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 初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嘿嘿，刚好赶上！」我是这间国中的一年级新生「袁昇大」，原本家人打算让我去私立学校，不过我天生就不爱念书，所以小学毕业后就自己挑间比较好混的公立国中把毕业证书交出去，这里离家近又好混，应该挺不错的，而且很多朋友也都在这。 「欢迎各位新生，本校拥有百年传统，是一所好学校，所以请各位新生务必遵守本校校训……」 果然，不管到哪个学校，校长的催眠功力都是一流的，加上空调，这是个睡觉的完美节奏，我就在这不知不觉间，渐渐的，慢慢的…… 「喂，昇大」 「卖剎啦！」刚要睡着，最讨厌有人吵了 「喂，昇大，昇大」 「三小啦！」火大。 我睁开眼时一位带着眼镜，穿着套装的年轻女老师就在我前面。 「这位三小同学，麻烦你站起来一下囉。」女老师面露微笑的说。 「阿，是！」 「真倒楣，第一天就被罚站。」撇眼看到坐在一旁的好友已经笑得不可自拔，真是让人火大，一个顺势就往他的头扒下去。 「妈的，打我做甚么啦！」我的好友，卢彦轩，国小同学，也是整天跟我一起鬼混，唯一的不同是他的成绩永远都在前几名，虽然说我的成绩也是前几名，不过一个南一个北。 「不是跟你说老师来叫我一下吗？算什么啊！」 「我有叫啊！干，是你自己睡死的，怪我勒！」 「不爽啦！」虽然知道他有叫我，但这是面子问题，在好朋友也一样。 「妈的好啦！等等下课去吃黑轮米血，我请客。」 好不容易校长总算讲完，那位刚刚叫我罚站的女老师又来了。 「等一下我唸到名子的，在我面前排成四排。」 「卢彦轩。」 「又。」 「王晓明。」 「又。」 这应该是分班级了吧！希望可以在同一班，虽然这年级的人大多都看过，或认识，不过还是跟死党再一起闹比较好玩啊！ 「袁昇大。」 「又。」 「好，你们这些人是c班，而我是你们的班导师，我叫柯宥姍。等下跟在我后面，我带你们去教室。」 「爽啊！阿彦，我们又同班了。」果然还是跟好友同班比较好。 「先别说这个，你看那个黑衣服的女生怎样？」阿彦指着我们左前方的女孩子。 「是很漂亮，不过脸好臭啊！」 「那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阿彦贼贼的笑。 「就算是这样，我可是很专情的。」我拍着胸埔。 「专情个屁，毕业时后跑去跟喜欢的人告白，结果人家连理都不理，你是要跟谁专情？左手还是右手？」 不久我们走上二楼，第三间教室上掛着1－c。 「各位同学，这里就是我们的教室了，等等要分座位，等等叫到的同学到我指定的位子上。」 座位分到一半时有女同学举手。 「老师，为什么我旁边都是男生。」 这时也有男同学在躁动，说为什么旁边都是笨女生。 「这是为了让你们感情更和睦的安排，是老师精心研发的梅花座！」 「蛤？」全部人发出了一样的惊叹声音，有些人举手问老师可以不要吗，可是都被拒绝了。而且老师还严正厉色的说这是为了你们好，男女生要好好相处喔！ 「该死的，这样我不就没得玩了」坐在女生旁边我一定无聊死。 「黄甄郁，你坐昇大右边」老师指着我旁边的位子。 「原来那黑衣女孩子叫做黄甄郁。」因为他真的很漂亮，所以走过来时候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甄郁送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过来。 「靠，我也才看一下而已，兇成这样。」 座位都分配完毕后老师站在讲台上，准备宣布些事情。 「好了，这就是你们的座位了，有没有问题？」 有几位同学举手说想换座位，不过都被老师以不能当成理由给回绝了。 「看来大家都没问题了，接下来在放学之前你们要帮你隔壁的同学洗桌子或椅子，洗完我捡查后才可以离开。」 「蛤啊！」每个人又不由自主的发出叹息声。 都还没蛤完老师又接着说：「男生要帮女生洗桌子，还要把椅子搬到外面。女生要负责帮旁边的男生洗椅子。听懂了吗？听懂了就开始动手！快快快，老师还要赶着去约会。」 「唉，看来我桌子椅子都要自己洗了，那叫甄郁的八成不会理我。」 于是我很认命的把自己的桌椅跟他的桌椅都搬到外面去，并拿了条抹布与刷子。 「快点弄一弄，不然等等黑轮米血摊收摊就没得吃了，难得阿彦要请客。」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这里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抢不到水龙头可以用。 「喂，把东西搬过来啦。」甄郁以极度不爽的口气衝着我喊。 「干嘛啦！」听到这种口气我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平常我是不会对女孩子这样的，不过这个傢伙实在不讨人喜欢，所以我想我口气也不用太好。 「你兇屁啊！」她音调比刚刚还要高一些。 「是你口气先不好的，还说我，是想怎样？」她这种态度实在是让我受不了，要不是她是女孩子我肯定彻底翻脸。 「我……只是……」她转了过去，好一会都没说话。 「靠，不会吧！这样就哭了」心想这下完蛋了，如果她哭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办。没办法了，先把桌子搬过去在看看情况，如果她真的在哭......只好跟她道个歉。 把桌子班过去放好后我走到她后面拍了她的肩膀，可是她好像没有要理我的感觉。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啦，桌子已经搬过来了……」 「喔，你先去洗椅子」她说。 看来是白担心，她根本没怎样嘛！也对啦，这种女生怎么可能那么脆弱。早知道就不理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张桌子是怎么回事，桌子边缘各刻了一半的情人伞，合起来的话就变一个超大的情人伞，虽然伞下没有写名子，只画了两个人像，不过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但因为伞是用刻的看起来是刷不掉了。 「喂，你去叫老师来检查。」甄郁的语气略显不耐烦。 又是这种语气，真的很叫人受不了。 「喂什么喂啊！我有名子，我叫袁昇大」 「喔。」 虽然已经叫老师过来检查了，不过因为捡查的人实在太多，我只好尷尬的跟她两个人在那边等。 这段时间实在飞常难熬，两个人都不说话，因为平常我话很多，不管遇到谁都可以聊，很少像这样安静，像这样的情况实在非常非常难耐。 过了好久，老师好不容易从人群里走过来这边。 「好啦，换你们两个囉。」老师微笑着。 老师手随便摸了一下桌子，然后就在手板上打勾。 「昇大你等一下跟我来，甄郁你的话可以先回家囉！路上小心！」 「老师，我已经都弄完了，为什么不可以回去？」我非常不服啊！大家都检查完就走，为什么只有我留下，我还想去吃东西耶！ 「那还用说，你也不想想在开学典礼的时候是怎样？」 该死，原来是那件事。 「你去植物园找刘主任，他跟说要拿我们班的盆栽，拿回来后掛在教室外面就可以了。」 「喔，好。」 就这样，我多浪费了半个小时才踏出校园，当我道枪伯那里的时候阿彦已经吃完东西快准备回家了。 枪伯是在我们校门口附近卖黑轮米血的小贩，因为口味特殊所以常常挤满了人。 「唷，昇大，你也太慢了吧！我还在想说你该不会忘记了。」 「你还敢说，还不都因为你，害我被班导叫去搬东西。」 我简略说明原委后阿彦这傢伙笑的不可自拔，还一直说我这是自作自受。 「枪伯，我要两隻米血。」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不喜欢吃黑轮，但却热爱米血。 「昇大昇大。」阿彦突如其来的推了我肩膀一下。 「干嘛？」 「你看那边牵着脚踏车那个，不就是我早上跟你说的那个我们班的美女！」阿彦指着我们不远处牵着脚踏车的女孩。 「好像真的是耶！不过她不是早就回家了，怎么还在这。」 「她好像有麻烦耶，我们去看看啦！」阿彦把吃完的盘子叉子随便一丢就跑过去了。 「喂，等一下啦！」我们剩下的直接塞到嘴巴后也跟着过去。 「嗨，你好啊！同学！」阿彦精神抖擞的跟她打了招呼。 「你好，请问你是……？」甄郁问。 「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我叫卢彦轩，叫我阿彦就可以了。」 「嗯。」 「你的脚踏车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阿彦不等甄郁回话直接牵起脚踏车左看右看。 「你这是链子掉了而已，昇大超会修这个的。昇大这就麻烦你囉！」 阿彦给了我一个暗示的眼神，指着脚踏车的鍊子，说了一声「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囉！」然后人就跑了。 我突然觉得阿彦想坑我，不过算了，就算他不说我也会来修，谁叫我天生就鸡婆。 其实修理这很简单，只要把鍊子重新弄上齿轮就好，但他的齿轮几乎没润滑油了所以我多花了点时间弄。 「黄甄郁，你的脚踏车都没润滑油了，这样不好骑，记得去脚踏车店家点润滑油。」我好心的提醒她。 「喔，谢……谢。」她小声的说了声谢谢，说完就骑着脚踏车走了。 就这样一句谢谢而已喔？而且她说谢谢的时候脸还是很臭。跟刚刚和阿彦说话的表情明明不是这样，天差地远，她的臭脸好像只针对我一样。 所以她的那句谢谢听起来总让人很不爽，但心里却有个奇异的感觉。 觉得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对......但又想想或许是我的错觉。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孩。 情人伞 「刚刚昌仔在问我们放学后要不要去打球，你要不要去？」阿彦问。 「我考虑一下，最近太忙，都好久没去球场了。」我跟阿彦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间聊着。 「哈哈，我看你是怕遇到她吧！告白被拒绝，如果又碰面的话，哈，我懂那种尷尬。」阿彦拍着我的肩笑得很开，开的像裂嘴女一样。 好像怕我忘记我曾被拒绝过一样，三天两头就提醒一次，该死，懒得里他，只好回敬他一个中指以聊表心意。 「哈哈哈，干嘛这样啦，好心提醒你的说。」阿彦用很噁心的声音一边说一边戳着我。 「呿。」我转头看别的地方，因为我怕我在看他一次会有想扁死他的衝动。 突然我们班那边传来一阵骚动，一群人在教室里围成一团。 「喂，昇大看那边，」阿彦指着那团围在那里的人，「班上不知道出什么事情，快去看看！」说完阿彦用跑的挤进去那团人里面。 不过仔细一看，那不是在我坐位附近吗？ 「不会是那个黄甄郁干出什么事情来了吧！」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昇大昇大来了，男主角登场，请掌声鼓励鼓励！」开口的人是陈振辉，班上带动气氛的人，很多莫名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虽然以前跟他不同班，但他的事跡传遍每个班级。 「唉唷，男生爱女生，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不知道谁突然喊这句话，接着附近围观的人也跟着瞎起鬨。 看到黄甄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我的桌子被人推过去，和她的桌子合在一起，原本桌子上刻的半个情人伞被合在一起，原本空白的伞下，却不知道被谁写上我与她的名子。 「喂，这谁写的？」我想弄清楚这到底谁写的，不过我的声音却被周围起鬨的人给压下来，根本没人理我。 从刚刚就坐在位子上的黄甄郁，头低低的，长发与刘海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我好像隐约的看见她眼眶在闪烁。 「喂，你们都不要在说了啦！」我试图阻止他们，但成效不大，同学们还是依然故我。 「好了啦！快上课了，大家不要围在这理！」阿彦也看不下去帮忙我解围。 「哇呜，阿彦跳出来了，难道你也喜欢她？」陈振辉幸灾乐祸的，想把事情搞得越来越乱。 「我只是看不过去而已，陈振辉你别再乱了！」阿彦指着陈振辉。 「哈哈，兄弟鬩墙了，为了女人要翻脸囉！」陈振辉不理会阿彦，依然继续说。 阿彦忍不住往陈振辉胸口推一把，陈振辉整个人往后躺去撞到旁边的桌子。 「你是想怎样？」陈振辉衝上前抓住阿彦的衣服。 「啊！！！！！！！！！！！」黄甄郁突然尖叫了一声，在场所有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全部都给我走开，可以吗？」黄甄郁的眼神里充满了还没滑落的泪水与愤怒。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这时候上课鐘也响了，大家也都安份的散开回到各自的坐位上去。 老实说被这么一闹我也没心上课了，三不五时就看一下黄甄郁的动态。 看她头一直低低的，心情一定很糟。既然这样，传个纸条给她好了。 我在纸条写上「还好吗？」然后趁老师不注意时丢给她。 她看完后也写了纸条丢回来，但我看完后就没在传回去了，就这样一直到下课，我们两个都不在有互动，就算同学想再来瞎闹，也都只是冷冷的回应。 然后一直到放学。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她有点愧疚，但起因又不是我，我也只是个受害者。 最后在阿彦的提议下还是到球场转换一下心情。 「阿彦，球给我！」阿彦一个转身假动作投蓝，然后传球给昌仔，昌仔迅速从旁边闪过，接着两步上篮进篮得分。 「嘿嘿，帅吧！」昌仔落地后满意的询问。 「满帅的，只差我一点点。」阿彦回。 「差你的狗屁啦！」昌仔回。 「话说回来，我们的三小哥今天的事跡可是很轰动啊！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把到马子了，在下深感佩服！佩服！」阿昌说。 昌仔也是我们的死党，只不过他从小就喜欢跟人唱反调，像我的名子是昇大，但他偏喜欢唸昇小，唸久了就乾脆唸三小，虽然纠正他很多次了，但过没几天又变回三小，到最后我也懒得在讲了。 「那根本是别人在闹好不好，跟我点屁关係都没有。」事实就是如此，我只是无缘无故被捲进去的。 「那你真的对她没意思吗？」昌仔问。 「没有。」 「真可惜，满漂亮的说，跟雯雯有得比喔！」昌仔窃笑，因为他说的雯雯就是之前拒绝我的那个女孩子。 「差太多了，雯雯那么漂亮，人又温柔，功课又好，又是田径队，那女的怎么跟她比。」我从阿彦那边接过球，做个投篮练习。 「哇呜，那么迷恋啊？」昌仔笑笑的说。 「要你管喔！」瞄准篮框，投出第一球。 「就算你被拒绝还是爱那个雯雯吗？」阿彦突然答话，接着再把我没投进的球丢回给我。 「当然──爱──啊！」我用吶喊的音量，顺便把一整天的烦闷也很出来。「怎样，又有意见了喔？」 「是没有啦，不过你该去捡球了。」阿彦指着离我们远去的篮球。 一边说话一边投蓝，不小心就失神，投了个篮外空心，球撞到篮框支架反弹滚到另一边去。 「该死，看来太久没打，手感都没了。」我小跑步过去捡球，边跑边碎唸。 球就这样一直滚一直滚，直到有人帮我捡起来双手捧着要还我。 但这时的我根本想找个地洞躦进去。 捡球的那个人是雯雯。 这时听到阿彦跟昌仔在我后面不远处击掌的声音，并还异口同声的喊一个很大声的「yes！」 我现在根本不想捡球了，我最想做的事把后面那两个浑蛋给碎尸万段，最好还可以拿去餵狗。 「那个──球？」雯雯看到我恍神，一直不接过球。 「啊！谢──谢。」我胀红着脸接过球。 雯雯是田径队的新星，而且对自我要求很高，放学后时常会留下来练习。看着刚跑完步的雯雯的脸颊上还有些红晕，显得娇美可爱。 「我的脸怎么了吗？」雯雯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 「没事没事，谢谢。」我的心脏跳的飞快。 「嗯，不客气。」雯雯笑着说。 我转身后快跑回球场，我会用跑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追那两个王八蛋。 昌仔远远就看我用跑的回来就喊了一句：「痠喔！」 阿彦就跟昌仔骑着脚踏车一边大笑，一边光速的逃离案发现场。 「你们两个有种别跑啊！」 无眠夜 「昇大，你的电话！」我老妈扯开嗓门大喊。 「喔好。」其实不用接我也知道是谁，这时间点只有昌仔会打来，之前就约好了今天要去干大事。 「喂，三小哥你没忘记吧！」电话那头传来昌仔的声音。 「知道啦！我们约晚上七点半，过来我家找我。」我回。 「哇呜，没问题，我好兴奋啊！」昌仔发出了怪异的声音。 「呿，越来越像个痴汉了，好好保持，掰。」 「多谢夸奖，掰。」 吃完晚饭后坐在客厅随意的转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其实我也无心在电视上，只是静静的等着七点半的到来。 嘎嘎──嘎── 没想到七点的鐘声才刚响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踏车煞车皮磨到见底后所发出来的尖锐煞车声，这声音不知听几百次了，肯定是昌仔。 「妈，我跟昌仔出门一下喔！」说完没等我妈回我就穿起薄外套往外跑了。 一走到外面就看到昌仔「如花」般的灿烂笑容迎面而来。 「三小哥，gogogo啦！」昌仔说。 「现在才七点耶！振哥不是说八点才会轮到他顾店，你现在那么早去要干嘛？」我问。 「先去看看嘛，搞不好振哥提前去顾店啦！」昌仔随便胡诌，但看得出来他内心超兴奋的，虽然我的心情跟他差不多，可我觉得凡事都要按部就班，太着急容易坏事。 「你想太多了。」 「不然我们先去店里面逛逛，等到振哥换班我们在买就好啦，怎样？」昌仔问。 昌仔这提议也不错啦！反正进去晃晃顺便看一下新的漫画也好。 「那走吧！」 就这样我跟昌仔两人各骑着脚踏车来到了「星星书局」。一进门就发现柜台站的人从原本的中年肥秃老闆换成英姿颯爽的振哥。 振哥本名「林振霆」是个研究生，晚上则在书局打工，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下渐渐的熟识，而我们这次来找他也是为了跟当初相遇时一样的事情。 振哥一看到我们两个马上开口跟我们打招呼。 「唷，昇大跟昌仔。你们怎么这么早过来啊？」振哥看我们这么早过来似乎有点意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有一瞬间觉得他在窃笑。 「因为我们的三小哥说他忍不住啦！」昌仔一下子就把我黑了。 「你屁啦！明明是你自己在那边赶，还说我。」我反驳。 「咦，奇怪怎么阿彦没跟你们一起来啊？」振哥问。 「没办法，他今天要补习，只好我们帮他挑了。」阿昌回。 「真可惜，好啦！你们快去挑吧！记得快点别让人发现。」振哥说。 我与昌仔异口同声的回说「好」，然后就用跑的奔向书局的最里面，最里面的旁边有一间隔间，隔间上面还有布帘，平常根本没人会进去，除了熟路客。 这个房间就是专门摆十八禁色情刊物的地方，平常那个肥秃老闆绝对不会让我们进去，直到有一次我们偷溜进去被振哥抓到，振哥说看到我们就好像看到他自己小时候，所以他说可以帮我们，不过要跟他预约时间，他会挑一个比较没有人的时段让我们进去。 昌仔一进到里面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马上就拿来几本书起来左看右看，这里的书都有封膜所以无法翻阅，我跟昌仔只能凭封面决定要不要买。 「三小哥，你来看看这个，激情医生俏护士，还有这个，堕落的教师！」我看到昌仔的眼睛在发光了。 「你要买那两本？」我问。 「考虑看看，你呢？哪一本？拿来给我看看！」昌仔问。 「这个吧。」我把刚挑的拿给他看。 「天使情人？这个感觉就很无聊，不换别的喔？」昌仔问。 「要你管。」虽然我也喜欢看色色的画面，不过我可不像昌仔喜欢那种重口味的东西。 我看了一下时间，虽然才七点多，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既然都选好了，那就快点撤退，以免节外生枝。 「昌仔，走了啦！」我催促。 「蛤，可是那个......」昌仔的表情说着他想留在这里，最好是一辈子都留在这里，死也不想出去。 但是身为他好友的我，避免他越陷越深导致以后交不到女友，所以我绝对无法坐视他的堕落不管，我使尽力气把他推到柜台边准备结帐。 「这三本就好吗？」振哥问。 「是的。」昌仔回。 「好，等我一下喔。」振哥拿起书本准备刷条码。 就在这时候我眼角馀光看到有两个女孩在我们左后方，而且好像一直注视的我们，还隐约听到她们窸窸窣窣的笑声。 天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希望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们买什么东西，不然真的太丢脸了。 这时候昌仔好像也注意到了，我们交会了一下眼神准备衝出去。 「好囉。」振哥已经帮我们用牛皮纸袋包装好并用塑胶袋包起来。 「谢谢啦，振哥。」我跟昌仔一同向振哥道谢后就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店里。 「不客气，欢迎下次再来。」振哥则笑着目送我们离开。 走到面门口后我回头看了一下刚刚在我们后面的究竟是谁，因为那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当我看清楚那女孩是谁时，她也正用眼角馀光看向我这边。 她是「黄雯雯」。 这时连昌仔也看到了，他走过来拍一下我的肩膀叹了口气。 「别难过，反正你都被拒绝过了。」昌仔试图安慰我。 但我倒觉得这安慰反而让我更火。 「干，都你害的啦！干嘛那么早来啊！」我由羞愧转为愤怒，虽然我知道昌仔是无辜的，但是我实在无处发洩。 「又我？好啦，随便你，我要先回家爽了。」昌仔表情看不出任何愧疚，一脸要回去爽的样子，开心的骑着车还一边哼着歌开心的离开。 到晚上我脑子里都是雯雯斜眼看着我的画面，一直在想她到底有没有看到我买什么东西，依她那种表情好像有看到，又好像没看到。 如果她看到了，那我以后再怎办？ 她...... 会不会讨厌我？ 会不会到处宣传？ 会不会以为我是变态？ 会不会...... 凌晨四点，我还没闔眼，而刚买的那本书还静静的躺在我的床下，我连拆封都没有拆。 读书社 「下节课是社团活动，各位同学依照上次分的社团到指定地点几合。」柯宥姍老师在台上叮嚀。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好，下课。」柯宥姍老师收拾了一下就快步离开教室。 「啊啊啊！为什么是读书社啦！」我放开喉咙大声咆啸，为什么是读书社？这就要回到前几天的英文课随堂小考了。 记得那天是这样子的。 那个午后时分，阳光渐暖，令人头晕目眩的午后第一节课正是我们美丽的班导「柯宥姍」的当班课堂。 英文课。 宥姍老师那时非常耀眼，与午后骄阳互相辉映下更显得璀璨夺目，一袭粉嫩的连身洋装，微露酥胸，双颊上像是被天使亲吻过的緋红。 从教室门口走到讲台上，宥姍老师的每一步都有清澈的声响，那是高跟鞋与大理石地板接吻的独特天籟，每个声响都敲动着人心。 当天赖停止时随即又用有如同繆斯女神再临般的声音说：「我们先来个随堂考，考试内容就是上次教过的东西。」 接着宥姍老师低着头数着待会要发的考试卷，她把那微捲的长发塞在耳后，一边专注的数着考券的数量，此情此景不心动的不是男人。 一切都如此美好，但坏就坏在下一刻。 「老师，你今天好漂亮喔！是去约会吗？」某女同学问。 「约会......」宥姍老师低沉的覆诉这两个字。 「老师的男朋友帅不帅？」某男同学问。 「男朋友......」 「老师你们有接吻吗？」白木一号问。 「接吻......」 「老师老师......」一群同学问了一大堆关于约会的事情，可是老师却一句也没回。 不久老师打破沉默。 「老师我......现在心情很糟，你们就别再问了，不然......等一下会做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虽然老师嘴里不带一丝的情感，可是却依然微笑着，前排的同学似乎可以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同学们也都很识相的闭嘴，专心准备等一下的随堂考。 约莫过了半小时，随堂考也考完了，老师改完考卷并发回给我们叫我们订正完后自修，然后他就像洩了气的气球软趴趴的趴在书桌上。 拿到考卷的我一如往常，成绩依然惨不忍睹，不是全班倒数第一也有第二，就这方面而言我非常有自信。 这时班长突然跑到老师旁边说要决定社团的事情。这可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因为有机会跨班一起上课，或许还可以遇到昌仔，这样我们三个人又可以再一起鬼混了，而且通常社团活动大部分都是动态的，对像我这种不太爱念书的人来说再好不过，一想到这我的精神都来了。 「这个......我之前好像说要抽籤决定吧，算了，我现在也没心情去做籤筒，就用这次的这次隋堂考成绩决定吧！」宥姍老师说出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的重击着我脆弱的心灵。 以上就是那天的案发经过。 看着自己桌上的那张社团通知单。 读书社集合地点：「图书馆」 由于阿彦是第一个选的，理所当然选了篮球社。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孤单的走上三楼的图书馆，刚走出楼梯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黄甄郁」没想到她也是读书社的，因为当时在选社团时候心情盪到谷底，实在没有别的心力去注意谁选了什么社团。 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后，到现在快一个礼拜了都还没正式跟他说过话，想了想还是去跟他打个招呼，毕竟再怎么说还是同班同学，现在又同社团。 「黄甄郁，你也是读书社的啊？」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我也找不到好的开场白。 「嗯。」她回。 「你是自愿来的，还是跟我一样没得选才来的啊？」我问。 「我又不是你。」她说完白了我一眼就逕自走进图书馆。 看来我好像又说错话搞砸了，原本是好心想跟她打声招呼的说。 其实读书社好像没有我想像的遭，社团指导老师说只要我们在这学期交出两篇读书心得就可以了，至于其他时间随我们怎么运用，这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虽然我不爱看教科书，但对于小说类的我还加减看的下去，当然有漫画可以看是最好的。 我就这样在书架间漫无目地的间逛，因为我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所以就随便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些有趣的书。 逛着逛着发现黄甄郁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子，看她认真的翻着一本书，一边翻还一边在做笔记。 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有种莫名的魅力，让人不知不觉地想要靠近。正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了，但是她似乎还没发现我，虽然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不过这么近的距离不看到也难。 她看的书，与其说书不如说是一本电视偶像剧的剧本，她一边看着剧本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些换场、主角进场、退场等一些基本的观念，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一本半开的小册子，虽然没有看得很清楚里面写什么，不过感觉像是未完成的小说之类的东西。 「你好厉害，这是在写剧本吗？」我忍不住讚叹，因为一个中学生而已竟然可以那么认真的研究剧本。 她被我突如其来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把书跟笔记本都藏起来。 「你干嘛啦！」虽然口气很兇，不过看的出来她很紧张，整张脸都胀红了。 「没有啊，只是觉得你很厉害而已，干嘛这么兇。」我说。 「要你管喔，你走开拉啦！」她一只手按着书跟笔记本，一隻手试图把我推开。 「好好好，你不用推我自己会走。」 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她却又拉住我的衣角。 「不准跟别人说。」她低着头说。 原来她很在意这事情啊！来捉弄她一下好了。 「这样啊，我考虑看看」 「喂！你──」她的脸越来越红。 喔喔，捉弄她实在太有趣了，害我都忍不住窃笑，这种感觉会上癮的。 「那我们来个交易，你写好的剧本要借我看，你觉得怎样？」 「我是......写小说不是剧本！」 「不是都差不多，反正我都要看啦，而且要第一个喔！」 「嗯......」她用细如蚊般的声音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耶！」老实说我是真的没听清楚。 「我说好啦！！」她说这句话时根本是用吼的，结果图书馆的其他同学都好奇的看向我们这边。 「那就这么说定囉！」说完我就快速离开现场，毕竟被一堆人盯着看也怪不舒服的。 现在觉得读书社好像越来越好玩了，期待会有更多有趣的事情发生！ 误会 误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下课鐘声响，虽然还想继续睡，不过口有点渴。 「阿彦，我们去福利社买饮料。」自己一个人去实在太孤单了，当然要叫上好友。 「真的假的啊？我们一起去？我有没有听错！」阿彦以极其夸张不可置信的表情回我。 「你再说什么啦！」我回。 「我再说平常那个有异性没人性的袁昇大，阿昇哥竟然找我去福利社买饮料。我感动得眼泪都快飆出来了！」我有时候常在想，阿彦如果去当演员一定可以勇夺金马奖最佳男主角，甚至连奥斯卡都可能。 「你今天是怎样？发神经喔！」我是真的觉得他可能哪里有问题，今天怪怪的。 「先不说这个，难得我们昇哥真情邀约，小弟就捨命陪君子，不对，是捨命陪狼子向福利社迈进！」阿彦一手搭着我的肩膀托着我往福利社走去。 「靠，有病。」我是认真的觉得他有病，真的。 福利社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人挤人，卖的东西明明也没有比较便宜，但大家都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拚死命的向前衝锋。 说真的，如果有人把福利社说成战场的话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因为走一遭就会懂，一踏出门口时感觉就像大战归来，手上的战利品象徵着我们无与伦比的荣耀与骄傲。 大战结束，接下来就是回教室享受战利品的时候了。 回去的路上碰巧，在走廊上遇到了昌仔，昌仔看到我们立即挥手跟我们打招呼。 「三小哥，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原以为你会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后一个单飞的，没想到，唉......」昌仔语重心长的表情令人想开扁，我说真的。 「你给我等等，我们现在说清楚讲明白，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现在真的是雾里看花，一点头绪也没有。 「少装了啦，昨天你不是跟你们班那个正妹黄甄郁告白，她不是也答应了！」昌仔边说边露出嫌恶的表情。 「告白？我？黄甄郁？你想太多了吧！」告白？天杀的我完全没印象，难不成是梦游？ 「再装就不像了喔！昨天社团活动时候你不是在图书馆跟她告白。而且根据现场记者连线，当时黄甄郁还大喊『我说好啦！！』超高调的示爱宣言。」昌仔边说话还边模仿黄甄郁。 「......」这下真的有口难言，我又不能说出那天的情况，说出来黄甄郁一定会恨我一辈子。 昌仔看我没说话就一手搭上我的脖子把我整个人跩了下来，让我整个人夹在他的腋下。 「快说喔！不然不放手！」昌仔说。 「不能说啦！」我挣扎着想用手扳开。 此时站在旁边的阿彦冷冷的说：「不能说？嘿嘿，我嗅到祕密的味道了。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应该会说『没有』或是『跟本没什么』，小子你却说『不能说』？要怨就怨你那单纯到可怕的脑袋吧！老实给我交出来！」 原本没出手的阿彦抓住我的手肘往后坳。 靠，我现在觉得阿彦当演员太浪费了，他如果去当侦探的话搞不好会是现代福尔摩斯，然后去开家徵信社，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成为台湾「抓猴王」。 「我没有跟她交往啦！」我反驳。 「这样嘛，那她说的那句『我说好啦！！』是什么意思呢？请解释一下。」阿彦是那种不弄清楚决不罢手的人。 「那是......」可恶，我该怎么说。 「我知道，他前一句一定是问『你可以跟我去约会吗？』或是『你可以跟我kiss吗？』不然就是『你可以跟我做色色的事吗？』」昌仔发挥了他丰富的想像力，但我觉得这根本是他平常在说的话。 「这根本是你平常对女生说的话吧！你会单身不是没原因的。」我回。 「哼，我这叫做真性情，毫不做作的爱。知道吗？」昌仔的手臂又更加用力。 「很痛啊！」我吃痛的叫出来。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干，上课。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就没这么爽了！」昌仔说。 好险上课鐘救了我，不然我的脖子和手铁定要跟我分家。 之前都没发现，现在大家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不止这样，连回到座位时黄甄郁看到我也都一脸不爽。 这次追根究底是我的错，虽然我也想跟她解释些什么，但我现在贸然跟她有交集的话误会就洗不清了，一定要找个私底下的机会解释。 放学回到家后我想了很久，总算想出办法，为了怕夜长梦多我随即拨了电话给阿彦。 我：「喂，阿彦，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阿彦：「你少来这招，先说什么事情我在决定是不是朋友。」 我：「你这无情无义的。」 阿彦：「多谢夸奖。」 我：「你手上是不是有全班的联络资料？」 阿彦在班上是小老师兼任副班长，老师也非常信任他，所以之前曾叫他整理全班的通讯资料。 阿彦：「有啊。怎样？」 我：「给我黄甄郁的联络电话。」 阿彦：「靠，她你马子你不会直接去问她喔！」 我：「就跟你说不是了，我有事要找她，但我又不能在学校跟她说话，等一下误会越传越夸张就完蛋了。」 阿彦：「好啊！下个月的饮料都你请。」 我：「你抢劫喔！一个礼拜。」 阿彦：「唉，这样我会辜负老师的期许，我的傲骨在哭泣。三个礼拜。」 我：「大哥别这样，你也知道我的零用钱少的可怜，两个礼拜。」 阿彦：「嘖嘖，虽然差强人意，看在我们交情上，成交。」 我：「我就知道彦哥对我最好了，下次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 阿彦：「不用下次，你把饮料时间延长两个礼拜就可以了。」 我：「办──不──到──」 阿彦：「嘖嘖，你还是快去跟她情话绵绵吧！别妨碍老子看书的时间。掰啦。」 我：「谢，彦哥。」 现在有她家的电话了，不过怎么打？如果是她家人接的怎办？如果她又不理我的话怎办？ 算了，先打打看，搞不好运气不错第一通就她接的。 嘟...嘟...嘟...嘟...嘟...嘟...... 「喂──」是个男的声音。 听到声音时我马上就把电话掛断，这个人八成是她爸爸。 约莫过了半小时，决定再试一次。 嘟...嘟...嘟...嘟...嘟...嘟...... 「喂──」是个女的，但声音不对，感觉上有点年纪，应该是她妈妈。 「我......」正当想开口的时候我家电话的电池突然没电了，因为我家的家用电话是无线的，所以偶尔也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偏偏在这种时候。 好不容易有勇气开口，电池却在这种时候没电。等电池充好再打一次好了。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虽然电池没充满，不过这些电量也够了，在打最后一次。 嘟...嘟...嘟...嘟...嘟...嘟...... 这次我要先开口。 「喂──你好我找......」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里那头就爆出一个男声：「你给我闭嘴！！」 吓得我直接掛电话，我从来不知道打电话到女生家会那么恐怖。 现在虽然有电话，可是我已经不敢打了...... ***** 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校园的某个角落的某件插曲。 陈振辉：「同学同学，我跟你们说，我昨天在图书馆看到袁昇大跟黄甄郁告白喔！」 同学甲：「你是说c班的那个正妹黄甄郁吗？」 同学乙：「我也有听说耶！不过忘记听谁说的了。」 陈振辉：「那是我昨天跟你说的啦！」 同学乙：「对齁。」 第二次初识 他陷入沉默，久久后才又开口：「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许生死就像开关。啪！开关关上，你就走了。」 他又停顿一下，然后露出一丝微笑：「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在苹果的產品上加上开关键」 读完这本书的最后一章最后一页，我静静的闔上书本，坐在位子上闭眼沉思，试图让波动的心灵获得一些沉淀。至于现在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些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袁昇大！」数学老师那条御用教鞭从我的桌上甩去，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上课给我看小说，看完还直接趴着睡觉？」看的出来老师已经怒不可抑，但我心却平静异常，数学课跟贾伯斯比起来根本小巫见大巫。 「上去算我写在黑板上的例题。」 数学题目算什么？我可是有更崇高理想的人，这种题目我只要十秒就可以写出来。 哼哼，果不其然，虽然大约花了十五秒左右，但也算轻松，我想老师应该不会再度阻饶我的崇高理想了吧！下台前我还俾倪的看了一下那道题目，这题目还太嫩了。 「很好」老师说。 「谢谢。」简单赢得讚赏，我太佩服我自己了。 「给我回去罚站！」老师回到讲台上给我的答案画个大叉。 台下有不少同学爆出笑声。 可恶，怎么会这样，明明我上台的身段，走路的步伐，抒写的手势都堪称完美，简直是个艺术作品，但怎么会错误呢？ 下课后阿彦给了我一个勉强让我接受的答案。 「因为你脑袋破了个洞啊！蠢。」阿彦说话很少拐弯抹角，常常一句话说死你。 「唉。先别说这个，你有打电话到女生家里面过吗？」我问。 「表妹算吗？」阿彦回。 「那不算啦！亲戚的都不算。我说的是女性朋友！」我说。 「那就没有了，不过女生打过来的我倒是接到不少。」阿彦那表情，那骄傲的语气，真想让人一拳揍死他。 「妈的，人帅真好。上次我不是跟你要他的电话，打电话去她家的计画完全失败......」我说。 「过程说来听听。」阿彦是个很喜欢问过程的人。 「这个我打死不说。反正就是失败了嘛！你帮个忙想想别的办法。」这么丢脸的事情打死我也不说。 「那直接去找她不就好了，她就坐你隔壁耶！」阿彦敷衍的说。 「不行。等等又被摆脸色，多丢脸啊！」这就有点像苍蝇在旁边飞，然后用苍蝇拍打下来一样。 「有差吗？你不是常常在做丢脸的事情，例如刚刚的数学课。」说完阿彦还不忘比了个讚。 「那不一样，是意外。」我说。 「你每天都嘛在意外。算了，你放学后到三楼的电脑教室外面等我，我有办法。」阿彦说的自信满满，似乎......怪怪的。 放学鐘声才刚打，大家就做鸟兽散，跑得差不多了。 三楼电脑教室这边只有三间教室，两间电脑教室一间机房，除了上课以外这里平常都没有人的，放学后更加不可能有人在这里游荡。不过其实这里风景还不错，可以看到学校的全貌。 叩──叩──叩── 放学后大家都走光了，学校变得非常安静，所以可以非常清楚地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突然好紧张，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上来这个人绝对不是阿彦，一定会是黄甄郁，就目前的所有情况来推测，我这假设非常合理，而且也有可能实现。 「唷！昇大！」阿彦喊。 「干，是你喔！」害我刚刚那么紧张。 「三小啦！就我叫你来的，你还什么『是你喔？』。怎样？以为我会叫黄甄郁过来吗？」阿彦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难掩他整到我的心情。 「快点说你有什么办法，我没太多时间跟你在这耗啦！」我有点不耐烦。 「你先帮我把电脑教室坏掉的器材搬到旧教室的仓库我在跟你说。」阿彦指着电脑教室里面那堆就键盘跟滑鼠。 「靠，你根本是叫我来做苦力吧！」绝对是这样没错，我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傢伙。 「帮我一下是会死喔！我会跟老师说有你来帮我，让你学期末的成绩不至于太难看啦。」阿彦说。 「好啦，好啦。」虽然我不太担心成绩，因为从以前成绩就从来没好过，所以家人也习惯了，不过能变好一点似乎也不错。 这堆坏掉的零件看起来虽然不多，但装一装也有两大袋，我跟阿彦一人各提一袋下楼。 电脑教室这栋的右后方就是旧教室，旧教室现在已经废弃了，里面堆满杂物，教室的后面则是垃圾场，所以这里平常根本不会有人，除了偶而来这丢垃圾的值日生以外。 「搞定。」虽然只有一袋，不过还是流了一点汗。 「那我先走囉！掰啦！」阿彦挥着手，打算装做没事就离开。 「我说彦哥，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啊？」为了防止他「落跑」，我一隻手还刻意搭上他的肩。 「什么事？没有吧！」阿彦摆出了一个非常天真无邪的表情。 「你不是说要帮我想找黄甄郁的办法吗？」现在不质问更待何时？ 「喔喔，那你自己去找她就好啦」阿彦说得轻松。 「装傻也不是这样的吧，我应该有说过要私下好不好！」我觉得有点不爽。 「所以我才说我要先走啊！我走了你们就可以私下了。」阿彦说。 「什么叫你先走我们就可以私下──蛤！！」阿彦没等我回过神，一手把我的头转到教室后门那方向，黄甄郁就揹着书包在那里看着。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甜蜜约会了嘿！掰啦──」说完灿笑着离开，这笑容我他妈的一定会记一辈子。 阿彦走了以后就好像把所有的声音都带走，留下我跟她尷尬的面对面。 「那个卢彦轩已经跟我解释过了。」黄甄郁先开口。 「喔，这样阿。」真不知道该感谢阿彦，还是怪他鸡婆。 「其实那个没关係，我没有特别在意。」他的语调里没有特别的勉强。 「可是你上次不是因为桌子那件事情在哭？」我问。 「其实不是单纯因那个桌子，我会哭的原因有一部分是我家的狗狗死掉。牠已经陪我好多年了。」说完她好像又想起她的狗，有一丝的哀伤。 「原来......抱歉。」害她又想起狗。 「这没关係。我还听卢彦轩说你还有打电话去我家？」黄甄郁打起笑容转移其他话题。 「喔，对阿！打了三通，第三通还被你爸骂，叫我闭嘴......」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哈哈哈！原来那个人是你。」她笑的时候嘴角有一抹特别的弧度，只要笑起来就会特别迷人。「其实我爸是在叫我家bebo闭嘴，牠是我爸最近带回来的狗狗，不过常常乱叫乱咬，搞得我爸爸很不开心。」 「原来，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的被吓到。」我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胆子好小喔。」刚说完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笑声好好听，不过她现在给我的感觉怎么跟之前的形象差那么多。 「那个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我问。 「好，给你问。」她说。 「你怎么跟我印象中的黄甄郁差那么多。」不拐弯抹脚的直问，我想大概是被阿彦传染了。 「那你印象中的我是怎样呢？」没想到她会反问。 「很兇，不理人。」她都这样问了，隐瞒事实不是我的本性。 「哇！好可怕。」她假装很惊讶的表情。 「我是在说你耶！」我说。 「哈哈，我知道。」她又露出笑容，好像真的很爱笑。 「其实我以前不是住这附近，我以前住在北部的大城市。」她说。 「是喔，那又跟这个有什么关係？」我问。 「那时候我要搬到乡下来的时候，我朋友就一直提醒我乡下有很多的流氓、不良少年，他们开口闭口都是粗话，然后动不动就想打架。还说遇到那种人要对他们兇一点，而且也不要里他们，不然会有危险。」她边说还边指着我。 「什么啊！我们根本不是好不好，我们这叫真性情！」我反驳。 「不过你现在怎么突然改变态度？」我问。 「因为这几个礼拜观察下来，我发现你好像不是什么不良少年。」 「根本就不是好吗！」我怎么看都不像不良少年嘛。 「是笨蛋。」 「屁啦！」 黄甄郁这次笑倒连腰都弯下去，她乌黑的长发顺着细腰滑落，她那像蜜糖般的侧脸若隐若现显得更加的迷人。 真的好美。 真的。 ****** 几个大型垃圾箱车依序排一排，有些已经满出来的垃圾随风飘扬，旁边的纸箱被不知哪来的液体浸溼，被浸溼的纸箱底部角落流出黄澄澄的汁液，汁液在沿着地上细缝流进污水沟里。在日暮斜阳的照射下隐约还可以看到污水沟里有几隻万年不绝的小强在那活动着。 这里是校园的垃圾场。 「都你害的啦，刚才扫地时间不倒，拖到放学才倒。」一名学生抱怨着。 「没差啦。而且你看，扫地时间翻墙出去买东西都不用跟人挤，放学后在倒垃圾也都不用跟人挤多好！」说话的人是c般陈振辉。 「可是这样会拖到我回去看电视的时间阿！」那学生继续抱怨。 「喂，不要吵啦！」陈振辉用气声说，并对同学招手「过来看！」 「那不是我们班袁昇大跟黄甄郁！」这学生有点惊讶。 「小声点，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陈振辉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似乎在他的人生里找到了某层的意义。 小镇的至高点 小镇的至高点－ 「昇大，早啊！」甄郁一早来就对着正苦恼找不到作业的我打招呼。 「早，大美女。」虽然我在跟他打招呼，可是我的手可没停下来，整个书包都快被我翻出来了。 「你在找什么？」甄郁问。 「昨天的作业啊！我记得明明有带过来的。」我记得很清楚。 「你说的是这本吗？」甄郁拿出了一本蓝白相间作业簿，封面很清楚的写着我的名子。 「对！就是这本，怎么会在你那里？」太好了，老天保佑。 「走廊上捡到的。」甄郁说。 走廊上？奇怪，怎么会掉在那里，我记得我并没有在走廊上打开书包或干嘛的啊！ 「真是太谢谢你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掉出来，不过有人捡到就算了。 「吶，你作业本后面画的是这镇上的风景吗？」甄郁翻到后面指着一些我画的素描。 「喔那个啊，我画得还不错吧！」虽然有些难为情，不过我对我的素描功力还颇有自信的。 「看不出来你挺会画的。」 「那还用说。」就某方面来说，这是我唯一有自信的地方。 突然想到，我这星期要跟阿彦昌仔他们去秘密基地烤肉，不如就找她一起去好了，她刚从别的地方搬过来，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太熟悉，我也应该尽个地主之谊。就算是她帮我捡到作业本的回礼好了。 「你这星期六有空吗？」我问。 「要做什么？」 「烤肉，顺便让你看看大师作画。」我说。 「哈，大师，你还真敢说。我想想喔，」甄郁侧着头想了好一会才又开口，「好啊！我去，不过......我可以找我堂姊一起去吗？」 「可以啊！人多比较热闹，反正阿彦跟我另一个朋友也会去。」 虽然多一个人，不过这算预料中的事情，毕竟女生都会找个伴。 「那我们约早上九点半，在学校旁边的便利商店等。」 「好。」 ****** 说好早上九点半约在学校旁边的便利商店等，不过她们好像有点迟到，已经过了十五分鐘。 「她们好慢喔。三小哥，你该不会跟她们说错时间了吧？」昌仔不耐烦的催促。 「在等一下吧！女生出门都很麻烦，很会拖，就像我姊。」阿彦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听说阿彦曾经遇过三点要出门，到了四点还在家等他姊的经验。 不久就看到一个长发飘逸的女孩，后面载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两个有说有笑的慢慢朝我们这边骑过来。 「她们来了。」她们一过来我就注意到了。 「昇大，你看后面那个女孩子......该不会是......」第一个注意到异状的是阿彦。 「黄雯雯！」昌仔大叫。 「蛤！！她堂姊是黄雯雯！」我再次确认一次，真的是黄雯雯。 「喔喔，三小哥，这下子你爽囉。」昌仔用手肘推了我一下。 「嗨！对不起我们迟到了，都怪我堂姊太重了，我骑得好累啊！」甄郁才刚说完雯雯就从她背上垂下去。 「你们好阿，没想到你堂姊是我们学校校花耶！」昌仔兴奋的说。 「我不是什么校花啦。」黄雯雯低着头说，看的出来有些害羞。 「走吧！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呢。」阿彦发号施令，解开了令人尷尬的场面。 乡下小镇里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最高的也就只有一间六层楼医院，还有区公所而已。从小镇在往东边走就会看到镇上的信仰中心「仙公庙」，仙公庙建在这附近地势最高的地方，而我们这次要去的是仙公庙的后山，一个我跟两个死党偶然发现的秘密基地。 突然想到，我们等一下有很多上坡要爬，如果说单人的话还好，但双载可能就有点吃力了。 「我们等一下要爬上坡耶！你们这样子没问题吗？」我问。 「没问题的，大不了我把我堂姊踢下车叫她用走的。」甄郁指着黄雯雯。 「喂！」虽然是用很兇的语气，不过声线太细的雯雯，说起来就像在撒娇。 「说笑的啦！我可以的！」 就这样我们五个人骑着四辆脚踏车，朝着秘密基地出发。在第一个上坡我就听到甄郁的惨叫声，虽然叫声凄厉不过还是有惊无险地挺过去，但接下来的上坡，我看她不死也要剩半条命了。 甄郁爬上第一个上坡后，正庆幸自己的体力还不错时，一抬头看到第二个上坡，眼神随即飘到后座的雯雯身上然后又随即看向我这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昇大，我堂姊就麻烦你了。」刚说完就下车牵着雯雯的手到我这边来。 「喔好。」虽然我表面装得很平静，但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思考，整个脑袋好像快爆炸，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连嘴巴都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在说甚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后座空空的甄郁像隻燕子，一展翅就衝上去遥远的天空。阿彦跟昌仔也老早就上去了，胜我跟雯雯。 「上来吧！我们也要快点追上去。」我说。 「好。」雯雯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细。 看他们全都都上去了，我也不想落后太多，所以一开始就卯足全力踩踏板。 「啊！」雯雯叫了一声。 突然腰间感觉一被个细长的东西圈住，有些冰凉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抱歉，我踩太大力。」被雯雯抱住是很爽没错，但是如果被误以为我是故意的，那我就完蛋了，形象全毁。 「没......没关係。」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第二次我就有好好控制力道，而雯雯则是被刚刚吓到紧抓着我的衣角，以防掉下去。 平常这个斜坡自己一个人骑就有点吃力，现在再加上一个女孩子还真有点吃不消。 「是不是我太重了？我可以下来用走的没关係。」雯雯看我吃力的表情似乎有点愧咎。 「不会啦！你算轻的，我还曾经载过昌仔，你看他那肥样我都可以载上去了，你这种肯定没问题的。」虽然我真的载过昌仔上去没错，但是遇到上坡他就会被我赶下去，叫他自己用走的，所以这种上坡载人我还真的是第一次。 虽然雯雯外表看起来瘦瘦的，不过好像挺有份量的，尤其在爬坡时候，这种体会更是强烈。 原本后座载着正妹，被她抓着衣角那种飘飘然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 平常三分鐘就可以走完的路程，这次我至少花了近十分鐘，但再累都值得，因为这次载的可是雯雯，我的梦中情人，校花级的人物，虽然......被拒绝过一次，但我绝对不会放弃。 好不容易爬上去，上面是一座高架桥，两旁都是水泥堤防，但现在是乾水期所以水很浅连膝盖都不到。 在往上一点，远远就看到他们三个在那里休息好一阵子。 「三小哥，你实在有够没用，爬个坡而已就喘成这样，等一下换我载黄雯雯好了。」昌仔一边说还不忘展示他的二头肌。 「不用齁，我还没问题。」虽然嘴巴这么说，但真的有点喘。 这时甄郁突然靠过来，在我耳边说：「我堂姊真的很胖对吧！辛苦你了！」说完还不忘拍拍我的肩跟我喊加油。 虽然她说的都是实情，我的感性面几乎快流露出认同的话语，但理性面却让我紧急踩了剎车。轻描淡写的说：「其实不会啦！」 「臭小郁，我都听到了啦！」雯雯作势要打甄郁。 甄郁迅速的跑开然后对我们喊：「我们先去上面了，你们慢慢加油嘿！」 「我们先休息一下吧！等等在上去。」我提议休息，我是真的累了。 「好。」雯雯也同意。 从桥上可以看到底下的清澈溪流，这附近一带还没有被工厂污染过，所以鱼虾很多。我时常会来这里看着鱼发呆，因此我体会到一件课本不会教的事情，就是看鱼儿逆流而上不会有任何啟发，至少我是如此。 「你怎么会来？」如果我没有记错，传闻中黄雯雯是不会跟男性出来玩的。 「我来很奇怪吗？还是不喜欢我来？」雯雯一边说一边顺着她的马尾。 「绝对不是不喜欢，是之前就有听说过你通常不跟男生一起出来玩的。」我把我听到的原原本本说出来。 「是啊，这次是小郁硬拉我过来的。」 「对不起，好像是我害你要出门的。」原来她是被硬拉的，心里突然有点失落。 「嘻嘻，不过看到是你们就觉得无所谓。」雯雯笑着。 「什么意思？」无所谓是甚么意思？我真的不太懂...... 「我们慢慢走上去吧。」雯雯说。 「那个......」其实我想继续追问刚刚那的问题。 「快走，不然追不上了。」她突然牵起脚踏车，尽自的往上走。 就这样我们慢慢的走到上面，在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 在快接近阿彦他们的时候雯雯突然跳上后座：「我的脚好酸，可以载我一下吗？」 「喔好。」她好温柔。 我们到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休息一段时间了，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就只等我们会合。 「我们等一下要沿着旁边这条小路走上去，直到穿过竹林就可以看到我们的目的地。」阿彦一边指着路线一边解说。 这条路原本是以前建筑水库工人的便道，后来水库完成后来往的人就少了许多，最后只剩少数农人在抄近路时才会使用。我们沿着这条路走，虽然是在爬高地，但路却很平缓，所以走起来并不会特别吃力。 几分鐘后我们穿越了竹林到达目的地。 「小雯，你来这边看，好美。」甄郁走在前面。 「真的，好美。」雯雯也看得出神。 从这里看俯视整个小镇，一个被绿油油的稻田围绕的小镇，绿色地平线的上面则是连接湛蓝的天际。 虽然这里不是大海，却有那种一望无际的辽阔感。 不管过多久，我想我都会热爱这地方。 这里就是我们居住的小镇，爱死这里了。 夕幕 夕幕－ 在这风光明媚的半山腰上也忙了老半天，一直搞到中午过后才勉强弄出第一份食物可以吃，而且还是烤土司。 大家嘴里咬着吐司配可乐，眼看肉片在装熟，蛤蠣搞自闭，而自己的肚子却在闹空城计。 「要吃洋芋片吗？」甄郁把刚开封的洋芋片拿到我面前。 「嗯。不过你怎么会带洋芋片？」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烤肉带洋芋片的。 「之前看电视有个叫山难求生实录，我从里面学的，去山上带洋芋片最实用，可以吃又可以生火。」甄郁说的理所当然，彷彿我们随时会发生山难。 「我们只是来烤肉的，没有要去探险吧！」我说。 「难保不会发生意外啊！像是突然地震、水灾、土石流、被困山洞、掉到地底......等之类的，感觉就好好玩。」甄郁说道眼睛都发亮了。 「好......好玩？而且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不愧是写......」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甄郁一手压住。 甄郁对我使了个眼色，虽然阿彦跟昌仔在聊棒球聊得正起劲没注意到我们这边，但黄雯雯却很仔细地在听我们聊天。 难道黄雯雯也不知道这件事？ 「怎么了吗？」雯雯看到我们的举动好奇的问。 「没有没有，只是他嘴角有饼乾屑，帮他弄掉而已。」甄郁随口敷衍过去。 黄雯雯瞪大眼睛看着我们，好像看到什么稀有动物似的。 「你们在交往吗？好亲密的感觉喔！」黄雯雯问。 「真的假的？三小哥原来你们在交往？」原本在聊棒球的昌仔听到关键字后也跑来插话。 「不是啦！」我极力澄清。 「对啊！不是在交往，更何况我喜欢比较帅比较聪明的人。」甄郁也极力否定。 「所以其实你喜欢的是阿彦？」昌仔说。 在这深山林内其实很适合犯案的，尤其是活埋这档事。如果我手上有土锹，我肯定我会把昌仔活埋。 「那只是条件而已，我现在根本不想交男朋友。」甄郁说。 「好啦，别为难这对小俩口了，肉都快焦了。」阿彦说完昌仔与雯雯异口同声的说：「喔──」 「就说不......」我想继续澄清，不过似乎没人想听我解释了。 「那块肉我要！」昌仔率先夹了肉片放进自己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这片看起来不错，」阿彦也夹了一片试味道。「......没熟。」 一下子就陷入一片欢笑的氛围里，大家围着烤肉架开心的吃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学校里的琐事。 「你们有想过未来要做什么吗？」阿彦突然开口问。 「怎么突然提这个？」我问。 「跟你们说，我以后想成为歷史学家！」阿彦没回答我的提问，逕自的说着他的梦想。 「是不是挖死人骨头的那种？」昌仔惊讶。 「算是吧！不过我想专注在台湾史上。」阿彦的神情我想我会永远记得，坚毅。 「阿不就歷史课本上写的那些，那有什么好玩的？」昌仔说出了我的疑惑。 「其实台湾歷史一直都是错误的，执政者为了统治方便，捏造了许多事情，我们都活在错误的歷史当中，我只是想把真相挖掘出来。」阿彦说。 我们四个人听的目瞪口呆。 阿彦口吻超乎我们想像的成熟，他所说的事情我们压根没想过，或者说根本不会去想，顿时间觉得他跟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而我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在讲三小，我一句也听不懂。」昌仔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或者说我们的疑问。 「这我也不太会说，等我有头绪后再说吧！你们呢？有什么梦想？」阿彦顺势就把问题推向我们这边。 「我的梦想就是可以吃饱睡睡饱吃！」昌仔说。 「没救了，下一位。」说完我眼神看向黄雯雯。 「我啊！想当护士唷！」雯雯说完还不忘露出甜美的笑容。 「护士啊！那我一定天天去报到。」昌仔犯花痴。 「这位同学，请问你想断手还是断脚呢？」我转着手上的叉子亲切的询问。 「咦耶，可以不要吗？」昌仔说。 「呵呵。」雯雯浅浅的笑着，突然转头看甄郁「小郁你呢？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呢！」 「我......我还没想到。」甄郁说。 阿彦打量了一下甄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长的神情。 「那剩三小哥了，说说说说！」昌仔不甘心刚刚被吐槽，拼命的催促我。 「我也还没想到啊！」就现阶段来说，我的梦想是什么我也搞不清楚，感觉虚无飘渺。 「可是你不是很会画画。」昌仔问。 「素描只是个兴趣而已，又不是梦想。」我对素描没有特别的热诚，只是偶而会想动动笔画一些东西而已。 「嘖嘖，真无趣。那你今天带画板来要画什么？」昌仔说。 「画夕阳，这里的夕阳超美的。」我说。 「真假？我来那么多次了怎么都没感觉？」昌仔满肚子疑问。 「基本上野兽跟人类的眼睛是有所差别的。」阿彦在一旁补充说明。 昌仔一脸不爽，朝着我跟阿彦各比了中指。 不知不觉间太阳也已经稍微偏斜了，我拿出画纸跟笔，在纸上迅速的勾勒出夕阳前的景色。 这是我第一次画夕阳，而且比我想像的困难许多，以前的作品都只是把眼睛所看到的景象忠实的成现在画纸上即可，但夕阳的光线变化很难以去描绘，每一条光线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存在，越画到后面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些什么了。 「三小哥，你是画好了没？我们要回去了耶！」昌仔的双手在我的视线内左晃又晃的。 「好啦！等我收拾一下。」这次完全失败，我完全无法掌握光线的表现方法，我想或许我该用橘色的。 回程的路上全部都下坡，顺着斜坡，放开煞车，让地心引力作用，几缕轻风滑过前额，飘过鬓角，在耳后嘻笑。 全身都轻飘飘的，感觉随时都可以飞起来，超舒服，好想就这样放开双手，虽然想归想但这实在太危险了。 「ya──！」一台脚踏车从我旁边高速俯衝下去，脚踏车上的女孩站起来奋力的踩着踏板加快速度，她那汗水浸溼的发梢在风中飘盪，接着做回椅垫上张开双臂拥抱着迎面而来的风。 我刚画素描时无法捕捉的光线穿透她的发丝，她的手臂、背影、与微笑的脸庞，皆沉溺在这夕暮馀光下。 仔细一看，好美。不过那不是甄郁吗？她怎么只有一个人，不是说跟雯雯双载？ 我转头随即看见阿彦载着雯雯。 雯雯似乎也发现我在看她，转头对着我叹气说：「我又被小郁丢掉了。」 我们一群人相视而笑，或许我也该试着放开手，拥抱这夕阳馀暉。 复习 复习－ 「袁昇大，39分。黄甄郁79分。陈振辉45分。」宥姍老师在台上一边唱名发考卷，还一边念分数，人生最羞耻的时间莫过于此，虽然我已经有抗体，不过......羞耻心多少还是有一些。 上台领考卷时宥姍老师对着我说期末考要到了，要我好好用功念书，不然这次的暑假作业会很好玩的。 「恭喜你又第一了！」走回到坐位时马上就被隔壁的甄郁消遣，这次我又荣获般上倒数第一，虽然已经颇习惯了，但还是不太好受啊！ 「我好想赢陈振辉啊！」我无力的趴在桌上呻吟。 「需不需要我教你啊？」甄郁拿着她那张79分的考卷在我面前晃阿晃的。 「问你不如去问阿彦。」这次阿彦又是全班第一名。 「呿，难得我这么好心。」甄郁说。 放学回家后望着那张39分的考卷发呆，下课时后原本想找阿彦教我，但是阿彦说基本上我已经没救了，叫我准备写暑假作业比较实在。 最后逼不得已还是找上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顏面尽失的感觉。 我们约了7点半在图书馆里碰头。 我印象中最后一次来社区图书馆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还不是来看书，是来打电脑的。 一踏进图书馆满满都是人，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图书馆就是比较安静的菜市场，有人坐着，有人站着，有人坐地上，有人靠在墙壁上。 我花了好久的时间总算找到了甄郁，她扎了马尾专心的在角落写东西，看她那模样跟我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我静静的走到她身后，看她到底写些什么。 我在后面站了一会，看她写的东西，看着看着看到入迷了，剧情好像是现代版的西游记，因为角色名子都是唐三藏、孙悟空之类的，但场景却是描写台北。 「沙悟净也太倒楣了吧！刚出场就掛了？」我问。 甄郁瞬间把笔记本盖上，因为力道过猛导致发出很大的声响，引来周围异样的眼光。 「你要吓死人喔！」甄郁用气声对我说。 「看你那么专心，所以不想打扰你。」其实我自己也看得很陶醉就是了。 「去死啦！」甄郁怒骂，骂完还是伸手把旁边空位上的包包拿起来放在地上，并从包包里拿出三大本笔记摆在我的面前。 「里面有我整理好的重点，先看看，不懂再问。」甄郁把写小说的笔记再次翻开后还不忘转头警告我：「不准再偷看！」 翻开笔记后我才发现，没想到她的笔记写的这么完整，不只老师上课说的必考题，连补充说明的例题也都特别标註出来，还自己重新再做一次。 我先把笔记都抄一次，再重新做一次例题。 想是这么想，但我只要一碰课本心就开始飘。左晃右晃，抬头观察其他人再做什么。我的对面是一个老人家，带着一副看似有些年代的眼镜，穿着白领衬衫卡其裤，倚着书柜与矮柜的折角处，他的动作很缓慢，从他的眼神可以得知他每次看完一页都会停下来思考一下，接着在续翻下一页。他书拿的老高，所已隐约可以看到书名，好像叫做「倒风内海」 我把头转向左手边，左边是甄郁，她只要一提起笔整个人都会不一样，眼睛会没有平常的灵动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更深邃的灵魂，像是个黑洞，彷彿只要多望一眼整个人都会被吸进去似的。 她的眼神容易让人驻足。 偷窥最切忌的就是目光停留太久，前人智慧不是没道理的，不久甄郁就发现我再看她，她随即用恶狠狠的斜视回敬，并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笔记。 我随即就把视线移回到笔记上，但......专心并不这么容易的事情。 不久后我转向右手边，右边一整排整齐划一，每个人都低头翻书，有些跟我一样在准备期末考，有些好像是在翻考证照用的专业书籍。再远一点，有一对男女吸引我的目光，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因为他们的表情是笑着的，整间图书馆只有他们两个的表情是所谓的开心。 那男的拿着一本书在指手画脚，且不时的在纸上用文字交谈，女的时而点头如捣蒜，时而摇头并在纸上画个大叉叉，男的脸上似乎看不到气馁的表情，持续的用纸笔沟通。 前人的智慧在短短时间内再度得到验证，那男的也发现我再看他，他还向我招手，这时我仔细看才发现原来那男的是「振哥」，而更不得了的是他旁边那女的是宥姍老师！ 宥姍老师不知道在振哥的耳边说了什么，两个人都往这边走过来。 「哇！带女友来图书馆约会啊？」振哥在我耳边轻声的说。 「不是啦！她是我同班同学。」我反驳。 「你们两个感情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宥姍老师的表情有种满意的感觉。 这时专心写作的甄郁也发现到有人在跟我聊天，她抬头一看看到宥姍老师，吓得把笔记闔上，并跟老师打招呼。 「甄郁，你在教昇大功课吗？」宥姍老师问。 「嗯。」甄郁回。 「那这样好了，你就当昇大的小老师，如果昇大的这次期末成绩有及格，老师帮你加分，然后还有额外奖励。」宥姍老师说。 「那如果不及格会怎样？」我问。所谓有赏必有罚，我再说这句话的下一秒随即后悔，但却来不及了...... 「就是你的暑假作业加倍，然后──」宥姍老师话没说完，若有所思。 「然后怎样？」我忍不住追问。 「然后再加倍，所以一共是四倍。」宥姍老师说。 「为什么？」我不服啊！ 「因为我上课你都没再听，第一个对不起我，所以暑假作业加倍，再来甄郁教你，你又不认真，所以还要再加倍一次。」宥姍老师说。 「怎么这样。」 看来我的暑假岌岌可危了。 「那我们先走囉，你们要好好加油，还有也别太晚回家唷！掰掰！」说完，宥姍老师与振哥两人离开了图书馆，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就如同我的暑假，註定消失在此刻。 「别担心啦，反正只要及格就好。」甄郁一派轻松。 「我不担心，是绝望......」 暑假 暑假－ 我还依稀记得那天的情景，嘴里含着号称一百倍浓度的咖啡糖，揹着比平常略为厚重的书包，刚踏出教室门口，傍晚的徐徐微风就从楼梯口抚扫而过，略带凉意，但我早已分不清楚是风凉亦或心凉了。 刚开始写考卷时我非常有信心，而我的信心来自于考试前一天熬夜苦读到凌晨三点半，该背的早已滚瓜烂熟，该算的没一题难的倒我，可是千算万算不如周老掐指一算，考试考到一半就被周老精神感招，之后的情节就容我不再赘述。 简而言之，就是我这暑假有四倍。 「呦，三小哥，这个暑假是四倍喔！四倍！」昌仔骑着脚踏车到我家来，虽然我们没有约好说要去哪里，但昌仔还是三不五时会来我家。 「为什么连你也知道，明明不是我们班的。」我猜应该是阿彦说的。 「阿彦跟我说的。」昌仔说。 「我就知道。」正确无误，我太了解我这群狐群狗党了。 「好啦！别在愁眉苦脸了，反正都四倍了，你脸再臭还是四倍，不如我们去网咖玩吧！」昌仔提议。因为家里的电脑是被父母管制住的，所以平常根本很难有机会玩，所以如果想玩电脑大部分时间还是去网咖。 「也对。」既然事以成定局，我也只能比个中指聊表心意了。 神隼网路广场，我们常去的网咖，是一对夫妇在经营，老闆娘是个少见的美女，魅惑的眼神与诱人犯罪的身材，那低到不能再低的领口，来到这里的男性有九成以上都会对老闆娘行注目礼。老闆也颇帅，不过或许是上了点年纪白发有点多，也有点秃头的前兆了。 我啊曾经幻想如果我长大也能跟老闆一样娶个正妹开间网咖，可以整天打电脑该有多好。 「老闆娘，我们要包台。」昌仔一看到老闆娘眼睛就离开不开老闆娘那雄伟又呼之欲出的美胸。 老闆娘看昌仔那痴汉样也颇习惯，笑容满面的帮我帮开台，还问了一些关于学校的作息，例如什么时候暑期辅导、返校日之类的。 「奇怪，你们怎么少一个？」基本上我们常常都是跟阿彦三个一起出现的。 「阿彦要补习。」我说。 「真辛苦，暑假也要上课。有遇到他就找他来玩吧！顺便跟他说我很想他呢！」老闆娘说话时还刻意略带娇嗔。 「好羡慕阿彦。」昌仔在去包厢的路上一直重复的这句话。 「同意。」不可否认我也羡慕阿彦，人帅真好。 打开电脑后随即就登入现在最流行的线上游戏「人间online」，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我一事无成，活的像极了人生失败组。但在线上游戏里我可是一帮之主，阿彦是帮里的首席军师，昌仔则是第一猛将，我们帮会在游戏里不是最强的，但也算佔有一席之地。 「帮主，我们今天要去哪里」昌仔问。 「嗯。去马贼洞窟好了，去打些天珠回城卖。」我跟昌仔就这样招集一些帮眾，买好补给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目的地打宝。 没想到我们刚到门口就看到两具尸体，有几个路人就议论纷纷的说，今天是第一大帮的帮主引退日，所以他们打算血洗马贼洞窟，算是帮主引退的庆典。 「好过分。」帮里的人忍不住开口。 「帮主怎办？」昌仔问。 「虽然他们是第一大帮，但是也不能这样啊！去教训他们一下。」我发号施令，准备进攻马贼洞窟。 就算他们是第一大帮，但要与所有人为敌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我用广播号招有义之士，大家前往马贼洞窟去讨罚他们，显然这招很奏效，一下子就一堆人涌了进来。 门口有几个小嘍囉，我跟昌仔一人一刀砍翻他们，再进去也都是一些小角色，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但越深入敌人越多，第一大帮果然不是叫假的，人数不只多，越后面越强。根据我的推测，他们的帮主应该是佔领着马贼洞窟的最后一个房间，马贼王的所在地，马贼王一小时出来一次而且会掉伺服器最高价的宝物「九眼天珠」。 「帮主，我们的补品不太够了，怎么办？」一位帮眾说。 该死，没想到补品会消耗那么快，都还没到后半段，补品就剩不到一半。 「我们先撤退，回城买补品再来。」 我们决定撤兵后就由我跟昌仔断后，边打边撤退。 就在我们即将到出口时候，看到一群人围殴一个女玩家。 「有人被围殴耶！要不要救？」昌仔问。 「你补品还多少？」我问。 「还有一些。」昌仔回。 「那就我们两个去救，其他人先撤退！」之后我们与帮眾兵分两路，我们两个去救他，其他人则撤退到外面。 我跟昌仔两人抄着傢伙上去，虽然那群人也有点实力，但是我跟昌仔可都是百人榜上的名人，一轮打下来我们略占上风，但佔上风的原因不只是我跟昌仔的实力坚强，而是那女的有点恐怖，虽然她看起来都处于挨打的分，可只要她一出手便会躺一个人，估计她的属性点全部灌在攻击力上，不然依她的等级与装备不可能有这种破坏力...... 发现这件事情后我跟昌仔改变战术，由我们牵制住敌人，让那女的做致命一击，这样不仅可以减少消耗，而且也更有效率。 「谢谢你们喔！」那女的说。 「不用客气，我们只是看不过去而已。」行侠仗义乃人之常情，更何况又是佔少数的女性玩家。 「你很强耶！要不要加入我们帮会？」昌仔问。 「可以吗？我可能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强耶！」她澄清。 「当然可以，有个伴以后就不用怕被欺负了！」而且我们帮派也欠缺有力的攻击手，如果他愿意进来那我们肯定会更强。 「你确定吗？帮主！」洞窟门口发出了一个声音，是第一大帮帮主的声音。 为什么他们会堵在门口，门口附近还堆了一堆的尸体，而且都是我们帮会的成员。 他们不是应该要在最里面吗？ 「怎么办？」昌仔问。 「你说呢？」两手一摊，只能这样囉。 半小时过后，我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电脑画面是我的角色横躺在地上，整个萤幕呈现灰白色调，当然昌仔的画面也是。 「好不容易找到有实力的玩家，却输的这么惨，她肯定不会入帮了啦！」昌仔抱怨。 「没办法，谁知道他们会来阴的赌我们。」这可是我玩这款游戏以来最大的挫败啊！ 突然萤幕左下角出现一小行字。 系统显示：玩家“语焉不知道＂申请加入贵帮会。 「她申请了耶！」昌仔兴奋的叫着。 系统显示：玩家“语焉不知道＂加入贵帮会。 语焉不知道：「大家安，今天刚加入，请大家多多指教！」 笔记 笔记－ 「昇大，电话！」我妈对着楼上的我吼。 该死，甚么时候不打来偏偏选在我要去打副本（线上游戏的一种关卡）的时候，好不容易阿彦跟昌仔都在线上，还有新加入的「语焉不知道」也在。 「我先去接个电话，等我。」打完字后我火速衝下楼准备去接电话，突然看到我老妈意图不明的窃笑，还很兴奋的指着电话说：「女孩子喔！」 女孩子？那我大概可以猜到是谁了，有我家电话的女孩子基本上只有一个。 「喂，要干嘛？」连问候都省了，超直接。 「中午吃完午饭后到图书馆找我，记得把你的四倍作业带过来，我要检查。」这人正是老师亲点殿前带笔小老师，甄郁大人。 「明天好不好，我今天很忙没空。」我还有副本要打，而且作业也都还没写，哪有可能去图书馆让你在那边碎碎念。 「忙什么？」甄郁质问。 「我要帮我妈打扫家里，还要倒垃圾。」说到找理由可是我的拿手强项，尤其是虚中带实，实中有虚，打扫是假到垃圾是真。 「那两点到图书馆。」甄郁好像没听到我的原由似的。 「就跟你说今天不行了。」我有点不耐烦。 「我刚问过伯母，她说你今天非常的间。先这样，下午见，掰掰。」甄郁说。 「喂，我不去──」我话好像还没说完就听到嘟嘟声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算了。 大概有吧，不管她了。 自从她当了我的小老师以后，就有一种我变成她小弟的错觉，对我颐指气使，每次听到她那种命令式的口气真叫人非常非常不爽。 距离两点还有四个小时，打个副本绰绰有馀。 虽然我不想去，不过还是不自觉的计算了一下时间。 「go──」我回到电脑前随即呼眾出发。 昌仔：「今天只要打过这关，我们就会变成这伺服器第一个攻略副本的公会耶！」 阿彦：「前提是打的过。打过好像还可以留名跟在城镇朔铜像！」 语焉不知道：「这样我们不就变成名人了？」 我：「其实我们早就是名人了，不过现在要更有名。衝啊！」 一开始信心满满的衝了一第场，在没有任何资讯下很快的就败下阵来，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一边打一边收集资讯，连续打了两场。虽然都输，但我们也没有人放弃。 一直在我们打了第四场时总算可以见到最后boss，但后面几场每次都在最后一隻boss的时候败下阵来。 昌仔：「难怪会没人打赢，因为根本打不赢阿！」口气颇为无奈。 我看看大家的补品都所剩不多了，顶多勉强再打一场。 语焉不知道：「我刚刚死的时候不小心大叫，我妈妈还以为我发生什么事情了=_=|||」 我：「哈哈，你也太激动了！」 我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眼睛不自觉得喵了一下时鐘。 下午01:13 阿彦：「我觉得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看。」 我：「好啊！就照你说的做！」 阿彦：「我什么都还没说耶！」 我：「哈，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啦！你军师耶！」 这个boss攻不下来主要原因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牠血量降到三分之一时就会疯狂的自爆，自爆完会变成红色的样子，攻击力比原本的高上许多，通常到这个地方很多人都撑不下去最后就被灭团了。 不过阿彦说他有办法。所以就相信他囉。 准备就绪后我们再次出发，前半段一路破关斩将，一路顺畅的来到最后的boss，阿彦说先慢慢打别把补品消耗太快，接着等到三分之一后再听他的指挥。 原本一场半小时左右就可以结束，但为了节省补品这场打下来就耗了二个多小时都还没结束。 我才刚看完时间boss的血量已经剩三分之一了，也开始进入自爆模式，这时阿彦就大喊要所有的法师跟有属性武器的人停止攻击。 正当大家都摸不清楚头绪时阿彦又喊用木属性法术跟武器打，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先照做就对了。 boss自爆完后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自爆完会变成红色的boss这次变成了绿色，而且攻击力也没有大幅提高，只是他的牵制技时间变长了，随即我指挥牧师小队展开防护屏障挡掉一些。 接下来我们只一直重复着替换轮休的工作，大家看着boss的血量越来越少，心情也都跟着雀跃了起来。 昌仔：「吃我的大绝啦！」 最后一刀，昌仔从巨兽的脖子上落下，伺服器瞬间出现跑马灯，游戏里的城镇也正准备开始庆祝活动。 「赢了！！」 「爽！！」 帮里一堆人异口同声的在吶喊，有些人更是疯狂的在boss身上多砍个几刀发洩累积三个小时的愤怒。我则是像洩了气的皮球整个瘫软在椅子上，尤其是在最后那半小时，眼看血量都见底了，如果一个失误那后果真不敢想像。 没想到原本半小时就可以结束的战场却耗了三个多小时。 三个多小时？ 窗户外传来少女祈祷的音乐，琥珀色的光穿过云层斜射而下，我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下午4:57 脑袋突然浮现一个想法，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在那里等？ 「妈，我出去一下喔！」我抓起包包就往外跑。 图书馆离我家不远，骑着脚踏车赶过去，不到几分鐘已经看到图书馆了。刚到时就已经看一堆人从图书馆走出来，五点到六点这段时间是图书馆的休息时间，所以都会先清空关门。 我把脚踏车停在旁边，看着图书馆出来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老实说我希望她没来，如果她真的有来我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她。 该道歉吗？开不了口。 装作若无其事？感觉好怪。 下午5:10 人都走光了，我想她应该没来吧，心里有总如释重负的感觉。图书馆附近有间便利商店，想说既然都出门了就顺便买个饮料零食回家好了。 买完东西走到门口后突然在门口角落看到一本笔记本，那本笔记的封面似曾相似，好像跟黄甄郁的一样。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捡起来翻阅，某一页上面写着「就算一个人努力我也可以撑下去的......大概吧......」总觉得他很努力。 看到这笔跡我就知道这一定是黄甄郁的笔记，毕竟我抄了那么多次她的笔记要认出她的笔跡很简单。 不过她的笔记掉在这里，就代表她有来过，然后又走了。 虽然不知道该怎办，不过还是先把笔记带回去好了，我想她现在应该很着急的要找笔记本吧！ 回到家后我发现游戏里面有人在讨论我，而且......好像在说我坏话。 昌仔：「四倍帮主～」 语焉不知道：「帮主换人了吗？」 昌仔：「没啊」 语焉不知道：「还是说帮主有四个？」 昌仔：「不是啦」 昌仔：「是我们帮主的暑假作业有四倍喔xdd」 语焉不知道：「为什么是四倍@_@？」 昌仔：「因为这期末考是全班最后一名阿！b^_^d」 还好现在昌仔不在我旁边，不然我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今夜星辰 今夜星辰－ 「八巷六号......」我手上的纸条写的住址应该是在这附近没错。 「二号、四号......六号！」应该就是这间了。 我按了电铃。 过了一会，没人出来应门，也没有什么动静。 不在家吗？不可能吧，我要出门时才打电话过来而已，而且还是她本人接的。 正当我想再按一次电铃时，她家楼下传出声响，碰的一声，像是甩门的声音。 黄甄郁头低低的，快步走了出来，看到我一句话也没说就朝我身旁撞过去，牵起我放在后面的脚踏车，说了句：「借我。」就往外骑出去了。 「喂，等我啦！」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看的出来她在不爽，由于脚踏车被骑走，我也只能用跑的追上去。 她骑的不快，我就这样跟在她身后，不管我问什么她都不回，叫她载我也不理，只是静静的。 一开始她骑在大马路上，但几个拐弯后路越来越小条。身旁的风景从路灯变成渐圆的月亮，原本围绕在路灯下的蚊虫也渐渐变成围绕在月亮旁的满天星斗。 她在田野旁的沟圳停了下来，慢慢的往河提下走去。 该不会想自杀吧？我的心里突然闪过这念头！ 「喂......别衝动啊！」我试图劝阻。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不愿意听我说的话？」黄甄郁突然脱口而出。 「蛤？」她刚才有说话吗？我怎么完全没听到？ 「为什么要撕掉我的小说嘛！」黄甄郁口气有些激动。 「我没有撕啊！你看，还好好的在这里。」我把她的笔记拿到她面前给她看。 黄甄郁看到她的笔记就一手抢过去，发狂似的把笔记本撕毁，然后把碎纸全部洒向沟圳大喊着：「这样你们爽了没？」 「你......怎么了？」我问。 「为什......」她屈膝的坐在河堤上，语气里有些抽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后面的声音已经跟哭泣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听不清楚再说什么了。 好一段时间，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直哭，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就只好陪她在那边呆坐，望着刚刚被她撕毁的纸片在银白色的河面上随波飘逸，或是看被月光反射在堤岸斜坡上的水纹发呆。 「为什么一定要念书？」甄郁问。 「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反正我成绩从来没好过也不特别在意。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为什么你成绩那么差，却都不担心，没人管你，你自己也不在乎，为什么？为什么？根本是个废人......」甄郁问。 「喂，你这样说很过份耶！我是哪里惹到你啦？」我好心拿笔记来还她却被她这样说，我真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惹到她。 「你走开啦！」 既然主人都发号施令了，我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牵起脚踏车准备离开，在这里多待一秒真的会让人抓狂，临走前看了她一眼，她还是把头埋在下面。 夜里的田野间很安静，除了脚踏车踏板与齿轮链发出的声音外就剩她的哭声，我不知道骑了多远，但我知道我一直都有听到她的哭声，是因为这里太空旷没有阻碍的关係吗？ 不清楚。 只知道她的哭声一直回盪，索性停来下，想仔细听，却又好像听不见了。 让人放心不下，我的心里面突然出现这个声音。 「她好烦人啊！」我把脚踏车掉头，衝回去刚刚的堤防边。 看到黄甄郁还是一个人缩在河堤边，只是已经没有在哭，剩下短促的呼吸声，双手抓着自己手臂，抓的很用力，头依然埋在双手围起来的圈圈底下。 「我载你回去啦。」放她一个人在这边也不是办法，等等发生什么意外就糟了。 「等一下好不好。」虽然她开口了，可是头依然没有抬起来。 「喔。」我静静的坐在她旁边，听着她渐渐平缓的呼吸，看着波光熠熠，几股夏季凉风的吹拂，和偶而的蛙鸣，让烦躁的心稍微沉淀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她的呼吸声也越来越平静。 「要回去了吗？」感觉她的心情应该比较平静了，所以就试着问。 但她只是安静的，一句话都没回，那就在待一下好了。 突然我的右肩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我转头一看，她整个人就这样倒在我身上。看到她眼角还是湿的，双颊略略的泛红，小嘴微微的张开，像是个极力挣扎过后的婴儿，瘫软着休息。 「为什么你总让人放不下......」我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每次看到她难过时，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直坐到深夜，一直到月影高掛，一直到蛙鸣的声音把她吵醒。 「可以载我回去吗？」她站了起来，用手抹去了眼角未乾的泪痕。 「嗯。」我就这样载着她从原路骑回去。 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但路上的很多小石子还是没办法避开，导致我们回去的路上一路颠簸。 突然「鏗啷」的一声，我的脚踩空，脚踏车失去了动力，渐渐慢了下来。 「好像车鍊掉了。」根据经验判断，因为这里太暗也看不太清楚。 「那用走的回去吧。」黄甄郁说。 我就牵着脚踏车，跟她一起慢慢的走回去。 走到一半时发现越来越暗了，月亮已经被云层遮了一大半，虽然感觉应该是不会下雨，不过太暗在田野间走路实在很危险，而且搞不好会有蛇出没。 黄甄郁好像有点怕黑，她越走越靠近我这边，到最后她直接拉着我的衣角。 「原来你会怕黑喔？」我语气里有些调侃的味道。 「要你管喔！」虽然她嘴巴上这么说，不过手却抓着紧紧的。 「你刚刚怎么敢衝来这里啊？」看她这种反应就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你闭嘴啦！」甄郁说。 看她这样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还在那边哭，但骂人的时候却依然那么的有活力。 「你笑屁啊！」说完甄郁往我的腰间捏下去。 「很痛耶！」虽然我不胖，不过腰间这还是有些肉，被这样捏下去还是会痛的。 我低下头看我的伤势，估计没瘀青也有红肿。 「喂──你看那边！」说完就放开我的衣角朝她手指的方向跑去，往前面走是一个转角，那边有块休耕后长满杂草空地。 明明刚刚还怕黑怕的要死，现在却衝第一，真让人难以理解啊！ 我走过去，一个绿色的光点在我眼前悠悠的晃过。 萤火虫。 「你看，是萤火虫耶！」甄郁兴奋的叫着。 「嗯，不过你也太兴奋了吧？」在这种乡下地方要看到萤火虫根本简单，虽然没有以前多，不过也还算常见。 「我从来都没看过。」甄郁说。 「是喔。」我抬头看了一下，原本半遮的月亮已经快要全部都遮住了。 「我们进去里面！」我抓起她的手，沿路拨开杂草往空地中间走去。 「要做什么啦？」她不解的问。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略带神秘的窃笑。 可能是太突然所以她脚步有些踉蹌，「慢一点啦！」 没多久，我们到了空地的深处，虽然是空地但周围还是长满了不及膝的杂草。月亮整个被云遮住了，整个地方变的乌漆嘛黑。 一点一点的绿色光芒从最底下的杂草里一个一个的窜出，在半空中自在曼妙的飞舞，在这黑色的世界里，我们彷彿就站在宇宙之中，这些绿色小点就像行星一样，绕着我们，随意的旋转着，随意的漫步。 「好美。」甄郁说。 那天我们在那里待了好久才离开，回到她家时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妈妈看到她回来，跟我说声谢谢后小声的对甄郁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说会想办法跟爸爸沟通之类的，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大概也可以猜的出来。 之后我在她家弄好脚踏车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家的路上一直回盪着她那句话。 「谢谢你的温柔。」 雨后 雨后天空─ 天空灰的像发霉，对街的雨水顺着雨棚而下，彷彿瀑布般的壮丽，美景在前唯一不爽的就只有我的心情。 「靠！我只不过出门买个酱油，老天爷就这样搞我，我平常拜拜也都很虔诚啊！」碰到这种是谁都会碎碎念个几句。 伸出我惯用的右手，对着天空比了中指，传达一下我的怒火。 突然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一屡屡的黑丝映入了我眼里的天空，黑丝的主人对着我笑了一下，一个嘴角勾起的甜美弧度。 「没带雨具齁？」黑丝的主人，黄雯雯。 「啊！你怎么在这里？」突然巧遇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跟妈妈出来买东西。喏，雨伞借你！」雯雯把雨伞塞到我手中。 「那你怎办？」我问。 「我妈妈开车，所以不用担心我囉。」雯雯指着停在不远处一台黑色轿车。 「谢谢。」 「先走囉，掰掰。」雯雯说完就举着手遮头，小跑步的往轿车跑去。 虽然雨没说很大，不过拿着雨伞骑车还是非常有难度，途中差点「雷残」两次，最后乾脆放弃用雨伞，直接淋雨衝回家。 回到家后衝个热水澡后马上就开啟电脑，今天可是线上游戏「人间online」改版的日子。 安装更新档的期间我稍微看了一下官网介绍，除了新装备、新武器、新怪物、新故事外还有一个新的「结婚系统」而且在改版活动期间结婚的玩家可以拿到非常多的奖励。 更新完后上线看到的第一句话......不，应该是说被洗频了。昌仔疯狂的在帮会频道上「徵老婆」除了真心、会养、会疼以外还说要附上自己的帅照，不过我到觉得最后一项可以免了，避免造成反效果。 昌仔：「帮主～～快点帮我找老婆！」 我：「你不会自己开分身喔」 昌仔：「那感觉不一样啊！」 语焉不知道：「帮主安安」 昌仔：「语焉，请跟我结婚！」 语焉不知道：「不行喔，我已经有对象了︿＿︿a」 昌仔：「崩溃=口=」 结婚，好像不错的样子，而且奖励里面刚好也有我缺的强化宝石，或许可以考虑开个分身来结婚。 「帮主帮主，救我！」语焉突然使用私人密语敲我。 我：「谁欺负你？」敢对我帮会成员动手，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语焉不知道：「不是啦！你误会了」 我：「那不然呢？」 语焉不知道：「可不可以......跟我结婚？」 我：「蛤？」 语焉不知道：「其实我只是想拿奖励而已，可是又没对象。」 我：「刚刚昌仔不是在找你？」 语焉不知道：「可是我怕被误会，我结婚只是想拿奖励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我想我懂她的担心，如果是我我也不想跟昌仔，一看就知道别有用心。 想想好像也不错，不用在开分身。基本上我对网路这种结婚没有什么太大的憧憬，毕竟......网路人妖一堆。 我：「好啊！」 语焉不知道：「那我们偷偷结婚就好，不可以跟别人说喔！这是我们的秘密。」 我：「好。」 结婚后好像也没太大的变化，除了奖励以外就多了两个戒指的装备而已，戒指上刻着对方的名子。 语焉不知道：「刚刚那个媒婆npc叫我快跟老公去洞房，好害羞喔gt;///lt;」 我：「哈，游戏而已啦！又不是真的结婚。」 语焉不知道：「是没错啦！不过还是很害羞=///=」 我：「你几岁啊？」 语焉不知道：「哼哼，没礼貌，年纪跟体重是女孩子的秘密-.-」 我：「对不起，我错了。」 语焉不知道：「哼哼，来不及了，逞罚你带我去打新副本～～然后我要站在旁边看你被怪打！」 我：「可是，我要先下线了耶！」 语焉不知道：「不管啦，你现在是我老公，就算假扮的还是我老公！」 语焉不知道：「快点走囉，老公(*≧?≦*)」 最后还是拗不过她，打了好几场。虽然知道是假扮的而已，不过跟她聊天还是有总飘飘然的感觉，但一想到她有可能是他，心里还是会有点疙瘩。 语焉不知道：「我去收衣服，保护我喔！」 我：「好」 原来她那里也下雨。雨好像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如果可以在下午停的话应该可以看到很棒的东西，夏天独有的。 语焉不知道：「回来了，玩游戏玩到忘记要收衣服，都湿一半了」 我：「问你喔，你喜欢下雨吗？」 语焉不知道：「不喜欢，怎么了吗？」 我：「跟你说，雨后的夕阳很美！」 语焉不知道：「是喔，没注意过呢。」 我：「等一下如果没下雨可以去看看，很推荐。」 语焉不知道：「好。」 陪他打完副本后，雨也停了。我骑着脚踏车，沿着田间小路，穿越了高架铁路，高架铁路后面有几栋透天厝，然后再过去则是一览无遗的田野，没有任何遮蔽物，这里是看夕阳最美的地方。 低垂的夕阳，青蓝的天空晕成一片金黄，那道光芒一直延伸至地平线的彼端将整个画面切成两半，一半是雨后的天晴，一半是风雨欲来的深沉。 「不知道语焉有没有看到这片天空。」我望着天空，默默地想着。 天空 摄影/种田间人 几缕微风嬉戏般的抚弄开淡蓝色娟丝窗帘，也玩弄着少女的发丝。女孩赤着脚走到窗边，单手托腮的椅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金黄景緻，也望着楼下不远处的男孩。 女孩扬起嘴角，露出明月般皎洁的贝齿轻声地说：「真的，你没骗我呢。」 半杯绿茶 半杯绿茶─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我居然提早了一个小时到学校，更意外的是我们三个臭皮匠几乎都提早到，于是我们提议到学校对面早餐店吃点东西。 「为什么暑假过这么快啊？」昌仔整个人趴在桌上，手上还拿着他咬一半的三明治吐司。 「有暑假可以过就该偷笑了。」阿彦一边吃早餐还一边翻着参考书，时时刻刻都不忘学习，第一名可是真材实料努力来的啊。 「对喔！阿彦你这整个暑假几乎都在补习耶！那么拚啊？」回想起来阿彦整个暑假都很少跟我们聚在一起。 「没办法，我二年级后就要被分到资优班，不认真一点会被淘汰。」阿彦合起书，专心吃着早餐。 「蛤？真的假的？」我跟昌仔异口同声问。 「真的，虽然我也是上个礼拜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阿彦脸上似乎有一点无奈的样子。 「喔喔，好厉害啊！」昌仔说。 「不过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资优班了？」我印象中我们学校是没有所谓的资优班的。 「二年级开始就有了，是把各班前几名集中在一起的。」阿彦说。 「听起来就好厉害！」昌仔说。 「听说黄雯雯会跟我同班喔！羡慕吗？」阿彦对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我不用功念书了，为什么我脑袋这么差，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唉。昌仔也过来拍拍我的肩，对我叹了口气：「别伤心，你脑袋勉强跟我差不多而已，资优班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靠，谁在跟你勉强啊？」中指很顺手的就送给了昌仔。 「这杯是你的吗？」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我们的对话里面，声音的主人指着我桌上那杯我喝了一半的绿茶说。 说话的是黄甄郁。 「啊？」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还没头没尾的问这个。 「绿茶啊！是你的吗？」她又重复的再说一次。 「喔，对唉。」她想干嘛？ 甄郁直接拿起我桌上剩半杯的绿茶，一手握着吸管把它喝到剩下一些些。 「喂，那我......」我想阻止她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样不就变成间接接吻了？ 「什么啦？男生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才半杯绿茶而已。」甄郁不在乎的说。 「不是啦！那我喝过的耶！」我解释。 「啊？没差吧？」甄郁眼睛看着我，渐渐瞇成一条线，嘴角微翘，食指顶着自己的下唇说：「该不会......你在乎间接接吻？」 「没......没有阿。」被说中了。 「你好纯情唷，好可爱喔！」说完，甄郁笑了大概有一分鐘之久。 阿彦跟昌仔也跟着甄郁帮腔，三个人笑的很开心，只有我一个人尷尬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好像小学生喔！我记得小学时有流行过。」昌仔说。 突然阿彦用很正经的口气说：「不要再笑他了，等等翻脸！」但说完还是继续笑，而且更大声。 「好啦，我等等买杯还你嘛！」甄郁做势掏钱。 「不必了。」我斩钉截铁的回绝，下意识拿起桌上那杯绿茶喝完。 「喔──间接接吻，好害羞喔！」甄郁一手摀着嘴，故作娇羞。 「去死啦！」我揹起书包，不打算理他们了，搞得我好尷尬。 我要走出门口时候后面又传来昌仔的声音。 「三小哥，不用害羞啦！」昌仔一说完，周围马上又爆出笑声。 「哩勒靠夭喔！」说完我朝着他们比了中指。 难得我这么早起，偏偏遇到这种事，虽然是真的有点怪怪的，间接接吻这种事，怎么想都很怪啊！如果我再不走脸肯定会比番茄还红。 「喂！」 突然有个东西朝我背后撞过来。 「你真的生气了喔？」那个撞过来的人是甄郁。 「没有，只是你们很幼稚而已。」我是真的没有生气。 「还是真的在害羞？」甄郁又问。 「并，没，有。」我斩钉截铁的否定掉。 「这样啊！那我先进教室了，不然你等等又害羞就糟囉！」甄郁小跑步的从我面前过去，扬起的发梢飘出阵阵的香味。 「就跟你说没有......」我话都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跑远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遇到她以后就没什么好事情发生，一连串的悲惨，或许我该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求平安了。 今天是开学日，所以除了开学典礼外就只剩下一些杂事。 「还你啦。」甄郁拿了一瓶宝特瓶装的绿茶放在我面前。 「不用啦！我又不是在乎这个。」我婉拒，毕竟一杯绿茶而已，没什么。 「原来你真的在乎那个间接接吻喔？」甄郁清澈的眼眸直盯着我看。 「真的没有好不好。」我反驳。 「好啦，先不说这个，你这次社团打算选什么？」甄郁问。 「还没确定，再看看吧！」我回。 「那陪我选读书社好不好？」甄郁问。 「为什么？」老实说不太想再去读书社了，我想打球啊！ 「你选了就知道啊！就这么说定囉。」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因为今天是开学日，所以只有上半天，中午就放学了。结果甄郁还是不管我要不要就直接当作我答应了，这么任性的人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 当我走出校门口到枪伯摊位这的时候发现昌仔跟阿彦早就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唷呼──」阿彦对我挥着手打招呼。 「三小哥，别生气了嘿，我请你吃米血。」昌仔说完从自己盘子里拿了一根米血递到我面前。 既然有人请客，那我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尤其是昌仔。 「我没在生气啦！」我回应。 「那就好，阿彦说有个好消息要宣布。」昌仔用手指了指阿彦。 「什么事情？」我问。 「听好囉！」阿彦煞有其事的正经表情站了起来。 「嗯？」我跟昌仔都屏息以待。 「语嫣不知道说要找我们网聚！」阿彦说。 「哇！网聚耶！不知道她是不是个美女？」昌仔的眼神说明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网聚，更精确地说是他想看妹。 「真的假的？」之前才跟她假结婚，现在突然要碰面，好尷尬啊！如果是个男的那也就算了，如果是个恐龙，真不敢想像...... 「时间是这礼拜六，你们去不去？」阿彦问。 「当然去啊！」昌仔爽快答应。 「那昇大勒？」阿彦看着我，似笑非笑，看得让我心里有点发寒。 「应该会去吧！」我好紧张......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阿彦满意的眼神看着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运动会(上) 运动会－ 「加油！加油，现在领先的是f班的刘绍昌，第二名则是c班的陈振辉。」司令台上的司仪兼任转播员卖力的分析战况。 每年的运动会都在开学不久后举行，往年我通常都只有板凳与趣味竞赛的份，难得今年有机会下场参与正式赛，就某方面来说挺兴奋的。当然除此之外每年都不可错过的重头戏就是女子400公尺竞赛了，有黄雯雯！ 在这之前我必须先去找个隐蔽的地方，替昌仔加油才行，毕竟昌仔跟我不同班，公然替他加油我恐怕会被公干到爆炸。 「干，昌仔不能输啊！」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我是c班但就是不爽看到陈振辉赢，更何况他是对上昌仔。 「抓到了！你这背骨小孩。」我后面传来一清柔的声音。 我一转身就看到黄雯雯笑笑的站在我的背后。 「哪有，我只是讲义气。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离班级的据点有点远，人也比较少，最主要是因为没有什么遮蔽物，所以才没人愿意来。毕竟现在的太阳大到可以煎荷包蛋了。 「看看你在做什么坏事阿！」雯雯贼贼的笑着。 「我哪有，这是讲义气好不好。」我反驳。 「是齁。」雯雯突然指着终点线那边。「你看，昌仔赢了耶！」 我转过去时看到昌仔跳起来欢呼，看来应该是赢了，真爽。 等到最后一个选手跑过终点线时大会司令台传来比赛结束的哨声。「大会报告，大会报告，下一场比赛男子1600公尺接力赛，女子400公尺比赛选手请准备。」 「要换我了，等一下记得来帮我加油喔！」黄雯雯刻意做了一个暖身的动做又接着说：「如果我拿第一名的话要送我礼物喔！」 看来他应该是很有把握可以拿到这次的第一名，毕竟他可是田径队的主将，学校里要跟他相提并论的几乎是不存在，所以他跟本摆明要勒索礼物。 「你这意思跟勒索没两样耶！」我说。 「有吗？你想太多囉！等等看我表演吧！」黄雯雯离开时对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我回到班上的据点时看到班里一群人已经在讨论等等的大队接力策略了。虽然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策略可以讨论，反正尽力跑就对了，说归说毕竟我也是其中一员，所以也加入了讨论区。 但不知不觉间，讨论区最后变成了讲运动会的鬼故事...... 「你们知不知道，操场的另一边为什么都没人过去吗？」陈振辉用神秘的口气提出了问题。 现在一片静默，有些人则摇摇头表示不知情。接着陈振辉继续说下去：「传说很久以前有对情侣在那边吵架，吵到最后，他们订下了约定，说如果女方在运动会赢了就跟她道歉并和好。」 「然后呢？」旁边的同学追问。 「当时女生是学校的田径主将，但她有一个很强的竞争对手，而那个竞争对手就是她的情敌。原本以为可以藉着这机会和好，偏偏女生要上场前却扭到脚，可是坚持要上场。」 陈振辉拿起运动饮料喝了几口，接着又继续说。「她忍着疼痛努力的跑，虽然一开始就落后，不过却一直保持在第二名的位子，直到最后快到终点时，突然一个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到最后结算成绩时没意外的她变成最后一名。」陈振辉说到一半还不忘起身表演主角落寞的表情。 「好可怜！那怎么办？」有女同学也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比赛后那个男生不只没有跟与主角合好，还跟第一名的再一起，而那个被拋弃的女主角则在操场的另一边，也就是他们吵架的地方自杀了，并对运动会下诅咒，只要有情侣在比赛里输了就会分手！」陈振辉说道分手时还特意看着班上的一些情侣档。 「呿，拿来骗小孩的也信？」我听完忍不住反唇相讥。 「那么激动，你是怕会跟黄甄郁分手喔？」陈振辉说。 「干你屁事。」我拿起放在身边的饮料转身离开，自从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后班上大多数人都以为我跟黄甄郁在交往，虽然一开始有极力澄清，不过似乎没什么用，到最后就乾脆不理会这样的谣言。 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但经过这件事情后我才知道我们班上没有智者。 走到外面时看到甄郁迎面过来，脸庞微湿发梢都黏在脸颊上，剧烈比赛后整个脸红的跟苹果一样。 「第几名？」甄郁比的是跳远，还满适合她的，身轻如燕，感觉好像随时都会飞起来的样子。 甄郁裂开嘴大笑，伸出右手食指比了个1。 「讚喔！」我比了个大拇指回应她。 「你等等有没有空？跟我去帮我堂姊加油好不好？」她弯下身拿起一罐放在冰桶里的矿泉水敷在自己脸颊上。 「喔，好啊！」我跟甄郁走到刚刚的地方，看着选手们还在准备区热身，每个看起来都颇有架式。 「小雯这次很危险。」说完指着一个看娇小的女孩子说。「你看她，她是一年级的新生，小雯在练习赛时输过他好几次。」 「那只是练习赛，雯雯应该没没尽全力跑吧？」我问。 「怎么可能，小雯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尽全力，就算是练习也一样。」甄郁低头思索了一下接着说：「她从小就一直很优秀，一直拼尽全力去完成任何事情，总觉得她压力好大。」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说黄雯雯的事情，我却想到自己，从小什么都烂，什么事情都不在乎，成长过程也完全没有任何压力，我跟她感觉好遥远却又好接近。 所谓跨越极端的那界线就是彼端的另一个极端，是这种感觉吗？ 「她这样也太辛苦了吧！你是不是希望她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说，只是当下不自觉得脱口而出。 「拍狼（坏人），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她一直都很努力，不会输的！」说完甄郁往我的肩膀槌了一下。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选手们已经准备就绪了，在起跑线上待命，犹如绷紧絃的弓，就等裁判一声令下衝出。周围围观的人跟刚刚的男子比赛时的人数简直天差地远，跑道周围都被塞满了，加油声喊的震天价响。 碰！ 裁判枪声一下，所有的选手拼命的往前奔跑，周围的加油声也越发激动，热血的情绪也蔓延了整个场，也感染了选手。 「小雯......」由于周围声音太大听不清楚甄郁到底说了什么。 运动会(下) 运动会(下)－ 比赛结束，由一年级的学妹夺下第一名。 「差一点点耶！」甄郁大喊可惜。 「没办法，那学妹根本怪物跑超快的。」而且长的也很可爱。当然后面这句话没说出来，我还没蠢到想自杀的地步。 我跟甄郁一起沿着外围走到雯雯他们班的休息区那里去，阿彦刚好也在。 「好可惜喔！差一点点就赢了！」甄郁挽着雯雯的手，坐在旁边。 「结果还是输了，嘉敏真的好快。」雯雯虽然笑着，但表情看的出来有些落寞。 「没关係啦，明年还有机会。」甄郁说。 阿彦突然走到我旁边，搭着我的肩膀小声的说：「你觉得那个学妹怎样？」 「你是说那个嘉敏喔？」虽然猜得到阿彦问的是谁，不过还是确认一下以免误会。 「没错。」阿彦手指着角落的班级，那是一年级新生的班级，那个叫嘉敏的也在那个地方，跟同学聊天。 「满漂亮的，笑起来很可爱。怎样，你恋爱了？」这类型明显是阿彦的菜。 「还没，先列入观察名单而已！」阿彦说。 「嘖嘖，我看你得观察名单都可以出一本书了。」阿彦从来不缺观察名单，但我从来没看他出手过。 阿彦推一下眼镜，接着说：「这叫做深思熟虑。」近午的阳光透过他的浅蓝色金属镜框反射出来，有种让人目眩神迷的光辉，婉如天神在世，这一刻，阿彦的这一句话，是至理名言，是真理，而我给他一个简称...... 「放屁。」 「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喔？每次碰到喜欢的女生就会变的异常的孬，表面看不出来，实际上害羞得要死，是不是阿？阿彦学长──」我故意装的很嗲的声音消遣他。 「靠，我又不是某人，没头没脑的衝去告白结果被拒绝。我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定手到擒来。」阿彦以鄙视的眼神看着我又瞄了雯雯一下。 「那来打赌啊！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跟学妹告白，我们赌一个月的早餐。敢不敢啊？」这一个月的免费早餐我赢定了。 「你现在开始存钱还来得及喔！」阿彦说。 「下个月在存就可以了，反正我下个月的早餐不用钱，省钱来去买点数。」 在中午短暂休息后马上又要开始下午的比赛了，我跟阿彦则都暂时没有赛程，所以就跑到枪伯那里吃黑轮。 「李嘉敏，牡羊座，o型，兴趣是跳舞、跑步。」阿彦停下来，喝了一口红茶。「单身！」 「这么快就拿到个资了喔！那什么时候要出手啊？」我不禁有些佩服，阿彦的情报网一直都是走在学校最前端。 「等我计画好再说。」阿彦说。 「嘖嘖，说好的只有一个月，你剩下29天。」我说完继续咬着我的米血，基本上我根本不担心会输，虽然阿彦很有女人缘，又几乎十项全能，看似无懈可击，但是只要遇到喜欢的女生就会直接被打成白痴，极尽所能的出糗，并搞砸这一切。类似的故事不断的在我好友阿彦的身上上演，我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这次会让你输到脱裤。」阿彦意外的自信满满。 「喔喔，这样喔！我等着看嘿，对了我下个月1号的早餐要绿茶配鮪鱼蛋饼喔！」我说。 「哩甲塞！」阿彦回击。 当我们回到操场时正好看到李嘉敏在比赛，她真是一个特别的人，是我唯一看过在比赛时还会笑的人，大部分的人在比赛时面部都是狰狞的，但她却好像在微笑，享受着这一场场的比赛过程。 阿彦站在我旁边，缓缓的说：「很迷人吧！」 我轻声的回了一下，表示赞同。 下午最后的重头戏是班级的大队接力比赛，也是最后一个比赛，之前的比赛大多是为了个人的荣耀，但大队接力是团队的荣耀，一个班级的团结，所以大家都非常的看重这个比赛。 站在操场上的等待区，我感觉到一阵酥麻，心脏彷彿被人踩着一样，压的我喘不过气，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其他人好像都不紧张似的，各自做暖身，有些更是开心的聊着。 「你的表情也太紧绷了吧！」甄郁往我的脸颊上捏。 「干嘛啦！」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帮你放松啊！看你紧张成这样，好白痴喔！」甄郁说。 「你都不紧张喔？」甄郁看起来就是一脸轻松样，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紧张又能怎样，比赛还是要继续。」甄郁一边走着一边做着暖身。「倒不如先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至于紧张就留着给对手吧！」 「嗯。」我点点头，接着做暖身，这是我第一次比赛，紧张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甄郁说的也没错，紧张没什么用，比赛结果会如何我也不清楚，但尽力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结果。 「碰！」裁判枪响，声音划破了整个操场，围在操场旁的加油声、鼓噪声一个比一个激烈，而我悠间的愉快的夏天就在这个奋力奔跑的气氛中结束了。 《番外篇》枪伯的日常生活 《番外篇》枪伯的日常生活－ 黎明破晓前，鸡未啼，鸟未叫，几隻癩痢狗在冰凉的柏油路上或卧或躺或间逛。枪伯提着两桶漆黑的酱汁，慢慢的堆上小货车，放好后又回头提了炸油与食料。这是每天凌晨的必要工作，从凌晨开始准备，一直忙碌到早上太阳光微露。 然后回被窝睡回笼觉。 枪伯的摆摊时间是中午才开始的，正常来说早上起来备料应该就可以了，但老人家嘛，睡不着总会有的。 中午，枪伯开着他改了又改，改了又改的蓝色小货车来到校门口旁的一块空地拉开了小货车的特製棚帐，儼然就是一家......露天咖啡厅？ 只是这摆设台味十足，让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枪伯才刚开起瓦斯准备炸物时就有两隻闻香而来的小动物，欧不，是一人一狗。 「枪伯，五隻米血三隻黑轮。」这闻香而到的人带着黑色粗框眼镜，面容白白净净的一脸斯文相。 「阿霆仔喔！你又想拿米血当午餐了？就跟你说这样不健康啦！真的讲不听喂！」枪伯连头都没抬，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没差啦！反正又不常这样。」振霆自顾自的帮自己装了杯红茶，自己动手拿了些米血与黑轮下去炸，还拿了些酱料自己调配分量，动作之纯熟，不知道的人恐怕以为他在这打工，或是根本这就是他家开的。 油炸声吱吱作响，枪伯抬头看了一下振霆这年轻人，叹口气摇摇头后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你现在都不用上课或是工作喔？整天看你到处趴趴走，会捡角喔！」 ※捡角：指没出息，原意是指整天期望着捡地上的钱过生活的人。（角指以前钱币单位） 「有啦，只是刚好今天没课，打工是晚上的事情。我以后可是要成为大老闆的人耶！怎么可能会捡角。」振霆端着刚弄好的黑轮与米血逕自的坐在学校旁的矮墙上，枪伯的摊位是没在摆桌椅的，所以学校的矮墙自然成为最天然的桌椅，不管是第一次来，或者是熟客，大家似乎都有着一样的默契。 「干，大头家捏！现在还在我这吃路边摊。都几岁了？二十六？二十七？还在想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还是早点把小尾仔娶一娶找个正常稳定的工作咖实在啦！」枪伯说完从冰桶里拿了罐台啤丢给振霆，自己也拿了一罐。 「我才二十五啦！而且我跟宥姍也不是男女朋友。」 「唉，你这个齁，可怜啊！没一件事情成功的，乾啦乾啦。」枪伯拿起台啤往振霆的那罐敲了一下，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矮墙后面是一大片的麵包树，而现在正值麵包树的落叶季节，整个地上都是麵包树的枯叶，只要有人从这走过就会有很清脆的枯叶破裂的声音。 「宥姍，你要不要啤酒？」振霆没来由的问了一句，接着就起身到冰桶里拿了一罐台啤。 「我要，我要！」宥姍从背后的矮墙里面跑了过来，抢过振霆手上的台啤开起来直灌了两口。 「怎么会有这种老师啊？你的学生看到你这样不知道有什么感想......」振霆摇了摇头后又喝了一口啤酒。 「要你管。」宥姍对振霆做了个鬼脸。 枪伯拿了几隻炸好的黑轮给宥姍，「说人人到，我们才刚刚讲到你。」枪伯笑着说。 「说我什么？」宥姍转头瞪了一下振霆，「是不是在讲我的坏话？」 「大美女，我哪敢啊？要是被你偷听到我还用活喔？」 枪伯听着他们俩斗嘴彷彿也想起了些什么，嘴角不自觉得也跟着扬起，淡淡的微笑，淡淡的幸福，在这平凡无奇的空间里流动着。 「我刚刚是在跟阿霆仔说早点把你娶回家，然后找份正常工作安稳过生活啦。」 「蛤？」宥姍听到整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手指反射动作的指着振霆，「他喔？怎么可能嘛！我跟他太熟了没感觉啦！而且长的那矬样，鬼才看上他。」 「靠，我都没嫌你这洗衣板了，你还说我矬？」振霆不甘示弱的回嘴。 枪伯大笑了几声，接着说：「反正两个也差不多，刚好竹竿装菜刀！」 ※竹竿装菜刀：将就，凑合着用的意思。 「不要！」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驳。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午休结束了，我要快点回去准备上课了！」宥姍把盘子上剩下的黑轮鲸吞蚕食的扫光。 「你的吃相可不可以淑女一点啊？」振霆说。 「闭嘴啦！」宥姍吃完后把钱直接放进去枪伯的收钱盒里，然后根枪伯说声谢谢就转身跑进去学校准备她忙碌的老师生活。 「你们两个有没有试着一天不斗嘴看看？」枪伯突然拋出这个问题。 振霆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神情，紧皱的眉头，粗框眼镜里的眼神沉寂了很久。接着缓缓吐出一句话：「这样我会很无聊。」 枪伯大笑，用油腻的手一直拍着振霆的背，「你这猴死姻仔，跟我年轻时候太像了！」 「靠，枪伯，我的衣服啦！都沾到油了！」 「不要紧啦！叫小尾仔帮你洗啊！」 「不要！！」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的枪伯。在这地方遇到怎样的的人，又有怎样的故事，这些故事或许就是枪伯黑轮米血美味的关键。 黑轮米血佐人生的故事。 我最讨厌上补习班 头过身就过，这是我妈刚刚拿来说服我去补习的一句俗谚，意思是指要是头可以穿过去身体理所当然也可以穿过去，但这是指生小孩的时候。 他说只要去补习一次、两次、三次之后久了就习惯了，就会渐渐习惯玩乐的时间减少这件事情，但我去你的，我根本不想习惯这件事情。 原本家人对我的课业已经接近放生的态度为何会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 话说从头要很久的时间，我就简单扼要的说一下，就是因为附近邻居大婶对我妈说自从她的女儿在那家补习班补了半学期后成绩突飞猛进，就算后来不补习成绩还是维持在一定水准，害我妈听了一整个超心动，所以就下定决心叫我去补习。 所谓的三姑六婆，我想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但，那位大婶一定不知道，她女儿在那时候曾经跟暗恋许久的人告白，结果被拒绝，但秉持着不放弃的精神，她朋友怂恿她只要考上资优班就可以跟她暗恋的人同班培养感情，这样说不定还有机会。至于跟她成绩突飞猛进有没有关係，这我就不清楚了。 忘记说，她暗恋的人叫做阿彦。 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内心传来一阵阵无奈，现在只能快点想办法让老妈打消补习这念头。几经思考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补习无效化，就是让她认为补习对我起不了作用，但这招旷日废时又可能遭来一阵唾弃，这是逼不得已的下下籤，最后的杀手鐧。 另一个方法「交易」。 「妈，有什么办法以不去补习？」第一步，刺探。 「你考第一名的时候。」老妈似乎看出我在想些什么，说话时附带轻蔑的笑容。 「我可以每天多花一小时唸书，而且一定会进步。」补习时间为两小时，我将它折半变成一小时，并且附带条件，进步这条件对我来说不难，毕竟我是垫底常胜军，稍微努力一下应该可以摆脱垫底前五名才对。 「好啊！不过你什么时候变那么认真了？」老妈对我这提议似乎感到不可思议。 「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不用去补习班了！」没想到交易这么顺利。 「你在说什么傻话？补习还是要啊！你以为你说那些就不用补习了喔？天真！」 「蛤！！」 「不管怎么，你去补习这点不会改变，你就认命吧！」 之后我没再开口，发呆着看着窗外无尽漫长的道路，彷彿跟补习一样，前面黑暗到不到尽头，多希望在黑夜里能出现点微光，让我在这补习的道路上有点希望，能够不补习的希望，看来我只能使用最后手段了，希望会成功。 就这样老妈押......载着我抵达补习班门口，离开时还不忘微笑叮嚀要好好用功读书，如果让她浪费补习班的钱，那么她也会浪费我的零用钱...... 嗯......看来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出来接我的是班主任，陈主任，头发秃了一大半，两眼微上吊，一脸老奸巨猾的样子，绝对不是因为我讨厌补习所以才这样形容他的。 班主任稍微简略说明了一下这里的分班规则，会依据考试程度去分配班级与教材，所以不会一开始就给超出难度的教学。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都一个人在单独教室里面写考券，这两个小时里面我只有前面半小时有认真在写，其他的时间我都在睡觉，主要是因为只有前面的考题我看得懂，后面的根本一题都不会。 时间到时班主任过来收考卷，并请我在这里稍等一下，等考卷改完会跟我说明一下分配班级跟下次过来需要带些什么。 「袁昇大！」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我转头一眼就看到黄雯雯站在门口处。 「你也在这里补习？」我从来没听说过她也在补习。 「对啊，要准备考高中了嘛。要努力点才行。」雯雯顿了一下，又说：「你怎么了？突然想用功读书了？」 「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就一起加油吧！」雯雯露出了她那迷人的笑容，总觉得为了她我考第一名都没有什么问题了。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先走囉！掰掰！」 命运总是这么的弄人，我最讨厌的补习班里有我最喜欢的人。不久后班主任就进来还带了一个人进来。 「振哥！」看到跟班主任进来的那个人就是振哥让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原来是你喔！」振哥也有点惊讶。 「你们认识喔？那就好办啦！后面交给你了林老师，我先去忙了！」班主任说完把一叠资料交给振哥然后就出去了。 「振哥你不是在书店打工吗？」 「那只是兼差而已啦，我实际上是在这间补习班上课，空馀的时间才会去书店打工，现在钱难赚啊！哪像你们这群学生，整天只要唸书，看看色情漫画就好，没烦没脑的多爽！」 「我们也是有很多要烦恼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我反驳，为什么我的烦恼那么多，大人却都视而不见呢？ 「好啦！那我们现在先来烦恼这个。你的成绩！」振哥把一叠资料往桌上一放，上面的成绩实在让人不忍卒睹。 所有的科目皆在六十分以下，没有一科及格。连振哥看到也都有点惊讶，接着他把红笔拿起来圈了几题题目问我说这些你要不要再重写试试看？ 由于振哥在旁边监督，所以我就假装很仔细地重新阅读一次题目，发现这些题目其实跟上面那些我答对的题目是一样的，只不过叙述方面多了一些陷阱而已，第二次再写我很轻易地就写出正确答案了。 「这样就对了嘛！」振哥在我的考卷上打了个圈。「你明天开始就在我的班上上课，你先把你以前的考卷还没丢的都带过来。」 突然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件事情。「振哥，如果我成绩考好有没有奖励啊？」 振哥看到我的表情突然窃笑了起来。「没问题啊！你是想要那些色情书刊吧？你考好我可以免费送你我珍藏的漫画喔！」 「不是......」话刚要说出口突然想到黄雯雯，原本是想说如果我考好就要振哥跟我妈说我不用来补习了，但黄雯雯在这里，一想到这话就缩回去了。 「不是什么？」振哥问。 「痾......不是要漫画啦。」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不是要漫画？难道是要写真集喔？小朋友长大了耶！不错不错。」振哥一脸欣慰的样子。 「随便啦。」 这补习班是天堂是地狱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初稿发表 「等下放学时候你在学校后门等我一下。」甄郁在下午扫地的时候突如其来跑到来这么说。 也就因为她那句话，所以我在这理等了将近一小时。我不太懂，从教室走到后门需要用到十分鐘以上吗？虽然后来她有跟我说他会晚一点到，但这应该不只是晚一点了。 「喂──这里，」甄郁从墙角地方对我挥了挥手，意示要我过去。 「你总算来了齁，要干嘛啦？」 甄郁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a4影印纸，最上面那张写着「末法笔记」纸的末端写着作者：黄甄郁。 「哇喔，你完成了喔？」这让我有点惊讶，因为她那叠a4纸的厚度如果按照正常推断至少有30页左右。 「嗯嗯，」她头低低的不敢看我。「你看完要跟我说感想......」她头又低的更低了。 「喔好，我知道啦。」看她这样，平常跟平常反差超大，会让人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我一定会很仔细的认真地看。」 「啊！其实不用认真看也没关係，」甄郁抬起头看着我说：「那个......还是不要用说的，你用写的好不好。把心得写给我就好，拜託」甄郁看着我一边双手合十。 「很麻烦耶！」 「那你用电脑打嘛！打完寄mail给我，就这么说定啦，掰。」她才刚说完就转头用跑百米的速度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末法笔记，现代版的西游记，唐三藏再次转世为人，意图阻止阿修罗所带来的末法浩劫，而这次的主战场不是在西天，而是东方鬼岛..... 「这跟她的人还真搭不起来，总觉得她应该写些爱情小品比较适合。东方鬼岛，该不会是在说台湾吧......」 鏮啷── 在转角一个瘦白略高的身影，有点熟悉。他原本好像从口袋要掏出什么东西，结果一个不小心硬币跟一些小杂物的东西掉个满地。 走近一看原来是振哥。「振哥！」 「昇大啊！快点帮我检一下东西。」 我把手边的原稿先放在旁边，低下身帮振哥捡地上的一堆硬币跟发票还有一些单据，捡完后交给振哥。 「奇怪，怎么不见了？」振哥搔搔头，仔细的看手中捡起来的东西，反覆的确认一次。接着又趴在地上找。 「振哥你在找什么？」看他这样感觉那东西应该很重要。 「钥匙，一个银白色的钥匙，握柄上有写728的数字。快帮我找一下！」 我们两个就这样趴在地上找了很久，最后在一个排水沟里面找到，不过如果不把排水沟盖拿起来应该是捡不到。 「干，怎么会这样。」振哥一手摀住脸，一边用尽所会的任何词语在咒骂。 「那个是家里的钥匙？」我问。 「不是。」 「车的钥匙？」我再问。 「不是啦。」振哥起身搔了搔头。「该怎么办才好......」 「那是什么的钥匙？」好奇心是可以杀死猫的，更何况我们这种好奇心非常重的年纪。 「不要问，很可怕。」 「三小啊？」不说就算了，我起身准备离开。 「昇大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 「可是在不回家就太晚了，回去会被骂耶！」 「不用担心啦，等一下我载你回去。」 「可是......」话还没说完振哥就已经跑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在这里等也是无聊，我拿起甄郁那叠厚厚的原稿随意翻了起来。 没想到她的文笔这么好，跟她给人的外在印象一点都搭不起来，而且剧情好像也满有趣的，我重新翻到第一张，从头开始看。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白纸上的字也渐渐的看不清了，但剧情正精彩，让我不忍放下来。 「可恶啊！哪里有灯照一下啊？」我超想看接下来的剧情。 「喏，灯来了！」振哥不知到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你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啊？」 振哥好奇的探头想一探究竟。 「痾......没什么啦！」 「嘖嘖，叫你帮我顾着顾到在看别的东西，等下被水冲走怎办？」 「不会好不好，这里的水沟是连着前面的洗手檯，没人用的话不会有水流过去！」 「啊！是喔！」 「对啦！你快点弄一弄然后带我回家啦」 我在旁边帮忙拿着手电筒，振哥则是用铁丝折弯打算就这样直接勾起来。虽然工具齐全但我们还是螫腾好几十分鐘才搞定。 「总算──」振哥的神情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好啦，回家了，在不回去我就死定了。」虽然我也不是第一次晚回家，被碎碎念是免不了的，但其实现在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回去看小说。 回到家后我马上衝到房间把房门反锁，拿出小说继续看。就这样一直看到晚上10点多才全部看完。 当然，中间老妈来敲了好几次房门，我都假装我睡着了。 直到我看完后内心久久不能自己，甄郁在文末上写的那段话，好真实，好残酷，让人无法想像一直以来都是孤军奋战的她。 「我们都带着一副名为梦想的墨镜，雕塑着一尊名为现实的雕像。只有把墨镜摘掉才有可能实现的梦想。把梦想摘掉，正视现实，你敢吗？」 「我敢吗？」 －甄郁 头号粉丝 早上的教室，只有两三个人在，原本吵闹的地方格外冷清，让我有点不太习惯，毕竟我也没有早到的习惯，所以这次算是特例。 因为昨晚的小说让我迫不及待的想来找她。 看向她的座位，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样，一大早就坐在那里，悠悠然的把笔放在桌上随意滚动，一手托着腮帮子，虽然书本已经翻开，但很明显的心并不在那里，我想大概又飘到不知名的小剧场了吧！ 看完她的小说后，就会有她是不是时常在製造小剧场的错觉。 「早啊──那个......我看完了。」 「啊，早......那心得有寄给我了吗？」甄郁有点羞怯的问到。 老实说心得什么的其实我是有写，但根本不想拿出来，那感觉就很彆扭，所以我决定用行动来表示。 「那种东西不重要啦！」我斩钉截铁的说。 「可是对我很重要，你是我第一个看到我作品的人！」 「原来我是第一个喔？」 「对啦！」甄郁撇了撇嘴。 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原本说想第一个看到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她当真了，有种受宠若惊感觉。 「那我还要成为你另一个第一......」我不怀好意的笑。 「什...么......？」甄郁的表情有点紧张。 「我要成为你第一个粉丝！」 「蛤？」 「你耳聋喔！还蛤勒！」 甄郁的嘴角缓缓的往上拉，最后停留在一个不可思议的甜美弧度，接着风铃般的笑声带着颤抖般的抽蓄吨点回盪在我们的四周。 「笑屁啊！」被她这么一笑，我的耳根着不自觉得红到发烫。 「好啊......」甄郁说话的同时还是没有停止她的笑声，「好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头号粉丝！」 就这样我成了头号粉丝。 「我的原稿你有带来吗？」 「有啊！」 我从书包把那叠原稿拿出来，她拿起原稿在封面的地方签上「夏夜雨人」 「这可是作者亲笔签名的原稿，你要好好收藏喔！」甄郁将原稿捧在手上拿到我眼前，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甄郁的笔名，夏夜雨人。 「我一定会放在我书桌上，照三餐上香。」我做了个虔诚的表情。 「太夸张了啦你。」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上课鐘声响了，这时候才发现教室又恢復我熟悉的那个吵闹的空间，我回到座位上，老师在台上勤奋的教学，而我在台下也勤奋的......睡觉。 没办法，这种婉如吹眠曲般的音调，抑扬顿挫的刚好，初秋的早晨舒适的微风，此时不睡简直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这风和日丽的早晨。 叩──叩──。 桌子敲击的声音让我从梦中惊醒，原以为是老是在叫我，但我却只看到桌上多了个纸条，转头看下四周，看到甄郁对我比了比桌上的纸条。 「放假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唸书，我可以教你期中考的考试内容喔，这可是只有头号粉丝才有的福利！by郁:p」 有了上次的经验让我知道就算我不去她还是会去，不给人拒绝可是她的拿手好戏，想想偶而认真唸一下书好像也不错，感觉聪明的人好像都比较帅，例如阿彦。想到阿彦，就会想不知道他跟学妹进展的怎样。 因为刚刚突然想起阿彦，所以下午第一节下课后我就直奔阿彦的教室，准备去消遣他一番，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快一半了，想必他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吧！ 快到阿彦他们教室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惊人的景象，阿彦跟李嘉敏在走廊上有说有笑的，虽然在外人眼中现在的阿彦肯的笑容肯定会迷死一群人，但在我的眼中却说不出的猥褻，让人忍不住想往他脸上尻下去。 看到这场景我忍不住的摸了下口袋，有种淡淡的哀伤。 「老──」一个轻快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我熟悉的声音，会让人心跳加速的词汇，「年肥秃」 雯雯站在我背后，笑脸迎人的。 「啊！中年肥秃。」我也稍微的反击一下。 「你再说一次，以后就都不理你了。」雯雯娇嗔的鼓起腮帮子。 「对不起，我错了，老──」我话还没说完雯雯就一手朝我的脸颊捏下去并上下的摇晃，「喂喂喂──」脸颊被捏着害我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在这样闹以后就真的不理你了！」雯雯虽然很正经的说，但不知为何就是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正经。 「哪有这样的，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 「这是我的专利，你也不准用！」雯雯双手还胸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好啦，这专利给你。」 「你怎么会来这里啊？来找我的吗？」雯雯说完还给了一个灿烂微笑。 「其实我是来找阿彦的耶。」我实话实说。 「好失望喔......」 突然听到他这样讲害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先不说这个，阿彦旁边那女生？」 「嘉敏怎么了吗？」雯雯问。 「他们......在交往吗？」我突然有点担心，担心我口袋的财產。 「应该没有吧！不过最近走很近，郎才女貌不错齁！」 「我惨了......」我把心里的话不自觉得脱口而出。 雯雯一脸狐疑的表情看着我。 「没事啦，我先回去了。」走回教室的路上，边走边想下个月到底要怎么过，惨淡的十月，越想越痛苦。 back to 伞下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竟然把明天要小考的书丢在教室里面......」甄郁瞪大了眼，看到我就好像看到史前生物一样的不可思议。 原本约好这假日要去图书馆念书，可偏偏我把书跟作业全部丢在学校忘了带回来，打电话跟她说的时候被狠狠唸了一顿，最后逼不得已她只好先陪我到学校把作业跟课本拿出来。 现在是早上九点多，星期日。 我们走进空空盪盪的学校，平常这里虽然没有守卫，但也还有一个替代役的大哥哥，可是今天谁也没看到，八成放假去了。 「教室的门应该都锁着，你等下怎么进去啊？」甄郁问。 「我有密技的，不用担心。」 说到这个我可是有门道的，我们教室的窗户都是用扣环扣着而已，所以只要找好角度用利上下摇动的方式就可以把窗户打开，但这方法学校也是知道的，所以在窗户外加装活动式铁窗。 不过有天在大扫除的时候因为我的细心，意外发现其中一个铁窗的锁已经坏了只要用力往下拉就会自动开啟，所以等一下只要利用那个应该就可以顺利进去教室里面。 「等一下我进去就好，你在外面帮我把风，有人来立刻叫我然后你就躲起来。」 「嘿嘿，这样好像小偷喔！」甄郁的招牌笑容出现了，她那兴奋的神情表露无疑。 就在我们走上楼梯快接近教室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交谈的声音，我立刻叫甄郁放慢脚步。经仔细确认后那声音好像是从我们的教室传来的，更让我惊讶的是铁窗已经被打开，里面的窗户也是开着的！ 「有人在里面耶！」甄郁在我耳边小小声的说。 我们两个交换眼神后不约而同的脱口说出：「偷听一下。」 我稍微从角落探出头看一下里面的人是谁。 「你猜是谁？」我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小声的询问。 甄郁连猜也懒得猜，直接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等着我公布答案。 「宥姍老师跟振哥。」 「没想到宥姍老师也会当小偷！」甄郁倒吸一口气，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因为甄郁太过于惊讶声音有点提高，我下意识的用手直接摀住她的嘴。手掌心马上传来一阵热烫的温度，从我手上传到我的身体里，等我发现不对时才把手伸回来。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们......偷听看看。」 甄郁红着脸点头回应。 「你知道我上次相亲的那个对象有多糟吗？」开口的是宥姍。 振霆乾笑个两声接着略带戏謔的说：「还满想知道的。」 「你还笑勒，算了我不想说了。」宥姍佯装生气的把头撇到另一边。 「大美女，这样就生气了喔？」 「也不看看谁老爱惹我生气。」 「生气会老的快喔。再说你也已经不是少女了耶，要多多保养啊！」 「还不都你害的，欠揍。」 宥姍老师慢慢的坐到甄郁的位子上，整个脸直接趴在桌上幽幽的说：「好怀念喔。」 「是啊......没想到，我们都长大了。」振哥则直接倚在昇大桌子的侧边。「你还记得这个吗？」振霆用食指顺着桌上情人伞的凹痕画下去。 这举动被宥姍白了一眼。 「怎么可能忘记。」 振霆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想放开大笑却又用力憋着，不停的窃笑。 「还敢笑，这个毁了我国中三年的生活。三年，整整三年都没有人跟我告白，大家都以为我们是一对......」宥姍说完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不是很好吗？」 「有我这个正妹跟你传诽闻你当然爽啊，我可是很辛苦的。」宥姍突然抬起头单手拖着腮帮子用有点疑惑的眼神看着振霆，「你当初怎么都没去澄清？你又不喜欢我。」 「你知道这个情人伞是谁刻的吗？」振霆没有回覆她的问题，反而丢出另一个问题。 宥姍对突如奇来的问题有点错乱。 「蛤？」 振霆不理会她，继续说：「其实是我刻的。」 原本慵懒的宥姍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但脑袋似乎还转不过来只是瞪大眼的看着振霆，看着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有着这她不清楚的一面，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振霆不理会宥姍的反应，正经的往下说：「我会回到这里念研究所也是因为知道你已经回来这里了。」 宥姍现在的脑袋完全无法思考。 「我......我先离开一下，我......需要冷静一下......我......」宥姍抓起放在旁边的包包就往窗外翻过去走往与昇大他们所在相反的方向离去。 振霆见状也跟着翻过教室追了出去，不过跑没几步就回头要把刚刚忘记关的铁窗关上。就在这时候昇大以为他们走远了就跟甄郁从墙角起身准备出来，刚好被折返振霆看到。 振霆先是有些惊讶，但还是马上回覆镇定把铁门锁上，接着要离开时回头对着昇大他们做了一个把食指放在唇上的禁声手势，然后就用跑的离开。 「原来振哥一直喜欢着宥姍老师！」甄郁突然从旁边爆出这一句话。 「是这样吗？」其实我搞不太懂他们再说些什么，只有一个朦胧的概念而已。 「你这迟钝的笨蛋是不会懂的啦。」 我们溜进教室拿完书后就跑去图书馆唸书，不过老实说我根本没心唸，原来那个情人伞是振哥刻的，脑袋里不停的反覆他们两个的对话，一直在想他们两个到底发生过怎样的事情。 转头看见甄郁又再写小说就好奇的问一下他这次写的是甚么？ 「情人伞。」 小小海贼团 「黄雯雯──我──喜──欢──你，请你当我女朋友！」一个男生在走廊上当眾告白，在告白前其实就很多人围观了，因为男方带了一堆亲友团来助阵。 男生刚说完旁边的亲友团就开始鼓譟，一直喊着答应他答应他，除了亲友团外围观的人也似乎感染到那个情绪也纷纷跟着喊，一瞬间整个大楼都充斥着答应他这三个字。 「那个......」黄雯雯开口，虽然被眾人的声音盖过去，不过大家一看到他开口就很识相的全部闭上嘴巴，一瞬间鸦雀无声，静静的等待黄雯雯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能哭着保护我吗？」黄雯雯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像是耳语般，只有自己听得见。 「什么？」那男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也是周遭人的疑问。「那个......可以再说一次吗？」 「没，让我考虑一下吧，放学时后再给你答案。」黄雯雯露出了个浅浅的微笑。 上课鐘声响，原本聚集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回到各自的教室。黄雯雯被告白后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别有特别的喜悦也没有特别的厌恶，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好像习以为常了。 资优班的教室里面，阿彦的位子就坐在黄雯雯的斜后方。阿彦趁着老师在写黑板的空档丢了张纸条给黄雯雯。 「你会答应他吗？」阿彦写。 「你觉得呢？」 「猜测女人心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 「嘻嘻，聪明的男人。别说那个了，问你喔，你还记得那个海贼团事件吗？」 「当然，不过......我想那傢伙早忘了。」 「我猜也是。」黄雯雯还在文末画了张伤心的哭脸。 ＊＊＊＊＊＊ 记得是在某年的夏天，炙热的天气，丝毫没有要下雨的跡象，附近区域的水库也都乾涸见底，连自来水公司都宣布阶段性停水，要大家多节省水资源。 「阿彦──粗奶──丸。」这时的昇大大约五六岁的年纪，说话还有些口齿不清，却很可爱。 碰！ 阿彦甩门后快速往外跑，手里还拿个两瓶饮料。看到昇大在外面后对着他大喊：「快跑！」 虽然昇大还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既然阿彦都这么说了，那跑就对了。 两个人就这样死命的奔跑，跑到大街上，确定后面没有人追来后才放慢脚步。 「给你。」阿彦递了一罐饮料给昇大。 昇大双手扶着膝盖喘个不停，一接到饮料马上打开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喝完再询问阿彦为什么要跑？ 「我妈叫我唸书，所以我就偷跑出来啦！」阿彦说完也开心的喝了口饮料。 「这样晚上回去你不就惨了......」昇大有点替阿彦担心。 「放心，我爸是共犯，他放我出来的。」 「喔──」昇大的小脑袋里似乎理解了什么东西。 「那我们今天要玩什么？」阿彦开口问。 「我们来组一个海贼团去冒险──」 决定要玩海贼团的冒险游戏后就为了谁当团长两个人争论不休，最后由猜拳决定。 「ya！我赢了，我当船长！」最后由昇大获胜。 「那我就是副船长！」 「那样不就没有船员了，这样不好玩。」 「那找昌仔来当船员。」阿彦提议。 「好，就这么决定了，海贼船朝昌仔船员家前进！」 「是的船长！」阿彦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块小木板假想做船，摇摇晃晃的往昌仔家前进。 现在的太阳似乎比预料中的大，晃到后来阿彦跟昇大乾脆直接把木板举在头上遮阳。 「报告船长，发现新航线，我们要抄捷径吗？」阿彦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虽然看起来杂草丛生，但还是有一条小逕可以通过。 「抄捷径，衝啊！」昇大抢过木板就直接衝入草丛里面。 阿彦则跟在他后面也进入草丛。 进入草丛不久后随即在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哭声。 「有人掉到海里了，快去救她！」昇大拿着木板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跑去。 昇大跑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女孩子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女孩子前面则有一条昂首而立的蛇，不停的向女孩子吐信示威。 「我是海贼团团长，我会保护你的！」昇大对着那名大哭的女孩子喊。 但才刚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对方的昇大，两眼直直的盯着那条蛇看却什么也不敢做，原本的勇气似乎在那瞬间被生吞活吃般的消失无踪。 突然那条蛇转过头来对着昇大吐信，看见那纤细分岔的鲜红，昇大的眼泪也在那瞬间跟着滑落，紧接着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嚎啕大哭。 听见哭声的阿彦还没看到昇大就开始大喊昇大的名子。 一来看见这种情况的阿彦明显得比他们两个冷静多了，一手想拉起昇大往外跑，却发现昇大整个人赖在地上走不了，他又去拉另外那个女孩子，同样也拉不动。 虽然心急但他也不敢去惹那条蛇，突然想到这里离昌仔家不远，翻过前面那矮墙就到了。阿彦用跑的跑向昌仔他家去跟大人求救。 得知出事后昌仔家几个大人跟邻居纷纷拿起棍棒前去救人，昌仔则被命令不许去。 赶到那里的大人们已经没看到蛇的踪影了，反而看到一件令他们啼笑皆非的事情。 昇大拿着板子挡在那女孩子的面前，还不停的挥动版子，嘴里一边哭一直喊着：「葡要过来啦──噗要过来啦！」 这时的女孩子早已经不哭了只剩两行泪痕还掛在脸上。那女孩则一直看着昇大，这个档在她面前保护她却一直哭的小男孩。 「是被咬到哪里？怎哭成这样？」昌仔的爸爸一手把昇大拉起来检查一下身上有无伤口。 昇大则摇摇头用抽搐颤抖的声音说：「──没──有。」 「没有还哭成这样，男子汉不可以哭！」 「好──不哭。」昇大说完不哭后......还是依然哭个不停。 最后大人们把小孩各自送回家，并警告下次不可以在去那里玩。 后来那里被大人们以安全为由使用除草剂把那边杂草全部除光，从此就没有在那边见到蛇出没了。 ＊＊＊＊＊＊ 放学的鐘声刚打，中午那名跑来告白的男生就已经带着亲友团堵在门口了。 一看到黄雯雯从教室走出来就立即趋上前去，「雯雯......你的答案是？」 「我想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你就是最适合的那个人！」那男生弃而不捨的辩驳，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徒劳。 「但可惜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浅谈 时间10月26号下午，距离与阿彦打赌时间只剩5天。 案发地点：枪柏黑轮摊。 「我认输。」阿彦没来由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你指的认输是？」我不解的问。 「就上次运动会时打赌的那件事。」 「还有五天耶？你不努力看看？」放弃这种事情不像阿彦会做的，但这种事情很难说。 「我当然会努力......」阿彦拿起红茶，轻缀了一口继续说：「但我不想是因为赌注才有勇气去接近她，这样的自己好孬。」 干，除了这个字眼以外我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了，这种宛如晴天霹靂的震撼感实在很难用任何话语去形容它。 这样的阿彦，我第一次看到，成熟的让我觉得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阿彦。一直超前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对于感情的态度他远比我成熟。 「下个月第一天的早餐是绿茶配鮪鱼蛋饼没错吧？」阿彦开口确认一次我们赌注的细节。 我挥了挥手接着说：「那个就算了啦！」毕竟我已经被阿彦的态度所慑服了，就某个方面来说这场赌注应该算我输了才对。 「没差啦，算是我对良心的赎罪好了。」阿彦起身付钱，迁着脚踏车准备离开。「还有，别让两个女孩子都为你等那么久。」 「什么女孩子？」 「在装下去就不像了，除了雯雯跟甄郁还会有谁？」 才刚对阿彦佩服的五体投地，看来我得收回我的话了。连阿彦都误会，一个是已经被对方打枪的，一个则是被误传的。 原来阿彦也不是个智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被雯雯打枪了！」我两手一摊。我现在跟雯雯关係还不错，所以我可不想因为在去告白而破坏这份得来不易的友谊。 在她身边当朋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呢！ 「你是得了失忆症还是真的脑袋破了个洞啊？你回想一下你那天去告白的情形。」阿彦一脸无奈的说。 「我那天告白后......她就一直看着我......然后......然后......然...后......」然后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 这时阿彦突然抢过去接话：「然后你就害羞的不知所措跑走了！」 对，当时的雯雯一句话都没说。一想到这手心猛冒汗，心脏也不停的雀跃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机会？」 「你去问黄雯雯。问我我一定打枪你阿，我可没那种癖好。」阿彦说完还不忘露出嫌恶的表情。 「一定还有。」虽然我无法肯定，但我心底却隐约觉得或许我还有机会。 「那甄郁怎办？」 「那些都是班上同学乱传的，我跟她只是朋友。」 「好吧，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 我们散会之后我带着还不停疯狂跳动的心脏直奔去补习班。 骑车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天告白的情形，一再重复在回忆中确认，雯雯那时候真的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我跑着离开时，好像也没听到她开口。 就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到了补习班的门口，但我脑子里想的还是那天的场景。 「黄雯雯......真的什么都没说......」脑袋里不自觉得又再次盘旋着。 突然一隻手轻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黄雯雯就站在我后面。 「找我吗？」黄雯雯歪着头对我笑着。 「没......没有啦。你听错了。」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 我们两个一起进到补习班，然后走往各自的教室。其实这段路上我一直很想问她关于我之前告白的事情，但只要一看到她的脸就开不了口，在煎熬同时我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了，机会已经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在不断的错过一些事情。 振哥在黑板上振笔疾书，而我则在台下梦回时分，教室的冷气冰冷得恰到好处，我整个人盘旋在梦与现实之间，在虚实的边缘游走，好舒服。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一个轻柔的敲击声在我耳边慢慢的响起，在梦里游走的我发现这案情不单纯，眉头一皱，眼睛微开，随即就发现振哥在我的桌前用红蓝麦克笔当作鼓棒，用桌子当鼓，敲的正忘我。 「振哥早......」 「早唷，大──哥──」振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双手还是不停的敲，班上的其他同学看的如痴如醉。 过了十几秒后振哥已快速敲击做了end，我身后掌声不绝于耳...... 「谢谢大家。」振哥起身单手环至胸前鞠躬，向台下的掌声致意。接着回头看向我这边，「我说大哥，你睡觉就算了还给我打呼，会不会太舒服了点？」 「那个......冷气太冷了嘛！」我只能傻笑混过去。 「这个拿去。」振哥从他桌上拿了罐咖啡给我，「先上到这边，休息十分鐘。昇大你先去洗把脸。」 学习这件事其实我并不排斥，而且也不是真的说听不懂，只是说看到课本就会想睡觉，听到老师在讲堂上讲课就像是催眠曲，这就像男生早起时的生理反应，想克服恐怕有困难。 洗完脸后我靠在窗户旁边发呆，看着楼下的夜市人潮，隐约还可以闻到一些夜市小吃摊传上来的香味，看着看着肚子也对我抗议了起来。 「好饿啊......」 「那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去逛夜市？」雯雯突然出现在我旁边。 有时候我在想黄雯雯是不是背后灵，时不时的就从我的背后出现，要不是我没什么神经，我想现在我早就被吓到归天了。 「哈囉──」雯雯在昇大面前挥了挥手。 「啊好。」 「回神了耶！那等等下课在门口等我喔！」 雯雯说完就转身回教室，留下还有点错愕的我在原地。 等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这算是约会吗？ 雯雯刚才开口约我？ 我是不在还没睡醒？ 第二节课开始。 振哥给的咖啡我根本没喝，但精神却异常清醒，因为我深怕如果再次不小心睡着这个现实会变成梦境消失。 时鐘的分秒针一点一滴的扎实的跳动着，但我却觉得这每一秒宛如是一个光年那么遥远。 快点下课啊！ 说好的夜市 说好的夜市－ 「今天就上到这里，下──」振哥的“课”字都还没说出口，我已经用身体极限的反应，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衝下楼。 周遭的人群像静止不动路树，在我身旁不停的往后退，前方转角处的楼梯有个稍微凸出的把手，我把手伸进去顺着凹槽滑动，整个人则交给g力往外甩，从二楼直跳往半层的平台上，之后在往下衝刺。 三步併两步衝刺，如果这次有测速的话我肯定破纪录，在快靠近门口时我发现了熟悉的身影，瞬间紧急煞车但这样情况双脚是无法瞬间下停来的，就顺着那衝力滑出了门口几步。 「先生你在赶火车喔？」那个熟悉的身影，阿彦。 他一脸看我笑话的样子。 「怎么？我不可以来啊？还是说我打扰到你的好事呀？」阿彦嘴角的奸笑表露无遗，很明显的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什么好事？快跟我说！」甄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我找的啊！黄雯雯没跟你说喔？」昌仔这时从背后搭上我的肩。 「蛤？」不是雯雯跟我的单独约会吗？ 「你们最近都很少上线，常常都我一个人在玩，所以就想说办个网聚连络一下感情嘛！」 都现实中的朋友还网聚勒，不过这还挺像昌仔会做的事情，活脱个老大粗，但却有意外纤细脆弱的一面，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抱歉，刚刚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雯雯从楼梯走下来，双手环抱着一堆参考书，肩上还有着看起来有些重量的包包。 「人都到齐囉！出发──」昌仔喊。 这时候阿彦突然走到雯雯的旁边把他手上的参考书一手抱过来。甄郁看到这一幕后就转过来我这说：「你果然一点也不体贴！难怪没有女朋友，你看看阿彦。」 「那个，我......」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辩驳的话，只能默默的学着阿彦去帮雯雯提包包。「帮你拿包包。」 雯雯突然双手握紧包包提袋稍微往后缩一下，「这个不用，我自己揹就好。谢谢。」 「蠢！」阿彦说。 「阿呆！」甄郁说。 「没救了！」昌仔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夜市距离补习班就两条街的距离而已，我们五个人边走边聊天。现在已经过了中秋，日夜温差开始慢慢的明显起来，一到晚上凉风不断，会让人忍不住想多添件外套。 在这样的天气下，我们不约而同的决定吃火锅。我们会决定吃火锅除了天气因素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夜市的火锅摊是昌仔家开的，所以我们去吃基本上都是不收费。 刚到夜市各式各样的香气就扑鼻而来，熟门熟路的昌仔走在最前面带路，滑溜的在人群里面穿梭，下一秒就在路口处向我们招手，我们跟在昌仔后面走小路一下子就到了昌仔他家的摊位旁了。 正忙着切菜的伯母一看到我们就开心的招呼，领我们到空位上，伯父则拿了好几盘火锅料摆在我们面前，两张矮桌摆的满满，离开前还不忘跟我们说吃不够自己过来拿。 昌仔家的火锅是以洋葱和一些佐料做基底，先炒过在加入事先熬煮好的高汤，所以汤头喝起来有些青甜，我跟阿彦都很喜欢这种味道。 「甜甜的耶！好喝！」甄郁喝了一小口汤后忍不住惊叹。 「嘿嘿，厉害吧！」原本就自信过头的昌仔现在更显得骄傲。 在一阵汤足饭饱之际昌仔突然提起一件事情，「你们高中要考哪一间？」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现在也才国二。」我不解的问。 「就先问一下啊！跟大家考同一间高中这样比较有伴啦！」 「我会去考兴明高中吧！」阿彦说。 兴明高中是我们这附近有名的升学高中，也是俗称的第一志愿，当然要考进去的难度不在话下，以我跟昌仔的程度想进去，我看下辈子或许还是没机会。但雯雯跟阿彦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他们的第一志愿应该也是那间。 「完全没机会，」昌仔听完阿彦绝望的发言后立刻把重心往我这转移。「三小哥你呢？」 「看分数到哪就读哪囉，反正以我的成绩能混到毕业就不错了，不奢求啊！」我说的坦白，但也说的心酸。 「黄雯雯应该也是考兴明高中吧？」昌仔问。 「大概吧，不知道能不能考上。」雯雯话说的谦虚，但我们知道他虽然不比阿彦厉害，不过要考上兴明也是绰绰有馀了。「小郁你呢？」雯雯把问题丢向甄郁。 「我会考时文高中，他们的制服超好看的！」 「那是三小哥的最爱啊！他在路上看到时文的女生都会多看两眼喔！」昌仔说。 「我只是觉得那种制服如果配黑丝袜一定很好看而已。」我忍不住说出我的心声。 「变态，色狼！」甄郁的厌恶眼神投向我这边，我可以肯定如果他手上有拖鞋的话一定会毫不迟疑的朝我脸上拍下去，就像在打蟑螂一样。 雯雯也在旁边跟着附和，跟着甄郁一起喊我变态色狼。 在一阵变态色狼此起彼落的骂声中，我们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在离开前我们帮忙收拾了一下东西，毕竟吃免费的还不帮忙收拾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收拾完后昌仔提议去看烟火，今天刚好是夜市二十周年的庆祝活动有乐团会来表演，表演结束后还会有烟火秀。 昌仔说要走小路绕到舞台的最前面去，不过夜市的人潮太多，在几个转弯后我就跟他们走散了。虽然走散，但只要知道目的地那就无所谓了，到那里后在到处晃晃总会找到人的，打定主意后我就放慢脚步，任由人群推着我往前进。 走一段路后我看到雯雯一个人站在路口左顾右盼的像在找什么？ 「你迷路了喔？」我向前搭话。 「啊！」雯雯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但一看到我后惊吓的神情马上退却，取而带之的又是一阵的「变态色狼！」 「我不是啦！」我无奈的反驳。 「嘻嘻，好啦我知道，不闹你了。」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到一半我突然惊觉意识到现在只剩我们两个，这时我开始紧张了起来。 虽然紧张，但我还是刻意绕了夜市外围的远路，这样可以走久一点，意味着我们单独的时间也可以更久一点。 但这原本只是想走远一点，却走到外围这里没有夜市里面的吵杂，在加上我们两个的安静，让这氛围更显得尷尬。 雯雯原本在我的后方，后来渐渐的走向我旁边，最后我们两个就这样并肩而行。 突然想起下午时阿彦跟我提的那件事情，或许现在正是个好机会，或许我该在问一次。 我提起我毕生的勇气问：「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是不是想问时文的制服配黑丝袜好不好看？」雯雯又露出厌恶的表情。 「变态，色狼。」 「不是啦！」我无力的又反驳一次。「我是想问......当初我跟你告白后，你......是不是还没给我答案？」我手心不断的渗出汗水，我这辈子大概没这么紧张过。 「咦──你总算想起来了呀？」 「嗯......那你的答案是？」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开口询问了，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的理性无法克制我的身体本能。 「我的答案是......」 蹦── 在重要时刻远方传来烟火炸裂的声音，雯雯的答案被这声响盖了过去。 「那个......刚刚烟火太声我没听清楚。」 蹦──蹦──蹦蹦── 「哼哼，我才不要跟变态色狼讲第二遍！」雯雯开心着笑着。 「那个我不是......」雯雯突然靠了过来一手挽着我的手臂，整个人就这样靠在我肩上。我想这一刻不用多做解释，远方烟火绽放的声响依旧吵杂不停，但我却享受的这一刻。 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蹦── 「吶，你真的那么喜欢时文的制服喔？那我去考时文好不好？」 劈腿 劈腿－ 「大消息，大消息，有人目击袁昇大劈腿校花黄雯雯！」陈振辉一边在教室内大喊一边拿着粉笔在黑版上写着大消息与号外的字眼。 教室角落此起彼落的嘘声逐渐传出来，女孩子们一面倒的同情甄郁，男的则卯起来说我的坏话，毕竟我抢了他们的女神，被说一些坏话我还是可以承受的。 原本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应该是会火冒三丈，但此时此刻我却平静异常，看着那群议论纷纷的男同学，心底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对于他们的言论在我听来宛如狗吠火车，不值一提。 回到座位后我看到旁边无精打采，眼睛还明显掛着两个黑轮的甄郁，「你是昨天跑去做小偷喔？」 「你才跑去偷情勒。」甄郁有气无力的回我。 「这一点都不好笑好吗？」我对于班上那群人的瞎起鬨已经免疫了，但如果连好友都这样调侃真的会让人受不了。 「真没想到你会跟小雯交往。」甄郁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对啊，我自己也很意外，原本以为会被拒绝的。」 「你要好好珍惜小雯，她是个很容易受伤的女孩子。」说完甄郁直接趴在桌上补眠。 「放心，我会的。」 「嗯。」 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原本是想找甄郁一起去图书馆的，不过一下课她就不见人影，我只好一个人到图书馆。 没想到一进图书馆就看她已经在熟悉的角落写小说。 「自己一个人跑来都不等的喔？」我在她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你又不是没脚。」甄郁说话时带了些冷漠，就好像我当初第一次认是她的时候一样。 「你今天怪怪的，吃错药了喔？」 「并没有。」甄郁说完起身收拾笔记本跟其他的书，之后转往别的座位。 看得出来是刻意要远离我，但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后惹到她？没道理要怎样冷落我啊！ 我觉得我有必要问清楚，不然这样实在太奇怪了。我把刚拉出来的倚子放回原位后又走到甄郁的旁边。 她一看到我又跟过来马上又换位子，看到她一换位子我也弃而不捨的跟她一起换位子。 「不要再跟过来了好吗？」甄郁不耐烦的对着我吼。社团的其他人纷纷看向我们这边，一时间我也整个人愣在那里，毕竟我们熟识以后她就没再这样对我吼过了。 甄郁不理会他人的视线，自己又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继续写她的小说。 为什么她突然又对我发脾气，明明早上一切都还好好的，为什么到了下午整个都变了。 一直到社团结束，下课放学后，我都还搞不懂。 放学后我直接到补习班，我想看到雯雯或许这些烦躁的事情就会一扫而空。 到补习班后就看到雯雯已经在那里笑着对我挥手，雯雯的笑容有种治癒的能力，光看到她的笑容就可以让刚刚鬱闷的心情好了一大半，一切就如同我预期的一样。 「好慢呀！」雯雯故作娇嗔，一片樱唇翘的老高。 「对不起啦，刚刚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事情，所以就骑慢一点。」在路上时我一直在想甄郁这莫名其妙的脾气？但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结果。 「想我吗？嘻嘻。」 原本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雯雯，没想到她没追问。既然她没追问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对啊！」我笑着带过。 「齁──你说谎！」雯雯皱着眉头，由下往上看着我，带点责备的意味。「我有听说喔......你跟小郁吵架的事情。」 突然想起，读书社有一大半都是雯雯她们班的人，所以今天发生那么八卦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其实也不算吵架啦，只是她对我吼而已，但我真得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 「嗯......别想太多，她只是那个来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太好而已。」 「哪个？」我不解的问。 「就mc啦，你这蠢蛋。」 解释完甄郁的事情后雯雯就拉着我，聊今天学校里发生的琐事，聊了好一会，聊到上课时间快到的时候才慢慢的走往教室。 刚上二楼就遇见头发翘的乱七八糟而且还在打哈欠的振哥，振哥挥挥手跟我们打了招呼，看到我们两个走在一起他先是有些惊讶，不过那惊讶的表情稍纵即逝随即又回復睡眼惺忪的慵懒神情。 由于雯雯的教室会先到，所以送他到教室后就剩我一个人继续往更里面的教室走去。振哥看到我落单随即过来我旁边偷偷的说：「没想到你这样也可以劈腿！」 「并没有好吗？」我不耐烦的回。 「好啦，我知道你要隐藏，我懂得！」振哥拍拍我的肩后带着另有深意的笑容离开。振哥转身离开时我还隐约听到一句话。 「年轻真好。」 孤独的和谐 孤独的和谐－ 甄郁静静的趴在桌上，她第一次在课堂上趴下，脑袋有点沉，昨晚辗转难眠，现在很累却怎样也睡不着。 因为他就在旁边。 一听到雯雯亲口说他们俩在交往时，怎样都无法相信，看着雯雯幸福的表情，问她为什么会是昇大，她也只是笑笑的说就感觉吧。 甄郁虽然有点喜欢昇大，如果只是单恋她顶多就伤心一阵子而已。但她害怕的是昇大也喜欢上她，这对她来说会是噩梦一场。 她害怕昇大可能会爱上她，或者该说「她觉得」昇大会爱上她，虽然这样说多少有些自恋，但也不想矫情的说这不可能。 毕竟她一直跟昇大相处为持着紧密的关係，对于昇大自己也清楚。平常对于外面的传闻表现出不削一顾的样子，可实际上是不讨厌这样的传闻。 虽然对昇大的感情没有到很强烈，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自己心底悄悄萌芽了。 现在能做的就剩斩草除根。 她不想破坏雯雯的幸福，因为她已经当过一次背叛者，那种感觉太痛了。 曾经，甄郁抢了她最好朋友的男友，纵然不是她挑起这段感情的，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爱上他。她也好怕，这次又会重蹈覆辙，所以决定与昇大保持距离，想靠着距离与时间来冲淡彼此的关係。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微凉秋风安抚着甄郁紊乱的情绪，甄郁把头埋的更深了。 那一年的那一天也是个秋高气爽的季节，甄郁牵着那男孩的手，站在甄郁挚友的面前。 甄郁的挚友也是那男孩的女友。 「我们是......好朋友吗？」那女孩揪着泪，面带疑问的问着甄郁。 「嗯......」甄郁低着头不敢正视那女孩子眼睛，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听到甄郁回应后那女孩的情绪溃堤，眼泪再也止不住。 「那你知道他是我男友吗？」女孩明知这个质问是多馀的，但她还是想问，因为问完才能让她彻底的去恨一个人，一个她最好的朋友。 「知道......」甄郁回话的声音非常小，但在这只有哭泣声的氛围里面却格外的清楚。 「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女孩抽搐的哭泣声让她的话语早已含糊不清，但她还是用尽力气的继续说下去。「可以这样对我......」 「对......」甄郁想开口道歉，但她说了第一个字后就说不下去，对于自己，对于挚友，对于男孩，都不想说这句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种感觉，自己不该道歉。 如果道歉，自己所坚信的东西将会彻底崩溃。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上课鐘声响起，甄郁抬起头，从抽屉里拿出小镜子，看到镜子里自己略红的下眼睫与有些凌乱的头发，起身想先去洗手台整理一下。 可能是刚睡醒，走路有些摇晃，不小心撞到隔壁的昇大，昇大抬头正要开口时反而被甄郁抢白了一眼，甄郁什么也没说就自己走出教室外。 「为什么被撞还要被白眼？没天里啊！」被撞了一下还莫名被白眼的昇大心理os。 自从昇大跟雯雯交往后，就很少与甄郁有课外的接触。一方面是昇大拿了许多时间去约会，另一方面甄郁也顺势减跟昇大来往的次数。 甄郁用水泼湿了自己的脸庞，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效果没想像中的好，迎面吹来的风反而让甄郁感到有点畏冷，身体忍不住缩了一下。 回到教室后原本打算开始认真听课，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眼皮特别沉重，老师才讲没几句，她又忍不住趴了下去，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又继续着做着那年的梦。 这次男孩牵着女孩的手，甄郁一个人，只能自己双手紧握着。 男孩开口对着甄郁说对不起，甄郁的眼泪一滴都没有流下，因为眼眶是乾的，嘴角是笑的，但紧握着的双手不时的出卖自己，自己还是很在乎，很难过，难过的快要死掉。 「不用跟我道歉啦，其实这样也好。」甄郁脸上不自觉又笑着更灿烂，但已经快到极限了。 甄郁不想听对方的道歉，因为当初甄郁是真心喜欢上他，也确信男孩是真心喜欢自己。感情不就是建立在互相喜欢上吗？为什么要道歉？你现在只是不喜欢我而已，为什么要道歉？ 还是你欺骗我，所以才道歉？我不要，我不要，寧愿你是不喜欢也不要被欺骗，被欺骗的感情，好蠢，好傻，像个笨蛋。 「这样我就放心了。」男孩的表情松懈了下来，看到甄郁的笑容就像得到救赎。 「小郁，你到那边后要小心喔，乡下很多流氓小混混，你要兇一点他们就不敢惹你了。」男孩对着甄郁说。 甄郁听到男孩依旧关心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同时她也注意到女孩的眼神，有点焦虑，她更用力握着男孩的手，手指间都明显的泛白。 「我做了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会恨我吗？」甄郁看着女孩的眼睛问。 「我不知道......」女孩如此回答。 一直到甄郁离开那个城市，女孩没有跟她说过任何一句话、一通电话、一张字条，在离开前的这一段时间，生活里多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梦醒了，站在甄郁眼前的是宥姍老师。甄郁眼睛还有点迷濛，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宥姍老师的手好冰，自己的头好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大家先自修，班长上去管一下秩序。」 「甄郁你还好吗？老师先带你去保健室！」 朋友 朋友－ 还在睡啊，她不说话的样子果然比较好看。 「已经很晚了，不先回去吗？」宥姍老师拿了刚从贩卖机投的热咖啡给我自己也拿了一罐捧在掌心。 「可是她......」看到甄郁这样老实说真的放心不下，一直到最近她跟我闹翻后才发现，甄郁在班上的朋友不多，跟她走的最近的只有我，如果我现在不理她那她就真的变成一个人了，知道这件事后突然有种亏欠她的罪恶感。 「有你这样的男友还真好，有点羡慕啊。」宥姍老师看着手机随口嘟囔着。正当我要反驳时门外突然传出声音。 「叩叩──」振哥站在保健室门口轻敲了两声，「我也还算不错吧，可以考虑一下喔！」 「王八蛋，把你的薪水都交给我保管，我或许会考虑一下。」宥姍老师从振哥手上拿走一袋装满食物的袋子。 「你这根本要我去死嘛！」振哥抗议。 「吃点东西吧！」宥姍老师拿了一个三角饭团给我，也拿了一份放在甄郁旁边的柜子上。 「她还好吗？」振哥问。 「吃过药后稍微退烧了，她家人说晚点会来接她。」 天色越来越暗，从窗户掠进来的风从微凉转为冰冷，甄郁原本露在外面的双脚已经缩进薄凉棉被里面，宥姍老师见状便拿起她掛在椅子上的长版风衣盖在甄郁的身上，然后拿着振哥刚买过来的热咖啡在手上反覆滚动着，想藉着咖啡的温度温暖自己冰冷的双手。 「你喔，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振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宥姍老师的身上。 看着振哥的举动，宥姍老师眉头一皱，鼻子抽动了两下，发现这案情不单纯，「你外套是多久没洗了，有臭味啊，快拿开！」 「屁啦，那只是菸味好不好。」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菸味了......」宥姍老师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振哥。 「知道啦，我会考虑去戒菸的......」振哥一脸心虚的把头转到别的地方，正当转到我这边时彷彿看到救星开口转移话题，「昇大你还不回去啊？这里有我跟宥姍顾，没问题的。」 「我......等一下在回去。」话是着么说，但我心里却想在这理陪她久一点。虽然我知道我在这里没什么作用。 「真是称职的男朋友啊！」振哥用开玩笑的口吻揶揄。 「我们只是朋友。」甄郁不知道什么时后醒过来，背对我们曲着膝侧躺着。 听到甄郁突然搭话振哥的表情显得有点尷尬，「啊！这样啊误会了，呵呵。」 甄郁醒来以后坚持要自己回家，不管宥姍老师怎么阻止，她就是不肯。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打电话给甄郁的家人，她家人因为工作事情迟迟走不开才没有去接她，所以在知道没什么大碍后也同意让她自己回家。 在确认甄郁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后原本是宥姍老师要载她回去，不过被她拒绝了。 后来宥姍老师要我陪她回去，原本我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却一口答应了。 甄郁骑着脚踏车在我前面约半个车身的位置，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距离，就跟我们在学校生活一样，看似亲近但我却不瞭解她，靠越近，才发觉我对她的了解越少。 我还记得第一次跟她接触时就闹的大家都不愉快，她那时候恶狠狠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到第二天更是整个天翻地覆，好像所有的误会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那个桌上的情人伞，还有她写给我的那张纸条。 那天最后传回来的纸条，到现在我都还留着放在我的书包的夹层里。 纸条上面写着：「我不需要矫情的关心，想把妹请别用这种低级的手段。」 想到纸条上的话我心里不禁莞尔，我一直都被她误会，这次会不会也被她误会了什么呢？心里这样想，但还是没有肯定的答案，如果她不想说，那我...... 应该要问清楚。 不明不白实在不是我的风格，要死也要死的明白，打定主意后心里踏实许多。 到甄郁家后，看着她走进门，眼神还有些失焦，脚步虚浮，我忍不住开口：「你还好吗？」 「不好。」甄郁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有疲惫松垮的眼神让我知道她的身心俱疲。 「哪里不舒服吗？」我在想该不会又发烧了，刚刚一路上骑过来风从没停过，吹的我都有点发寒，更何况是她这个病人。 「这里。」甄郁指着自己的心脏的地方。 她指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地方，心脏？ 「怎么了？」我问。 甄郁静静的不说话，过了很久才又开口，「我喜欢你。」 告白？ 「可是我不会跟你交往。」甄郁看着我的眼神，很篤定。 为什么？ 甄郁没等我开口继续说：「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在有交集会比较好。」 一连串的话让我感受到强烈的衝击，我还没回话时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再见。」 哪有人这样的？不是应该把话说清楚吗？ 「喂──」甄郁不理会我的叫喊，头也不回的直接关上门。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我喜欢你」这句话，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友情就变质了，我对她又是怎样的情感？我一直把自己定位再她的朋友，但......这条界线不知道在哪一天消失了......吗？ 我该跟雯雯说这件事吗？ 秋风果然刺骨，回到家后才发现我也发烧了，脑袋好像被铁鎚敲到一样昏昏沉沉的，四肢痠软到无法动弹，我想我明天可以请假了。 小确幸。 我不懂 我不懂－ 由于昨天发烧，今天很自然的就睡到中午，虽然早就退烧了但身体还是有点虚弱。下午去医院后医生说是流感，搞得老妈紧张的半死，旁边的护士还在安慰她说这种的是常见的普通流感跟电视上的不一样，不用担心。 事实上去看医生前我就已经觉得轻松很多了，虽然四肢会是有些酸软。 中午吃了点稀饭后再吃药，所以现在脑袋开始有点沉重，虽然医生有说其中一颗药有安眠的作用，但我没想到药性这么强。 回房间后看到枕头，整个人像是猎豹看见兔子一样狠扑上去趴在床上瞬间进入梦乡。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吃饭时间了。 「昇大──你同学来看你了！」老妈在楼下大喊。没意外的话是阿彦跟昌仔，不过怎么会突然来呢？该不会是知道我生病特意送慰问品吧！哪时候这么有心了？ 「叫他们自己上来啦！」他们跑我家跟跑自家厨房差不多。通常他们两个来我家就跟我妈打声招呼后逕自的衝到我房间来，这次还真有礼貌，绝对有鬼。 在他们还没上来时就可以听到脚步声，但奇怪的是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杂乱，。 「嘖……还没死啊？」阿彦那张嘴总是吐不出人话，「害我白跑一趟。」 「哩勒共三小？」我猜的果然没错，只是没想到来的不只他一个。 「有好一点了吗？」雯雯走过来坐到我的床沿边，甄郁则站在门边。 没想到连雯雯跟甄郁都来了。 「好很多了。」 「嗯……好很多了齁，那……可以来算帐囉。」雯雯对着我笑着，不过这笑容有点不太对劲，正当我还在思考算什么帐时雯雯随即说：「生病是都不用说的吗？」 「那个……想说没什么大碍所以就……所以就不想让你担心。」其实我压根没想过让雯雯知道，也不是不想让她担心，只是觉得这没什么而已。 「要不是小郁跟我说，我到现在可能都还不知道。」雯雯气的鼓起双颊，害我有点不知所措。 「昇大，我看你以后日子难过了。」阿彦在旁边摇头。 雯雯听到阿彦说这句话时的瞬间，我却却实实在她脸上看到一抹满意的笑容，那种我成为她的俎上肉的笑容。 「少来挑拨了你。」 间聊一阵子后他们就回去了，间聊时甄郁几乎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什么笑容，顶多就陪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昇大──去帮我买鸡蛋跟盐。」我老妈在楼下对我大喊。 「我病人耶！」哪有人叫病人去买东西的？这一点也不科学啊！ 「病人？病人应该用不到零用钱吧？」老妈已经走到我房门前，手里拿着一张百元钞票晃阿晃的。 「我去。」这就是所谓的现实的压力吗？我现在总算有点了解什么叫做恶势力了，有时候人真的不得不折腰，就为了那五斗米，该死。 骑着脚踏车用全力奔驰在小巷里面，抄近路到附近的杂货店。在这便利商店环伺下的时代，这已经是我们这附近仅存的唯一一家杂货店，当然店面已经换了不下数次，不在是老旧灰暗的店面，已经翻新成跟一般商店差不多。 这家杂货店是免发票商店，所以东西会比别的地方来得便宜一些，这也是能存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刚到门口时我住意到旁边的夹娃娃机有个熟悉的人影，甄郁。 「你怎么还没回去？」 甄郁整个人吓的跳了起来，一看到是我后就直接伸手朝我的腰间肉用力的捏下去，痛的我想杀人，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很痛耶。」 「谁叫你要吓我，活该！」甄郁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忘死盯着玻璃窗内的一个小吊饰，并指着那个小吊饰，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我要那个！」 「……我试试看。」虽然她的语气令人不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会乖乖照做，这难道就是犯贱吗？ 说真的我也没把握可以夹到，虽然我偶而也会玩夹娃娃机，但是战绩通常都惨不忍睹，最好的一次是花120元才夹到一隻超小的娃娃。 我看了一下甄郁指的那个小吊饰，外型是隻小金鱼，鱼头部是鲜红色，接着往后渐层慢慢转橘，到尾巴部分呈现金黄色，鱼身拱成半圆，长尾巴反方向也成另一个半圆，整体成一个s形状，还满好看的。 逼不得已把刚刚老妈给我这礼拜的零用钱换成硬币。 看着晃动的夹子，我在心里拟定作战计画，小金鱼离洞口约30公分左右，第一个步骤是先把它拉到洞口，这个步骤我预计会花掉20元。第二步骤是花20元把小金鱼的方向位子调整好，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不可能靠夹子把物品夹出来，一定要侨个好角度，在最后运用掉落的角度把东西晃进洞口。 预估成本50元。 当然，这只是想像，现实总是残酷的…… 我现在已经投入第七个十块钱了，原本在第五个十元的时候甄郁就已经阻止我继续下去了，但……眼看都已经在洞口了，我怎么可能放弃！ 夹子一松，看着那隻小金鱼在洞口转了几圈又躺回去它那安稳的绒毛毯上，又失败了。但这次小金鱼已经有四分之一的身体在洞口上了，我觉得再一次一定可以让它乖乖的掉下来。 「好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甄郁说。 听到这句话更加深了我要把它夹出来的决心，终于在第八个十元顺利的听到「鏗啷」小金鱼顺利的从洞口掉出来，我这次刷新了记录，只用了八十元。 「给你。」我拿起小金鱼吊饰给甄郁。 甄郁拿起吊饰看了一下，满意的晃呀晃着，「这个就当做我的生日礼物吧。」 「今天你生日？」认识那么久了我到现在才想到，我连他生日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早过了。」说完甄郁还对我做了个鬼脸。 「是喔……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很重要吗？」甄郁的语气很冰冷，让已经很冷的空气瞬间又降了几度，连心的温度也降了，刚刚夹到吊饰的喜悦被一扫而空。 「那个……」突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要忘记我昨天说过的话，」甄郁转头去牵脚踏车准备离开。「掰。」 掰掰，以前觉得她虽然刁蛮跋扈，但多少还有些温度。而这次我却完全感受不到所谓的温度，难道当友情昇华为爱情时就注定回不去了吗？ 我不懂，这样是对的吗？ 《番外篇》振霆的留下来飞向西 振霆的留下来飞向西－ 振霆：我发生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宥姍：什么事？ 振霆：明天在跟你说。 宥姍：(╯°Д°)╯┻┻ 振霆看完手机上宥姍回传过来的讯息后就把手机关上，丢在一旁。 桌上杯中的咖啡映着天花板上旋转着的吊扇，振霆躺在摊平的办公椅上双手赋间着枕在颈后，眼睛直盯着那个不停旋转的吊扇，就这样，一整夜都没闔上了。 脑中不停思考、衝撞，想找出答案。 「该去吗？」 振霆心里嘀咕，昨天被boss找去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一张前往上海的机票跟一叠厚厚的资料摆在他眼前，这是boss送给他的毕业出路，中国的某家科技实验室想找他去担任要员。 那叠资料跟机票现在摆在旁边的矮几上，被当成脚垫在使用。 这对振霆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虽说待在台湾也是有不错的机会，但面对中国快速起飞的环境，如果能顺利搭上，那未来就不是待在台湾能比拟的了。 留下来，飞向西。 面对这扰人的选择题，眼前莫名浮起的宥姍的脸庞，如果她知道了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不知不觉间看到墙上的掛鐘，时针已经悄悄的笔直垂下了，外头渐渐有光晕透了近来。 振霆起身端起桌上冷掉大半天的咖啡一饮而尽，另一手拿起披在旁边的薄外套穿上，走出门外暖曦的阳光直射过来让振霆不自觉的瞇起眼睛。 「刺眼的早晨跟冷掉的咖啡一样不讨人喜欢。」咖啡的馀韵还在嘴里繚绕着，久久不散。「真酸。」 清晨阳光穿透大榕树繁茂的枝叶洒落在公园的一隅。一个女孩踩着地上的光影缓步而行，如果风吹动了光影，那女孩也会顺着光影左摇右摆的像个单脚胡桃钳士兵跳跃着。 振霆远远的就看到那女孩，他很熟悉的身影，宥姍。 他知道宥姍有早起运动的习惯，所以早上总能在这里找到她。 「早安！大美女。」振霆可能是昨晚熬夜现在身体有些虚寒，把外套衣领拉的老高。 「早啊！奥少年。」宥姍看当振霆那缩的像乌龟的样子忍不住酸个几句，这已经成为长久以来的习惯了。「你这夜猫子怎么会一大早跑来这里？怪怪的喔！」 振霆双手插口袋，跟在宥姍的斜后方慢慢的走着。 「上海有一家科技公司要找我去任职。」 「是喔，这就是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件事？」 振霆点头回应。 「......那先恭喜你终于找到正式的工作。」 「但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 「干嘛考虑，你没听过机会不等人吗？平常一直在抱怨自己被现实的大环境埋没。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却却步了。」宥姍扳起老师的架子来准备训示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龟毛学生。 「是没错，可是......可是那很远。」 「怪怪的喔！平常你不是会考虑这种事情的人吧！」宥姍知道他是个逐水草而居的人，而且适应能力极强。况且中国对振霆来说并不陌生，曾经也在那里待过一阵子。 「这样我们两个又会离好远。」振霆说话的时刻意把头撇开，害怕直视宥姍的眼睛。 「......又不是生离死别，现在line那么方便，你放假还是可以回来找我啊！」 「是这样没错......」 「而且说不定你在那里认识大陆的正妹，然后很快就把我忘掉了。」虽然这是句玩笑话，但宥姍说的很酸。 「大陆的妹子应该是不会啦......」振霆嘴上虽然否认，但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过关于艳遇这件事情，只是不能明讲。 「为了你的梦想，去吧去吧！」 振霆没再说话，只象徵性的应了个声，原本以为宥姍多少会慰留他叫他不要走之类的，现在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振霆早已经决定，如果宥姍有说出任何一句慰留的话，哪怕是开玩笑的，那么他就留下来。但现在不但没有慰留还反而被鼓励，心里有被抽空的感觉，他们的定位自始至终都维持在朋友的范围内。 「运动一下啦！」宥姍拉起振霆的手往前跑，一边耳提面命的说：「听说上海很冷，你这个奥少年一定撑不住，要好好锻鍊才行。」 两个人在公园跑了好一阵子才离开。 离开前宥姍约了振霆，说要帮他庆祝他找到工作，要请他去吃美味大餐。振霆对宥姍口中的美味大餐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因为依照过往经验宥姍的木舌头是不管吃什么都喊好吃的。 但还有一个更令他恐惧的。 「你是不是想要下厨？」 「怎样？不行喔？」宥姍双手环胸眼神锐利的直盯着振霆。 「可以不要吗？」 「你可以去死吗？」 振霆已经在回想家里的胃肠药是不是还有剩，是不是该去买一罐新的了。 告白 告白－ 后来，我在一次的偶然下看到夹娃娃机的洞口卡着一隻金鱼，手边刚好又有零钱，一切都那么样的刚好。 我的食指勾着金鱼头上的掛鉤，让它随我的手左右摇摆想像在海里悠游着。然后想到甄郁，自从那次后我们除了必要的对话外几乎没有交谈，她遵守着她自己对自己的规则，任凭我在怎样搭话，她始终就是不理我，直到后来我也放弃了。 少了她的日子我过的如何呢？ 没差。对，就是这样，完全没差，上课跟往常一样，趴在桌上的时间居多，下课后也是跟狐群狗党到处晃，打扫时间偶而翻墙到外面枪伯那里光顾，放学后跟昌仔打球，虽然阿彦因为学习进度的关係比较少跟我们一起，但雯雯多多少少取代了阿彦的位子，在我的生活里多一个甄郁少一个甄郁似乎没差。 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很无情，对任何人都是。 午后的图书馆依然人满为患，我提着一袋书要来还，里面大部分都是亚森罗苹的小说。我会使用图书馆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时常强迫我来这念书，所以偶尔看到有趣的小说就顺手借回家。等待的时间我扫视了一下座位上的人，心想或许她会来这里，不过结果是连一个相似的影子的都没有。 走出图书馆后，好像少了些什么。 回到家后打开冰箱拿出早上喝剩的绿茶，这个习惯我已经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正常人早餐配的饮料不是咖啡就奶茶，在不然也会是豆浆、米浆、红茶但我跟人与眾不同我早餐喝绿茶，或许还有别人也这样，不过我想那是少数，至少我认识周遭的人只有我这样。 躺在沙发上，缀着冰凉的绿茶，还剩一半。我摇晃瓶身让里面的绿茶搅动翻起一层层堆叠的泡沫，烦躁感也一拥而上，没来由的。 绿茶喝光后我骑着脚踏车出门，想借着速度将烦躁感甩开，我奋力的踩踏每一步，脚踏车链条发的出喀喀声回应着我急欲甩开一切的心情。 但......不管我踩的多用力，身旁总有机车或汽车油门轻轻一踩就把我远远的掠在后边，虽然我很清楚这无情的事实，但只要一台超越过去我就忍不住想对他们比中指，顺便咒骂几句。 在烦躁与无力感交织下，我放空自己，漫无目的的骑着。当我意识回过来时，已经到了高铁高架桥下了，在往前一段路就可以看到甄郁她家。 「怎么会骑到这里来......」原本想甩掉的，没想到却越靠近。高架桥下有另一条小路，想说也没走过，就乾脆顺着路去看看。 右转骑进小路，这条小路并没有铺柏油，但还算平坦，虽然多少有些小碎石跟小凹坑。两旁的杂草已经有些高度，可见这条路平常还是有人走的，不然早就被杂草掩埋了。 这条路沿着高铁前进，偶尔可以听到上面列车传下来轰隆轰隆的声响。上面的人南来北往，我们的距离不超过六公尺，明明那么近可是在下一秒可能就超过了一百公尺，一分鐘后或许我们永远不会有机会再擦身而过。 这一秒相遇的人，下一秒已经不知道在何处了。 继续往前骑一小段，可以看到一条阡陌相间的柏油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预感我往右转可能会遇到她。 不知道是我有预知能力或是巧合，我往右后，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骑着车朝我迎面而来，从一个小黑点，慢慢的看得出来是一个人型，一个瘦小的身影，再近一些时可以看见她的黑色发丝随风扬抑，一身白色t恤，刷白的牛仔热裤与黑丝袜...... 我认错人了。 从我前面经过的是位大姐姐，很漂亮的大姐姐，会让人回头多看几眼的那种。 当然我这里指的人也包括我自己，正当我想回头时背后一个重击让我的重心有点偏斜，幸好我抓稳龙头才没滑倒。 「干......」我并没有要骂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下意识所发出的开语词而已。 「骂我......？」甄郁的脚踏车横停在我面前，一脸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看来我的预感还算准，虽然这样的开场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没有啦，那只是口头禪而已。」我双手合十求她的原谅。 「知道啦，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甄郁看着我，然后对我说：「你过来一下。」 我走过去后突然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拳头就往我身上招呼。 甄郁非常用力的朝我的右肩一拳一拳扎实的揍过来，由于太突然我也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被揍了好几拳，等我回神想闪开时，看见她那压抑已久的神情时，我当下只能站着什么也不做，等她揍完。 「还好吗？」我问。 「不好。」甄郁把头撇到一边。 「你真的好奸诈，」看着她的眼神，那眼底还有些我无法形容的情感。「每次都摆出这种表情......」 「什么表情？」 「让......」让人不捨的表情，原本是想这样说，不过还是算了。「丑八怪的表情。」 「好过份......」甄郁一副泫然欲泪的样子。 「开玩笑的啦！你该不会是要哭了吧？」我认识的甄郁应该不是这种人才对啊！ 突然一隻修长美腿往我的脚踏车上踹过来，根本没预料他会有这招，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车整个摔倒在地上。 「喂──你这爆力女！」 甄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好爽，舒服多了。」 笑容 笑容－ 「看到你果然会让我很不爽。」甄郁一脸嫌恶的看着我。 「就算这样也没必要踹我吧？」 「这样做我会爽一点。」 「可是这样换成我不爽了啊！」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做贱，有办法忍受她那种性格的全世界大概只剩我了吧。她是个习惯压抑自己的笨蛋，又习惯把人拒于千里之外，所以有些事情只能有我开口。「我们和好，好不好？」我问。 「我们有吵架吗？」甄郁反问。 「是没有，不过......」不过跟我告白，然后又在当下把我甩了，这真不知道哪个正常人做得出来？ 「虽然是满像的，可是意义不一样喔。」她帮我把脚踏车牵起来，不过却没有要拉我一把的意思。 「我知道，我......」我想继续说下去，但在心里老是有些辨扭。「唉......我答应绝对不会爱上你！这样可以了吧？」 「真的？」瞬间我好像看到甄郁的眼睛发亮，真他妈的发亮了。 「真的啦！」说出口的那一刻其实我后悔了。 说不上为什么；其实我知道为什么。 有种失落感在心底蔓延。 人总是贪心的，原本可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这样轻轻的从指缝间溜走，我想会劈腿的人大概都是受不了这种诱惑吧？ 「说好了喔！」甄郁翘起小拇指一副要打勾勾的样子。 「好啦好啦。」虽然我觉得这很像小孩子的动作，但还是依她的意思。 其实我也曾经想过，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跟雯雯在一起，那我会不会跟甄郁有另外的结局，想了很久。 或许已经有答案，但我始终不愿意把答案揭开。 「你决定要考哪里了吗？」甄郁突然问。 「还没啊！」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考时文？」 「时文？」说到时文我就会想到他们的制服，女孩子的制服真的很棒，虽然不是什么明星学校，但也没有说随便就考的上啊！以我现在的成绩连掉车尾都有问题了。 「虽然以你的程度有点困难啦。」甄郁随后又很老实的补了一句，还一脸为难的模样。 「真不好意思嘿！让你担心了。所以现在是看不起我的意思就是了？」 「没有喔！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甄郁还特意在事实这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那我就考给你看啊！」人往往都是自愿跳坑的。明明知道是激将法，但就是忍不住。 「好唷！等你嘿。」甄郁对我眨了眨眼。「对了，时文有美工科。你要不要试试看？」 「这我没想过耶，除了美工还有什么？」 「好像还有广告设计、资讯工程、电子之类的吧！」 「我想我要好好来研究哪一种比较好了。」 「我是这样觉得啦，你先研究一下你的诚积比较实际一点。」 我用此生最诚恳的眼神盯着她看，「相信我，这你不用担心。」 「这笑话有点冷！」 「装死。」 我们又在桥下聊了好一会，原来我们拒绝沟通的这一阵子她把写好的稿子投到出版社，但到现在一点下文也没有，虽然我对她说再等等看，毕竟我真心的觉得她很有实力。 「再等一阵子吧！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我自己是没什么自信可以一次就成功啦。但是啊，我绝对不会一次就放弃。」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甄郁笑着，就觉得她的活力与希望会感染到我，会随之感到兴奋，我想这正是她吸引我的地方吧！ 「那两次怎样？」 「要死掉才会放弃！」甄郁一脸不服气。 「我会把这句话记住的，等你放弃的时候再拿出来笑你。」 「嘖嘖。那你大概没这机会囉！」甄郁手插着腰的说。 「这么有自信？」 「那当然，你就看着我到最后吧！」 「没问题，我一定笑你笑到最后。」 「你果然──很欠揍！」甄郁说完又一脚踹了过来，踢的我措手不及。 「不是说欠揍，你怎么用踢的？喂喂，犯规啊！」 「谁管你，你不要动让我踢的够！」 「干，又不是白痴！」 我骑着车高速逃离现场，甄郁有作势要追我，但追个几步就停下来了。我转头对她做了个鬼脸才又继续前进，而她也用了很不淑女的手势加恶狠狠的眼神目送我离开。 这才是我认识的甄郁，或许总有一天她会成功，或许她会失败，或许那时候我不一定在她身边，但我知道，在我生命的过程里会一直注视着她，一直到最后。 「我会看着，不管你成功或是失败，我都会一直看到最后。」离开时我心底对她说的话。 接下来，有另一件事情是我必须去面对的。 迟来的坦白 迟来的坦白－ 我爱你，但我更在乎她。这是在我心底写下的一个答案，虽然挣扎很久但我必须为这个答案交卷。雯雯已经在我面前沉默好一段时间了，没有笑容没有哭没有愤怒，平静的异常。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雯雯突如其来的发问，这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或许应该说不敢去想，她答应我的告白到现在，我依然没有什么信心，我翻遍全身上下也找不到哪一点可以让她喜欢，这种没踏实感的不安一直都在我的脑袋里縈绕不散。 我只能沉默，因为我给不出答案。 「从小时候唷！」 「小时候？」 「嗯，忘了就算了吧！」雯雯摆了摆手，「那你为什么想跟我分手？给个理由，最好让我满意，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唷！」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这什么烂理由嘛！」雯雯脸上闪过一丝愤恨的表情，但稍纵即逝接着微笑的说：「不过还是算了，分手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方提出来就算数了唷。」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这颗烂脑袋我早就不期望你能说出什么让我信服的话。只是啊......只是没想到我最后还是输给小郁......」 「小郁？」 「你喜欢小郁对吧！」 「我跟她只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雯雯打断。 「吶，别否认喔！如果你现在还想骗我，那我可是真的会生气喔！」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你最好趁我还没哭之前快点离开我的视线......」 看到雯雯泫然欲泣的神情我的心整个纠在一起，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走开，可我如果不离开那就在也走不了了，对她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跟她说话时一直不太敢对上她的眼睛，在要转身离开的瞬间忍不住瞄了一眼，她那的湾月般的双眼已经溢满晶莹泪水，但却在我的面前忍住没有溃堤...... 踏出这一步，好难。 离开后隐隐约约的听到雯雯哭泣的声音，像是幻觉却又很真实，不管我走多远那声音都没有消失过。 分手后的这些天。 每次看见雯雯都有种罪恶感，这样的罪恶感如影随形的黏在我身旁，在我身后，在我每个出现的空间里。 但雯雯比我想像中的要坚强许多？或许她也没那么喜欢我，所以才復原的那么快吧！每次遇见她时她总笑得开朗，就跟往长一样的招呼，像普通朋友那样，而她的笑容也依旧动人。 我也只能这样说服自己，她没那么喜欢我。 一直到了学期的最后一天，我的成绩一样没有太大的起色，别说答应甄郁要考上时文，连挤上班上的中段我看都有问题了。 所以我这次下定决心，不管怎样都要找阿彦帮我补习，虽然阿彦每次都吐我槽，但就这次不一样，就算死缠烂打也要让他点头。 放学鐘声刚敲响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收拾好课桌椅跟书包往阿彦他的教室衝去，刚到楼梯间时远远就看到阿彦跟一个人靠在栏杆那边聊天。 是雯雯。 我停在楼梯那里远远的看着他们，不上去是怕尷尬，虽然我觉得雯雯可能不会在意，因为自从我们分手后她一如往常什么异状也没有，所以真正觉得尷尬的人其实是我。 我在楼梯那停留了几分鐘，雯雯才离开。随后我上前跟阿彦说要找他帮我补习这件事时没想到他一口答应，连犹豫都没有。 「你是说真的还假的？这么爽快？」 「因为我觉得如果不答应你，你三天两头就会来烦我一次，既然这样倒不如让你尝试什么叫做地狱！」 「大哥......你来真的喔？」 「不然你现在是在寻我开心？」 「开玩笑的啦！我真心不骗。」 「好的，给你三天的缓衝期，下星期一到我家报到。」 「可惜先透露一下内容吗？」 「没什么，就跟我的自修方式差不多而已，就日常生活的其中一部分吧！」 看阿彦说的轻松，但我的背却有一阵阵的凉意顺着瘠髓直达脑门。 三天后是吧！ －－－－－－ 几分鐘前。 「你最近看起来好多了。」阿彦对准备离开的雯雯搭话。 「最近？那我前一阵子怎样？」 「失魂落魄，大概跟殭尸差不多。」 「原来我失恋后变那么丑。」 「你就这么简单放过王八蛋喔？」 「没办法，其实我早就看出他喜欢的是小郁了，只是我一直觉得不试一下会不甘心而已，所以才抢先一步，所以应该算是我自作自受吧。」雯雯说的自然，就好像一切都在计画中的事情一样。「你......会觉得我是心机女吗？」 「彼此彼此，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耍点心机这点我可以理解。」 「不过我最后还是失败了呢。」雯雯的脸上略显无奈。 「那种人不值得你这样。」 「你们不是好兄弟吗？怎么说的好像他欠你钱一样？」 「正因为太了解他所以才不爽。看到昇大这种优柔个性，连自己喜欢谁都搞不清楚到处伤害喜欢他的人就有种莫名的火。」 噗哧，雯雯看到阿彦一脸忌妒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难道你想整他？」 「你会同意吗？」 「吶，下手轻一点喔！好歹他也是我前男友......那么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放心我会让他欲生欲死，死了又死。」 「好的，我会在嘉敏那边帮你说些好话当做你的报酬。」 「成交。」 雯雯微笑点头，「我真是个坏女孩。」 特训班 特训班－ 「妈的！阿彦真是个怪物，你知道吗这么热的天气里他竟然还看的下去，而且翻书的速度快到有气流出来，根本把书本拿来当扇子用，那种气势就跟武林高手没什么两样，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在唬我，根本不是在看书，只是拿来搧风而已。」我对着电话那头的甄郁抱怨着我这几天特训的心情。 「哼哼，你看看你。整天说阿彦是天才结果人家还是努力来的啊！多学学好不好！」甄郁一点也没有体谅我的感觉，反而是一直在反观我。 「不止这样耶！」 「那有还有什么？」 「你知道吗！他还叫我跟他去晨跑耶！」 「晨跑不错啊！你是差不多该减肥了，你看看你的肚子。」 「不管啦，反正他就是魔鬼，就是有病啦！」 「好啦好啦，他有病。你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地狱报到耶。我睏死了。」 「等等啦！」 「晚安。连我的份一起努力哟！」 「我还没说完耶！」 「掰掰。」 「等……」甄郁没有因我的呼喊而迟疑，果断掛电话独留嘟嘟声与我向隅。 掛上电话后看到书桌上一叠的复习笔记感觉都快要窒息，不过这些倒还好，一想到明天还要去无间地狱我就不由自主的头皮发痲。 唉，这都是自找的。 叹完气后还是得翻一下书，只是没想到会翻到这一页…… 这是国文课本上的一页上空白，正常的课本这页是有课文跟插图的但当时我也没有很在意，反正我又不常看课本而且刚好可以拿来画画。所以那时我就在上面有用2b签笔画的一幅素描。 一个女孩开心的骑着脚踏车在夕阳馀暉下。 女孩理所当然就是我座位旁边那位，我花了两节课的时间画完，这是我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作品，可惜是在课本上。 我想我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后意识到她在我心里的存在吧！ 就在画完的那一刻下。 ＊＊＊＊＊＊ 一大早天才刚亮，床头的闹鐘就响个不停，现在才六点，我的交感神经拼老命的罢工跟我的身体抗议，不过抗议无效。 天作孽由可原，自作孽不可活。 早上六点四十五分，我准时的出现在阿彦家门口。 「早唷！」阿彦一脸笑的噁心。 「七早八早就笑的这么噁心，你是昨晚片子看太多喔？」 「学长你昨晚还有看电影？」一个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就在站阿彦的后面。 「没有，而且他说的那个应该也不是电影。」阿彦说。 「那是什么？」女孩问。 「这......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阿彦回。 「咦！你不是那个李嘉敏！」为什么那个学妹会在这里？ 「啊！是前男友学长！」嘉敏也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等等，为什么是前男友学长？」奇怪我可不记得当过这傢伙的前男友啊。 「因为你不是跟学姐分手了，然后又是我学长，所以就变成前男友学长！」 「啊......是......这样啊......」我真不知该哭还该笑，这种尷尬的称呼有种被调侃的味道。 嘉敏好像是因为成绩不太理想所以才来找阿彦补习。我们三个依预定行程先去慢跑然后吃个早餐才开始今天地狱般的课程。 看书的时候一直无法专心，其实我很想问嘉敏说雯雯的近况如何，可是却一直害怕开口，因为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干嘛，心里总有个歉疚挥之不去。 「嘉敏。」阿彦说。 「嗯？」 「你家学姐前一阵子过的怎样？」阿彦问。 阿彦突然问起雯雯的近况，老实说我现在觉得阿彦真的是我肚子的蛔虫，不愧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知道我想问又不敢开口，如果不是嘉敏在我都想衝上去献吻了。 「你是说刚分手的那几天吗？」 「是的。」阿彦说完还特意往我这边撇了一眼。 「就社团练习都没到，还有我遇到她的时后眼眶都红红的心情整个很低落的样子。」 「这么惨啊！」 「我还听说她好像有自残倾向耶！」 「真的假的？」阿彦追问。 「听说的！」嘉敏又加重语气重声了一次。 虽然不知道真假，不过听了心里还是很难受。 「那现在她还好吗？」我忍不住问。 「可是学姐说不可以跟你讲耶！」 「那你只要点头跟摇头就好。」 「你这样是犯规，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嘉敏坚持，我也只好止住话题专心的继续看我的书。 被他们这样闹完，我整个下午都无法专心。 自残？是真的还假的？ 雯雯不是那种会自残的人，加上嘉敏那随口而说的态度，所以大概是要骗我寻我开心的，但......说不担心是骗人的。 到晚上时想拨个电话给雯雯，却怎样也拿不出勇气。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想跟雯雯交往后又分开，想着雯雯的笑容还有......甄郁的侧脸。 在阿彦那里特训的这一个多月，真是煎熬。 离开学还有半个月。老实说我还挺佩服自己的，有办法在阿彦这个魔鬼特训班待上一个半月，换做以前的我早就选择阵前逃亡或阵亡了。 现在才发现原来人只要有目标以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么我的极限又在哪里呢？ 对自己的极限莫名的感到兴趣，如果我突然摆脱班上倒数十名内一定会让老师大吃一惊，搞不好还可以假装是振哥教导有方跟他a个奖励什么的。越想越兴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甄郁说我这伟大的阴谋，等待电话接听时都忍不住泛起了笑顏，只差没放声大笑而已。 「喂──甄郁你听说我，我今天突然觉得我有办法摆脱班上倒数十名了！」 「嗯，那我是不是该说恭喜？」 「你也太敷衍了吧！就这么看不起我？」 「没这回事唷，我哪有看不起，是根本没看到喔！」 「你──很好。」 「我知道，一向如此。」 「你这死没良心的。」 「什么没良心，我只是比较实际而已齁。就算你脱离倒数你一样还是考不上时文的！」 「都已经再努力了，夸奖我一下是会死喔！」 「等你真的脱离倒数时再说。」 「那如果真的的话有奖品吗？」 「我新练好的亲笔签名！」 「好廉价的感觉，而且我也已经有一个了......」 「那给你选好了，让我踹，踹到连你妈妈都认不出来跟亲笔签名，选哪一个？」 「签名......」 「乖──」 「恶魔！」 「嗯......你可以再说一次试试看！」 「美女！」 「这还差不多，我明天还要早起先睡了晚安。」 「早起？好难得耶！」 「对齁！一直都没跟你说，我要般家了！」 离开 离开－ 第一次段考的结束鐘声还没响时我就已经提前交卷了，并不是我放弃，而是我会写的都已经写完，剩下的我无意再那里挣扎，不如把握时间预习一下下一节要考的科目。 经过阿彦的特训后我明显觉得自己的能力提升很多，虽然要挤进前几名可能还有困难，不过要摆脱垫底基本上没问题，我自己评估这次应该可以爬上中段。 「垫底王，看到你交卷我也就放心跟着交卷了！」陈振辉一脸欠揍的笑脸。 要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反讥回去，但现在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刚才，我写考卷时，我的做位旁边。 是空的吧？ 开学的第一天就知道的事情，甄郁转学了。毫无预警的走进我的生命，扰乱我的生活，然后又悄悄的离开，天底下这么过份的人我想找不到第二个了。 第二节考试开始后我做在位子上，题目的难度没有超乎预期，应该说比想像中的来的简单，我写完时都还没有到达可以交卷的时间，只好无奈的在做位上发呆。 不自觉得会想往旁边的空位看过去，这举动引来监考老师的关注，幸好我老早就覆盖考卷并把文具都收时完毕，所以老师只是有意无意的扫过而已，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真的不在了，每次上课时都会确认一次，期待着她坐在那边然后对着我嘲笑：「哈哈，被我骗了吧！」 可惜一次都没成真过，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那天过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预兆也没有。 甄郁离开的前一天。 「找我来干嘛？」我门铃按了老半天才看到甄郁从里面走出来开门。 「进来就知道了啦！」甄郁拉着我的手进去她家。 甄郁转身把门锁好后我们直接走上二楼。 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感觉上有点空，跟想像中女孩子的房间不同，虽然我是独子但亲戚里还是有差不多同年龄的女孩子，她们的房间如果有蟑螂窝我一点也不奇怪。但甄郁的却很乾净，让我有点吓到。 「你要不要喝饮料？」 「好。」 她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床、还有小衣柜，我索性就靠着她的床沿坐在铺满软垫地上。床的旁边就是书桌，桌上还掛着我送她的「生日礼物」金鱼吊饰。 「接好！」甄郁把她手上的饮料丢的老高，好像怕我接不到一样。 「突然叫我过来要干嘛？要是我特训的进度落后了看你怎么赔得起！」 「嘖嘖，不是吧！我是看你特训的快死掉才特意找你出来让你放风一下耶！」甄郁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我作梦都会梦的的东西，考卷！「当然啦，也是顺便测试看看你特训的成果。」 「不是吧！」我惨叫着，其实我真的是打算落跑出来放松一下才跟阿彦苦苦哀求这难得的假期，没想到我只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到十七层而已，还是在地狱啊，失算了。 「叫到喉咙破掉考卷也不会自己写完，快点写吧！」甄郁把考卷摆在桌上指着椅子，示意让我坐上去，坐上那像是死刑犯专用的电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嘿嘿！ 一看到考卷的内容我的嘴角就藏不住那喜悦的笑容。 「如果我考好有没有奖励？」我试探性的问一下，因为我有十足把握能拿高分。 「那么有自信？」甄郁盯着我瞧了一下。「好啊！全部70分以上才有奖励。不过相对的，只要有一科不及格就有处罚。」 「成交。」 考卷全部写完大概花了两个多小时，比预计的时间短很多，主要是因为很多考题早就做过了，里面甚至连数字也没改呢。 「老师请批改。」我毕恭毕敬的把考卷双手送到甄郁的面前。 「你的表情太噁心了。」 「最好是啦！」 甄郁不理会我的抗议，已经拿起红笔刷刷的改起考卷了。 虽然我非常有自信，不过难免也会有失误的时候，看着画叉的地方越来越多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第一张考卷79，第二张考卷80，第三张考卷71......第四张考卷73...... 四张都过关，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最后一张......看着甄郁每改一部分就停留一下，看的我心情也都绷了起来。 70，最后出现在考卷空白处的分数。 「yes！」 「还真的都70以上，看来特训有效喔！不对，不是有效，这根本是奇蹟了！」看来甄郁也吓到了，胀红着脸与不可置信的表情展露无疑。 「说好的奖励呢？」我伸出手并摆出我此生最得意的笑容。 「烦哎。等我一下啦。」甄郁走到外面的走廊，走廊上有个纸箱，她从纸箱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给我。 我接过来时才发现是一隻有透明胶壳的钢笔。送我笔？可是除了考是以外我是不会用笔写任何东西的，这她也知道，干嘛送我这个？ 「就这是个喔？」 「不满意？」 「只是......就用不到啊。」 「你很烦唉！那你去那边给我坐着。」甄郁指着她床边的一角。 「要干嘛？」 「去啦！」因为我嫌弃她的礼物害她的脸胀红的跟番茄一样。 为了防止她变成泼妇骂街，我迅速的依照指示就定位。 「然后呢？」 「闭上眼睛啦！白痴！」 「喔。」我缓缓的闭上眼睛。 不久后我听到门边传来喀嚓的声音，接着是仓促的脚步踏过软垫发出的碰碰声。 正当我想开口询问时突然有个重物往我身上压了过来，因为无预警所以我整个人瘫躺在甄郁的床上，一个温暖柔嫩的东西碰触到我的唇，让人忍不住想奢求更多。 就在我想要更多时那温暖柔嫩的东西退开了，我睁开眼，甄郁的脸庞就在我的眼前，緋红的双颊，细緻的双眼，还有那令人心跳加速鲜美欲滴柔嫩的双唇。 她就这样坐卧在我身上。 「我爸妈今天不在家！」甄郁这句话让我有种电影常见画面的即视感，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不敢去想像，但心跳却很诚实的加速到我无法负荷的地步。 「嗯。」我在次闭上双眼身体向上倾，去渴求甄郁的双唇，纯粹的本能，不用经过任何思考，我把甄郁的衣物往上拉连同内衣一起，但内衣却卡住把胸部勒出一条红色压痕。 甄郁忍不住发出疼痛的声音，自己动手把它解开。 甄郁单薄的身躯袒露在我的眼前，虽然拱起背但依然清晰可见的肋骨，利刃状的锁骨。发育不完全的胸部，胸部下缘还留着刚刚勒红的压痕。 我抓着她的臂膀用力一跩，让她整个人失去重心被我反压在下面。 原本就没有太大起伏的胸部因为平躺着显得更加平坦，但不知道为什么那雪白的地方有种不明的魔力，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不要──」 碰── 因为单手支撑的关係，被甄郁双手一推整个人跌到床下。这一撞把我整个人瞬间撞醒。 「对不起......」我说。 甄郁坐起来抓着刚刚被脱掉的衣服缩成一团，脸埋在衣堆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回去......」 虽然甄郁下了驱逐令，但我的双脚却不听使唤的钉在原地，又陷入刚刚的情境里。 「滚回去啦──」甄郁又喊了一次。 这次我才真正从刚刚的氛围被拉到现实，我慌张的开了门准备离开。 「笔、考卷。」甄郁说。 「嗯。」我抓起笔跟考卷后缓缓的走到楼下门口，甄郁没有下来，我出了门后回头望了一眼，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但我心脏跳动的频率骗不了人。 从甄郁家离开后用尽我所有的力气衝刺回我家，一直到我关上房门整个人趴在床上时都还喘个不停，脑袋一直停留在刚刚的画面。 甄郁的眼神，被胸罩勒出红色压痕的胸部，枕头上她洗发精的味道......都让我的心悬在刚刚的那空间里。 就算过好几天我依然没办法平静下来，在阿彦那里也一直无法专心学习，但也不敢再去找甄郁，害怕了。 现在想想或许......早有预兆，只是我不知道......吧。 就算知道......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没把握。 最后一科结束后就直接放学了，回家的路上有封简讯传了过来。 “我这星期六会回去，要出来走走吗？” 甄郁。 微醺 微醺 初秋的午后，已经没有夏至的炙热，但太阳依旧高掛，皮肤依然清楚的感受到太阳的温度。玻璃窗外的水滴像是冰清透亮的水晶一整排的掛在那，让玻璃窗内的啤酒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看那么久是买不买啊？」我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催促着。 他是这间杂货店的老闆，特色是没耐心，招牌是讲话尖酸刻薄，所以除了像我们这样附近的熟客以外，很少会出现回锅客。 因此这里的生意惨澹不是没原因的，整间店只有我一个客人。 为了防止继续被紧迫盯人，我随手拿了两罐我也不清楚什么牌子的啤酒就到柜檯结帐了。 「真的是你爸叫你买的吗？怎么跟平常不一样？」老闆看着桌上的两瓶啤酒问。 「那个......我爸说想换口味啦！」 我精湛的演技下骗骗这个老头也只是刚好而已。 电视里面常演难过时可以喝酒，开心时候可以喝酒，无聊时候可以喝酒。但就是未满十八不可以喝酒，可是今天例外，因为现在我既难过又开心还很无聊，喝个一两罐我想应该不为过吧！ 她昨天传简讯过来后我马上回传给她跟她说没问题，不久后她只传了四个字回来「想喝啤酒」。 我拿着两瓶啤酒走出店门外，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甄郁只是存活在我的想像里而已，而我们约定的一切似乎都越来越遥远。 远在我无发触摸到的地方。 等我一回神已经到她家门前，我打起精神按了下门铃。 不久后她一身轻便服装走了出来，看到我勉强挤出笑容给我，但看的我好心酸，我也只能以笑面对。但我们互相知道，我们都在勉强自己笑着，不想让对方担心。 我拿起刚买的那两罐啤酒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你看！」 「那是什么？」 「啤酒！」 她原本无神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光彩，神情也稍微回復往常那充满好奇的活力。 「吶，我们要去哪里喝？」甄郁迫不及待的就抢过一瓶啤酒拿在手上把玩。 「去那里。」 我指着高铁高架桥下方，我们曾许下约定的地方。 「乾杯！」甄郁逕自的大饮一口，「唔──好苦！」甄郁吐了吐舌，眉头皱巴巴的跟锁头挂在头上一样。 我也喝了一口，苦归苦却有一种苹果的酸甜气味在鼻腔里回绕着，这应该是水果酒吧。 「我看大人喝完都会很开心啊，」甄郁说完又仰头喝了一口，她的眼泪顺着那略为苍白的脸庞弧度滑下。「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现在任何安慰的话语都说不出口，要一个难过的人去安慰另一个难过的人，这太困难了，很怕到最后需要安慰的人反而是我。 「我不想离开，」 我委身过去抱着她，让她在我怀里哭，我用一手顺着她柔顺的发丝，这样至少不让她看到我的泪水。 「我跟你说喔，这次考试我都会写耶！」 甄郁哭的越凶我的手就抱的越紧，我在想办法。 「我不想离开这里，」 可心里却乱成一团丧失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我想我有机会考上时文......」 越想心情就越沉重，明知道现实面前只有被碾碎的份。 「我不想离开你......」 但...... 「我......」 我一手拿起那剩半罐还多一些的啤酒，一口气把它喝完，嘴角溢出的酒水顺着下顎的弧度流到我的锁骨上的领口，跟甄郁的泪水搅和一起。 「你知道吗？我很后悔遇到你。」甄郁的手在我背后扯着我的衣服，却始终不说一句话，静静的听我继续说。「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大概挟着全校羡慕的眼光跟雯雯过着快乐的日子。」 甄郁的双手抱的更紧些。 「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也不用每天唸书到凌晨......」 我清楚的感觉到甄郁的指甲透过衣服扎实的在我背上留下扎痕。 「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一定很开心......」 她没有松手的感觉，抱的更紧，哭得更兇。 「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如果没有......」 甄郁一手捉住我的领口后面用力一拉。 「很痛。」甄郁说。 「对不起。」我松开手前先擦乾了自己的眼泪，但湿润的脸庞掩盖不了哭过的痕跡。「你再那边过的怎样？」 我试着转移刚刚的话题，我怕记续下去最后的结果只会更伤心。 「很好喔！只是再回去而已，虽然有点跟不上步调。」甄郁苦笑着。 「那就好。」虽然看她说的轻松，但我想那应该是一个很辛苦的过程。 「那你呢？有好好唸书吗？」 「有喔！我现在每天都看书看到半夜，我都觉得我考兴明跟阿彦继续当同学也没问题了！」虽然这从我嘴里说出来像是在说笑话，但我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啊！ 「哇！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啊？」甄郁一脸就当我在说笑话的样子。 「哼哼，与生俱来的！」 「真是笨蛋一个......」甄郁倒头乾光了啤酒。「那你去唸时文好不好？」 「我原本就会去，我们已经约定好了。」 「就算我不在那里吗？」 「嗯......」 「哼──男人果然就是色，你一定看上那里的女孩子了对不对！」 甄郁赌气的模样，半调侃半认真，害我有点慌了手脚。 「我哪有！」 「你不是最喜欢时文的女生制服？你这变态制服控！」 「冤枉好不好，就算穿制服也要看人穿阿！」 「大色狼。」甄郁张开手掌往我的额头敲下去，害我有些晕晕的，不知道是真的被敲晕还是酒精让我的神经有些混乱。 「我只想看你穿......」 这一天 这一天 伤心的人容易自虐，每个人自虐的方法不太一样，有的人暴饮暴食有的疯狂消费更有的会伤害自己，但我对食物不感兴趣，又没钱可以大买特买，更没有那个勇气用刀片划自己。 我自虐的方法是唸书，这对我来说相当于十八层地狱的折磨。大量的阅读，把自己的思绪全部寄託在文字上，让自己的脑袋无法再思考其他的事物。 眼前突然一黑，眼睛上多出一双温暖的双手。双手的主人轻轻的笑着，「好用功喔！」那双手的主人是雯雯。 「你怎么在这？」我好奇的问，因为我很少看到雯雯出现在这地方，几乎没有吧！ 「来还书而以，刚好看到你在这里！」雯雯手上还提着一整袋的书籍。「等一下要一起去吃个午餐吗？」 中午的时候我们挑了图书馆附近的一家麵店，解决中餐。我跟雯雯各点了一碗锅烧意麵，在等待的时候雯雯似乎很开心，随着店里播放的音乐随口哼起歌来。 我则坐在对面尷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跟雯雯的泰然自若形成强烈对比。 「最近很用功喔！」店里播放的音乐结束后雯雯开口问。 「就......还好，没特别用功。」 「吶，现在在炫耀你很聪明吗？从最后一名跑到第一名的黑马跟我说随便唸唸？」雯雯佯装生气的样子。「这样太污辱我们这些每天都很用功的人了！」 整整快半年的时间，每天就是不停的念书，名次从倒数第一，在不知不觉中爬到了中段，接着渐渐的爬到前段，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接下第一名的奖状了。 就像电影里的奇幻漂流，那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不实际。一开始老师还在怀疑我作弊，监考时还特别注意我，一直到最后他们才真正的相信我是靠实力的。 「抱歉。」 「跟你开玩笑的啦！」雯雯拿起桌上的杯水浅嘬了一口。「不过没想到甄郁给你的动力那么大。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你这样的力量？」 「不是这样的啦。其实我只是无聊没事情做，再加上家里的父母也在逼我念书所以才这样的，跟甄郁没什么关係。」很本能的去否定我这么做是为了甄郁，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人知道。 吃完午餐后雯雯提议到外面公园走走，当做是午饭后的运动。虽然现在是中午，不过一点炎热感也没有，这或许也是冬天迷人的地方吧！虽然按照正常时节现在应该算春天了。 「你最近过的怎样？」突然想到，刚刚一直都是雯雯在询问我的事情，而我却丝毫没有关心她。 「现在才想到要关心我啊？太晚囉！」雯雯在我面前摇晃着他的手指。「难道不是女友就不用关心了吗？」 「不是啦！」虽然我想反驳，但真的有些心虚。 「哼哼，来不及囉！画叉叉！」说着说着雯雯还真的对着我的脸用手指画了两次的叉。「我说你，怎老是一脸阴沉样？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耶！」 「那我以前是怎样？」说真的，我有点忘记自己以前的样子了。 「我想想，」雯雯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就有点蠢，嗯......不对，是非常蠢，又很呆，还有......」 「那个......你不是要来安慰我的吗？」 「咦？你听谁说的？」雯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可是要来报復的耶！」 「所以现在是落井下石的意思吗？」我莞尔的看着雯雯脸上的笑顏，如果说天底下復仇的人都这样的话我想这世界应该不会有战争了，世界和平万岁。 「答对了！聪明喔！」雯雯还不忘刚刚的事情，消遣了我一下。 「谢──谢──夸──奖──喔！」我苦笑着。 「你没考虑在交新的女朋友吗？」雯雯岔开话题的问。 「没人规定单身就一定要交女友吧？」 「男生不是都这样吗？每天都在想色色的事情，整天到处物色正妹。」雯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只差没说他口中说的男生就是指我。 虽然我不否认男生就是这种生物，但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去想这种东西。 「不是每个男生都这样好吗！至少我不是。」 「真的吗？」雯雯突然拉着我的手，靠近我耳边轻声的説：「我还再等你。」说话吐气的声音吹的我一阵酥麻，比搔痒还难耐十倍以上。 不过比这更难耐的是我脸上红到不行的尷尬。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如果一个正妹在耳边对你这样说任何人都是会有反应的。 「发烧了吗？脸好红喔！」明知故问的雯雯还露出了贼贼的笑容。 「只是有点热而已。」 「原来......原来我这么没魅力......」雯雯装了一个非常失望的表情。 「不是啦，刚刚我......」虽然知道是装的，不过...... 「我什么呢？」雯雯故意把手围成半圆放在耳边，样子有点俏皮。 「那个......那个......」 雯雯看我手足无措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好啦，不闹你了。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总觉得应该是我要说谢谢才对。 「谢谢今天让我遇到你啊！如果今天一个人过感觉很可怜的説。」 「不懂。」 「不懂就算囉，这个送你。」 雯雯拿了一包巧克力塞在我的手上。「那我先走囉，掰掰」 「这个，」我拿起了那包巧克力，「谢谢。」 「不用谢我啦，你也要对自己有自信点，不要让我的眼光失准喔。」雯雯水灵的眼睛直视着我，他对我的自信让我也有些不敢至信。 我看着手上的巧克力，好像有件事情隐隐约约的想起来 「啊！我都忘了。」 情人节。 没有你的日子 没有你的日子 「好久没见。」我开口打了招呼，但电话那头只有小小声的音乐，张悬的艷火。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声音了。 「啊──好痛！」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惨叫。 「喂喂，没事吧？」 「我......去踢到桌角......」甄郁的话里还有些颤抖，让人可以很深刻体会到她的痛，虽然心疼但一想到她那冒失的可爱模样还是让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笑屁啊！真的很痛耶！」 「你实在太可爱了。」 「你......你今天吃错药喔？」 要是以前我想我大概说不了这么直白的话，或许是距离让我了解了思念的珍贵，学会把心底的话纯粹的表达出来，因为已经不像以前可以天天见面了，距离的魔力。 「你才没吃药。」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好想踹你啊！」 「可惜你现在踹不到......」话刚一脱口我就后悔了。 「是啊......踹不到了......」 「下次见面还有机会啦！」 这样下去会很尷尬，只好马上转移话题。 「哎，我跟你说，这次学测成绩我是班上的第一名耶！」 「是喔，那你填志愿的时候是填兴明还是时文？该不会瞒着我偷偷跑去跟雯雯同校了吧？」 「所以你现在是在吃醋的意思吗？」 「你真的很欠踹耶......」 「放心啦，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总有一天我一定踹死你！」 「那你要不要先记下来！下次见面让你踹个够。」 「那还用你说喔。对了我跟你说喔，今天发生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寧静的夜，月圆之日，在这夜里的空气还未溢满凉意前就先多了些淡淡的炭火香气。 是满月，亦或是思念，我不清楚。但这种满满的心情淹没了我，让人沉醉，让深沉与深刻共语。 掛上电话后我走到楼下，我家旁边是一块紧邻马路的空地，阿彦已经在那架起烤肉架并把炭火烧的透红，偶尔还会传出木炭爆裂的啪滋啪滋声。 「干，你跑去跟女友讲电话讲的那么爽，我在这里忙的要死，换你了啦！」阿彦把他用来搧风的大纸板塞给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说的句句属实，我也只能乖乖的接下这份苦差事。 丢下我的阿彦则跑去帮雯雯与嘉敏处理那一整堆油脂饱满的鲜肉，昌仔跑去便利商店买饮料了。 今天是要庆祝我们终于从学测解脱了，但对我来说就各方面而言都是种解脱。 后来甄郁跟我提起要我考时文的另一个理由。 她有看到我国文课本上的画，在夕阳下骑着脚踏车的少女，也就是她自己。她说感觉很奇怪，但又觉得很迷人，一个存在别人世界的她，一种说不出口的奇丽。 甄郁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决定要找我帮她的小说画插画的，虽然我觉得只是单纯找不到人才会找我充数的。 但我对绘画是真的没有特别的感兴趣，也没特别讨厌，那种感觉就像是吃饭一样，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时间到肚子饿了就会想吃，虽然偶而还是可以吃点别的东西代替，不过已经养成习惯了。 顺着别人给我的路走，路上会有什么风景，我不清楚，说不定会是另一个地狱。 阿彦说我这样蠢的无药可救，但我想为自己喜欢的人赌上一段人生旅程不是很浪漫吗？ 最后阿彦无奈的说：「自己决定走在别人的路上，或许我也是。」 人生总在想着为别人做些什么，总以为自己把自己放在最后头，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我们都已经把自己摆在了第一位，只是常常忘记那是自己下的决定。 开学 (完) 开学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运气不错刚好赶上！」我是这间高中的一年级新生「袁昇大」，原本我是考不上这间学校，不过我在国中时跟人约定好了，所以我非常努力的念书才考上，这里离家远又不好混，唯一优点大概就是正妹多吧，我想高中生活应该会挺不错的。 「欢迎各位新生，本校拥有百年传统，是一所好学校，所以请各位新生务必遵守本校校训……」 果然，不管到哪个学校，校长的催眠功力都是一流的，加上空调，这是个睡觉的完美节奏，我就在这不知不觉间，渐渐的，慢慢的…… 「喂！」 恍惚之间有人推着我的肩膀，渐渐的我睁开双眼，一位带着眼镜穿着衬衫，长像有点斯文又有些憨厚的男老师就在我前面。 「不要在开学典礼上睡觉。」男老师皱着眉头。 老师走后旁边的女同学靠近我悄悄的说：「刚刚有叫你，可是叫不起来。」 「那个......没关係啦，你愿意叫我就很感谢了。」 开学典礼只有半天，中午时后就放学了。在校园里，心里有些空，我想大概是少个人吧。 走到校门时突然有个女孩从我旁边衝了出去，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我隐约间在她的书包上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东西。 下意识的追了上去，她瘦小的身材与黑长的头发随着她的步伐在半空中跳耀着。 接近她时看到了她书包侧面的金鱼吊饰，让我更加确定。我加快步往她的方向跑去，搭上她的肩。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有些惊讶，但嘴角随即勾勒出一抹美丽的弧度。 我驻足发呆了好几秒，才想起要开口打招呼。 「你好......」 《end》 「人唯有生长在爱中，才能创造出新的事物。」－尼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