胆挑战学长命令的我只能乖乖定住不动任由他摆佈,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学长才将我轻轻推了开来。 「…」我看见一条水蓝色的精美铃鐺项鍊平空出现在我的脖子上。 呃,这是那个会出现在恐怖小说里的诅咒项鍊吗? 「我想诅咒的话你早就翘了。」朝我翻了一个白眼,依旧躺着的学长露出一种『你敢再脑残我绝对会把你打昏』的表情。 啊哈哈,我只是怕气氛太沉重吗…… 「圣诞礼物。」 咦…送我的圣诞礼物? 「没错。有意见?」眼前的学长相当危险地瞇起了眼睛。 绝对没有! 我发誓就算我刚刚有意见现在也已经忘记了! 「哼!」学长将头给转开了。 是说这也太莫名奇妙了吧,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正在往奇怪的地方发展去。 不过,说到圣诞礼物…… 翻找了下,我从外套的口袋抓出一个小袋子。 这次换成学长一脸疑惑了。 「送学长的护身符。」 我将袋子打开后倒出那种很常见的、用布料缝成长方形然后里面可能有塞香料或是符咒的护身符,「呃,这是我在原来世界的神社求来的,虽然可能没有很强的力量……」 发现到学长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之后,我有点担心起来。 糟糕,学长该不会是不想要吧? 「拿来。」毫无预警地,学长坐起来拿过我手上的护身符去端详,看着看着突然微笑了起来…我毛了我。 「为什么送护身符?」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的非常好的学长一边把玩护身符一边问我。 绝对不能说因为我没有钱,买完其他人的就买不起学长的礼物了……糟了! 我看见学长的脸僵住了。 是、是因为我不知道要送什么给本身就已经强的乱七八糟的学长… 很好,我看见学长的脸上暴出青筋了。 这…还不就是因为学长你太乱来了,出任务不出个三天两夜不回来,岂码也要替担心的人想一想啊! 情急之下我不自觉的在心中乱叫起来。 虽然不见得有多大的力量,但是学长你也说过最重要的是心意。 相当挫败的在心中全招完了之后,一瞬间我看见学长的表情变得有点柔和。 「谢谢,你的『心意』确实收到了。」 「啥?」 「没事,没听懂就算了。」 动作相当利索地将护身符掛在脖子上,冰炎并没有打算说明。 傻傻的漾漾也只能看着他的学长大人满肚子问号。 「对了褚,你别以为我刚刚没听到你要我再躺回去昏一次!」 「……」 章四 黑馆的早餐 早晨的微光从窗户照进寝室内,温暖的光和鸟鸣声轻柔的唤醒正躺在床上赖床的黑发少年。 「恩…再多睡一下…」褚冥漾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摆在床头的闹鐘后又倒回棉被堆中。 今天是假日,再多睡一下好了… 正打算再睡个几分鐘,他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响。 好吵…楼下是在做什么? 翻了个身,我拉上棉被试图盖过吵杂的声音。 『碰!乓!轰隆!』 轰、轰隆!? 那一声听起来像是某种东西着火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迅速翻开棉被,刚好被啟动的洒水器当头淋下。 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啊! 我顾不了全身被淋的溼答答的,开了门就直接往楼下衝。 我现在住的可是外星人等级的宿舍啊!如果是火灾这么稀松平常的事情那还好,我只担心那些黑袍们是抓了啥珍奇异兽放在宿舍内,然后一早发现没有绑好绳子所以开始进行决斗啊!! 嗄?衝出去做什么? 衝出去当然不是要帮忙解决问题而是要去逃难啊! 不管楼梯间的画像随着火灾警报器一起尖叫,我一下子就下到了大厅。 但是,衝到楼下后我没看到啥珍奇异兽也没有看到幻想中的战斗现场──就连大厅内也因为事先布下防护罩连地毯都没有湿。 虽然没有看到啥啥大混战,但是我还是傻住了。 因为,我所熟悉的黑袍住户们全都挤在那个我不敢进去的厨房里。 揉了一下眼睛,可能是睡昏头了再揉一次… 然而不管我揉了多少次眼睛,眼前那幅景象仍然没有像幻境一样消失掉,反而越来越清晰。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厨房里,我看见安因穿着粉红色的围裙手中拿了个钢碗像是在打蛋,往他的左手边看,兰德尔学长一手抓着黎沚而另一隻手拿着高脚杯正露出阴险的微笑。 一旁接近门口的奴勒丽拿着好几把飞刀看起来很快乐的在屠杀动物,而在这团混乱中,那个爱收集灵魂的学长蹲在角落的垃圾桶旁边似乎正在替某种不明生物拔毛、然后最靠近瓦斯炉的学长则是将炒菜锅举在半空中不知道原本是在做些什么的定格了。 … 撇去眾黑袍们的诡异举动,我打赌原本一定是乾净洁白的磁砖地板现在多了红色黄色的图样做装饰,一些铺有地毯的地方明显着了火,然后还有一些正在尖叫的谜样物体正在厨房趴趴走… 这是世界大战过后吗? 「褚,不准问我在做什么。」学长维持那个奇妙的姿势从牙缝中一字一字的挤出话来警告我。 那个,可是你们不解释一下是叫我说声『对不起我走错了!』然后再走回楼上去睡觉吗? 「褚同学,这一切说来话长,总而言之我们现在正在做早餐。」安因放下钢碗转头微笑的解释。 做…早餐? 章五 饿肚子的黑袍们不可惹 「黑馆的厨房不是都会自动做出早餐吗?」从入学第一天开始我就每天看见各种精美的早餐被放在大厅的桌上供人食用,一直以为是某一种自动术法的说。 「不是的,早餐一般都是由…做的,但是今早…们全数罢工,所以校内完全没有食物供应。」安因一边解释着一边还露出了有点伤脑筋的表情。 「都是那些可爱的小傢伙害我必须一~大早就被吵起来呢~」奴勒丽射出飞刀瞬间了结某隻动物的性命,我总觉得她想了结的是别种东西… 「是啊,我真想把他们抓起来…然后砍掉…再拿去…才能消除我的不快。」眼睛下有着厚重黑眼圈的兰德尔学长一边微笑一边做出惨无人性的发言… 「啊,话说尼罗怎么不在呢?他应该能很快的筹出大家的早餐来啊?」我倒退一步后说道。 「回老家了,现在不在。」阴着脸的兰德尔学长老大不爽的回话。 「这样喔…」原来如此。 盯着眼前正在冒出大量黑气的眾黑袍们我突然觉得非常不妙,糟糕,等等他们不会砍我出气吧!? 「那、那个,不如我来做吧。」 「啊?」 「就是早餐啊,简单的还会作一点…各位应该还有事要做,我能行的…」我冒着冷汗朝他们建议。 「…」大家突然都把视线转向我。 「唉呀,那真是太好了啊,我们几个就去做『正事』吧?毕竟学校可不能被这几个小傢伙给弄混,各位不介意帮忙找一下吧?」奴勒丽把飞刀变不见后唤出了杀人用的大铁鎚。 我说,你拿铁鎚是要做什么? 「没办法啊,我就帮你一下吧。」我看见突然出现的蝙蝠团团围绕在兰德尔学长身旁。 那些是吸血蝙蝠吧!那么多是要进行恐怖攻击吗! 「需要好好的问一下呢,原因。」依旧掛着笑的安因边脱他的围裙边说道。 安因学长你是个爱好和平的天使没错吧?那个背后冒出的黑气是我的错觉吧、是错觉吧? 「没意见。」总算放下锅子的学长唤出了他的幻武兵器。 …所以我就说,你们到底是去找人还是去屠杀的? ◎◎◎ 我简单的弄了一份吐司夹蛋配咖啡算是打发了大家的早餐。 多数人全都以风一般的速度吃完后只剩学长还在细嚼慢嚥的吞着最后一口。 我觉得学长真的吃的很慢耶。 「我吃的慢碍到你了?」学长一抬眼,用很慵懒的语气问着。 「不,没有!」阿哈哈,细嚼慢嚥对身体才好啊! 「哼。」 见学长不再搭理我,我只好站在旁边等他吃完。 在阳光照耀下的学长彷彿整个人都在发光呢,这一刻我觉得学长真的非常耀眼。 美的就像是一幅画一样……站在他身边的人一定也是闪闪发亮的吧? 「走了。」 没有对我的想法发表意见,学长起身就要准备走出黑馆。 「啊!学长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急忙的拦截。 要是有什么想吃的说出来会比较好准备。 学长回头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后才缓缓回答「你做的我都会吃。」 是喔… 我目送着学长步出黑馆加入其他人的行列,希望他们记得手下留命啊。 「好了!我来准备一下材料做大家的晚餐吧!」看着个情势估计就算黑袍抓回所有的…那些东西不死也是只剩半条命,要是继续让大家饿肚子可是非常不妙的。 说起来,我一个人不知道做不做的完? 「乾脆打电话找喵喵他们帮忙。」刚想着,我的手机已经自顾自的开始拨号了。 『咦?喵喵现在在出任务喔!今天早上接的。』话筒那一边,喵喵说着。 「是喔。」好失望。 『抱歉喔漾漾,而且也不可以去找千冬岁喔。他好像正在做东西给夏碎学长吃。』 「作什么?」千冬岁不是不会下厨吗? 『恩,说是要做满汉全席让夏碎学长吓一跳!』 「…」好样的,千冬岁,该不会其实是你怂恿那些点点点翘班的吧? 『问问看莱恩喏,他应该能帮忙。』说完喵喵就收线了,看来她那边也很忙。 就找莱恩来帮忙吧。 「我可以帮忙。」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我吓的差点尖叫起来。 回头一看我才看清楚原来是莱恩。 老大,你啥时在我身边的啊! 「餐厅没早餐,本来打算找你去吃饭。」莱恩简单几句话就说明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了,准备开始料理大餐囉! 章六 火星人的菜市场 基本上,我觉得要让黑馆这群人都吃一样的东西实在不太可能。 别说种族不同了、就连习惯、爱好也是每一个人都不同,如果要让他们吃的开心就只有个别准备料理了。 安因是一名天使,比起大鱼大肉他应该比较喜欢清淡一点的食物吧,而且我记得他的胃口好像也没有很大…为他准备一顿健康的蔬果料理吧。 置于兰德尔学长就很好猜测口味了,一定是高级的西餐料理吧。 我拉过白纸写下食材一边继续想着什么人喜欢怎样的料理。 在想到学长的部份时我停住了,学长说只要我做的都会吃…这种人最难准备了。 手在白纸上游移,我的思绪飘到了其他地方。 仔细想想刚才学长说的那句话真是有够像某种漫画里会有的台词呢… 边想着我边笑,还低头看了下掛在胸口的蓝色铃鐺项鍊。 对了,我都忘了问他为了什么事情要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了,事后我听辅长说那是学长自己跑去的,并不是公会指派的任务。 「漾漾,漾漾?」莱恩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极度放大,这次我直接尖叫起来。 而莱恩也很乾脆的抡起我的脸去撞墙壁让我住嘴。 「漾漾你是在想些什么,想到都出神了?」莱恩皱眉揉着耳朵、而我则是抱着头满地打滚。 「我才没出神。」含着泪,我反驳。 「出去买材料吧。」直接忽视我的话,莱恩朝外面指了指。 食物的香味混杂着摊商此起彼落的叫卖声,或许是因为现在时间接近正午,所以放眼所即之处全都是黑压压的人潮。 「呦,小兄弟买一点咕鸡吧?」 「我们这边卖的幻觉菜非常好吃喔!现买现赚啦!」 走在守世界的菜市场内,沿途的摊贩都很努力的大声推荐着自己的商品。 卖蔬菜的、卖肉的,各式各样的商品摊贩挤在道路的两旁,乍看之下跟原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手上紧握着食材清单努力在一片人山人海中找寻食材,走在我旁边的莱恩则一手抓着我的胳膊,说是怕我被卖菜的人当成食材骗走。 守世界的菜市场买菜会买到把自己也卖掉吗? 我除了再次深深体会到火星人世界的可怕,同时在心中决定以后绝对不可以自己逛菜市场买菜。 不然可能哪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恩…再买一点新鲜的蔬菜来做沙拉…」划掉购买清单上的食材,我和莱恩往前方卖蔬菜的小摊贩走过去。 「所以我就说,老闆你这种卡普莉得豆明显价格是卖的过高了!请你再稍微下降约一卡尔币才是刚刚好的价钱!」 「你要我再下降就已经是赔本价了,人客啊…」 才刚走到蔬菜摊的前方,我就听见了一阵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原来守世界也有人会斤斤计较钱的花费而跟老闆讨价还价? 我还以为守世界里的所有人都跟学长一样花钱如流水耶! 学长那种大少爷的花钱态度无论看几次我都敬谢不敏,每每都要感叹好野人的金钱观念感叹好半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悄悄抬头想观察究竟是哪位同道中人… 「欸?千冬岁?」我愣住了。 眼前跟蔬菜摊老闆吵的面红耳赤的齐刘海少年,正是听说要为自家老哥作满汉全席的同儕。 「恩?漾漾你怎么跟莱恩来逛菜市场?」同样注意到我们的千冬岁略微惊讶的转头看着我们,「而且莱恩,你是不怕招来某人的嫉妒,还是想要挑战莉莉亚的容忍度?」将视线放在莱恩紧紧抓着的手臂上,某人罕见的红了脸。 招来某人嫉妒? 我略微偏过头,不懂千冬岁和莱恩在打什么哑谜。 「我、我没有,我只是怕漾漾被不好的东西给抓走…」迅速地缩回手,莱恩一脸可怜兮兮的辩解道,「被抓走?所以莱恩你是没发现漾漾掛着的项鍊吗?」伸手推了下眼镜,千冬岁翻出了我掛在脖子上的铃鐺项鍊。 「只要有这个东西在,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伤不到漾漾的。」看着那条铃鐺项鍊,莱恩瞪大了一双眼睛。 欸…虽然我知道只要是学长出產的东西品质效用一定都是掛保证的,但是莱恩那一脸惊讶的表情还是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是说漾漾你们怎么来买菜?」没有和莱恩继续纠结项鍊的问题,千冬岁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看来之后有空的时候还是去图书馆查一下这条项鍊的来歷好了… 「学院里的某种东西好像罢工不做饭了,所以今天我负责黑馆的晚餐。」是说我希望那些黑袍不要把那些点点点弄得半死不活才好,不然我可能就不只是负责一天的伙食这么简单了。 「原来如此,我是有听到放出去的使役说过学院的最近不太安分,不过交由黑袍们负责应该就万无一失了。」千冬岁一边听一边认同的点着头。 …如果你有看见他们出门前的那些黑暗杀气,不知道还会不会说出同样的发言? 「因为我今天要煮丰盛一点给我哥吃,所以也买了不少食材。」我知道,不是听说要作满汉全席来着?那已经不只是丰盛的等级了啊,「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材料,可以拿一些走没有关係。」 「真的吗?那真是帮大忙了,我还在愁每样东西都只买一点点实在很不划算呢!」相信有买过菜的人都知道,同一种类的菜买的越多店家通常都会把价格压低,不过前提是买的多也要有人吃才不会浪费。 「我看看,你要的牛肉、蛋豆腐我都有买,你应该也需要一些葱和蒜吧?」接过我的购物清单很快的看过一遍,千冬岁手脚很快的打开几个袋子拿出不同的食材。 「剩下来的东西我知道另外一边的摊贩卖的比较新鲜也很便宜,等一下我带你们过去买。」莱恩在一旁帮忙分食材的时候,千冬岁一边很快速的跟我说着其他摊贩的情报,果然红袍就是不一样啊… 「那个…请问你们还要买卡普莉得豆吗?」 章七 厨房就是战场 好不容易买好菜,都已经三点多了。 俐落的甩下传送阵和莱恩一起移动回黑馆,只见黑馆的景色才刚浮现出来,心中的警鐘却突然间大响。 身体反射性的迅速自传送阵中心往后倒退数步,而我才刚退开,不知道从哪出现的数把苦芜已准确无误的插在刚刚我所站的位子上。 我如果晚个一秒就已经被你爆头了是吧? 我说丹恩同学,好歹我曾经是你的代导学长有必要下手越来越狠吗? 「褚学长,你拜託我哥哥帮了你一整天,现在可以把他还给我了吧?」一个不陌生的嗓音自黑馆附近的树上传来,我抬头后果然看见那个和千冬岁有得一拼的恋兄控──丹恩。 「恩…漾漾你的身手进步了呢。」身为事主的莱恩默默的把食材放在地上,说着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 …不准给我逃避! 每次只要跟莱恩单独行动十成九点九会有人来追杀我,练上三五个月后我的身手不好一点难道每天给他们爆好玩的吗? 是说我记得,通常这种时候都不会只有一个人… 「谁准你这小子来抢人了?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跟别人抢什么抢!」一个蓝色的传送阵突然自身旁转出,另一个同样熟到不行的女性嗓音高傲的插了进来。 不得不说,莉莉亚的追踪术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十足的进步。 其实莉莉亚本来应该是一个很害羞的女生,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只要丹恩出现抢人她就会跟着出现”护卫主权”的地步据喵喵说似乎有一段秘辛。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教了?阿、姨。」哇啊,超讽刺的回话方法,听到这句话只要是女生百分之百都会发飆的。 「你这小子!」果不其然,莉莉亚暴怒了。 「不好意思两位,当你们正激动的时候莱恩已经不见了喔?」为了避免黑馆外爆发大战、也为了维护我自身的安全,我很适时的提醒暴怒中的两个人。 「什么!莱恩/哥!」两个人同时惊呼起来。 我看着两个人急忙的甩下传送阵后,叹了一口气。 根据千冬岁的情报,两个人同时出现抢人而莱恩能逃掉的机率是十分之三。 …恩,莱恩你保重。 ◎◎◎ 「嘿咻,赶走那两个人后果然清净多了。」独自将四大袋的食材搬回黑馆的厨房流理台放好,我抬手偕了偕汗。 「漾~你准备的还挺丰盛的吗?不错不错,不愧是本大爷的徒弟。」 「是啊,因为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毕竟住在黑馆里的每一个黑袍都不是能轻松对付的对象啊。 「…」 猛地回过头,那五彩繽纷到让我很想巴下去的顏色让我惊恐了。 「西瑞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我一起溜进黑馆的五色鸡头一脸很欠扁的笑着。 「来帮忙你处理食材啊~我常帮忙别人处理喔!」 听见话的那瞬间我立刻想到某不良少年巴着电视看中x一番的童年景象,「做菜并不是靠卡通片就会的…」我很努力的想委婉劝退某隻想帮倒忙的鸡,而事情就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 原本在流理台上放的好好的塑胶袋中,突然以超高速飞出一个不明物体向他袭来,「啪嘰。」五色鸡头连看也没看,甩出的兽爪准确无误的将不明物体给捏爆了。 「嗯?漾你买的是窟落达露鱼喔?这种鱼虽然肉质很鲜甜但是攻击力也会比较高呢。」仔细看了下手中的鱼,五色鸡头帮我下了一个可怕的註解。 (另一边的眾黑袍大人) 「我有点担心漾漾呢,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们守世界的食材都很有特色?」散发着冷冽气息的木之天使想起此刻在黑馆里的人,不自觉的停下了动作。 「死不了的,如果被一堆食材给干掉的话他就给我把皮绷紧一点。」俐落的将枪尖一挑,一波烈焰立刻向前方袭捲而去,此起彼落的野兽哀嚎声瞬间被消灭的一乾二净。 「阿啦阿啦,冰炎殿下还真是斯巴达式的爱的教育呢。」轻笑着,木之天使无奈的看着某个死鸭子嘴硬的人。 「解决完后就能回去看看褚的情况了。」 看来似乎并不像嘴巴说的那么放心的某黑袍抡起长枪往前方衝了出去。 (另一边的黑馆里) 这已经不叫作特色了啊! 脸色发青的在窄小的厨房里闪避突然巨大化的原食材──章鱼,我狼狈的拿着锅盖四处躲闪,相较之下五色鸡头颇开心的正跟八隻脚缠斗着。 我错了,原来守世界的食材要用之前还必须先跟牠们打一架,据刚刚西瑞告诉我的讯息来推断,越高档的食材战斗力也越高,这是告诉我当守世界的家庭主妇和厨师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吗? 「你这隻章鱼果然是高档货色,这么有气魄我喜欢!」看着居然跟章鱼產生出情感的五色鸡,我已经彻底无言了。 刚刚跟莱恩选食材的时候因为想尽可能的做到最好,所以很多食材都是尽量挑选新鲜美味的…一边想着,我注意到塑胶袋内又是一阵骚动。 …拜託谁来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煮饭啊? 章八 吃饭皇帝大 大约七点过一刻,在一声响亮的碰撞声过后,黑馆大门被人粗暴的踢开了。 就算黑馆有自行修復功能,我觉得每天被这样踹门板也是会被踹出心理阴影的啊…一边在心中感叹,我一边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 「欢迎回来。」抬起头,我向大家漾出笑容。 平常总忙的没日没夜的黑馆住户们今晚难得全聚集在餐桌前,仔细一看,每个人面前的餐点全都不相同,中式到西式、荤食与素食,每道佳餚都是根据每个人的特质仔细思考下的作品,不难想像掌厨者费了多少心思来为大家准备餐点,在大啖美食的眾人中,其中一个黑发少年紧张的盯着大家的反应。 「没想到小朋友有作菜的才能呢!虽然我觉得肉可以再稍微生一点,但是作的已经很不错了呢~」涂着艳丽口红的女恶魔发出了一声讚叹,银製的叉子插上自己瓷盘中的红色肉块。 …基本上你的餐已经几乎是生的了,看着女恶魔嘴角溢出的一抹血红,总觉得好像看到某种猛兽吃大餐的错觉… 「还不错,但我觉得好像还少了一点什么。」吸血鬼伯爵优雅的放下切着牛排的刀叉,举起旁边如红宝石般美丽的红酒轻叹了一口气,好像很可惜的感觉。 …你叹再多口气也没办法…我生不出少女的血给你喝啊! 看着吃着生肉的奴乐丽和想喝血的兰德尔伯爵,我好像看见地狱了… 「漾漾谢谢你帮我们这么多人准备餐点,你一定费了很大的苦心。」 兰德尔身旁,吃饭意外快速的安因放下了餐具,朝我露出温和的微笑。 呜呜,安因你是天使!不对你本来就是天使… 刚听完不正常的评语,总算听见一个好评我都快感动到哭了,还好安因喜欢我特製的素食套餐,不枉费我跟你盘子里的蔬菜们群斗一个小时了。 「欸,褚同学,你作的这个套餐好好吃啊!还有吗?」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我转头刚好看见黎沚一口把剩馀的半个汉堡塞进了嘴巴里。 「…呃,已经没有了欸…」 你吃完了? 你全吃完了? 你的汉堡套餐我用了整整一头猪的量做汉堡肉欸! 看起来小小一隻的黎沚到底是见鬼的把东西吃到哪里去了? 今天下午在作饭的时候五色鸡头提醒我说至少要替黎沚留下一头猪,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没有了喔?没关係,很好吃喔谢啦!」 看起来也一点都不在意的黎沚用袖口胡乱抹了下嘴,不介意的摆了摆手后起身收拾起碗盘。 …如果还有机会帮你作饭的话我会记得准备再多一点的。 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我这才发现有一个人没有动他的筷子。 「学长你怎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吗?」 「…这个,是什么?」 盯着我的脸好半晌,学长以微妙的表情提出了疑问。 「啊,这是台湾一种叫做肉圆的小吃,然后旁边的也是台湾特有的臭豆腐…」 走到学长旁边,我用筷子替他分好滑溜的肉圆。 因为学长似乎对各地小吃十分陌生,因此我才突发奇想的作了这两道菜给他吃,阿不过不知道学长会不会不喜欢臭豆腐? 听说外国人都不爱臭豆腐,不知道学长算不算外国人? 似乎对肉圆有点警戒,学长先咬了一口炸的酥脆的臭豆腐。 「很好吃。」紧张的等学长嚥下,一句浅浅的讚美从薄唇中吐出。 呼…太好了。 还好大家都喜欢这一顿晚餐,这样准备这么久也很值得了,放心了下来的我抬手揭了揭汗。 「褚,你怎么受伤了?」嚥下一口肉圆,学长突然出声。 「恩?」 注意到学长的视线定焦在我的手上,我不好意思的把双手摊了开来。 「呃…因为我跟那些食材们奋斗的有点过头了…」 打死不敢说我差点被那些食材给搞死,不然我觉得学长百分之百会把我拖去再教育… 学长微微蹙起好看得眉,沉默了下后继续吃起了他的饭,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吃饭的速度变快了些? 章九 夜半谈心 「呃,学长我没事啦。」尷尬的接过丢过来的製伤药膏。 刚刚一吃完饭,正想回房休息的时候我就被学长给硬抓进了他的房间。 不过是个小伤而已啊,感觉我好大惊小怪… 刚接过的透明小罐子外贴着的标籤跟之前在医疗班看见的非常类似,八成是能让伤口迅速痊癒的那种。 不过是作个菜跟食材打架受伤,放着不管过个几天也会好的… 「囉嗦什么,给你药就快点擦一擦。」再度蹙起眉,学长环起手靠在窗台边。 「喔…」 默默的伸手擦起药,果然手上乱七八糟的刀伤转眼间就好了,皮肤乾净光滑看不到一点痕跡…我说,这种药到原世界一定会大卖啊,真的不考虑进一点到原世界造福女性伤患吗? 「不过,你居然会被食材给弄伤,你是最近太松懈了欠训练吗?」见我的伤大致都好了,我看见学长危险地微瞇起了眼睛,「阿哈哈…对了,前几天我们班有几个女生要我转交东西给你欸!」害怕被某兇恶魔王逼问的我,很没种的转移了话题,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子,翻出几了封摺叠的小小的、很可爱的少女风格小卡片。 「…烧了它。」扫了一眼我手中的卡片,学长冷冷的说道。 「欸?学长你不看一看吗?毕竟是花时间写的…」 学长你会遭天谴啊,那是什么收到太多情书不屑看的语气啊,你这样叫从没有收过情书的那些人情何以堪呢? 「追踪术、束缚阵、爱情迷药、魁儡术…还真是需要好好『看』一下啊?」 一个响指过后,小卡片化作黑色的烟雾消失了,学长一脸淡然的看着卡片里尖叫着窜出的黑色烟雾逐渐变淡消失。 「欸?」为为为什么每封信的内容一个比一个听起来还要危险啊?根本就是跟踪狂和变态啊! 回想那些一脸娇羞表情把信交给我的女同学,我在心中捏了把冷汗。 「你也把视力练好一点,把那些东西带来带去很危险的。」 …谁会知道帮忙送个信也有可能会出事啊… 你们这些火星人可不可以正常一点? 我已经无力反驳了。 「那学长你可以帮忙回答几个问题吗?」虽然信都被烧了,但是想到有答应女同学帮忙问几个问题的我只好硬着头皮提出疑问,如果没有做出一点贡献我觉得我会被她们骚扰的不得安寧,绝对。 「有想问的她们干嘛不自己来问?」嗤了一声,学长走到书柜边抽起一本厚重的原文书翻阅了起来,脸上摆明了就是你问了我也懒得回答的那种感觉,「欸…」学长你要体谅恋爱中的少女很害羞不敢接触心上人的心情啊… 「哼。」背过身看起书的学长发出了一声冷哼,似乎对我的想法不予置评,「如果你有想问的我倒可以回答你,问问题应该要当面与对方沟通,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听见学长正经八百的说词,这么说来…倒是有个问题我也很好奇,「…学长,你是不是同性恋啊?」想到班上女生递给我的问题中,有一个雷同性几乎百分之百的问题,我就这么顺势问了出来。 虽然也不是很重视这种问题,但是女同学们似乎都很关注这个问题,每个人的落落长问卷上一定会写上这个问题,因为实在是太印象深刻了,更何况自己在学长身边转悠了很久,也没看见他跟哪个女性比较亲密,学长到底是不是正常的高中男生啊? 「…」甫听见问题的学长的背影明显晃了下,沉默片刻后一脸死人脸的学长突然向我走了过来。 「欸欸欸?学长你说可以问的啊!」反射性的抱住头,我很害怕他老大直接一脚踹过来,「你反应那么大作什么?」学长看着我紧张的往后躲闪,原来他只是拿着书走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并没有要动手揍我的意思。 「你觉得,喜欢一个人有关乎他的性别吗?」突来的细柔的嗓音似是自言自语。 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学长是在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翻动书页,学长说出让人深思的话语,「喜欢一个人,就只是单纯被那个人所吸引,世界上,只被他一个人所吸引,所以才叫做感情。如果套上性别,那不是反而可笑?你是喜欢男生的他?还是喜欢他这个人?仔细思考一下就会觉得这种问题其实很愚蠢。」因为喜欢,所以喜欢,学长想说的,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无关乎性别,只因为是那一个人。 久违的,和学长聊了一会儿天,总因为公会任务每日奔波的学长,因为那些点点点翘班而有这样的机会,偶尔为之,其实感觉还不错。 ◎◎◎ 大气精灵从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中窜进了房间,调皮的替冰炎手中的书本翻了好几页,「别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冰炎乾脆地闔上厚重的书本。 收好书,他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原本有一搭没一搭跟自己聊着天的某学弟不知何时竟已没有了声音。 转过头看见左手撑在桌面上正在打瞌睡的褚冥漾,艳红色的双眸有点无奈。 「真是,累了还不早点回去睡。」 完全忘记是自己把人押来房间上药的某黑袍低声念了句。 均匀的呼吸声显示出黑发少年睡得很沉,一大早被吵起床后就整日来回奔波也难怪少年会累瘫了。 「辛苦你了。」 勾起一个如果黑发少年醒着绝对会大叫『这不是学长这是幻觉』的温柔笑容,冰炎以不惊动到少年的轻柔动作将人给抱到了大床上安顿。 如银色瀑布般美丽的发丝垂落至少年身侧,某黑袍在少年的额上轻巧的落下一个吻,「有个好梦,褚。」 今晚的夜,还很长。 章十 两人任务 如果心会说话,那就是咒语般的言。 如果心能说话,那么很多事情将会变得简单而不复杂。 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明白呢? 最初的人心,其实很单纯。 他是被冷醒的。 「哈嚏。」伴随着喷嚏声,褚冥漾睁开了双眼。 甫睁开眼,一抹耀眼的光线无预期的跃入视野中。 少年下意识的把眼睛给闭紧,待眼睛逐渐适应光亮后,他看见的是不算熟悉的房间。 「醒了?」无视少年满脸写着惊叹号与问号的脸庞,浅眠的房间主人同时从休息的沙发上坐起,身上的毛毯不经意间从身上滑落至地板。 「欸?我…」一看见房间的主人,黑发少年的脸更加困惑了。 为什么学长会在我房间?不对,为何我会在学长的房间? 我睡着了?学长怎么没有把我丢回我房间? 学长他在沙发休息而我霸佔他的床一整夜? 一大清早就被逼迫思考许多问题,褚冥漾还没很清醒的神智根本不能让他好好思考现在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昨天迷糊中睡死了,我懒得把你丢回去,所以让你在我这边过一夜。」 或许是不想一大清早就揍人,赶在少年过度丰富的脑袋想出各种诡异的原因前,某黑袍直接用简短的几句话交代了事情经过。 「是喔…谢谢学长。」尷尬的回了话,我同时回忆起昨晚睡迷糊前一点点模糊的记忆,果然昨天不应该硬撑着聊天的。 还好学长似乎心情不错,没有在发现我睡着了以后直接把我丢到走廊自生自灭,之前听赛塔讲过黑馆的清洁人员都是在半夜出来执勤的,我可不想睡一睡直接一命归天,就算能够復活也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手脚俐落的爬下床将棉被整理好,少年想走回自己房间继续补眠。 「你要去哪?」注意着少年一举一动的某黑袍在人握上门把的那一秒开了口。 「欸?回房间啊。」 学长您请自便吧,很感谢您借了我一晚上的床,现在不打扰您休息了啊。 「……有任务,准备出门。」根本懒得再跟人废话的冰炎站起身朝人走去,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的人已经套上了出任务必穿的黑色袍服。 ……你什么时候换好的! 刚刚你不是从头到尾都坐在沙发上跟我对话吗! 「…任务?欸不对,学长你先解释一下好不好…」 半秒撇开脑内吐槽,我有点跟不上突然转变的话题,而同样刚清醒、很明显有低血压的学长拽住我,立刻在地板上开出了繁复的传送阵,完全不浪费一分一秒。 为啥从一醒来开始,一直出现很跳脱的情节! 「路上说。」 总算还是有点良心,阵法啟动前、我听见了学长这么说道。 ◎◎◎ 传送阵是守世界以施术者的术法力量为动力源,可以短时间进行长距离空间跳跃的一种常见转移方式,不同的力量源所要花费的时间和抵达方式都会有略微差异。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学长从台北到高雄可能只需要数秒左右,自己开传送阵可能就需要花上数分鐘的时间,同时落定的地方还可能不稳定。 现在学长开出传送阵直接要转移到任务定点,而从花费的时间居然比往常更久这一点上、不禁让褚冥漾开始怀疑任务地点到底是在世界的哪一个荒郊野外,居然需要耗费如此多的转移时间。 「那个地方比较麻烦,需要很多身分认可,所以转移时间会比较久。」 环着手,冰炎自顾自的开口,算是解释转移时间的长短原因。 「那里是一般种族很难踏入的地方,这次会带你来纯粹是因为你的身分特殊,刚好很适合帮助他们。」 身分…妖师血缘吗? 看着学长,我有点迷网,总是被大家喊打喊杀的妖师相关者,居然,有人需要吗? 像是不知道我的疑问、也可能是不想回答,传送阵外的景色逐渐被璀璨的白光给取代,空气中同时传来陌生的芬芳香气,「到了。」 章十一 萤神族之地 那是一个几乎不被外族所知晓的隐密种族。 他们隐匿在世界的一角,不被关注、不被打扰,只有纯粹的白色之心能够在此处生存,他 们无法忍受任何的污秽与歪斜,只有被认可的白色,能够长存于此。 「等候多时。」刚踏出传送阵,一个纯白色的种族立刻向前迎来。 如丝般白色的长发、银白色的眼眸以及微微透出莹白色的皮肤,搭配着一袭轻盈白色装扮 的女性弯着精緻的嘴唇向他们微微弯腰致敬。 …好刺眼,他觉得自己快要眼抽筋了。 放眼望去这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白色的,白色的花、白色的树、白色的建筑,连人都穿 着全白色的装扮,长时间一直盯着白色的东西其实眼睛蛮痛的。 「麻烦您带路了。」斜瞟了我一眼,学长直接向我拋出一个东西。 「…」看着已经带上墨镜的学长,我瞬间无言了。 「萤神族的白光对人类的眼睛来说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光线,如果你想要尝试看看失明的滋 味的话请自便。」非常小声的朝我警告了一声,学长转头跟上了来带路的白色种族。 失明是什么!那是什么兇险的环境! 手忙脚乱的戴上墨镜,眼睛的不适感果然瞬间减少不少。 可能是要处理的任务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眼前的白色种族先带着我们在种族地先逛了一 圈,说是让我们先适应环境。 我们所到达的莹神族领地是一个小城镇,据蜜雅所介绍,他们的种族地以白色喷水池为中 心,纯白的砖瓦向外堆叠出各种建筑,民房、市集、餐馆,加上外围很茂盛的广大森林区 域,不大不小的领地其实完全足够一个种族在此区域自给自足。 「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十分壮观。」一踏入城镇的中心,学长便发出了讚叹声。 西式造型的喷水池十分巨大,事实上,说它是喷水池还算是客气的讲法,因为它大的非常 异常。 一般喷水池最多就是约十来公尺大小,然而白色种族的喷水池单用目测似乎有一个操场那 么大,而且它的上方不知道是由什么力量驱使,层层叠叠的往上有各种不同大小的圆盘往 上堆叠出一个个喷水池堡垒,有看过巧克力喷泉吗?这座喷水池看起来有几分雷同,不同 之处大概是从最顶端流出来的不是巧克力而是浓稠的白色液体。 「那些雕像是?」撇开喷水池的主体,我看见喷水池的四周或坐或站,有着各种不同姿势 的精美雕像,每一个雕像都做得很精细,彷彿活生生的人直接定隔在那里一样。 「我们的故友,将永远与我们同在。」 依旧是很温和的笑容,蜜雅双手在胸前交握,同时低声轻吟了几句听不懂的话。 「它们是萤神族的终归样子,你别乱问!」嘖了一声,学长直接朝我脑后巴了下去。 终归样子?阿靠、这里的人死后会变成雕像吗! 难怪看起来那么真实… 自知自己的举动的确失礼,我乖乖的闭上嘴不敢再随便乱问。 「你在这里等。」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前面的学长突然转头朝我说道,「不要随便乱动 别人的东西,小心被种在这里。」附加上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是恐吓的话,他就跟着蜜雅消 失在喷水池旁边一个宏伟的白色建筑前。 不用你说我也不敢乱动别人的东西…深深觉得火星人的世界非常险恶的我只敢绕着巨大的 喷水池慢慢逛着。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瞥见了一个很特别的雕像。 不同于其他雕像脸庞上满足的神情,它的表情很哀伤,一点白色的泪珠嵌在眼角,莹白色 的嘴唇微啟着,像是逝去前、她想对什么人说些什么,然而,想要传达的话语,传达到了 吗?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雕像的主人才能知晓吧… 那个特别的雕像让人只是看着,便感觉到一抹淡淡的哀伤感。 眾多的微笑雕像将那个女性雕像团团围住,若以时间推算,逝者想必已经离开人世满长的 一段时间了。 被雕像所吸引,我不知不觉又往它走近了些,怔怔的看着宏伟的纯白色雕像,一抹莹白色 突然自眼角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本能的追着残影往地上瞧,我看见的是一颗莹白色的球体。 反射性的往雕像的脸上看过去,果然原本嵌在眼角的泪珠不见了。 谁能告诉我…雕像的泪珠掉了要怎么办? 雕像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坏了?看着缺了一小角的女性雕像,我瞬间有种无言的感觉。 不知道拿强力胶黏不黏的回去…? 脑中瞬间转过几个对应方法,我衡量着假装没看到之后被发现怪罪的罪比较重,还是冒着 拿起可能危险度百分之两百的谜样雕像眼泪去找人解决比较安全? 苦恼了一阵子后,我蹲下身捡起了貌似是雕像泪珠的圆球。 既然不知道怎么处理,不如一点拿给蜜雅再问问看好了,逃避问题似的将圆球塞入口袋,我 看向雕像身侧的深灰色铭版。 暮.薇雅,我所真爱之人,愿来世与你永存。 章十二 异样的梦境 「你在这里看什么?」无声无息地,学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侧。 八成是看出我被吓了一大跳,学长快手快脚的在我尖叫前直接摀住我的嘴、力道之猛让我怀 疑他是趁机巴我脸… 可能是因为萤神族这个种族本来人就不多,所以我在这附近晃悠了一段时间都没见到过其他 人,在这种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情况下突然出声要不吓到也难吧… 「学、学长你谈完了?」奋力推开学长的手,我拍了拍胸埔。 「恩,刚刚只是正式宣读文件确认我们接下任务,明天一大早就会带你去处理。」 弯下腰,学长顺着我的视线读起那面铭版。 「…你认识?」看着挑起眉一脸古怪的学长,我无言了。 失礼了学长,你是太看得起我吗?我的人脉怎么可能广到被禁止进入的种族里呢?而且还是几 百年前逝去的人。 「我以为你是听过暮.薇雅与曦.维亚的故事。」不理会我的自我吐槽,学长瞪了我一眼后重新直起身子。 故事? 「你想看的话去翻恋爱文库本一定会有他们的故事,还满有名的。」 …听起来那两个人好像是一对情人而且故事还被广为流传的样子? 「不过、如果你没看过这个故事,为何要一直盯着看?」环起手,淡淡的疑问句拋来。 「那是因为…」将圆球拿出,我把石化的雕像泪珠解释给学长听,顺便请他帮忙想办法。 …当然自动省略我想拿强力胶黏回去的想法。 「恩…先拿着吧,没什么大碍。」鲜红色的利眸扫视了下圆球体,只感觉到非常微弱的力量 体与思念,就算当年它其实蕴含了相当的力量,长时间的洗礼也早已消散的差不多了。 「好。」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危险性的东西,将手上的泪珠塞回口袋的同时,白色的使者蜜雅 刚好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两位客人,差不多能请你们入屋休息了。」 被密雅领着进入温暖的室内,我立刻看见了满桌丰盛的菜餚。 香喷喷的馒头、热呼呼的牛奶、诱人的奶油义大利麵等等…我说,为啥又都是白色的啦! 经过这一顿饭,我深刻体会到这个种族对于白色肯定有一股莫名的狂热。 「据说已经长达数十年之久,在领地内的某处森林中有一股异样气息盘据,那股力量很特殊、 萤神族似乎都无法完全净化。」吃完饭,学长和我在蜜雅准备好的客房内讨论着明天任务的 细节。 「本来他们一直是採取放任的状态,但是这几年来它有逐渐扩大的跡象,因为实在是没有办 法他们才会求助于公会。」 「那我要怎么做?」如果连他们都办不到,那我的力量能成功吗? 「祈祷。」学长看向我,同时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我的胸膛。 「他们需要最真诚的祝福,褚,你的力量远比你想像的来的大很多。」 勾起一抹笑,学长结束了话题。 据说是趁着难得的机会学长请村长带他去参观一些东西,交待我在客房里待着后自己就不见 了踪影。 「好无聊啊…」待在空无一人的客房中,我发出无意义的抱怨声。 躺在纯白的松软床上,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那是被太阳晒过的味道。 温暖好闻的味道包围住少年,或许是早上太早起床的关係,不消多久黑发少年就在柔软的床 铺上迷迷糊糊的睡去,水蓝色的铃鐺项鍊在少年的胸膛发出了淡淡的一圈蓝光。 在沉沉睡去的梦中,传来了陌生歌声。 奇异的语言与音调应是从来没有听过的,但是不知为何却能明白歌词的意思。 『在雪色的区域唱吧,我们致生永远相伴; 在银色的地上走吧,我们踏过无数步伐; 在白色的时间看吧,我们望遍了美丽的星空; 有心的孩祇,还只是个孩子; 直至白色不再洁白如雪,那时…』 美丽却凄凉的歌声唱了一遍又一遍,不知是为何而歌、为何而唱。 是谁?是谁在唱歌呢? 我在黑暗中试着想前进,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褚,褚!」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自脸颊处传来,睁开眼后我看见高举着手的学长。 「…学长?你回来了啊?」摀着脸,你干嘛用搧巴掌的方式叫我起床! 「一小时前回来的,你睡到连晚餐时间都过了。你好像误触某种力量、我叫不醒。」见我清 醒了,学长才放下高举的手同时解释。 …我睡了这么久? 「你把老头公拿出来,因为你是在沉睡时意识被力量带走,我帮你加上一点防护。」依言将 老头公放在学长伸出的手掌上,我发出疑问,「我睡了这么久怎么没人叫我?」不知对老头 公动了什么手脚后学长重新帮我戴好老头公,「蜜雅他们不会主动打扰客人休息,而且这里 时间流速比较快,其实你也只是睡了三个多小时。」 ... 章十三 被诅咒的区域 被学长巴醒后起床吃完晚餐我又鑽回被窝继续我的睡眠。 依旧是没有睡多久的感觉,就又被人给摇醒了。 原来时间流速快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是普通必须睡满八小时的人在这里生活八成每天都睡不饱吧? 阿,所以白天才没有什么人在外面吗? 因为都在补眠?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我看见的是仍旧一片漆黑的天空。 说实在话,要不是因为叫醒我的人是学长,我绝对会瞪叫醒我的那个人干嘛叫醒我,但是叫醒我的人是学长、所以我不敢这么做。 是说我记得昨天讨论的结果是清晨出门啊,但是现在看起来明明像是夜半… 「动作快点,莹神族这区域天亮的很快!」 大概是觉得我的动作过于缓慢,学长不耐烦的抢过毛巾用力帮我擦脸。 虽然动作看起来很粗鲁,但是奇异的是却一点也不会感觉不舒服。 咦……学长好温柔? 「限你一分鐘换好衣服,不然你就自己跑过来。」心中才刚升起一股异样感,学长马上就把整套外出服狠狠砸在了我的脸上。 ……学长你是鬼! 要我跑过去?昨天听起来那个地点似乎要翻过一个山头吧! 手忙脚乱的换穿完衣服,踏出房门时刚好看见学长放下倒数的手錶。 …… 经由传送阵所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大空地。 被高耸的巨型树木环绕的空地中有几个人影佇立其中,白天看时不太明显,但是现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就能很明显的看见蜜亚和后头几个被斗篷紧紧裹住的人四周微微发出了暖暖的白光。 …原来萤神族有萤火虫的血统? 「去你的萤火虫!」措手不及下,走在前方的猛然转过身直接朝我的头巴了下去。 好痛!立刻喷泪抱头蹲下的我吸引了蜜亚他们的注意力。 「没事,我刚刚帮他打蚊子。」学长脸不红气不喘的对前来关心的使者简单解释,同时用眼尾附赠兇狠的瞪视给我。 …学长你是恶鬼,早就说过你可以不要听的啊… 「要天亮了。」一个没听过的陌生女声突然道。 闻言,学长跟密亚同时抬头望向满天星斗的夜空,我也后知后觉的跟着抬头往上看。 莹神族的天亮,真的很快速。 如同是电灯按下开关键,仅仅一眨眼的时间,上一秒还满天星斗的夜空、下一秒立刻就转换成刺眼的白昼,洁白纯净的白色树木与草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发亮,吹过的风夹杂着专属于清晨的微凉感,白天与夜晚的分隔仅有一瞬间。 「褚,准备开工了,你还傻在那里干嘛!」学长拉住我的后领用力往后拉,我这才看见原来我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开始慢慢渗出诡异的液体。 「是诅咒!诅咒来了!」陌生的女声一喊,密亚和剩馀的斗篷人几乎同时间往四个不同方向四散开来。 「褚你在这里。」将我拉到离慢慢增加的液体稍远处停下后,学长抖落了金色的粉末画出一人区域的小型阵法,「这是增幅阵,能够让你的力量已倍数发挥。」 往稍远处看过去,站在液体四个不同方位的萤神族们似乎有效制止了液体蔓延,他们口中念着听不懂的音节,製作出了看不见的隔离罩制止液体,然而被禁錮在其中的液体似乎不断想衝撞出隔离罩。 「我去帮忙密亚她们,你做好你该做的事。」 昨天我们已经说好压制的工作交给莹神族负责,找出源头与毁灭的任务则交给学长,然后由我来负责为大家祈祷与免除伤害,据说那些奇怪的物体只要沾染上就会让皮肤立刻坏死,密亚她们找不出治疗方法,仅能消极的闪避或禁錮它们。 好在液体只有在白天时会出现,晚上就会立即消失,所以莹神族每天都会派出不同的人手来此区域负责看守液体。 漫长的时间过去,那些液体一天比一天还要更加兇狠,为了族人着想之下,莹神族长才会主动向公会求援。 闭上眼睛,我交握双手按照前些日子然教导我的那样慢慢低声祈祷。 因为我距离中心很远、再加上四周有萤神族与学长在,所以我很放心的撤下了所有的戒备,然而或许就是因为我太过放心了。 「褚,你的后面!」 一小片液体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突然从地面往上翻高直接往我袭来。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全都愣住了,袭来的液体速度很快,我仅看见学长和一个陌生的斗篷人往我的方向奔来同时伸出了双手,而后一片黑暗让他们都消失了。 章十四 何为真实 「褚,你的后面!」 一小片液体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突然从地面往上翻高直接往我袭来。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全都愣住了,袭来的液体速度很快,我仅看见学长和一个陌生的斗篷人往我的方向奔来同时伸出了双手,而后,所有人都消失了。 ### 重新睁开眼后,我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奇异的全黑空间,四周没有任何的光亮与声响,静悄悄地仿彿没有生物存在。 伸出手试着呼唤光影村的亮光,但不知为何却无法成功。 我记得学长说过光影村的光亮可以在任何地方点燃...除非,这个黑暗空间被排除在世界之外? 当我沮丧的正想放弃时,一抹淡淡的蓝色光晕照亮了我身周的一小片范围,虽然蓝光之外仍旧是看不清楚的黑暗,但是却让我安定了下心神。 翻开衣服,我发现亮光的来源是学长在圣诞节时送我的那条铃鐺项鍊。 ...原来学长送的项鍊有手电筒功能。 「…薇雅?」 当我正对着项鍊发愣时候,在全黑的空间里传来了一个很细很细的男性嗓音,那是仿若要哭出来般、纤细又脆弱的嗓音。 ### 「碰!」巨大的一个声响过后,冰炎唤出的烽云凋戈笔直的插进檜木做成的餐桌桌面。 「萤神族长老,希望您与您的族人可以解释清楚你们所隐瞒的事情,那些液体到底是什么?」犀利的红眼瞇起,瞪着眼前白发皤皤的老人。 「冰与炎的殿下,请不要动怒,那确实是突然出现的物质…」老迈的辩解声被冰炎硬生生的截断了,「请不要再说是突然出现的异变,你们的族人口口声声说着那是诅咒。」 诅咒,代表的是人为现象,那不是所谓的天灾。 那一瞬间,萤神族的老者静默了。 「还是让我来说明吧,爷爷。」清冷的嗓音从老者身后传出,蜜雅脱下一袭洁白的斗篷后走向冰炎。 「黑袍殿下,您有听过一则着名的传说故事吗?」 ### 四周的黑暗突然慢慢螁去,脚下慢慢向外蔓延出一个绝美的景色。白色的草地、高耸的树木,若不是眼前呈现半透明似的青年,有一瞬间褚冥漾以为自己被液体丢回了原本的地方,是的,眼前的景象与刚刚他所在的地方完全一模一样。 「你不是薇雅…但为什么会有她的感觉?」眼前纤细的青年语气中流露着浓浓的失望,纯白色的羽睫、泛出光泽感的身躯,纤细却高大的青年不难让人看出身为萤神族的特徵。 但,为什么眼前的青年拥有的是天空蓝般的眼瞳? 如星空般美丽的星瞳镶在洁白的脸庞上,仔细一看,纯白如雪的发丝末端似乎也带有一点点的金黄色泽。自从进入萤神族领地后,褚冥漾看见的每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纯白的顏色,洁净却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压力感,但眼前的青年没有这样的氛围。 「我是褚冥漾,呃…被液体给抓进来的。」面对青年的质疑视线,我搔了搔头。 他就是液体的主人?看起来人不坏啊?阿糟了、他不会等一下发现我不是他的熟人兽性大发要砍了我吧? 紧张的往旁边偷偷挪动脚步,那个瞬间,从没听过的声音突然响起,「维亚,维亚哥哥…」 「薇雅?」纤细的青年突然很激动的衝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你把薇雅藏在哪里!」谁是薇雅…?拜託你不要激动的摇晃我我不知道啊…眼前的青年似乎很虚弱的样子,激烈的抓住我摇晃没几下就开始气虚的咳嗽。 水蓝色的铃鐺突然发出了强烈的蓝光,一颗圆形的球体缓缓出现在我们中间。 欸…?那个雕像的眼泪? 原本呈现硬质状态的圆球体在我们两个的注视下慢慢转变成透明的水滴,与刚刚相同的女性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维亚,维亚哥哥…」 …薇雅? 「你是暮.薇雅吗?」脑中似乎有甚么东西接通的感觉,我想起在喷水池广场看见的那个铭板。 水滴没有回话,在蓝光的照耀下、一抹和广场雕像几乎一模一样的女性轮廓出现在青年和我的面前。 照理来说我应该要尖叫,因为听说早就死透的人突然显灵出现在面前了,但是我没有,因为一出现形体后女性就很欢乐的飞扑到青年怀里,连女性矜持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就在我的面前上演亲热戏码。 「暮…有人…」总算还有点理智,维亚脸色微红的将女性推开一些。 「谢谢你,把我带到曦的身边。」转过头看见我后,女性很恭敬的向我行礼了。 原来你是故意的吗…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手贱捡起来你要怎么办… ### 「诅咒就是暮.薇雅与曦.维亚?」听完蜜雅的解释,冰炎发出了一声冷哼。 「是的,自从那天族人将维亚放逐后,诅咒便开始了。」蜜雅垂下了洁白的眼眸,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愚蠢…为何要迫害同族之人?」收起幻武兵器,黑袍俐落的起身。 「自他破坏族规的那一瞬间,他就不再是同族之人!何况他还趋使祖咒迫害萤神族。」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般,年迈的老者口气激烈的反驳。 「迫害…?您说反了吧?想必那些被液体所沾染之人根本没有任何大碍,只除了心灵是吗?」斜瞟了一眼族长,冰炎将手握上了门把,既然已经知道原因,他要赶快去把那名状况外的小学弟给救出来。 「…我不明白,您不认为维亚的做法错了?」蜜雅在黑袍的身后,露出了迷惘的神色。 「...他们只不过是追寻自己的心罢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冰炎踏出了门外。 ### 金色的阵法在转动着。 无视旁边不断蔓延过来的黑色液体,冰炎专注的驱动着繁复的阵法运行。 「曦.维亚、暮.薇雅,开门!」双手重重的拍向地面,金色的阵法中出现了三个模糊的人影。 「欸?学、学长?」看见黑色的身影瞬间,黑发少年紧张的转过了头。 「你们就是曦跟暮吧。」无视褚冥漾紧张的神色,黑袍一脸凝重的看向靠在一起的两个人。 「欸?学长,暮跟曦是好人,他们没有恶意的,虽然说诅咒不好…不对,学长你听我说…」脸庞还泛着泪光的少年紧张的张开双手想隔绝三个人,而冰炎只是淡淡的伸出手揉乱了他的发。 「我知道。」 我知道,所以不要担心。 可能明白冰炎不会伤害两人,褚冥漾这才紧张的往旁边退了开来。 「我们就是曦跟暮。」依旧是很虚弱的纤细嗓音,名为维亚的青年笔直的望向黑袍。 「我刚刚已经跟族长谈过了,你们安心吧。」毫无拖泥带水,冰炎劈头就是这句话。 「…您不会厌恶我们?」本来已经准备好一阵厉骂的青年愣住了,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黑袍所说的话里代表的意思。 「我没有厌恶的道理,你们并无害人之心。」 从头到尾,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各自所秉持的理念不同而已。 「暮.薇雅你过来吧,我帮你增添一点力量,不要再吸附这傢伙的力量了,他目前对你来说不够用。」叹了一口气,黑袍出声唤着那名女性。 「我只能给你们一夜的时间,请自重。」 我呆愣在旁边看着学长与两个人…两个幽灵交涉。 眼前的两个半透明人影似乎很高兴,对着学长不断道着谢。 「褚,我们走吧,让他们单独相聚一下。」不知道对女幽灵动了甚么手脚让她形体变的更清晰后、学长拽住了我将我往外拖,「还有,你是在哭什么呢。」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庞,替我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谢谢你,学长。 低下头,在我们两个走出奇异的空间后我将头轻轻靠在学长的背上。 谢谢你,学长,没有直接驱逐他们。 头抵着学长的背,我感觉到学长并没有闪开。 「…笨蛋。」 章十五 记录真实的书本 事发后隔天,出现在萤神族的诅咒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是因为学长跟维亚达成了甚么交易吧。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学长似乎完全不想跟萤神族有过多牵扯似的立刻说要回学校。 难不成自己被维亚关起来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个疑惑他没有问出口,当然也就没有人替褚冥漾解答。 在放下传送阵回到黑馆后,冰炎说要到公会做任务回报,所以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 「要干嘛好呢...」 因为要做这个任务,学长似乎早早就帮他请好了假。 偏过头撇了眼墙上的掛鐘,千冬岁他们应该才刚开始下午第一堂课吧... 虽然难得早回学校就应该要乖乖回去上课,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丝毫想上课的心情。 「去图书馆看看书好了。」 左思右想下,他很快决定了自己下午的行程。 ### 「哎呀褚冥漾,你怎么会在这里?」刚进入图书馆,图书馆理员里里立刻发现了他。 「呃...想要查点资料。」 总不能说自己是想要打发时间没地方去吧! 有点心虚的在里里的注视下说出最普通的藉口。 「要找什么资料呢?我可以帮你找会快很多喔!」 单纯的里里丝毫没有怀疑,立刻很热心的表示想要帮忙。 「不用啦...呃等等,你知道曦和暮的故事吗?」开口刚想拒绝,脑中突然闪过学长曾说过那两人的故事被大眾广为流传,那么图书馆里应该会有这样的书吧? 想起昨天那两人,自己的心头莫名的被揪紧。不知为何,想要好好了解那两个人真正的过去。 「知道喔,关于那两个人的故事在本图书馆中一共有一千五百二十七笔,你想要寻找哪方面的内容可以说的再精确点吗?」里里的眼睛突然整个放大了一倍,听着他有点空唤的嗓音我立刻明白他应该已经接上图书馆的资料蒐寻库正在帮我调阅资料。 「那么,请帮我找...」 色彩繽纷的图案搭配简单易懂的文字,手上专给小孩子阅读的书本记录的是一对男女为爱走天涯的浪漫爱情故事。 故事的结尾如同常见的童话故事般──两人幸福快乐直到永远。 若不是因为昨天才刚看过那两人哀働的表情,他肯定会毫无怀疑的相信这个结局。 闔上轻薄的绘本,我看向旁边另一本较为古旧的书。 学校图书馆中收藏的大都是浪漫的爱情故事,仅有非常稀少的书中,纪录的是曦与暮故事的真相。 本来里里是不肯让他观看这本书的,后来是在知道他昨天才刚亲眼见证过本人(幽灵)的情况下才勉强让他观看这本书。 古旧的书页保存的非常良好,故事是这样开头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双名为曦与暮的双胞胎诞生在萤神族之中...」 原来,曦跟暮是在眾人的祝福下诞生的双子兄妹! 难怪两个人的长相与神韵那么相似,就连名字也像是设计好的一对! 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急急的继续往下看。 在非黑即白的莹神族社会中,极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他们在无忧无虑的状况下成长,秀气温柔的曦和娇羞柔美的暮本来是领主最珍贵的宝贝儿女,而变异一直到某天维亚牵着妹妹的手告知自己的父亲他们相恋的那一天... 时间随着阅读悄悄流逝,曦与暮的故事停留在暮突然消失,只剩下曦一个人的那一天。 按照书中的纪录,似乎是领主将自己的女儿亲自流放了,对于纯粹的萤神族来说,离开萤神族领地就代表着死亡,在亲情与族规的权衡下,长老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女儿。 故事结束了,书中的作者并没有纪录曦最后的结局。 然而剩下的事他已经听过曦说过,失去暮的曦,在父亲的注目下自己选择了死亡,临终前他告知父亲最后一个愿望便是暮能够回归,千错万错都是自己不该勾引妹妹。 最终,领主答应了他后快马加鞭去寻找暮,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他们全都差了那么一步。 闔上书本,我感觉到一股无处可去的情绪积压在胸口。 没有谁对谁错,他们只是各自选择了不同的答案而已,然而,为何最后是如此让人哀伤的结局呢? 不被祝福的爱恋,违背常理的恋慕之情... 「褚冥漾,你看完的话可以帮我拿到那个架子放吗?」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里里一对大大的耳朵探进了我坐着的小凉亭。 娇小的里里现在捧着完全不符合他身高比例的整叠书本,却还能空出一隻手告知我该把书放到哪个方向。 「喔,好啊。」站起身我依照里里的指示把书本放到一个墨绿色的平台上。 听说因为学校图书馆里的藏书眾多,为了方便书本归位只要把书放在各处的平台上图书馆就会自动把书本归位了,如果原世界也有这种方便的系统那管理起来一定会很方便。 一边想着,我注意到大平台上已经被堆满了好几叠不同的书。 「好了,还书时间到囉!」在离我稍远处的另一个平台上,里里放下手上的书本欢乐的打了一个响指,同时间我看见各个平台上的书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好~还书结束啦~请没赶上的同学明天再来还书吧!还有,本馆将于五分鐘后闭馆,请各位同学们快点准备出图书馆吧!如果太晚离开被关在图书馆我可不负责喔~~」确定书本全数消失后,里里突然鼓起腮帮子大喊。 居然已经到闭馆时间了吗! 想起之前千冬岁警告过我学校的图书馆太晚离开是会离不开的,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个离不开法啊! 正准备跟上一堆抱着书要往外衝的学生,我突然注意到平台下有一本微微散发出光泽的书本静静躺在地上。 章十六 不能感冒的人 告别图书馆理员里里后,我放下传送阵回到黑馆。 我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到房间里休息、顺便好好读一下刚借回来的书籍,然而在经过学长房门前的时候、我被一阵剧烈的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 『请您…把…症状…!』 『…这样…不…』 …怎么回事? 学长房间内,断断续续的喊叫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了出来。 刚入住时赛塔曾跟自己解释过、黑馆的隔音其实作的很好,为的就是要保障各个住户的隐私安全。然而现在从学长房中传出的激烈辩驳声却有一种越来越大声的倾向,不难想像房内的叫喊声究竟有多大声。 …学长在跟别人吵架? 要知道学长脾气虽然不好归不好,但是倒真的很少听见学长与人争吵,通常都是直接动手居多。 「就跟你说,我不需要!」那是放大了好几倍的暴怒嗓音。 精緻美丽的门板突然往被某种外力撞开,在即时缩回手的那瞬间、我看见一个高速不明物体从房间里飞出来后狠狠撞上走道墙壁。 …感觉好痛。 呈现大字型贴在墙壁上的物体是一名蓝袍。 淡蓝色的俐落短发、微尖造型的耳朵,因为他有半个身体几乎陷在墙壁里,所以看不见他的长相,不过从这几点推测下来应该不是熟人。 偏过头,从敞开的门里看见了稍早前说要去回报任务的学长刚好缩回行兇的右脚。 房间内的学长和稍早前与我分别时并无异状,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劳动过的关係,白皙的脸上现在有点微红。 「请您…务必…去…检查!」 我都不知道原来蓝袍其实很耐打。 被踹飞进墙壁里的陌生蓝袍一边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一边努力把自己从墙壁里拔出来。 检查?学长怎么了吗? 「不需要,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学长那边传来果断迅速的回绝。 …好像哪里怪怪的。 「可是您过于驱动阵法…」终于把脸给拔出来后、我看见了一张很漂亮的脸孔,虽然现在他的鼻子下正非常不雅的冒出两管鼻血,但是不可否认的眼前的人长的很好看。 「不需要。」生冷的音调,一个繁复的法阵直接出现在蓝袍身下、然后人连抗议都来不及发出就这么消失了。 …学长发这么大的火干嘛? 就自己所知,蓝袍里不是老实的好人就是精明的好人,他们为了每个人的身体健康全都可以鞠躬尽瘁燃烧自己的小宇宙,照理来说都是出于善意才会提点学长啊? 「有事?」眼前,明显心情很不好的学长朝我瞪了一眼。 「没事!哈哈学长你慢慢休息不打扰了!」 一秒拋开疑问、深怕被扫到颱风尾的我很没种的以最快的速度衝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放下背包,我坐在床边想着刚刚学长有点怪怪的举动。 『您很介意吗?』当我正在苦脑的时候、米纳斯温柔的声音传来。 『您可以去拜访方才那位。』 果然将我的打算全摸清楚的米纳斯这么回答我。 欸…虽然说想去找刚刚那个妖精蓝袍问清楚,但是医疗班里有那么多人是要怎么找啊?而这也是让我犹豫着的原因。 『我可以定位。』 …咦? 『那一位身上、有着水的气息。』 ### 依照着米纳斯的指示,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名蓝袍。 「哈哈哈,悠里你是去非礼了殿下不成,怎么被打得这么惨啊?」 「…你才去非礼殿下,这下棘手了…」略微烦躁的嘖声。 在医疗班外围的某处,我看见了刚刚被学长强制转移的妖精正与另一名同伴蹲坐在地上。 「不好意思,我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吗?呃…悠里同学?」可能是没料到会被搭话、眼前名为悠里的妖精愣了一下。 「…你是刚刚在走廊的同学?」深蓝色的眼眸瞇起,悠里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我1遍。 「呃…我是。」 当我这么回答完后、妖精突然衝上前拽住了我的肩膀,「太好了!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 「呃…你说你是啥劳子管制部?」 「我和卡罗恩都是隶属于袍级防范急性併发源预防管制部的人,这个是我们部里联合研发出来的急性併发源探测器。」眼前的蓝袍很友善的又重复了一次那长的要命的名称,「…所以你是透过那个探测器发现了什么吗?」忽略超长的专有名词,我决定直接挑重点先询问了。 「殿下被探测器感应到,可能有感冒源產生的跡象。」也十分乾脆的蓝袍很快解释道。 「你说…学长吗?」一秒想起之前所发生的恶梦、我突然了解为什么悠里会这么紧张的原因了。 「殿下刚出任务回来,而从早上呈上的报告指出他有过度驱使力量的情况。导致他对身体的监控力有失误產生。」 过度驱使力量…?难不成是强行打开维亚异空间的那个时候吗? 「总之,我也希望是我的判断失误,以防万一我想请你把这个贴到殿下的身上,只要贴上去就能立刻了解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伸出手,悠里朝我递出一颗水蓝色的玻璃珠。 ### 『您已经站在这里一分鐘了。』米纳斯提醒着我。 我知道啊… 可是因为我很怕等一下推开门进去就会立刻被学长给乱刀砍死啊! 有了先前的恐怖经验,我真的很害怕等等出现的是暴走中的学长。 天知道学长暴走会是莱恩的几倍恐怖…甩了甩头,我认命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学长,你在吗?」轻轻敲了敲门,我等着学长的回应。 「…学长?」 没有回应? 不会是睡着了吧?有点迟疑的握上门把、似乎并没有上锁的房门轻而易举的被推开了。 战战兢兢的唤出老头公佈下防护阵后,我踏进了房间里。 学长的房间里1直都很乾净,没有任何多馀的杂物,所以我1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影。 学长在睡觉。 『请您动作快点,冰与炎的殿下随时有可能醒来。』听见米纳斯的提醒,我连忙拿出悠里给我的玻璃珠贴上学长的额头。 上天保佑,最好学长没有被感染啊,不然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淡蓝色的珠子稳稳的贴在学长额头 上,并没有任何变化的跡象。 所以真的是悠里想太多了? 「…」就在我准备拿下玻璃珠时,一股力量突然稳稳的拽住了我的手腕,学长的眼睛刷的1声猛然张开了。 鲜红色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 「呃呃…学长这我可以解释…」红色的眼睛看起来根本没有发现我的样子,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一个俐落的翻身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的腹部踹了下去, 「!」 学…学长? 『危险!』 眼前,原本呈现出水蓝色泽的玻璃珠,突然发出了不祥的红色光芒。 章十七 失衡的力量 红色到像会滴出血的刺眼光芒在一瞬间充斥了整间房间。 虽然学长攻击的又猛又突然,但好在老头公从进房间后连一分一秒都没有放松过警戒、所以我只是被攻击的后座力推倒在地上而没有直接被踹成重伤。 「…」站在我眼前的学长此刻显得异常诡异的红眼盯着我,而后面无表情的唤出了他的惯用兵器─烽云凋戈。 …靠,怎么有种死定了的感觉? 我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从地板上跳起来后,刚好即时闪开学长刺到眼前的枪尖。 「…」 左闪。 右闪。 学长暴走毕竟还是学长,还好平常被学长巴头不是巴假的,直觉让我成功闪避了好几波攻击,短短几秒的时间中我用自己的生命再度深切体悟到学长的攻击力真的很可怕。 那些攻击我连残影都没看到完全只能靠下意识回避啊! 啊? 你问我为什么要逃得这么拚命? …那是因为我现在完全不能奢望老头公再用防护罩为我档下一击、刚刚学长的一踹让它积蓄好一阵子的力量瞬间用完,而临时抽取我力量的防护根本挡不住魔王等级的学长。 就在我四处逃窜杀人攻击的时候、我很可悲的忘了,学长房间也就这么小。 可能因为四五招下来看出自己的攻击会被直接闪开,暴走学长突然将苗头指向我后方的书柜,一股无形的衝击波飞向书柜直接击落好几排书本。 「咦咦!」…完蛋了! 书柜下方好巧不巧正好是我狼狈逃窜的地方。 就在我不知道第几次想着死定了的那个瞬间里,厚到能砸死人的书本并没有如预料中砸在身上,我的四周、十分突然的出现了一个淡红色的防护障壁。 『主人!』称着我愣住的瞬间、一股劲风擦身而过。 鲜红色的枪尖、冰冷的枪身出现在离我脸侧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只差一公分,学长就已经让我一命归天了。 「…」 鲜红色的双瞳看着我脸颊旁缓缓流出的鲜血,似乎有点不明白刚刚自己怎么会估错了距离。 是啊,照理来说这短短几公尺的距离他不该也不可能刺偏。 『主人,请快点击倒殿下!』米纳斯的提醒声让我瞬间回神。 对了,悠里交代过我! 「米纳斯!」迅速唤出掌心雷朝房间地板开了一枪,一个繁复的红蓝阵法立时转出。 依照蓝袍教导的握起手掌、木头地板上应声拉出层层叠叠的牢笼栏杆,冰晶般透明的牢柱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悠里说过,唯有这个法阵能够暂时抑制住学长。 ### 四周很吵杂。 室内异常的红色高温和冰点以下的透明冰柱出现在身侧。 使用特殊法阵制伏学长后我丝毫不敢耽搁的将人给转移到了保健室。 而辅长在看见学长那瞬间整个表情很惊吓,似乎完全没料到学长会感冒的模样。 「谢谢你,褚同学。」下午才刚见过的那名水妖精蓝袍扶着昏过去的学长和同伴往急诊室里衝了进去。 照理来说,现在已经没有我的事了。 但是我放心不下力量狂窜的学长。 在学长被推进急诊室前,鲜红和湛蓝色的繁复图腾已经整个佈满学长白皙的皮肤、看起来视觉效果超夸张,难怪辅长会是一脸快吓死的严肃表情。 『主人…』 「没事,反正我也还不累。」 站在急诊室外,我看着红色的灯号发愣。 学长会力量失衡,是不是都是因为那个异空间的关係…?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滑了开来,显眼的狮头辅长率先走出来。 …学长没事吧? 略微紧张的想靠向他们,眼前四五位医疗人员似乎完全没发现到我的样子。 辅长和几位蓝袍眉头皱着眉头窃窃私语着,然而因为从我方向刚好看不见急诊室里的情况,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询问状况,「请问…学长他?」 「…褚小朋友,你怎么还在?」在看见我后,辅长是一脸意外的表情。 「呃…我想问学长的状况。」 学长的能力失衡我以前看过一次,听说那次还只是小失衡而已,所以能够让瞳狼和赛塔协助平衡,然而这次的力量暴走我不知道会让学长失衡多少,学长的能力之衡最糟状况听说会杀了学长不是吗? 「有点状况,但是现在的你也帮不上忙。」表情十分疲惫的辅长搔了搔头。 呃…状况真的很糟吗? 「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有状况会再通知你。」辅长朝我搧了搧手,而后头也不回的往走廊另一边离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厌恶起,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 哀…还是回去吧,毕竟都已经被下达逐客令了。 「褚同学,能请你等一等吗?」 名为悠里的蓝袍,此刻正站在我的后方。 章十八 水琉璃花的交易 清澈的水滴声。 淡蓝色泽的白色雾气、虚无飘渺的蓝色大湖,张开眼后我的眼前出现的一是片如梦似幻的仙境场景。 谨慎的往四周察探、飘渺的雾气遮住我的大半部视野,仅能看出自己位在一处湖畔边缘的样子。 蓝色白色交杂的空间里潺潺流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只是听着就让人產生满满的能量感。 冰凉的空气、松软的土地,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觉得自己自从踏进这里后精神与能量似乎好得不得了...原来水属性地是这么舒服的地方吗?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太凉了一点。 早知道这个地方这么冷就应该多穿一件外套的! 伸手搓了搓手臂產生一点热能,我努力忍住想打喷嚏的衝动。 感觉这里的温度大概只有十来度左右,裸露在外的皮肤触到冰凉的空气隐隐產生出一丝凉意,如此真实的凉意实在让人很难想像现在的一切都仅是梦境。 水天一色的淡蓝色空间,让人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雾气... 没错,眼前看起来十分真实的景象只是一场梦。 回想稍早前被水妖精同学叫住后,他告诉我现在医疗班非常缺一种抑制药材来帮助学长控制力量,这种药材非常特别只有特定人选才有资格进入採集地。 例如,必须是人类,而且是拥有水系能力的人。 通常这种特殊药品都是由固定人选採集,不幸的是採集人员刚好出大型任务去了、而临时要调动合适的人选需要经过各种流程...因此刚才提尔才会露出那么棘手的表情。 被注射完安眠药剂陷入沉睡的学长转移到了单人隔离病房休息,一手按在强化玻璃上我静静看着里头的学长。 「悠里同学,请告诉我怎么做。」 到底是谁说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啊! 可恶,果然学长这种硬脾气绝对不能相信... 玻璃窗内沉睡着的学长看起来非常脆弱,简直快让我认不出那是平常充满霸气的他。 「褚同学,你不会是想...」眼前的蓝袍愣了下,原本他只是不忍心褚冥漾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所以才会告诉他这些的。 「不巧我刚好就是人类,同时拥有水属性的能力。」转过头,我看向悠里。 需要採集的药草名叫水瑠璃花,生长在水属性集合地。 或许是因为情况真的很危及,悠里告诉我水属性集合地进入的方法就是燃烧乾草花、而后由梦境连结。 虽然因为我的能力能採的药草量不会太多,但应该也已经足以帮助学长脱离困境了。 仔细地将悠里交代的事情牢牢记好后,我在黑馆房间内点燃了乾草花。 然后,我就被带到了这里。 从回忆中回过神,我轻轻敲出老头公布下了一层防护结界。 悠里在出发前提醒过我说不要在这里多做停留,採集到药草就立刻离开。 其实也不用他提醒,我自己知道这种超级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能久待。 越往里面走我看见浓雾中出现了许多半透明的蓝色影子,牠们的动作都很奇怪,维持着很奇怪的走路节奏,走一步、停两步,看起来满像被人操控的人偶。 『他们是流水的记忆。』米纳斯的声音从心中传来,『小心不要碰到他们。』 感觉起来很像是时间水滴一类的东西? 依照米纳斯的警告我一边闪躲那些怪影子一边沿着湖畔边缘慢慢走着,瞪大眼睛仔细寻找着悠里跟我描述的那种特徵药草,然而不知道找了多久却都没有看见相似的目标。 随着我越走越深入后、四周的蓝雾变的越来越浓、可见度也低到让我必须蹲在地上一寸寸检察每一株植物。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了? 虽然梦中和现实的时间感觉流速不同,但是当外面的草烟烧完时候我就会被强制离开集合处啊......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可不能无功而返! 一边想着,我脚下的动作又快了点。 『谁在那里。』当我正准备拨开浓雾时,一道冷冷的声音硬生生让我止住了脚步。 咦...被发现了! 用最快的速度抹掉自己的表情,同时间我努力将自己的步伐调整成奇怪的节奏,走一步、停两步,再走一步、停两步... 『...流水的记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半透明女性。 露出蓝色微光的长捲发、细长如猫眼般的黑色瞳孔,皮肤白皙到相当不自然的女性怀疑的凑到了我的面前。 努力再努力,维持面无表情。 走一步、停两步,走一步、停两步...半透明的女性怀疑的又看了看我几眼后,重新飘到了一株草前蹲了下去。 咦咦咦,她旁边那一株植物不就是我要找的水琉璃花吗! 约莫半个人高的植物叶尖结着五六颗半透明的圆球,各种深浅不一的蓝色流光在球内缓缓流动着。 『她是负责保护花的守护灵,用骚动来引开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踏入水属性地后米纳斯一直显得很警戒,看起来这里真的超乎想像的危险? 手中悄悄一个动作,我刚刚沿路放下的水爆符立刻应声爆炸。 「侵入者!」一秒变脸的女性以飞快的速度往爆炸处衝了过去,机会只有现在。 跑到已经没有守护灵的水琉璃花前,我伸手就想摘下半透明的圆球果实,「...你是谁?」 很童稚的女音,水琉璃花的旁边出现了一个短发的小女孩,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感觉,一脸很疑惑的表情。 「我需要水琉璃花的果实。」低下头,我的手并没有放下来。 「需要?」 「恩,非常需要。」 重心突然不稳了,在低下头后我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右脚消失了,很像是被谁给擦掉了的那种消失法,同时间身体的其他的地方也开始慢慢的变成半透明状... 难道外面的草花已经快烧完了吗? 「果实很重要。」淡淡的看了我的脚一眼,女孩不知怎么的浮到半空中与我平视,「想要,来换。」 消失的地方越来越多了,不用低头看我也能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好啊,我换。」紧急之下,我就这么回话了。 反正她能换甚么? 大不了糖果饼乾买一打给她就是了! 『主人,不行!』巨大的爆破声,米纳斯不知怎么的直接从掌心雷中窜出来将我们两个人用力推开,早已没有支撑力的我狠狠摔倒在草地上。 「可恶的人类!我就知道你又骗了我!我这次一定...」远处,传来了刚刚那名守护灵气急败坏的嗓音。 大量的烟幕在那瞬间盖住了我的视线,我没听见后来守护灵到底朝我骂了些什么,倒是清清楚楚的看见眼前的年幼小女孩朝我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好啊,那就换吧。」 感觉到一颗圆球落在了我的手心,再后来我就失去了意识。 章十九. 不爱打针的小孩 「褚同学、褚同学!」略微急促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谁在叫我? 好吵啊...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叫我... 相当艰难的将眼睛睁开来,然后,我愣住了。 眼前不知道为何爬到我正上方的蓝袍手上正拿着一个超大的花瓶对着我,颇有一股要砸下来的气势感,「...麻烦把花瓶放下来,谢谢。」 不要砸花瓶啊! 你家老母叫你起床用砸花瓶的吗? 是说你砸下来我也不会醒! 两眼一闭直接就去别的世界了好吗! 「抱歉,因为烟烧完好一阵子你都没有醒来,所以我才会想硬把你的意识体拖回来...」侷促不安的放下花瓶,眼前的水妖精一脸超无辜的模样。 ...原来意识体可以靠砸花瓶拖回来? 很好我学到了,下次绝对先把你推进去水属性地然后换我维持结界! 明明进到水属性才两个小时左右,我却觉得全身力气彷彿被抽乾一样的疲倦,看看水妖精脸色也不怎么好的样子,想来维持的辅助结界应该也很累人吧? ...算了,还好还没砸,不然这笔帐我肯定咒你天天被花盆砸。 「...我拿回来了。」略微奋力的坐起上半身后、一颗蓝色的果实正静静躺在我的手心中央。 ### 「褚小朋友,你可真是干了一件大事啊...」眼睛下有淡淡黑眼圈的辅长在看见我手上的果实后就是这么一句话。 老实讲,我也没想到我会主动去干这种超危险的事。 一直以来,都是那个人站在我的前方,我没有想过有这样的一天,会看到那么脆弱、毫无防备的学长。 将我和悠里两个人带进会议室后,辅长先一人各塞了一个马克杯,然后就接过了我刚拿回来的水琉璃花果实仔细东看西瞧。 辅长现在所待的会议室感觉起来是特意搭建出来的空间,旁边半个人高的玻璃窗内就是学长的隔离病房,从桌上成堆的报告书和各种书籍来看...是在彻夜观察学长的情况吗? 「...褚同学?」不知道跟房间里面的药剂师交代完什么后、辅长一隻手在我的头上重重拍了拍,也是这样一拍我的思绪才被唤了回来,「这样学长就没事了?」 总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 「恩,只要有这草当药引,绝对没问题。」相当大动作的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眼前的人笑得很爽朗,「现在开始、小朋友们就给我乖乖去睡觉吧。」 「...什?」连我还不想睡这句话都没能说出口,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瞬间垄罩了全身。 咦...我刚刚有这么累吗... 缓缓闭上眼,我倒向旁边的床铺。 「呼...真是爱乱搞的学生啊...一个两个都给我这样子。」看了两名喝完特製饮料后瞬间睡死的高中生一眼,辅长将视线移向隔离病房里的另一名少年,「算了,还是先干活吧。」 等到一切都恢復原状后,他一定要找那小子好好讨个回报。 虽然很大的机率只会被往死里揍就是了。 「话说回来,悠里这小子不知道属性集合地是超危险的地方吗?居然还敢带人乱跑。」看来等之后要给悠里多写一点报告书了。 ### 『...不行...他...』 『他真的没有神志吗!』 断断续续的,传来着急的、慌乱的讨论声。 略微迷糊的起身后,单薄的白色棉被立刻从自己的肩膀滑落到地板上,同时间我看清自己正处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医院? 我怎么...空白的大脑在愣了几秒后,记忆才慢慢回笼,也让我想起昨天前往水属性地的事情。 对了,我拿到药草后和悠里立刻到医疗班了...学长呢?药草有效吗? 注意到自己正躺着的床铺另半边原本也有人睡过的跡象,八成是昨天跟我一起被放倒的悠里吧? 总之,要先去看看学长是不是情况稳定了。 一边想着我立刻下床套上运动鞋,同时拉开可能是被辅长拉上的白色帘子。 『喂!这样不行啊!』 『谁能想想办法?根本无法靠近...』 拉开帘子后,我首先看到的是乱成一团的医疗人员。 身着蓝色袍服的人员状况看起来都颇为狼狈,不是衣服大片被冻住、就是有一角整个被烧焦,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跡。 蓝袍们手上都拿着一个破碎的针管,然而不知道怎么弄的那些针管全部都从中间被俐落削成两半、从中央露出淡淡的蓝色液体,看着看着还颇像昨天看过的琉璃花... 「喂喂,不是吧...」不耐烦的嗓音。 房间角落身着白袍的辅长看起来有点焦躁的模样槌了一下玻璃窗,然后另间病房里学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铺上。 咦咦! 学长醒了? 玻璃窗内的学长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模样,但是确实已经张开了眼睛。 「褚同...!」想也没想的,我不顾辅长的惊呼声衝到了门边想直接打开门...那一瞬间、一股灼热的高温让我反射性地将手缩了回来。 痛...? 「真是的!不是叫你别急吗?现在冰炎还没恢復别再给我增加伤患了。」一隻大手伸过来拽住我的手向上翻开,我的手掌被高温烫到整个发红了。 摀着手痛到弯腰,我的眼眶瞬间爆出了泪花。 不是我要抱怨,真的是痛到炸啊,这瞬间我整个人清醒到想打人了。 好!痛!啊! 不想让人进隔离病房也别么激烈啊!不能直接锁门就好了吗?干嘛非要在门把上加温...「别这样看我,是你家学长的力量关係,医疗班才没无聊到放高温在门把上。」 咦...? 辅长的一番话让我愣住了。 「现在的冰炎根本还没清醒过来,我们没办法对他用药当然失衡症状就无法恢復,从刚刚开始只要一有人靠近你家学长他就会发飆。」 闻言,我连忙重新审视起有点距离的学长,只见不大的空间里学长一个人直挺挺的坐在床边,后面整排仪器的萤幕上要嘛全都显示着红线不然就是蓝线,同时间还不断发出有点刺耳的提醒音。 「…不是说了没问题吗?」我其实依稀记得昏睡前辅长说过没问题的话语。 但现在的学长看起来哪里像没问题了,根本是大大有问题啊! 「应该是自体防卫装置啟动了,本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差,现在就连安眠药都制止不了他。」辅长不知道从哪摸出药膏涂上我的手掌心后,颇为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恶,如果在晚个几分鐘清醒的话...」 … …… ……… 有人靠近就打爆对方,拒绝打针的学长真是... 「我来试试看。」站起身,我一把抢过放在桌上的其中一个针筒。 学长你都几岁了! 拜託别当耍赖不打针的小孩啊! 章二十 初萌之时 当听见我想要试试看帮学长餵药的请求后,站在门旁边的几位蓝袍随即用超快的速度帮我打开门、推进去、关门、上锁,整个过程乾净俐落到完全没有给我反悔的机会。 呃…看来暴走学长的杀伤力真的很高,看看那些蓝袍一个个惊恐异常的表情就知道了。 …是说,你们不会把我当成替死鬼了吧! 「…」 就在我被推进房间的同一秒,坐在病床边的学长立刻抬头看向我。 「学长…」忽略掉房间后面不断发出刺耳声响的机械音,我静静的看着学长。 透过略微宽松的衣袍、我注意到学长身上各种繁复的图腾似乎隐隐约约有比较黯淡的倾向,难怪我刚刚在外面看会误以为学长已经恢復正常了。 然而一直到现在进到房间里后,我才明显地看出学长鲜红色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焦点,虽然眼睛看着我的方向、但是心却不在这里。 这样的人,不是我认识的学长。 「学长,对不起。」轻轻的,我开口道歉。 如果不是我耍笨掉进异空间里,你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 「…」眼前的学长以空洞的眼看着我,然后相当缓慢的站起了身,几乎是在学长站起来的同时间、我感觉到了一股相当沉重的压力感。 「呃呃…」一手扶住房间墙壁,一手将针筒塞到裤子口袋里免得一下子药剂就被人给打爆,从学长那个方向传来的庞大压力让我有种站不住脚的错觉。 这股压力…不会是杀气吧? 应该是感应到了相当巨大的威胁,老头公瞬间自主帮我架设起层层叠叠的水蓝色防护罩,甚至连米纳斯也直接以灵体样子飘在我旁边。 「老头公、米纳斯,没关係。」 咬紧牙关,我一字一句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出抖音。 『主人…』 平常总是相当冷漠的米纳斯朝我传来担心的情绪反应。 「没关係。」手腕上的黑色手环抖动了一下,而后全数的防护术法依照我的意思被解除了。 我很明白,如果学长真的想动手,那么我根本不可能有实力阻挡,庞大的压力感也好、异常状态的学长也好,这些事情全都让我非常害怕。 虽然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但是,我必须尽我所能的帮助学长。 「学长,你再等等我。」唤出掌心雷朝地面开出一枪,因为学长力量而异常滚烫得房间地板瞬间被冷却了不少。 「…」可能是感应到自己的环境被人改变,眼前学长所散发出的威压感更强大了,他盯着我,而后直直向我衝了上来。 「呃…」我是在最后一瞬间,才急急地闪过迎面而来的拳头。 「…」鲜红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看。 哇靠…学长你真的不是人啊你! 撇了一眼医院墙壁,我很惊险闪到旁边。 嘿嘿,好在学长现在没有思考能力、才会没发现我刚刚都在偷用米纳斯的力量破坏墙壁,拥有自动修復机制的墙壁其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陷阱,看看学长现在几乎整个右半边卡在墙壁里动弹不得就知道了。 接下来,我就要趁现在…抓紧机会抽出针筒,我绕到学长身后直接就想给他一针,「!」 一股劲风擦身而过。 应该是被困住的学长,以我来不及反应过来的速度用另一隻手勒住了我的脖子。 「唔!」不得不说,虽然早就知道学长的能力超强,但是这反应力真的太可怕了啊! 『褚同学!』房间外,辅长等人发出了惊呼声。 果然暴走学长真的超级兇狠…感觉到脖子慢慢收紧的力量,我整个人相当难受。 呃…好痛苦…努力试着伸长了手想要把针筒靠近学长脖子,明明只要把它注射进去就能唤醒学长了…只要我… 一直以来,总是学长赶来救我。 明明,我也好想要拯救学长一次啊… 为什么我帮不上你的忙呢? 手上的针筒停留在约莫距离学长半公尺的地方,无论我再怎样努力也无法再往前前进一分一毫了。 阿阿,我不会等等直接被掐死在医疗班里吧?算了,至少被掐死算是很好看的死法,比起被殴打致死还是被踹死都好得多… 混合着痛苦与不甘的心情,我的眼角边溢出了泪水,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泪水滴落到学长的手腕上,「…!」如同触电般、一直强烈掐住我脖颈处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在眼前的暴走学长突然迅速收回手那瞬间,我看见一抹焦色出现在他的手心中,「咳咳咳…」怎么回事?学长怎么会突然收手了? 一边大力呼吸着新鲜空气,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虽然很在意学长怪异的举动,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帮学长注射解药才行…秉持着这样的意念,我大步向学长跨进了一步而不是转身逃离开这里。 好可怕,但是我想要帮助学长。 缓缓伸出颤抖的手,眼前的学长一手随即想将我拍开来,「…」一股沉重的闷响声过后、我看见学长的手停留在距离我头上约莫五公分的地方。 身边,出现了一层淡粉色的防护屏障。 『主人/褚同学,趁现在!』 淡蓝色的针筒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那层粉色障壁,而后,学长在我的面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章二十一 清醒的半精灵 「将病人转移到7592间!同时立刻追加药剂!」当一切尘埃落定,隔离病房外的辅长立刻看准时机俐落的开始指挥着各个蓝袍动作。 『是。』 伴随着吆喝声,两三位蓝袍跑向我这里合力搀扶起昏过去的学长平放到另外一张病床上。 躺在病床上,学长闭眼睡着的样子似乎很安稳,不知道是不是药力生效的缘故,我发现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各种图腾效果正在急速减退消失。 太好了,看起来学长真的没事了。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褚同学。」见我愣在旁边看着学长好一阵子的模样,辅长突然转头对我露出微笑,「辛苦你了,作的好。」 「恩。」温暖厚实的手掌用力拍着我肩膀,这瞬间我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还好,还好没事了。 ### 听辅长说明学长追加完剩下的药剂之后身体大致上就没事了,之后只要在医院稍微休息几天就能回黑馆,而在短暂注射感冒药剂前学长会有一小段清醒时间、因此他问我要不要留下来见一面学长再走。 「好啊。」反正为了帮学长找药我几乎整夜都没有睡,就算回去也没有胆子去上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上咒杀之类的课程,老师一开学就很严肃地警告过我们班谁敢在她的课上打瞌睡就要有一整学期被咒杀的心理准备。 基本上我想,今天还是乖乖请假会对我的生命比较好。 「跟我来吧。」按下手机传送钮送出请假的简讯,我连忙跟上辅长的脚步。 听辅长说,学长在脱离失衡状况后很快就被转移到单人病房,感冒病情控制的相当快速…如果不是因为体质特殊,区区一个感冒并不会劳师动眾到这么多人来帮忙。 是说这样一来反而让我很好奇学长小时候生病怎么办?他老爸或老妈也要动用武力暴打儿子一顿吗…? …算了,还是别想好了,感觉有点可怕。 辅长带着我左拐右弯好一阵子后,突然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阿!我忘记另外一组病人还在等我!」狮头辅长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顏色很奇怪的圆球后突然惊呼道。 「抱歉褚同学,我就不跟你进去了。」 「呃,没关係你忙吧。」尷尬的笑了笑。 辅长啊,就算人掛掉了还能復活你也别忘记别人让人重伤到掛掉啊… 衷心祈祷,如果我真的有天受伤进了医疗班,绝对要指定比较靠谱的医疗人员。 送走匆匆跑离的辅长,我依照着指示在一间7592的房门外停下脚步。 「学长,我进来囉。」抬手敲门后、我踏进了病房。 单人病房跟隔离病房大致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摆设配置,同样看不懂的精密仪器,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学长已经清醒了。 「谁?」 ### 「…你站在门口干嘛?很冷。」见我没有反应的站在门边,刚清醒的学长重新唤了我一声、同时语气里多了一点不耐烦。 「喔喔,抱歉。」关上病房的大门后,我搬来一张板凳坐到学长旁边。 「学长…你知道我是谁吗?」有点紧张的看着学长苍白的侧脸,现在看起来学长的给人的感觉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褚,我没有失忆。」红眼朝我睨了一眼。 恩…我知道。 只是几个小时前学长谁都认不得的模样,总让自己觉得很不习惯。 「听提尔说是你拿药来的?」 「喔喔对啊,我昨天拜託一个蓝袍教我…」 大致交待完拿药的过程后,已经是十几分鐘后的事情了。 「水属性地的确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地方,你成长了很多。」 「呃哈哈…」就算有成长了还不是被暴走的学长暴打一顿。 「我弄伤你了?」本来正在闭目养神的学长突然瞬间朝我转过头。 「这倒没、不算有。」被学长突然的举动吓到,我说出来的话变得有点颠三倒四。 撇开我自己白目去抓医院的门把,学长暴走的时候我倒没有真的受到伤害,都是多亏了那个神秘的屏障。 对了,说起来不知道学长知不知道是什么力量… 「对了!学长你的手!」突然想到刚才在跟学长对峙时候的景象,我横过身拉起学长的手,如我所预料的、一片灰黑色出现在上头。 辅长你也未免太粗心!这么一大片伤是瞎了没看见不成? 一边在心中碎碎念,我一边站起身想要按下学长床旁边的护士铃找人来处理伤势,没想到床上的学长一个劈手就按下了我的手,「不用叫了,这个伤他们无法处理。」 学长朝我摇了摇头。 …蛤? 「褚,那个力量是用来保护你的。」学长低头反覆看了一下子有点焦黑状态的手后、相当认真的看向我,「只要有它在,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就算是我,亦不能。」 呃…学长你是在我身上加了什么防护屏障…?而且哪时候加的? 「这位同学,会客时间已经结束了的啦!」还没得到答案,病房的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了开来、一位蓝袍模样的女生一手插着腰一手抱着纪录板之类的东西,「欸欸…让我问完…」 「问什么问!想要学东西自己去找资料的啦!你打扰病患休息了的啦!」一脸没有商量馀地的模样,说话有着奇怪尾助词的蓝袍当着我的面把大门甩上。 …好吧,等下次有机会再问学长好了。 章二十二 晶莹石之鍊 甩下传送阵顺利离开医疗班后,我先到附近超商内买了一个简单的饭糰果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几天我的饮食作息超级不正常,看来之后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吃一顿。 一边在心里感叹、我在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拖着疲倦的身体慢慢瘫倒在房间大床上。 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连续经歷两次挑战生命极限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整个累到快要散架了。 「唔…奇怪…」 饭也吃了、澡也洗了、杂七杂八的事情也都处理完了,但是,躺在柔软大床上的我却睡不着。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相当酸痛与疲倦,但是翻来翻去就是迟迟无法进入梦乡… 该不会是因为最近这几天我都是非自主性的被强迫关机,结果现在反而没办法自然入睡了吧? 不信邪地瞪大眼睛数着黑馆房间天花板上的磁砖花纹整整三十分鐘后,我很悲惨的发现到自己依旧是连一点想睡的跡象都没有。 在睡不着又很累的状况下,只能起床找方法让自己睡着了。 很痛苦的坐起身子,一本书刚巧在这个时候落入了我的视线中──那是自己昨天刚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书。 「…看看书好了,搞不好会比较想睡。」伸手将背后的枕头调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我一手拿起被我放在床头柜上的厚重书本。 那天自己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图书馆的,结果那时候看见被碰落在地板上的书只不过是刚好拿起来想要放上平台,哪知道站在旁边的图书馆理员看见这一幕误以为那是要借的书,夺过书本三两下就替我办好了借阅手续。 看在当时图书馆即将闭馆的情况,最后我只好乖乖把书给带回来了。 「欸…这应该唸作…珍…名什么…宝?」有点吃力的逐字逐句推敲书本封面上的大字,我有点没把握,书本上虽然是用通用语撰写,但是天知道我现在的通用语等级不知道有没有小学五年级的程度? 之前在图书馆能够看得懂完全要仰赖图书馆凉庭神奇的翻译功能啊! 好吧…反正看不懂的话这样至少能够比较快睡着,我自暴自弃的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翻开有点厚度的红色封面,垂首看了第一个字之后、我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摔书的衝动。 手上不知道是几零年代的泛黄书页上,写着斗大的五个字──『请选择语言。』 …原来现在的书本已经贴心到连翻译机能都自备了是吧? 这一瞬间,我觉得刚刚颇烦恼的自己其实满蠢的。 在书本提问的问题下方用铅笔写上『中文』、整本书的文字几乎是同时间开始產生了变化,原本看不懂的虫字努力的各自爬开重新组成我所熟悉的文字框架。 书本封面上黑色的标题写着:『真实与祕宝──史夫塔着』 …我至少有看对一个字。 ### 翻开经过翻译之后的第一页,我第一眼就看见泛黄的纸页上用黑色钢笔速写了一张相当精细的首饰素描,可能是那个年代还没有相机的缘故吧,往后翻了几页都是文字搭配素描稿,找不到半张照片的影子。 不过虽然是素描稿,却可以看出作画者相当用心画到很精细的程度,每张图画完全可以媲美照片的拟真感。 如同书名所撰写的那样,这本书似乎主要是纪录各种珍奇首饰的感觉,因为书本的自动翻译功能,因此现在我可以很轻松的阅读书面上的文字、而不是以不太靠谱的通用语来玩猜猜乐。 第一个篇章主要讲述的是一个小巧的皇冠,约莫只有巴掌大小的皇冠上拥有花瓣似的造型,每一片瓣叶上都细细雕琢着不同的花纹装饰──我真不懂这个世界的工艺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以把比蚂蚁还小的字整齐刻划在物体上头? 看了下皇冠的介绍,上头写着菲茨罗伊之冠,好像是某种种族的代表物,拥有皇冠者即为当代种族领首者,然后因为领首者随时有被替换的可能性,因此皇冠上加诸了相当多重的保护术法,即使持有者受到相当程度的法术伤害也能保证皇冠毫发无伤…等等,好像哪边错了吧! 这意思难道是皇冠绝对会没事所以可以尽量挑战持有者夺权的意思吗! 对不起我刚刚还以为刻花纹的工艺师是间间没事干,原来是为了打造金刚不坏的皇冠煞费了苦心。 边在心中为持有皇冠的人默哀几秒,我往下慢慢翻阅,写这本书的人似乎是专门收藏和找寻宝藏与首饰的相关人士,各式各样的精美首饰都有纪录在里面,其中还有不少似乎是种族们代代相传的种族祕宝,眾多纪录中我看见了不少只有在战争或死亡中才会出现的灾厄首饰,他都有办法找到并且加以纪录,可见这个人肯定拥有不低的实力。 可能是因为作者用相当口语的方式记述,除了宝藏的功能和象徵外穿插了不少相关的传说故事,整体阅读起来相当轻松容易,一点也不会枯燥,看着看着我反而越来越有精神了。 「咦?」 又翻动了一页,我看见书面上刻画着两条相似度极高的项鍊,相比之前那些造型繁复的首饰显得朴素了许多,两条精细简单的鍊子末端各自垂吊着一颗精巧的铃鐺,好像是什么水晶石还是火莹石之类的材质打造的,完全是相对的属性。 此外,项鍊的大图旁边绘有贴心的放大图能清楚看见两个铃鐺中放着名贵的宝石圆球,不过两条中放置的似乎不同、水晶石项鍊中放的是火莹结晶;火莹石项鍊却放置着水晶结晶。 关于结晶的内容我没有细看,这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是对鍊吧!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图画上的项鍊好眼熟… 阅读了一下旁边的文字,上面说明这两条项鍊名叫晶莹石之鍊,据说是上古时代使用最纯粹的晶石打造而成,拥有相当强大的守护力量,最当初的持有者好像是一对恋人的样子。 …我低头看了一眼垂在胸口的铃鐺项鍊,好像跟图画中的项鍊有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感觉。 根据作者的纪录,在当时相当纷乱的年代里、带着项鍊上战场的那对恋人屡战屡胜,耀眼的红蓝光芒让这个对鍊的传说成为后世定情物的代表之一,但是真品从很久之前就从世界上消失了,据说项鍊是被那对恋人一起带入了尘土之中。 红蓝光芒……不会是我之前看过的那种红色光芒吧? 相似度提高到了百分之七十。 不、不对,应该是巧合吧? 可能我手上的是啥火焰石之类的,只是刚好製作者很崇拜晶莹石之鍊。 在心情有点复杂的情况下想要解下项鍊来仔细瞧瞧,然而不知道脖子上的项鍊是怎么回事找不到任何接缝处,完全无法解开。 …… 反射性看向书页角落,一行小字用相当戏謔的语气记述着─『晶莹石之鍊拥有仅有当初戴上之人能够解开的特性,象徵忠贞不渝的真心─』 贞你个鬼啊!这样我会很困扰啊! 虽然洗澡睡觉都戴着是没差,但是我要脱项鍊必须去拜託学长吗?光想我都觉得我会被揍啊啊啊啊啊! 有点无奈的重新拿起书本,这时我右手的姆指部分刚巧直接按上了书页左上角一个小小的不明文字,其实之前的每一页都有这个小符号,但我以为是随笔涂鸦之类所以一直忽略了,没想到当我姆指一放上去后瞬间书本泛出了光芒。 「……」 如果有人看见我现在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半透明的彩色浮空影像出现在书本上方。 两条虽然朴素却隐隐散发着力量感的项鍊出现在眼前。 其中淡蓝色的项鍊,与我现在戴着的如出一辙。 所以说,学长到底是不知道这是定情就拿来送我;还是他其实知道,但是他觉得我弱暴 了没有项鍊就活不了多久所以特地找来送我? 捂着头,我觉得我的头好痛。 逃避现实似的将接下来的记叙全部读完,里面写着一些项鍊拥有相乘力量、两种力量能够互相抵消之类,还有绝不能突破的完全防护。 被触发的影像在我闔上书本后没多久就逐渐消失了,剩下我独自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瞪着黑馆天花板,或许是感应到我并未入睡吧,静置在胸口处的铃鐺项鍊散发出相当柔和的蓝色光晕。 静悄悄地,却相当温柔的光芒照亮了我的脸庞。 完蛋,读完之后我更睡不着了啊喂! ### 所以说,你一大早来探病就是为了这件事? 脸色已经变的相当好的学长以轻松的姿态靠着白色的大靠枕,一派轻松的回看着我。 欸…其实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项鍊是对鍊这件事,然后是不是因为我太弱的缘故。 「我知道项鍊的来头。」 靠在枕头上的学长一脸『你当我是谁,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的表情鄙视着我。 好吧我知道您老以前最大的爱好就是翻遍所有图书馆,这点小事您当然不会不知道,小人有眼无珠。 「但不是因为你弱才送你的。」 我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呃? 「晶莹石之鍊又名为定情之鍊,如果,我说我是特意送你的,你怎么说?」眼前的学长依旧是平常那种淡淡的感觉,好像他在说的是很稀松平常的小事一样。 「呃,感谢学长你的关照哈哈…」我往后退了一小步。 「褚,你懂我的意思─」没等学长说完,我猛地就站了起来迅速往后退到病房门口,「我、我想起来第一节有课!」 丢下这句话,然后我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章二十三 迷茫之心 一般来说,被别人告白的时候到底应该作出怎样的反应呢? 礼貌性地微笑拒绝? 满脸欢喜地快乐接受? 在自己长达十多年的人生里总是被身边的人当作笑柄或倒楣蛋,别说是被喜欢了;没有人讨厌自己就应该要偷笑了啊! 因为自己特殊的体质关係,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被别人倾慕呢? 被爱慕、被喜爱,那是从来不敢去奢求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面对这种事情的那一天。 所以当我第一次面对这种情感的时候,我逃跑了,而且是不顾一切的那种逃法。 天啊!学长跟我告白了啊! 那、那个是告白对吧? 不是我脑抽筋想歪吧?…….应该没有吧? 这样我是不是应该要回应学长呢? 可是他也没有认真的跟我说喜欢我啊!啊还是我就这样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手中紧紧抓着课本,讲台前方的老师口沫横飞的上着课,然而我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吸收进去,现在我的脑袋中全部都是学长刚刚朝我投下的震撼弹──『晶莹石之鍊又名为定情之鍊,如果,我说我是特意送你的,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啊… 「啊~我不懂啦!」双手摀住脸,我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心底碎碎念哀嚎出声了。 不大声,却也不小声的话语瞬间引起了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漾漾,这题你不懂吗?」喵喵绿色的大眼睛瞬间看向我。 「这题只是上次的应用啊,漾漾你别沮丧。」旁边的千冬岁将课本往回翻了几页,边用红笔圈圈起一个部分后朝我推过来。 「我也不懂。」莱恩不知怎么居然晃到了我旁边朝我鼓励性地拍了拍肩膀。 …你不懂就该认真上课啊莱恩! 「很难懂吗?不然为师再讲解一次吧!」站在讲台上的女老师一双大眼中盈满了泪水的看着我,「原来褚同学因为不懂而这么苦脑,这种认真向学的精神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啊!」 「我不…呃、没事…」略微尷尬的把书本平放,我不敢看向讲台边的老师。 打死我也不敢说,我刚刚苦脑的是因为被告白…不、不对,那个不算告白啦! 「那么,为了勤学的褚同学,我们再重新讲解一次关于破解阵的应用…」 后来,整堂课我因为被女老师特别关注的关係,便完全没有机会去想关于学长的事情。 一直到下课鐘响起的那一刻,几乎是铃声响起的那瞬间、1年c班的教室门口转出了蓝色的光芒。 「那个传送阵不是…」站在一旁的友人疑惑的喃喃自语着同时,蓝色的阵法还在转动, 我看见略微朦胧的光线里站着一个人──莹白到像是雪一样晶亮的柔软发丝中点缀着一搓緋色、俊美中带点高傲的精緻五官、匀称修长的四肢身形,搭配上那一身象徵最高实力的黑色袍服……. 『啊~是冰炎学长!』 『冰炎殿下怎么会来c班的教室呢?』 『学长!学长!看这边~』 瞬间,教室里响起了此起彼落的尖叫与吶喊声。 而我的紧张感也在同时间往上攀升到了最高点。 「千冬岁,我肚子饿了。」当机立断地立刻拽起包包拉了人的手,我忽略掉现在明明才只是第一节课下课而已,用逃难般的速度朝地板甩下了传送阵,「呃…欸?」 ### 「所以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手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之后,如往常一样平静无波的千冬岁环视了一眼风之白园,很快的选定了一个风景特别好的地方坐了下来。 ….现在如果说没有事的话,千冬岁不知道会有几成相信我? 「漾漾,你最好别说你没有事。」不知道是不是猜到我在想什么的千冬岁在我的面前环起了手,「如果你没事的话就不会急着离开教室了。」 「依照我的推论,是跟学长有关的事情对吧?」黑色的双眸扫向我,语气相当地篤定。 你是神! 你怎么能从刚刚那些蛛丝马跡察觉到这些事情的? 看着友人,其实我不太知道为何刚刚会下意识抓了千冬岁一起跑路。 明明在自己也还没整理好心情的这个时候,与别人独处不就等于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恩…」张开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友人明白我现在混乱不已的心情状态呢? 而我又希望向千冬岁寻求什么帮助? 这些事情我完全没有一点头绪,脑袋里一片空白。 见我吞吞吐吐预言又止的模样千冬岁的反应相当自在,甚至用很自然的动作从异次元空间里拿出了野餐组合放在草地上、顺便泡起了味道香浓的绿茶,「还好我早上例行卜卦有算出漾漾你会突然把我抓出来,不然就不会准备这么周全了。」一派轻松地忽视我满脸诧异的表情,某少年自顾自的解释道。 「是喔…」感激不尽啊,您准备的真是周全。 由于不知道怎样开口,所以犹豫再三后我……拿起千冬岁准备好的小饼乾吃了起来。 恩…抹茶口味的。 「漾漾,你和学长吵架了?」当我们沉默了好一段时间都在默默吃茶点的动作后,千冬岁相当突然地向我发问道。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身子微微一震,我慢慢的摇头。 「……那是学长跟你告白了?」 「噗!咳、咳咳…」喝到一半的绿茶被我用很不雅的方式喷了出来,一边大力咳嗽我一边用泛着泪光眼睛看着千冬岁,陌生的燥热感充斥了整个脸庞。 千冬岁你是怎么眨眼间就推论到这么接近事实的结论的? 该说是不愧身为红袍吗? 「我猜中了。」一手轻拍我的背部帮我顺气,千冬岁回给我一个肯定句。 「是…」低下头,我不敢看人。 不管再怎么在心中自欺欺人,学长的那句话怎样都没办法被我自己脑补成单纯对学弟的关心心意,除非是我的国文太差,不然我怎么想都觉得学长是在告诉我──他喜欢我。 「漾漾,你喜欢学长吗?」看着友人相当认真的表情,我茫然了,「我、我不清楚那是哪种喜欢。」 学长很重要,对我来说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那有没有可能会是其它种感情。 更何况,我们都是男生啊? 「漾漾,别去思考。」温暖的双手搭住了我的肩膀,「听听你的心怎么说。」一根手指轻轻的触着我的胸口处。 …我的心? 我的心,怎么说? 千冬岁往后退开了一步,勾起了我曾经见过一次的、那种真心的笑容,「在你得到答案前,我、莱恩和喵喵都会替你挡住冰炎学长的。」 章二十四 消失的归人 后来,就如同千冬岁所说的那样,他和喵喵、莱恩合力替我挡住了几乎每一节下课都出现在教室门外的学长,甚至还联合了班上的其它同学一起帮忙。 这种时候我才深深体认到,平时总是散漫自我的1年c班原来这么团结? 『有人要找我们班同学的碴,当然绝不能让人找到啊!』 拜託别讲得好像是学长要找我出去干架一样啊! 『来来来,谁想要动本大爷的小弟,先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班长,你说的话让某隻鸡误会了啊啊啊啊啊! 在全班用尽各种办法阻挡后,学长神奇的没有一次能与我见到面,总是在门外与整群同学僵持整整十分鐘后才悻悻然的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撑完了一整天的课程,当放学铃响的同时蓝光果然又准时亮起了,旁边已经经过一整天训练的同学们立刻纷纷起身挡住教室唯二的出入口、以及面对走道的一整面的窗户,完全挡住外面窥视教室内部的视野。 「漾漾你先走吧,这里我们会替你挡住。」千冬岁站在一旁轻轻的拍了下我的肩膀。 「好。」站起身慢慢收拾书包,我一边听着外面的人和学长的对话。 「漾的学长,不论你来几次漾就是不在啦!」 ……这次首先开话的居然是五色鸡头吗?是谁派他去的?是不怕一言不合打起来然后你们都被学长碾掉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五色鸡头你居然敢这样跟学长说话,真是太有种了。 「漾漾你怎么还没走?」注意到我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喵喵立刻跳过来替我把东西抢过去收拾好,「要快点收拾好闪人喔!不然不知道外面可以挡住多久。」 被喵喵担心的大眼睛盯着看,我在偷听学长与五色鸡对话的这种事情反而让我不敢说出口了。 「快快快,漾漾回去就好好休息吧!」当喵喵快手快脚地帮我整理好东西、顺便拉好衣领、接着连传送阵都开好了之后,我一瞬间觉得喵喵肯定有成为贤妻良母的特质。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传送阵亮起后,我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在教室里微笑着的喵喵跟我挥手道再见,「恩恩,那喵喵就去看好戏、不是,去帮漾漾挡学长了。」 喵喵,你刚刚说出了真心话了对吧? ### (转换视角) 「我只是来看看而已。」不大不小的音量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嗓音道出。 环视了满满都是人的教室一眼,冰炎收回视线看着面前还着手的西瑞。 只是来看看。 若想见的人不想见他,那么他就回去。 这是他这一整天的行事方式。 「原来如此。」千冬岁站在稍后方一点的位子正在观察走廊上的人,因此两人的对话他自然一字不漏听的相当清楚,他早就觉得奇怪了,拥有着高等袍级实力的人怎么可能无法突破这种堪称儿戏的防卫线? 除非,那个人本来就没有想要强行突破的意思。 当话说完也没有其它事要办了之后,冰炎转过身直接就开出了传送阵。 反正那小子肯定也早就已经回去了吧? 「冰炎学长。」 在闻声撇过头之后,冰炎看清出声唤住他的人是自家搭档的胞弟、同时也是褚最看重的朋友群之一──雪野千冬岁。 「什么事?」没有将啟动的术法关闭的意思,他侧过身看着人。 「请你相信漾漾,多给他一点时间。」黑框眼镜下的黑眸相当认真,同时隐隐含着一抹担忧,他们同样都在担心着那个让人不自觉替他担心的人。 「……」 最终,冰炎并没有回话,炫丽的蓝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遮挡住眼前的视线,只不过眨眼瞬间,外头景色转变成一栋豪华风格的黑色洋房。 「呵。」抬头凝视眼前的黑色洋房,冰炎想起初次带某人来此地时在脑中叫嚷着鬼屋之类的词汇。 他给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吧? ### 「嘖,真是找我麻烦。」 伸手进自己的衣袍内拿出一个小包裹,冰炎慢慢踱步到某学弟的房门外面。 虽然今天一整天造成了一年级那边相当大的骚动,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要逼迫褚给他一个回应的意思,多半又是那名爱鑽牛角尖的少年在乱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褚,你给我出来!」深深吸一口气,冰炎猛地大吼出声。 「限你十秒内滚出来拿你的任务金!不然我就把这些钱都烧掉!」瞇起眼,冰炎直接发出威胁性十足的恐吓。 冰炎手上拿着的,是公会发派的任务津贴。 今天早上被褚巡司交代要转交给褚冥漾的。 没错,他今天一开始想找人只不过是要转交东西而已,哪知道某学弟会躲他躲的这么彻底。 『反正你跟那小子见面很方便吧?这个是我妈做的绿豆汤,你顺便一起拿给他。』 『啊然后你有机会的话劝漾漾考个袍级吧,不然每次都要额外给超麻烦,反正那小子好像很听你的话不是吗?』 大清早闯入他的病房、豪爽的霹靂啪啦说完一堆话后紫袍巡司就直接离开了,完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再之后,换成是褚突然闯入了病房…… 冰炎的眼神微微一暗,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奇怪,褚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察觉到房门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仿佛根本没听见刚刚的那阵暴吼,冰炎不自觉得皱了皱眉。 按常理来说,褚冥漾应该会匆匆忙忙的衝过来开门才对——就算真的很不想见他也不会毫无声响。 「褚。」抬起手,冰炎直接解开了黑馆的门锁设定,不自然的异样感在心中慢慢扩大,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精製的门锁往后弹开,宽敞华丽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还没回来? 完全没有自觉自己是在私闯民宅的某黑袍跨进了与自己几乎别无二致的房间内,厕所、厨房、寝室很快的转过一圈后却全都没有褚冥漾的影子。 「恩?」 当察看了一遍没有任何收穫的冰炎本来是想乾脆留下东西就直接离开的时候,却在放下手中包裹到桌上的一瞬间捕捉到了非常细微的力量感。 清澈的、几乎毫无杂质的纯粹凝水之力。 在一般情况下,越是纯粹的属性力量只会存在于特定区域,例如隐蔽的湖泊、静止之间或是属性聚集地,因为唯有那些地点的力量足以凝聚它们。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褚冥漾的房间里? 察觉到异状的冰炎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从黑袍里俐落翻出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另一条晶莹石之鍊──如同红宝石般美丽的项鍊静静躺在他的掌心内散发着红色光芒。 褚冥样并不知道,晶莹石对鍊拥有互相追踪的作用,当初褚冥漾被困在异空间的时候也是多亏了项鍊才能让冰炎很快就锁定他的位置。 看着手中的项鍊,冰炎锐利的红眸显得越来越可怕。 项鍊在发光,表示它感应到了自己的半身就在附近,然而,褚冥漾现在却『不在』房间里。 「......水属性地。」冰炎的脑中瞬间联想到某个不太妙的结论。 「该死!」 这小子,难道就不能安安稳稳好一阵子吗! 章二十五 虚实之间的对峙 一阵又一阵冰冷的风拂过身子,带来丝丝凉意,因为下意识觉得寒冷,所以我伸长了手臂直觉想捞过旁边的棉被替自己盖上……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啪噠一声手掌没有接触到柔软的棉被,取而代之的则是冰冰凉凉的不明液体。 怎、怎么回事! 冰寒刺骨的温度让我瞬间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转醒。 仓促间张开眼后,我首先看见的是一幅完全无法理解的景象。 柔软轻盈的淡蓝色草叶在我的眼前随风摇曳、交杂着淡蓝与白色的厚重雾气环绕在周身、然后是自己的右手手掌朝下的浸在旁边一摊小水洼上。 从蓝色的草叶上撑起身子左看右看,四周的天然环境虽然陌生却又有着一点点熟悉感觉。 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说,真是够了! 守世界的人为什么动不动就要侵入别人脑袋或是梦连结别人啦!给点人权行不? 『主…这…』当我还一脸莫名奇妙搞不太清楚状况的时候,心中响起了米纳斯窸窸窣窣的呼唤声响,一反常态的,米纳斯的声音非常微弱,就像是收音机调不准的讯号一样很难听的清楚她在说什么。 『离…水…之地……!』断断续续的呼喊声非常微弱、略微着急的声音似乎想告诉我些什么,可是杂讯干扰的非常厉害。 『米纳斯,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干扰…离…!』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没过多久便再也听不见米纳斯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四周安静得彷彿静止了一般。 『米纳斯?米纳斯?』不管我在心中怎么呼唤,却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这里不对劲……毛骨悚然的感觉爬满全身,之前曾听学长说过,幻武兵器与持有人之间的连结非常强韧,除非是无比强大的结界区域或是力量干扰才能中断彼此的连系。 之前掉进维亚异空间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情况发生,可见这里的力量远在那次之上。 虽然米纳斯说得并不完全,但我隐约猜出了她想传达的事情。 这里很危险,需要赶快离开。 努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抬头扫视了一下越看越眼熟的环境景象,忽然间、几个异常怪异的半透明人影闯入了眼帘,并且使用着走一步、停两步的移动方式。 『这里是水属性之地?』不自觉得,我难掩惊讶的低呼出声,不大不小的音量在一片寧静的空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那是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流水的记忆的移动模式。 上次,米纳斯只有交代过我不能触及它们,然而,她并没有告诉我,它们听得见。 眼前四五个半透明人影缓缓朝我的方向转了过来,全身由流水组成的躯体上,嵌着两个不断旋转的漩涡,不断流动着勉强可称之为头部的地方非常缓慢的咧开第三个漩涡,形成一个如同微笑一般的扭曲表情,『找到了。』 ### 「x你的啊….!」当距离一小段距离的流水记忆开始追赶我的时候,我满脑子除了惊吓外只剩下满满的脏话。 无法使用米纳斯、连系不到老头公、而且全身上下连张符纸都没带的情况下,老实讲,除了逃跑之外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啊,如果有随身携带卫生纸之类的东西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把它们吸乾? 在我努力往前逃命的过程中,我惊扰到了更多的流水记忆,数十秒过后,后面追着我的东西增加了好几倍以上,回头一看满满都是半透明影子疯狂窜动的样子,看着看着也满让人惊吓的。 「欸?」在绕过又一个叉路后、眼前突然出现的高耸墙面硬生生阻挡了我的去路。 完蛋了,是死胡同! 回头找路? 当我还在思考对策时,后头的眾多追兵已经堵住了逃命出入口。 『呵呵,大哥哥你为什么要逃跑呢?』一串银铃一般的稚嫩笑声从我的背后传来。 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我看见了上次见过一面的水琉璃花精灵。 「你是上次的…」眼前约莫十来岁的小女孩站在一大群流水记忆的最前面,一汪湖水般的清澈蓝眸嵌在小巧精緻的脸蛋上,如同白瓷娃娃的白皙小身板上套着白纱的连身裙,垂落在耳后的淡蓝色短发绑成了两束,看起来十分可爱。 是错觉吗?总觉得她好像稍微变大了一点点。 「大哥哥你说好要跟我换的,我等了你好久。」经她一提醒,我想起上次在紧急之间临时答应她的事情,「抱歉,我有些需要处理的事情。」 扫了一眼在她身后的流水的记忆,说来奇怪,刚刚明明很激动的影子现在全都很安静的的待在后头,就只是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蹲下身,我的视线与小女孩平行,小心翼翼的靠近花精灵,我一边小小声开口:「妹妹你能先送我回去吗?找个时间我再回来陪你玩儿?」 眼前的小女孩一听见我的话,几乎是立刻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不要!现在就陪我换。」 换什么?不是要我陪你玩吗? 「陪你玩吗?」有点迟疑的,我将问题问出口,同时间眼角馀光相当迟的发现原本在女孩身后的诡异影子们不知不觉团团包围了我们两个人。 心中的警铃瞬间大作。 「不是喔,大哥哥。」眼前的女孩一边露出可爱甜美的笑容,一边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要换的是,你的命喔。」白皙的小手毫无预警地贴上我的脸颊,一抹剧痛感瞬间从接触的地方炸了开来。 那种痛,就好像是有人活活把你的一块脸皮狠狠撕下来,然后顺便在伤口上洒盐那种痛法,这瞬间,我几乎是反射性的想甩开那隻手,然而我的身子却像是被强力胶固定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不会吧、我死定…大量的红光在下一秒鐘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夹杂着暴风推挤掉女孩抚上脸颊的小手,让人几乎无法忍受的剧痛感立刻消失无踪,『你这傢伙!』 在视线完全被红光笼罩之前、身体瞬间抽高的小女孩脸部表情整个扭曲了,身后一团又一团的半透明影子争先恐后的朝我的方向扑了过来,「抓住他!」 ### 「呃、好痛!」小心翼翼揉了下刚刚被碰到的脸颊部位,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感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啊,糟糕。 慌忙摀住自己的嘴巴,我有点紧张的看了一眼在我旁边面无表情的红色灵体。 『方才我应该说过,请你保持安静。』在我旁边席地而坐的红色灵体淡淡地朝我扫来一眼,脸上一脸平静到完全看不出情绪波动。 「不好意思。」包围住我们两个人的红色防护罩抖了抖两下,而后回归平静。 章二十六 选择遗忘之物 今年,我大概是犯太岁吧。 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黑馆房间里睡着的,醒来时候却莫名其妙被拖到了水属性地,然后现在还处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的困境之中动弹不得。 喔对了,还外加无法动用米纳斯,全身上下完全没有半点自保能力。 这真是……什么烂玩笑啊? 『请容我说一句,你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在下的保护。』毫无抑扬顿措的冷然语调突然从身旁传来,而后,略微冰凉的冷意覆上我的脸颊。 侧过身与坐在我身边的『人』面对面,眼前的人双眸眨也不眨的回看着我,「对喔,呃……请问你是?」努力稳住心神,我小心翼翼地朝它发问道。 『在下是──』眼前,随风飘动的血色发丝、锐利兇猛的红瞳再加上无人能出其右的端正面容,一切的一切,全都与那人相同,若非那美瞳中毫无一丝人气──「晶莹石之鍊强袭精灵。」 …….强袭精灵是什么?我怎么听都没听过? 「……」 与我平视的半透明灵体将原本一直覆在我脸颊的手掌缓缓移开,剧痛难耐的地方现在已经缓和了不少、不知道是它动了什么手脚,「当您带上项鍊的那一刻,在下便终生只为剷平你身前的障碍为生。」 「呃……」听起来很威,感觉好像真的也很威,可是刚刚那个好像完全没有被打伤的跡象,不如说是害她的心情更加愤怒而已欸? 『在下的力量,不仅只刚刚那般。』 呃?什么? 『你在迷惘,因此在下无法使出全力。』红色的灵体突然欺身向前,几乎是同时间我随着他的动作立即往后退了开来。 我不敢靠近,也不想靠近如此像学长的它。 『若无法全神倾注,你便无法完全驾驭在下的力量。』毫无一丝情绪的双眸冷冷盯着我的脸,而后往后退开不再往我这边靠近。 ### 尷尬。 自从红色灵体说完一番类似鼓励的话后,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 呃哈哈,完蛋了所以我到底要怎么离开这里呢? 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呢? 因为这里的时间速度跟外面不同,搞不好外面才只过了一分鐘而已啊! 糟糕,怎么突然越来越担心现在的情况了。 低头看着脚边一朵蓝色的小花,我略微出神。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还真是好久没有遇到这种孤立无援的状况了啊。 上高中前明明常因为嘴贱害得自己遇到各种衰运、外加各式各样的恶鬼追缠,但后来进入学院后有不少人帮着我控制力量或拉我一把,学长也是一直一直告诫我不要乱想一堆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呢。 如果这次外面一直没有人发现的话,我会不会就这么困在这里呢……? 一抹恐惧感从心底升起,我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 我不要啊,我不想就这么困在这里一辈子…… 『若能选择,你想忘却吗?』淡淡的突兀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循着声音,我抬头看向旁边原本一直不发一语的精灵。 『我能让你忘却迷惘,回归从未相见的那时,那么,你便有力量突破这里。』红色的灵体缓缓朝我伸出右手,我看见它半透明的掌心缓缓发出一团相当温暖的白色光芒。 『痛苦、混乱、不知所措与各式各样的情绪交杂,这是我待在你身边时所感受到的内心状态,你这几天,并不快乐。』平板的语气平铺直述的道出事实。 「你…这是……」我明白自己的心情一直都很混乱,既然是身为跟我心灵相通的灵体那自然会知道我的心灵状态,而它现在,只是很单纯地想帮我解决烦恼而已。 『握手后,便能遗忘。』我看着它微微发愣着。 遗忘?遗忘什么?从我进入学院后的全部吗? 站在我面前与学长十分相似的灵体缓缓左右摇头,而后薄唇轻啟:『忘却的,仅有你所烦恼之人。从此以后,将再也不会记起那人的所有事情,无论你多想记忆。』 我……忘记学长? 所有的一切,全部……? 章二十七 守护者的战役 记忆这种东西,原来这么容易就能被捨弃的事物吗?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握手动作,就能够轻易斩断从以前到现在共同经歷的所有曾经。 忘记曾经说过的话。 忘记曾经做过的事。 忘记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从未与之相遇过… 然后同时间,也再也无法记忆与之相关的任何事物,将对方彻底从自己生命中排除掉。 那是宛如奇蹟似的,既神奇却又残酷的现实。 总觉得……好冷酷。 看着眼前朝我伸出的半透明手掌,我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一步。 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学长的想法,现在也因为学长说的话衝击太大导致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可是,我并不是想与学长用这种方式道别。 开什么鬼玩笑啊! 我只不过是烦恼了久一点就要逼我乾脆把记忆都忘掉,是有没有需要这么极端! 让我逃避的心都忍不住害怕了啊! 「我…」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因为强袭精灵所提出的建议,无奈、愤怒、困惑、哀伤,各种高涨的情绪争先恐后的将我淹没。 可能是感应到我的心情强烈波动,红色灵体突然出声警告:『请你冷静,此保护屏障会受您心情波动影响而变得脆弱…』 蛤? 就如同是要应证它的话一般,包围住我们的红色薄膜在下一秒鐘突然开始不规则晃动、无法维持稳定的半圆形型态。 …这么重要的事情拜託你早点说啊! 发现到状况不太妙后,我连忙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希望能重新稳固屏障,可惜事与愿违、变得很不稳固的红色的屏障在我们面前渐渐消失了型态。 唔… 就在屏障消失的同时间,我的双脚一个踉蹌无法控制地往前栽倒在草地上。 怎、怎么回事? 手掌撑着地面避免掉以脸部着地的惨剧,全身脱力的感觉让我一时间无法站起身来。 『忘了提醒你,屏障的力量基本上都是取用你的力量,结束保护时才会索取,请务必注意。』 …不是我要抱怨,这种事情拜託早点跟我说啊! 自动拿别人的力量来用还不告知是对的吗? 难不成我的脸上写了什么力量可自由取用的告示牌?求你给点人权啊! 『……』 喂喂,不要无视我啊你! 『要来了。』继续无视我的精灵突然露出相当戒备的神情,鲜红的眼瞳紧盯着某一处。 因为还是没有力量起身,我维持着跪在地面的姿势转过头,一个令人寒毛直竖的甜腻嗓音立刻自耳边响起:「找~到~你~囉~大葛格~」 一丝冰冷擦过我的脖颈处,天蓝色的清澈眼瞳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你amp;#8943;」 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花精灵妖艳的红唇在我的眼前缓缓勾起,距离我不到十公分的湛蓝眼底里映出我手足无措的身影,我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无法移开与她对视的视线。 糟糕,她很危险…! 如同冰窖一般的冻人低温在瞬间冻住了我的四肢,我只能呆呆看着她形状优美的唇轻啟、如同歌唱一般的轻柔嗓音低低说出与外表不符的残酷话语:「去死吧。」 『让开。』 就在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我完蛋了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外力猛地将我往旁边撞开。 x你的。 措手不及下、这次我狠狠的摔在地面上,还是以脸着地。 带着高热的热力从身边擦过,当我很狼狈的把头从泥巴里拔出来时刚好看见水琉璃花精灵以极为不科学的姿势连续后空翻避开强袭精灵的斩击范围。 「真是没有礼貌,居然三番两次来打扰我。」瞬间往后退开至少有一百公尺远的花精灵双手平举后握紧再张开,一颗蓝色的水球出现在她的掌心。 『你妄想伤害我的主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变得更加红艷的强袭精灵现在挡在我的面前。 它的手上拿着一把几乎与它等高的中国长枪,通体全红的枪面上佈满了看不懂的文字,长枪尖端正燃着紫红色的妖异火焰。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看见了学长。 章二十八 迎战之刻 你是我的路标,我的方向; 曾几何时已然习惯, 只要抬头便有你的身影? 「哼!那我就先收拾掉你再去解决那小子!」整体型态年龄又变得更大一些、不知道怎么做到快速成长的花精灵在我们面前露出相当不屑的表情。 ……欸欸,你的角色崩坏了哦,明明一脸可爱的模样不要做出这么毁形象的表情啦! 『你办的到再说。』横举长枪挡在我的面前,强袭精灵同样不甘示弱的反讥了回去。 「正有这个打算。」 对话到此结束,战斗一触即发。 淡蓝色的雾气像是被什么力量所牵引一样,缓缓缠绕到小···女孩子的手中,一把约莫四十公分长的淡蓝色的半透明锐利大冰锥在薄雾中慢慢显现出样貌,「看你能接住几招!」话语甫落、女孩瞬间就出现在强袭精灵的面前。 说实在话女孩子外观现在成长到约莫国一生的状态而已,反观强袭精灵一看就是高中生的外表猛一看颇有一种以大欺小的错觉啊······ 『喀鏘!』当我还在心中发表感想时,两精灵兵器相接的瞬间、四周突然炸出了大量的水蒸气,一时间白色的雾气遮掩住附近的景色。 ······好快啊!那是什么与外表不符合的实力! 如果是我自己站在场上,根本还没看清楚攻击就已经下场了吧? 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我怎么都忘了呢,这群人根本不是人······ 瞬间在心中洗完三观,照往常一样、虽然我就连自己半径一公尺以内的东西都看不太清楚,但是两精灵不知道是具备怎样的透视眼照样打得很开心、随着兵器不断碰撞,浓厚的白色雾气就这样不断重复叠加。 当战斗持续了将近两三分鐘后,很快的四周变成一片白茫茫,完全呈现东南西北分不清楚的状况。 ····呃,虽然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但你们可不可以体谅一下观战人的心情啊? 已经没办法参与战斗了,你们还製造出一堆白雾让我根本看不到,说实话整场战斗让人超没参与感的啊! 而且貌似我还是那个引起战斗的对象? 因为实在是太没紧张感···不对、应该说是紧张过度却没有任何办法,我只能在心里乱想来分担一点心理压力,然而我却忘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是妖师啊! 而且偏偏还是那种好事不灵坏事特灵的特殊体质。 于是,兵器相接的声音瞬间由远而近。 恩?我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起来好像跑回我附近来打了···· 「呃唔······!」 就在我试图努力想看透层层白雾了解状况的时候、一丝刺痛感划过我的脸颊,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股像是要把我勒死的力量猛地扯住我的衣领将我直接往后拉。 或许是因为移动的动作带起微风稍微吹散了四周的层层白雾。 被人硬扯住往后拖的那一秒、我看见数十把将近二十公分长,五公分粗的锐利冰棍插上了我原本所站的地方。 如果我刚刚再晚一秒被扯开,现在肯定已经变成刺蝟了。 「真可惜,被你发现了呢。」瞬间出现在冰柱群的旁边,小女孩一脸可惜模样的随手拔回了一根冰棍,仔细一看能够看出女孩的白色衣服现在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烧焦破洞,小脸上也有不少擦伤烧伤、而手上原本握着的大冰锥还被融化了好几个区域、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不能继续挥舞的状态。 『雕虫小技。』站在我身边的强袭精灵死死瞪着她,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此刻他手上紧握的长枪有多处被冰冻住、枪尖处原本源源不绝燃烧的紫红色火焰热力也明显减弱了很多,与花精灵的状态比较起来似乎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呦~还真嘴硬。」 「虽然你的能力不差,但凭你的水平是没办法保住那个人类的。」眼前的花精灵皮笑肉不笑的笑着,她看着我们的水色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非常非常的冰冷,「其实你也知道吧?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呢~」 白雾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淡蓝色薄雾像一开始那样、缓缓聚集到花精灵的周围。 糟糕······她不会是要······ 『嘖!』同样看出对方意图的强袭精灵蹬地衝到花精灵面前、长枪直直刺向女孩的心窝处,「没用的。」吸收了水属性力量的女孩侧身避开了攻击,往后又退开一小段距离的同时间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烧伤全部消失了——完全回復到刚开始战斗的完美状态。 「吶、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乖乖把主人交出来可以免去不少皮肉痛喔?」现在的外观已经成长为约莫国三生大小的少女握着比一开始更长的蓝色冰锥、朝强袭精灵露出刺眼的灿烂笑容。 『免谈。』握紧手中的长枪,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迟疑地衝向少女,然而应该是体力不断耗损的缘故、这一次就连我都能看出强袭精灵被打的连连后退、明显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 可恶······怎么样才能帮忙······ 眼中盯着两人过招,我自觉性的闪远了些希望能让它减少一点疑虑,如果···如果能够与米纳斯联系上的话···手中握着水色大豆,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当我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时,刚刚与强袭精灵的对话突然自心中响起:『你在迷惘,因此在下无法使出全力。』 如果我能够专心给予它力量·····而我又是身负言灵之力的人······我必须做到! 看着稍远距离的红色身影,我缓缓握紧拳头。 可以克制水的方法、可以克制冰的方法······啊~就把它们通通烧乾就没有水了啊! 其实不论是课堂上的老师们或是宿舍里的袍级们或多或少都在教导我怎么去使用这份力量,无论是耐心的劝说、直白的吓阻、温柔的牵引,周遭的人们用着自己独有的方式告诉我如何与力量和平共处。 『漾漾、不可以乱想噢!』 『漾漾,事情只是有点棘手而已,所以不要沮丧。』 『漾~这种妖道角本大爷才不会放在眼里!』 『褚、给我闭脑!』 『小朋友啊,你的力量很好用呢~借我一点吧。』 妖师的力量就是言灵之力,若心能说话,那便是咒语般的言。 只要祈祷,只要真诚渴望与相信——那么,一切便有可能成真。 『您···』感受到不知从何而来的浓厚力量慢慢补充了自己的体力,强袭精灵露出惊诧的表情看向我。 『将一切烧乾。』 我知道,它能够听的见我的想法。 我看见、强袭精灵眼眸稍稍变得柔和,同时长枪的尖端猛然窜出比一开始更猛烈的火焰,它微微扯动嘴角,无声回应了我:『谨遵吩咐。』 「阿拉阿啦、还有能力反抗啊?还真是死缠烂打的男人。」很快就发现到强袭精灵体力回復后、花精灵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的方向。 呃······你这表情看起来超恐怖啊? 不自觉得,我往后退了一步,然而、我感觉到一个轻轻的温热感抵上我的背。 「既然做出了迎战的选择,那就不要逃避。」那是总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响起的嗓音。 转过头、长长的银色头发擦过我的脸颊,来人只有额边挑染了一搓像是血一样的鲜艳顏色,如同宝石般鲜艳的红色眼睛盯着我,不怒而威的气场让我其实不太踏实的心情瞬间稳定了很多,脖颈处的铃鐺项鍊缓缓散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学长。」 「恩。」 踏出脚下踩着的繁复阵法,不知怎么回事好像被雨泼过的学长黑袍上还在滴着水。 「呃···学长、我···这个····」根本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学长的我很紧张,张嘴开闔半天却组织不好一整句话,学长红色的利眸盯着这样的我,而后缓缓举手——朝我头上用力敲下去,「呃!痛痛痛啊!」抱住头,我疼得差点都要掉泪了。 「待会再说。」一脸写着『我等一下再好好找你算帐』的表情,学长唤出烽云刁戈大步踏到前面,刚好接替被水压往后逼退的强袭精灵、用长枪格挡下少女的锐利攻势。 『呦~正主来了吗?』眼中闪着光芒,花精灵迅速挥出大量的水雾。 「······你、你没事吧?」没再管那边的战局,反正有学长在暂时应该算是解决警报状态了,因此我选择跑向前方关心坐倒在地上的强袭精灵。 红色精灵朝我摇了摇头后、随即看着与自己百分之九十以上相似的学长背影一脸平静,『看来现在已经没有我的事了,我想休息一下。』 休息?在这里? 没管我一脸问号的表情,它就这样缓缓闭上眼睛、靠在我的胸口上。 呃···这、这是要我抱着它休息的意思吗? 我这里还在烦恼时侯,一道红光闪过的同时强袭精灵的身影就消失了。 『在下会在项鍊里休息。』冷冷的,好像有点无奈的声音自心中响起。 呃哈哈哈······真是误会你了。 章二十八点五 迎战之前(学长番外) #第三人称视角 #冰炎主角 #短篇番外 时间:晚间六点整地点:atlantis学院保健室 「提尔!」 傍晚六点整,保健室的大门被巨大的外力往内撞开,伴随着不耐烦的嗓音,一抹银色的身影气势汹汹的踏入内部。 「这吹的是什么风…」放下手中的针线,批着白衣的提尔一脸摸不着头绪的看向闯入者——冰炎。 他火气这么大的样子是要找谁算帐吗…? 正当提尔一脸疑惑的分析黑袍来意时,一颗水蓝色的果实被丢到擦得洁白的办公桌上。 …水琉璃花果实? 「怎么去这地方的水属性地?」 呃?他有没有听错? 「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按常理来说,纯属性的属性地就算是同属性的人都会有不低的危险性、更别说是拥有相斥属性之一的冰炎了,光是踏在水属性地上应该都会不舒服才对。 因为如此考量,提尔才会反射性这么关心。 然而,非常非常不巧的是、现在的冰炎并没有那种心思体会提尔的用心,「我有事,快说!」双眸难掩焦躁的怒瞪着提尔,冰炎一掌重重拍在办公桌上。 你是有仇家在水属性地不成······? 由于冰炎的表情实在太过吓人,因此提尔完全不敢继续找人抬槓、瞬间妥协了。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如果说平常状态的冰炎危险程度是三颗星;现在的危险程度肯定翻了两倍以上啊! 「我说我说!你别激动,你才刚復原没多久啊!」一手捞起水琉璃花果实,提尔大步走向保健室某处柜子边。 「你要去的那地方从梦境进入比较安全,因此需要做一点准备。」 深怕某人等的不耐烦直接一脚招呼过来,提尔一边从各个地方拿出各种药材、丢入桌边摆放着的一个小香炉焚烧。 「说来,你应该知道去那里的风险吧?力量···」一边煽风、提尔一边分神看向冰炎,「我知道,力量会谨剩下三分之一。」环着手,某黑袍的表情一脸淡漠,好似那种事一点都不重要一样。 据闻,每个属性地之间曾经签署过不平等条约,其中之一便是其他属性者闯入属性地时力量会减少约五成,而相斥属性者更是被削弱到只剩三成,当初的用意好像是为了避免属性之间的掠夺与战争。 「你···唉,算我拜託你,别再乱搞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啊?要知道搞出一堆伤后都是他们费神费力救人的啊! 「我知道。」挑眉,修长纤细的手指接过提尔递出的蓝色圆珠后一口吞下。 「唔···」伴随着低呼声,提尔瞥见冰炎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神情。 唉······· 无奈的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提尔将冰炎按到无人休息的病床上躺好。 「记得,你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不要过度消耗能力,否则很容易被困住。」将药草烟慢慢聚拢在冰炎四周、在人完全闭上眼前提尔忍不住再次叮嘱。 「恩。」 ### 时间:晚上六点半地点:未知 伴随着冰冷的冷风,闷闷的疼痛感缓缓扩散至全身。 那颗水色圆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脚跪在地面上、冰炎紧抓着自己的胸口藉以缓解疼痛。 自从吞下圆珠后他就感觉到身体内部恍若有无数隻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能量,本来就被限制了的能量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流失掉,而他却毫无任何办法。 「嘖,真是麻烦的地方。」抬头看着眼前似乎一片祥和的浅蓝色风景,精灵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里非常危险,无论是对现在的他或是褚来说。 希望那个笨蛋没事才好啊······ 总之,要速战速决早点带人离开这里。 『水与誓追寻者,于此显现半身之跡。』单手握紧手中的晶莹石之鍊,淡淡的红色光芒在下一个瞬间直直射进淡蓝色的雾气之中,看着光芒所指示的方向、冰炎缓缓站起身子。 毫无一丝迟疑地,他依照着项鍊的指示往前踏出了步伐。 闯入者、闯入者,你为何名呢? 银发的闯入者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水色的地、碧色的家、焰色的山、白色的海 各处自成一界,早在亙久之前我们已订下誓约 非请勿入、非诚勿进 儘早离开、回头是岸 闯入者、闯入者,你为何名呢? 这是最终的警告之声,莫来扰乱我们的底限··· 完全忽视掉四周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异歌声,冰炎不发一语的拨开草丛往前迈进。 那是水属性地的守卫者之歌,牠们已然发现不该存在于此处的自己。 『你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欢迎你。』 约莫又往前走了两三分钟后,一道银铃般的嗓音突然响起。 机敏的瞬间抬头,他将手中由水色符纸幻化而成的飞刀往声音来源处投掷而去。 『没用的,这里只是幻影罢了。』 连闪也不闪,通体透明的飞刀穿过半空中的小女孩消失到远方。 「将我的人还来。」瞪着飘在半空中的女孩,冰炎也不想跟人废话,直接切入对话重点。 『你无权干涉我与他的交易。』天蓝色的清澈眼瞳不带任何一丝情感的直视着精灵,完全就是没有任何交涉的馀地。 「嗯哼。」 唇边勾起一丝冷笑,半精灵猛地旋身掷出另一把水色弯刀,『你!』 水色弯刀切开了看起来空无一物的空间,半空中、出现一个约莫成人大小的长形裂口,里面是一模一样的淡蓝色景色,然而温度更显冷冽。 『愚蠢。你可知你踏入此处,入口处的契约水会直接封印你的术法?』儘管迷雾结界被识破,看起来依旧一点都不紧张的小女孩飘到冰炎的身边提问道。 「所以呢?」连看都懒得看人一眼,冰炎直接踏入裂开的空间里,不闪也不避地、任由冰水冲淋全身上下。 如果说他会害怕失去大半的力量,那么他就不会独自前来。 更何况,里面的人绝对有这样的份量足以驱使他的行动。 『真是个怪人。』 看了精灵好几眼确定他真的完全不为所动之后,半透明的小女孩无聊的扁嘴逐渐消散在雾气之中。 闯入者、闯入者,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非请勿入、非诚勿进 儘早离开、回头是岸 闯入者、闯入者,你为何名呢? 我们已对你提出警告,至此之后··· 后果自负。 章二十九 被夺取的时间 风声擦过我的耳边,我感受到水属性地的水元素向我传来略微混乱的波长。 ······水元素在纷动? 隐隐约约,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寧的感觉。 确认强袭精灵已经进入掛在脖子上的项鍊里休息后,我将视线重新投注到学长那边,从刚才开始,源源不绝的沉重压力感就不断从两人那边散发出来。 以学长和花精灵为中心点,四周现在层层叠叠围满了流水的记忆,半透明的人影相互围成一个大圆,它们和我一同观看着两人的战斗,头部中央空洞的漆黑漩涡里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反应。 『刷啦。』枪尖俐落一挑一挥,我看见大片扑向学长的水柱被从中硬生生切成两半。 与方才和强袭精灵对峙的时候不同,此刻花精灵看起来似乎谨慎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能感受到学长的强大,她漂浮在半空中频频使用大面积的水术法攻击学长、而不似方才激烈的近距离战斗。 「真是个野蛮的小鬼。」一边缓缓摇头,已经成长到约莫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对着照理来说应该比自己年长的学长如此呛声到。 「哼,老妖精。」一反常态的,学长立刻呛声回去。 ......难道只有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的对话很不符合画面吗? 「爱逞强的小鬼,失去法术力量的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打赢我。」花妖精半是挑衅似的略为下降了一点高度,但那仍是单凭藉着跳跃无法达到的高度。 ......失去法术力量? 难怪!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学长从刚刚开始都一直单纯使用体术和枪术,原来是因为力量被封锁了的关係......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踏步向前的同时间学长平空挥枪,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张牙舞爪的扑向半空中的花妖精,「!」似乎被突然出现的火焰给吓到、少女在最后一秒才险险的侧身闪避掉攻击。 高热度的火舌仅碰触到一点点花妖精穿着的淡蓝色娃娃鞋尖端。 「呦~兵器本身的特殊能力吗?差点就被你摆一道了呢。」女性微微眯起了眼睛。 被闪开了啊..... 由于跟在学长身后看着他战斗也有一小段时间了,所以我知道学长兵器的这一个隐藏能力,然而刚刚却被即时发现而闪避了,看来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妙的感觉....... 一边分神分析战局、我一边担心的看着学长的背影,就因为分心的太过严重而导致我完全忽略了从背后袭来的一道冷风。 「褚!」 强而有力的力量勾上我的脖颈将我撂倒在地,「呃噗!」 今日第二次摔得狗吃屎。 「褚你是在发什么呆!以为在看电视吗你这个白痴!」眼前,出现学长一整个暴怒到顶点的脸,勉强抬头看向自己刚刚所站着的地方,我看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一整排透明冰锥,而且还被操控者很刻意的插成一个人形图案、很像车祸现场会画上的那种形状。 你前世是交通警察吗!这是什么鬼恶趣味啊! 匆匆扫了我一眼确认我毫发无损后、学长很快的重新跳起来转身面对花妖精。 「哎呦,又被阻挡了呢,真讨厌~」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少女在半空中挥舞着锐利冰锥,与吊儿郎当的外在态度不同、倒是很谨慎的选择了刚刚好能闪开兵器特殊攻击的高度。 「......」学长挡在我的身前,看着花妖精的眼神一点也没有惧色、相当的专注。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学长,我突然想起以前曾因为实战考试太弱而被学长抓去特别受训的时候,学长曾经很认真的对我说过一句话——『当你在战场上的时候,永远都不可以有轻视对手的想法。』 「欸欸,你何时才要放弃呢?刚刚我已经测试过,你兵器本身的力量到不了这个高度——」 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 没有人看清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在尖细的女声嘎然停止那瞬间、长长的枪尖精准无比的刺穿了花妖精的胸膛,然后再从后背穿出。 「你......」淡蓝色的双眸不可置信的瞪大,蓝色的血液从女性的口中、胸膛处流出。 「有谁跟你说过,我的兵器高度的极限只有刚刚那样子呢?」脸上掛着冷笑,轻声说完挑衅的话后学长毫不留情的用力抽出烽云凋戈,大量的液体泼洒而出,宛如断线的木偶一般、花妖精从高空中坠落至蓝色草地上。 水元素,在纷动。 「学长!你没事吧!」跌跌撞撞的衝到学长的面前,我紧张的上下看着学长,「没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力量耗损太剧烈的缘故,我很难得的看到学长脸上一脸疲态。 「褚,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闭上眼睛轻轻揉压着自己眉心的学长如此对我说着,然而我却觉得那声音离我好遥远。 水元素纷动的声音很吵,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 ...... .........恩?奇怪? 我刚刚怎么好像瞬间失去了意识的感觉? 「......学长?」仍旧站在我眼前的学长并没有回应我的呼唤,他闭着眼睛紧抿着嘴唇,非常非常缓慢的倒向我的肩膀。 就这样,轻轻地、不发一语。 呃呃呃!欸!? 这是怎么一回事?「学长你你你....我那个...」 不知所措的想抬手轻轻推开学长,然而我才刚有动作、靠在我肩头的学长就像毫无支撑力似的直接倒到了草地上。 欸欸!学长你不是要带我离开这里吗? 怎么自己睡死了啦! 着急的蹲下身想摇醒学长,一把异常眼熟的透明冰锥相当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脚边。 半透明的冰锥冰凉刺骨,锐利的尖端被不知名的血色浸染,与此相对的,我的右手手臂不知为何也被殷红色的液体给染红了。 「学、学长?你醒醒啊...」 略微颤抖着轻轻摇着学长,然而我却等不到学长的回应话语。 『你怎么能够确定,我已经死了呢?』 那是我一辈子也不会遗忘的恐怖梦靨,伴随着冰冷刺骨的冷冽嗓音、殷红色液体从学长的腹部源源不绝地缓缓流出。 不知何时已经成长为二十多岁的花妖精,现在就站在我的眼前。 章三十 破碎的黑暗 「学、学长...?」颤抖着嗓音,我拼命从忘记怎么发声的喉咙里硬是挤出破碎的呼唤声。 四周的一切,似乎全部都静止了。 花妖精、水属性地、在1旁窥视着的大量流水的记忆,在这一瞬间通通消失了,我的视野里只剩下面前倒下的学长身影。 吶、学长,你怎么了啊? 你是......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吧? 倒在草地上的学长额前散乱的发丝遮盖住了他的脸庞,无论我在心中怎么呼唤,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吶、学长,你不是总是大骂我不要在脑中想无意义的事情吗? 那为什么你现在还没跳起来赏我一巴掌? 你这样子、就好像...就好像是真的...... 谁来告诉我眼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谁都好,快点来把我从这个恶梦里唤醒吧...... 缓缓伸出颤抖着的手,我尝试着轻轻扶起学长轻盈的身体。 注意到透过指尖传来的温度冰凉到让人诧异,虽然依稀记得学长本人的体温似乎就偏低,但也不是这种接近冰块似的凉度。 「学长...学长你醒醒.....」温热的雾气模糊了我的视线。 巨大的失落感沉甸甸的压在我的胃部,与冰冷的身体相反、我的体内滚烫的似要将内脏烧出破洞般的灼热难耐。 「人类。」一手把玩着长及腰部的淡蓝色长发,飘在半空中的花精灵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别白费力气了,他,已经死了。」 死......? 「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而且杀死他的人、就是你。」似乎很享受我动摇的神色一样,花妖精白皙的脸庞上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再接再厉地说出让我更为混乱的话语。 我...杀死学长? 她在说些什么? 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唉呀唉呀、你忘记了吗?」眨着水蓝色的眼睛,花妖精故作一脸不可以思议的看着我。 「你刚刚很听话的拿插在地上的冰锥,噗~滋~的用力插进那个精灵的腹部里喔~那一瞬间半精灵完完全全的愣住了呢~」 我缓缓抬头看向她,脑中一片空白。 「都是你的错喔,谁让你刚刚没有闪过我的攻击,我才有机会控制你~呵呵呵~」花妖精装模作样的轻拍了下双手、然后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点在我的脖颈处。 脖子...受伤....控制......许多零碎的线索在这一瞬间全都拼凑了起来———这是一个如此简单、却又邪恶的陷阱。 反射性看向脚边一大片被鲜血染成红紫色的草叶,我无法控制的发起抖来。 「你这个......恶魔。」 令身体僵硬与惧怕的感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愤怒感在我的体内狂窜、叫嚣着,当无处可去的怒火从我心底爆开的那一瞬间,我重新感应到了米纳斯与我的连结感。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生气了?等一下我就送你去陪他作伴了呦,所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波动的情绪,花妖精往上飘高的同时间举起了一隻手,锐利粗长的透明冰锥缓缓自她四周成形。 从那成型的速度来看,威力肯定很强、可惜速度不够快。 看来、她似乎是决定从高空朝我发射无差别攻击。 无视上空缓慢成形的攻击,我知道我的速度会比上面得更快,「米纳斯。」 眼前的人,绝不可原谅。 「哎呦,以为能够唤出兵器就很了不起了吗?凭那把枪你是能做些什么?」对于我突然能够唤出兵器、花精灵仅有一瞬间的惊讶感,但那很快就被她给掩饰掉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真的以为,我只能是任你宰割的小羊吗? 放任胸口处不断涌现出来的怒意及躁动感充斥全身,平常一直刻意压制住的黑暗完全佈满了身体每一个角落,我第一次体会到如此疼痛却又畅快的舒爽感受。 噬心的疼痛感、濒临崩溃的疯癲啃噬着我的思绪。 『不准阻止我。』感受到米纳斯担心的情绪波动,我难得对米纳斯动用了强制性命令。 『......遵命。』一道清脆的叮铃响起,那是代表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现在,只想要狠狠打碎眼前那张写满嘲讽神色的脸蛋。 无论要我付出什么去承担后果。 猛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带着讥笑表情的女子、促使我想要拼尽全力去破坏的想法匯合成这一瞬间,就在我即将扣下板机的时候,强袭精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古代长枪的枪身周边。 『看来,你终于找到了你的决心。』血色的发丝、艳红的利眸,精緻漂亮的面孔一脸淡然地盯着我,『以此名为证,至此以后、在下的力量仅为褚冥漾一人所用。』眼前与学长一模一样的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突然的眨眼间消去身影,蕴含着强大力量感的青蓝色火焰在话语落下时缠绕上米纳斯的枪身,而后融合进到枪匣里的子弹中。 学长...... 眼眶一热,我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 充满力量感的热度源源不绝的从弹匣中溢出,而后,我扣下了板机。 窜飞出去的子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前飞越、射穿了花精灵的胸膛处,高热的子弹碰上低温的那一刻炸出了大量的水气,瞬间让花精灵的胸膛破开一个大洞,「不过是这点程度的损伤...」 如同我所预料的、在损伤造成的同时间她也以相同的速度开始进行快速癒合。 『碰!碰!碰!』看着半空中明显小瞧我的花精灵,我直接以子弹来回应她、并且招招射向不同的要害。 头顶、咽喉、心脏。 『碰!碰!碰!』 眼睛、太阳穴、关节处。 连续击发而出的子弹猛然在她的身体各处爆开,造成大小不一的损伤,「你....」 『碰!碰!碰!』 手臂、肋骨、肾脏。 『碰!碰!碰!』 关节处、耳朵、腹部。 水气、雾气、血液、我如同发狂般拼命击发出特殊子弹。 震慑人心的枪响不断响起,数不清究竟射出多少子弹之后对方终于发现到了怪异之处,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回復速度不仅越来越慢、同时间就连自己的力量也渐渐消失于无形,这项发现让她原先气焰嚣张的态度瞬间荡然无存。 「你的子弹里到底是什么.....!」在空中连连闪躲的花精灵一时闪躲不及直接被我毁去了下半脸部,而后我趁势追击将她从半空中击落。 看着被击落在草地上,大大的蓝色瞳孔里写满惊诧与不解的花精灵,我以丝毫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回应她:「那很重要吗?」 子弹里的力量是什么,你弄清楚后就会死得暝目吗? 『颼——』侧身闪过从花妖精手掌射出的锐利冰针,我朝她露出一笑,最后一次扣下板机。 我看着子弹毫无迟疑的射穿了她的太阳穴,异样的红色纹路出现在她的皮肤上、而后下一瞬间人体在我的面前炸碎、喷散至各个角落。 「呵呵,还没完呢。」 左手按住微微颤抖着的右手,我摇摇晃晃的看向旁边因失去花妖精控制而争先恐后扑向我的流水记忆群,米纳斯的枪身泛出刺眼的红光。 放弃思考、放弃痛苦,我放任自己享受着杀戮的快感。 毫无保留地抽乾身体里的每一丝力量融合成子弹、而后击发而出。 『......漾...』 『...漾漾!』 带着哭腔的嗓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扯破了我心中空荡荡的大洞,然而,我却没有力气对那个嗓音吐出隻字片语。 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的世界就此陷入一片黑暗。 章三十一 没有你的明天 四周一片乱哄哄的,我被一大群不认识的面孔给团团围住。 虽然我听不太清楚那些人在对我喊叫些什么、但我并不是很在意...... 瞪着前方的门,我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让我...」 「漾漾,你不要这样!」 强势打断我未完的话,一个相当耳熟的软软嗓音闯进了我的心里。 相当缓慢的抬起头,我看见哭丧着一张脸的喵喵。 总是笑着的金发少女现在一双绿色的眼瞳里写着满满的担心,她的脸上佈满了许多的泪痕、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疲累。 「让我进去。」 下意识握紧身侧的拳头,我沉下脸看着面前紧闭的急救室大门,忽略掉喵喵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我的伙伴们现在都在抢救冰炎学长,漾漾你先去躺着休息!」 「我不要。」 「漾漾你不要这样子!」绿色的大眼睛里瞬间盈满了雾气,少女手中捏着符咒犹豫不绝的看着我。 看这样子,那八成是击昏咒那一类的术法吧。 「让我......」未尽的话猛然停止,一击重重的钝痛感让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 我过着重复被打晕、挣脱、再被打晕的日子好一段时间。 虽然并不清楚自己每次晕倒的时间有多长,但是从我几次醒来的时辰来看、至少也有一个月了吧。 让我看看学长现在的状态。 让我看一眼他是不是平安就好。 为什么你们要一直一直阻止我呢? 从黑暗中悠悠转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击昏咒攻击了太多次的后遗症,当我睁开发酸的眼睛时候,整个人头晕到完全无法起身。 「漾漾?」察觉到我的动静,病床旁边的人随即探过身来查看我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头痛到快要爆开的缘故,因此从水属性地回来后我第一次能够认真的看着现在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千...岁...」我注意到我发出来的声音既乾哑又难听。 「你想喝水吗?我倒给你喝。」朝我点了点头,千冬岁随即转身到旁边的小柜子帮我倒水,「对了,你可别趁机攻击我啊,我不想再伤害你了。」 「才...不会......」了解到友人的挖苦,我苦涩的扯动嘴角。 身上的米纳斯早就在不知道第几次醒来的时候被医疗班的人给没收了,更何况,就算再怎么失去理智,我也不会对朋友动手。 将水杯凑到我嘴边慢慢餵我喝下,千冬岁一脸平静道:「但你这阵子做的事情,却逼得我们不得不对你动手,你知道喵喵她有多难过吗?」 沉默突然降临在我们两人之间,我明白千冬岁只是点出事实而已,并不是责备我,而是提醒我看一看被我刻意忽略的事实。 「学长怎么样了?」 开口张闔了几次,最终我还是只能吐出这句话,而千冬岁似乎也料到我会这样问,因此他先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治疗刚告一个段落,学长还活着。」 还......活着? 心脏重重一跳、我顿时不知道该喜该忧。 「我带你去看他,别再试图硬闯医疗班。」一向是说走就走的千冬岁俐落站起身,将我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话说回来,你之前的举动搞得蓝袍们都很火。」然后,他凉凉的补了一句话给我。 ......我不是故意的各位大哥大姐,麻烦你们之后千万不要找我算帐啊! 「呃!」当我在心中晃神的时候,一阵又一阵的刺痛酸麻感差点又让我坐回床上去。 说来惭愧,虽然在属性地时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可是因为操控二挡超出了自己的限制、导致我的下场就是全身性肌肉酸痛加多处肌肉撕裂伤。 真心觉得,颇痛的啊。 「慢慢来,你小心点。」注意到我呼痛,千冬岁更加小心的扶着我往前走。 「漾漾。」 一路送我到一间单人病房门口后,千冬岁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记得我说过的,跟随你的心,无论你遭遇什么,我和莱恩他们都会站在你身边。」 千冬岁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我的喉咙一哽,点了点头。 谢谢你。 章三十二 存在我心中的你 伸手轻推门板,我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小型客厅。 小巧可爱的客厅。 不要怀疑,就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客厅,大约三人大小的沙发中间围绕着一个玻璃茶几,地面上铺了一大块在高级酒店才会看到的那种奢华地毯,四周还摆放着书柜及液晶电视...... ......学长,你是住医院还是住饭店呢? 你身体不好都是躺在病床上的啊,等到你身体好了就要出院了,设置一个客厅干什么! 给访客们泡茶聊天用的吗! 「谁?」 我还没在心中吐槽完,一个清冷的嗓音就从更里面的房间传了出来。 老实讲我并不意外学长会发现有人靠近,刚刚进房间的时候根本没有遮掩声音,更何况黑袍的敏锐观察力岂是我这种市井小民能够了解的呢? 想了想,我直接走向更里面的房间。 穿过一个短短的小通道后踏进一个比刚才更宽敞的明亮空间里,这次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豪华大床上的学长,同样让人搞不清楚作用的精密仪器插在学长手腕处,虽然脸色有点疲倦、但整体而言似乎復原的不错。 医疗班真的很厉害啊...... 学长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 「学...」想起昏睡之前躺在怀中的冰冷躯体,胸中一哽差点就有了落泪衝动。 举步、慢慢走向病床。 在这种感觉有点像是破镜重圆、不是,是所谓吵架过后准备要大和解的感动情景下,打破我鼻酸衝动的是一句有点冰冷的话语:「站住,谁准你进来的?」 「...欸?」 根据相识一段时间的经验,我知道学长现在很怒,难不成是因为我前阵子太蠢蠢到需要他来救我、所以他现在在对我发脾气? 看着眼前的学长,我傻愣在房间中央进退两难。 「学长,我之前......」 让你操心了,对不起。 回想起小时候老爸常教导我:当别人在生气的时候,先道歉就是了。 我在学长四周时总是常常实践这一句教条呢...... 「喂,谁是你学长?隔壁房的才是席雷.阿斯利安,你找错人了。」打断我的神游、顺便插话,眼前的人不耐烦的靠在枕头上,「自己学长病房是哪间都不清楚?」 「呃,是...是喔?」 可是,我的学长就是你啊。 眼前的学长表情看起来很认真,学长也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注意到状况似乎不对劲后、我有点心神慌乱的试图在学长不耐烦的脸上搜寻蛛丝马跡。 这种状况下通常有三种可能: 状况一、学长在耍我玩,但学长并不是这种人。 状况二、眼前的人其实不是学长,但是我想千冬岁应该没那么无聊带我找假学长,又不是愚人节! 状况三、他就是学长本人,只是—— 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这一次我注意到了,冷冷回看我的眸子里写满了陌生与隔阂。 「这次算你运气好,门边陷阱刚好故障没啟动......喂,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并没有注意到我脑中乱七八糟的推理,我明显感受到了学长话语中的逐客之意。 「呃、是!对、对不起!」 四周的一切瞬间天旋地转起来,一边道歉我一边往后奔逃出病房,我的胃部升起一阵恶寒。 说不清是怎样的情感驱使我全力逃离眼前的空间,当下我满脑子只想逃离学长越远越好。 「漾漾?你怎么了?」 或许是被我慌乱的脚步声吸引了注意力,我转过头刚好看见阿斯利安从隔壁病房走出来,身上披着一件宽松的外衣。 「阿利学长,哈哈,怎么办?」 可能是因为阿利学长本身让人放松的氛围,也或许是因为我的情绪非常不稳的缘故,看着阿利学长,我直接落泪了。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难想到的结论....... 状况三、他就是学长本人,只是——失忆了。 「学长他好像忘记我了欸。」虽然试图以轻松的语调遮掩悲伤,但我带着鼻音的腔调却出卖了我。 而见我突然间就哭了,这次换成阿利学长的神色变得很慌乱,「学弟他...你确定吗?」 手足无措的阿利学长紧张的拍着我的肩膀想帮助我稳定情绪,殊不知这个举动却让我的眼泪掉得更兇了。 「是的。」 天知道这一刻我有多希望是我会错意,可是刚刚学长的眼神完全没有丝毫哄骗成分,就事论事陈述事实的表情既疏离又陌生,那,并不是平常看着我的表情。 ### 阿利学长将我拖进他的病房里了解来龙去脉以后,皱着眉头陪着我沉默了一小段时间。 他告诉我,学长失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大可小,既然身为黑袍、便随时携带着许多旁人无法得知的极机密资讯,那些事情需要黑袍去守护且无人能够替代,若是被遗忘了,他们将会永远消失在世界轨跡中。 由于目前不清楚学长失去记忆的部分是哪些、也不知道是暂时性失忆或是永久性失忆,所以阿利学长当机立断地决定先送我回病房休息,明天他再请医疗班人员协助检查看看。 ### 那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稳。 断断续续的重复醒来再睡下,感觉精神反而更差了。 梦境中一下子是我处在一处峡谷内、看着学长义无反顾的面对死亡,一下子是在大雪夜里我抱着学长失声痛哭。 「哎......」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恶梦里醒来,我的脸上满是泪水,而手錶上显示的时间才刚过午夜而已。 .......还是再试着睡睡看吧、不然醒着也只会胡思乱想。 由于床铺上都是汗水,我索性扯下被浸失的白色床单、直接睡床垫,重新躺平后几乎没过多久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看着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这次自己身处在学院的风之白园里。 啊......今天的天气看起来很好呢。 已经有点自暴自弃想法的我抬头看了看天空。 大朵大朵的白色云朵与湛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让我全身都暖洋洋的,感受风精灵在四周带来的微风、久违的觉得身体似乎轻盈了起来。 这么想来,前阵子和喵喵他们去野餐的时候也是这么舒服呢,那时候好像也有邀请学长一起来野餐,虽然最后不知为何会变成食物大混战,但是整体而言非常的快乐。 「褚,怎么只有你?」 当我在梦境里陷入回忆之中时,一双黑皮鞋在眼前站定,我后知后觉的抬头看见身着黑袍的学长正挑眉看着我。 欸? 学长出现了?但这次看起来满正常的。 此刻比起学长的登场,有一件让我更加在意的事情—— 风之白园、时间、现在和学长的对话、这些片段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啊、难不成现在这个梦是在重复以前的过往吗? 「呃、对啊,我先到了!」一边拼凑着记忆,我忆起野餐当天的确是我和学长先到了集合地点等大家过来。 后来为了打发时间,我向学长问了不少任务状况来着,「学长,你......」 「恩?」 在我身边随意坐下的学长朝我丢来单音,漂亮清澈的红眸里映着我的身影,那一瞬间,我突然不想要按照着记忆中的对话与学长攀谈,既然是梦境、就不需要顾虑些什么才对吧? 「你要说什么?干嘛不说完?」 等了我几秒见我都没有接下去说完,一向没什么耐心的学长朝我瞪了一眼。 「学长...你觉得我怎么样?」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突然从心中冒出来的问题我就这么顺势问了出口,闻言,学长先是微微瞪大了眼、接着一脸『你吃错药了不成』的表情看着我。 「觉得你怎么样?很笨、很呆、还是个半调子的学弟。」 学长稍微思索了几秒后,一串犀利的回话砸向我。 呜呜呜......看来我打从心底认为自己给学长的形象非常差啊,是说我干嘛这么自虐?问自己梦里的学长就跟自言自语差不多啊! 「.......虽然很笨,却是一个烂好人,懂得体恤他人的心情。」当我抱着膝盖在旁边自怨自艾时候,一股温暖的力道揉乱了我的头发,「之前曦与暮的事情,他们很感谢你。」 欸......? 学长笑了。 要知道,平常总是一脸杀人模样表情的人突然露出笑容的杀伤力真的很强,所以当下我看着学长的笑脸直接傻住了。 「嘖,怎么呆了?定力未免也太差了吧?」 见我傻住,学长反而笑得更乐了。 不不,我觉得学长你的角色设定好像错了,学长不是这种模样的啊!我的自我认知哪里崩坏了啊!这不是学长还我真正的学长! 「......喔?不然怎样是真正的?」挑眉,这次一脸兴致昂然的学长朝我发问了,「呃、这个...」 怎样算正常的?呃、大概就是又打又骂的吧,然后恨铁不成钢,虽然一直骂我却总是护在我的面前,这样子的学长...... 当我陷入混乱时,我没注意到望着我的学长低声说了什么,只能说,恶梦之神果然没有放弃折磨我的意思,只是形式换成了精神折磨,「...既...是梦......」 眼前的学长朝我靠近,然后,淡淡的清香与温暖扎实的环绕住我。 咦? 晶莹透亮的细软发丝垂落在我的脸颊边,眼前是一览无遗的白园风景。 「我说,你的感想真的很让人扫兴。」闷闷的嗓音几乎贴着我的耳朵响起,我连动也不敢动的维持着僵硬的姿势。 不是啊,我哪知道被人抱住应该要怎么做才对啊?书上又没有教! 「讨厌的话推开不就好了。」似笑非笑的嗓音提醒着我。 喔对欸,其实我可以推开学长来着,毕竟刚刚他的速度也没有很快...... 「我......」 .... .......... ............... 猛地睁开眼睛,我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捂脸。 我到底在做什么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章三十三 学长与学弟 由于上半夜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所以导致下半夜里我完全不敢再尝试入睡了。 反正也不是非常想睡觉,与其睡着后接受精神折磨,还不如乾脆醒着刚好一大早就能赶去医院了解学长现在的情况。 自暴自弃地泡了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替自己醒神,我望着窗外闪烁的星空开始发起呆来。 今天学院里的夜空景色非常清澈,万里无云的黑幕下闪烁着无数的星光,一闪一灭的情景对于从小在喧嚣都市里长大的我来说是相当难得一见的美景。 学院里由于结界的关係长年维持着不冷不热的适宜温度,之前与喵喵他们某次偶然的聊天中得知学院的天空景色全部都是利用空间术法从各个种族地『借』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 今天的夜空非常美丽,十之八九不知道又是从哪个荒郊野外的空间里借来的。 或许是因为眼前美丽到仿若梦境的夜景,也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梦境,一切的一切再再勾引起我与学长相遇之后的每一个情景。 『你怎么没有跟着跳车!』 『你身上拥有的,不是他人能够轻易探测的。』 『没有什么渺不渺小,只有能不能做,不要轻易放弃你能够做到的任务。』 『既然做出了迎战的选择,那就不要逃避。』 『褚,快点离开这里......』 右手紧紧捉住自己的胸口,我举起咖啡杯一饮而尽。 ### 翌日清晨。 虽然医院开放会客的时间还没有到,可是冰炎的个人病房却已经相当热闹了。 自从阿斯利安向几个可靠的蓝袍转告冰炎可能有失忆情况后、好几个医疗人员从大清早开始就带着某黑袍来来回回做了许多精密测试与术法检查,这一连串的动作搞的冰炎相当莫名奇妙,完全不明白所以然。 「请问您几岁的时候拥有黑袍资格?」 「请问您最近一次的任务内容......」 「请问......」 儘管不明白为何医疗人员突然大动干戈的对自己进行精密测试,但某黑袍很快速就掌握到了核心关键——医疗人员在测试他是否失忆了。 然而虽然对于这些举动有了合理的解释,但他却完全想不透为何这群蓝袍会觉得他失忆了。 小至生活琐事、大至术法造诣,所有他曾经经歷过的事物几乎都被蓝袍用各种术法鉅细靡遗的问了一遍。 好不容易意结束掉各种测试后,中午时间冰炎才终于被送回个人病房专心休养,然而刚躺下假寐没多久,一个敲门声响却在此刻很不识相的打断了黑袍的休息。 「谁?」在没有休息好的状态下,冰炎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一整个就没打算给人好脸色看的态度。 ### (时间回到稍早以前) 「漾漾,你先冷静点听我说...」,表情相当严肃的阿利学长先是叹了一口气后、才再度缓缓开口,「测试结果显示,学弟他关于技术与知识的记忆一切正常。」 「......是吗。」握紧手中的马克杯,我瞪着脚边地板。 知识相关的长期性记忆测试结果正常,那么,有问题的就只有与人之间的短期性记忆了。 究竟有谁被遗忘了?被遗忘的概率又是什么?这一切全都听天由命。 我想要向阿利学长道谢,毕竟他明明也还在休养中却为了学长忙东忙西的,然而我尝试性地几度开口却都出不了声。 「一起去探望他吧。」总是相当温柔的阿利学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的推了我一把。 「恩。」 ### 「谁?」 当阿利学长敲响病房房门后,几乎是立即性地、病房内立刻传来略为暴躁的回应。 和阿利学长一起踏进病房后我环顾四周,基本上,学长的病房与我昨天来时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昨天冷清的病房变得稍稍有活力了一些——有不少人在病房中,而其中大部份也都是我所认识的熟面孔了。 「学弟,你感觉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见到踏进病房的阿利学长后、学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不同。 站在病床旁边明显才刚结束探病的赛塔朝我们露出微笑,「两位日安。」 「赛塔你探病结束了吗?」这次学长重伤到几乎濒危的消息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似乎是出于安全考量缘故,辅长只通知了几个比较重要的相关人物,身为精灵族看顾者的赛塔便是其中之一。 「是的,最近黑馆内部不太平静,需要回去处理一些事务。」 「麻烦你了。」坐在病床上的冰炎学长朝赛塔頷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神经过敏,我总觉得赛塔离开病房的时候似乎故意跟我贴得很近,近到几乎是贴着我的身侧走过去的。 要知道这间病房可是很大间的,所以赛塔这样挨着我身侧走绝对很有问题。 「赛...」 「迷惘之时,谨记倾听心之所言。」 ......呃? 留下谜一般的低语后、赛塔轻轻关门离去。 「...这些东西你暂时不能吃,另外我已经没收了你所有的兵器,你这阵子好好在医疗班回復精元。」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病房内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听见赛塔对我所说的话语,而是全神贯注在辅长的叮嘱上。 「喔。」 「真是的,你别再动歪脑筋了!你知道把你救活有多耗费...」 「请别担心,我会好好确认冰炎的状况。」相较于辅长一脸头痛的模样,本来一直很沉默的夏碎学长露出一个相当不妙的黑暗笑容。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太接近夏碎学长好了。 「嘖。」看来也不太敢惹毛夏碎学长的学长嘖了一声表达不满。 「我会下几个抑制力量的术法在门把上,直到确认您完全復原。」板着一张脸的越见以公事公办的口吻从旁插话近来,之前我听喵喵他们说过越见最痛恨的就是总爱逃医院的袍级们,每次遇上都会恨的牙痒痒。 不过说实在话,如果真的想跑,治疗士的力量能够压抑住的真的有限就是了。 「我知道了。」毕竟没什么重大事情也不需要乱跑的学长随意地回应,「话说回来我刚刚就想问了,阿利,你旁边的那一位不替我介绍一下吗?」 四周的人听见这句话均是一愣。 而早已有心理准备的我忍不住心情沉重起来,果然......真的忘了我。 「冰炎,你在说什么?褚他是...」 「学长你好,我是今年的高一新生——褚冥漾。」打断夏碎学长的惊讶、我说出我早已想好的自我介绍台词。 「顺道一提,我的直属学长是你。」 带领我走进这个世界的人,是你。 在我眼前,似真又似假的你。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够机警一点,或许学长就不会重伤濒死、或是如现在一样失忆了。 撇开学长探问的视线,我转而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头顶上方传来丝毫不相信的嗓音。 「学弟,最先发现你失忆的人就是漾漾。」大概是看不下去我的窘迫,阿利学长走到我的身边安抚般的拍了下我的肩膀。 「你是他的代导学长,而他是你的直属学弟——褚冥漾。」 ### 漆黑中,寻找着那抹模糊的轮廓。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为什么我的心会隐隐作痛? 是谁在呼唤着我? 莫名牵引着我的又是什么? 张开眼睛,眼前依旧一片模糊。 时间:下午五点半 地点:1年c班教室走廊 下课鐘响起,刚踏出教室我就发现了等在门边的银色身影。 「褚,这本书借你,你上次说要看的。」 斜靠在栏杆上的学长虽然眼不离手中的手机,一手却准确无误地将一本厚厚的原文书递到我眼前。 「谢谢。」收下重的能砸死人得厚重砖块书,我道谢。 「学长你要去出任务?」 「恩。」不咸不淡的回应。 并没有多加攀谈几句的意思、可能是因为任务很赶的缘故,我看着学长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后、便头也不回的踏入早已开啟的传送阵里消失了。 对现在的学长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一个举动。 现在的时间点是学长失忆后的三个月后,学长的伤势在一个月前便全数復元完毕,不知不觉也已经出院快一个月了。 自从那天在医院里得知我是他的代导学弟后、学长先是沉默不语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终他告诉我,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可是他还是会帮忙我、要我有需要可以找他帮忙。 所以现在我偶尔会请教学长一些关于术法的问题。 老实讲其实现在的学长让我很不习惯,学长对我不打不骂、就只是很冷静的跟我相处,仿若公事公办的一个机器人,不能说学长对我不好,反而对我算是很不错,每件我可能处理不来的问题他都会事先提点我几个重点。 即使失忆了,学长对于我真的算很好了。 甩下传送阵转移到黑馆房间内、我将书本随手放到沙发上,环顾已经被我收拾得很乾净的房间,默默的我觉得有点淡淡的惆悵。 『你不快乐。』突如其来的冷淡嗓音响起,我挑眉看着自主从项鍊里面跑出来的强袭精灵。 红色的灵体总是相当自我的在我身边出现或消失、而且因为基本上它是使用学长那边的力量缘故,所以我完全没办法驱使它。 「我没有很开心不代表不快乐。」跨过三四个纸箱,我走到冰箱取了一杯冰牛奶喝。 明天跟赛塔约好了要见面,今天可得早点休息才行。 『为什么没有很开心?』 「因为我准备要离开这里了。」 在黑馆宿舍生活了一年,不知不觉中累积了许多东西和回忆,我突然搬出去不知道千冬岁他们会不会吓到呢? 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我得到的东西已经够了。 『你很矛盾。』 「呵。」 我知道它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的我无力与它争辩,「说起来,你真的无法离开我吗?」看着漂浮在身侧的灵体,我随口问出这三个月来最常问的问题。 千篇一律的问题搭配千篇一律的回答:『不行,只有戴上我的人能够让我离开你。』 章三十四 如果心会说话 时间:凌晨三点整 地点:黑馆房间 花了一点时间收拾完最后的东西,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环顾四周,跟赛塔借来的几个大纸箱现在被我整齐的堆在房门旁边,那是我整整一个月努力下来的劳动成果。 想当初刚开始要收拾行李的时候还以为会整理到天荒地老呢,没想到认真起来收拾的话也并没有想像中困难吗! 人果然真的是一种潜力无穷的生物。 透过房间内的落地窗,我看着外头的皎洁月光微微恍神,「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晚了啊。」 ### 轻轻推开黑馆大门,我缓步踏入黑馆附设的花园中。 不知道是不是装设有感应术法的关係,当我一脚踏上地上的碎石路面时候,四周的造型壁灯便缓缓发出柔和的淡黄色光晕、替我照亮了整个花园。 「......真美。」 古欧洲风格的造型花园与黑馆主体不同、由纯白色的石砖打造,叫不出名字的眾多花草在皎洁的月光下静静佇立,散发出让人心情平静的氛围。 说来惭愧,这还是我第一次踏入黑馆花园里......而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踏入这里。 回想刚入住黑馆的时候因为学长刻意吓唬我,所以我一向不敢一个人来黑馆四周间晃,到了晚上更是连窗户都不敢靠太近,就怕会在窗台旁边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把我给喀擦掉。 一直到前阵子跟赛塔谈到要搬离宿舍的事情时刚好提到这件事,对方才带点诧异的告知我黑馆四周的各种『机制』基本上都是针对外来者——也就是说对于黑馆住客绝不会有任何伤害。 唉......没想到我会自己吓自己吓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沿着碎石路走到花园中央的精緻凉亭,约莫一层楼高的凉亭四周围绕着一小圈的水池,池面漂浮着许多会自体发出光芒的美丽花朵。 那是如同梦境一般美丽的画面。 『嘟~嘟~』 当我沉浸在美景中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 『欸?冥、冥漾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给你。』手机的那一端传来了相当熟悉的嗓音。 「没关係啦,反正我也睡不着。」信步走到凉亭内随意坐下来,我看着月光发愣:「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恩,想说关心你一下囉,冥漾你最近过得如何?』 「我吗...最近真的累到有够呛......」 放空脑袋跟幸运同学久违的聊了一下天,我一边看着美丽的夜景。 『对了冥漾,我们学校最近会办一场大型活动,你和你学长要不要一起来?』 大概是最近的近况都已经交代完了,幸运同学话锋一转突然向我提出了邀约。 「欸~学长吗?」闻言,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是啊,这次我们学校和几个国外学校共同举办了联合园游会,也好久没和你见面了。』 「最近我应该可以,只是学长......可能没办法去。」 对现在的学长来说,幸运同学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应该不会想参加。 『......冥漾,你和你学长吵架了?』 ......我都忘了,卫禹是那种会在很奇怪的地方很敏锐的人。 「我们没有吵架。」 『那你们怎么了?』 「......」因为不想要随意唬弄幸运同学,所以斟酌再三后、我一五一十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而儘管故事很长、但卫禹却很安静的听我讲完所有的一切。 「总而言之,现在学长已经失忆了,所以......抱歉。」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很沮丧吗?』沉默一会儿后,幸运同学突然向我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刚刚有哪句话说我很沮丧了? 「我没有说我很沮丧啊?」 『但是你的语气很没精神。而且话说回来,虽然你学长失忆了,可是他还是对你很好不是吗。为什么要沮丧?』 或许是因为我没想到幸运同学会有这种疑问,所以,我握着手机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我要沮丧? 是因为学长失忆了啊。因为他...... 在我还来不及回应卫禹问题的时候,一个预料之外的人影相当突然地闯进了我的眼帘,而对方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在此处遇见我、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异。 「褚?/学长?」 我看见在月光下隐隐散发出微光的学长站在我的面前。 『那冥漾你要来的话再跟我说一声喔,我先收线了。』 「欸?等等....」或许是因为注意到我这里有人来了,没等到我回应幸运同学就乾脆地掛断了电话。 ### 总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点微妙。 「好巧啊......学长你刚回来?」 有点尷尬地收掉已经断线的手机,我努力找话题。 之前听夏碎学长说学长上週单独接了一个单人任务,原来是今天回来啊...... 本来,还以为到搬离黑馆都见不到面的。 「恩,你怎么样还没睡?」 「刚刚我才收拾完行李,过了睡觉时间也睡不着了。」 不如说,是因为我怕我睡了明天会爬不起来,还不如乾脆醒着。 「如果怕醒不来,我明天可以叫你。」 「呃、没关係啦,反正不过是一天没睡而已。」 以前在熬夜准备考试的时候常常挑灯夜战,对于学生来说通宵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也没有继续坚持叫我睡觉的意思,学长不发一语的踏进凉亭坐在我的旁边。 「这里的寐影花对于放松心情满有效的,搞不好你等一下就会睡在这里了。」学长随意指了下凉亭四周的发光花。 啊...原来如此,难怪我就觉得待在这个凉亭感觉莫名的舒服,原来是因为寐影花的功效啊! 是说,为什么发光花叫做魅影花?感觉它比较适合叫什么光明花。 「褚,你为什么要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身侧突然响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柔和的嗓音听起来并不像往常那般气势凌厉。 「学长,我当初能够住进来是因为我害怕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所以死皮赖脸的硬巴着你不放,现在的话......我一个人住棘馆也已经没关係了。」 毕竟,陪在身边的大家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低着头,我看着眼前清澈的水面映出了天上的大大月影:「很谢谢学长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我并没有特别照顾你什么。」身侧顿了顿,我得到一针见血的回应。 「那只是因为学长你现在忘记了而已。」忽略掉因为突如其来的直白话语而发疼的胸口,我努力地摆出笑脸。 背过身洋装欣赏满月,我在学长看不到的死角里真挚的用无声的脣形对学长道谢。 谢谢你带领我来到这里。 谢谢你让我了解原来我也能够成为现在这样的人。 儘管我们的相遇、曾经,现在仅有我一个人记得。 「对了学长,最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掩盖住难过的情绪,我朝学长露出笑脸,「我想请你帮我拿下这个项鍊,这是我最后一件想要麻烦你的事情了。」 对不起。 谢谢你。 再见。 ### 「好,我帮你拿。」 看着我的笑脸,学长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最终同意了我的要求。 还好他没有问为什么这条项鍊会戴在我的身上,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才行。 毕竟......我并不清楚之前学长究竟是因为什么理由而向我告白,而且现在我也不希望我的存在变成学长的心理负担。 当我打算转过身好方便学长帮我拿项鍊的时候,学长却阻止了我的举动:「你不用转身,我可以拿。」 微微倾身靠向我,学长的双手直接绕过我的颈项打算取下项鍊,而我却因为与学长过度靠近的距离感到略微不自在与紧张。 冷静啊我,拿个项鍊而已我是在紧张什么? 我们之间沉默了一小会后、我突然听见学长发出了小小声的叹气声:「我解不开。」 「欸?」 为什么会解不开? 难不成是强袭精灵骗我吗!? 「你靠过来看。」见我一脸不可置性的模样,学长一手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拽向他,然后一手靠向我脖颈处的项鍊。 在我的眼前,我看见学长的手被迫停在约莫项鍊五公分外的地方,就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给挡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前进分毫。 现在这状况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戴着这个项鍊一辈子了?虽然说项鍊是满好看的,可是这个项鍊会拿取学长的力量欸、这样会不会不好…… 「.......褚,你真的是迟钝到让我火大的地步了。」 看着我傻愣的表情一阵子后、眼前学长的表情突然变了,先前慵懒的氛围瞬间被凌厉的气势给取代。 呃、学长你是吃错药了吗? 怎么突然间感觉好像很生气? 一手的手腕被学长紧紧抓着,学长另一手突然扶上我身后的柱子、将我固定在柱子与他之间。 「学、学长你怎么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想完?」 「我…呃?学长你窃听我的心声?欸?」学长怎么会窃听我的心声?「学长你先放开我,有、有话好说…」尝试性的想要用一隻手推开学长,然而挡在我眼前的人却连晃都没晃过一下。 …这不科学啊! 学长你的力气是有多大,怎么可能完全推不动啊! 「因为我是黑袍。」 从相遇至此,最常被学长拿来堵住我嘴的话语令我猛地抬头看向学长。 不会吧?难道...... 窃听心声...还有突然变得异常暴力的举动.....以及这句话...... 「学长你是不是......恢復记忆了?」因为太过紧张,我的语气有点颤抖。 「恩。」一脸『你终于发现了』的表情,学长轻轻点头。 真的......是学长? 「是我。」 我看着学长,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明明这三个月来我一直幻想着这样的场景,每天每夜不断祈求学长一觉醒来后就能突然恢復记忆,然而,每次敲响房门后、迎接我的却总是失望,当我的心因为无数次的期望落空被折磨的痛苦不勘后——我便开始想要逃离一切。 因为不想要继续受伤、不想要继续抱有期待。 被伤的遍体鳞伤的现在,导致我不敢太过轻易地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我很害怕眼前的学长只不过是一场梦。 「褚,看着我。」感受到我的右手被拉起轻轻抵上学长的胸膛,温热感透过指尖传来。 是真的学长? 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学长?」 「恩。」 「学...长?」 「褚,你做得很好,谢谢你不顾一切把我从水属性地带回这里。」眼前的学长表情相当柔和,一脸平静的回看着我。 我明明做得不够好...... 明明都是因为我才会让学长遭遇到这种无妄之灾的..... 这句突如其来的温柔话语让我的喉头猛地一梗——学长真的想起了所有一切。 「学长....我...对不起...」安心、紧张、委屈,各式各样被压抑住的眾多情绪一口气涌现,我终于向学长说出一直梗在心中的话语。 自学长出事以来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很懊悔,自己为什么那么笨,笨到要让学长来救我? 为什么能力这么不足?甚至还被敌人给控制住! 真的真的好后悔。 每次见到学长都觉得很抱歉,可是学长却连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都忘记了,甚至还是处处照顾着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无比难受。 「笨蛋......」与毒辣的话语不同,看着我默默流泪的脸庞学长轻轻拍抚着我的背,相当有耐心地安抚我:「看你还敢不敢乱答应别人有的没的。」 「呜呜呜......我才不敢了...」 这种事情我完全不希望会有下一次,只要承受过一次就已经足够让精神衰弱很多了! 如果多来几次......不、不对!不会有下一次了!肯定不会再有了! ### 学长的手一直很有规律的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当我的情绪逐渐回復平稳的时候,高掛在天空上的月亮又往东边稍微偏了一些。 也是当我逐渐冷静后我才注意到一件让我想挖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的事情——我刚刚,从头到尾都是被学长抱着的状态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边在心中发出哀嚎,我偷偷地想把眼前的学长给推开,然而,身为窃听犯的学长这次比我快一步做出了阻止我的举动。 「那么,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想,褚你已经得到解答了。」 我注意到,学长使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呃、大概是吧哈哈......」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办法解开项鍊吗?」不知为何,学长突然绕回刚刚的话题:「晶莹石之鍊,只有戴着它的双方真的想要解开时才能够拿的下来。」 学长表情相当认真的缓缓往下说道:「本来我已经想好,项鍊真的拿下来了的话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扮演你的好学长。但是现在我却没办法拿下项鍊——你觉得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晶莹石之鍊的力量倚仗的是最纯粹的心意,唯有真心想将它给取下,也就是放弃对于它的所有情感时,才能够解开来。 如果解不开的话——是不是代表我内心深处并不想解开它呢? 我想学长肯定是联想到了这个答案。 「不要逃避我,褚。」 红宝石般的血色红眸中倒映着我的身影,垂落在胸口处的银色发丝被风吹起擦过我的脸庞、带来搔痒般的异样感受,某种不知名的陌生情绪在心中不断地膨胀。 『如果我说我是刻意将定情项鍊送给你的,你怎么说?』与好几个月前相仿的话语,再一次从学长好看的薄唇里吐出,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任何逃避的可能性了。 「学长......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所以第一次面对你的告白时候我才会忍不住拼命地往外逃,「就算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这份心情到底算是什么。」握紧身侧的手,一字一句慢慢将我所有的想法化为语言诉说给学长听。 虽然不清楚什么是喜欢,我只知道学长对我来说很特别,非常非常的特别。 学长受伤的时候我会生气会难过,难受了我会想要尽全力支持、虽然没必要却会对酸言酸语的人感到愤怒,「学长你很强、很厉害,又是火星人之王,虽然嘴巴很毒,可是在你身边就会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的这种心情,就是大家常说的喜欢吗? 一直以来我只是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种心情,然而我并不明白这份心情所代表的涵义。 「褚,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难。」眼前突然笑起来的学长感觉跟我之前透过过往记忆看过的亚那非常相像,一样的温暖、一样的让人为之恍神,「喜欢一个人,其实就是单纯被那个人所吸引罢了。」 因为你的存在本身,足以轻易牵动我的所有情绪。 章三十五 誓约幸福 「喜欢一个人,其实就是单纯被那个人所吸引罢了。」 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学长,这一句话在我的耳边回盪了很久。 「下意识地追逐同一个背影,而没有任何道理。」 低沉带点磁性的声音仿若叹息般细如蚊纳,红色的眼里充满了我读不懂的温柔。 「怎么,你还是不懂?」微微带着戏謔性的口吻。 呃...与其说我不懂,不如说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学长太过直白的告白....... 学长你怎么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讲这么甜人的话啊?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见我心中的想法,学长的语气突然转变了:「我记得前阵子我看到一篇很有意思的实验,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可以分辨这种心情。」 ......分辨法? 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学长意思的时候,学长便兀自放开了原本环着我的手往后退开了一大步,「...学长?」 红眸望了我一眼、然后又退后了一些距离。 偏着头看着突然距离我好几步远之外的学长,我不解他在打什么哑谜。 「褚,你听过人际距离学吗?」 ......什么人际距离学? 看着学长,我隐约觉得这样的距离感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感觉——好像很生疏。 「听说一般人初相识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信赖距离大概是一到三公尺左右。」 盯着我的脸,学长的眼神相当淡然。 「然后,一般朋友之间的距离大概是这样。」学长跨了几步走到我身前站定,「五十公分左右是好朋友之间最常见的距离。」 似懂非懂的看着距离我一步外的学长,我联想到常常走在我身侧的喵喵她们似乎刚好就是这个距离,刚刚好能够交谈又不会太过接触。 「人际距离,代表着你对他人的信赖程度以及亲密程度。」 「所以——」一丝温热感轻轻握上了我的手,而且还是十指交缠的那种握法。 「呃?学、学长?」 学长没事握我的手干吗? 我仓皇的看着学长,却没主动甩开他。 「看来你似乎能接受这种程度的接触。」像是觉得有趣般,学长一边窥视着我的表情,一边渐渐靠近。 「呃...欸?」在我惊呼声之中,我重新落入了学长的怀抱。 学长纤瘦却有力的双臂轻轻环绕住我,让我倚在他的胸口静静感受着他的温暖。 就算再怎么迟钝,但我觉得我好像能够瞭解学长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而当明瞭的这件事的一瞬间,我微微睁大双眼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居然......居然不排斥学长拥抱我? 而且也不会讨厌学长对我有这样的接触。 如果换作是千冬岁他们,我早就退开了! 应该...不会想让他们靠我靠的这么近。 「褚,看来你似乎相当的信任我呢。」语气中带了点似笑非笑,学长熟悉的声音自我耳侧响起,极近的距离让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嘴里吹出的热气。 我宛如逃避现实一般埋在学长的胸口,然而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我的学长居然继续了动作,如同艺术家般优美的手轻轻抬起我的下顎,我看见漂亮的五官在我的面前放大,清澈到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眸倒映着我的脸庞。 燥热感涌上我的脸庞,我僵硬的看着学长慢慢向我靠近,一点一点......「你不推开我吗?」 脑袋已经彻底死机的我,盯着学长没有任何反应。 打死我也绝不承认,我觉得有一点点的...... 「呵,闭上眼睛。」 许是瞭解了我的心思,学长诱使着我慢慢闭上了双眼。 黑暗降临的同时间陌生的柔软贴上了我的双唇,害羞、激动、惊喜感、双唇接触的时间或许仅有短短一瞬间,然而对我来说却仿若过了一世纪那么长。 时间彷彿静止了一般,所有的一切我全都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了,恍若在这一瞬间全世界只剩下我与学长两个人。 一吻方毕,当学长静静退开的时候,我便立刻低下头完全不敢看学长的表情。 我觉得,在我的身上完全验证了什么是身体比心更诚实,虽然我作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用自己来亲身验证。 「如此一来,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学长唤我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愉悦。 亲都已经亲了,再怎么想耍赖逃避也不可能抹灭我对学长的想法真的不是单纯的了,回想到刚刚那点水般的一吻,我忍不住感到些微害羞。 「.......没有。」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为了让我瞭解我的心意,这种测试方法未免也太刺激了点。 难道就没有比较不刺激人心的辨认方法吗? 总觉得一定也有这种方法,可能是学长嫌麻烦所以没有用。 「又在恍神。」当我分心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丝冰凉触上了我的脸颊,缓慢轻抚面颊的手指让我才刚消褪的红晕隐隐又有重新归返的趋势。 「学、学长?」有点害怕的全身僵硬,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学长你还想做什么! 你、你不会还想要继续进行那个什么人际距离测试吧!? 深深感到惧怕的我努力往后退了一小步———你问我为什么我只有退开一小步? 因为我的后面就是凉亭的柱子啊! 看着我的可笑反应,儘管嘴角有点微微抽蓄,学长抽回手后还是缓缓开了口:「...褚,帮我戴上吧。」 伴随着半请求的语气,一条与我脖颈处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铃鐺项鍊被学长递到了我的眼前。 『晶莹石之鍊拥有仅有当初戴上之人能够解开的特性,象徵忠贞不渝的真心,因而,也曾是盛名享负一时的定情之鍊。』 伸手接过铃鐺项鍊,学长背过我撩起自己银灿的发丝,我轻轻地替他戴好了项鍊,当细碎的喀擦一声响起,一股淡淡的暖意荡漾在我的心中。 背对着我的身影轻轻勾起了唇。 终于,抓到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完结了完结了!!!!!!(激动) 正篇到此告了一个段落! 整篇故事每一个篇章几乎都会莫名奇妙多出一些预料之外的剧情啊~ 好险总算如预期的写完了(感动) 虽然有些地方没有交代完全,大概要等到番外补充了(远望) 这一篇文的完成对某球来说意义超级重大,花费一年多时间 断断续续填文、更文,第一次完成长篇故事 也算是对大家有个交代了(躺地 希望大家喜欢我心目中的这一对情侣,后续会慢慢更新一些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