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掷骰的男孩遇上会掷骰的女孩》 第一章 龙捲风 在进入中四那年之前 我并没有经歷过什么大起大跌 每天上学放学 在中二的时候，同学都迷恋上打球 而我，就迷恋上打架 用「迷恋」这词绝对不为过 毕竟这件事每天都在重覆发生 这样的生活 也随着一道突如其来的龙捲风而被打破 ----------------------------------------------------- 2005年9月1日开学那天 当我踏进新的班房，在根据学号编排的座位坐下的时候 发现左边座位也坐着一个女孩 带着粗框眼镜，样子虽然很兇，但真的很漂亮 我敢写包单 她是全校最美的同年级生也不为过 这是多少年之后的我也会认同的事实 不止在班房上，连上物理、生物、化学堂，班级都是根据学号编排而分组 前面说的两堂课也在一个月后重新调位 只有化学堂是一直维持原状 就结果而言 化学堂成为我最有兴趣上的一课 算是直接影响之后的升学之路 当时她的学号是24，而我即是29 班级通常会一个月调位一次 经过与她一个月的接触后 我终于了解到这女孩跟八婆没什么分别(更准确的说，是港女，但当时此词并不盛行) 但由于样子太漂亮 在调位的那天 我还是硬着头皮问她拿msn(当时非常火的通讯软件) 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问女孩拿联络方法 是记忆所及，唯一一次 ---------------------------------------------------- 我正式投进这股龙捲风里 第二章 七里香 中四整年跟中五第一学期 是我读书生涯中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班上都是些奇怪的傢伙 每天都有笑料 其中最精彩的，莫过于「生态球事件」 当时生物课要求每组用胶樽，放些小虾、海澡、水进去弄成生态球 课堂探讨过后，有一群同学就继续为这生态球「加料」 食物残渣、饮品，什么都放进去 还不停摇匀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天 里面本身活着的小虾也都变成红色(跟熟虾一样 然后水非常混浊 胶樽都涨起来 有一天午饭的时候 那群人又拿着这生态球摇匀 冷不防胶樽突然爆开 生态球里的东西浅得到处都是，包括拿着的那位同学脸上 里面的臭气足足过了两星期才散去 当时看着这情景发生的我和朋友们，都笑到停不下来 ------------------------------------------------ 自从我硬着头皮跟她拿了msn之后 足足等了个多月才看到她上线 点开相片，发现她头像是「怪物尸新娘」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只有错愕 「女生不是都喜欢可爱的东西吗？搞什么鬼」 从这里我就开始感觉到，这女生跟我以前认识的大有不同 正常人喜欢可爱的melody，她就喜欢腹黑的kuromi 这些喜好看在眼里 使得我之后看到的动画/漫画 只要她喜欢的，我都能大概猜到她会喜欢那类型的角色 顺带一提，第一次的msn对话只推持了几分鐘就结束 跟她的个性一样 飘忽得很 然后又是一个月后才再上线 我曾一度为自己费劲去拿msn这事感到智障无力 所幸化学堂一直没有调组 渐渐地我就跟她熟络起来 实际上到后来就是不停吐糟对方 由于我们家都住在同一区，偶而放学也会一起回家 她也很自然地跟我本身朋友群混熟 身边的朋友都为她起了一个称号-巫婆 因为她把小马尾放下来时，形象特别像 化学堂的实验我每次都尽心尽力去做 可能她看到我每次都做得这么起劲的关係 即使是一些比较危险的实验，她也会落手帮忙 不像一般女生，实验都是男生去做 我们之间的信任可能就是在这时开始建立 印象最深的一次小插曲 就是从小开始，我的肠胃都不是很好 经常肚子痛 有次我痛到脸都变青(身边的朋友都私空见惯 只有她会过来关心我 语气就是那种「你要死了吗？」的态度 这种别树一格、关心别人的说话方式 我想就只有我才会听得懂 ------------------------------------------------- 七里香的香气早就传到心底里 只是我太过习惯这股香气而没有发现 直到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介入 才醒觉它的存在 第三章 你听得到 早在中三那年，我就对悲剧有浓厚兴趣 一直想了解，所谓「赚人热泪」的电影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在论坛上间逛之际，找到了一部完全符合以上描述的电影 「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电影版 下面评语也是清一色的说非常感动 我当下就立即下载回来看 电影长度大概是两小时左右 那天从四时开始看，大概六时左右完结 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在播放片尾曲的时候有瞄过时鐘一眼 片尾播的是平井坚的「轻闭双眼」 我坐在电脑前持续发呆了十分鐘，完全没有想哭的衝动 以上就是我第一次看悲剧的经歷 会突然提起这事 是因为从此之后我就很喜欢看日剧 很向往那段跨越了十多年的纯真 某程度上，我也想当一回这样的主角 ------------------------------------------ 自从跟她熟络以后 感觉她msn上线的时间越来越长 而我只要一见到她上线，基乎都会找她聊天 无论对话内容是长时短 当然分享音乐也是其中一个话题 还记得那时候跟她分享了xjapan团长yoshiki在lastlive的pianosolo (因为她会弹钢琴 然后她的回应就是「这个人在干吗」 反正不怎么欣赏就是 这种冷淡带点嘲讽的语气 我都已经非常习惯 更不要提发怒时会铅笔插人这种行为 (反正她没有对我做过，但身边的朋友都几乎体会过 另一边厢 我的好友阿轩也是一个好歌之人 跟他从中一就开始认识，基乎每年都跟他在同一班，中四五也不例外 然后他跟我一样，都是非常喜欢听旧时代的歌 从70年代到90年代都会听 反而过了20世纪的歌，都非常不熟悉 当然英文歌也会接触 总之无分国界，好听就分享 大概是中四暑假的时候 有一次跟他聊天时分享了一首英文歌 是jessemccartney的becauseyoulive 之前在北京交流团时有个妹子推荐给我听的 那时的我连为什么会喜欢这首歌的原因也说不上 总之暑假有段时间这首歌都在我的电脑里不断重播 然而，我从来都没有跟她分享过 转眼中四暑假结束 然后中五学期第一个月都已经过去了 她跟阿轩也意外地在调位时坐在一起 在10月份的某一天 她突然跟我很严肃地聊起话来 「到底我是惹了你好友什么，他看起来对我态度相当差啊」 「你这么在意干吗，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但我好像喜欢上他呢...」 「...」 「...」 ------------------------------------------------------------ 现在回想，跟你成为好朋友就好像是必然的事 即使听到你说出这句话 我第一个念头，还是想着如何让我这位好友对你刮目相看 然而，我和你一样，都未能听出自己心中的秘密 第四章 开不了口 中三的某一个晚上 我听着好友阿俊诉说他的故事 远距离恋爱最后并没有结果 他和他当时(第一任)女友可能一早对此就有共识 但拖到一段很长的时间后，阿俊才忍痛提出分手 他跟我说，「开不了口」是他俩非常喜欢的歌曲 虽然我并没有参与其中 但这首歌对我来说 就是这位好友其中一段经歷的证明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忘记 -------------------------------- 打从听到她说出那句说话开始 我就投身于做媒人的工作 我另一位好友阿行也参于其中 偶然会一起吃饭谈作战计划 我也有尝试从阿轩那边探探口风 但他总会以「我一直都喜欢另一个女生」来做借口 当然这件事我是一早知道的 就这样拖着拖着 12月22日冬至已经来临 那天学校举办了圣诞联欢会 就是一年一次例行派对 她当天穿着短裙，披着一件大羽绒 记得有人在我耳边说过，她这身装扮总觉得不太合适 但对我而言，她穿什么都是同一个模样 一副讨厌聚会的神情 当天的我和几位好友也收到她的圣诞卡 我的卡上内容都是感谢的说话 当然包括对阿轩一事的支持 看来我的劳心劳力总算有点回报 连她这种傲慢的人也会写下这些说话 阿轩当天也有收到她的圣诞卡 但派对结束后他就立即离开 我没有问她卡上的内容 反正都是那些你我都猜到的说话 放学后，我和阿行就跟她一起去日本料理店吃午饭 然后话题也是一样，不停地抱怨阿轩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和旁边好友也只能相视而笑 难搞的女孩遇上难搞的男孩 这个组合要怎样走下去，真是令人期待 当天晚上回家后，我打开电脑继续玩线上游戏 这是任何一个中学生都经歷过的年代 就这样一直游玩到晚上九时多 突然身旁的电话响起来 是阿轩的来电 我知道他很少会主动打电话找我 但还是不情愿的用头夹着并接下电话，手依然在操控滑鼠和键盘 电话另一边响起了低沉的声音 而且说话内容非常直接，令我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现在我该怎么办？」 听到这句说话后我立即坐直身子 认真地问了他几句问题 「你是认真的？」 「嗯。」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想约她明天中午在大浪湾见面，我会在那时跟她表白」 「...好，我会帮你的，她明天一定会出现，交给我就好」 对话并没有维持很久 然后我就立即跟她通了电话 「明天你什么都不用想，在中午时候出现在某地方，阿轩想跟你见一面」 「下？发生什么事？」 「不用问这么多啦，只要到时候出现就好。还有我明天要跟家人去大陆一趟，你自己看着办」 「嗯，好吧」 以上就是当时我的一瞬间判断 没有丝毫迟疑，我就和两边协调好约会细节 顺畅到好像剧本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来临一样 看看时间，十点都还没到 正想回到电脑前打游戏，却发现一点心情都没有 内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努力回想一下 这是我在看过「世中」后的感觉 没有多馀声音，但确切感觉到心痛 想着想着，我就打了通电话给好友阿俊 跟他说了阿轩要约她出来的事 还有我觉得事情不对劲的感觉 阿俊听后，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说话 一句我好像藏在心中很久的说话 「是不是你终于发现了，你才是最喜欢她的人？」 ------------------------------------------------------------ 原本想着不会发生的事最后还是发生了 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那份无力感，在心中的锁解开瞬间就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我才是那个一直开不了口的人 第五章 分裂 记得之前去南丫岛的中五班级旅行 就是在海滩玩玩水，然后踏单车那一种活动 当时的她竟然有出席(明明她在上一年就已经无故缺席) 但样子依然是一脸厌恶 为了炒热气氛 那天我几乎都是跟着她行动 吃饭的时候故意揶揄她一下 然后她终于忍不住回嘴几句、笑了几声 总算是开心地渡过一天 回程时我还愉愉拍了她的照片(她很讨厌拍照) 但很快就被发现，然后都删除掉了 那年旅行后班会所製作的短片，到现在还留在电脑文件的一角 --------------------------------- 2006年12月23日 那天因为全家早就约好上大陆游玩一天 我早上就已经出发 在水疗店内待了一整天 傍晚时候好不容易找到电脑上网 我立即通过msn找阿俊了解一下情况 (他说要跟踪他们看看有什么趣事发生) 当然，他们的约会相当成功 但之后阿俊的说话令当时的我只想怒哮 「好像她已经知道你也是喜欢她呢」 阿轩就是一个多话的人 前一天晚上也说过不要跟那女孩说多馀的话 而他铁定猜到我也是喜欢着她 跟那女孩告白后，还是把我的事跟她说了 这样子，我连想隐藏的机会也没有 回到香港已经是第二天 也就是平安夜 到处都播着圣诞歌 是普天同庆的日子 如我所料，我收到了她的讯息 约了七时在太古城某间咖啡店碰面 我们都准时到达咖啡店 因为我不喝咖啡的关係，就只有她去买了饮料 我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早在赴约之前，心里就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跟面前这位女孩断绝来往」 而她，一坐下来就直接问我 「你喜欢我多久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我无言而对 只是一直重覆要跟她断绝来往的意愿 她当然一直说「不可能、休想」之类的强硬回应 甚至在我面前第一次流下眼泪 大概争论了半小时左右 我就直接回家 对于她的坚持，我到离开时也没有回应 回到家后 我在xanga上写了一篇文章 只有她和几位朋友能够看到 内容就是那天晚上，我的所感所想 如果不写下来，我怕我心里会闷到发疯 那时候的我还是挺有诗意的 以平井坚的「轻闭双眼」歌词作结 「能够克服失去至爱的那份坚强，是你赠与我的礼物」 -------------------------------------------- 我的人格自那时起开始分裂 有时会想牵着她的手远走高飞 有时会想躲进洞里永不看到她 这种忐忑的心情 一直维持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以年来计算 第六章 退后 有次我偶然发现她有用xanga写日记 于是就立即开了一个帐户 第一篇的文章 内容是说很无聊地开了一个帐户 并准备空置一段时间 然而 之后的我几乎每天都努力记下一点事情 无论是日常、电影、动画、剧集 或是关于她的事 这些记录一直都在 ----------------------------------- 第二天的圣诞节 我们都大伙儿出去间逛 先在网吧打了一天的游戏 晚上再去鰂鱼涌公园跟其他人集合 我想我应该笑得挺开怀的 但在笑什么却完全忘记了 除夕那天我们去了尖沙咀倒数 前戏也是一样先到网吧打数小时游戏 (真的是有种「网吧=家」的感觉) 阿轩在当天晚上也有出现 我们没有特别交谈过什么 只留意到在倒数时他一直在按着他的手机 大概是在拍一些照片给她看吧 踏入新的一年 我外婆的健康急转直下 经常进出医院 有次情况非常危急 我从班主任那边得知事情后 就立即去医院见外婆最后一面 匆忙衝到车站等车时 她也一直跟我发短讯问发生什么事 感觉真的很微妙 在2月开始头几天 外婆就真的离去了 很难说有什么感觉 本来我就是一个不怎么哭的人 不过在那时，有一刻曾经想过将来当医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些小事拼凑起来 就是我当时的世界观 偶然会痛一会，但很快就会平復 所谓的世界崩坏 是自从她跟我说她也喜欢着我的时候开始 --------------------------------------------- 理论上随着时间流动，当时的我会在这事中慢慢退后 结果却是完全相反 「最美的爱情回忆里待续」 这件事真的在我脑海里持续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第七章 暗号 那年的中学时代msn还是非常流行 大家都很喜欢改一些看起来比较酷的名字 例如是「幻影、黑羽翼」之类 当时的我也一直在想改什么名字比较好 有天跟朋友坐巴士回学校时 突然灵机一触 想起了一个听起来很有意境的单字-「追」 这名字之后一直沿用着 也有人戏称我做「追君」 对这字的情意结 大概是因为人生里总有追不到的人/事 --------------------------------- 「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你啊 只是你一直没有察觉而已」 这句梦幻的说话 是有天她突然跟我说的 会说出来的原因至今我还未知道 但这句话又再度把我的世界观颠倒重置 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 我就开始对这段友谊有些许期盼 幻想有天能把她抢回来 但下一秒又会想这是不可能 然后躲得远远的 不过大部份时间我都保持着悲观的态度 直到情人节那天 2007年2月14日 当天是假期，但对我来说根本是嘲讽 我早上就打开「世中」来看 算是第二次翻看 但为何会看的理由我都忘记了 当日看的第4话是关于主角爷爷去世的故事 内容大概是爷爷在找到以前恋人的骨灰后终于释怀 没过一天就离世了 主角一直无法接受这事实 直到结局最后，他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才想起以前跟爷爷学自行车的种种回忆 可惜现在车的后座已不会再感受到爷爷的重量 最后他在女主角怀中崩溃地哭了出来 那天中午的我正是看着这样的剧情 心想着，亲情真是美好 突然手机传来了讯息 是她的短讯 内容是祝各位看到的人「情人节快乐」 然后在后半段写了一句说话 「奇蹟是自己创造的」 不知为何，看到这句说话后 我突然跟萤幕前的主角一样，泪水像水龙头坏了似的不停地流 那是我至今为止唯一一次为这事哭过 我想，大概我也在踏自行车时重重地摔了一跤吧 这一哭持续了很久 情绪过后，我擦乾泪水 终于鼓起勇气，向她传了一个讯息 那一刻我只想约她出来，随便走一走 神奇的是她也一口答应了 到她来到楼下公园时已是一小时后的事 我知道她之前的时间都是跟阿轩一起渡过 不知道她如何跟阿轩说，然后跑来见我 但结果而言 我们坐在公园旁的一张长椅上 久违地聊了很多的话 内容是一些很日常的事 但偏偏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多月内我们连谈这些日常事的机会都没有 之后我很绅士地送了她回家 在这数小时内，我并没有提起过任何关于自己的感受 就好像圣诞节前的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一切平常的气氛 都是我所渴望的 当我踏进自家家门时 老妈突然问了我一句「你刚刚跟朋友在楼下公园聊天？」 我反射性地摇一摇头 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间里 那一天战争的号角正式吹起 ------------------------------------ 那一条讯息对我来说就像暗号一样 「别管那是非只要我们感觉对」 但最后发现 这世界并不是「感觉对」就能成事 第八章 安静 以前在论坛间逛的时候 曾经看到一篇以「100首失恋必听情歌」为名的文章 周杰伦的安静也是榜上有名 作为一首非常大路的悲伤情歌 原以为会好像其他同类歌曲一样 听一两遍后就会开始厌恶 但事实正好相反 这首歌，前奏和结尾的旋律是彼此相连 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重覆细听 会有种置身于黑洞一样的感觉，被吞噬完全 ---------------------------------- 所谓的战争，其实是被单方面地压倒 原因无它，就是单纯地错过时机 在情人节之后 我开始想尽办法地让她了解到我的存在 强迫她在我跟阿轩当中作出抉择 承认谁才是她现在最想在一起的人 为此 我甚至试过在跟她通电话时对她大駡 从另一方面想，其实这都是个人的自我满足 我一直以为，拒绝/接受一个人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 当中并不存在中间点 但其实心里一直想留在这中间点上 不被人拒绝，也不被人接受 这个道理，也是很多、很多年之后的我才醒悟到 女生从来就是优柔寡断的生物 她们不会想去作出抉择 只有男生的我才能放手/踏出第一步 在经过一轮穷追猛打后她亦没有给出答案 当时的我为了能留在这中间点上 就决定再跟她疏远 日子很快就到了会考前最后一天上课日 2007年3月28日 那天的我们是一群无人管的小孩 拍照/写纪念册/在衣服上签名/在班房捣乱 这些行为在当天都变得正常化 我们的校服当时男女都有领带 平时都是穿得很正经 但当天，连领带都换了其他打结方法 我当天用尽方法去躲避她 除了让她帮我打领带之外 那时刚好我跟朋友都在，我找不到理由离开这群猪朋狗友 阿轩在当时就已经跟我们疏远 大概是知道我之前强迫她作出抉择的事吧 具体课堂是怎样度过我已经想不起来 但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去做 就是跟她一起合照 几乎每个朋友都有跟她合照，只有我一直在逃避 下课的鐘声响起 班上的人都开始四散 她也走出了课室，应该是回家去吧 当时我还在课室一角跟其他朋友聊天 目送着她离开 就在她在我眼前消失的一两分鐘后 我才后知后觉 她真的离开了 我下意识地起身奔跑出课室 以我多年训练的跳梯级下楼梯技术 从5楼课室直衝落地下 我想这是我这辈子下楼梯最快的一次 如果可以的话 我真想直接跳到楼下 即使只用了一分鐘不到就到了地下 衝到校门，我还是看不到她的身影 我一心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学校 即使以她的脚程就算是搭升降机也没可能比我下楼梯快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回到课室，班上的人只剩下十个不到 都在扔粉刷、聊天 我随手抓起一本书 使劲地撕，然后扔到墙角、风扇上 把纸箱全都翻出来 其他人见到后，以为我都玩high了 就不停拍手欢呼 有的甚至上来跟我一起破坏 这情况足足持续了半小时之久 直到我跟朋友离开时 那班房已是面目全非 我们一起离开学校走下山，准备去其他地方玩乐 手机忽然收到一条讯息 是她传过来的 内容只有两个字 这是我这辈子里不可能忘记的词语 「懦夫」 之后我跟朋友们到了铜锣湾海旁聊天 虽然我们都穿着校服 但我全程都是疯疯癲癲的状态 感觉自己一直在笑 内容是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还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就一起去花园餐厅吃饭 这就是我当天的全部 懦夫的一天 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当时并没有离开学校 只是去了另一个课室和朋友聊天而已 -------------------------------- 那天的我只想安静地度过馀下的晚上 第九章 黑色幽默 2007年的新年 当时的我照常地去亲戚家中拜年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 那时的我曾经跟她通电话 但内容说什么已经完全忘记了 翻看xanga记录 我当时分享了一首歌-张智霖的「祝君好」 照字面而言当时的我希望她能好好地继续过生活 记得她也说过这也是她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至于她后来，也在xanga上分享了一首歌给我 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我绝不罕有往街里绕过一周 我便化乌有」 这段歌词，是她赠与我的其中一次黑色幽默 你对我来说就是如此的罕有 过去、现在、将来也是 ------------------------------------ 没有上学的日子就是爽到不行 每天都能打网上游戏 当然试卷还是要做 但就是非常自在的感觉 反正能不能回到原校读预科也不是特别重要 过了一个多月就是连续的公开考试 早上起床然后坐车到试场 在途中听几首歌 当时听得最多的 是「我们的存在」的歌曲集 「merrygoround」 当年的公开考试有一段小插曲 最后的考试科是英文口试 在考试前熟知自己考试日期时间，相信当时的每个人也是这样 我当然也不例外 有天在跟她通msn时(原因我也忘记了 她忽然问我，英文口试考了没 当日是24号，至于几月份我都忘记了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27号考口试的 但她听完我的答案后，坚持要我去再看一下准考证上的时间表 当我再拿出来看时，那个日期竟然是21号???? 就这样，我的成绩表上多了absent这个尊贵不凡的评级 到会考结束后，也差不多是5月的时候 因为我的生日就在附近的日子 她就约我出来吃饭，顺便给我生日礼物 至于她在4月的生日，我早就买了礼物 是一部她很喜欢的电影的原声带 找了好几间cd店才找到 就在当天，我们在元气寿司吃午饭 并且交换了礼物 聊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 她给我的礼物是钱包 原因是她觉得很衬成熟的我 我想，这是她在揶揄我吧 午饭过后，我们就各自回家 结果这也是我在当年最后一次跟她碰面 直到两年后的某天 当日的夜晚，朋友阿俊专程到我家楼下把生日礼物送给我 是在「无印良品」买的相架 讽刺我在lastday连跟人合照的勇气都没有 能在同一年生日 收到来自各方朋友的黑色幽默 也是此生无憾 ---------------------------------------------- 令人感到沉重苦闷但又荒诞不经、滑稽好笑 所谓的哭笑不得 大概就是黑色幽默的意思 第十章 不能说的秘密 跟她的故事，是我人生中唯一的秘密 以前的我一直如此认为 故事的主人公 是一个活得好像很有原则 其实只是不停逃避抉择的人 ------------------------------- 会考结束 迎来的是每天在打游戏的頽废生活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了三个多月 自从那次生日饭后 我也再没有跟她联络 时间走到2007年8月8日 会考放榜 我回校拿到成绩表的一刻 就知道要出外找学校了 整个下午都在疲于奔命到各所学校敲门 最后终于靠着母亲的人脉 与朋友阿乐找了一所中学就读 至于其他人就各散东西 她跟阿轩就顺利回到原校就读 不过当中有个小插曲 我老妈在帮我找学校时，也恰巧碰到她的母亲在帮她找学校 当然最后她成绩够好回到原校 但听老妈说，好像两位家长都聊得挺投契 然而 这一天刚好也是「不能说的秘密」第一日上昼 大家都找到学校后 晚上就约出来一起去看电影 老实说 这是一部非常值得进场看的电影 主题曲「不能说的秘密」 更是令人回味 故事说到这里，就暂时告一段落 「不能说的秘密」是我2007年最后对她的记忆 之后再遇见已是两年后的事 -------------------------------------------- 这个故事，开首是秋天的开学日 第一次结束，是在秋天前的暑假 第十一章 反方向的鐘 在会考放榜之前 我们班级搞了一个盛大的毕业聚餐 是在尖沙咀的一间酒店举行 我跟老爸借来一套非常老土的西装恤衫 穿在身上，只能用「格格不入」来形容 那天晚上她也有到来 她的衣着是什么我已经完全忘记 当天的我只有一个任务 「跟她合照」 最后任务很轻松地达成 但我并没有拿到那张照片 她到后来也遗失了那张照片 ------------------------------- 预科的两年记忆并不多 学校很漂亮倒是真的 环境比旧的那所学校好太多 人也非常热情 然而 我每天还是准时回家，疯狂打游戏 考试前才开始温习一两天 这些都变得习以为常 记得那所新学校的音乐老师是个很热情的人 然后有一段时间 都在课堂上播「不能说的秘密」的电影 严格来说也算是一种音乐鑑赏 不过能在短时间内再次重温这部作品 也令我非常意外 转眼间预科都已经考完 2年的时间，感觉就像走马灯一样很快就过去 同样是4，5月份开始的漫长等待 直到6月30日放榜为止 打网上游戏会是最好的消磨时间方法 记得当时刚好在游戏公会中担上要职 青春的肉体在当打之年还是挺管用 打游戏都打得特别猛 直到有天 接到了她的电话 电话中她提及在预科之后突然想找回几位老朋友见面 我也是其中一个 我不假思索就答应去赴约 其实心乱跳到不行 几天后，我们就在太古城一间咖啡店碰头 正好撞上一位旧同学在那边打工 我真的怀疑过都是她刻意安排的 说话内容其实挺空洞 以至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也是好事 有种「我想我应该放下了」的感觉 至于她和阿轩的事，在碰面期间我一直没有过问 听朋友说他的情绪在上预科后极不稳定 经常跟她闹分手 她也微笑面对，把这段关係一直维持着 我私心在想，这都是从我而起 因为我曾经说过，要她好好去恋爱、过生活 但我压根儿没想到阿轩是如此情绪化的人 看着她活受罪，我也没做过什么事 没有联络她，这两年就直接从她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只躲在家中不停打游戏 能够坐在电脑前，就是我当时的幸福 2009年6月26日 下午我跟老爸在看新闻时 见到米高积逊死去的消息 就在前几天 我还兴致勃勃地找回他的歌来听 整件事对我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难以至信 那一天的衝击同时好像预言我的世界将有大事发生 6月30日放榜的那天 我的时鐘突然往反方向走 指针指着没有出现在时鐘版面上的地方 2007年的某个时刻 -------------------------------------- 多年后我才察觉，那时的我一直站在原地 时鐘不是往反方向走 而是从来没有动过 第十二章 回到过去 刚上预科不久 我终于把「求婚大作战」补回 在之后的日子，前前后后共看过两、三遍 每次都有新的体会 每次都以为自己成长了 但遇上新的事态 这样的自己还是像小孩一样毫无长进 --------------------------------- 2007年6月30日 预科放榜的日子 我跟阿乐一大早就起来到学校拿成绩单 一于以往，没有惊喜 医生、律师这类职业早就与我无关 能顺利入到一门「水泡」科就已经非常好 正当我准备回家继续打游戏的时候 收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头传来熟悉不过的声音 是在前阵子才碰过面的她 只听到她声音带点抖震 诉说自己的成绩烂到不行，怕现在回家会被她母亲打死 我脑里的确能描绘出那样的场景 她母亲绝对不是好惹的人 跟她女儿一样 然后接下来的内容才令我惊讶 「能到你那边暂避一下？我想晚点才回家」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到在地铁站接她时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 碰巧我家中都没有人，全都在上班/上学 我就直接带她上我家了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一个下午 回想起来真是一番奇妙景象 当时她看到我的成绩，再看看我的大学选科 指了指列表，说了句「就选这科吧」 而最后我也真的被该科选上了 我的人生方向就这么简单地决定下来 因为紧张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我都几乎对着电脑打游戏 她坐在床边，偶然会说一两句话这样 这是我一生人中不会再有的好运 即时没有什么互动 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段时刻 当然如果我能直接跟她聊天会更好 之后的我一直这样认为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六时多 等我听到老爸开门的声音 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 就连忙带她下楼 我老爸也成为了全家唯一看过她脸庞的人 到了楼下，我坚持送她回家 其实只是陪她走一段山路而已 就是我家在山下，她家在山上这样的距离 一路走一路聊着，才知道阿轩又在跟她闹分手 我不禁问自己 她今天会来找我并不是偶然的吧？ 但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时的我并没有自信相信这推测 直到到她家楼下，我跟她挥手道别 在离开之前，我终于能正面看着她的眼 跟以往不同，是悲伤的眼眸 回想过去两年，我从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事 但结果她还是出现在我面前 还是信任着我 难道我真的没有一件事能为她做的吗？ 就在那刻 我上前把她抱在怀里 这是我经过一整个下午后所得出来的想法 她并没有反抗 这画面持续了好几秒时间 然后我就转身直奔下山 速度之快，我想就算她叫着我我也不会听到的那种 这是我本人有生以来自认最勇敢的一刻 然后，我的人生正式踏进魔法的七月 是至今为止最揪心、也是我最喜欢、最想回到过去的一个月 ------------------------------------ 不会掷骰子的男孩 在这个月里终于体现出他的价值 理应在女孩心中一文不值的价值 yougotwhatyoudeserved 第十三章 我不配 「千与千寻」是她最喜欢的电影 她曾经说过，每次重看都会哭一次 为此 我翻看过这部电影两、三遍 但那份感触根本无法与我第一次看「天空之城」的感动比较 简单来说，我完全不知道感动的地方在那里 直到最近 我把「哈尔的移动城堡」补回 才发现，「千与千寻」的画面早已札根心中 原来这部作品对我来说是如此深刻 那些画面所带来的感动并不是一瞬间的缺堤满泻 而是细水长流 ------------------------------------------ 自从6月开始我就一直在一间会计行上班 是老爸帮我找到的暑期工 每天都是对着office做文书工作 但其实这份工作挺适合我 准时上班下班，做一些机械式的工作 打字对我来说原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且我的打字速度比首席秘书还要快 能够在这两个月内帮上人家的忙，又能收钱 何乐而不为 阿俊刚巧住在我上班的公司附近 几乎每个工作天我都会找他一起吃饭 所以要说的话，那两个月暑假工我是过得很轻松的 自从放榜当天我做了那件事之后 她开始每天都会找我聊天 无论是讯息或是msn或是电话 对我来说这根本像做梦一样 那个七月我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而且我感受到智商在当时也下降不少 我想「暖昧」这两字能完全形容当时状况 有时她会来我公司陪我吃午饭 记得有次我们约在吉野家碰面 看着她坐在我对面 就是有种幸福的感觉 她在msn有时会传给我一些照片 都是一些生活点滴 那些记忆我到现在都还非常清晰 有次週末我出去网吧打比赛 她都记着了我的比赛时间 结束过后就打电话来问我打成怎样 即使还是输了 但我真没想到，我的事她一直都有放在心头 可能她的记性跟我一样也是非常厉害也说不定 或是说，我是一个值得她记着我的事的人？ 种种跡象其实都暗示着我当时告白的成功机会非常高 连我身边的好朋友都开始看得不耐烦 但无论与他们讨论过多少遍 我还是没法拿定主意告白 当时的我对自己太没有自信 一直觉得那两年空窗我根本没有干过一件正经的事 如何照顾到她？ 另一方面又会想，她到底过了两年还是会喜欢我吗？ 还是我只是她的救生圈而已？ 她还是喜欢着阿轩？ 所有思想都指向，我并不配成为她的男朋友 除非她先跟我告白 我能100%确认她的心意 但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一个女孩如此主动也好 她还是想男生在重要时刻自己踏出那一步 而我还未决定到如何走那一步 碰巧那时哈利波特第5集正在上画 她提议找天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而且督促我要提早去买戏票 就算只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 在真的下班排队去买时，我也非常紧张 因为我曾经在买戏票时看错萤幕位置 明明想买后一点的座位，结果却买了前座 差点被朋友駡翻 到了约会当晚 我还是穿着正装去跟她见面 毕竟在商业区上班，也要穿得端正一点 本来以为看个电影而已 结果在看的途中还是出糗 有一个稍微惊吓的戏位 我忍不着惊呼了一下 当时她在我旁边就立即爆笑起来 直到看完电影去吃晚饭时 她都一直在捉着我这件事来笑话 以她的性格，我这次出糗可能会被她笑一辈子 不过能搏到红顏一笑，而且不止一笑 我觉得也非常值得 她的笑容虽然很少在照片上见到 但对我来说，是我看过最漂亮的笑顏 电影过后我们就到了「大家乐」吃饭 我还是点着万年的「一哥焗猪扒饭」 直到现在我还是只会点这款式 她就点了鱼柳配饭 晚饭内容在聊什么我已经完全忘记 她说话从来都是跳跃式的 上一秒还在说一件事，下一秒就直接跳到另一个话题 而且语速很快 但我都已经非常习惯 本来聊天有时最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情感抒发 如果她把这些事一口气说出来后感觉会好很多 我从来都很乐意成为她的其中一位听眾 晚饭过后我陪她一起走回家 其实在当天晚上，我就一直在挣扎要不要告白 但总有一些念头阻止了我这想法 想不到，这是我跟她告白的最后一个机会 魔幻的七月很快就过去 ----------------------------------------------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存在谁不配谁这问题 所有事，并不能靠大脑思考就能解决 坦承相对，面对自己，面对其他人 直接了当地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这才是正确的途径 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说到底，也是想保护自己 没有答案，就不可能会受伤害 人类如不冒险，根本不配拥抱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错过了这世界上曾经最想得到的东西后 我也没有即时醒觉 而是过了很久、很久之后 为了避开这个矛盾 现在的我总会把自己的慾望压至最低 没有想要的东西，就没有要冒险的麻烦 抱着这观念的我，活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年头 第十四章 断了的弦 有听过吸血鬼的故事？ 一个经典的传说 由某个人开始传出去，并且有人深信着 一传十，十传百 吸血鬼就会变得好像真的存在于世上一样 但如果一开始没有人说出这故事 没有人相信这故事的话 所有之后的结果都不能够成立 同样地 如果从来没有将「喜欢」这二字说出口的话 就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喜欢着某人 「你喜欢某人」这个想法就从来没有在这世界上成立过 那是不是代表你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就算答案是「有」或是「没有」 没有说出口的事，就从来不是事实 --------------------------------- 踏入八月 正当我还陶醉在幸福感之中 她突然跟我说，阿轩来找她了 她到底该不该去应约 我不假思索就说好 这个决定，把我最后的救命索都斩断掉 是她给我的最后的机会 直到他们见完面后 我才醒觉自己整个月来，重要的事一件也没有做过 在他们见完面当天下午，我就立即打电话找她询问结果 然后，她说他们已经和好了 一个我完全没有意外的答案 整个月来直到最后，我都没有表达自己的心意 还在纠结自己配不配上她的问题. 即使知道结局 当时的我还是厚着脸皮约她出来 她也答应了 地点再次来到两年前情人节我们曾经待过的海旁 直到看到她的身影 我终于对她说出迟来的告白 可惜一切已经太迟 她以「谢谢」作为回应 跟两年前的剧本一模一样 在离开之前 她主动走上前来抱紧着我 就好像要偿还我一个月前的拥抱一样 我再次送她回家，一起走着一个月前走过的山路 在途中我还给阿轩打了通电话 再次警告他要好好善待身边这位女孩 走到她家楼下 目送着她离去 看到她的眼眸 虽然不是特别高兴 但至少没有了悲伤的色彩 究竟我这个月以来 有改变过一些事情吗？ 两年前的剧本直到此刻还是适用 是不是代表着，我真的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这是我记忆所及第二次的「放手」 在同一个地方再次摔倒 我突然释怀的笑，笑声盘旋半山腰 ----------------------------------- 我把她作为回忆一直收藏完好 却一直没有勇气接受现实的她 当时的我嘴里说着我配不上她 但更大的原因是，我害怕得到之后的失去 全部事情都是以「我」为出发点 是我自私把这回忆握在手中不放手 这种态度，就註定这段感情有缘无份 第十五章 轨跡 关于二次元的女性 有两位女角是我一直到现在也没法忘怀 就是凉风和凉宫春日 曾经她问过我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听很多人说我真的很像凉宫春日 你也认同这讲法？」 那时的我笑而不语 对傲娇的人要说鬼话 这是阿虚给我们上的其中一堂基本课 ------------------------------- 大学选科在不久后就公佈 我发现身边的好友全都没有考上 就只有我一人在2009年入学 他们都选择去上副学士再拼一年 她也是一样 阿轩即出国读书 总感觉，就只有我被骗一样 大学的开学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实感 上学的一天，我就想把整间学校炸掉 根本找不到要留在那边的理由 不过在当天就遇上了一位小学同学 她是高材生，记得以前跟她特别要好 能够重遇，我觉得这也算是一种缘份 而且是读同一个本科 九月初时我和她再次见面 之前说起我还没看过凉宫春日系列的小说 她就把她的珍藏全都拿来给我 还专程到大学「送货」 记得当时有认识的学长看到这情景 对着我微笑一下就走了 我只想说，我和她可不是你想像中的关係好吗？ 然后，她借我的小说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机会再还给她 时间转眼过了三年 我在二年级的时候，终算找到人生目标 然后开始拼了老命读自己有兴趣的学科 相反没兴趣的，成绩都考得一塌糊涂 在第三年级我就决定跟系里的教授申请转科 但当我走到物理科那边敲门时 那里的教授一直坚持我应该先把现在本科念完再作打算 结果转科念头就不了了之 可幸的是，我在大学期间还是认识了几位朋友 虽然我的性格在当时糟糕得很 不过最后能成为好友，大概也是缘份 虽说如此 但在大学的整整三年间 我没有一天忘记之前发生的事 在大学的时间里，无论过了多久，总会有一个时间点会想起她 圣诞节永远是我一年中心情最差的时候 正日几乎只会待在家中度过 虽然自从跟她借过书后就没有联络 阿行还是一直有跟我提起她的近况 她最后都顺利进入大学 选了会计系，也挺合她的性格 无论是走在大街时会有偶而看到她身影的既视感 或是在梦中有时会看到她 这在当时都让我感到非常烦厌 为了能好好地出来社会，面对工作 在大学最后一年，我决定把她的联络方法、社交网路全都封锁 俗语有说 「眼不见为乾净」 见不到的自然不会想起 我当时这样妄想着 但这一举动很快就触动到她的神经 相隔两、三年 她终于主动传讯息给我 然而，内容是一堆臭駡 完全不理解我封锁她的用意 当时的我也没有解释，当什么事也没看到一样 我想我是真的完全惹毛了她 她对我的彻底失望也是从那时开始吧 大学毕业后，我就出来找了一份工作 是关于机械维护测试 与我本科完全没有关联 在那里我每天都在学习新的东西 可以说乐在其中 而且也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份工作，一做就做了两年 直到看到阿俊决定走上科研之路 我才醒觉自己还是有想去完成的事 ------------------------------- 「轨跡」是我以前最常听的歌曲 然而，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每次在mp3机上听到这首歌的前奏就会直接飞掉 因为我不想再回忆起高中那段往事 情况就好像大学最后一年，我对她做的事一样 但原来有些事情是怎样也逃不掉 学会面对才是最重要 「又想了一遍你温柔的脸在我忘记之前」 不好好面对现在的话 这样的情景只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覆发生 第十六章 东风破 我发现身边的好友都有一首歌曲代表着他们的故事 孙燕姿的「我不难过」是其中一首 好友阿乐的故事虽然有点曲节离奇 但与我相比，他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 完全不会考虑后果 能在一个女孩家楼下等一个清晨也是相当了不起 理由很简单 「这是能让我直接与她对话的唯一机会」 当一个女孩连电话也不接、讯息也不回时 他选择了这个看似荒谬，但又非常直接的方法去打破缺口 不论故事最后能否走到理想的结局 至少他都有竭尽所能 我想我也有竭尽所能过 只是维持这想法的时间很短暂 跟「没有」没什么两样 ----------------------------- 时间来到2014年的2月 转眼间已经在同一间公司工作了快两年 这两年学到的东西是无价 我就像海锦一样，遇到新事物就去学习、吸收 同时也开始厌倦这份工作 总有感觉，再一直待下去就会待上一辈子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 适逢公司几位同事都选择离开 加上阿俊也开始了他的研究所生活 我终于想起了在大学毕业时，为何会有想转科的衝动 比起落手落脚去工作，我同样对计算科研有浓厚兴趣 「数字从不会骗人」 这是我一直以来喜欢数学的原因 然而，在这里的工作却几乎与数字无关 即使没有异性缘(也有可能是我视若无睹) 但与数学的缘份我还想保留着 于是就有了想回到学校的念头 在跳出这舒适圈之前 我一直认为有一件事需要亲自去做 就是跟她正式道歉 在大学毕业时把她所有联络都封锁后 我的确过上了一段无忧的日子 但同时我知道她一直当我是朋友 对朋友做出这种事情，是非常违背自我 经过几年又几年的遁环 我想我是时候再次面对她 稍微跟阿乐聊过后，我决定仿照他当年的方法 去她家楼下等她出现，然后正面道歉 这是我跟她断绝了所有联络后，最直接能找上她的方法 可能跟朋友拿个电话就能轻松解决 但这是我自己搞出来的祸，凭自己力量解决才是正途 3月某天我就决定了要实行这个想法 每天下班后就直接到她楼下等到午夜为止 即使用上一星期、一个月时间 我想总有一天会遇到她的 正当我收拾好心情准备去做的前一天 大陆工厂发生了一点问题 以至我第二天一早就要到深圳了解情况 一天忙完直到晚上才下班 看看时鐘，赶到她家附近最快也要到晚上八时 虽然时间晚了点，但既然决定了要去做，就不能退缩 那时的我一直对自己如此说着 如我所料，赶到她家附近时已经是晚上八时 我随便去快餐店买了个汉堡包，就直接跑上山到她家楼下附近等着 她在大学毕业之后顺利进到会计所工作 虽然这些资讯都是从阿行那边听回来 但至少知道她经常会加班 反正我已经准备好每天都在她家楼下等着 就算在我到达前她已回到家里，对我也没有影响 不断地打消这些令我却步的念头 然后付诸实行去做好一件事 这算是我几年来最显着成长的地方 以前的我，很快就会被这些念头击倒 无论是在会考时、或是预科时 结果什么也没有做到 我很讨厌那时的自己 在附近公园一坐就坐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我看着无数人在我面前走过 直到九时多，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正装在我面前走来 到我站起身后，她终于察觉到我的存在 然后惊讶地看着我 语速飞快地说 「为何你会在这个地方」 「我碰巧今天早了点下班 不然你要等到2046」 之类的话 这些说话内容，是她独有的风格 我连忙正式地道歉 真的连90度鞠躬都用上(看日剧看太多) 虽说正式，但真的要说出口时 除了「对不起」外几乎都是即场爆肚 台词早忘得一乾二净 她随便回了句「都是很多年的事，不用在意」 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我想也只有她才知道 之后就是寒酸几句 我就目送着她上楼离开 结果怎样也好，我等了一个多小时就见到她 某程度上也是非常幸运 我还没考虑到如果每天都在这里等的话，会不会有人叫警察把我捉走 经过那短短五分鐘的对话后 在回家路上 我不停说服自己已经从这故事走出来 是时候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自那晚之后，我再次把她加到社交网路上 跟她稍微确认了一下 原来那些数字符号，都一直记在我的脑海里 只是把它们删掉 也不足以令我彻底忘记一个人 之后的一个月我不停到各所大学的网站找资料，发电邮 结果在某所大学找到了一位愿意聘请我的教授 即使是以助手身份入职 这也是非常好的机会 在我看来，他能让一个完全不熟悉航天工程的人进来学习，这种幸运是十年难遇 至少很多教授也因为我本科不同的关係而却步 那年的7月2日 是我到那所大学上班的第一天 也是我人生另一个转捩点 ----------------------------------- 阿俊曾经说过 周杰伦对东风破的演释是特别的 虽然是一个悲情故事 但从他口中唱出来时 都不带着一点哀愁 而是已看透红尘的人对往事的独白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第十七章 对不起 每个人总会经歷所谓的第一次 第一次交朋友 第一次做劳作 第一次学会用纸条摺星星 第一次跟人传讯息聊天 这些第一次 往往是因为有人製造契机才会去做 可能是朋友，也可以是家人 对我而言，也有很多的第一次是因为她的存在而展开 之前说过写xanga，就是因为她而开始 直到现在，每当有什么想法 我总会把它们记录下来 方便日后自己回看过去的今天 也促使我把这个故事写下来 因为她，我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 就好比上巴士时要先让女生上车 或每天注重自己仪容 这些一点一滴 如果没有她的提点 可能我从来都不会留意到 曾经看过一篇文章 内容是「做男孩的第几任女朋友最合适」 结论是，做男孩的最后一任女友永远是最合适 因为男孩经过成长后，已变得成熟稳重 但另一方面 留在男孩心里最长久的，可能是第一个他喜欢的女孩 能与初恋白头到老 这大部份情况下也只是一种奢望 ---------------------------------------- 回到大学之后 我抱着学习的心态，任何事情都尽量自己动手 头半年可以说是学会各种杂务 同时我第一次参加大学研讨会 这些都让我大开眼界 跟中学几位好友筹备了半年多 大家终于定下日子 在圣诞节到日本跨年 总共逗留十多天 唯一尷尬的地方是，回到大学半年后我就要请一段长假出去玩 不过教授也是挺随和的，很快就答应了 那十多天的旅程 想去的地方我已全都去过 包括「世中」的拍摄地点-松崎镇 我来回坐车坐了五至六个小时 就是为了在那里逗留一个下午 看一场日落 这些对我来说都意义重大 因为那里是一切的开始 没有这部日剧，也没有之后的「我」存在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 回到香港已经翌年的1月中 闻说她久违地约了阿行和阿乐出来聊天 我当时也不方便过问 因为当中的约定，并没有「我」的存在 到了她们约定出来那天 晚上的时候突然收到她的电话 虽然当时我的电话里还未输入她的号码 但不知为何，一看到电话上的八位数字我就知道是她 接过电话，没有任何寒酸 她就单刀直入约我出来吃饭 我大脑还没来得及分析当时状况 就回了句「好」 之后她又说 「这是阿乐提议的 叫我看一下你最近过得怎样」 「没想到我一拿起电话，不用想就知道你的手电号码是多少 我也太厉害了吧」 废话几句后就掛了电话 我连忙跟阿乐传讯息确认一下 他的回应只有两句 「这是我能帮你製造的最后奇蹟 自己看着办吧」 「吓？」 这次突如其来的约会 没想到会是由一位好友帮我提出 我想我在日本喝醉酒时应该没有乱说话？ 几天之后 我们相约在一间餐厅见面 碰面之后，她就立刻点菜 当然她有问过我意见，不过我都是以一贯答案回应 「你拿定主意吧，我无所谓」 都点过餐后，大家就开始讲一堆自己的近况 工作怎么样之类的话题 然后她就说自己早在半年前就跟阿轩分了手 并且在现在的公司里遇上另一个喜欢的人 英文名字跟我一模一样 也是一个非常迟钝的人 为了让他告白，她也费了不少功夫 甚至连旅行都一起去了 就在跟阿行阿乐见的前几天 那个人才正式告白 当她一面兴奋地跟我说这故事时 我只想到几年前的我 几乎是同样的情况 但最后我并没有告白 而那个英文名字跟我一样的人，最后却有跟她告白 听起来真是十分讽刺 之后的话题都围绕着她这个新男友有多「可爱」 她会这样形容，但在旁人眼光下只是觉得他迟钝而已 包括我在内 不过那份既视感非常强烈 让我有种感觉 「是因为曾经遇上过我，她才会对这男孩格外感兴趣」 饭后我们在商场逛了一会就离开 我想我当天所收到的讯息量已经过于巨大 要回家先整理一下 但同时 我们的关係又好像回到高中的时候 无所不谈 ------------------------------------------- 回看过去，我曾经很多次试图从她生活圈中消失 但每次最后也会回来 然后继续一个人的演戏 「对不起」这首歌曲 我也是很多年后才察觉得到 是「范特西」这专辑里的沧海遗珠 第十八章 爱在西元前 以前听某些歌的时候 总会在脑中浮现出她的容貎 但过了一些年后 这身影渐渐褪色 现在差不多只剩下空白的身影 声音也逐渐在记忆中消去 我想 那份遇见她时独有的心跳声 应该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停止再动 她对我来说会变成普通人的存在 ------------------------------ 自从在年头碰过面后 我们之间的对话频率开始增多 大概一两个星期会谈一次话这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 当她交到新的男朋友后，我们之间的牵绊才重新连上 然后我的心情却如此轻松 甚至我当时总觉得 2015年是一个会有好事发生的年份 无论对身边朋友或是对我而言 结局是我猜对了前半，却猜错了后半 有次我在学校留到六时多 正准备离开时 忽然收到她的电话 我连忙衝出实验室，找个能清楚收到讯号的地方接听 然后是她惯常的连珠爆发说话 内容大概是她在等她的客户 然后当天发生很多琐碎事 总之就是内容不停跳线 大概5-10分鐘后 她说客户来到，她就掛了电话 整个对话对我来说就像一缕烟般飘过 而我一直都处于状况外 到底我何德何能成为她这次对话的倾诉对象？ 只从她开始新的恋情后 社交网路也随之活跃起来 偶而我也会留意她的帖文 有天晚上，看到她贴出一页书上的内容 内容是什么我已记不起来 但看到后，我没有迟疑就拿起手机 给她传了一个讯息 「加油吧」 她立即回话 「此话何解？」 我就回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跟你说这句话」 然后她就回了「谢谢」 作为朋友，我想这是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事 话语有时并不用多 最重要是能传达到想说的话 当时我还有跟一位女网友联络 虽说是联络，但基本上都是她单方面找我聊天 大概一星期一次左右 这情况已经维持了好几年 就在同一时间，我被猪朋狗友们劝说去主动约人 她也不知为何知道此事 还教我如何去做 结果我还是以「麻烦」为理由作罢 对此，她以「无可救药」来形容我的心态 踏入五月，来到我生日后的一天 迎来又要上班的早晨 打开社交网路，看到她更新了一张帖文 起初我还以为她终于记起我生日来跟我道贺一下 然而 那张帖文只有短短数句的英文 还有分享了一条影片连结 是jessemccartney的becauseyoulive 对我和她而言 这是一首不会随便与人分享的歌曲 这绝对是一则求救讯息 我当时是如此认为 我连忙给她传了短息 一开始她还在逞强否认有事 然后我就忍不着说道 「你认为这首歌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会看懂吗？」 看到这句回话后 她终于说出她跟新交往的男友分手的事 理由是她很烦之类的无谓原因 然后我大致跟她了解一下之前的交往情况 一开始的甜密密，到后来男方的厌恶 最后逃跑 当时的我忍不住说出了心底的话 「你值得被更好的人疼爱」 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后 风向就开始转到谈以前的旧事 我也大方承认自己以前的愚笨 她也不讳言地说我是她意想不到的人 连她这么主动最后也失败收场 还警戒我说，女生都不会这么主动的，要自己争取之类 然后因上班关係，就结束了这次对话 一个月后，忽然收到阿行的讯息 说她准备去日本待一个星期 准备考试(? 但我想应该是散心吧 然后阿行很有兴趣地说 「不如我也跟着她去看看吧」 我想这也不错，至少有人看着她 毕竟她还是刚经歷分手后不久 ------------------------------------------ 深埋在某处的故事再次被发挖出来 并不等于就能成就这个故事 相反 只是让人更理解到 这风化的话语，已不能再被实现 第十九章 枫 名字早已碎落满地 我赤着双脚一步一步踏着碎片走来 起初会感到无比的痛 但不知不觉 脚下流血的伤口也因长时间的曝露而凝固 回过神来 地上的碎片早已化成沙粒随风而散 原来我一直都在平坦的路上走着自己的人生 ---------------------------------------- 然而，我劝说阿行跟着她一起去日本的消息 很快就传到各位朋友，甚至到她耳边 不意外地就在她出发前一天 当我正在上班时就收到她的电话 然后一开口就是质问我为何做这些多馀的事 我当然是死口不认自己叫阿行去日本 随便敷衍了她几句就连忙掛了电话 另一边厢 我被阿俊和阿乐急召出来聚餐 时间点是阿行和她都刚到达日本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阿俊会对这些事如此积极 自从他有了女友之后 我们哥们都深切感受到「重色轻友」这四字的意思 阿乐向来都是积极正面的人 我和她的关係回復正常，他绝对功不可没 倒不如说，这些「花生」反倒是他最想听到的 到了饭局后 两位朋友就单刀直入不停质问我 这样的境况，让我想起预科时我向他们求救的景象 结果当然是他们跟我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耳内 多年后的今天 歷史又再次重演 阿俊直接不讳言地说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看清自己」 道理我当然明白 怎样想都好，我才是最想知道她情况的人 为何偏偏是我叫了阿行去代步？ 这一切根本不合逻辑 反之，虽然她跟阿行好像比较熟的样子 但每次出事时，我才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人 这半年间的对话，就能感受到这一切的不平常 为何会在上班时收到她的电话？ 为何会在社交网路上放上那首歌？ 这一切一切，我都是一脸迷惘没有答案 「我们这群朋友之中，你总是第一个她有事就会想找的人 难道你到现在还未察觉到？」 阿俊罕有地发出这种肯定的推论 他从来很少正面评价一件事 每次给出的答案都是模稜两可 理由是他认为，人需要自己踏出那重要的一步 而不是靠人推他一把 所以他这次的推论由其重要 经过一番游说后 结论是我应该立刻买机票到日本找她 游说当中我理所当然地说，这都不是能立刻去做的事 我手头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走不开之类的理由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些都只是籍口而已 直到凌晨时份 他们扔下一句「你就好好回家想吧」 就放我回家 那一晚的剧本就好像八年前的境况一样 我整晚都没法入睡 想什么？我不知道 我总有种感觉，我如果不立刻开电脑买机票的话 我会错过这次最后的机会 这样想着想着，就到了天亮 早晨从床上爬下来，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然后我还是没有买下机票 反倒是我跟她传了一堆讯息 内容杂乱无章 她对此表现得非常烦厌 然后，我们就再没有好好地联络过 即使她回来香港之后 --------------------------------------------- 枫叶的思念 在飘向地面时还是未能穿越时间 地上被染红的境况 只有我看得到 冬天终会来临 粉雪将会掩盖一切 漫长的秋天也会迎来结束 第二十章(最终章) 晴天 放过从前的自己 让现在的自己跑起来 追赶未来的自己 —— 故事其实到上一章为止已经结束 至少两年后的今天 「结束」这两字依然有效 自她日本回来后 我曾经有尝试跟她联络 但她都以忙碌为由说罢 然后到后来，直接连回覆都没有 我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至少没有消息，总比有坏消息来得好 至于为何我最后没有订机票去日本 表面上最令人信服的理由 是因为我当时真的在忙写论文 如果还跟老闆请假，的确不是太好 背后的原因 大概是心里很清楚 我们之间只是单纯朋友关係 无论发生过什么事都好 中间空白的日子，怎么也无法填补 她有她的人生，我也有我的生活 当中已经不存在任何别的感情 要说的话，只有怀念 今年是第十个年头 十年前的我，曾经幻想如果我是朔太郎的话 对亚纪的感情也能一直放在心里十年之久 然后一转眼，就真的过了十年 我亲妹已经成长至我当时的年龄 刚考完公开试，正在等放榜 从她身上，我丝毫找不到那个年龄时的我的身影 无论思想，知识各方面 直到最近，我遇上了另一个她 她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想主动认识的女孩 跟她第一次面对面聊天，我就把这个故事全都告诉给她 结果反倒是我的心情被此事带着走 我一直觉得自己记得的事太多 每次一但回想，就非要把事情回想到最初 这样重覆的回忆，以致我到现在，某些片段亦是沥沥在目 即使当中已不带任何感情 经过那天后 我终于下定决心 把这个老旧的故事记录下来 我相信，这些文字能成为我的另一种记忆容器 至少我不用再强迫自己记着这么多的事 顺便回看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如我所想一样正确 从社交网路看到 现在的她身边越来越多朋友 以前从不会写上自己的生日日期 但在今年她生日当天，却在社交网路上看到她生日的提示 点进去看，一堆朋友为她送上祝福 我还以为自己精神错乱，看错名字 然后更令我惊讶的是 在社交网路上竟然上载了她的照片 这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看过的事情 以我的认知 她是非常讨厌拍照的人 这样的情景，我压根儿没有想像过 种种跡象都显示，她真的改变了 就在不久前 为了更了解新认识那一位女孩 我在另一社交平台上开了帐户 然后，她也把我加上好友 几天过后，我觉得就礼貎而言，应该要跟她打声招呼才对 主动跟她传了一个讯息 果不其然，什么回覆都没有 不过如我上述所说 没有回覆某程度上也是一件好事 跟她交替掷骰子这么多次 现在的我终算能有一两次预测到她掷出来的数字是多少 另一个角度看，预测陌生人的取向总比预测熟悉的人来得简单 因为大家都不太认识对方的话 能作出的选择也相对地少 至于现在的我 身上的时鐘怎么也不会再往反方向走 因为正在向前走的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完成 即使每天只追求踏前一小步 那一点点的成长 无论知识、人生观任何方面也好 也有其重要的意义 「晴天」是我打从决定写下这故事开始 就想放在最终章的歌 因为歌中的故事同时包含着「开始」和「结束」 无论过程经歷如何发展 结局是好是坏 我从来都向往一个有始有终的故事 故事最后的「再见」 就让我留在这页文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