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眼泪》 第一章:死神妮克丝 位于阴暗的神秘空间中存在一个幻想世界,白雪公主、睡美人、仙子、圣诞老人、死神……一切存于童话、思想、传说的生物所居住之地。 其中统率这一片地方的便是总部的史莱姆大王。 负责隐藏幻想世界并适时帮助人间的凡人。 某日,空间突然分裂开一条小缝,从空中飘出一张纸条,缓缓飆落。 「嗯?这是!!」 看着纸上的内容,史莱姆陷入沉思,半晌后,幽叹一声,手一挥,一张张镜面出现在他身旁,放映一幕幕的画面。 单人房的病床上,一名壮硕体态似熊的男子浑身散发酒气肆意地在另一名明显瘦成皮包骨的妇人上发洩兽慾。 「爸爸,住手,你没看见妈妈很不舒服吗?」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有一头到肩的黑发,他哭喊着,他尖叫着,两手不断拍打男子的背部,用力拉扯他的手臂。 「囉嗦。」男子不耐地甩手,小男孩如破布般被甩飞,撞到身后的墙壁。 碰!重摔在地。 四肢就像断了般的疼痛,眼泪跟鼻水混搭在脸上,小男孩连血都咳出来,即使如此,还是拼命扭动身躯向病床爬过去。 身后的门把传来转动的声音,略开一条缝隙,一对怯懦的眼眸注视里头,眼中有着恐惧与悲伤。视线往下,发现小男孩的身影,整扇门瞬间被推开!一道娇小的身影飞奔到他的身边。 「利亚!」 女孩担心大喊着,她的年纪看起来只比男孩大不了多少,金色的长发与洋娃娃般的精緻脸蛋,长大后绝对是美人胚子。 利亚躺卧在女孩的怀里,痛苦万分的表情令女孩一阵揪心的疼痛。 他的眼皮微微抬起,说:「菲雅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菲雅张开欲言的时候,一道粗糙难听的男音插入。 「是小菲吗?来,过来。」 听见这令人感觉噁心的嗓门,两个小小的身体明显一震。 「菲雅姐姐,不要!」利亚伸出小手轻抓菲雅的衣角。 小男孩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男人听见,他大吼说:「操你娘,你他妈是欠揍吗?」 男人正要起身时,身下女人惊恐叫喊,说:「不要!」 两隻骨瘦如柴苍白的手紧抓着男人壮硕的腰。 啪!男人猛地甩女人一巴掌,力道之大,几颗牙齿还飞了出来,男人吐了一口痰在女人脸上,臭骂说:「妈的,死婊子、贱货!老子准你开口了吗?」 「妈!」利亚嘶喊,但喷出的却是更多的血水。 菲雅轻拍利亚,后者转头过来,看见女孩无声的摇头,那紧咬的下唇微微渗血,女孩慢慢褪去衣服,露出幼女的娇躯。 「姐、姐……」 男孩的心中,埋下黑暗的种子,是无力,似不甘。 而兽行依然继续。 史莱姆转头看向另一片的镜面,小男孩稍微长大了一点,已经是国中生,但这幕环境却在灵堂,庄严肃穆的死气,整座灵堂只有寥寥数人。 利亚坐在椅子上,而菲雅则坐在他的旁边,两人的神情似落寞与绝望,但前者的眼眸深处彷彿有暴戾的血丝凝聚着。 灵堂上是一张秀丽少女的照片,神似菲雅。 「听说是怀孕,大肚子怕丢脸才自杀的。」 「可不是,那么年轻,咂咂,如果是我女儿,我都没脸出门了。」 「要是我就打断这种不肖女的双腿。」 外头的三姑六婆小声说着,甚至一些亲戚也在痛批这个女的有多么厚顏无耻。 这些话听在利亚的耳中,他握紧双拳浑身颤抖,低声怒骂,说:「一群长舌妇,大姐怎么可能自杀,分明是被逼……」 菲雅脸色一变,激动地摀住利亚的嘴巴,紧张地环顾四週,提醒说:「利亚,这句话千万不要再说了!知道吗!」 「为什么?我已经国中了,不是以前的自己,也知道可以尝试打113家暴专线……」 「利亚!」 菲雅难得发怒,声音拔高,面色不满地瞪着利亚。 「姐姐……对不起。」虽然不甘,但利亚仍低头道歉。 毕竟是至亲至爱的弟弟,菲雅的额头碰触在利亚的额头上,双眼有着溺爱与温柔。 「听我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救的,如果失败,你知道你会被怎么吗?我承担不起失去你的后果,妈妈也是。所以,当你觉得你可以独自生活时,不用管我们,离开就不要回来了。」 「我相信美乐大姐也是这样想的。」 慈爱的话语使得利亚落下泪水,菲雅露出一抹只属于他的笑容。 「姐姐笑得好美。」 弟弟的称讚让菲雅非常开心,原本就秀丽的脸蛋更是瞬间点亮几分,用力地紧抱着他。 如果这个时候她能在细心点,就会知道,利亚的那句称讚有着遗憾,黑暗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 史莱姆叹气,目光落在第三幕镜面。 刀刃划破女子白皙的肌肤,尖刃洞穿柔嫩的腹部,娇美的女子有着纳闷与不解,说:「为什么?」 眼泪流过男子的脸颊,浑身颤抖的身躯,从牙关中硬是挤出三个字,他痛苦中有些茫然说:「对不起……」 女子点头,眼中没有怨恨,只有关爱,宠溺地说:「我明白了。」 她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让自己的额头与对方轻触,但是到了半途便无力地垂落。 「菲雅姐姐……」泪水恣意地从利亚赤红的双眸,喷涌而出,他像是什么都懂,又彷彿甚么也不懂。 滴答!冰冷的水滴落在男子赤裸的背上,他一震,如鹰隼般紧闭的眼眸微微张开,迸出精光,沉声说:「又回忆到以前了吗……?」 男子缓缓站起,高大挺拔的身子与宛如刀雕般深刻的五官,一头深邃黑色短发,他,是猎豹,是杀手界少数徒手行兇的野兽。 离开冰冷阴森的小巷,里头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靠墙坐着,头颅无力地垂下,脖子像遭动物的利齿撕开一样,血流满地。 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叹气,史莱姆目光转回,落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开口说:「即使如此,你仍然要去?」 「即使如此我仍然要去。」 声音落下的同时,空气受到扭曲变形,一名穿着黑色斗篷手持大镰刀的女孩出现,稚气的脸庞有着不相符的坚定眼眸。 「妮克丝……做为[那个时期的死神],你其实……」 史莱姆还没说完,妮克丝便消失在原地,一双苍白的小手从史莱姆身后出现伸至面前,妮克丝将下巴抵在史莱姆的头上,抱紧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还是选择这么做。」 「……整个总部之中,只有你敢这么抱我。」哀愁怨叹的语气有着更多的不捨。 「乖乖,乖乖」妮克丝像在抱柔毛娃娃一样,双手温柔地拍打着。 「你要知道你……。」 「好啦,妮克丝队员准备出动。」 调皮地做着不三不四的敬礼,妮克丝吐着丁香小舌,眨眨眼,随即整个身体与空间同化,消失不见。 「拜託……一定要平安啊。」 漆黑的空间,史莱姆诚挚地祈求祷告着。 ——人间界。 妮克丝,幻想世界的死神,也是希腊神话中的古老死神,原本的她并不叫做这个名字,只是喜欢而改的。 个性温柔、聪慧、坚毅与倔强,有时会爱玩,喜爱照顾他人。 出现在人间上方时,妮克丝环顾四週,位于高空几万呎除非飞机飞过,不然不可能有人看见,大镰刀已经收起,黑斗篷被风吹刮着,不断摆动。 「嘿咻,接下来……就是该找到那头[猎豹]在哪里囉。」妮克丝伸出右手,苍白的肌肤上手指头缠绕黑丝线,但唯独小指上是红线。 「幸好出发前跟月老[借]了一些红线,咒语好像是……被红线紧系的两人,在命运的牵引下,相遇彼此。」 话刚说完,小指上如头发细的红线,延伸一条从高空上至大都市里头,见状,妮克丝微微一笑,整个人向丝线那头俯衝而去。 在过程中,黑斗篷竟逐渐褪去顏色,连外观也不断开始改变,长袖、短衣、洋装……变来变去。 林立的高楼大厦中,位于最顶端的一间漆黑没有开灯的高级办公室里头。 「放、放过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男子脸色胀紫,呼吸困难地双手紧抓着这个单手就掐住自己脖子的穿着黑色连身帽的男人,他身高一米八,手臂是普通人的两倍粗,如蚯蚓般交缠错综的青筋,一条条暴现出来。 那鹰隼般的厉眸透露冷意与嘲讽,在连身帽的阴影覆盖下,男子冰冷说:「钱?我不需要钱。」 「那你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你的命。」 「等……」 一阵用力,可怜的男子话语便掩没在死亡之中,诡异垂下的头颅象徵脖子是整个被捏碎。 像丢麻布袋一样,随手扔到旁边,男人拿出手机按下快速拨通,不到两声,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喂?」 「人解决了。」 「这么快!还有阿,不是我要说,你可不可以换一个联络方式?」 「别的杀手都是秘密传递,纸、信、联络人啊,你就偏偏是电话联系。」 「那你可以委託其他杀手。」 不等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话,男人扔下一句话后便掛掉。而对方瞪大眼看着手机,随即失声说:「没有其他杀手像你这么便宜有效率啊。」 今晚刚好是无月的日子,大楼的外面没有一丝光亮,漆黑的办公室中,男人不理会尸体便打算迈步离开。 突然,一股瞬间的直觉使他纵身一跃!他原本距离窗户很近,刚离开的同时,乒乓!某种东西撞碎玻璃来到办公室里头。 「痛痛痛,下次着陆时要注意屁股不要摩擦到。」妮克丝疼痛地按揉着,蹙眉不满。 「你是谁?」 清冷的男音带着浓厚的戒备,甚至还伴随若有若无的杀意。妮克丝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眼眸与声音的主人对望。 男人瞪眼看着那从五十层楼高的大楼窗外撞碎玻璃进来的[生物],对方的痛呼听起来像是女孩的声音,不过他仍戒备着,两手的手指在使力下嘎嘎作响。 充满敌意的眼眸在对方抬起头的剎那,失神瞬即,霜银的头发、苍白的肌肤、漆黑双眸宛如深邃夜空引人入胜,或许她不是他看过最美的女生,但那气质绝对是独树一格。 仅仅走神两秒,男人便恢復清明,同时一股恼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为像花痴般发呆的自己非常不满。 殊不知,妮克丝心里吹了一声口哨,暗自佩服,说:「没想到我的勾魂眼,他只花两秒就脱困,咂咂。」 勾魂眼,虽然不是真的将对方的三魂七魄给勾走,可是能间接影响使对方沉沦,面对灵魂的堕落是无法救治的,但如果是仅仅两秒的时间那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了。 面对男人的质问,妮克丝拍拍灰尘站起身子,伸出右手,微笑说:「你好,我叫妮克丝。」 乖巧的回覆却反而让男人皱起眉头,说:「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从天上降落下来时,没控制好缓衝所以撞破玻璃进来。」 「我是问你的身份!」男人面露不耐,厉声喝道。 「那是秘~密~唷。」 一阵破风声传来,巨大的拳头停在妮克丝的眼前,厚重的茧佈满拳身,距离她的琼鼻仅一小吋,挥出的拳风都使她的头发略微飘逸。 「我虽然不喜欢揍女人,但也不介意实践在你身上。」 坚定的话语让妮克丝确信这个男人肯定会这么做,但她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说:「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在这浪费时间了。」 话刚落下,男人面色一变,将手机拿出,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时间后,低声咒骂说:「该死!」 他虽然被人叫做猎豹,对于容易洩漏自己行跡的手机方式也不予理会,但不代表行事随性,相反地,下手前跟撤退的路线一定会确保。不再管妮克丝,男人转身就要离去,但接下来妮克丝的话语让他脚步一顿,随即快步离开,面色难看。 「我们会在见面的,歌利亚。」 新闻最新报导,于今日上午,卓星集团旗下大楼发现该公司黄姓副理陈尸在办公室内。死因,脖子遭人捏碎,当场死亡,警方已经锁定几个特定人物循线追查。 路过的电器行,里头摆放的电视都在播放这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消息,有些人胆怯不已,有些人意兴阑珊,认为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歌利亚走在满人的大街上,毫不在意自己的脸孔是否被人记住,他做杀手只是为了自身的信条,如果反而搞得无法行走太阳底下,那还不如当初就不要干这行,虽说他已经三十岁了。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脸庞更佈满寒霜,他不知道那女生是谁,但是竟然道破他的名字!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代号或是随意乱取的假名,没人傻的去用本名。 猎豹,就是杀手界对他的称呼。 为了提防那个女生是否还知道他做为杀手时居住的那个老旧铁板屋,他回到事隔多年(过去)的家。 平价的七层楼公寓,居住在四楼,有着旧式的铁门,两间十坪大小的房间跟一间客厅以及连通的浴室厕所,还有一个小巧的厨房,客厅是房间的两倍有二十坪左右。 这里,有过温暖,也有过痛苦。 记忆中摇晃不止的电梯,踏进的剎那依然晃动着,老旧没有更换的痕跡,掀起波涛回忆。 铁钥匙插进钥匙孔,刚转动,便听见一阵细微的炒菜声,细瞇的眼眸有着暴怒的情绪凝聚在内。 任何敢闯入这个家的人,唯有死路一条。 沉重的步伐没有打算掩饰自身存在,额头上青筋直跳,双手的手指向掌内缩,因剧烈出力而颤抖着。 「你回来啦,我也刚好煮完了。」 妮克丝端着热腾腾的大锅走出厨房,里头的鱼汤香味四溢,矮小的木製餐桌上摆满一道道料理。今天她将黑色外袍变化成绣满曇花的连身裙,再穿上原本就摆放在厨房里头的爱心图案的围兜兜。 苍白的肌肤使人担心,爱心的围裙让人遐想,霜银的单马尾更有目不转睛的功效,她精心打扮自己一番,原本想让利亚眼睛一亮,可是从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失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最好是说重点,不然我不会给你说第二句话的机会的。」 空气彷彿在这一刻凝结,妮克丝也收起微笑的脸孔,一本正经,说:「你确定你真的要知道?」 碰!一个猛力地踩踏,歌利亚的残影还留在原地,自己便飞快掠过,右手五指弯曲成爪,整个人就像野兽向猎物扑袭而去。 妮克丝看着利亚的衝刺,没有任何动作,不是她不想,而是根本来不及反应,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扣住脖子的剎那还因为巨大的力道衝击,咳嗽几声,在那厚实粗茧的皮肤底下,充满爆发力地坚韧肌肉,彷彿是被钢铁给束缚住。 「给过你机会,但你不珍惜。」 吐出冰冷的话语,歌利亚眼中没有丝毫地仁慈,喀喳!手上的佳人脖子瞬间碎掉,香消玉殞。 桌上的饭菜还留有馀温,但歌利亚一点都没有想品嚐的念头,哪怕色香味俱全在他眼中也是可能的剧毒料理,要全部处理掉。 「你气消了吗?」 歌利亚瞪大眼,难以置信。 第二章:杀手 「你……!?」 手上还留有碎骨的触感,那柔软好摸的肌肤散发温热,歌利亚心中却冒出寒意。 但他没有任何胆怯,反而加重手上的力道,噗滋!脖子因集中压缩导致血管爆裂,鲜红的血水从他指缝中流出。 「等……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啦!」妮克丝焦急地伸出双手用力扯着歌利亚的右手。 听见这话,歌利亚捏得更紧,彷彿下一秒,妮克丝苍白的柔嫩肌肤就会像柠檬榨汁一样彻底被握烂。 「唉。」一声平淡地叹气,妮克丝举起左手的食指对准歌利亚的额头。 见状,一股难言的危机浮现出来,歌利亚右手猛地出力,但突如其来的睡意涌上,连抵挡的一丝反抗都尚未,整个人便向后倒下,呼呼大睡。 「虽然是开玩笑的,但你还真的使劲,要不是我是死神就真的死了吧。」 食指轻划脖子,碎裂的脖子在一瞬间就痊癒,稍微轻扭活动一下,看着歌利亚的身躯,小小抱怨。 熟睡的歌利亚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过往。 小又宅的房间里头,一个蜷曲身子的小男孩,将自己包的密不透风,客厅中传来一个男人酒醉的咆哮与扔掷东西的声音,偶尔会伴随妇女拼命压制的哭腔。 小男孩身旁睡着的两个姐姐都死命抱住他,好似这样就能不让他听见门外那令人鼻酸的打骂。 一阵推开房门的声音,男人半醉开灯,看见的就是两个女孩抱着一个躲在被子包得死紧的小男孩画面,见状,男人衝上前,用力地踩踏、踹踢着。 「老子的两个女儿都抱着你,你可真有本事啊,你这个只会吃的废物。」 在小男孩出生之前,男人早就在两个女儿身上发洩兽慾,就连小婴儿都有人下毒手,更何况是两、三岁的小女孩,关心的邻居都被打个半死不活,久而久之,就没人敢在管他们家了。 「她们是我生的,老子要拿来[用]有什么不对。」 骨瘦如柴的虚弱身子很快便一块青一块紫,小男孩的下唇都被咬出齿痕与血跡,闷哼着承受,过去的经验告诉他,哭或叫都只会换来残酷的折磨。 祈求、诅咒、反抗……结果不是自己就是亲姐姐、妈妈遭受虐待。 两个女孩看着爸爸不断践踏小男孩,眼睛通红,斗大的泪珠不停落下,但是她们只要袒护就会让他被更严重的毒打。 短暂的时间在这一刻就像被放大无数倍一样缓慢,男人越打越粗暴,什么难听的字眼都说了出来。 「不……不要再打了!」 最娇小的女孩,不顾姐姐的拉扯,飞扑过去,整个人抱住被子、抱住小男孩,怯懦地喊着。 「妈的小贱货,谁准你过来了。」 男人俯身,将女孩的头发用力扯拉起,女孩尖叫着,表情非常痛苦,但两手还是紧抓这被子。 「好阿,你要袒护这个小废物也可以,喂,把屁股抬高。」 男人充满酒气地味道喷吐在女孩脸上,引起一阵反胃,但她没有也不敢表现出来。男人半醉使得动作有些迟钝缓慢,好一会儿才将裤子脱下,拍拍女孩的屁股,示意她抬起来。 小男孩听见这话,激动地挣扎要离开被子,但女孩死命压住,低头小声说:「拜託,求你不要看……。」 声音有着痛楚、啜泣。 粗暴地扯下女孩的裤子,男人用手指胡乱弄个几下后,便挺起腰桿硬是插进去。 「啊……」男人、女孩的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是兽慾得以发洩的活塞运动,后者是被强上硬是插进去的疼痛。 只隔一条被子听着姐姐近在咫尺的哭喊,还要勉强迎合男人说着淫言秽语,徬徨无助、无力的自己,活得卑微又可悲。 这之后,他有了将纸箱套头的习惯,也不确定开始的正确时间,或许是某次躲在里头没被男人发现,也可能是因为这样会觉得里头的这一片漆黑的小世界是真正属于他的容身之处。 纸箱中的漆黑,没来由的让他想要放松,想永远沉睡下去…… 一道阳光的光辉突然照耀在这个小世界,刺眼地使他睁不开眼睛,但是非常温暖,让他想贪求更多。 一脸渴求地高举右手,彷彿这样就可以握住那光辉的源头,温暖的太阳。 「不要走……」小男孩胆怯地大喊。 高举的右手被另外一隻苍白柔嫩的小手握住,温热的触感冲散他四肢的冰冷。 「乖,我会陪着你的。」甜美的声音充满着温柔。 这时的小男孩,笑得很开心。 眼睛缓缓张开,不知道睡了多久,但绝对是这几年来最好的一觉,头底的柔软枕头令他感到非常舒适。 「你醒啦?」 朦胧中,听见女生的声音,多年来杀手的反射神经让他立即睁眼。妮克丝的脸庞近在咫尺,微笑地看着他,胸部也刚好在正上方,代表刚刚觉得柔软是膝枕在妮克丝的大腿上。 「你……」歌利亚想起身,一隻柔软苍白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 「如果不想再睡着,就不要起来。」 瞪大的眼睛神情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被威胁了?可是想到眼前的女孩诡异的不死与一指就让他昏睡,对方居心叵测。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究竟是谁?」 「我说了这是秘密,但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害你。」 「既然是秘密那我如何信任你?」 「我不是不说,是不能说,我有我的苦衷。」 深邃黑瞳中是清澈透明的目光,俗话说眼睛是灵魂之窗,歌利亚能看出对方是真心真意这么说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打算将一个未知的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很抱歉,既然如此,我还是无法相信你。」 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妮克丝露出一丝微笑俯身在他耳边,说:「我的个性就是对于势在必得的人,绝不放弃,更何况是我喜欢的人。」 死神的工作就是要穷追不捨,将寿命已尽的活人带走,为此要非常有耐心有毅力。 一声轻蔑的讥笑,歌利亚嘲讽说:「喜欢我?我们也才见面几次而已,你不觉得你的话语太过可笑吗?」 「你会这样想,只是因为你[忘记]我了。」 「忘记,这是怎么一回事?」 杀手界也是有许多的特异人士,也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虽然他觉得女孩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但也不可能会往幻想生物那边想去。 不过一想到自己被动过手脚,脸色十分难看,谁,在哪里,做什么,为何? 许多的人、事、物都在脑海翻腾,但也不排除这个女孩欺骗自己的可能性。 「现在你不用想太多,倒是你手机之前有响过。」 左手抚额,歌利亚也在强制让自己不在去想,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想又有什么用,听见妮克丝的话,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谁。 示意的眼神向妮克丝瞄去,后者一顿,淡淡笑说:「不要顾忌我,我知道你是杀手。」 说完,还抚摸着歌利亚的头发。 谁他妈顾忌你了,是要你滚蛋、走开!他狠狠瞪着,但对方无动于衷,形势比人弱,只能心里咒骂几句,拨号。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喂?」 「你打给我干嘛?」 「咂咂,你是吃了炸药喔?」 「少废话,到底找我干嘛!」 「我们除了委託还会有其他交流吗?」 「所以内容是?」 「黄天豪你知道吧。」 「是那个被我杀死的卓星集团副理吧,怎么?」 「他有一个海外的小儿子,这次会回来参加他的丧礼,对方委託在他停留台湾的一个月内杀死他。」 「你知道我的杀人条件。」 「放心,我照片寄给你了。」 「照片?」 妮克丝冷不防地插上一句,对于为何她能听见对方的声音,歌利亚不想去知道,只是用眼神叫她闭嘴。 「你身边有女人的声音!咂咂,什么时候你也开始会玩女人了?」 歌利亚紧皱眉头,果然被他听见,哪怕声音不大,但是一个从杀手退休转行成经纪人的,之前的本能绝不会让他忽略各种极其细微的声响。 「吵死了,等看完照片我再给你回覆。」 「等……!」 不再理会对方,歌利亚直接掛掉电话,而另一头的经纪人沉闷看着手机。 「又直接掛掉,也不听我说完,这次对方可是请了开膛手杰克来当保鑣的,他可是杀手榜上no.15的猛人啊。」 杀手榜,原本只是一个小圈子的杀手无聊时所搞出的东西,但是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杀手知道后,如法炮製逐渐演变成杀手界一个眾所皆知的排行榜。 杀人手法、残忍度、失败率、误杀数、时间长短、综合评价……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委託完成率。毕竟没有委託人想要该死的人没死,对杀手而言除了自身安全外,也不会想失手,如果造成恐慌也容易导致自己死亡。 开膛手杰克,世界上最恶名昭彰的杀人魔之一,出没于1888年英国伦敦,多次在警方的围捕下脱困,从无落网。而这个杀手既然敢自取这个名号,又有no.15的名次,自身实力自然不俗。 歌利亚还不知道这次的委託危险度有多大,拿出手机仔细看对方传的照片,因为他是膝枕的状态,所以妮克丝只能看见手机的背面。 她脸颊鼓起,嗔怒说:「我也要看啦。」 边说边低下螓首凑近歌利亚。 一个表白喜欢自己的女孩的脸颊近在咫尺,脸上还有着红晕,正常的男人这时心中多少都会有些悸动,但歌利亚只有厌恶与烦躁,手机递过去,说:「拿去自己看,还有我要起来了!」 感觉歌利亚有些薄怒,妮克丝拿到手机之后,喜滋滋地吐着丁香小舌跳离开来,快速点阅手机,不过不是看照片,是手机簿、相片集、备忘录……甚至连网页歷史都点开来,双眸宛如检查有无偷腥的猫眼。 确认除了她之外没有认识的女人后,松口气,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疑惑问说:「对了,那个经纪人是你的朋友吗,感觉他很习惯你了呢?」 「只是合作久了而已,而且在这行根本没有朋友,所谓的朋友只是现在利益还不够大没有出卖罢了。」如果有人出的起买他命的代价,那个经纪人绝对会卖的,对此他嗤之以鼻,毫无怀疑。 「是喔……如果有人要我出卖你的话,可能要连我的命的价码也一併出囉。」 妮克丝正经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绝不背叛或是会一直陪在身边之类的漂亮话,而是给出属于她自己方式的答案,但是这比什么都更能打动歌利亚那一颗死寂已久的心。 为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口气也变差许多,说:「你到底要不要看照片了,不看手机还我!」 「要,我当然要看。」妮克丝飞快点开,霎时,抽气声响起,怒目圆睁死盯着照片。 「这……这是!?」 照片不只一张,里头的惨绝人寰画面让人感到惊悚忿怒。 一个女孩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但是是像狗的四肢那样,捆成四根冰棒状。嘴巴被套上情趣用品的口罩,让嘴无法闭起只能吐出舌头,口水流满地。女孩的两眼空洞似乎疯掉,如同母狗般乞求身旁站着的男人们临幸。 另一个更是残酷,明显才六、七岁的女童,下半身被人用竹子、萝卜轮流插入,连屁股那里都惨遭毒手,整个身子青一块紫一块的,沾满男性的液体。 还有一个看起来才高中生的则像是服用药物一样,照片中的她向镜头流着口水,地上都是大小便失禁,身上被人用奇异笔写着妓女、婊子、贱货、移动厕所……等不堪入目的字眼。 「那是那黄天豪的小儿子所做的事情。」歌利亚拿回手机,看着对方给的资料缓缓说着。 「当初我杀黄天豪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利用公司的职权甚至是非法取得的钱财,上了公司的茶水小妹甚至是强暴一名刚放学回家的小学生,最可恶是将妇女剖腹取乐。」 「他捅了蜂窝,惹了不该惹的人,他竟然将一个黑道大佬的女儿圈养当作性奴隶,表面上是靠庞大的金额和解,但私下对方买杀手杀他。」 「相较之下,黄凡雅他更明理,也更危险,他从不惹他有可能惹不起的人物。在国外还组织一个庞大的跨国际性奴俱乐部,各种檯面上下的富豪或是富二代都有参与。尤其是黑白两道的高层大佬几乎都有混跡其中,说里头是龙潭虎穴、牛鬼蛇神也不为过。」 「这次委託人会要在他来台的一个月内杀死,是因为比起已经站稳脚步固若金汤的国外,台湾至少还有一丝机会吧。」 歌利亚说完发现妮克丝紧盯着他的脸孔。 「干嘛?」 「你知道现在的你,根本就不像那个杀手界传言的桀驁不驯的野兽猎豹嘛。」 听见这话,歌利亚低声骂着,心想『该死,言多必失,我干嘛那么多话,竟然将自己的真面目给暴露出来!』 单细胞一根筋到底的人永远比满肚子腹黑的更容易让人放心,让对方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股想不顾一切动手杀人的情绪油然而生,但这时妮克丝后退一步,表明并没有想挑衅的意图,顿时让歌利亚杀意全数收敛到胸膛之下,一双鹰隼般危险的锐眼看着她。 「饭菜都凉了,热热之后一起吃吧。」妮克丝高举双手并同时微笑说着。 在妮克丝努力卸下歌利亚的心房时,位于台北某处饭店。 「啊啊啊,爽,好爽。」衣不蔽体的男人嘶声吼着,他有着一头金发与俊美的脸庞,天生的好皮囊让他从不缺女人,也因此性癖越来越怪异。 在他胯下一名赤裸地幼女拼命地含着他的性器来回抽送,庞大的阳物根本不是女童的小嘴能塞得下的,即便如此,男人还是毫不留情的压下她的头,往更里面塞进去。 「果然还是幼女最爽,硬是被撑开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呢。」 女童的眼角泛泪,喉咙硬是被难受粗鲁地撑开。 「痛……」一道低沉的哭音传了出来。 见状,男人像发现什么一样,开怀拍手,邪肆笑说:「你说话囉,不是说好不能讲话吗,坏孩子就是要惩罚。」 说完,弹了一下手指,女童紧张地哭喊说:「不要!」 连忙回头看着身后。 在男人眼前不远处,一名妇人被绑在一根十字架的柱子上,身旁站着左手拿水果刀带一副白面具穿燕尾服的男子。 「她四肢都被砍断了,接下来要哪里,扒皮如何?」 男人兴奋地尖叫说:「好喔!我还没看过活人扒皮,你可以吗?」 「只要你愿意,我就能做到,黄凡雅先生。」 「那就麻烦你囉,开膛手杰克。」 两个小时后,女人在不施打麻醉针的情况下被活人扒皮,喊到沙哑,疼痛死亡。三十分后,那名女童被凡雅玩弄至死,死前不甘瞪大的双眼看着上天,彷彿在控诉自己不堪的人生。 第三章:蓝发男子 ——三天后。 高楼林立,繁荣辉煌的台北都市,拥有享誉全球的不夜城之名,在这糜烂奢华的光鲜亮丽之下,夜晚是另一个开始。 某栋的大厦顶楼,通往楼顶的门锁遭人打开,只要懂得诀窍,一根铁丝便绰绰有馀。 「这三天你一直四处奔走,不停地更换位置用望远镜观察,是在看什么呢?」 站立于顶楼,妮克丝的头发被大风吹得凌乱无比,她有些出力压下,疑惑问着。 「当然是杀黄凡雅的路线规划。」歌利亚仔细看着街道跟大厦四周并记录下来,这点距离nikon10x70sp双筒望远镜勉强还能观测到。 「可是那跟我们查到的黄凡雅落脚的饭店根本不同啊。」 「一个杀手,他至少要有十条下手与撤退的路线,其中又分为七条安全与三条不安全的,安全之中评估风险度最低的三条,才是真正派得上用场的。」 「不过那也只是机会大一点罢了,也是有概率发生因为意外导致十条路线都报废的情况。」 「那时怎办?」 「所以每个杀手至少要准备一条祈祷绝对不会用上的危险撤退路线,那可能会要你翻过警察局的窗户或是闯入民宅。」 「所以你在探查路线囉?」 「不,我在[製造]路线。」 「??」 「虽说人会因长时间的相同作息方式而疏于防范,不过我是要让他因突如其来的变更,在紧张或严谨的情况下,降低反应速度。」 「为此我会做一条,让他以为是自己选择,巧合般的路线。」 「就如同黄天豪半夜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那样?」 歌利亚点头,那时黄天豪单纯以为是自己将资料忘在公司,而一步步走进他的死亡陷阱。 这栋大厦已经记录的差不多,歌利亚收起望远镜准备移动下一处。 「如果时间充裕,尽量一个月完成,时间不多也不少,但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一个礼拜就要搞定。」 「那么要减少几条路线吗?」 「白痴,怎么可能那么做。」 经纪人后来传其他的资料给他,里头便包含护卫、保鑣人数以及身份,其中最显赫的自然是no.15开膛手杰克,哪怕是他不注重杀手榜跟自己的名次也不得不否认,这将是一个强敌。 为此,他必须比以往更慎重的计画,不能有一丝马虎,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看歌利亚那么认真[工作],妮克丝也不好意思继续说话打扰,随意在顶楼乱晃着。 「妮克丝、妮克丝!」 「谁、谁叫我?」 突如其来的诡异声音,使妮克丝紧张地左顾右盼、严阵以待,怕对方是想对歌利亚不利。 「在这里,我在你脚下。」 「脚下?」 低头看着下方,一团黑的影子中央睁开一双大眼睛。 「啊啊啊啊啊!!」 「等……我是史、史莱姆姆姆姆姆……」 妮克丝尖叫着,右脚高高举起,见状,史莱姆惊恐地大喊,但来不及了,一阵电光石火般的踩踏,将史莱姆最后的话语扼杀在其中。 --事后。 「抱歉啦,我真的不知道您会从影子里头出现。」妮克丝双手合十,撒娇般不断道歉。 「我倒觉得有些故意的成份在内……」史莱姆看着镜子,脸上紫青交错,哀怨地说。 「怎么可能,哈哈哈。」妮克丝尽量打趣笑道。 「算了,我这次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 「你的情况比估算的更严重,最多只能在人间界再待三个月了。」 「这么快,不是还有一年吗!?」 「谁叫你跟那个人类告白,死神无情,死神无情,指的除了对亡者不能有所怜悯外,更不能爱上生人。」 「是因为你说无论如何都要导正他的未来,我才让你在这个时间与他相见的,但我也只能做那么多了。」 「我知道,谢谢您史莱姆大王。」妮克丝弯下身,抱紧只有六十公分大小的史莱姆,左手来回抚摸牠的头部。 「哼……你、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暴踩我的事情。」 史莱姆撇开脸,恶狠狠道,脸色有一抹羞怒的红晕。 两人已经相处无数年,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对方,妮克丝了解史莱姆彆扭的脾气,只是微笑着用自己最擅长的按摩不断摸头。 「好了啦你要摸到什么时候,我这次来不单是提醒你注意一下时间,还带了东西给你。」 史莱姆从牠光滑的表皮上伸出一隻黏糊糊的触手,上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眼珠,眼珠的中间是黄色的瞳孔,令人震惊的是黄色瞳孔里头彷彿在播放一幕幕的画面,层叠出现。 「这……这该不会是奥丁的眼珠吧!」 北欧神话中,手持永恆之枪百分百中的战神奥丁,以一隻眼睛换得喝一口智慧之泉的泉水,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史莱姆大王,您怎么把奥丁的眼珠挖了?」 「谁敢挖那个怪脾气老傢伙的眼睛啊,就算我敢,也要能抓得到他!」 拥有预知能力的奥丁本身就是幻想世界的守门人之一,统帅一切的史莱姆,预知危险的奥丁,以及最后一个永不响起的号角。 其中,奥丁的脾气最古怪,只有他主动过来,否则没人能找到他,任何人都躲不过被预知的未来。 这次奥丁会现身借出眼睛,牠也是很讶异不已,本来牠是不答应的,毕竟把眼睛交给妮克丝就跟另外派幻想生物支援她一样是严重违反规定。但没想到奥丁竟然会提议去镇守界限之门,那可是通往幻想世界的主要大门,所以他才会妥协的。 他狐疑地望着妮克丝,说:「你什么时候跟奥丁结识的啊,那老傢伙竟然这么帮你?」 「我也不知道啊,我从来没见过他。」 「……算了,也许是他自己预知到你需要用他的眼睛吧。」 完全不知道奥丁为何这么做,史莱姆也不想一直纠结在这问题,大不了回去之后再细问看看。 「不过如果你要使用眼睛,就必须将原本的眼珠挖出来,即便如此,你也只能使用一次,一次后就会排斥你了。」史莱姆忧心忡忡、语带担心。 但妮克丝毫不犹豫地拿走奥丁之眼,说:「我这条命是利亚救回来的,只要能帮他,哪怕一次也可以。」 虽然歌利亚已经忘记那段过去,不过对于妮克丝来说,那是不可磨灭的回忆,也是造成她悸动钟情的主要原因。 「好了,眼睛你也拿到了,那我也该走囉,毕竟如果我待在人间界太久,会引起界位震盪的。」 幻想世界的生物是无法来到人间界的,除非他人强烈的思念或是多人的愿望才会开啟一条牵引的缝隙,除此之外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会导致界位震盪也就是异象,冰雹、地震、龙捲风……各种诡异莫名出现的灾害。 「好的,史莱姆大王您慢走。」 「对了。」 「??」 「你跟那个人类是不是都没进展啊?」 「哪有没进展,我可是已经住进他家了!」虽然是自己单方面强迫硬要住下,而且还被约法三章,妮克丝心虚地说道。 「是喔,那他怎么会丢下你就离开了?」 「甚么!?」 环顾四周,哪里还有歌利亚的影子,原本他所待的位置也是空无一人,刚刚她也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过来,那也就是说,歌利亚没有等她就自顾自地离开。 妮克丝气得跺脚,说:「可恶,稍微等一下又不会怎样。」 「我去找他囉,掰掰史莱姆大王。」 向后随手乱挥道别,妮克丝一个箭步匆忙下楼,但脸上没有多少慌张,这几天已经向歌利亚证明,不论他换多少锁,晶片、密码、指纹、声控……她都能轻松打开,每天的三餐以及整理更是不可少。 奔出大楼门口之外时,一不小心与一个男子撞上,妮克丝倒退几步,男子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喊。 「干你娘,你瞎了眼睛吗,走路不看路喔。」 醉汉浑身充满酒气爬起,摇摇欲坠,一双铜铃贼眼不怀好意地肆意打量妮克丝,令她蹙眉不满,但毕竟是自己分神撞到他,仍然低头说道。 「对不起,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没事……我当然没事……只要美女你陪我嘿咻一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低头的妮克丝没有注意到醉汉逐渐走来的脚步,还因听见他前面的话而松一口气,但一道扑鼻刺激难闻的酒味以及后面的话语,使她剎那间抬头。 这时醉汉已经距离她不到五步,见状,醉汉一个扑身想要霸王硬上弓,他在酒精的催发下,被贪婪丑陋的慾望给蒙蔽。 妮克丝欲侧身闪避,不过在她有动作的瞬间,一隻手掌挡在她的身前,手臂并不粗大壮硕,但快如闪电,醉汉煞车不及竟被对方抓住衣袖,一个快步的反身扭转,醉汉直接被摔了出去。 对方看着醉汉跌个狗吃屎,冷哼一声。 看着对方的背影,妮克丝的第一印象是那头湛蓝晶透般漂亮的水蓝色头发,对方并不像歌利亚那样高大,但是穿着的西装相当贴身,衬托出他那锻鍊的精干体魄。 「妈的,你是谁啊!」 被反摔在地上的醉汉疼痛的呲牙咧嘴,充满血丝的眼睛燃烧熊熊怒火,从怀里掏出一把瑞士刀,怒骂地衝上前。 「小心!」妮克丝好意提醒,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多喊了。 蓝发男子对于醉汉的瑞士刀只露出轻蔑的眼神,右手如雷快闪,轻易扣住对方的手腕,同时往自己身前拉去并侧身半面对方,一道短迅的踢击,醉汉马上失去重心脸朝着地上再次跌个狗吃屎。 惨叫声再度响起,但蓝发男子没有放过他,抬起右脚往他持瑞士刀的手腕猛地踩下,啪喀!骨头瞬间被踩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是脱臼就会让人疼痛不已,更何况是踩碎裂的骨头,顿时,男子凄厉的叫声在夜晚的大街上响起。 偶有经过的路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低头匆匆离开。开玩笑,一个明显手无寸铁漂亮的娇弱女生躲在另一个蓝发男子身后,而疑似醉醺的醉汉会被踩下脚下痛喊,十之八九是调戏不成反被扁。 「饶、饶了我,拜託你。」痛楚让醉汉有些清醒,左手紧抓住右臂想要抽出来,唉叫求饶。 「你该拜託的对象不是我,而是这位小姐。」 蓝发男子踩着醉汉手腕的情况下,向旁边移动,侧身让他看见妮克丝,也是在这时候,妮克丝才见到蓝发男子的外表,稜角分明的轮廓,脖颈处的肌肤细緻如美瓷,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宛如绿宝石碧绿的左眼以及火焰般燃烧鲜艳的红色右眼,毫无疑问,是个美男子。 「小姐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求你放过我。」也不知道是碎骨真的那么痛,还是蓝发男子踩的点刚好加大刺激痛觉,醉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音都带着哭腔。 「你觉得呢?」蓝发男子在看向妮克丝时露出一抹微笑,连两道眉毛都泛起柔柔涟漪,使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放过他吧。」妮克丝本来就没打算跟他纠缠太久,但还是很感谢蓝发男子的出手帮忙。 闻言,蓝发男子抬起右脚,居高临下地看着醉汉,脸上恢復冷淡寒霜,说:「滚吧。」 醉汉左手抚着右腕,跌跌撞撞地小跑步离开,头也不回。 「那个……谢谢你啊。」 「不用道谢,台北的夜晚有些混乱,你一个女孩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妮克丝,蓝发男子便露出笑容,从嘴角的上扬痕跡看的出他是一个爱笑的人。 「我是追着人过来的,我要回去了。」 「既然如此,那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谢谢你啊。」妮克丝连忙摆手。 蓝发男子也没有甚么逾越的举动或表情,而是点头,说:「那你自己回去要小心喔。」 转身离去,没有过多延迟。 看着蓝发男子的背影,妮克丝不由得想起歌利亚,感觉……两人都有相同的背影,一种沧桑、孤寂的排斥感。 「对了!要回去找利亚。」 这一耽搁,匆忙回去后,看见歌利亚时,他已经盥洗完毕倒卧在床上,桌上摆满冷却的剩菜及用过的碗筷。比起无声的视而不见,有时无言的利用驱使更会伤人,不过妮克丝只是默默的整理收拾,洗碗、拖地、洗衣晒衣……对她来说,能陪伴在歌利亚身边就是幸福。 殊不知,房间里头躺在床铺上的歌利亚,双眸缓缓睁开,透过尚未完全关闭的门缝看着她。 「这个女孩真的是……令人厌烦。」 沉沉睡去,回忆再次浮出水面,一幕幕的过往云烟笼罩自己,只有梦境,才能逼迫他人面对逃避。 「各位同学,我是你们未来的班导师,现在要请大家进行自我介绍喔,请座号1号的同学起立。」 小学毕业后,歌利亚来到新的国中,当同年龄的小孩对于陌生的新环境,胆怯、期待、不捨、害怕、抗拒时,歌利亚只有漠然与疏离。 女老师看着班上新的学生,已经有学生彼此混熟认识,即便是第一天,班上也有些小吵闹,示意同学安静下来后,女老师欣喜地拍手提议。 刚好是1号的歌利亚站了起来,十三岁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鹤立鸡群,再搭配五官如刀刻般的俊美脸庞及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有股不怒而威、睥睨天下的感觉。 歌利亚环顾四週,每个跟他视线对上的人,心里都有如坠冰窖的冰冷,最后他目视着女老师,眼神变得凌厉许多。 「怎、怎么了,这位同学?」女导师吞嚥口水,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有些不解。 歌利亚缓缓摇头后说:「我叫歌利亚,我并不打算跟你们当朋友,也请你们不要找我说话。」 说完,便自顾自的坐下,女老师蹙眉已经在心里头给他打上问题儿童的便利贴,但歌利亚毫不在乎。 那晚,回到家的他被打得很惨。 「妈的,说什么不要找你讲话,是打算让老师过来家庭访问吗,你什么时后变得那么跩了啊?」 男人单手掐住歌利亚的脖子,直接把他重压在墙上,悬空的两脚胡乱踢动跟涨红紫青的脸庞,歌利亚两手紧抓男人的右手,但是单板枯瘦的手臂根本扯不动一丝一毫,反而加重男人的火气。 「你他妈还想反抗嘛?」 青筋暴露直跳,男人的面孔变得相当狰狞,左手握紧拳头,毫不手软地直接朝歌利亚的脸庞直击,瞬间,鼻梁被打断鼻血直流,几颗牙齿喷吐而出,竟直接晕眩昏迷。 男人过去曾是拳击手,即便被酒色掏空身子,但那一拳也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能够承受的。 歌利亚晕过去,并没有让男人气消,随手向旁边用力一甩,身体遭撞击的痛楚让歌利亚又再度痛醒。 「痛……」 「小废物,你醒来啦,今天我不让你知道这个家谁最大,老子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手指搬得喀喀作响,男人带着暴怒的笑容向少年歌利亚走过去。 「爸爸,你有那么多精力,怎么不发洩在人家身上嘛。」 一名穿着粉红薄纱睡衣的女孩勾住男人的手臂撒娇着,女孩的年纪比歌利亚大了几岁。 「好、好,等我揍完这废物就来餵饱你。」 「不要,人家现在就要爸爸的大屌来插人家。」 女孩说完,竟是直接低下身子将男人的裤子连同内裤脱下,男人早已因为女孩的穿着与话语而肿胀不已,女孩上下套弄几下后,边吞进喉咙最深处口交着。 歌利亚眼睛一凝,男人站着,没有注意到女孩在背后挥动的手势,不断催促歌利亚离开。 「美乐大姐……」 比起菲雅笨拙地被男人强制硬上,美乐懂得如何服侍讨好男人,让歌利亚更能安全离开,这也让男人更喜爱美乐,成为日后的悲剧。 回忆是片段的,有时是一些场景,有时是寥寥数句。 某一日,家中 歌利亚看着菲雅的男友,她刚好选在男人不在时带至家中。 男友总是带着微笑,就像个亲哥哥一样对歌利亚非常好,好到有时还会让菲雅吃醋,两人时常做些只有男生才会知道的事。 「小利亚,你想学怎么杀人吗?」 有一天,男友突然这么问歌利亚,虽然说面带笑容,但语气非常认真,这时,不知为何歌利亚觉得平时蔚蓝的蓝发现在透露无情的冷淡,如大海,多水所以多变。 他点头。 「我想学,江品哥哥。」 第四章:真实与虚假 事后他才知道江品是一个杀手,正确的说,是见习杀手,但是功夫相当扎实,有一定的水准,已经独自完成许多连老牌杀手都不敢接下的委託。 至于为什么他不升职业杀手,据他说每一个杀手都有一个给自己定下的晋升标准,而他的标准就是[会为所杀的人流下眼泪],在他没有落泪前他都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他的训练非常严苛,基础阶段是要跟上他的自我锻鍊方式,他不会停下,就算我倒在身后,他也是自顾自的继续操练自己。他从来不会怒骂,也只会面带笑容。 「你如果不行要说喔,这对你来说太难了,哥哥我不希望可爱的小利亚受伤呢。」 我不服气也不愿意放弃,拼命地追上他的脚步,因为在我心中早已有了想要杀掉的男人,那个害死妈妈,践踏姐姐们的浑蛋。 「小利亚,你知道除了水中训练外,森林也是不错的选择喔。」 一大清早就被江品带到山上,稀薄的空气与寒冷的气温让他的身体感到不适,今天的训练是捉迷藏,在不限时间与场地的情况下碰触到江品就结束了。不过一整个山头都是范围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即便节省体力,能够搜寻的距离也有限。 脑海中出现许多不甘不愿的念头,但身体还是在他一说完话闪身消失的剎那,拔腿急追而去。 有人说,山中最危险的是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后被夺去性命,大雾、迷路、毒蛇、野兽……一个脚滑都可能跌落山崖或落水。 即便他有决心,但仍只是少年,不到半小时果然失去人影与方向感,不过每当自己前行到一定距离时,就会从远方飞来一颗石头打中他的头,力道大小适中不至于让他流血,同时江品的身影会出现在他眼中。 「在往前走就会进入虎头蜂的警戒区,折返回来吧。」 不得不说,江品真的很照顾他,教导他许多技巧,但唯独枪法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传授的。 「江品哥哥,为什么你不肯教我在枪法呢,只要蹦蹦两枪对方就会倒地了。」 即便是小孩,也能从电视、书籍、电影上知道枪械的强大,肉体上的差距只要一颗小小的子弹便能弥补甚至跨越,他当然也会想学。 他这时已经突破一百八十公分,比江品还要高,后者略微抬头仔细看着歌利亚,露出一抹笑容,伸出右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可爱的小利亚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囉。」 「不要逃避我的问题!」 我不拜託江品哥哥杀掉那个男人就是因为要亲手制裁他,那个怒火可谓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所以希望江品哥哥可以给他一个好的理由。 江品的眼神有些落寞,那从不消失的笑容看起来也有些苦涩,他说:「其实也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使用枪枝的话,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杀的人死前的样子,是恐惧、害怕、求饶还是懊悔、不捨,我希望可以牢牢记住他们的脸孔并背负这份罪孽承担他们的灵魂走下去。」 「不过……对不起,这番话很可笑吧,你是想要復仇,我却跟你说背负灵魂什么的……」 我挣脱江品哥哥那温柔的大手,背对着他说:「是很可笑。」 江品将手慢慢收回,脸上的笑容一点一滴消失,神情有些沮丧、哀愁。 「但毕竟你教会我那么多东西,算是我的老师,至少你的情愿,我还是会听的。」 江品有些错愕,呆愣地望着歌利亚的背影,那已经高大但还有些稚嫩的后背,隐约能从青涩侧脸看到一抹羞红。 眼睛有些湿润,江品就像个大男孩一样飞扑上去熊抱歌利亚,但身高完全不够,所以只能把脸贴在他的后背,身体开心地左右摇晃。 「你在做甚么啦,江品哥哥!」 「嘻嘻嘻,小利亚真的好可爱,哥哥我好像都要爱上你了。」 「我没有这个癖好,快放开啦!」 「不要、不要,嘻嘻。」 明明我的力气已经不输成年人,但还是无法挣脱江品,后者从容不迫地捉弄我,就像泥鰍一样绕来绕去,抓也抓不到。 「步伐、步伐,小利亚你太执着用手抓住眼前的人了,虽说你指力、握力惊人,但抓不到还是无用。」 江品边解释变移动着,不过彼此距离始终没有变远,让人看得眼花繚乱。 「柳叶会随风摆动,但枝头绝不会变,注意对方的步伐,不然眼睛也是会骗你的。」 「你说得倒轻松,不过要怎么一面盯着对方一面看他脚步啊!」 「就是难以完成,所以杀手才非人能当的。」 「我又不是想当杀手,我只是想杀掉那个混帐王八蛋而已!」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瞳孔一缩,第一次,江品收敛起自己的笑容,那一双总是充满笑意的眼睛,此时有了让人感到颤慄的惊悚冰冷。 「小利亚你……」 「起床了!」 咚咚咚!强烈的金属敲击声,回忆被强制中断,歌利亚艰辛地睁开眼眸,他已经许久没有做梦,尤其还是梦到那个人,做为杀手即便在睡觉也是要提高警觉。 妮克丝站在他的床铺身旁,左手拿锅子,右手持汤勺不断敲打着,歌利亚傻眼地望着她,就算他再不懂男女感情,也知道女人为了男人都会想展现自己好的一面,那这种泼妇般的样子算甚么?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赶快来吃吧。」 「知道了。」 随口应答后,歌利亚一愣,妮克丝也怔怔,只是还不待歌利亚开口解释时,妮克丝便转身离去。 「赶快出来吃吧,我在客厅等你。」 「进展太快了,是恢復记忆的前兆吗?」妮克丝心想着,内心有些不平静,背后的歌利亚没有注意的,只是对现在的状况有些茫然。 「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自从她来之后,一切都怪怪的。」歌利亚喃喃说道。 两人的早餐,在有些凝重的气氛下,进行着,但不管如何,两人的关係还是悄悄在改变。 之后时间来到第五天,距离杀掉黄凡雅还有两天。 这天,妮克丝有些兴奋地蹦跳至歌利亚的房间,来到他面前,手舞足蹈兴奋说:「利亚,我们去游泳好不好?」 「蛤?」 「我知道只剩下两天你会有点紧张,听说去游泳可以放松身心喔。」 谁他妈紧张了……歌利亚瞥了一眼她夹在腋下的书籍。 --游泳展现好身材掳获男人的心。 「……」 「拜託啦,利亚亚。」妮克丝抓着歌利亚粗壮的手臂半撒娇说道。 一阵鸡皮疙瘩爬上身,歌利亚恶狠狠地说:「滚,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人家想要游泳嘛。」 妮克丝硬是装出嗲声嗲气的假娃娃音,歌利亚眼角跟嘴角都在抽蓄着,这几天已经见到她缠人的功力有多夸张,根本是完全不要脸了。 「如果你答应跟人家出去,人家会给你奖励的喔。」放电般的魅眼眨呀眨,但后者不为所动。 「没兴趣。」 「确定不想知道人家衣服底下穿着什么吗?」 「完全不想知道。」 「喂,这么直接我也是会受伤的!」 歌利亚已经不想理会妮克丝在那边发疯,转过身子继续处理电脑资料,等等还要去勘察最后几个地方跟佈置场地。 黄凡雅的到来虽然急促,但也有不少杀手经纪人委託底下或是其他杀手,光是他所知道的就有三、四个,不得不说说黄凡雅真是[远近驰名]啊。 这五天以来,已经有两个杀手永远埋葬在那里,即便开膛手杰克不出手,他周围的防御也森严到连偽装服务生或随侍的女伴都没办法。更何况黄凡雅本身也很少出门,事情都是叫底下的人去做。 「如果你陪我去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些你过去的记忆。」 歌利亚打字的动作一顿,本能叫他不要淌这摊混水,就算没恢復记忆又怎么样,可是这几天以来频频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梦境越来越往深层。 但隐隐约约又有些不对…… 「而且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记忆还有假吗?」 「该讲的时候我一定会全盘说出,不过现在,只会让你更不信任我而已。」 「不过阿……如果去游泳就可以知道一小部分的囉。」 妮克丝笑瞇瞇地看着他,歌利亚紧皱眉头,脸色阴沉似快滴水出来,手指无意识敲打着键盘,叩叩叩回声房间,墙上的时鐘一分一秒过去,那鹰隼般的利眼不断瞪视她。 一小时后,台北市士林运动中心slsc。 士运中心分为十楼,包含地下b1.b2停车场,由下而上为1f餐饮部、儿童游戏区、桌球、体能教室,2f飞轮教室、健身中心,3f温水游泳池,4f桌球场,5f攀岩场、综合球场,7f羽球场,9f会议室,10f漆弹枪场。 而他们就是打算来3f的温水游泳池。 女子更衣室,妮克丝站在镜子前面,霜银的头发使旁人侧目。为了衬托苍白的肌肤挑选一套名为夏之恋的可爱甜心,分为上下两件式,黄色的多层荷叶泳装上头有着黑色交叉条纹。 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三围31c、22、32,不大也不小但对于台湾的男人来说是刚好可以一手掌握的饱满型那种,走路都会轻微摇晃引人遐想。 走出更衣室,果然看见歌利亚在不远处坐着泳池旁,他不会等她,不过想知道答案的念头也不会让他离她太远,妮克丝窃笑着,躡手躡脚地向歌利亚靠近。而做为杀手,对周围的感知是一定要的,早在妮克丝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时他就感觉到了,只是装作不知,静静的看着水面,等待她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五步、四步、三步。 两人都在数着,一个是因过去的数字前进,一个是计算步伐得来的距离倒退。 仅一步的差距霎时妮克丝奋力一跳,看着歌利亚宽厚结实的后背满脸兴奋。其实除了想让歌利亚看见她的泳装外,想看他的身体也是目的之一。 毕竟他在家里根本就不像她打听到的,男人有时会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他都没有脱过……令她感到气结,她可是行动派的进攻型女生。 充斥喜爱的目光灼热非凡,歌利亚想也不想就侧身,妮克丝表情一怔,身体不止竟就这样落入水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扑通,巨大的水花冲天飞溅。 「那边的人不要跳入水中,很危险的。」救生员提醒着,原本是想要呵斥但看见歌利亚那生人勿近的冷脸,只简短丢下一句便走了。 落入水中的妮克丝匆匆浮出水面,甩了甩霜银色的头发,附着地水珠被洒在空中,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令人看得目不暇给。她努力拨弄着头发,想要整理好,那因被弄乱的而蹙眉的表情,自然不做作,不止周围的人看得忘我,歌利亚也有剎那失神。 有某道熟悉的人影在他脑中闪烁出现,速度太快令他来不及捕捉想起。 这时,妮克丝已经游到他脚边,不满地嗔怒说:「真是的,你就不想被我这种美少女抱紧吗?」 「先不说你怎么能在大庭广眾之下说出那么不知羞耻的话。你哪里觉得我让你抱我会开心?」 「身心都这么觉得!」 歌利亚抚额感到一阵头痛,他是三十不是二十再怎么样,想法也会跟那些情竇初开的青少年有所不同。 「我都已经陪你来了,现在可以跟我说我的过去了吧?」 「等等嘛,离开时再说,毕竟我要讲的部分你肯定无法接受,那还不如现在先享受尽兴。」 说完,妮克丝以轻松漫游的仰式漂浮游开,见状,早就有所心里准备的歌利亚也是心中叹息,慢慢下水。 并不是那么有游泳兴致的他,简单地在水池来回游泳当作暖身练习。 一百八以上的身高,壮硕的体魄,狂野的黑短发,本身略带忧鬱的冰冷气息加俊美脸庞,只是待不到半小时就有两个女生鼓起勇气上前去认识,虽然肯定被他冷漠拒绝。 妮克丝鼓起腮帮子有些吃味地看着,早就知道歌利亚来这一定会被搭訕,但实际看到还是不爽,不过她这里也不遑多让就是,围绕的男生已经有十几个了。 若不是她紧盯歌利亚的视线极其明显,后者看起来不太好惹,或许真有人也会上前搭訕她吧,虽然歌利亚没这意思,但她心中还是有被爱护的窃喜。 蒸气室、烤箱室、spa池,每一个地方她都兴致勃勃地拉着歌利亚过去,当然不忘展露她曼妙的身材与精心挑选的泳装,只是他完全视而不见,对此她感到极度不悦,更不爽是竟然都是男女分开。 只有一个地方例外。 「啊……不要,对,就是那里……啊!」 「好舒服唷……技术真好……」 「嗯……利亚……人家快不行了……你真强……」 「我说你可不可以懂得看场合说话!」歌利亚脸色铁青,只不过是在spa池按摩,,她在那不断呻吟,搞得周围的人不停侧目旁观。 是他真的年纪大了,不懂现在女生的想法,还是眼前这个女孩真的是异类呢! 「好了,你想玩的我都陪你做了,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言下之意就是到外头后就要跟他说他过去的记忆。 「知道啦,你真是不解风情欸。」妮克丝吐了吐粉红地丁香小舌,不满说着。 换完衣服整理好走出去,果然看见歌利亚就站在门口旁边,看见她出来后,只是抬头示意着,妮克丝的表情也变得极其平静,只是在这之下是否有无波澜巨浪就不为人知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不,我不会说的。」 「你!」 「但是我可以让你重新经歷。」 妮克丝踮起脚尖,伸出苍白的小手抚摸他的头部,说:「小利亚,你真可爱。」 露出一抹微笑,注视的瞳孔中却是冷清与哀伤。 怎么回事……还没完全思索明白妮克丝为何这么做时,意识已经坠入黑暗。 餐桌上,一名妇人叮嚀着小孩不可以挑食,眼角的细纹显示有些年纪但仍风韵犹存,对孩子的慈爱充满她的脸庞。 「开饭囉,嘿咻!」男人穿着围兜兜,两手穿戴隔热手套持着一个鱼汤大锅,轻轻地放在餐桌上。 他……是谁,好眼熟……啊,他是…… 我的爸爸。 第五章:交手 在餐桌旁坐着三个小孩,两女一男,歌利亚想着『男的那个是我吗?』 「爸爸煮的鱼汤每次吃都很好吃。」男孩有着与歌利亚极为相似的脸孔,就像是迷你版的他。 爸爸显然被这句话逗笑,轻捏他的小脸,说:「好吃就多吃点。」 「真是的,你就是太宠孩子,其他菜也要吃啦。」 「是是,我的老婆大人。」 爸爸故作哀怨状,逗得妈妈哭笑不得也让其他人开怀大笑。 「利亚来,这道菜可是跟爸爸学的。」 女孩夹起有些焦黑的菠菜,凑到孩童版歌利亚的面前,他的嘴巴闭得死紧,皱眉地像颗包子,脸都挤成一团。 见状,歌利亚的脸上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是菲雅姊姊,好怀念…… 「菲雅,利亚吃了这道菜肯定会拉肚子,我才不会让他吃呢。」 另一个女孩的年纪是三人中最年长的,宣示主权般把歌利亚拉了过来,紧压在胸部,充满佔有慾的语气。 「美乐姐姐,我好难受喔。」 歌利亚弱弱说了一句,不过身体完全不敢挣扎。 「那我稍微放松,但你可不能跑掉喔。」 「好啦。」 这俏皮的对话,令妈妈都掩嘴轻笑,爸爸则是毫不在乎地开怀大笑,甚至做出承诺。 「放心美乐,我们一家人都会帮你紧盯利亚的,绝不会让他跑走。」 「那就谢谢伯父伯母囉。」美乐也不推迟,喜滋滋点头。 「什……什么跑走啦……都没人问我意见……」歌利亚微弱的声音传出,但周围的声音太大,没有人听到。 「算了……也好,这样美乐姐姐就是我的了。」稍微把头压的更深一点,嗅闻着她身上属于女生的香味,歌利亚感觉心跳的好快,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样。 对了……美乐并不是我的亲姐姐,以前我还偷偷喜欢着她。 已经三十的歌利亚看着这一幕,那久远到忘记甚至改变的一幕。 突然,他瞳孔一凝,不论是爸爸还是妈妈甚至是菲雅,都能清楚看见五官,唯独美乐不止轮廓模糊,连身形都扭曲着,彷彿置身在迷雾中。 为什么会这样……在他思索当中的关连时,一道短促的按铃声响起。 气氛霎时间降下,明显的转变让成年歌利亚想不注意都难,反倒是爸爸没有意识到,还开心地起身,准备去开门。 「老公,爸爸!」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自妈妈与菲雅,两人的眼眸中都有着担忧与害怕。 但爸爸却彷彿看不到也察觉不到,摆摆手,说:「等下再说,爸爸先去开门。」 语气透着热情与急促。 而孩童的歌利亚这时就像木头一样,只是傻愣在原地,手上保持着拿碗的动作,美乐默不吭声就这样抱着歌利亚。 成年的歌利亚紧皱眉头,彷彿有什么遗忘的事情要逐渐想起了。 家门打开,一名男子站立在门口,用流畅的英文说着。 「excuseme,icangoin?」 听见这话,爸爸更加热情,眼睛却充斥空洞死气,语气僵硬说:「当然可以,快请进。」 进去后就看见在用餐的一家人,男子挑眉问说:「你们在吃饭?」 「是阿,如果你不介意要不要一起吃。」 「好的。」男子点头。 「一绪に私たちはそれを楽しみます」 当他说出这句日文时,只见妈妈与菲雅脸上充斥羞愧与屈辱,缓缓脱下身上的衣物,用憎恨目光瞪视他,如果眼神能杀人,男子想必被千刀万剐了吧。 「可爱的小利亚你在哪里啊。」这时男子换了一张病态垂涎的脸孔,呼喊着歌利亚。 「是……我在这里……江品哥哥。」 歌利亚两眼空洞地回应着,而他爸爸对家人的举动没有感到丝毫不妥,就这样直盯盯看着江品,像是等待他的吩咐一样。 也在这时,江品才注意到歌利亚被一个女孩抱在怀中,心里顿时戈登一下,他……刚刚没有[注意]到她!? 女孩,也就是美乐,微笑看着他,眼神充斥冰冷与暴怒。 「好可怕的催眠术,如果不是我察觉到歌利亚的状态越来越古怪,恐怕都不会知道你把这个家掏空了。」 「那又如何,杀了你就没人知道了。」 面对美乐的冷静,男子有些激动地大吼,面目狰狞。 一把外型似水果刀的刀子变魔术般出现在他左手上,见状,美乐果断放开歌利亚,往房间里头跑去,男子紧追过去。 这个家是歌利亚以前的老家,位于公寓里头,没有任何连通门或上下楼梯,美乐跑进房间,无疑是进了死路。 江品一步步逼近,呼吸越来越急促,病态般喘气说:「小女孩你不要怕,大哥哥会教你许多好玩的,不止是前面还有后面都会好好开发一遍。」 江品的舌头来回舔着刀子,滴落的口水显得可怖许多。 但是美乐紧贴着墙壁,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少慌乱,冷静说:「你真的很谨慎,到这时候仍然在施展催眠术,但可惜这对我没用。」 脚步一顿,江品收起面目狰狞的脸孔,本来英俊的外表这时显得和气平易近人许多,那异瞳的双眸微瞇,问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催眠术不外乎就是说话与呼吸的应用,你藉由急促的呼吸声代表情绪有多么激动,再用恶烂的话语製造恐惧。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冷静对吧,对我这小孩,你还真够谨慎的。」 「事实证明我的谨慎是对的,虽然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个性是冷静的,不过这不重要了。」 『看起来你是高品质的玩具,但可惜我要亲手毁掉,真的是很可惜啊,就玩玩奸尸好了。』江品疯狂想着。 美乐点头,赞同他的话语,说:「的确不重要,杀了你就解决了。」 一道黑影从她脚下沿着地板无限延伸,江品一阵激灵想也不想,直接后跳,眼睛仍提防注视美乐,但黑影的速度比他更快,从房门底下窜出封死唯一的出口,看起来门口像多了一扇黑门。 江品立即侧身旋转猛力挥刀,刀尖撞击到黑门就像是刺在鑽石上,尖角崩碎一小块,江品瞳孔微缩,果断放弃破门的打算,立即收刀,全部动作一气呵成。 待双脚落地后,美乐拿出一柄黑色的大镰刀,但说是大,也仅是两个孩童的身高大小,不过见到刚那诡异的一幕后,江品已经将她放在可以斩杀自己的敌人水平上。 「让我们开始廝杀吧。」美乐冰冷说着。 一阵瞬移,竟是直接来到江品的身后,后者在她人消失的剎那,想也不想将杀手的本能提升到最大,待危机感出现霎时,放低身子侧偏,左手翻转水果刀,右手紧扣手腕,藉由两手用力抵住镰刀的斩击。 明明是小孩在挥动,但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江品都确信这是能劈断自己的威力。 一滴冷汗流下,不由得庆幸每个杀手的武器都是特别打造的,毕竟这是杀手保命跟混饭吃的工具。 一击未果,美乐再次瞬移消失,有所提防的江品瞬间挥出三刀,毫无任何东西的空中竟撕开三道缝隙,凭空出现镰刀连续斩下与刀子碰撞着。 江品一个后身翻跳,雪亮森寒的镰刀在他原本的位置刚好是拦腰斩过,右手翻转,一个反射光芒的物体被他扔出。 那是一柄也是水果刀外型但小了许多的飞刀,笔直向镰刀的握柄处飞去,哪怕此时美乐隐藏起来都能命中,也刚好在镰刀猛力挥过,刚力未尽,新力未生的情况下,可谓对战斗把握非常精准。 镰刀的长形握柄瞬间被抬高,飞刀撞击到黑棒,同时美乐的身形浮现出来,那张孩童的脸蛋此时也有些惊诧。他不是人类吗,怎么可能跟我这个幻想生物战成如此,就算我为了利亚改变身形削弱自己许多,也不应该这样的。 「你大意了。」 一道声音响起,美乐立即回神但空气早已传来许多的破风声,数柄飞刀不偏不倚地射向她,距离近到已无法让她做任何防卫,似乎下秒就会香消玉殞。 再度施展瞬移,美乐出现在不远处,后背打湿,内心出现些许的慌乱。 「天罗地网。」 飞刀刺中她的肩膀,她吃痛地回头一看,仅是数块榻榻米大小的房间此时好像洒落星光般,美不胜收,但那点点的星光是一柄柄飞刀。 连续瞬移,美乐闪过大部分的飞刀,但背后还是被刺中两柄,肩膀上一柄。 「刚刚的提醒不过是为了让你使用瞬间移动造成错位的不平衡好让我接下来的攻击可以命中。」 不论是什么高手,突然换另一个位置时,都会有些许的不适应般的违和与怪异,这时心里会开始调和数秒时间。而瞬间移动更是如此,有的时候,方便的力量不见得就是适合战斗的力量。 微微感受到美乐的呼吸,江品冷笑说:「看来那瞬间移动也不是可以无限制施放的啊。」 看着他右手翻转再度出现五柄飞刀,美乐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人类……好强。」 将三柄飞刀拔出后,张嘴吐出一口混杂绿色的血水至地上。 「排毒完毕。」 江品略微讶异但一切并没有超出他的计算,毕竟能施展瞬间移动的人,能自我解毒也没有甚么好奇怪的。 两人再度交锋,美乐身形隐藏,只有黑色镰刀如回力标腾空旋转向江品袭去,将手上的飞刀扔出后,都没有减缓镰刀的速度,江品放弃硬碰的打算,一个俯身,镰刀从头上飞过削斩丝丝蓝发。 江品将飞刀往空无一人的地方扔去后,继续闪避着镰刀的攻击,镰刀以各种刁鑽艰难地角度回转斩劈,那破坏力令江品不敢以刀子抵挡,哪怕是碰撞都不愿。 侧身、翻滚、跳跃,江品的步伐轻盈,不断与回转镰刀擦缝而过,名为死亡的舞步越是付出生命,越显得优美。 隐身在一旁的美乐彷彿看见生命挣扎抗衡的交响曲,有大声、有小声、有快板、有慢板……构成一首气势磅礡的曲子。 江品很疯狂,但他的道路不偏不倚,用他的生命编织出节奏、规则、韵律,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生老病死,他就是典型一个专注的疯子。 飞刀不断飞向各个角落与空位,每当快命中美乐时,她都利用瞬移改变位置,这样以来,不论江品投掷再多柄飞刀都绝不可能射中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江品再怎么闪避,身上也多了大大小小的割伤,鲜血沾染打湿他的衣服。尤其背后一道从左肩横线下来,见骨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战斗要结束了,在死亡中懺悔你所做过的一切吧。」 回转镰刀的速度急剧变得更快,就像个猛压反弹的弹力球一样,前后上下左右来回掠过,江品的处境变得更为艰难,没有付出受伤的代价别想闪过每一击。 「的确是要结束,我的体力也已经不够,看我们谁能在这一击中存活吧。」 嘶嘶的声音响起,美乐脸色一变,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本能告诉她江品接下来的那一击是真的足以至她于死地。 回转镰刀由上而下垂直撞向江品,剎那间,两柄刀子分别出现在他的左右手,两刀交叉硬抗下这猛烈的一击,并止住镰刀的回转。 蹦喀!两柄刀子表面出现裂痕,镰刀还在持续加重力量,竟是将江品踩踏的地板都压出两个深厚的脚印,在这样下去,不是刀子破碎导致死亡就是闪避不及导致死亡,但江品疯狂的脸色露出一抹病态享受的微笑。 「接下来,换你试试我的这一击,活人标靶!」 嘶嘶的声音从刚刚就不断响着,更在江品话后加速许多,这时美乐也明白声音的来源自江品的背后。 「这是……捲线器!」 「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毫不保留地丢出所有飞刀。」 他做事前都会预想到后三步,早在接触美乐瞬移的时候,就考虑过她隐身时是否可以瞬移的可能性,一步步佈下这盘杀局。 那些投掷出去的飞刀只是为了营造在丢她的感觉而已,实际上是为了让丝线佈满这个地板,为此,他计算所有可踩与不可採的位置,仔细连结每条丝线,不让美乐察觉怪异。 「但你现在拉起所有丝线也不可能打中我,你要怎么找到……难、难道你!」 左手向后背一碰,摸到几条极为纤细的丝线触感,美乐这时真的感觉到死亡近在咫尺,慌乱地扯断所有身上的丝线。 「没有用的,我覆盖在你身上的丝线有一百五十四条,你能碰触到有所感觉到仅七十四条而已,也就是说,你无法回避由那五十条丝线搭建起的死亡之路。」 捲线器扯线的速度飞快暴增,一时间连引擎都发出不堪负重的嘎吱声响,但所有的飞刀都被拉起,向美乐猛地飞掠而去,涵盖整间房间的范围,毫无让她瞬移的死角,即便可以,她身上的丝线让飞刀命中也只是迟早的事。 噗滋,第一柄飞刀刺中皮肤,深陷肉层,刺破无数血管造成血水不断窜出,紧接而来的是第二柄、第三柄……所有的飞刀都刺中美乐。 头颅、手臂、瞳孔、臀部、小腿、眼球、喉咙……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飞刀的,美乐全身上下插满飞刀就这样笔直倒下。 这一剎那,黑色大镰刀、黑门、黑影都消失不见。 江品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刚刚的战斗是他成为杀手后,遇过最危险最可怕的一场。 但是他赢了,所以他活下来,而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女孩输了,所以她死了。 劫后馀生的喜悦与享受成为眼泪夺眶而出,这一刻,江品正式成为合格的杀手。 第六章:暴风雨将要来临 歌利亚难以置信看着那喜极而泣状似疯魔的江品,他全想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爸爸根本就不是记忆中的禽兽不如,相反的非常慈祥和蔼,但是他竟然……亲手杀了他! 连菲雅姐姐跟妈妈都是死在他手上的,他是罪人! 歌利亚双眼冲红,面庞扭曲咆哮吼着,说:「江品我要杀了你!」 玩弄他妈妈、妹妹的根本就是这个畜牲,歌利亚整个人如野兽般急扑上前,但是一股奇异力量却拉动他的身体,使他不断后退,看着江品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失控低吼。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但即便他在如何挣扎,画面中的江品逐渐变小,而他被黑暗不断笼罩,心急如焚的歌利亚这时早已失去冷静,只是像受伤的野兽不停发洩吼叫,那凄凉深刻的伤疤完全被揭露出来。 光芒重新出现,在浑然不觉间便回到现实,坚毅的脸庞流下两串热泪,他伸出右手拧紧心口前的衣服,心比以前更加疼痛,但这次有了復仇的意志在内,比过去的行尸走肉好太多。 「江品……不杀你,我势不为人!」充红的双眸,竟是瞪大到眼角都因撕裂而渗血出来,可见多么愤怒。 但是记忆恢復后,不论如何回想都无法记得江品什么时候离开、消失的,不过只要记得那张脸孔,即使耗费一辈子他也要找到并亲手杀了他。 对了,那个女孩! 歌利亚惊望四周,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处于杀手时住的铁皮屋里头,因为这附近人烟稀少以及地势复杂,各种小巷错综交替,方便暴露时逃走,他才会买下的。 只有几坪大的铁皮屋,眼睛扫一遍就全看完,目光所到之处都没有看见妮克丝的身影。歌利亚的脸上出现慌乱,陡然间一道轻微的喘气声在门外响起。 人影一闪,歌利亚已经来到门口,三十岁的他像个毛躁小孩,手紧握住门把,微微颤抖着,正要转动时,一声短促的声音响起 「不要开!」 握住的手一顿,歌利亚小心翼翼说:「妮克丝……美乐姐姐。」 「你、你知道囉……呵呵,本来是只打算让你看见一部分而已,但没想到我的力量衰退这么严重。」 「拜託……不要打开门,现在的我,很丑。」 从记忆中,歌利亚已经知道美乐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并不是超能力那种能够比拟的,只是还不清楚对她的负担有多严重。 「美乐姐姐你该知道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最漂亮的,从前是,以后也是!」 对她的感情在被记忆遮蔽时虽然按压下来,但是不曾熄灭过,反而是在拨云见日解放的瞬间如火山爆发,那股迷恋变为更浓重的炙恋。 说完,歌利亚毫不犹豫地打开门,美乐坐在铁门的旁边靠在铁皮上,不过身上的模样令歌利亚瞳孔猛缩,倒吸一口气,颤抖说:「美、美乐姐姐。」 她全身上下沾满血,有些已经凝固,但更多的还在缓缓滴落,泥泞的地表与血水混杂着,美乐一身狼狈虚弱的模样让歌利亚十分心疼不捨,张开的双手想拥抱但又不敢。 「很丑吧……就叫你不要看了……」 「美乐姐姐你怎么会变这样……你、你的眼睛!」 歌利亚想摇头否认,忽然间发现美乐的右眼竟然失去眼珠露出窟窿,大惊失色。 「是、是我挖的……力量流失太快,我必须在身体承受不住之前将……这隻单眼装上。」 垂下的右手手掌原本是贴着地表,艰辛地翻转过来后,掌心出现一小道雷电,形成一隻眼睛出现在其中。 「这、这是?」 「奥丁的眼睛……没时间解释了,你能帮我把它放进去吗,里头潜藏的力量应该还可以让我支持一阵子。」 长年下来,江品利用催眠逻辑的方式已经把歌利亚的记忆塑造成一种驱使他成为杀手的方式。这无限接近人体的本能,那根深蒂固的思想,让想要在不伤到脑部的情况下强制破解催眠术的大师也感到棘手甚至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可以让已被催眠的人同时相信在不相容的观点或知觉,而并不知道它们是互不相容的。这本身就是矛盾难以实现的说法,所以要否认存在也并不困难,但是一旦达到类似的效果,可以说影响也极其巨大。 美乐要扭转歌利亚的想法、思维,单单靠播放当时的回忆是不够的,将时间压缩后以潜移默化的方式让身处其中的他不断被改造,看似短短的几分鐘其实已经跑完歌利亚过去三十年的岁月了,还要不让他的身体受到影响。 相较之下,以瞬间移动带他回来消耗的力量还没那么巨大。 一将他放在床上,紧绷的身子已经无法压抑窜乱暴走的力量,才刚踏出门,皮肤便迸喷出一道道的血箭,渲染全身,。 歌利亚拿起眼珠,这一剎那,他的瞳孔无限放大,浑身就像是被雷神注视般一阵颤抖激灵,如巍峨山峦的雷神俯视着他,身后的狂雷烈电交叉轰鸣,穿戴金色鎧甲与战盔,而自己渺小的像螻蚁。 下一刻,一切消失不见,数秒后回神的他仍有些忐忑不安,背后全被冷汗打湿,说:「刚这是……!」 「只是幻觉而已,抱歉吓到你了吗?」美乐有些歉意说着,双眼黯然,她本来是不想麻烦他的。 但是可能因为他对自己的感情甦醒导致自身身体如破洞的水桶般,力量不断流失,生命力不停虚弱,她已经连想要抬手的简单动作都没办法执行了。 「我还好,只是把这放进去……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美乐露出一抹微笑说:「放心,只是有些疼痛而已,熬过去就没事了。」 「真的。」 歌利亚有些感到疑惑与奇怪,但仍没有多问,将眼珠对着窟窿放进去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美乐的体内爆发开来,席捲的风暴撞飞歌利亚,后者一连撞断三棵大树才停了下来,凭藉强硬体魄只有从嘴角略微流血下来。 同时,美乐的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喊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浑身被雷光缠绕,发出滋滋声响。 「美乐姐姐!」歌利亚慌乱紧张,神色失去所有冷静,急奔而来。 「不要过来!」美乐跪在地上抬头对空大喊,她已经无法控制任何移动跟动作,只能用这样宣洩的方式跟歌利亚说着。 紧接着,她双手抱紧身子,额头碰的一声撞击在泥地上,但雷电带来的剧烈没有丝毫减缓,嘴里只剩下几近失去意识的疼痛哭喊。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连想要晕眩都只是奢望,雷电在表皮上乱窜,焦黑的肌肤快速剥落癒合,让人身不如死、痛不欲生。一向在歌利亚面前都能保持笑容与冷静的美乐这时可以说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吼着,希望稍微转移哪怕一点的疼痛的注意力。 奥丁的预知眼睛可以说是蕴含他一部分力量的来源,这点从神话中就描写得相当详细。而美乐虽然做为希腊最古老的死神,不过在全胜时期就不是守门人奥丁的对手,否则幻想世界的守门人早就换她当了。 虽说如此,但如此激烈的排斥反应源于本身力量的流失过快,没有多馀的力量能硬抗下来,全部都用来维系仅存渺小的生机。 此时歌利亚一步步地靠近美乐,那连肉眼都能看见的金黄雷电打在他的身上都引起肉体一阵颤慄反应,不过他就像毫无知觉一样,目不转睛看着美乐,步伐没有丝毫缓慢。 没有多久身上的衣服就变得破烂无比,甚至某些地方的肌肤都有些焦黑散发烤肉的味道,而这时他也来到美乐仅一步的距离,后者的喉咙早已喊到沙哑,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哭到流乾了。 歌利亚那坚硬生冷的脸孔也是泪流满面,但更痛的是自己的内心,美乐身上仍有雷电窜出,双手连想要环抱她都做不到,那一步的距离咫尺天涯,这一刻他更痛恨自己以前的训练都太过轻松才会连这点雷电都碰不了。 殊不知,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别说一步的距离,光是先前的雷电就有可能昏迷或丧命了。 看着美乐在那边难受地颤抖,不时发出低吼般的声音,歌利亚的眼睛都红了,牙齿都快咬碎,他多想代替她在那边承受。 「利亚……你……你在吗?」 「恩,我在。」 美乐的双眼流出血泪,听见这话露出一抹不算笑容的微笑,打颤的牙齿表面她还在极力忍耐着。 「奥丁的眼睛你有听过这个神话故事吗?」 「拥有预知的能力是吧。」 「初次之外……」 突然,美乐像奋力一扑!,歌利亚冷不防被压倒在地,幸亏此时雷电已经减弱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步,否则当场心脏麻痺都有可能。 而后者如野兽般露出牙齿咬下去,两颗虎牙宛如吸血鬼就这样破开歌利亚的肌肤刺入体内,一阵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雷电透过虎牙传递到歌利亚体内,引起他一阵颤抖,不过脸庞上面无表情,一双眼眸中只有美乐才能感受到的温柔。 一会儿后,美乐松牙,此时歌利亚的手臂血流不止,但他连眉头都不皱,甚至举起另一隻手轻抚摸着美乐的头发。 「没事吧。」 美乐大口喘气着还没从那极端的痛苦中恢復过来,只能用摇头的方式来表达,担忧的美眸看着歌利亚的手臂有不捨与歉意。 「用它来换你的紓解,值得。」 歌利亚如同小孩子一样,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说着,能和美乐重逢是他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一个弱弱的粉拳打在他的胸膛。 「笨蛋。」美乐低头说着。 「是阿,我就是笨蛋,即便过了那么久对姐姐你的感情依然没变。」 歌利亚紧紧抱着,缓缓低头,彷彿知道他要做甚么的美乐,双颊緋红逐渐闭上双眼,她等这一刻太久了。两人浑身浴血全身疲倦不堪,但是这一刻他们只想好好感受彼此,双唇紧贴。 「美乐……你……」良久,分开后歌利亚的手掌依托美乐的脸颊,那冰冷苍白得面容此时充满红晕。 「我不要。」 大手一愣,歌利亚看着展露笑容的美乐不知为何突然打了冷颤,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想要我远离这场战斗对吧。」 「太危险了,我不想失去你!」 「我也不想离开你,你看了过去记忆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就算如此,我也担心你的安全,我无法再忍受忘记甚至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最后一句,歌利亚几乎是大吼说着,他很自责竟然没在第一时间认出美乐,反而还对她不友善。 美乐没有被这一吼吓到,反而目光越发温柔,跳起来将两手从歌利亚的脖子环绕,脸颊紧依彼此,柔声说:「利亚,从我回来之后我就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你在这场战斗有任何意外我也不会独活的。」 珍爱的女子都这么说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这一刻他只想把她揉到骨子里永不放开。 而在某处-- 「啊!」一个黑衣杀手痛呼看着自己失去的左臂,难以置信。 他是杀手排行前十的高手,丰富的战斗经验本来应该是处变不惊的冷静,但今天发生的事真的太过诡异了,冷汗直流的看着眼前拥有一头蓝发的男子。 「杰克,你对我做甚么!」 「呵呵,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你自己砍了你的左臂罢了。」 江品一身燕尾服的打扮,脸上的面具已经拿下,右手的手指轻轻一挥。 黑衣杀手颤抖举起自己的拿手武器,一柄腰带软剑,在灯光照射下反射出危险的冷芒,原本刺杀他人的武器此时缠绕着自己主人的脖子。 「你知道你在做甚么吗,杀手之间除非雇主关係否则不能残杀同行,我知道你现在是黄凡雅的保镖,但我又没有要杀他!」 黑衣杀手失控大吼,这么也没想到,他只是接一个杀人的委託完成回家后,竟然遇到这个男的害自己断了一臂,况且他的实力根本已经有步入前五的水准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只是来委託你一件工作。」 「工作?」 「帮我一起保护我的雇主黄凡雅。」 能当上前十的杀手不会有白痴,既然对方这么说,一定是工作内容发生什么问题。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更白话点就是我以前的老朋友要来找我,我要做好盛大的欢迎会来迎接他。」 将对方的话稍微打点折扣,黑衣杀手知道对方总归就是遇见麻烦,但他如果不答应脖子上的软剑可能就要夺去他的性命了。 「好,我答应。」他咬牙说着,暗自记下这笔帐。 杀手之间的规矩约束力比任何地方都强,正因为他们目无法纪所以对于自身定下的规矩更加不会违背,接下这个委託后,除非发生违约的情况发生否则黑衣杀手必须等到事情结束后才能找江品算帐。 「你做了明确的选择。」江品点头,同时手指变换。 身上诡异的束缚消失,黑衣杀手松一口气收起软剑,没有偷袭江品,不是他不愿而是还不了解江品那力量是什么之前,他不想做这种生死五五之数的选择。 一阵脚步声在他声后响起,他瞬间转头同时原本收起的软剑快速抽出,碰!但比他更快的是子弹的速度,刚好准确命中握柄的地方,打掉软剑。 黑衣杀手想要看清来人是谁,但这一剎那瞳孔放大,一个壮硕的男子明明踩着的步伐都令人感到沉重,但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吕……no.2吕少!」 杀手界的传奇人物,枪王吕少,腰间的左轮手枪从没有人看见他拔出过,因为射击太快,当他拔出时自己已经被打中死亡,一般人的拔枪射击速度大约在2.5秒,而他只需要0.03秒!仅次于世界最快的男人bobmunden的0.02秒。 「你认识我?」 吕少踏着的步伐一顿,皱起眉头看着杀手,这一瞬间杀手的背后瞬间打湿,冷颤说:「你……您可是杀手界的传奇,能被你打掉武器是我的荣幸。」 杀手跪趴在地上,面对诡异的江品他还敢反抗或心生怒意,但对于吕少心里连一点点念头都没有,双方彼此的差距太大,尤其是十公尺的范围被称为吕少的[绝死领域]自己根本毫无机会。 对于杀手的跪拜,吕少俯视眼眸不见波澜,说:「你的武器不是我打掉的。」 「蛤?」 杀手疑惑抬头。 「是我大哥打掉的。」吕少耐心地解释,看起来就像个宽厚的好人。 「……什……您说什么!」 这一刻,杀手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如果说no.2枪王吕少是杀手界的传奇那另一个就是他的哥哥,杀手界的神话,鬼魂狙击手。吕少只是看不见拔枪速度,鬼魂则是连人都看不到,如果不是吕少一直喊说大哥,可能连性别都是谜团了。 「鬼魂大哥打掉的。」吕少再说一次,那憨厚的表情像是就算继续说也无妨。 但杀手已经不敢再问了,传说鬼魂的脾气可不算太好,惹上他哪怕是雇主都会被干掉,曾经有个刚入门的杀手不认得吕少而捉弄他,结果第二天那个杀手包括他身后的亲人全数被杀光了,甚至连经纪人都死亡。 每个杀手经纪人可以说都是他们的前辈,想要击败不难,但杀掉可就非常不容易了。 不敢问吕少,杀手吞嚥口水看向身旁的江品,慌乱说:「你、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很简单啊,委託就好了。」 对于杀手的疑问,江品微笑回答。 「怎、怎么可能,鬼魂可是最讨厌黄凡雅那种玩弄女性的人,怎么可能会接下委託!」 江品挑眉看着他,说:「看来你也知道不少啊,唉,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这样对你。」 一个死亡的直觉瞬间闪过,杀手想也不想就跃身闪避,快速后退,但一个响指的声音发出,那束缚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上,令他从空中摔下。 「这、这到底是什么!」 江品迈步到杀手的面前,微笑的脸庞没有丝毫变化,反而让人如坠冰窖,伸出一隻手放到杀手的头上,平淡地说:「睡吧,当你醒来时一切都跟你的过去一样。」 杀手流下两行血色的热泪,发出痛苦的吼叫。 晴朗的天空,明明没有任何浮云,却打出闪电发出轰隆声响似乎是上天也快看不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品失控地大笑,英俊的外貌变得面容可憎,让人心生畏惧,两手一挥,许多人影从四处窜出来到他的面前。 「杀手界十大高手都已被我控制,小利亚,还有当时的女孩,来吧,让我看看这二十年来你们的成长吧。」 「最后一场的生死之战,没有甚么比死亡将要来临还令人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