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香而死(现言)》 全网寻找林觅 p城是一座新兴的江南城市,有着最着名的冬不暖,夏不凉的南方气候特征,尤其是3、4月的回南天,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潮湿的闷热,等雨不见雨,等晴也没有晴,总是一片阴霾。 在p城的周边有着许多小城,小城之下是大同小异的小镇和村落,它们大多因地起名,近江的叫江镇,近田的叫田村。而郑超一干警察今晚来的水上小镇,叫做梨镇。 梨镇,是他们追捕的犯罪嫌疑人林觅的户籍地。 尾随一辆私家车,从p城来到镇上的一栋稍微偏僻的两层高小宾馆,郑超坐在宾馆对街的车里,同他的三个同伴一样,正在密切观察四周动向。 “刘正阳半小时前离开公司,去附近银行取了两个旅行袋的现金,紧接着就上车离开p城了。同行的人有司机,和两个疑似保镖的男人,出城收费站拍到了他的车牌号。”这是今天下午四点的线报。 警方为查林觅的下落,已蹲守她的前男友刘正阳半个月。没想到今天,这个男人终是忍不住行动了。 可有什么事,值得他亲自提两袋现金过去? 郑超放下望远镜,靠在椅背上,在脑海中重新理了一遍林觅和刘正阳的关系,以及回忆起半个月前,他登门找刘正阳时的情景。 “我们是警察,来找你了解一些关于林觅的事。” 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看到这个女人的照片,郑超眼前的精英男人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来之前,郑超了解过,这位刘先生三十出头,未婚未育,含金汤匙出生,接受过高等经济学与工商管理教育,担任公司总经理职位三年了,在本市商界称得上是有名的青年才俊。 他长相英俊,花边新闻却近乎于无,公司也一直守法经营,暂无不良记录。 见到面了,人如其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见到他,你不曾怀疑他行为不轨的年轻人,只是一看便知身体不是特别健康,不壮,高且瘦,稍微白皙的脸庞透出几分斯文气。 但他那狭长的双眸,明显是精明且严厉的。 他把他们请到无人会客室。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但我跟她已经很久没见面了,电话、信息,什么都没有。她以前做过我女朋友,你们应该查到了,否则不会找到这里。”一进门他便坐下,开门见山,语气从容不迫。 这倒不令人意外,因为一般的刑侦调查中被问到的知情人都会是这个态度。面对警察,他说不出“什么,她发生了什么” 这些低智的话来混淆视听。以刘正阳这个男人的智力,也大可不必如此。 接下来还是那套熟悉的流程,郑超询问,他带来的一个年轻女同事小崔警官做记录,刘正阳回答。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去年十二月,分手的时候,她从我住处搬出去。”刘正阳说。 “你知道她搬去哪了吗?” 他心不在焉地摇摇头,却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分手了谁还管那么多?我和她没有共同的朋友。她不在我面前出现,我就不知道她干了什么。” “分手后你们没有再联系?” “没有。” “那么,你知道警方为什么找她吗?” “大概,她骗了别人钱被起诉,然后逃了吧。”刘正阳轻笑一声,接着无所谓地问,“她被列入失信名单了?” 没得到回答,又问:“骗了多少?” 郑超凝了两秒,“你似乎很了解她的,也就是一贯的作风和手段。” “谈不上,只不过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的确花了我不少钱。如果她跟我分手之后,碰到个吝啬的老男人,保不齐在分手后就叫她还钱了。这是我的揣测,你们还有什么问的?” 之后也是几个简单的问答,但最后一个问题,郑超打算让小崔开口。毕竟有些事,女性说起来比较容易。 “根据医院提供的资料显示,她曾在去年十月份流产,这个时间你们正在交往,这一胎,是你的吗?”小崔警官深吸一口气后,问道。 她话音刚落,郑超就见对面的男人板起了脸。 ——“这是个人隐私!” 随即,下逐客令。 离开办公大楼,上了车,小崔不免泄气,“没想到,什么也没问出来。” 林觅一个女人孤身在外,被警方和另一方暗势力同时追查,几乎走投无路,她必然会向身边人求助。而这个男人明明和她有过最密切的关系,眼下却表现出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似的。 郑超理解她的疑惑,但他在见了刘正阳后,心里已有了几分答案,说道:“别担心,我相信他是唯一知道林觅下落的人。他们一定有秘密联系。” “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发现他很在意听到林觅流产的事?通常男人面对为他怀过孕、生过孩子的女人,多少都会有些怜悯。而且从他的话可以听出,他们俩交往同居的时候,感情是不错的。” 小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还是很在意她的。” 老郑说:“就算林觅有意避开所有人,跟所有人都不联系。这个男人也会主动找她的,相当于,帮我们找她。等着瞧。” “啪——”一记响亮的肌肤拍打声让郑超回过神。 “他妈的,这蚊子趴我腿上吸饱了血!”后座的年轻小伙肖秋秋嘟囔道。 郑超回头瞟他一眼,作为警示。车上另两个下属,小崔和年龄稍大的男警察薛青文不动声色。 “硬盘案”影响很大,局里高度重视,派了刑侦一队和二队联合追查。要知道,一队以往总爱出风头、领头功,郑超作为二队长,早看一队长冯固不顺眼,这次更有决心要碾压对方一番。 可惜他的队里能出外勤的也就这几个货,有两个还要留在原地待命,所以每每查案都是他自己头铁的多。 晚上十点半了,小镇街道越夜越冷清,行人渐渐消失,世界变得安静下来,车里仿佛只剩余秋秋抓挠皮肤组织的声音,他们开始犯困。 直至凌晨,余秋秋发出的一声“卧槽”重新唤醒了大家的警惕——附近出现了可疑人物。 有两个穿着邋遢,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出现在街上,他们蹑手蹑脚,合力推着一个大型黑色行李箱。箱子看起来十分笨重。 “卧槽,这么明目张胆?”余秋秋瞪圆了眼睛小声说。 小崔马上反应过来,“那行李箱里有人?!” “难道是绑架,让他来交赎金的?” “或者说,这是他雇佣的人,帮他抓到了林觅!” 郑超保持冷静,眼看两个男子进了小宾馆,他命小崔和余秋秋假装情侣去开房,而他和薛青文在外等着,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半小时后,宾馆二楼有扇朝外的玻璃窗忽然被暴力击碎,这是个好时机,郑超立马带人飞奔上楼,以警察查房的名义让里面人把门打开。 然而,门里的状况却让身为警察的他们四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事后,郑超懊丧地回想。 在他的职业生涯里,判断失误也是常有的,可他从未碰到过一个这样的人,就像一团阴影在他四周挥散不去,令他深深恶寒。 那晚,刘正阳一身黑衣,笔挺地坐在房间内,他似笑,非笑,嘴角带着轻蔑,灯光投射在他脸上,一半暗,一半明。 他的背后是一面洁白的墙,而墙上的阴影里,宛若藏有一只正在默默操控的黑手。 作者有话说: 是是是是是我,我来了, 隔壁的先放着,我要先带觅觅复仇!! 情节和旧文不一样,大家把旧的忘掉,重新看吧~ (与此同时重新塑造老刘的人物特点) 尽量日日写,日日更,求珠求留言~~ 关注我@念刀刀的微博(移步手动搜索-enter) 小觅,怎么还不回来? “小觅,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里响起这道稍微急促的声音时,林觅下意识看了看自己鞋上的淤泥,放空了,竟一个人走了那么久。 “好好,我现在回去。”她说着家乡的吴语,挂断电话后,把那只按键手机放入口袋,沿着略微湿软的田埂走回去。 这里是田村,离山很近,村里住户不多,零零散散的是些自建楼房,门前不远就是田,年轻人都已经不愿意住在这里了,剩下些留守老人和儿童。 也相对落后,没有外卖,买东西要去十几分钟自行车路程的镇上。却也,足够隐蔽。 林觅在姨婆家住了四十几天,没收到任何威胁、恐惧。没人知道她是逃犯。 回到姨婆家一楼大厅,林觅把一朵蔫蔫的牵牛花放在桌角,转头去换衣服。 她总是起得很早,天不亮就去田里散步了,每每回来,衣服和头发都会被雾水打湿。 “我今天要出街,要买点什么?你吃太少了,我想多买点肉给你吃。”姨婆给林觅端上一碗面和一碗谷物泡的茶,这是当地最寻常的早餐。 姨婆七十几岁了,头发已经花白,还有白内障,她一个人住在田村,老伴早已去世,儿子儿媳等不提也罢。 林觅最初躲避的时候没想过会来这里,不久前,她的继父、继弟相继入狱,现在又轮到她被警方追着不放,料想没有哪个亲戚敢收留她。 这条路线还是母亲给她提供的,她和母亲关系一向不好,为此来的路上她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要么对方不知道,留她住,要么她扭头就走,总不至于被马上揭发。 况且听说只是一个老人,那么的后者可能性更小。 于是就在一天的凌晨两三点,林觅几近波折后,浑身落魄地出现在了姨婆面前。 出乎意外的是,姨婆什么也没怀疑,只问她要住多久?喜欢吃什么?叫她在这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其实刚来那几天,林觅的精神防线接近奔溃,她一直想自杀。 只是,在这?在一个孤独无依的老太婆家里? 把老太太吓坏了不说,而且老太太一大把年纪又哪来的力气给她收尸? 想死的念头逼回去,又出来,逼回去,又出来,林觅的精神状况反反复复,性情开始有点古怪。 她日间从不出门,也对姨婆千叮万嘱:如果有人问,说是表侄女,姓郑的,交生活费到这采风画画来了。一定不要说是很亲的亲戚。姨婆照做。 林觅身上带了十来万现金,唯恐吓着姨婆,她没有声张,每次只按一两百、两三百的钱给姨婆做生活费。今天也不例外,姨婆要去镇上,林觅便给了她两百块让她帮忙买些日用品,并嘱咐她一定坐车来回,别走路。 老太太惯省,宁可挑着大包小包,颤巍巍地走路回家,也舍不得那十几块钱车费。 林觅想起自己已经去世的亲奶奶,奶奶在时可气派了,早年在人人都吃不饱饭的年代,年轻貌美的她却有幸跟了戏班子学艺,后来被捧成风靡一时的大花旦,名利两收,一度领先老家的穷亲戚,成了中产阶级。 奶奶爱时髦,爱老上海的一切,爱穿漂亮的旗袍,把一头卷发梳得油光水滑,胖胖的身体,笑眯眯的脸,给小小林觅也穿上旗袍,教她唱越剧,总说:“我们小觅就是有戏剧天赋,还深受家庭艺术熏陶,长大了也要做个名伶。” 林觅记得小时候,总有很多人慕名来拜访奶奶,请她拍照,做报导,家里的好名声传到学校都知道。 可是后来,来看奶奶的人渐渐少了。再后来,奶奶去世了,父亲也坐牢了,家道也从此中落,无人问津。 这就是炎凉的事态和幽微的人性吧。 站在二楼看姨婆搭了领居家的三轮车出去,林觅回卧室,把一部智能手机充上电、开机。 这台手机没有sim卡,她来这里后从未给外界打过电话,日常只用姨婆的按键手机,这也是为了方便姨婆用座机打给她喊她回来吃早餐。 姨婆家没有WiFi,林觅想上网不容易。微信她早就不登了,也不想管别人给她发了什么。她把按键手机的sim卡取出,装到智能手机里,然后打了客服电话开通流量包。 联上网,她打开一个内存很小的社交App,这个App是新出的,目前使用的人不多。上回林觅用姨婆的手机号码在上面注册一个新号,关注了朋友艾米莉,并在艾米莉的评论区发了一条暗示的话。艾米莉耳聪目明,一点即通,她们俩便在平台秘密相认了。 对于现在的林觅来说,主动联系的人越少越好,万万不可自曝行迹。艾米莉是绝对信得过的,而且她总能知道最新消息。 在林觅断网的这十几天里,艾米莉给她发来了很多信息。 【警察上门找刘正阳调查了。】 第一眼先看见这句话,林觅心中有些忐忑。 不过艾米莉显然不知道警察问了刘正阳什么,她接下来说到专案组调查的人越来越多了,你再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赶紧求助刘正阳吧! 求助刘正阳,呵,这个概念,在林觅还没躲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人在她耳边说过无数次了。 可是求他又有什么用呢?不是什么事,别人都能帮的。 自己闯的祸事,自己承担,又何必连累别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如果真的到了绝境,自杀恐怕是最体面的方式。 所以她一个将死之人,更不必去求他。 林觅发给艾米莉两个字:【早安】以示安全,接着关机,把卡换回来。 安静的农村生活过得漫长,过得令人不安。林觅无所事事,坐在房间怔愣一阵后,浑身都像没了力气。 她一定是有精神病了,再这么呆下去,是人都会发疯的。 百般赖聊下,她翻开桌面上那个皱皱的本子。那上面有她像发疯似的胡写乱画,有默的诗,名人名言,电影台词,歌唱,写不高兴了就画个大叉,或者撕下来扯碎,偶尔有几张完整的字很多的笔迹,是她写的,一些想对刘正阳说的话。 刘正阳,刘正阳……他是谁? 回顾自己的前半生做过的事,糊涂又荒唐,激进又惭愧。但是刘正阳呢,怎么形容在她世界里出现的刘正阳? 【刘先生,好久不见了,也好久没这样称呼过你了。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你总爱挑我的毛病,你说我柔弱的外表下藏了很多秘密的东西,一定不单纯。如你所想,我的确是个违法犯罪的恶女人,在你心里,会不会也涌现过这样一句话:没想到宠了那么久的女人,竟不配为人。这是一句很熟悉的台词,在我天天看的宫斗剧《甄嬛传》里出现过。是的,在我心里,你就像个皇帝一样,你有很多权利,也很容易让人服从。你把我撇得干净,我不怪你,毕竟像你这样体面、辉煌的人,身边又岂能容下龌蹉和不堪的人呢?也许你做什么事情都很成功,但我想告诉你,在和我的相处上,你失败了......】 No,stop!stop!不对,不对!林觅撕掉这张纸,重新落笔。 故事,应该从这里开始—— 故事从这里开始 “林觅,你在哪里?” 避开露天晚会的欢快音乐声,林觅转到一角小心接听电话:“怎么了?” “黄老师回来了,到处找你呢!”对方说。 “啊,我身体不舒服,已经在家躺着了,”林觅稍作迟疑,“要不你跟他说一下我的情况,然后我明天再找他好了!” 挂了电话,林觅略略心虚地看了看自己左右,挺直腰杆,走回晚会中央,放眼去寻缪先生。 他遇到了几个认识的朋友,正在聊天。 这是一个商业活动晚会,来的多是和主办方有合作的商人,可以携带家属。 “小觅——”缪先生招手时,林觅刚好拿了一杯香槟。 她不爱酒精饮料,觉得齁苦,拿一杯也只是意思意思。 “这两位就是跟我一起去重庆考察的朋友,他们对钻石的研究,可比我在行。”缪先生打着哈哈,客套地说。 林觅微笑,点头致意,对方淡淡回应。这样简单的社交礼节,最正常不过。 她是缪带来的,对方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是新女朋友?还是同事?若夸错人,说错话了,双方都尴尬。 “本来真想带你一起去重庆的,可惜你身体又不舒服。怎么样,现在好点了?”缪先生当着众人的面说。 林觅顺势接话:“好多了,就是跳舞的时候拉伤了韧带,及时做个理疗再多加休息,影响不大。” “咦,你是跳什么舞的?”这时有人问。 关于林觅职业的话题就这样展开了,缪先生领着她,与友人温温吞吞地闲聊。 一面笑着答话,林觅一面在心里想:还算可以。 起初她还恨自己过于矜持,在缪先生一而再地,算是厚脸皮地邀请她去重庆后,她竟还是说着婉拒的话。 从拒绝了的那天起,她连着几天没收到他的微信,乍以为被他恼了,他再也不会找她。可没想到,等他从重庆回来,立马又有了转机。 下次一定赴约,林觅掐着手心决定。 不论他带她去酒店还是住处,不论他给她喝的是酒还是饮料。 她应该干脆利落点,毕竟有钱男人能给女人的机会和耐心,少之又少。 而且他并不讨厌不是吗?把她带出来,但不推出去,时时护着,有分寸,有宠溺,简直太容易让她接受了。 “到那边去看看。”说这话时,缪先生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腕。 林觅另一只手捏紧香槟杯,随他走过去。 缪先生四十出头,身为企业家,形象风度翩翩,牵着她这位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士,倒也算匹配,算不得老牛吃嫩草。路过绿油油的草坪,林觅发现有不少人投来目光。 这儿那么多人认识缪先生,又亲眼看见他牵着她,林觅面上有了几分得意的喜悦——成为他的女人这件事,她应该是稳了。 “哟?” 又有人跟缪先生打招呼,林觅从刚坐下十几秒的椅子上站起来。 “嗨,是你啊刘总,你也去重庆展会了是不?本来想在那边找你的,展会人太多了,没顾上。”像是常有来往的人,缪先生站起来就跟对方搭肩拍臂。 “又换妞了?——穿得挺好看,跟上次不一样。”打招呼的人说。 林觅猛然吓一跳,知道这句穿得挺好看是对她说的,可眼前这个又高又瘦的年轻男人,她从来没见过呀。 “上次在机场,我看见她了,大伙出发去重庆那天。你们是一起去的吧?”他问缪先生。 缪先生感到不可思议,看看林觅,又看看他,“哎不对,我那是自己去的。刘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没见过她。” 男人却笑了,“怎么会,我那天在机场的咖啡店明明就看见她在等人,难道不是等你?——你那天穿的白色的裙子,在咖啡店坐了很久,对不对?” 他说得十分可信,缪先生像是一时怔忪了,没有接话,这意味着林觅必须说点什么才行。 然而此刻的林觅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是,她在拒绝去重庆后,发觉缪先生不再找她,她就想在机场附近制造一场偶遇来着,可那天到底也没见上面,竟还被他熟人认了出来。 缪先生这样精明的人,一定明白了这其中的心机。他们都不说话,安静的空气,被拆台的滋味,皆让林觅局促不安,压根不知怎么答复。 想笑一笑缓解尴尬,手上却有动作,一不小心,她打翻了桌上的香槟杯。 “不好意思。”林觅扶起酒杯,抽了纸巾擦拭桌面。 两个男人的继续沉默更显得她的举动十分失礼。 “我去一下洗手间。” 呼——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对自己朋友说“又换妞了”,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女人,这个男人有丰富感情史吗? 他还特别轻视她,像是当她出来卖的,一脸挑衅地讲她在机场如何如何。他真的糊涂吗?不可能,故意成份百分之一万。 她太嫩了,不知道一个人出来混,是需要智慧兜底的。 这次就算个教训,下次一定要做好四面八方的防守。 洗了手,林觅从洗手间走出来。刚才那年轻男人已经没影,缪先生见到她,倒没问什么,只是脸色明显不太好了。 林觅很想解释说那天是在机场见朋友了,却又怕有人在咖啡店从头到尾盯了她很久,回头对缪先生说她是一个人,这让她更加洗不白。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回去几次,到散场时她仍迟钝地没有开口缓和这场尴尬。 “我还有事要去见一个朋友,你先打车回去,车费转你了。”出门时缪先生说。 林觅暗暗吸一口气,没有抬头看他,只说“不用,我自己有”,随即觉得自己心口凉飕飕的。 凉透了,她这盘菜。 这也一定跟那个男人有关,她去上洗手间时,他一定跟缪先生说了她好多坏话! 林觅的人设是个温柔恬静的文气淑女,她从来不发脾气,再憋屈不过,也只会像此刻一样,在心里念一句:每一天真的太艰苦了......再加一句他妈的。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段无疑是俺本人,俺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哈哈哈,爽! 若你遇到他 接下来的三天,缪先生像是彻底消失了,他不再给林觅发微信,林觅在朋友圈新发的自拍,他也没有点赞。 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寄托,林觅的心情有些懊丧,明明,差一点就榜上大款了,却失之交臂,她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 不断的反思让她身心俱疲,白天在剧院也不想练舞,只好假装痛经早退。 那天傍晚六点,林觅夹着包,蜷着肚子出门,乍听到有人喊她,以为听错了,停下来又听一遍,没错,对方是喊的“林小姐”。 回头一看,却登时吓一跳。 “下班了?怎么,身体不舒服?” 是他,是讲她坏话导致缪先生甩了她的那个男人。听说他姓刘。 “你来这边办事吗?刘……先生。”林觅硬着头皮迎向他。 “是我向缪总问了你上班的地方,今天又刚好从这路过,想来这个点,你该下班了,进来碰碰运气,结果一来就见到你了。你约了人?” “我准备回宿舍。” “这样,不如我送你回去。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他说话的态度仿佛很真诚。 电光火石间,有两个选择“砰”的在林觅脑海中炸开,来不及顾其他,她现在可以做的是: 一,索性就装病,让他陪她一起去看医生,过程中博取他的同情,让这个虽然陌生,但在她角度看来也可利用的男人为她付出情绪,方便进一步联络。毕竟有人脉就有机会。 二,不去,不理他。干嘛理他? 踌躇之余,林觅忍不住放眼观察他。 一个三十出头的商业男人,比缪先生高,比缪先生瘦,比缪先生英俊;穿戴优质衬衫、手表;皮鞋光洁,裤腿熨烫笔直,家中可能有保姆或照顾他起居的亲密女性。 没刻意做发型,指甲、耳鬓修整干净,一丝不苟;用新款折迭屏手机,证明不老土;手上没戴任何戒指。 等一下,他说,他是怎么找到这的? ——缪先生告诉他的。 这时的林觅不由得加入一个新问题: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缪先生派来测试她的? “不必了,谢谢你,我可以自己回去。”林觅半晌后给出答复。 她目前处于保守型战术,没能力承受风险。 “我上次那样说你,你不高兴了。”他把要走的她拦了拦。 林觅才想说“不会”,却发现他轻轻笑了,一脸的坦率,真看不出来他会是一个能够对着别人笑的人。 他笑着调侃她:“我是真在机场看见你了,以为是哪里的仙女下凡了,在那等人,没想到等的是我认识的人。” 什么,他在夸她? 难不成他不是缪先生派来的?而是他当真看上了她,来挖墙角。 “在想什么?” 他不知何时靠近了,说话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让她身体震了一震。 内心有些慌,林觅决定试一次,就一次好了。她故意抬手抚着腹部,“没,我就是站久了,有些腹痛。每个月都有不舒服的那几天。” 刘正阳说:“那别站着了,我的车就在前面,我送你回去。别担心,车上还有司机,不是单独我俩。” 一分钟后,这位男士便用一辆劳斯莱斯向林觅展现了他的财力。不止富有,还体贴,和她并排坐在不相连的后座位时,他提出:“真的不用看医生?” “我自己回去休息一会儿好了。” 接着,林觅被请求加好友。 刘正阳一路送她回到住处,“你自己住?” “是,我自己租的房。” 全程他都没提要不要一起吃晚饭的话,到了她住处楼下,也没要求上去坐坐或喝茶。 上了楼,林觅迅速合上门,背在门上心悸地回想刚才,她竟坐上了另一个富豪的劳斯莱斯,而且对方年轻,英俊……简直如同梦境一般。 但很快她收到的微信,又充分证实了前半小时发生的事的真实性。 【今天的裙子也很漂亮。】来自备注为“刘先生”的好友发送。 复仇,多么热血的词 听说被一个男人暧昧对待中的女人是会膨胀得意的——那么多女人他不招惹,偏惹我,定是我有什么过人之处,清新脱俗。 因而才过去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刘先生就已经成功取代了缪先生,成为林觅打的盘算中的珠。 下午林觅在舞蹈室对镜练习,又收到刘先生的微信:【几点下班?】 一看是他,世界瞬间都停止了运转,林觅拿起手机认真回复。同事中有八卦的,瞟了她一眼,当即揶揄:“莫非你有男朋友了?你就不怕被黄老师知道?” 对于这种类似于造谣引战,不怀好意的暗示,林觅早充耳不闻了。 黄沐生是个什么人,他几岁?用脚趾头想想,谁会跟一个年龄差二十几岁的中年已婚男人有来往? 而且,姓黄的从未给她花过什么钱。 只恨这个黄谣从一开始就在剧院里扎根发芽了,她19岁时被黄沐生带来归队学艺,直到现在,剧院里的风言风语仍没停过。 有说她是黄沐生私生女的;也有说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不像父女,更像情侣的,因为黄沐生喜欢未成年人,一早就占了她,带来剧院就是为了那事方便,而她不反抗,是有裸照在他手里......种种不堪。 站在这样的环境里,林觅从二十来岁起便有了独立的觉悟,尤其这两三年,她更为深知自己急需一个颇有成就的男人,站在她这一边,来帮她打这里人的嘴和赶跑部分男人的骚扰。 一朵花,一旦被人糟蹋了,其他人便也会想掺一脚。如果不能做到独立秋风,找棵大树挡一挡也好。 看回微信,刘先生果然约她今晚一起吃饭,没有借口和理由,他打直球直说一个意思:想和你一起。 林觅装傻问还有谁吗?得到否认后,继续装:【不叫缪先生吗?你们看起来是很熟的朋友。要不你们一起聚一下好了,我不便打扰。】 他看似很冲地回:【怎么可能。我不会约他。】 又和他多周旋了几句,林觅最后“勉强”同意,约好傍晚六点后等他的车来接。 继续练舞,镜面墙清晰映出林觅轻盈的身姿。 穿一身斑斓绫罗缎,排一出西厢的戏,圆一场登台之梦。世人皆爱虚构飘渺的古老爱情悲剧,满座衣冠泪满襟,然而唱罢,无人停留。 哪像一场蓄谋已久、酣畅淋漓的报复,戏罢了观众方叫绝,依依不舍,举起放大镜认真分析推理,甚至得出结论:“导演和编剧就是个拍戏和写剧本的,他们懂个p的复仇”。 复仇,多么热血的词,可是在21世纪,复仇计划有几人能真正实现?不过都仅存于戏本里。 林觅对镜,面孔苍白、柔弱,眉眼发丝也依旧如同绵绵春雨般温和。 “黄老师要是回来了,就说有人约我出去了。”离开剧院时,林觅一脸的“尽管说有男人约我”神情。 接她的车依然是昨天那辆劳斯莱斯,刘正阳没下车,待司机为林觅打开车门,坐在后排的他朝她伸来一只手,她却眼疾手快,避开了,坐在他旁边一座。 “天气开始热了啊。”刘正阳说。 她矜持地没看他,“是啊,在室内呆着会感到有些热了。” “那我今晚陪你去室外吃点什么?” 他真就选起了餐厅,让她看餐厅的地理位置和上面附带的简单介绍。他的折迭手机大,看得清晰,只是难免她靠他近些,有几下,半扎的长发擦过了他的肩。 “你头发很长,跳舞方便吗?”刘正阳盯着她快垂到腰的黑发。 林觅顺从他的意愿,刚从那些餐厅中挑了一个比较近的,这时听他说话好像要展开话题的样子,便回道:“还好啦,我头发不多,比较薄。平时我们化戏剧装,戴很多假发包的,头上沉甸甸的已经成了习惯。” “我没认识过戏曲表演的人,”他笑笑,“你是第一个。”紧接着问可以在哪里看她表演,都演什么。 林觅说剧院会有定期演出,网上就能买票。但她不是演主角的,只是有部分的参演。像她这个年纪,就相当于一个实习生的待遇。 “你几年的?” 她说一个真实的数。 刘正阳把双手交迭着扣在脑后,抻了抻,“我比你大好几岁呢。” 那么,是31、32还是33?林觅揣度,但始终没问。 车到了,他们在服务费收15%的私厨庭院吃中餐,餐桌就摆在葡萄树花架下,可以吹风纳凉。菜陆陆续续上来,刘正阳问的问题多一些,这是一个最能直接了解她的方式。 林觅毫无破绽地答自己是哪里人,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重组了家庭,和她联系不多。偶然她也会有边界感地反问他一些简单问题,但绝对不涉及钱财和他的家庭。 我就当你是缪先生的朋友,又是你约的我,所以我才抽空跟你吃顿饭的。你别误会我,我不要你的钱和好处。——她希望自己呈现出这种感觉。 一顿饭吃完,刘正阳带她沿着餐厅周边散步,同一排廊下正好有家花店,他说了句你朋友圈有很多花,就进店为她选中了一束手捧花。林觅假意喜欢,推开他扫码的手机,坚持自己付的款。 眼看饭吃了,前面也没什么路好逛了,林觅知道这会儿应该分道扬镳了,好声地说:“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啊,刘先生,我挺开心的。” “可我没见你怎么笑。”他来了这么一句。 他却早已将你识破 什么意思?莫非她一晚上的动作表情都很僵硬,有提前演练过的痕迹?亦或......林觅怔忪不动。 刘正阳看着她,“是不是今晚的菜不好吃?做得太匆忙了,改天陪你去吃好的。” “别老低头,我高,你低头看不见我。”没等她答应,他先往前走了两步。 “刘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行,我照路送你。” 今晚他依旧没在楼下纠缠,看她下车、上楼了,他也便走了。 往后一个星期里,他们又见了三次面。 一次是下午,去的她住处附近咖啡店,刘正阳还有事,一起坐下的时间不够半小时;另两次又是晚餐,晚上他循例送她回来。闲时微信聊个不停,他发来的内容也已经从单夸她裙子漂亮,升级成了: 【睡不着,想见到你。】 狼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男和女,见面多了总要发生那一步关系。尽管他尚未表态,但照这样下去,早晚的事。 周六休息这天上午,林觅特意穿上在某宝新买的改良旗袍裙,对着全身镜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这几天她忙着和刘正阳来往,朋友圈没发任何内容。 不到十二点,刘正阳看到了照片,给她发来微信:【裙子别换,就穿这套出来。】 可是他今天,还没有约她吧?林觅暗喜:计划通。 除他之外,朋友圈还有意外收获,有两个从前林觅费尽心思才加到微信的男人也给她点赞评论了。不过林觅可没心情搭理太多人,也顾不上,她梳了个半扎发,化了一个毛流感强的半素颜妆便出门了。 出门前还不能直接告诉他:你现在过来吧。这样显得很刻意,仿佛她一天没事做,专等他。林觅在商场找了个咖啡店,打开电子书看了半小时,待心态平静了才发图片给刘正阳,说自己的位置。 半小时后他来到,却一秒也不想陪她坐,手伸过来,牵她走。 “这里人多,太吵了,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喝。” 带她来他平时打高尔夫球的俱乐部,一个果岭。 “做两杯拿铁咖啡来,还有我平时吃开的沙拉,”面对恭谨迎候的漂亮女侍者,刘正阳不客气地吩咐道,接着看向林觅,语气稍缓,“我没吃午饭,你吃了没?” 林觅说我随便要个什么小点心配咖啡好了。他点头,马上挥手叫女侍者走开。 高尔夫俱乐部必然是个超高消费的地方,人少,餐厅安静,还有众多休息室、更衣室。而女侍者的铭牌上写着xx经理,其实不是小员工。林觅单看刘正阳对服务人员的语气,就又对他多了一分认识。 那是一种天生的,带着上层阶级的目光来看待事物,及使唤别人的习惯。尽管他还没对她表现出来。 刘正阳说自己每年都要花几十万来打球,他不喜欢激烈的运动,有私人泳池,也只在盛夏很热的时候才会游几天,其他时候只能打球。又问林觅平时都做什么? 林觅回答除了跳舞没别的运动,平时会看看书和看电影,很喝咖啡,很宅。这些她早已在朋友圈呈现。 “等哪天没那么晒,我教你打球。”刘正阳开始吃大碗沙拉,那是有各色鲜菜、虾仁和圆通心粉搭配的。他看起来比常人瘦,不知道是不是常日工作忙没好好吃饭的缘故。 两人正聊着天,方才的经理走进来了,小声对刘正阳说什么,谁谁谁(一个名字)知道您在这,她现在就想过来。 刘正阳不假思索:“跟她说我走了。” 女经理面露一丝难色,离开了十几分钟,又回来说:“她的车到门口了。” “叫她走,不要放她进来吵吵!” 林觅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是个女人? 几分钟后,猜想得到证实,当餐厅窗外出现一抹模糊的女性倩影时,林觅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刘正阳便已气冲冲地走出去,拽着对方去了她看不到的一角。 声音能听到些,女的在嚷嚷什么“不要”“就要”,然后刘正阳说“别在这闹”......这是谁,他的不依不饶的前女友? 随后他黑着一张脸回来,并不解释什么,眉宇间有几分严肃,反倒让一直揣测着他的林觅不敢开口问了。发现了她的安静,他才说:“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怎样,会不会容易大吵大闹?” 林觅本能应该说“不会的”,却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总以为他有“以后我们不好了,你可不能这样吵闹”的警告嫌疑,她便弱声说:“我是泪失禁体质,很容易一个人躲起来哭。” 话落跟他解释什么是“泪失禁体质”。他却淡淡说:“没必要这样,这年头谁能欺负得了谁,你应该放开,大胆一些。” 林觅垂头,没回应。他见没趣儿了便也住口。 挨不到吃晚饭的时间,林觅就先告辞,回了自己的住处。原以为周六时间多,方便他们多接触,晚上还能去看个电影,可结果很令人失望呢。 他们见过很多次了,他仍没送过她礼物,也没身体接触的暗示,每次都是他约她,她赴约。当然她也不敢主动撩他,生怕露出急迫的欲望。可只这么来来回回的请客吃饭,林觅深知彼此都没意思。 按捺不住了,下一次见面,林觅忍不住试探了刘正阳的心意,还在他面前提起了缪先生。 她先问知不知道缪先生最近在做什么?他恹恹不爱答,她又说缪先生最近没什么消息,还以为出国了呢。待一盘菜上来——“这里也有这个菜啊,缪先生说他很喜欢吃的。”她故意说。 瞧着刘正阳面上写满了“stop”,她收声等他开口。 “我跟缪总没那么熟,他前段时间是跟我说过,最近认识了一个很漂亮很斯文的女孩子,就是胆子有点小。直到我看到了你,我不那样认为。”刘正阳说。 林觅心中忐忑,果然有她的坏话! 隐藏的地狱 “我直说,你柔弱的外表下藏了很多东西。你想要的绝不是找个男人谈恋爱那么简单。”他在餐桌对面,目不斜视地审视她。 “你是说我跟他年龄差很多吗?他不会跟我结婚的,我知道啊。只是人生,有很多事是没试过的,差三十四的都有,我跟他是很正常的。”林觅用傻乎乎的语气说。 刘正阳面露不赞许,“我不认为你会崇拜中年男人的魅力,这样做只会浪费你的青春。” “其实,我觉得他的阅历很广,能带我见识很多,即使不能一直一起,也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如果你想要的是这种探索的感觉,任何一个有经济能力的男人都能做到。” 林觅的表情静止,仰头给予他一双无辜眼神,“刘先生,你说的话未免有点伤人。” “你步入了社会,就该知道男女来往是非常现实的。一个人走出来,有什么路数别人没见过?就看有没有愿打愿挨。说话间见她一副被他的话伤到了的委屈样子,刘正阳及时停止。 顿了几秒后补充:“听不懂算了。反正你跟姓缪的,早已没戏。” 林觅最终顶着一副即将垂泪的红眼睛,离开他视线。 她的难过成份,半真半假。后者是为了证实自己柔弱愚钝人设,而另一方面,她为她和刘正阳接下来的走向感到担忧。 当晚分开后,刘正阳没给她发微信。好不容易到次日下午,他们联系上了,可却又莫名其妙的,因为个别聊天字眼起了龃龉。 刘正阳发来的微信停留在一个“no”上,这是在宣泄不满。林觅索性也不回了,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这时她仿佛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上次才放跑一个缪先生,接踵而来的,又错过一个刘先生。所谓人生之艰难,莫过于此。 她想放弃了——即便她不放弃,想必对方也会先放弃她。 再不济,她从中也有收获:知道了关于男人的一些雷点,常避常新。 但也有额外坏处:下班没人约,黄沐生得了空的手又再朝她伸过来。 “最近不和男朋友约会了?”一道带着色情的调子在林觅耳边响起。 林觅立马机警,一面忍着恶心,一面避开中年男人靠拢的身体,撒谎道:“他最近忙,工作上有很多事。” “哦?他是做什么的?”黄沐生的手习惯性往年轻姑娘腰肢摸索,将她拢在一角,亲密地覆上她身体,“有没有跟你亲爱的老妈禀报过,征得同意?” “不用同意,我男朋友可有钱了,要干什么不能?”林觅轻声细气,低着头只想脱身法。 “小东西,莫不是在——骗人!”黄沐生讥笑,伸手捏她的鼻子。 他年岁比林觅大二十几,对待林觅就像对待自己疼爱的幼女——甚至这份疼爱超过了对亲生女儿,他可是真心爱她的哦,放眼看这几年在剧院里,他对谁有过比对林觅好的? 这是他可爱温顺,又单纯的小宠物,必须无条件服从他,惹他不高兴了,他可要执行老父亲权利,将顽皮的她吊起来打的哦。 黄沐生两手齐上,十指张开箍住林觅的腰,像是要丈量她胖瘦,他那双眼镜之下的狭长双眸明明是微垂着的,眼角却在上扬,象征着老谋深算的狡黠。 林觅最讨厌他的不阴不阳了,很恐怖,像是下一秒就会做出使她不住尖叫的事。 她努力往自己身后靠,离他远点,再远点。而黄沐生的手指却紧跟着移到她的臀后,沿着女子曲线不轻不重地量下去。 他也是戏剧表演家,老爱那种纨绔公子调戏名家妇女的戏了,手指来到她打底裤边缘,故意扯了扯,这才开始阴阳怪气,“我可不信你有男朋友,你敢?” 说着冲她恶劣地笑了笑,“为了你,我老婆没少跟我吵架,这次去上海,我已经提出和她提出离婚了,你看着办。” 她看着办?她能怎么办,对此事负责,还是嫁给他?呵。 刘先生,你看吧,这就是我人畜无害,岁月静好面孔下隐藏的地狱。 没有办法的,从一开始就这样,如今才翻脸说拒绝,太晚了。 林觅从未有过跟人面红耳赤的时候,装傻,是基本技能。她假装装痒痒扭开黄沐生的手,不懂问:“啊,为什么?” “还为什么,还不是为着你个小妖精,你说你都干了什么?”黄沐生扑身抱住她,任她挣扎两下,他使出使劲儿,扯开她肩上衣服,一如既往地想看她内衣颜色就强行拉开看。 “别,别,黄老师我要去排练了......都在等我!” “急什么?这么多天不见,怪想你的,让我好好抱抱——再动?再动,扒光你。” “不,我要出去了!” “我看看你,你这里是不是大了。”魔掌伸上来,要探她的胸。 林觅弯身下蹲,急忙地避,从他胳膊肘下用力钻出来,但又一下子被他双手揽住了前胸。 他肆无忌惮地揉弄她的胸,嘴凑上她脖颈,腰胯顶上她的臀...... 一号受害者 假以师恩之名,行猥亵之事,已是常态。 林觅甚至不敢发出声音,唯恐被人听见了。她压抑地呼吸着,用力闭了闭眼,直到趴在肩头的中年男人诡异地变得老实,像是寻到了什么安慰,他双手也停了,用他的脸在她背上蹭了又蹭。 “不准跟别的男人好,我会生气。——听到没有?”黄沐生几乎是霸道地说。 没有听到,不想听到。林觅厌恶地暗暗反驳他。庆幸,很快有敲门声响起,她飞一般去开门,“来了。” “你在这啊?那边有人找你。”是剧院里的同事吕后逸,一个很有潜力,正深受力捧的年轻小生,他是越剧传人,父母皆是圈内有名的大师。 见到黄沐生也在里面,吕后逸循例打招呼,说了句黄老师好。 黄沐生不止是演员们的前辈,还是大股东。 林觅有惊无险地跟着吕后逸一块走,吕后逸途中望了她两眼,像是有什么想说的,林觅问怎么了?他才犹豫着说:“嗯,听他们说,你有男朋友了?” 像是自己都觉得这问法太生硬,他赶忙赔笑,“我这几天不在,也没见着。他们说见过几次了都。” 一个年轻漂亮的未婚女性,在哪里都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林觅也清楚知道自己的姿色在剧院处于上层,因此有些个未婚男人会喜欢她,并不奇怪。 不能也不想把话说死了,林觅回道:“没呢,没有的事。他们也没问过我是不是。其实我跟那个人才认识没几天,他托我去香港给他买东西,所以才会来找我。” 林觅有一阵子结交了模特圈的人——这些人常常围在富豪圈边缘。为了能融入她们和多让自己长点见识,她那一整年的休息日,几乎都在干往返香港替别人买东西这一差事。 这么做当然是极好了,既能无视自己荷包,在一间间的奢侈品店里逛个够、拍很多照,又能赚到来回车马费,一举两得。 因为服务态度好,又很有耐心,请林觅代购的人一般都很信任她,还会主动帮她介绍客户。一如她这张天真无邪的脸,无论她说什么,喜欢她的人都不会以为她说的是假话。 吕后逸当场便信了她,愣了一下后,又笑道:“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脱单了呢,我......嗨!”尴尬地摸摸头,看着林觅点头走开,自己庆幸半天。 下一个星期,林觅和吕后逸相处的时间最多。他们在一场戏上有合作,早上一起来,晚上一起散,天天朝夕相见的。后者欲对美女献殷勤,十分明显,没多久,剧院同事便又以另一种眼光看向了林觅。 至于林觅纠结着的刘先生,哎,她已经三天没见他了。 微信?有过,一天林觅正陪大家排练,他问了句今晚有空?她不过如实相告,实在离不开,他只以一个ok小表情收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觅打算在朋友圈发一次自拍照,配文说自己练舞腿疼,看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一天下午排练完,她坐在镜面墙前拍照,而镜子里,有人正盯着她。 那是个平时跟她说话不多的女同事,她看了林觅半天,才憋出话来。她指责林觅怎么可以一边有男朋友,一边又吊着吕后逸,说到情急之处,还直指林觅和黄沐生有染的事,最后话里话外都一个意思:你绿茶,你婊子,你惯会勾引人! 林觅听得明白,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喜欢吕后逸,但吕后逸的眼睛却不长她那。林觅的人设是不会跟任何人急眼的,感到莫名其妙之余,她选择了,哭。 在人多的环境里被莫名其妙的人骂,哭就对了。 于是便委屈地哭起来,把事情闹开了,很快剧院上下都知道,那个女人也就成了挑事者,中伤他人者,诽谤造谣者。 吕后逸之后看向那女人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因为这事,黄沐生训斥他不好好排练,整天不知道想什么,叫他去反省。 这算是一场小插曲,闹了两天,其实没有谁占上风可言的,林觅并没得到那个女人的道歉,反观她自己也被黄沐生甩了几次脸色。 黄沐生私下警告她:“别想了,像那种家世好的年轻小伙,你不配。你亲爸坐着牢,有案底,后爸也不是什么好人,老家的人哪个不知道你后爸......呵?但凡你这个秘密被人知道了,都不会有人要你,绝对!” 作为惩罚,黄沐生强林觅去他的饭局上作陪。 黄沐生从前是林觅奶奶肖秋玉的徒弟,早在三四十年前,肖秋玉在戏曲界的地位足以媲美如今的一线明星,身为她的得意门生,黄沐生自然也吃尽红利。 奶奶去世后,原一直打着她徒弟头衔博关注的黄沐生也跟着一块消声匿迹了。但他并没退圈,只是暂时做了别的行当。 几年后老家的人再闻说他的消息时,他已在p城有所成就,听说还跟政府的人搭上了关系,他后来娶的老婆就是文化旅游局局长的女儿。 再后来,他便跟几个老板合股,开了这家在p城数一数二的剧院。 林觅初到剧院被黄沐生收留时,是19岁。 那时她大学刚上不到一年就退了学,没学上,无处可去,回到家里被母亲和继父嫌弃得不像样,母亲说:“你这样的人,我们养不起你,你自己出去打工吧!”急匆匆地把女儿赶了出来。 面对黄沐生的种种——直言就是色、是猥亵,林觅并不是没有告诉过自己母亲,然而母亲却永远只会嫌她烦、多事,屡屡都说:“叫你不要那么多事,别人能干,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呆着吧!”渐渐的,林觅便不再对家里汇报自己的事了。 她宛若一颗枯草,柔弱,却又野蛮地生长着。 此时被黄沐生带到饭局给人说笑取乐,她亦反抗不得。 作者有话说: 补一个老刘的中译中,他说: 1.“我不认为你会崇拜中年男人的魅力,这样做只会浪费你的青春。”(他四十,我三十,我更配你。) 2.“如果你想要的是这种探索的感觉,任何一个有经济能力的男人都能做到。”(我也很有钱。) 3.“你步入了社会,就该知道男女来往是非常现实的。一个人走出来,有什么路数别人没见过?就看有没有愿打愿挨。(你应该往我身边靠拢。) 觅觅要顶住,搞定拽男人~ 上她住处坐坐 饭桌上堆了许多酒,那几位都是什么局长,什么部长,起初他们客客气气地对黄沐生说话说笑,不一时,却不知怎的气氛变得严肃尴尬起来。 黄沐生连忙拎着林觅站起,“快,快给几位倒杯酒,消消气。——诸位对不住了,言语上有不当的,还请海涵。我和我姑娘先干了!” 他仰头先干掉一杯,又撺掇林觅。林觅起先不肯,说我不能喝,酒精过敏。现场几位人物便开始盯着她,都不说话,场面于是更尴尬。 黄沐生面子下不来,拍了拍桌面,一股脑儿冲她发火,“快点!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太失礼了!”凶了她,又连给旁人赔不是。 林觅骑虎难下,没头没脑地抄起一个酒杯,全部灌下,完了辣得直喘气,坐着直吸鼻子,红了眼圈。没曾想她的眼泪还没下来,缓和气氛的目的倒达到了。 那几个足以当她爹的男人里,有人出言劝和了,对黄沐生说你别那么凶,小姑娘那么小,不能这么说话的。黄沐生见势又是赔笑。 小姑娘不能再喝酒,黄沐生便自告奋勇,全替她喝了。一顿饭喝到最后,他已醉得脚步踉跄,脖子都抬不直。 饭店楼上便是住的客房,有个人的秘书把一张房卡递给林觅:“这里我领导替你们开的,你扶你干爹上去休息吧,单已经买了。” 林觅想说这不是我干爹,身边醉醺醺的黄沐生却嚷嚷道:“对,今晚我住这里,不回家。回家岂不自投罗网?” 便只好扶他上了房间。 把人放下,林觅扭头就想走。冷不防的还是被他抱住了腿,她挣扎着迈步,劲儿大了,把床上的黄沐生拖下来—— “砰”的一声,他跌下床,却一点儿也不恼,双手将她双腿合抱住,高兴地说胡话:“宝贝,我的宝贝,我的小孩。” 林觅为走脱,好言向他解释现在的情况,说他醉了需要睡觉,只是她明显高估了对方的清醒度。就在黄沐生死缠着她,不停说“做我小孩,叫我爸爸,叫啊,快叫”时,她狠了狠,下脚踩在他手背上,趁他吃痛时快速冲出房门。 夜,已经很深了。 林觅停在街边,频频查看打车软件,然而,司机距离她还有十几分钟路程。 喝了酒的夜晚,安静少人的街景,这一切,真叫人慌张。 站着,等着,林觅忽然很想很想刘先生。其实这几天发生的事,她受到的委屈,她都很想告诉他,可他并没联系她,而她也没有跟他发牢骚的借口和理由,不是吗? 来回滑看着手机,林觅打开和缪先生的聊天框,点进他的头像,一看朋友圈,啊,空白了。 那么刘先生刘正阳呢? ——他还在。 试着打了些字,林觅又对着夜景拍了张照片发给他。而后一直盯着屏幕,直至车到了,上车、下车、乃至睡前,可惜她都还没得到回复。 “死丫头,你敢!” 第二天上午,林觅火急火燎地赶去饭店“演戏”。 在黄沐生才睡醒,头昏脑涨的就要发火时,林觅立在一旁小心唯诺,假装一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然后解释说自己昨晚喝了酒胃痛,痛到受不了才离开房间去买药吃的。 吃完药想回来,却发现没带房卡,敲了门又没反应......说完自己,不忘关心黄沐生的身体状况。 黄沐生一听原来是这样,气也就消了大半,过一会儿,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瞪她一眼,问你昨晚是不是踩我手了?林觅一脸懵,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那样?又把他骗过去。 这边摆脱了黄沐生,林觅转头打车去剧院。就在路上,她看到了一个算是久违的人发来的微信。 没有错,刘正阳又搭理她了。 他八点几分发来的,那会儿林觅正忙着对付黄沐生,所以没及时看到。他说昨晚睡着了,问她那么晚了在做什么? 林觅学乖,决定冰释前嫌,此前的什么话都不计较了。她好好回复了他,到了中午,他提出一起吃晚餐。 “有什么,见面说。”这是他的原话。 餐桌上,林觅温顺中透露出愉悦,刘正阳频频正视了她好几眼。被问到有什么事时,林觅十分率真,护着汤碗一勺一勺地喝,像个可爱的孩子。 “因为,很快就可以放假啦。” “放假了,打算去哪玩?” “哎呀,我自己一个人没什么地方去的,我想在家好好睡一觉,然后看看电视什么的,再自己做个饭。好久没做饭了,最近一直排练。” “那不如不放,”刘正阳说,“想去澳门玩吗?” “澳门?我还没去过,以前倒是去过几次香港买东西......” 晚餐结束后,刘正阳循例送她回住处楼下。眼见他没有挽留的意思,林觅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弯身向车门。 “等等。”刘正阳叫住她。他对上她的回眸,又才说:“想喝点水,你上面有没有?” 他想上她住处坐坐。 林觅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是他,也会是其他男人。她点点头,领他一起上楼。 她租的是老式房子改装的单人公寓,门框不算太高,进门时,有个高优势的刘正阳难免弯了弯腰。 “不用换鞋。地方有点小,你先坐一下,我烧水泡茶。”林觅放下包,自顾自忙活。 坐在他腿上 刘正阳停在她的小客厅,放眼自由参观。 她有一个放满了真书的书架,可证实平时爱读书是真的;书架边上是一个茶叶架,客厅有整套茶具;小阳台上衣物晾晒整齐,种有花草,还会利用洗衣机上的空间放置杯架;冰箱有蔬菜、饮料,小厨房有动火痕迹。 “挺干净利索的,像你作风。”他看完即给出评价。 林觅背对着他,暗自得逞。虽是租的房,但住的时间长了,加之平时她爱捣腾,淘了很多改造工具和陈设品,又刻意避开塑料网红风,日复一日的便形成了如今接近原木质感的简朴清新感。 她问他喝什么茶?得知她只有几款普通的便宜的茶种后,他说红茶,淡一点,又问你一直一个人住?林觅再次答是。 “平时有什么人会上来?” “我女同事她们会来,偶尔一起聚餐,聊天。” “里面是卧室?”刘正阳已走向小门。 “对,但里面有地毯就要脱鞋啦。” 他紧跟着说:“你让我进去我就脱。” 总感觉这句话有什么暗示,稍后林觅垂着双手,盯着地板上他的干净袜子踩进去。 卧室里是有地毯,四四方方地围着一个小茶几,对面是投影屏。林觅说你要看什么电视吗?我放给你看。刘正阳看了看左右,说我想坐下。 他人高,自然不肯委身屈膝坐在地毯上,那便只能坐她一米五的铁艺床。 水壶尚在嗡嗡烧着,他坐在她床沿,伸手扯她的手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林觅已像偶像剧一般跌坐在他膝上。 “不动——”刘正阳唯恐她乱碰反而形成某种刺激,他一手护住她后背不让她栽倒,一手握住她那只又白又软的手,大拇指陷在她手心里按着,亲密得有些过份,“我问你,昨晚发给我的信息,你还发给了谁?”他审她。 昨晚林觅说的是排练到很晚,那个点才回去。她摇摇头,“没有啊。” “有没有发给姓缪的?” 林觅嘴一撇,短暂扭开脸,以示对某人的不满,很小声说:“我早就把他删了。” 刘正阳按住她的手的力道微微松懈,放松地把下颌贴在她肩上,“知不知道凌晨了还给男人发那种信息,意味着什么?我是向来睡得早,看不着。” “是什么?”林觅坐在他腿上,一心做个小白兔,“可我没别的意思啊,大晚上的我一个人走夜路,玩手机,给别人发信息可以转移害怕。” “你不知道打车?” “那么晚了一个人打车还没走路安全,万一司机——”她有些娇气地反驳。 他是直男,当然被她驳倒了,叫她拿手机来,他往她通讯录存了两个号码,一个是手机号,“这是我私人号码。”另一个是座机号,“这是我一楼电话,保姆随时能听到,她会接。下次再这么晚,打这个。” 林觅答应,见他的拇指滑动了两下她的手机桌面,似乎是看她自拍照做的壁纸,她故意想把手机夺回,“好了,别看了,隐私都被看完了。” “你有什么隐私?”刘正阳指着她的相册,“有没有你的照片?看看。” 何止有,还很多呢。 林觅有强迫症,相册里没用的照片一定会及时删干净。为此刘正阳看见的照片也可以算是她精心策划过的,大多数是她的自拍,全身照,还有些漂亮的生活日常拍拍。 他慢慢看,抱她抱得也更称手,翻完相册,似乎仍有些不满,贴在她头顶问:“就没了?没有在房间拍的,穿得少一点那种?” 早知他是见色起意的,林觅并不意外,她嘟囔着:“没有了,我不拍那些。” 男人的回应是勾头吻一记她的脖子,速度很快,热情,饱含性指引。她没反抗,他又连吻几下,手指欲伸入她领口。 “哎,水!”这时林觅腾的从他腿上跳起,出门看她烧的开水。 显然,她不想发展得太快。 刘正阳没勉强,在她这喝了茶,过片刻便走了。她送他出门,他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两记,说:“长那么漂亮,却一点不爱笑。” 林觅恍然意识到什么,这就想露出个笑容来让他改观对她的印象,可他已经收回手,人也转身了。 澳门行,同房住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得到什么。 再过一个星期,已是5月初夏,天气已逐渐变热。太阳猛烈的大下午时分,戴着防晒帽,穿着长袖飘逸小碎花连衣裙的林觅手推一个行李箱,走进了澳门当地的一家大酒店。 【跟我去澳门玩几天吧,带你见世面。】夜话饮茶后,刘正阳安排了这个行程。 林觅心思细腻,未雨绸缪,担心一起同行出现的例如坐车啊等车,拿行李等小事和男人发生矛盾,她故意晚他一天去。等刘正阳在酒店住了一晚,白天又出去办事了,她这才慢慢溜来。 既答应一起来玩,就没必要提“两间房”的概念了。刘正阳昨晚就跟她说过,是带厅的大套房。这时林觅来到酒店,拿了刘正阳交代在前台的房卡,顺利上楼、开门。 几近是激动澎湃的心情,林觅打着赤脚,在这间一晚房费就值她一月工资的客房里转了几圈,然后对着一些细致边角拍了些照。 傍晚时分刘正阳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还有应酬,让她自己到楼下吃饭,书桌的抽屉里放有澳门的现金可以拿去用。 她一边应好,一边拉开抽屉。挂了电话,又拉开一个衣柜,里面已经挂了两件他的衬衫、西服,基于好奇心,她上网搜了搜衣服标签、价格。 天黑后便一心等他回来了,原想着见到面,她再撒娇说自己为了等他,什么也没吃,让他陪她再去吃一份。可眼看时间已过八点半,他仍没回来的意思,林觅只好从抽屉拿了几张纸币,到楼下餐厅点了份鸡汤和面吃,又去逛了逛附近的生鲜便利店,买了香肠喂流浪猫,挑了几瓶酸奶和一盒奶油草莓带回酒店。 回房认真洗了澡,晾干头发后,林觅有了些困意,当然这节骨眼上她可不能自己先睡,十点多的夜晚,她坐在床沿,看着落地窗外忽明忽暗的江景,喜忧参半地想:近了,越来越近了,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已经跨出了第一步,终于有人,愿意为她买单了。 就这么默默地等,直等到晚上11点多,刘正阳才回来。虽是提前做足了准备,然而他开门进来的声音还是让她惊了惊。他身上有烟酒气,不重,像是自己没用,别人过给他的。 看他把手机、手表和裤袋里的物什一并放下,林觅说:“我买了草莓,你要吃吗?” 刘正阳不客气地把手伸向她,牵她往里走,“别问要,还是不要。直接拿出行动来,可以供人选择的行动。” “好,我去洗一下,拿来给你吃。”林觅想去做,不过这个挑剔的男人此时已经不乐意了,他抓着她的手没放。 “洗过澡了?”他细细打量她,以及她带来的行李,这房间里的陈设,最终把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不知道把我东西也收一收?” 林觅被他按在床沿坐下了,眼睛只盯着他腰间的金属皮带扣,巴巴说:“我可不敢碰你的东西。” 刘正阳嗤笑一下,“你都敢来了。” 你都敢来跟我睡一张床了,还怕碰我东西? 林觅哪里不懂他的话,重演一次,故作着急地站起来,“没有经过别人允许,本来就是不能碰别人东西的呀,要是有什么隐私呢?要不,你先去洗澡,时候不早了,我来收拾。” 他又说别忙别忙,把她困在膝前说了一会儿话,说高兴了,弯下腰,捧住她一双脸颊亲了几口。 ——这个男人是有点喜欢我。林觅凭感觉确认这一点。 “体检报告怎么说?”刘正阳进浴间前问。 “什么都正常,没问题,其实我本来就是每年都会有体检的,也有抗体。”说这话之前,她早就拍照发给他了。 “那就好。”他里面传来朦胧应答,随即是淅沥水声。 那你呢?你有没有体检报告可以给我看?林觅听着水声,表情有些微妙。但是当一个人带着欲望图钱又图人的时候,早顾不上那么多细节了。 她要强行他戴套。 男人淋浴洗漱后身上带的一股清凉感扑面而来,林觅仰起下颌看他。 他穿着一件松松的洁白浴袍,顶着一头湿发立在她跟前,身材高挑清瘦,手巴掌却不小,单手捧着她下巴,问道:“会不会?男女的事。” 猝不及防,上车了! 答案为否。 “以前没交过男朋友?” “有一个,上学的时候,但是,没到那一步。” “哪一步?”他笑了,手指下移,撩开遮挡她耳根的发,语气有嘲弄意味,“你只有高中学历。” 林觅沉默,她不可能把自己上过一年大学,又退学的黑历史告诉他。 上高中时也就十几岁,他或许笑她太早谈恋爱。也所幸,没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弄出事儿来。 她被他按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后脑勺明明是轻轻着床的,竟也带来些失重感,接踵而来是一种轻微的晕乎,像睡在车上。 昏沉中,却能感受到身上的男人条理清晰,双手错落有序,指腹滑过她皮肤,嘴唇缓缓顺着她颈侧往下吻。 吻,是否男人面对每个愿意和他亲密的女人,他都能吻下去? 一抹带着薄荷味的男子气息和温热,轻飘飘地辗转过林觅双唇时,林觅有些坏心眼地想:sorry哦,你不是第一个和我接吻的男人。 而男人的手指灵活,解开她长袖保守的纯棉系扣睡衣,褪下睡裤。就连内裤也是纯棉的,纯白色的,没有任何性感成份。他拿起闻了闻,“什么味道?” 一道淡淡的奶加皂香,以及太阳晒过的非常天然的气息。 不错,像她一样,又干净又纯洁。 掌心自她修理光洁的双腋往下擦落,25岁的一对胸脯果然成熟诱人,白的像雪,红的像梅,比他想象中要丰满些,平日里,他的眼睛倒只顾盯着她露在裙子外的两条腿了。 一条腰肢没有疑问是纤细的,好玩是大腿像豆腐做的一样嫩,肉是软软绵绵,轻飘飘的,很滑很好摸,十足一副鲜活罕见的玩具。 刘正阳的双手在她大腿内侧探了又探,见她光裸的上身浮现浅浅肋骨痕,似是太紧绷了,忍不住将她捞上来,贴在胸前,让她两条腿跨缠住他腰侧。 他掂了掂她的重量,“一百斤?” 林觅说没有,怕清瘦的他扛不住这份重量,又怕自己从床沿掉下去了,她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脖子,上半身微微后仰,就这么吊着,眼睛看着他,他立刻又笑了。 “那九十九?”刘正阳把她拉近,弓起双膝顶弄她两下,“通常说一个女人一百以上,太不给面子了,你说是吧?但你又不矮,又长了点肉,你可以一百。”一边说话,一边热吻她的脖子及一片雪胸。 皮肤怪痒痒的,虽看不到他正面,林觅也能从他的嗓音中想象出他有点陶醉了,是那种想要闭上眼睛,很舒服又很上瘾的沉迷。 是谁说的,性感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张力,跟脱光衣裳滚床单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此时此刻和这个男人亲密,赤身裸体坐在他腿上,被他一点一点的亲吻,林觅俨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热爱献身的性感尤物,身体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异样骚动。 有根硬物只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正在顶戳她的腿心缝隙。刘正阳仍在吻她,男子阳刚气息和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乳头湿湿的暴露在空气中格外敏感,忽然间,身体的那股热量仿佛全都汇聚到小腹,林觅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那里,已是又热又潮。 “放松点,让我看看。” 还来不及羞耻,她的双腿一把被男人拉开,有根手指钻进去,触摸到了茂丛中的私密。那猝不及防的酸痒感似电流贯通全身,让她弹了弹,发出了令男人期待的叫床声。 来真的了,这回。 以前她也试图利用美色勾引过男人,但总是矜持,不够豁得出去,顶多被他们拉在大腿上坐坐,亲亲脸就算了,还没有过动真格的机会。 还好,怀里的这个男人既年轻,又不失英俊,皮肤光滑,行动有力,比她以前遇到的糟老头子好太多了。 在心里仅凭三言两语就说服了自己,但和男人的前戏还在继续,林觅攀着刘正阳的肩膀,因敏感暂时闭上了眼睛。她自愿地、主动地往床上躺倒,双腿高高的张开着,供他亵玩。 很嫩,鲜红鲜红的石榴色,并不是那种漂白过的灰粉。刘正阳用两根手指翻看她的私处,指腹在湿润的两片花瓣中上下拨弄,不轻不重地刮着那条细细的缝隙。 不够过瘾,还想再深入些,他的指尖欲顺缝刺入,身下的妮子却皱眉叫痛了。 把她一双大腿挂在他腰上摩擦,软软的肉擦着他硬实的腰骨,有短暂一瞬,让他误以为全世界都软了。除了他的老二。 再不受用,就是折磨自己。 刘正阳解开身上浴袍,露出早已嚣张昂立的阴茎。阴茎跌在她白嫩的大腿上,打了她一下,刘正阳忽然蹙眉,用力把她一双手钳住。 她怎么,这时候开始反抗? 作者有话说: 周六日尽洪荒之力给宝子们多更几章,看在我这么勤快开车的份儿上,投珠吧~~ 林觅刘正阳第一次h “不要,不要,等一下!” 躺在床上的林觅努力抽出双手,想要把身前的男人推开。 男人毛茸茸的胯下,粗犷狰狞的性器,丑陋的血筋,将她身体压牢的那股蛮力......龙卷风好像又来了,天一下子又塌了,而她,孑然一身,站在冷嗖嗖的漩涡口,等待被狂风撕碎。 这是黑暗,是深渊,无法见底的深渊。 她又坠落了,快要不能呼吸,嘴里开始发出奇怪的尖叫。可她终究不能自救,残存的意识瞬间被身体撕裂的疼痛感吞噬,咬住牙关,再不能发出声音。 痛,肉体被硬生生撑开的痛,使她流下一汪眼泪和满额汗水。 眼见妮子变脸像变天一样快,不肯配合,刘正阳将林觅按在床上,这回硬的不止他的下半身,还有他的手腕力量。她胡乱扭着白花花的上身,在他看来分明更加刺激。 倾身扑住她的身体,刘正阳径直把性器往她张开的大腿中心凑就。 她应是动情了,阴户一片潮湿,男人的龟头在两片花瓣缝隙里上上下下地拨动,发觉上方她的一绺毛发也已沾湿,他顿时哗的冲进去。 第一次行房事,男人总是要主动点,甚至要强来,有了一次往后就容易了。 他粗长的性器试着在她水淋淋的穴内律动。 太紧了,密不透风,他们的交合处紧紧粘连在一起,林觅的两瓣被撑大,细缝上那颗小花核红肿充血,颤巍巍地映入刘正阳眼帘。刘正阳试图用指腹揉弄她,让她出水,可惜手才碰到,她立时痛苦反抗,小脸皱得睁不开眼睛。 他应该停下来的,身体的本能欲望却又让他舍不得离了她。稍停半分钟,他垂在她颈侧细细地亲吻,舌尖有意无意地舔过她耳廓,两只手把她一对乳房占住,用掌心和指腹挑逗她敏感的乳头。 她这对胸真是好东西,不是特别大,胜在形状好,上围圆圆的把整条上半身衬得性感傲人。双乳经他手揉来捏去,一旦松手即恢复原貌,圆圆白白的,乳晕不大,葡萄粒颜色很粉很浅,简直是能把男人勾死的存在。 男人见了她上围,只怕,都想强奸她。 胯下的硬物一再蠢蠢欲动,刘正阳发出喘息,继续往她穴内深入。他使了力,男人性器几乎一探到底,林觅血红的小花核被迫挤压在他根部顶端,最下面的菊花缝也被他的阴囊袋贴紧。 “还那么痛?真是第一次做。”刘正阳顶磨几下她的深处,不急着做插拔动作。 林觅喘了几口大气,勉强缓过来,也终于睁开了眼,泪汪汪的往上看他。 其实他也正看着她,男人的一双眸子沉静、审阅,似是要将她看透了,让她忽然发慌。 不能,不能半途而废了。 林觅忍不住抓了抓手边上最近的东西,他的胳膊。她垂着眼皮,有两秒的迟疑,下一刻,主动伸臂勾住男人的脖子,挺起胸脯贴近他。 “疼,你抱抱我。”林觅软声撒娇。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表现不够好,总是机械般的温驯矜持,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缺乏灵动性。万一他觉得在性这件事上,她不能满足他,没几天就对她厌腻了,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她既脱了衣服,就不怕做荡妇。 攀上刘正阳的臂膀,林觅挺身半靠在枕上,双腿将他腰身环住,双唇贴在他耳朵,虽不是亲吻动作,想必也会让他不自在。 果然,男人都是喜欢主动的女人。刘正阳一言不发,双臂托住了她的后背,她的身子被他对半折迭,位置抬得最高的下半身正合他意。 他真正开始要她。 那根硬硬长长的性器离开她两厘米,顿时又填上,离开又填上,反反复复,速度越来越快,进得也更深。 渐渐的,在她体内磨出了更多汁液,刘正阳整根拔出来,把粗壮的棒身贴在她湿漉漉的缝隙外,上下磨蹭不休。 这样林觅是不会痛的,就是方才她被强入的撕裂感也被这滑腻的触觉冲淡。 林觅以前试过在排卵期,阴道分泌清透拉丝时抚摸下体,很湿很润滑,不会带起皮肉,更不会磨损皮肤,轻轻摸起来真的很舒服。此刻被他磨着便是那种滋味,还是加倍的,因为他的性器比她的手指大。 他会不会在她外面就射了?精液会喷她一身吗?想到这,林觅口中焦渴,半眯着眼,猫咪一样舔了舔嘴唇。 林觅:我一晚值十万h “要是不疼,你还挺懂享受。” 听到男人的不怀好意的调笑,林觅扁扁嘴,回以无辜眼神。 男人的体温极高,贴在她皮肤上滚烫滚烫的,他们都出了很多汗。林觅在床头柜捞了纸巾给他擦拭额头,他配合地低下头,趁她不备,腰身一沉,猛地又把性器插入她粉鲍。 这次进入比刚刚容易了些,她足够湿,男人的龟头没被卡住,顶端甫一推进两瓣,整根肉棒便跟着缓缓下沉,直至贪婪的小穴被他尽数含住。 “快射了。”刘正阳有了经验,俯趴在林觅胸前,用肉顶往下顶弄她的小穴。他顺着她仰起的下巴尖尖一路往下舔吻,含住她胸前一颗葡萄,“第一回就是个前戏,你又那么疼,拖不了太久。” 林觅痛哼两声,里面还是痛,而且很胀,小腹好像都鼓起了,她努力消受着,紧皱的眉头暴露了她的不适。 刘正阳撑住她一只膝盖,把她双腿分得更开,而他插拔的速度和力量也更猛了,密集的酸胀感和被打击感让林觅无所适从,嘴里只能哼唧不停。 等一下,他要射哪里?她急着攀上他肩膀,磕磕巴巴地问了他。 “你里面。”刘正阳贴在她耳边暧昧地说。 “不要,会怀孕的。” 他继续肏弄几下,将湿润的阴茎从她体内拖出,下床去拿东西。 那是安全套,他要戴。林觅捂住脸,不敢看那个过程。等他回到床上,牵她的手叫她摸摸,她大胆伸出手,触到一层凉凉的薄膜,薄膜包裹着他那根尺寸不小的阳物。 “以后这东西你买,措施该做就做,我也心疼你,不想你意外怀孕。”刘正阳再次进入她身体。 有了措施,也就说明可以毫无顾忌的放肆肏弄。 她的一条腿搭在他肩上,足踝高高翘起,雪白肥嫩的大腿内侧因男人的撞击变得微微泛红,胸前两团软肉也以不规则的形状剧烈抖动着。 他按住她的双腋,在她张开的腿心挥舞那根属于男人的生殖器官。快感到位时,力道显然失控,男人一股脑儿地回填夯实,把她肌肤拍得啪啪作响。林觅受不住这样快的节奏,发出了哭腔。 随着他不停歇的动作,她嘴里的叫唤亦没停过。好不容易,刘正阳停住了,趴在她身上,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掉进了她体内,突的一沉,然后她的穴内紧张收缩好几下。 “好了,好了,”刘正阳起身,满意地亲亲她额头,“做完了,明天好好给你补偿。” 与此同时,他看了看她的泪眼和她身下的白色床单。 初次同房就这样完成,林觅擦擦眼睛,看男人的神态,对她的身体应该是满意的。下床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睡衣,林觅回到床上被刘正阳搂着睡。 到了半夜不知道几点,两人都醒了,刘正阳勃起,按着她又要了一次。这次比第一次时间长,他带着她翻来覆去,从床头到床尾,把她身体摸了个透,把她两只乳头也亲肿了,足足折腾一个多小时。 后来实在又累又困,林觅没去洗澡就倒头睡觉了,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林觅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刘正阳的第一反应竟是护住胸口,缩了缩。 就怕他又要来,那今天还出不出门了? 幸好他没来,他洗漱较快,穿戴好了之后坐在沙发等她洗澡。洗澡中途林觅听到有外人进房间了,还和他说了些话,林觅穿衣整齐后,出来问了问。 “昨晚在赌场赢的钱,有十万,一会儿就给你拎去买东西。”刘正阳打开脚边的一个手提纸袋。 “啊?”林觅看见里面成捆的澳门币现金,只是诧异。 “别告诉我你拎不动,我陪你逛街,你拎着钱自己结账。弄好了没?不用化妆了,休个假不用弄那么繁琐,松弛点。” 林觅被大老板的气派唬得很是顺从,但仍坚持涂个防晒,怕他不耐烦,补充一句解释:“被晒到脸会红。” 他愿意再等她一阵,在她弄脸时,人走到了门口看手机。林觅火速把头梳了,拿了包包匆匆跟上,接过那只装了十万现金的纸袋。 不沉不沉,一点都不沉。 在赌场替他赢钱 他们先去餐厅吃的饭,再去逛奢侈品林立的商场。 世界上所有男人,他们陪女人逛街的姿势都没有太大区别——到一个店,先找地儿坐下,然后玩手机。也只有在女人试了新衣走出来,他们才会勉强抬一抬眼皮子。 十万块倘若不买包,买衣服、鞋子和配饰类的话可以买一大堆,林觅懂得分寸,挑的衣服、鞋都是店里中等价位的,前前后后进了十来家店后,她和刘正阳两人四手都吊满了纸袋。 现金还剩几大千,林觅最后打算去买条手链或项链,在珠宝柜台试戴时,刘正阳却给她看中了一只古法足金手镯,还是吊着一个小莲蓬一个小莲子那种,标价四万八。 “这个有没有她的尺寸,拿来试试。”他对柜姐说。 林觅急的想说“钱不够了”,以为他刚刚没怎么看她付钱,不知道现金还剩多少。还好又及时刹住了车,毕竟她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他这个拥有劳斯莱斯的男人没钱啦。 金手镯正好有林觅的尺寸,她这头才戴上,刘正阳就拿出了付款的卡,“你手白,戴点金好看,买了吧,和刚刚那条一起。” 这时林觅恍然get到一个成语:受宠若惊。 一起逛到下午四五点,他们回了酒店“卸货”。刘正阳说今晚也去赌场玩,还问林觅敢不敢去?林觅问了几个会不会有危险啊,治安和环境的问题,最后才说:“我没去过,可以去见识一下。” 还有时间,刘正阳叫她去化妆。 原来今晚的澳门赌场里有他认识的人,德扑牌桌上,加上刘正阳共七个玩家,其中有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他最熟,言语间也透露出是约他来叙旧的。那男人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有点和善,最先见到林觅时,他没对她多打量,只淡淡地说了句:“挺漂亮的。” 刘正阳却低低叫嚣:“今晚谁也别想赢我钱,我兜底二十万。” 那男人笑开了,更像个亲民敦厚的企业老干部,“我知道你不好赌,你保守,你每次都穿两条底裤来的,这不,破了一条,还有一条兜着!” 刘正阳一副想说什么又住口的样子,像是不想让身旁的林觅听到。当然了,林觅也根本听不懂他们开的玩笑是啥意思。 开台了,刘正阳从林觅手里接过刚换来的筹码,林觅挨着他坐在他身后,能看见他的牌。 这些个上层阶级加赌徒男人们开的玩笑,说的浑话,她一句不懂,但是打德扑,她会。 期间她忍不住扯扯刘正阳的衣服,趴在他肩上小声地说了自己的主意。刘正阳扬眉,眼里闪过惊讶,“你怎么会这个?” “你信我一次嘛。”林觅说。 刘正阳就按她说的去做了,然而结果令他意外,这一轮他赢了三万多。 “你可真行。”刘正阳在旁人的欢呼下,揽住林觅在她脸上亲了两口。 林觅忍住自胸中浮起的一抹运筹帷幄的笑,继续趴在他肩上看牌,同时对牌桌上的人进行察言观色,一小时里陆陆续续地又帮他赢了几万。中间也有输的,好在输了他也不生气。 玩到夜深了,大家的盈亏不相上下,左不过赚也是赚那几万,亏也是亏那点,对自己影响不大。他们本身有钱,都不是冲着一夜暴富来的。玩着玩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有点涣散了,有人打电话,有人叫东西来吃。 林觅看到一个东南亚人笑眯眯地围上来,给大家发卷烟,一看就是自制的,有人要,有人不要,递给刘正阳时,刘正阳瞟了对方一眼,接过来点上,林觅好奇,他就夹在手指给她闻了闻。 是一种很香甜很上头的气味,不像槟榔,不知道是什么,总之不是寻常香烟。 之后看他吸了几口,挺直腰杆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眼瞧着人也变得精神后,林觅明白了。 她开始留意他的唇齿,很干净,没烟渍没血红变黑,看来,她的猜想不对。 小猫一样的,胆子很小 凌晨时牌桌终于散了,刘正阳今晚有赢有输,净赚了八万多。他的国字脸好朋友倒没那么好的运气,输了十二万,听到刘正阳调侃他:“谁叫你不带家里那位来。 ” 国字脸老干部挥挥手,“嗨,在家带孩子,玩自己的呢。她年轻的时候倒经常陪我赌钱,总能赢。现在不行了,总输,女人的旺夫运总会耗光。——哎这不是说你们啊,你们刚在一起,还有的是运气,刚才她跟你交头接耳我可是都看在眼里了啊。” 刘正阳只是笑,走了几步才对林觅说叫他陈先生,回大陆,你可以找他太太一起玩。 陈先生把目光放到林觅身上,非常随和地问了问她一些基本问题,老家在哪的,学的什么,会打麻将吗?完事欣许道:“那挺好,她自己开了个茶饮店,开店是假,想找人打麻将是真,每天几乎都在休息室里打麻将,你有空可以多去店里陪她玩。” 林觅觉得这陈先生说话挺有意思的,点点头答应了。至于建联的事,回头再看刘正阳的表示。 陈先生主动请客,带他们去吃宵夜生滚鱼片粥和海鲜,就在江边的大排档上。 林觅平时从不熬夜,这会儿困意早已上头,随便吃几口粥便倒在了椅上闭眼,打瞌睡。两个男人边吃边聊天,隐约中,林觅听到刘正阳说:“小猫一样的,胆子很小。” 这是在说她么? 她睁开眼,扯扯刘正阳裤子,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同时发现对面的陈先生瞥了她一眼。 接下来两天里,刘正阳带着林觅逛了澳门有名的餐厅、咖啡店、博物馆,还去度假村转了半天。她喜静,不喜欢去声浪嘈杂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迎合她的口味,亦或他自己的行径本就不浪荡,酒吧ktv什么的,她没从他嘴里听说过。 “你很喜欢去赌场玩吗?”林觅来澳门的第三天下午,他们准备去渔人码头,出发前,她在穿鞋的时候问他。 刘正阳立在门前等她,数落自己运气差,“我要是好赌,凭我这手气家产早没了。这次运气倒是好,让你给赢了几万。” “可是你第一晚输了十万,算起来,还是亏的。” “那不叫亏,第一晚我带了二十万去,这是我的消费成本,花出去,手里就成了零,能够拿回十万,明面上就是赚。” “你应该拿回超过二十万才是赚。” “那是真赌徒心理,所以他们能输到倾家荡产。——无论赚什么钱,都要把原始成本减掉,你想要一加一等于二,不能,只能零加一等于一。想要通过过程获得结果,自己总得牺牲点什么。”刘正阳说。 林觅不答话,系另一只凉鞋的绑带。这双凉鞋绑带又细又长,有几圈要绕在脚踝和小腿上,她穿鞋花了一分钟还没穿好。 刘正阳忽而凝视她,“你这鞋,脱了。” “我去换一双。”以为他不耐烦或不喜欢这鞋样,林觅匆匆去拿新买的小低跟单鞋。 她在地板上跑起来,猝不及防,被他从背后一把抱住,打竖提起来。 “晚点再出去,现在先跟你玩玩。”他把她带上床。 方才看她穿鞋,裙下露出一截小腿,足踝圆润白嫩,偏还那样缠带子,男人的性欲瞬间被勾起,势必做一次。 他们有过几次了,解她衣服这件事变得简单。林觅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沐浴乳清香,在下午的日光映衬下,皮肤白得发亮。刘正阳的掌心自她双乳往下游移,摸到她的小腿、足踝,手指收拢将她一只足踝收拢住,拉到他肩上。 “什么时候跳舞给我看?”他伸手往她另一只脚摸去,缓缓捏上她的大腿内侧,指尖拨开腿心的私密软毛,顺着缝隙试图插入。 她到了一次h “别——” 突如其来的异物入侵感让林觅皱起眉头,她下面还没湿,他就这样深入,会让她痛。 她想把他手按住,他躲开了,俯身含住她一颗粉粉的乳头,用舌尖咂弄调戏。那一点乳头本来软糯糯的,经他之口疼爱,变得红润翘立,像雪地里冒出来的成熟红果。 叼住她的乳尖,把她刺激得轻哼出声,男人松口,又去含住另一只。 而在她抬起的私密处,男人的一根中指跃跃欲试,在穴口试探。他的指腹按住一颗小花核,轻轻揉捏,再摩挲那条红嫩嫩的小缝,察觉到湿意后,手指毫不犹豫地推进紧缩的内壁。 “里面有一层隔阂,每次都不好进。”刘正阳一边盯着她的粉鲍,一边用手指在她穴内伸搅探索。 林觅叫唤两声,无意识地把他手指吸得很紧很紧,“嗯,会疼。” “多做几次就不疼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这样试试。” “不要,我一个人才不。” 刘正阳扬唇谑笑,低声说:“我喜欢在外面乖,在床上浪的,你嗯?行不行?” 这几次房事,她虽羞羞答答放不开,但显然还是有那份潜质的,他甚至迫不及待想让她尝到欢好滋味。 不等林觅回答,他的手指开始加快速度,像做活塞工作,直往她小穴抽插。她身体渐生反应,小穴外的两片嫩肉翻开,流出许多润滑的汁液。 为什么,今天他的手指比他的阳物还要折磨人? 林觅只觉下面全被填满,他的指头进得很深,一下下按压里面的嫩肉,拔出来时,指骨又砸到她小缝上,倒是不疼,酸涩之余反而还有满足感。 可他弄得实在太快了,她的身子躺都躺不稳,双手都去拉他的手臂,弓起自己的上身,小嘴开始情不自禁地乱叫,差点还想摇头晃脑,像极了日本AV女主。 下面流的水更多了,男人用手插得哔哔作响,快到不行,终于在林觅再也受不住,身子紧绷着,小小抽搐几下时,他才肯停手。 林觅全身仿佛有微电流,一直从头发梢流到足趾头,让她停下来了仍忍不住微微发抖。 她到了一次高潮。 刘正阳把发白的指尖放到她面前,“你把我的手都泡皱了。” 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又来挑衅她。林觅不甘心,张口含住了他的手指。刘正阳意外地笑了,这时他没有防备,想不到这小妮子会一下子翻身把他压倒,他瞬间被她骑在身下。 “你都没有脱。”林觅雷厉风行地把他的衣扣一颗颗解开,在摸到他结实的腰腹时,顿时又把手缩回,用一种“我不敢”的眼神看他。 刘正阳十分客气,一把拽下自己的内裤,“给你看个够。” 林觅“哇”的用手捂住了脸,想要下来,却被他双手勒住腰肢,他说:“怎么这时候害羞了?压我的时候不是挺猛。” 林觅捂着脸摇摇头,“我不会。” “怕什么,我教你。” 他教她口交。 近距离看到他血筋暴凸的阳物,林觅心里惊了惊,但这个东西的存在,不是她喜不喜欢说了算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想让他高兴,便要先把他的肉体伺候得舒服过瘾。 犹豫两秒,林觅含住了男人性器。 很直,很硬,有肉感,上端的头头和下面的肉棍不一样的。她用舌尖舔了舔蘑菇头上小眼冒出的湿润,咸的,百度百科诚不欺她。为了刺激他,她反复多舔了几下。 “嘴张大点,不要用牙齿咬。”刘正阳用蘑菇头在她粉唇上蹭了蹭,掰开她嘴推入。她嘴小,顶多含住头部,他又往里推进些,瞧着一张小嘴被填满,不会动了,她又睁着水灵灵大眼睛往上瞄他,他心软,“好好好,给你舔。”把入了半根的阳物拔出来,不想强插。 又教她用小手握住,固定了才好舔。她不一会儿掌握了要领,握着他的肉棒把蘑菇头舔来舔去,还自学着吸吸他的小眼,一个人玩得高兴。 越看,越像故意抓弄他的。 刘正阳双手撑在背后,深吸两口气后再也无法忍,伸手拎起她一把长发,“再这么个吸法,会被你吸掉一层皮。” 不想被她无辜眼神迷惑,他把她身子翻过来趴着,直接后入。 这样舒服吧h 后入这个姿势对林觅来说也是个创新,也不知道是这个姿势好,还是方才她“通”了一次,她现在这样趴着,把屁股翘起来任他插入小穴,竟一点也不疼。 但这个动作太大胆,她难免会羞耻,把侧脸垫在枕头上,回头就问他还有多久才好?她可不想这样趴着了。 刘正阳不答,恶趣味地扇她屁股两下。这个角度让他有新收获:她臀部的肉,比其他地方都多。 止不住手,又打两下。另一手扣紧她的细腰,他用坚挺的阳物穿过她两片臀瓣,直捣阴中蜜穴,顶得紧了,他的胯骨把她的屁股打得一片红。 “疼不疼?”刘正阳才打完她臀,又对她摸了摸。 被插得七荤八素的林觅在一连串的哼声中夹杂着答:“哦不,麻。” “麻是什么?是这样舒服吧。”他挺腰又是一顿狂操,女人的湿润内壁绞着他的性器,又嫩又滑,深深浅浅间,不断将他的快感推上顶端。 一番剧烈的抖动后,刘正阳被她小穴夹着射在了套里。 林觅经历了两次激情,差点不能缓过来,余韵未消地倒在床上小小发着颤,听到他侃侃夸赞“有进步了”。她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喘着气想:你也有进步哦。 ——第一晚跟她一起,他就都快把她亲出血了,莽夫! 林觅来澳的第四天上午,刘正阳带她坐船返回p城。 “你先回你那,我去公司做点事,晚上去找你。”在码头分开时,刘正阳帮她叫了车。 但到了晚上九点,林觅还没有他的信息。 林觅一下午都在整理从澳门买回来的东西,顺便扔掉了许多旧物,把出租屋收拾得干干净净。 扔垃圾回来,抬头看了看门槛,过了几天奢侈生活的林觅不免觉得这破屋子又小又残,墙壁经常掉灰,隔音也不好,心里不免嫌弃。 她回房发微信给刘正阳,刘正阳稍后打了视频电话过来。他在走路,屏幕上只出现他晃动的头顶和半个额头,林觅转过脸偷笑一下,他说太晚就不来了,明天再说。林觅乖乖听话,挂断后立刻给他发一条微信: 【这几晚都跟你睡的,今晚自己睡,有点不习惯了。】 他不嫌恶心,她能一直作。 从澳门回来,刘正阳把那晚在赌场赢的八万多澳门币给了她,她不急着拿去兑换人民币,把钱锁在房间抽屉里,第二天照常去剧院上班。 黄沐生这几天没见她人影,这天见到她,什么都没说,脸色却阴沉得快要滴水。过一会儿,他发作了,当着几个人的面批评林觅,说她一天到晚不知道跑去哪,还想不想出演?排练也一塌糊涂。林觅在队伍中垂头,一言不发,内心却非常叛逆。 她很想告诉他自己捡了高枝儿飞了,攀上富豪了,不稀罕拿这份工资。但她生性保守内敛,怕自己会被打脸,于是忍住,不想交代自己的行程。毕竟她现在和刘正阳的关系还不算稳定。 本以为黄沐生就那么算了,毕竟他后来也没找她说话。他那个人就是阴晴不定的,想跟你熟的时候可以对你搂搂抱抱,不熟的时候就给你甩一副没用的严肃脸。林觅向来畏惧他而不敢反抗他,也正是因为他的反复无常。下午时,吕后逸跟林觅坐在一起说了些话,不料被黄沐生看见了,于是这个家伙又对她不依不饶了。 他问林觅这几天去哪了?林觅装天真无知,“bb姐带我去澳门玩了。” “又是她,一个下作的老鸨!”黄沐生的表情变得轻蔑,转而用一种不良的眼神上下打量林觅,“她把你卖了?” “没有。她只是带我去餐厅吃饭和逛街,还有几个小姐妹一起,在那边没遇到什么陌生人。” “哦,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买主。不过你也省省,你给我记住,你以表演为主,以表演为主。”黄沐生说完就走开了。 事后林觅特意看了看bb姐的朋友圈——对方最近没什么动态,像以往,bb姐的主页满屏都是各种奢华出游加自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豪门贵妇。然而真实身份是一个皮条客。 专门介绍美女给富豪认识,从中捞油水,并且光明正大地蹭吃蹭玩。 林觅和先前那位缪先生,就是bb姐牵的线。但林觅此番失败后紧接着又遇到了刘正阳,忙着呢,便没心情也没空向bb姐哭诉,和她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接着再看几个模特圈小姐妹的朋友圈,林觅发现她们最近也一样沉寂。所以最近悄咪咪,一鸣惊人的只有她。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也怕惹来嫉妒,因此林觅决定暂时隐藏她和刘正阳在一起的事实。 这一周没有戏要排,林觅故意做懒,下了班掐点就走。每天晚上,她都会被刘正阳传召去他家过夜。 他单住一幢海景大别墅,有一个保姆一个司机,连条狗都没养。 海景大house啊,带花园,带大露台那种,夕阳西下时站在门前往里看,像一副画那么美好。林觅很喜欢这里,来了几个晚上已把室内结构摸透。 餐厅、司机、保姆在一楼,刘正阳卧室和主要活动地带在二楼,二楼有星空观影室、茶厅和棋牌室,叁楼是客房和放闲置衣物、杂物的。 刘正阳的卧室很大,装修像他为人一样很是利索,卧室空旷,没有很多陈设,叁面壁柜就是衣柜,用的自动窗帘落地窗,一张大床有二米二。 他晚上坐司机的车回来,有时早点,有时晚点,每晚洗漱之后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和她“玩”。 作者有话说: 嘻嘻,接下来不会按天交代情节了,我们觅觅要尽快学习并实践(床上功夫or复仇本领)哦~ 多买点丝袜什么的h 明亮空调房里一张大床,仅穿着黑色软蕾丝成套内衣的林觅骑坐在男人身上,少而贴身的黑色衣料衬得她白净性感,过长的黑发已经利落地夹在脑后,露出一方雪肩和漂亮锁骨。她把刘正阳睡衣扣子解开,主动贴近他裸胸,贴在他耳边磨磨蹭蹭。 连耳鬓厮磨都说不上,因为她毫无技巧,只是单纯地跟他贴贴。 “我有点冷,你抱抱我。”她如今惯会卖乖。 男人双眸微眯,埋头在她胸前吸了吸纯女性的体肤馨香,伸手托了把她的胸罩,捏住上围又揉了揉,转头瞥到床头柜的钟,立时变一种眼神,“不抱了,拿套来,十一点了。” 倒不是不耐烦,也不是为了匆匆完成宠幸妃子的任务,他向来睡得早,有一套严格的起居作息时间表。晚上必须十一点之前睡,早上则七点醒,中午还会小憩半小时。 饮食方面他也极挑剔,很多忌口的,有一些他不吃的食物,林觅早在之前和他约会吃晚饭时记住了,有一些还需他日常提醒。 除此之外,洁癖、有强迫症、室内追求极度安静,电视音量必须控制在让他听不清台词以下,关门不能碰撞,不能趿拉拖鞋等等,对才刚踏足他生活的人而言,简直严苛。 只因他有肝病,上述一切似乎都情有可原了。对保姆、司机如此,对她也一样。什么,偶尔睁只眼闭只眼,宽以待人的时刻?有,但不多,至多是和她在床上。 他会热烈地和她接吻,用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和血筋暴凸的性器,不断在她紧涩泥泞、蜜汁竖流的小穴里肆虐,两人交合处流的情液以及热汗淋漓,哪怕把床单打湿亦不介意。 说急着睡,睡前运动的姿势却仍不紧不慢。 林觅的黑色小蕾丝内裤很薄很软,被他两指撩掀到腿根,露出鲜嫩的肉唇和粉缝,垫在他的肉棒上来回摩擦。直至棒身被女性春液沾湿,刘正阳才慢吞吞地戴套,按着她的细腰,让肉缝坐下,吃尽他的全部。 这段时间他们房事频繁,早已有了对彼此身体的熟悉度,他把她玩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没有解开她的内衣搭扣,男人只扒下她遮掩胸前两点的蕾丝布料,两只娇蕊红艳欲滴随着她起伏的身姿摇摇欲坠,被他俯首含住一颗,林觅的腰身忽然软下来。 她还不太会女上位,小穴吃紧了肉棒又饱又胀的,稍微动一下都很吃力,只好扣紧他的根部,扭腰紧贴他的小腹磨动着。 “抬高点。”刘正阳托起她的腿根,看她两片鲜红的肉唇贴在他性器上闭合收缩。 林觅朝他扁扁嘴,露出哀怨的小眼神,双手扶着他的肩,努力抬起腰臀让私密处跟他的根部拉开距离。他从下面直挺挺地试着顶上来,有一下进歪了,整根滑出,龟头贴在她小阴蒂处揉了两下,只差没让她尖声呻吟。 “还能不能行了?”男人本就燥热的性欲经她这娇媚嗓子一叫嚷,变得更为迫切。 没功夫给她练习了,他双臂揽住她后背,精瘦的前胸贴上她柔软的乳,和她大腿贴大腿,使力地抖。 肌肤拍打声加剧,林觅小脸绯红,仿佛又把自己沉浸在了自己的叫声中,刘正阳翻身压倒她,扯高她双腿,他双手撑在她两侧,猛地插下去。 “好胀,好胀。”林觅只顾得上说这句话。 “啪啪”两下,男人打了她悬空的两片臀瓣,她腿心森林湿润乌黑,他空出手指去摸索肉唇中间的小花核,这是她极为敏感的地带,不轻不重地按揉小花核一小会儿,她已乱叫一通,绷紧双腿到了一次。 刘正阳额上汗涔涔,意犹未尽,他把她后背翻过来,硬挺的腰胯凑上去便是后入,发泄性地狠狠把她臀部撞红后,他才长叹着射了。 “多买点好看的内衣穿穿,丝袜什么的,不然白可惜了你的腿。”瞧着床下快被撕破的小内裤,他吩咐道。 我可不想一辈子演戏 “听说了么?剧院准备拆了,政府要征收这片地。” 林觅早上一到剧院,便听到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最近她忙于奔走在刘正阳身边,下了班一刻也不在剧院停留,有段时间没和同事们八卦了。 这会儿一听到这个事,她心里的震惊不亚于四级地震。 “如果征收了,赔偿款肯定会有几个亿。那我们这些人就得失业,重新找单位了,不过,我们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至少每人会得到小几万的遣散费。”有人在低声议论。 呵,几个亿,黄沐生那样的人也配? 虽然不是全归他,但他是大股东,也能分走不少,林觅此刻简直不堪接受像他那种烂人竟也有富享晚年的机会,真是上天不公。 趁着年轻小伙吕后逸闲时又凑来跟前套近乎,林觅一改往日眼神躲避以及爱答不理的态度,和他闲聊了几句,接着含糊地向他问了问关于征收的事。 吕后逸的父母是黄沐生的座上客,他自然会听到一些风声。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吕后逸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落实起来还没那么快,而且,政府也不是非征这里不可,我跟你说说内情吧.......” 林觅一听,果然是和黄沐生的老婆娘家有关联!不,应该称为不良勾当。 黄沐生的老丈人曾经是文旅局局长,已经退休了,但人脉和力量尚存,这些年明里暗里给文艺出身又开剧院的黄沐生提供了不少帮助。黄的酒桌上,不少大老板都是冲的他老丈人的面子。 他老婆很少露面,和他年龄差不多,两人都是三十几岁头婚的,如今他们结婚十几年了仍没有孩子。 以前有传闻说黄沐生老婆年轻时仗着家境优渥,在国外玩得厉害,局长父母也把她纵容得无法无天,成天在酒吧夜场厮混,几次流产后摘掉了子宫,所以不能生育,传闻不知真假。 但本次剧院要被征收的传闻有八成真,道理很简单,当过权的人老了,想趁此机会最后捞一把度晚年。因此黄沐生及妻子娘家人都一条藤儿的动用资源关系捞这笔油水。 “其实挺舍不得的,在这里这么久了,和这里的观众也有了感情。剧院如果不开了,我父母想让我进国家队的编造,你呢?”吕后逸对林觅说。 林觅正心不在焉呢,愣了两秒才说:“我可不想一辈子演戏。” “什么?那你想做什么?” “噢,我的意思是,还不知道,现在说不准,不能像演戏一样提前准备好一串台词,太突然了。”林觅反应过来道。 吕后逸轻轻叹气,然后盯着林觅看了看,忽然笑了,“你最近好像挺春风满面的,每次见你都很光鲜亮丽。” 方才的掩饰台词在林觅心里还没过完,又被一个年轻帅哥夸赞,林觅骨子里的见识浅薄轻而易举地浮上水面,脸上一时羞赧。 “没,我还好。”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开。 都说热恋中的女人就像盛开的鲜花一样,也许还会散发花香,在乱糟糟的大自然中分外芬芳迷人和引人瞩目,俗话也称:招蜂引蝶。 人人都说林觅最近漂亮,打扮得精巧,每每出门都穿漂亮又略微紧身的连衣裙,搭配精致鞋包,认真做头发和指甲,整个人不能说焕然一新,倒是提升了两成质感。 偶尔她从自己租的小房子楼道走出来,碰到路人时,心里仍会有些羞耻感。 太不像住在这里的人的打扮了。美女,其实也会怕自己在人群中太出众的。 但她又可不能穿一身宽松腌臜的棉麻长衫长裤,捆一头汗腻腻的头发去见刘正阳。拜托,那是她的金主。 刘正阳的出现补贴了她很多经济所需,衣服鞋子她是不怕买的。加上,剧院最近确实没什么演出,领导们近日也许也忙着,都不在,林觅便更可以顺理成章地偷闲及谈恋爱。 这天下午剧院正安静时,同事们都在吃饭或午休,林觅觉得渴了,心血来潮很想喝柠檬茶,便擅离职守跑去了商场,跟谁都没汇报。 商场空调凉快,林觅拿着柠檬茶杯在商场里逛了几家服装店,慢吞吞地买上几袋子衣服,还是不急着回去。 商场的对面马路有一大片庄严的建筑,是政府,政府背后相连的一条街,有公安局和检察院。 就是这么一个不算大的寻常路段,住着许许多多能够随意操控别人人生的高官显赫。 他们稍微偷梁换柱,便可让一个普通人跌入牢狱,万劫不复。 拿什么去对付他们呢?法律?呵,自古以来都是最懂法的人把法玩得团团转,普通人哪配与之博弈。 如果不能一击将敌人打倒,那么最好的办法应是,放长线,钓大鱼。 林觅从商场出来,拐去水果店买了几份现切的水果盒,直奔政府大门走去。 “你进去找谁?出示一下身份证,填个单子。你有他电话吗?直接打电话给他吧。”传达室的人说。 林觅手里都是东西,大晒天的也没打伞,她假装焦头烂额,先把手里的水果盒放下,喘口气才说:“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我大学同学。我今天过来也没提前跟他说,刚好路过,还没来得及给他发信息呢。这样吧,两位大哥,我给他写个纸条,一会儿等他下班了从这出来,你们帮我递一下给他可以吗?这些水果就送给两位大哥了,太沉了我不好提回去。”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笔和一个小本子,洋洋洒洒写好了,撕掉一张纸,对折四下交给了保安。 保安指着水果,“这些我们一起交给他吧?” “不用不用,天气热等他下班了放坏了,两位大哥拿来吃吧,等我跟他见上面,我再给他买。”林觅说完,得到应承后马上走了。 大热的天让她冒了半额汗,站在路边没有半分钟的踌躇,她把打车地址改到自己住处,剧院,不回! 倒也庆幸,这次她消失半天,非但黄沐生没有发觉,就连其他同事也没拿此来说事。 她兼职的另一位大boss——刘正阳,他见她最近闲于是问了,“你这摸鱼的本领真是做得理直气壮,是不是不想上班了?想躺平?” 林觅对他说起了征收的事,问他知不知道。刘正阳答道:“不知道。” “你有认识在政府上班的人吗?位置大点的。”林觅又问。 “问来干嘛?” “我担心我失业,想提前找个下家。” “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你找下家,跟政府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公务员。”刘正阳的潜意识教他没说“我养你”三字。 林觅不甘心,继续套话:“如果我失业了,你有没有渠道让我进政府里打杂嘛。我从小到大就很羡慕可以朝九晚五,坐着上班,又不忙的。” 刘正阳瞅瞅她全身,假不正经道:“你要去了,就你这按捺不住的屌样,政府里桃色新闻会有不少。” 这个月确实很多行政人员被举报婚外情,要不是第三者实名举报,就是原配晒丈夫和小三的暧昧聊天记录。 接着刘正阳又说:“别给我发那么多露骨信息了,万一哪天被曝光,我一个人,怎么面对全公司几千人?虽不违法,名声不好。” 他三言两语便把话题转移了,林觅没有察觉,她反而恼羞,“我才没有给你发,是你总发我咸湿小视频!” 刘正阳倾身贴近沙发上的她,“哪里咸?哪里湿?” 又开黄腔!林觅真想跟他理论,但身体的力气早淹没在被他挠腰上痒痒肉时发出的笑抽声里。 他再次在沙发上和她做爱,先从正面来了几十抽,再让一丝不挂的她跪趴在地毯上,他挺腰缓缓后插入。 从未跟一个人这么亲密过 “情人做爱不叫咸湿,除非是猥琐大叔直勾勾盯着小姑娘,做尽油腻猥亵之事。”刘正阳在沙发上和她做,他的神态一贯清新,她没主动为他脱衣,他的衬衣便只开了两颗扣子。 夕阳的橙黄光线下,林觅的身体白的白,红的红,黑的黑,细嫩皮肤下透出的浅浅绿色毛细血管,也都连同她所有的情绪,一同暴露在男人眼中。 男人按着她两条大腿,先从正面来了几十抽,再让一丝不挂的她跪趴在地毯上,以最羞人的姿势翘起臀部接受他的后插入。 两人事毕后已经天黑,一起进浴室洗掉黏腻的汗意后,他们下楼吃保姆阿姨做的晚饭。 这几天林觅来得早,总从傍晚一直呆到第二天早上走,然后傍晚又来,像是本来就住在这里一样。她已经习惯这里,没有了刚开始来那几次的小心谨慎。 她可以光着脚在二楼的干净地板上乱走,只穿睡裙,不穿内衣,还可以随便翻动刘正阳的东西,拿他放在抽屉的现金去买东西,外卖柠檬茶也是想点就点。 在刘正阳眼里,她的一些生活习性就像个小孩。他有他的行为准则,并且追求高效高质量,当然不会赞许她。 她又来问他:“我们一起喝柠檬茶解渴好不好?” 很好,不再问他“要不要”,但他确实不爱喝饮料,便回:“我从来不喝有果糖的东西。” “你试试,很好喝的,可以让店家少放糖。”妮子却在他耳边继续纠缠。 一个问题既已经有了结果,何必还费口舌争?刘正阳面色冷冷地摇摇头,不再应她。 他不是故意给她脸色瞧,只后知后觉: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会出问题的。也许是生活习惯不同,环境不同,亦或,他以前从未跟一个人这么亲密过。 瞧她,晚上喝了冰茶,该睡的时候睡不着,还靠在床头看手机。刘正阳睁开眼,伸手把浴室的灯打开,让光照进卧室——他告诉她多次,不可以黑暗里看手机,伤眼睛。 开了灯,他卷被翻身的动作有点大,示不满的同时背对着她睡。 林觅随即也躺下,但她仍无睡意。睁眼看了好几分钟的天花板后,她还是把手伸向了手机。 【小觅,是你吗?你今天在市政门口找我了,还留下了你的联系方式。我真高兴你还会想起我,你最近忙吗?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见一面。明天可能会下雨,出门勿忘带伞。祝工作顺利,平安喜乐。期盼你的回复。景安。】 她反复查看这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一遍又一遍地想把手指伸向回复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过几天再说吧。 黄沐生在外忙了几天后回归剧院,一改前几天的阴鸷冷默,他显得非常得意,连精气神都好多了,好像遇到了什么喜事。有向来跟他聊得的同事问他那么开心,是不是发财了?黄沐生却神秘地说:“晚点开会告诉你们。” 都以为是会宣布征收拆迁,以及大家的去留问题,因此有人欢喜有人愁。直到黄沐生和剧院各位领导把演员们都召集在一起开会,宣布了今年庆祝p城成立十周年的文艺汇演,将在本院举办的事宜,这时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不是说要拆了吗,怎么还要举办大型活动?那到底拆不拆呢? ——没说。 场上领导依然心情澎湃地说这是由本市文旅局、民政办、舞蹈协会什么什么的联合举办的,场面十分大,举国关注,到时会来很多记者。文艺汇演的节目有歌舞、杂技、越剧、魔术等。越剧当然由本院推出,至于选什么曲目还有待商议。 散会后,吕后逸一脸自信地来到林觅跟前说:“越剧哦,你的绝活呢,这次你拿定角色,我也要争取入画当个传话的小喽啰。” 林觅说:“我跟你排过《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娴静犹似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这是歌,太短了。我还没跟你合作过大戏。你身为戚派传人,我跟你合作过说出去面上也有光不是?”吕后逸笑道。 林觅虽不是科班出身,但大家都知道她奶奶是一届越剧名伶,加上她19岁就来剧院接受正统戏曲教学了,如今学了六年,能唱能跳,大有进益,因此她的业务能力是得到众人赞许的。一些前辈们对她的期盼值也很高。 这次院里要在文艺汇演上推出大型越剧,林觅若说不心动当然是假的,哪个潜心修炼的演员,不想上台展现一番自己的才能?为此她在心里埋下了一颗名为选我上台出人头地的种子,真希望院里能选上她。 而大股东兼上司兼她的教学老师黄沐生,是本次关键。 敷衍了几句把吕后逸打发走,林觅去舞蹈室等黄沐生来找她。这些天大家都在议论的什么征收的事,她一会儿好好问问他,想必也能知道多些内情。 黄沐生今天心情确实好,他一进来看见林觅便满面春风地笑了。林觅像往常一样,目光迟钝地看向他,问道:“黄老师,我最近听说剧院要被拆了,大家就不能演了,是不是真的?” 早晚也会被他逼疯 “谁说的?”黄沐生和颜悦色的时候,满脸都写着“好人”两字。 一如林觅刚认识他的时候,她真以为他会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好好待她的。 他一上来便对她摸身捏腰,手绕到后背探她的内衣带痕。林觅缩手缩脚地躲着,宛若遇到了讨人厌的蚊子,双手上下驱赶不得。老姿势了,以前是不得不忍,但自从和刘正阳有了亲密关系后,林觅只觉被其他男人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她稍微用力地打开黄沐生的手,黄沐生立时抬头。怕把他惹恼了破口大骂,引来同事好奇,林觅先发制人,眼巴巴说:“对不起。” “切。”黄沐生阔气地叹一声,表示没什么的。他欢喜地把林觅拉到练舞室的光洁地板上坐着,并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是,剧院真的快没了,他也将会得到很多钱。而且他老婆已经答应了明年就跟他离婚,各自分钱,分道扬镳。 “等这里不开了,我先带你去环球旅行,休息个一年也不过份吧,忙了大半生,就没享受过。我只带你,小东西,说,你想不想去?”黄沐生笑眯眯的。 林觅张大嘴只会“啊”,带她,为什么带她? “忍了那家人那么多年,终于也有这么一天了,真是痛快。我早说了会跟她离婚的,你偏不信。我说过,有我的就有你的。你喜欢在哪里住?我们就去那里买个房子,然后,”黄沐生的笑容在林觅眼中看来近似变态,“我们要一个小孩。” 忍不住,林觅腾的站起来,“黄老师你在说什么,我有男朋友的!”因为理直气壮,她的眼睛特别明亮,明亮中却透露出几分蠢钝。 她在手机上翻出刘正阳的介绍和照片,举着手机递到黄沐生面前。没想到黄沐生淡淡地扫了眼,并不激动,说:“他?他不过就图你个新鲜,过几个月你看你能找到他人吗?还是我靠谱。你我认识多年,知根知底,我不嫌你家有案底,反正以后我只跟你过,谁都不会管,你家的人也别想沾我们的边儿。” ——你疯了?林觅感到不可思议。从前只觉得他油腻猥琐,现在想来,是有点精神问题的。 她再跟他混,早晚也会被他逼疯不可。 “我不要!”林觅的口气终于硬了一回,推开他匆匆走了出去。 接下来两天,她干脆玩失踪,不请假也不回微信。 还是吕后逸发了张通知海报的图片给她,上面有几出备选的越剧曲目,其中一出是改编自名着红楼的《凤姐》。不用说,这一出肯定呼声最高。 看到海报的时候,林觅就在心里想:自己适合演红楼里的谁呢?想来想去依然没答案。到了晚上,吕后逸又发来微信,说明天要考核定演员了,你一定要来。 林觅脑海中顿时晕乎乎地转了几个弯:真去?黄沐生那死家伙,怎么面对他呢?要是他不爽,就是不让她演呢? 要么,不去了吧。自动离职好了,毕竟现在不差钱花,刘正阳会给她钱,给她住,不差那点演出费。 可是,以后呢? 太煎熬了,她整晚都举棋不定,好不容易等到刘正阳回来,想对他哀嚎一阵,哪知他脸色也不好看,非常不好惹,也没怎么说话。林觅只好把这颗煎熬的心脏放进了肚子里。 晚上林觅做了个噩梦。 梦到自己还是十几岁时候的模样,黄沐生罚她练基本功,半蹲着一动不动,汗水哗啦啦从额头流下,眼睛辣得睁不开,后来满脸都湿了,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黄沐生罚完她,依然不给她吃晚饭。后来不知怎的,她竟回到了老家,黑暗中老家的院子就在眼前,然而家里没有一个人...... “林觅,林觅!” 刘正阳把睡在旁边却满脸泪水的她叫醒。他原本熟睡,被耳边的声音吵醒,一看,是她在睡梦中哭。 他摇着她肩膀想令她清醒,一下子,她睁开了眼,却还没回神,只顾着哭得更凶。 “你发烧了?”刘正阳摸摸她的额头,发觉没大碍,他开了灯下床,“你坐起来,我给你拿杯水喝。” 原应该好好休息养精神,以备第二天工作之需的夜晚被浪费了半小时,刘正阳等林觅喝了水,平复掉情绪并说出那句“我没事”之后,他复躺下补充睡眠。 林觅把灯关了,靠在床头沉默着,暂无睡意。 黄色夜灯的微弱光线映在床头,使她注意到刘正阳的睡颜。他很静,呼吸很平稳,夜里的五官依然一丝不苟,眉心处也像白天那样微微蹙起,好像睡觉都不太松弛。 难道,你也有不安稳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吗? 应该不至于吧,总不会像我一样,被罚着,总是连饭也吃不饱。 林觅静坐片刻,轻轻躺下,扯过被子蒙在头上。 第二天,她早早地去了剧院。 演尤二姐 林觅被选上了。 参演的考核过程简单到令她自己都难以置信,他们问你看过红楼梦吗?她说看过。对王熙凤这个人物形象有什么看法?——是个非常有才干且跋扈、精通算计的人。 你想演她吗? ——我演出来大概没有她的气势。 那你觉得红楼梦里面,你最像谁? 林觅低眉不过两秒,脱口而出:尤二姐。 红楼里的尤二姐,是王熙凤之夫贾琏纳的二房,也是宁国府当家主母尤氏的继妹。她出落标志,堪称尤物,却有着不幸的出身和童年,长大后如笼中鸟,被宁国府的男人亵玩于鼓掌之中,遇到贾琏,自以为遇到了爱情,甚至可以摆脱过往,寻求新的生活。 哪知万事到头都是梦,因王熙凤善妒,容不下她,又遇庸医使她失去腹中胎儿,万念俱灰下,尤二姐最终选择了吞金自尽。 故事里令人记忆深刻的人物,往往不高兴,越悲凉越沉重,偶尔想起来,心脏一角都还会抽着疼。 可千万不能把自己太代入虚拟人物了!林觅下午打车去刘正阳的公司,一路上心情都是沉郁的,好在有下车时的毒日头让她思绪瞬间回笼。 她昨晚在刘正阳面前表现怪异,今天一定要好好解释回来。 “好凉快啊。”几经绕圈才进到刘正阳的独立办公室,林觅主动说道。 这里楼层高,太阳会直射落地玻璃窗,所以白天都拉窗帘,室内开灯保持通明,空调开得很凉爽,与室外几乎是两个世界。 刘正阳正坐在电脑上忙活,只招呼她坐,让她自己开门去外面水吧倒水喝或者点外卖饮料。林觅不渴,便哪儿也不去,坐在沙发乖乖等。 接下来有几个人进来问话、办事,他们都很忙,看到林觅就当没看见,一句不问。 二十几分钟后,刘正阳手上得空了,走过来跟她说话,问好点了?林觅解释说可能最近太热了,肝火旺盛没睡好,心脏有点不舒服,接着对他说起自己上午被选上表演的事。 正说着有人拧门进来,是个像刘正阳一般瘦高斯文的衬衫男士,鼻梁上架了副金边眼镜,有点小言男主那味儿,他拿着一堆文件,进来就说:“哎,大哥?” 刘正阳起身,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同时对林觅说:“这是我弟弟,刘正昆,他自己开了间律师事务所。”随即也用一句话介绍林觅。 听他们的对话,似乎公司的法务事宜都是由弟弟的律师事务所接的,而且刘正阳对此很放心。弟弟看起来比刘正阳小个三四岁左右,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能耐的,想必也是个精英律师。林觅在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对视后,回以一个点头。 日后如果有机会,她想跟刘正昆认识一下,问点法律上的事情。 刘正昆说完话就走了,正阳接上刚刚和林觅的话题,说还没听过她唱歌,现在正困了,不如来一段解闷。 林觅咋舌,“在这里?” “没关系,你平日里说话的声音就像蚊子飞,说大声些像有人会打你一样,外面根本听不到。” “回去我再唱。” “Now,我想听。”刘正阳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林觅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调到适中的音量,播放了一首最近很火的古风戏腔歌,她跟着轻哼。 “果然听不清,”刘正阳回到了电脑前工作,头也不抬地说,“他们到底选你上去唱什么?” 林觅不禁恼羞,他的脾气她向来摸不准,他说她平时什么不行,她可以无所谓,但是在专业领域上,她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予以轻视。 气急了赶忙翻手机,她把过往自己在舞台演出的剪辑短视频发给他,倒不指望他立刻会看,好歹让他知道她也是“能行”的。 然而刘正阳也真的没时间看,已经下午五六点了,他加速办完手上的事后,麻利地把林觅带离了办公室。 他们在外面吃了晚饭,又一起返回别墅。在车上时,林觅莫名心情好,自发唱起了歌。 车内安静,刘正阳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洗耳听了听,要求:“再唱。”林觅接着唱,这一唱后来就唱到了室内,又唱到床上。 一夜三次h+二号受害者 在私密空间里的她变得越来越大胆,今晚履行承诺,她穿上了能满足男人独特嗜好的贴身衣物,一件黑色蕾丝缎面吊带小短裙。 裙子极省布料,领口开一道深V,只用两片薄薄杯垫兜住胸围,后背也仅两条交叉系带固定住,蕾丝边的下摆堪堪盖过腿根。再往下,一双好看的腿可也不是白白光着的,林觅特意穿上了配套的长筒连脚袜,袜子拉至大腿中部的那一圈也是黑蕾丝花样。 夜里,她就这般坐在床上,肤白,黑发,素颜,裸身,无疑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她身上的轻薄丝滑衣料在灯光下现出淡淡光泽,让人见了就有想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刘正阳听她唱歌听得入迷,其实更多是欣赏她接近于“搔首弄姿”的唱歌及舞动方式。他说过他喜欢出门乖,床上骚的,一点不假。见着林觅春风拂面般自如摆弄,他表面虽无波澜,实则内心早有了股蠢蠢欲动的兴奋。 直至胯下灼热的欲望忍无可忍,坐怀不乱这个词被一把抛远,刘正阳抚上她两根白嫩软乎的大腿,托起她的臀部。 “我发现你的一个好处。”他分开她的双腿,放眼去看她双腿间诱人的软毛和粉鲍。她穿这条裙,连内裤都没穿。 掀开自己的浴袍,刘正阳让早已挺拔坚硬的阳物往她肉缝边沿凑就,试探性地磨动。 林觅敏感地瑟缩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穴一点一点地淹没他的肉棒,她不由得轻哼。 “是什么?”在他眼里,她除了能泄欲竟还有别的好处。 “等你忙完了你的演出,我会带你去试,如果真的像我想得那样,那不失为一个用武之地。”刘正阳被她坐到根部,绞得实在紧,他皱了眉头便吸气,再次托起她的臀。 他跟她还连着一半,这个角度也真是看得清楚,她的小穴还是红红的,透着鲜嫩的光泽,肉缝衔着他的性器,紧紧的,像个会吸人的嘴,半点分不开。 刘正阳抱着她动了动,调整为一个彼此都舒服的姿势,林觅便按着他的胸膛,轻轻地抬臀活动,一口一口地吃他。 和他有了这么多次性爱经历,加上他给她看的小黄片也不少,因此林觅已经有了点经验,至少她已经知道了怎么让自己不疼的同时,又能满足他的欲望。 她打迂回战术,他不就是喜欢看她女上位,动作大胆些吗?她便骑在他身上慢慢地磨。手心撑着他胸膛,微俯身在他面前坐弄,或者身姿往后倾倒,撑着他膝盖提腰含棒,她的节奏都不紧不慢的,只为挑战男人的忍耐力。 “啊,别撕——” 男人终忍不住了,上手哗啦撕开遮挡她胸部的深V,让她两只娇乳暴露空气中。还没算完,他跟着暴力撕扯她的黑丝袜,动作行如流水,又急又气魄,像受够了要现出原型。 “穿?我让你这么穿,你就这样勾引我?” 刘正阳喘着气,狠狠把她压在身上,拉开一双大腿,提起性器径直裸入。他一口气肏她几十下,房间里尽是肉体的拍打声。 她的穴里足够湿润,承受得住他的插弄并能来去自如。不一会儿的功夫,身下的人已被肏得神魂颠倒,闭着眼,小嘴微张,双手像拽自己救命稻草般,牢牢攀着他青筋暴突的手臂。 最后关头,刘正阳的一丝理智尚存,快速拔出来,急急地射在了她肚皮上。 这次来得太急,太猛,林觅被肏得许久都回不了神,停下来后只顾夹紧双腿倒在床上小憩。她身上的小睡裙已经残破不堪,偏偏这时,刘正阳立在床头看她。 高角度里她的肢体慵懒随性,白嫩皮肤上有未消的斑斑吻痕和捏痕,破碎的裙子袜子要遮不遮,最要紧是,夹住的双腿间露出的那道黑色软毛痕迹。 欲火,悄然又上涨,刘正阳丝毫不介意只在射精十几分钟后再次唤醒自己的阳物,并坚挺地插入她深处。他一手按着床垫,一手拽住她丰乳,腰间奋力射出今夜的第二次。 次日清晨起床,抚摸到怀里不着寸缕的人儿皮肤温暖光滑,几乎不用思考,淫兴又一次上头,刘正阳翻身,将熟睡中的林觅又肏了一遍。 一夜三次,女人呢,果然又上瘾又伤身。 手指勾起她残破不堪的睡裙,刘正阳在下床时淡淡说:“这件破了,重新买过。” 林觅趴在枕上没说话,只当着他的面重重哼了一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林觅是真的身心疲惫。 剧院的大戏开始排练了,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偷懒早退,总是一天到晚都泡在舞蹈室里。演王熙凤和贾琏的两位老师严格且严肃,林觅怠慢不得,演贾宝玉的吕后逸那厮又总对她献殷勤,活脱脱就有小叔子勾引堂哥女人的嫌疑,她又得避着。 毕竟,红楼里贾宝玉和尤二姐相对于叔嫂关系。 除此之外,黄沐生还日日对她进行监督。庆幸是,林觅最近和他见面说话都在有人的地方,他不至于说出什么好歹,但冷眼训斥是有的,每当被怼时,林觅都用“没关系,刘正阳有很多钱”为借口,让自己平息怨怒。 忙了一整天,晚上她马不停蹄地打车去别墅,接着伺候刘正阳。 伺候刘正阳有三大步骤,一是把自己洗干净,二是穿上新衣服坐床上给他唱歌,三,做动词的侍寝。 有时候林觅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甄嬛传里的安小鸟,都是以色、以才艺侍人,当自己嗓子有点不太对的时候,她也会慌张,就生怕——“宝鹃,我的嗓子,我的嗓子......” 当然了,这些台词说给刘正阳听,他听不懂更不稀罕知道。他完全看不上女性观众喜欢的宫斗剧。 就这么忙活了两个星期,剧院排练已大有进展,林觅也被这盛夏天和劳苦累瘦三斤时,有个旧人主动找上了她。 P城大学一条街的咖啡蛋糕店,林觅独身占了张小桌子,点了两杯冰摩卡,心不在焉地等。 片刻,玻璃门外出现一道修长且急促的身影,他几大步靠近,拉开门,欣喜地朝林觅奔来。 “小觅,真是你。我没想到我跟你还会有见面的一天,我真高兴。”周景安的笑语里带着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