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爱情?》 烦人的一天 「凌.琳.依」 凌母河东狮吼着要女儿起床,奈何凌琳依就是不吃这一套,被子一拉蒙头续睡,但…快活不了太久…被子就让人给一把拉开。 凌琳依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勉强挤出了一枚难看的笑容,说「早…」 凌母一脸无奈,「不早了!」 凌琳依没有反抗凌母,因为她知道母亲是一个可怕的生物代名辞,一旦人们决定与之互干,可能事情反而没完没了,为了以后的美好日子,这一时的委屈不算什么。 扭开收音机,凌琳依边刷牙边听着交通电台,如果要出门就应该尽可以的避开人群多的地方,生活方能清清静静。 凌母确认女儿真的起床,丢了句「等下下来吃早餐」,便退出房间。 顺手拉开窗帘,不意外的阳光灿烂,对琳依来说也就是紫外线曝量的提醒,话说人可以裸张脸出门却不能素着脸被晒伤,更何况没有防晒就没有出门这件事。 向来丽质天生的琳依讨厌在脸上涂涂抹抹,不是她不爱漂亮,而是她讨厌浪费过多的生命在这件事情上。 人在烦闷的时候如果还陷入车阵之中绝对会让人火到最高点,特别是阳光无情的照耀在脸上时。 「妈的!」琳依低吼出声。 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日子,塞成这样? 她拿起手机,播了通公司电话告假,方向盘上的右手一拐,汽车转向了道路旁的小路而去。 「叮零零」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万安抬眼就看见好友不上班反而跑来自己的茶馆。 万安习惯了她不负责任的个性,口语带有些许调侃意味「贵公司要宣告倒闭了吗?」 琳依不以为意的挥了下手,「天气热…」 「这也能是理由?」 琳依一脸"不然呢?"的表情。 万安耸耸肩头,「要来点什么吗?」 琳依见菜单摆在自个眼前,像大爷般看也不看,「来壶贵店上好的茶水」 万安轻叹了口气,摇着头说「新来的春茶,有兴趣吗?」 琳依点点头,这茶她是不会比好友懂,但是她知道好友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琳依转头看着冷清的空桌,选了柜檯的位子坐下,「这一早都没人,真好!」 「一大早没人会空腹喝茶…」 「你干嘛店开得这么早?」 「因为某人会来…」万安笑了笑。 琳依都怀疑了「我有这么重要?」 万安接着失笑出声,「你蠢了吗?」 也是嘛!怎么可能? 「一早就不去上班,工作还要不要?」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怕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代面临多严重的失业率?」 「跟外国比倒小case」琳依不经心的答道。 「你如果不想工作就乾脆早点找个好人家嫁算了」 琳依不敢苟同地说「这年代靠山山倒,靠水水枯。」 万安打趣的瞄了好友一眼说「那你想靠什么?」 「我生活得好好的,何必靠谁?」 好友的大言不惭,万安忍不住说「你不正在靠爸靠母吗?」 琳依白了一眼好友,「早上不要说些粗话,有碍风景。」 「我以为我说得是事实呢!」 风铃之声再次扬起,琳依和万安对视了眼,一同看向古色古香的店门被开啟。 一名容貌丽人的男人走了进来,客气问了声「请问开始营业了吗?」 万安换上一脸敬业微笑,「当然!请进!请进!」 琳依回眸望着杯中的淡咖啡色茶水,里边几许开展在水中的枝叶,从捲曲到伸张得见全叶之纹,空气静悄悄地,有种时间停止之感。 同时店中唯一的男性_詹山将手边的小型笔电打开,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着,他处理公事之时,琳依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个煞风景的傢伙!」 语气不大不小声的传入詹山耳中,他停了一下又开始手上的作业。 「妈的!」 詹山很确定眼前的女子有意针对自己,他客气的问「我有得罪你吗?」 「有!从你出现时。」 如果不是女子如此正经,詹山可能会笑出来,但他总不能回"你他妈不会躲回家里去,在这碍谁?" 詹山表现出一副愿闻其详,琳依捏着鼻子要对方先退后一步再说话。 詹山纳闷退了一步,听见她说「你站那就好!别靠过来知道吗?」 曾几何时他有这么讨人厌来着了? 詹山挑动着眉头,额间微微显现的青筋显示着他的忍耐快宣告结束。 「你不知道一大早的发出噪音很讨人厌吗?」 詹山按捺着性子,「这是公眾场所,不是你家。」 「目前除了鬼,只有你和我。」 万安忍不住出声「还有我!」 琳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而对詹山说「先生…行行好可以吗?」 女子如此粗鲁的请求怎可能是真请求,分明就是…欺人太甚… 詹山冷了语气「没听过营业场所怕人吵!」 琳依一副"你刚刚不是才听过?耳朵还行吗?" 「你喝你的茶,我用我的电脑。」 他并不想和这位讨人厌的女人有太多瓜葛。 「人人都有维护共同空间美好的义务。」琳依冷不防的在他背后说着。 詹山没有停下脚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又为了耳根子清静,他没有再发出敲键声,只因不想再与疯婆子交斗。 又见讨厌鬼 「什么?她那丫头又搞什么把戏?简直胡闹!」 凌琳依的父亲凌林对宝贝女儿是既爱又恨,想把她带在身旁好好调教一番,盼望哪天她能独当一面,可这丫头三天捕鱼两天晒网,就那么不懂自己的苦心。 他不能再让这丫头这样子下去了,火速打了琳依的手机号码,不明就里的琳依喊了声「喂…」 「又野到哪儿去了?还不快给我回来公司!」 老爸这么肝火旺盛可不是件好事,琳依撒娇说「公司没有我也能好好的…您就别气了吧!」 「你也不想想公司里多少眼睛盯着你的表现,还能起个带头作用吗?」 「人家只想扮演好您的宝贝女儿…」 凌林口气一软,「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以后老爸老妈不在了,谁给你挡风遮雨?」 琳依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现在您不还在!」 「老爸老了…还能撑个几年?」 琳依倔着口气「我家老爸还能当好几年的凌氏代表…」 凌林轻声叹息着,这个孩子就是这点窝心。 琳依想着这几年老爸头上的白发愈来愈多,眼角的细纹也日渐剧增,心里有说不出的不捨。 「我现在回公司」她说。 琳依虽然看似散漫,却是个有计划性的人,该完成的事不会拖延,这也是为什么公司里不会有人对她有所怨言的原因。 她不是一个会将自己工作託付予别人的人。 一脚踏进凌林的办公室,琳依似乎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是你!你在这里干嘛?」琳依老大不开心说着。 詹山挑着眉,冷了张脸,哼了一声。 凌林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会认识,感觉就省事多了,他为两人介绍「小女琳依,那是詹山。」 琳依听到笑出声来,詹山白了她一眼,「有事吗?你!」 「抱歉…我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琳依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把自己的小孩取名叫张三,我还李四呢。 詹山从她取笑的神情足以猜到其心思,他只是淡淡说「001…对吗?」 琳依点点头,没想到他的想法,二个人半斤八两的心思。 「你可以叫我琳依…」她可不想被叫成001,以前读书时期就不知道被笑了多少回。 詹山露出神秘的笑容,「001小姐,我们还不熟…」 琳依意会到他意有所指,猜到对方想和自己较量,眼神滑溜溜的闪动起来。 「请问你可有其他兄弟姊妹?」 詹山眼神流淌出杀人的眼神,只闻他冷着声回「我是独子」 琳依扬着声线道「可惜了…还以为你认识李四呢」 这个001又好到哪里去了? 凌林厉着声「琳依,不得无礼!」 琳依垂下眸子,没有接话。 「小山…不要生气!凌叔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难免管教不严…」 凌林为难的眼神,詹山尽收眼底,也不计较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管教不严?另一层意思不就是欠缺管教?这也就难怪了… 凌琳依督见他眸色的变化,不满意的瞪着詹山。 「既然你们都见过面,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之后我会帮詹山在公司里安插一职工作。」 琳依急着打断「那怎么可以?空降步队会打击现有职员的心情。」 凌林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儿,「是吗?」他可不记得当初女儿进公司有多打击人心。 琳依不好意思下就没还嘴。 「那他要做什么?」 琳依想,如果这人当真进公司来,她一定要好好整整对方。 凌林满意女儿提到的问题,「詹山能力好,各方面皆在你之上,以后你就跟着他好好学习。」 「那怎么可以!」琳依和詹山一同出声反对。 琳依讚许的看了一眼詹山,他义正严辞的说着「这恐怕不适合!」 琳依配合的猛力点头。 接着听到他又说「我不和能力不佳的人合作。」 凌林看女儿难得撞墙的表情,在心里偷偷笑着,总算有人能压制住那丫头的性情。 「你是哪根葱哪根蒜?」笑话,她只是不表现而已,什么?能力差?到底有没有搞错…这自大的王八蛋! 詹山也不回她话,就当她是乱吠的狗,谁答谁就是的游戏他才不想参与。 琳依犹自吹鬍子瞪眼睛的站在詹山面前不肯移步。 凌林很快宣告「那么…我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转头面向女儿说「好好学习,收收玩心。」 「我反对!」她急说。 凌林说着还有公事待忙,挥挥手让她别烦了。 琳依一脸像刚吃下了狗大便的臭表情,不服输的说着「你最好是真材实学!」 詹山皮笑肉不笑的迎视她的眼神,一副"你在说废话吗?" Today is not my day 躺在床上的琳依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本来很诗情画意的一天,可是怎么全然没了心情? 一睁开眼就想到要和那个詹山共事,她的头就很大,一把扯着被单往脑门去,是不是没看见又升起的太阳就能装没这一回事呢? 显然有人太天真,凌母悄然无声息的站在床边盯着琳依看了一会,感觉女儿很有戏。 凌母一手便掀开琳依身上的被子说「太阳照屁股了!」 琳依被妈妈吓得发出杀猪声,「鬼啊!」 凌母没好气的回「去哪找这么漂亮的鬼?」 「我就说嘛…我的脸皮厚是遗传的…」琳依自言自语。 凌母耳尖着,「死丫头!还不起床?」 琳依滚到床边起身,带着几分慵懒姿态,「瞧!不是下床了?」 凌母才不同女儿耍嘴皮,抿了下嘴皮没说什么就往门外走。 妈妈才一离开视线,琳依像洩了气的皮球,只觉得全身无力,形尸走肉般的刷着自己的牙齿。 平常琳依最喜欢梳洗后坐在化妆镜前,缓缓的拿出心头宝_理肤保水清爽水感防晒露或雅漾清爽防晒乳涂抹在自己脸皮上,特别是脸颊。一定要是spf50的才行。 前一阵子她有follow邱医师针对防晒送检报告重新买了一批新的防晒品,好的防晒送人上天堂,不好的防晒送人满脸斑。 敏感肌的琳依特别注重防晒,本身属于接触性敏感的自己格外要求產品材料。 上完防晒,琳依看着自己一身白皙的肤色,说真的,还真不是为了美白而做,只是因为现在的紫外线太强,常常把人晒得很不舒服。 一坐餐桌前,凌爸好笑的说「这么视死如归吗?」 「您让他当我的顶头上司不就是为了要折磨我吗?」 「怎么这么想呢?傻孩子!」 凌母帮话自己老公说「你可是老爸的心肝宝贝,他怎么会害你呢?」 琳依不说话,自个吃着吐司夹蛋,一边喝着妈妈自己煮的豆浆。 望着女儿乌云密佈的脸蛋,凌父不得不提醒她「詹山那孩子最不喜欢人家迟到…」 琳依低头看了腕上的錶,眼球简直都快凸出,半是责怪的说「不早说!」 没意外地,琳依不负眾望的迟到了,她面对着好整以暇坐在办公桌前的詹山,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詹山没有看她,只是静静的扫视过大家,而每个人皆默着声,忙自己手边的事。 这种感觉很恐怖,琳依有种被凌迟感,她寧愿詹山说些什么也好。 詹山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终归回到琳依身上,「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人迟到!」 琳依赶紧坐回位置上,装没事。 她的心思不一会就被电脑上信箱里的文件给吸引住,那是凌氏资產投资设计公司的公告讯息,就算当是介绍当下的投资环境状况来读也是不错的。 开发新投资商品模型,听来起一向很有趣,做得好的能赚上大钱,特别是在亚洲地区,亚洲人的血液中隐含着赌性坚强的性子。 近来最显为人知的產品莫过于连动债,从雷曼公司债到连结匯率-利率型及资產证券化的商品一直不断推陈出新。 聪明的金融產品开发设计师推出不少新型化与金融相关的资產投资供投资者使用,產品本身因应需要而生,没有问题產品只有不正确的投资心态。当然,有些怀有恶意的少数问题產品也陈列其中,赌的是人性的贪。 「相信大家一来上班就收到公司发给大家的公告信件」詹山低沉的嗓音飘散在办公室同事耳边。 琳依跟大家一样,自然的将目光聚焦在开口的詹山身上,相信他还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共同集思广义,每个人都有机会,我只看好的设计不看年资或身份,只要是好的设计,我就会在公司高层讨论会议里提出来。当然…功劳算个人…」 琳依感觉到身旁的同事似乎一阵精神振奋,没想到这个詹山这么敢说…就不怕被人比下去吗?他是不是不知道凌氏企业向来卧虎藏龙。 詹山当然知道一个公司之所以能壮大必然有它存在的能力,他并不介意发掘狠角色,就怕不够厉害而已。 詹山看了琳依一眼,然后说「你等下跟我一起出去!」 琳依一脸疑问,她可没有印象和詹山有说好一起出去,而且是上班时间。 詹山还记得,凌林要求自己要带着琳依洽公,让她歷练一下商场上的应对进退。 这进展…会不会太快? s饭店,不就是那间号称specialforyou的超超超高级饭店,他想干嘛?琳依下意识的身体发僵。 詹山冷着声提醒她此行是为洽办公事而来。 琳依跟着詹山前进酒店的步伐走去,姑且当是詹山的偽助理,想来没有自己的事倒也就放心多了。 他的眼角看见小妮子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下神情凝重一下又态度轻松,但詹山没有打断她一个人的小剧场。 还没走进s饭店琳依就惊呼连连,在一个寸土寸金的国家里,在一国的首都里,哪来这么大区域的土地供s酒店开发? 瞧!气派的饭店周遭,林立着椰林树的大道,繁花低垂在小径旁,穿插许多叫得出名堂的雕塑作品在通往饭店门口的路上。 进了饭店,比气派更壮观的是偌大接待厅里,大手笔的悬掛了千金难得的名画,詹山一股脑的往厅旁而去。 琳依也提脚跟上,本来以为已经很气派的住家却在见到s酒店后发现人外有人天外天,琳依不捨的望着头上奢华的洛可可时代水晶吊灯,走进很文艺復兴的圆式拱门,建筑与佈置充满大气格局。 詹山像是熟门熟路走着,领着琳依走向一桌,桌边坐着几位穿着俊雅的男子,类同詹山风格的男子。 詹山很是客气地说「抱歉!希望我们没有迟到」 琳依下意识的看了手上的腕錶,他们没有迟到啊,这种客套到噁心的文化正是她本人不愿意做的事。 即使在一个富丽堂皇像宫殿般的饭店,琳依也不会有比较多的停留心情。因为她不喜欢身边走过的人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的香水味,那种化学人工香精味哪里好闻? 詹山将菜单放在琳依面前,同时为自己点了杯手工咖啡。 琳依家虽然不缺钱,可家里的长辈并不想要养成她浮华的个性,凌母总是亲力亲为,让她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 菜单上的每道菜色描述都让琳依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吃惯家香菜偶尔也想嚐嚐外面的野菜味。 看琳依一脸馋相,詹山不得不提醒「午茶时段只有下午茶…」 收起略带失望的眼神,琳依理所当然的还道「那就来杯白巧克力摩卡咖啡。」 「这里有名的是手工咖啡,量身订製的口感,只要你说得出口的味道就做得出来的咖啡,你确定你不试试?」 听起来有几分厉害,所以琳依改变想法,「那我要一杯口感醇厚温润带点微酸口感的咖啡,要有浓浓咖啡香但不要太强咖啡因的那种…」 收单的女服务员虽然觉得她很可爱仍敬业的微笑说「我会将你的说法转告我们的咖啡师。」 带着几分怀疑的口气,看着离去的服务员,同桌其他男性开口「你不会失望的!这儿的咖啡师是饭店重金礼聘国外一流的品香师。」 琳依礼貌性的微笑面对同桌的男性。 咖啡再好喝也不适琳依的性子,她就是喜静,喜欢一个人躲在安静的地方品茗,像这种高大上的地方虽然气派却少了点什么。 看着詹山和同桌的人谈着金融商品和现下环境趋势,总感觉自己与他们不是同类人。 不知觉地,琳依没有察觉自己已然出神。 男人们专注在自己的话题,琳依注意到一位身着小香风格短版毛呢外套的女子,一头长波浪捲发垂放于前胸,手边摆着lv经典花纹手拿包,下半身合于曲线的九分裤,脚踩玛莉珍红底高根鞋显得脚脖子细緻诱人。 女子的眼神时不时望向琳依同桌的男性,只是琳依不确定女子看向的是谁。 琳依观察了桌边的男性,都是一袭气质上身,打扮入时俊俏,五官出色,各有风格。 「他们两位是我在哈佛商学院求学时的室友,有什么商业想法都可以提出来讨论。」詹山说。 琳依傻笑了下,一时间她哪里找问题问,而且他们聊得都跟她没什么关係。 「詹山是个很优秀的人,你们公司能招揽到这样的人也算厉害。本来我们三人预备商学院毕业后就一同合伙投资成立新型态金融商品开发公司,结果发展到最后詹山却说要回家。」雅各打趣着说着。 「是啊!因为很好奇,所以造就此行。没想到他并没有自己出来自立门户,这一点…让人觉得奇怪。」就库柏的观察,詹山不是一个乖乖屈居人下的人,而这一切的原因,自然是身为詹山好友的他所好奇的。 琳依好奇的盯着詹山,期盼他会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只是打个哈哈。 「所以你们合资公司了?」琳依开口问了雅各和库柏。 两个五官漂亮的男人默契的笑了,还说「我们还准备回来找詹山入股,毕竟人才是不可多得。」 琳依又看回詹山的反应,他说「目前没有计划」 「真不够意思!」显然雅各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库柏也在一旁答腔。 「到底是为什么呢?」琳依也相当好奇,但詹山只是优雅的端着咖啡喝着,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跩什么呢?琳依想。 邻桌的女子似乎也按捺不住等待,逕自上前,「让我请你喝杯这里最好喝的酒,是我先前订下刚空运过来的陈年葡萄酒。」 女子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詹山,而他还一派的沉稳,「谢谢!我不喝酒。」 库柏好整以暇的看着好戏,琳依觉得他有点浪费,雅各似笑非笑着,而女子展现相当大方的气度,给了詹山一个相当甜美的微笑并说「抱歉!打扰你了。」 女子旋即离开饭厅,库柏说「你什么时候戒的酒?」 「刚刚!」 「你傻啦!美女耶!」琳依没想到有人竟然对美人投怀送抱毫无兴趣。 詹山冷眼瞪了琳依,这女人说话挺口没遮拦。 琳依自讨没趣后也没有插嘴馀地,低头喝着眼前的特製咖啡,「好神奇喔!这咖啡特香的。」 雅各也想满足私心,他问詹山「为什么你要带着她?」 琳依也想知道,因为这不像商业活动,比较像是他们自己的私下聚会。 「因为我想借助你们的长才,给我一点意见。」 詹山提到目前市场上琳瑯满目的商品,也说到他要开发银行和证券通路,希望市场大饼愈大愈好,亦得考量到现行法规。针对种种限制,经济又退化的状况,大家有什么想法。 「现在是现金为王,满手资金找不到合适投资商品的人一定很多。」 对学商的他们来说,现金是流动的,它不会固定在哪一个位置,滚动才有生财的机会。 「眼下大家怕的是损失,特别是亚洲人,又要赢又要保守,最好赚很多都不会损失。」琳依说。 雅各笑了,「岂有没风险的投资,如果有,也不会拿出来。」 库柏接应着「如果真有这种商品,我会自己留着。」 詹山只是淡淡提醒琳依「赔本的生意没人做!」 琳依嘟着嘴,她觉得自己只是说出大家的心声而已。 国外的投资风气是很成熟的,知道投资有赚有赔,商品设计者要告诉大家的是这商品怎么玩?还有,最大损失将会是什么代价,这才是正常投资人该有的健康想法。 有的国家自己决定自己退休金帐户的投资标的,由政府统一操盘,帐户拥有者具有一定等待时间的转换标的权利,他们深知经济发展与自己未来的退休生活十分相关。 所谓保本的投资也是一定比例的保护本金而不是百分之百的拿回本金,亚洲人仍有教育的空间。 「那你们是什么关係?」 詹山冷淡一句「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係!」 琳依看詹山很用力与自己撇清,她也傲娇丢了句「谁想和他有关係!」 今天我作主 「凌琳依你能不能不要每天赖床?」 果然…又是娘亲…不正是手插着腰瞪着怒目的女人。 「放过我吧!今天是星期六…」琳依求饶道。 凌林半是不捨的对妻子说:「就让她好好休息」 「还是爸爸最好了…」 凌母一副丈夫将小孩宠坏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跟着丈夫退出了琳依的房间。 翻了个身,琳依抱着大被子舒服的捲曲着身体,而外面的阳光让她觉得很刺眼,有种不得安眠的感觉。 不甚满意的琳依起了身,一被妈妈吵醒就再也睡不着。 步出家门前,妈妈还问自己:「要吃早餐吗?」 桌上乾乾净净,要吃还得弄过,麻烦! 一句「不用了!我自己会看着办。」她就出门了。 清早的还能晃到哪?琳依又跑到万安的"茶顏观色"茶馆。 推开门,除了万安还有一名客人,还是琳依不想看见的那张脸_詹山。他…来这干嘛? 正想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刻将伸出的脚收回,风铃声洩漏了方位,万安张口直呼「琳依,快进来!」 琳依硬着头皮,勉强笑着。 「嗨…」 詹山头也不抬,似乎对她并没有很感兴趣,所以琳依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长气,静静的走到前吧檯位子坐下,小声的问万安:「那傢伙怎么又来了?」 万安虽然觉得好笑还是跟她说:「我也不知道…喝茶囉…」 万安将热好的滚水替换掉詹山桌上那壶没那么滚烫的水壶,詹山将滚水倒入茶壶,茶叶在冒着烟的滚水中悠游,等待它慢慢转色出味。 「你看起来血糖好低,吃过早餐没?」 琳依摇摇头。 「我顺手做了普洱茶汤圆,吃吗?」 「新菜单?」 「不是…只是想吃…」 「好吃吗?」琳依比较想吃黑糖汤圆之类的。 「试试吧…我觉得不错啊….」 普洱茶泡製的汤底,包着芝麻馅料的白色汤圆,含着琳依的游疑,一起下了肚子,一股比想像中还要清爽的味道,「还不错!」 「是吧!」万安十分满意好友的答案,不满意的也不敢拿出来分享。 「真的可以拿出来卖了!」 琳依敢推荐但万安不敢,她的这个茶馆愈来愈歪楼了,开始卖起蛋糕茶点后就少了点什么,现在还要卖汤圆?还是算了…。 「要不我转行卖甜点好了?」 琳依举双手同意,万安心底不是滋味的瞟了她一眼说:「你还有没有良心??」 当着事主的面也不给点面子,还像话吗? 万安转个心情,好心问琳依要不要来个三明治,怕她什么也没吃就喝茶会对胃造成伤害。 琳依当然高举双手欢呼,直呼:「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 就说她凌琳依怎么可能每天都那么倒楣,等詹山那小子喝完茶走后就能给她一片寧静美好,想着不觉心情大好。 时间分分秒秒的走着,詹山一副气定神闲,优雅自适的饮着杯中液,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感觉被打扰,反而还一脸生人勿近样,真是跩什么跩? 「看什么?」 詹山突然的开口让琳依吓了一大跳,这小子… 「哪有!你臭美唷!」 她真的没有在看,又不是花痴。 詹山眼神深远,琳依真的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又怎么想她这个人。 想起今天是週末,琳依告诉詹山「今天我不上班,别烦我!」 詹山不想理会她,看向窗外的街景,青绿的植树,雅緻又不知名的小花,圆式的木窗,很有离世的悠乐。 万安低声对着好友小声的提醒道「你们不是同事吗?又不是不会再见面,你确定这样好吗?」 「今天我不是上班族!」 「所以???」 「我只是我,我高兴。」 万安很不想扫她的兴,只说:「你高兴就好!」 詹山想起他回国的那天,那个果断拋下一切的日子,那个父亲严厉口吻让自己回国的声音,都像昨天而已。 「学业完成后就回来」 那种果断没有回旋馀地的口吻,果真是自己的父亲所独有,连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到底是不是父亲亲生的孩子,怎么会那么严格?那么独断? 詹山从来就不是要糖吃的孩子,他没有说什么便决然的放下国外的生活回来,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真正回到国内,詹山的父亲又不急着要他接掌家业,反而让他出来游歷,这倒是让他起了疑惑。 为什么是凌氏?其实他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有女儿 詹天生有张天生霸气的脸孔,他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妻子和一个傲气的儿子,因为不捨得再让妻子忍受育儿生子的苦,所以决定一个小孩就好。 美丽的妻子拗不过丈夫的决心,百般可惜的放弃了想要一个可爱女儿的想法,的确…谁能保证下一个一定是女儿。 詹天生记得第一次见到好友凌林的女儿凌琳依的那日,那女孩圆嘟嘟的粉脸多么可爱,一下子就抓住心爱妻子渴望女儿的心理,大大满足了爱妻当一天有女儿的妈妈。 他唤来小女孩,说「你以后来当叔叔的媳妇…」 凌林急着阻却孩子乱说话,只说「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而且詹山不见得愿意。」 凌琳依可爱的扬起头看着詹天生问「詹山是谁?」 「他是詹叔的独子,以后就是詹家的唯一继承人,你要是过门,我会是你的靠山。」 凌琳依傻傻笑着,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詹天生让儿子詹山带着年幼的琳依一同玩,詹山的脸很冷漠,伸出手拉着琳依走出詹父的视线后,半是嫌恶的放开那隻抓着女孩的手说「离我远点」 琳依开口「你身上有股味道…」 「什么?」莫不成这个女孩还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 琳依的胖手挥舞着说「不是你想的那种,那是一种淡淡的,好闻的味道喔…」 詹山皱着眉,脸更臭了,「少管间事」 当然,琳依不会知道詹山从小就少与同年纪的孩子往来,今天有人如此靠近他还说闻到身上的味道,让他很不能习惯。 琳依自己一个人也能开心的玩,开心的笑着,她并不管詹山跑去哪里。 詹山望着刚刚抓着小女孩的手,那种软软嫩嫩的触感,不同于自己。 这不表示自己对那个小女孩有什么好感,只是做做样子,反正父亲喜欢对自己没什么坏处。 后来的日子里,凌林拗不过好友妻子的请求,数次带琳依到詹家拜访,每回詹山私下都没给琳依好脸色过,但琳依始终温暖的笑着,丝毫不介意。 詹山这个人之于自己的意义,琳依还不是太清楚,只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 詹母总是亲切的询问琳依有什么需要,就连詹天生也露出詹山少见的和蔼面容,让詹山颇不是滋味。 父亲总是告诉自己,男人要有肩膀,以后才能扛起一个家,何况还有一个家族企业。 詹天生只是怕唯一的独子如果此刻不能坚强,以后怕是更不快乐,所以从孩子出生便时刻教育他要像个男人。 詹山看着小琳依穿上愚蠢的白纱裙,不知道父亲看上她哪一点? 琳依不小心跌倒了,詹天生会亲手将之扶起,拍拍她的脸龎说「没事!」 那个像肉丸子滚地球的生物,只是愈看愈让詹山碍眼。 后来,好长的时间里,那个女孩都没有再来,詹山才又恢復平静的生活。 有时他会想,那颗肉丸子跑哪去了? 他…没有想她…只是好奇。 自我放飞的快乐 詹山没想到父亲会一口答应自己到国外读书,那一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让人快乐到抓不住自己。 一得到应允,詹山二话不话就收拾行李走人,过了一段十分自由的大学生活。 不过他可以想像,如果读得是野鸡大学大概就没有这种机会。 索性,拋下国内的种种,反正也没什么可以留恋。 踏上飞机,除了临行前母亲的温柔叮嚀外,没有人为他送行,更别说送机什么的。 这样也好,反正自己也不需要。詹山想着。 哈佛真不亏是个殿堂,里面不乏高官二代或千金之子,天才也是有的,詹山在学过得十分自适快乐。 他认识了同样留宿学校的室友库柏和雅各,他们同样不拘小节,所以很快玩在一起。 室友和詹山各有各自的脾气,没有谁牵就谁的问题,彼此互相尊重。 库柏和雅各唯一不同于詹山的地方在于女朋友数量,库柏曾经开玩笑说「sam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还是你根本喜欢的是男人?」 雅各惊吓喊说「别吓我!我不是那种人!」 詹山冷笑,「那种人?」 「我不近男色!」 库柏被雅各笑倒了,「话说回来,要真对你有兴趣不会到现在还没下手。」 雅各的心才稍稍放下,库柏又说「不过你确定真的没怎样过吗?」 雅各努力的想,每一天,自己的屁股确实没有痛过,所以应该… 看好友认真的表情,詹山脸色铁青愈发掛不住面子,「我不喜欢男人,放心!」 库柏好心的提醒詹山「你再不好好找个女朋友,恐怕走在学校里的gay都会对你想入非非。」 库柏和雅各虽然爱玩,却也是天才型的学生,就连运动也是有顶尖的项目,除了有时很爱捉弄詹山的情事方面,其它方面大家还算相处良好。 在来找詹山之前,库柏和雅各还以为詹山住在中国,因为说到亚洲就会想到新加坡还是中国大陆及日本。 作风开放的社会还有什么是非得要亲儿子去做的?找个专业ceo也行。 新闻上不会少见中国富豪的外移现象,所以雅各和库柏更不懂詹山为什么非得回家的理由。 虽然雅各出身名门,家族里好几个孩子,他不做的事自然有人会顶上,除非没有人选,不然可以一直很自由。 或许这就是身为有钱人家小孩的难处,在某些程度,没有选择自由。 詹山的听话只是不想欠父亲太多,因为那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自己并不想乞讨什么好处,也是为了母亲开心而做。 詹山认为,有能力的人到哪都能做得好,其实没差。 会议 「上一代的长辈期待养子防老,随着经济不彰,以房养老反而成了新趋势。自己存自己的退休金已成普遍新想法,所以投资型商品一定很有机会,希望大家能用新的思维去寻找合适的投资模型供投资者选择。」凌林为会议开场说出了想法。 「除了一般人,法人方面也在找寻投资机会,现在资金在国际间打转,这方面也可以一起考量。」詹山也提出一点见解。 凌林:「是啊!法人资金存放银行生息绝对不是常态,的确该一起思考。」 琳依:「既然那么多人爱投资土地等资產,目前预售屋价格不如预期,如果重新推出资產证券化呢?将土地的价值平分成相同等份供投资人在市场上自由买卖,不失为一个方法。」 「都说土地价值不如往常,这时推出会好吗?」 有人有不同见解,说「这大概比较适合公有土地出租收息的不确定性,将此不确定性包装成商品供投资者选择,一来地方政府能取得外来资金以成立中间机构的支出成本,中间机构能合理管理土地或建筑资產,收租并维护建物的使用寿命,土地最后经过一定时效仍属于地方政府,何乐不为?」 同事提出大家的疑惑,「那投资者赚什么?」 「当然是能赚得高于普通定存的利息,又因土地具有一定保值性,起码短期不易跌停,投资人比较有意愿进场。」 凌林提醒大家「将焦点转为可供银行或证券市场上买卖为主。」 詹山也认同,「產品要容易取得,提供者需为投资方所信赖之对象,我们赚取得是贩售投资商品利润中的一笔固定费用,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愈多人买的商品愈有利。」 大家都沉默下来了,的确,詹山说得对,那才是主要目的,设计商品只是一种手段,一个可以赚取中间财的工具。 凌林:「所以,必须是易买易卖好信赖,愈高的流转率对我们愈好。」 琳依:「必须要有好的商品,总不能为了赚钱砸了招牌。」 詹山难得同意的微笑,琳依见着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是大家要努力的地方,东西如果设计的有问题,会有损于投资者。」没有人会乐见赚黑心钱的商品流市。 景气本来就是投资的主要风险之一,公平公开公正的商品就够大家玩,如何推出抓住目光的商品,就像销售美丽包包和衣服的销售员,设计引人注目的美丽產品也是设计师的职责,他们就像设计师一样,谁都想推出一个又叫好又叫座的商品。 时间其实没过太久,琳依就开始觉得脑细胞死好多,偷偷观察詹山还是一派清间样,就那么沉得住气,反观自己没个气势。 好想睡哦…明明早上就没睡饱…琳依觉得眼皮好沉,又得撑着,太为难自己。 隐约只听见詹山好像有说些什么话…然后…然后… 「叩.叩.」从琳依耳边传来,她满是不开心的挥动手掌,说着「走开!」 然后又「叩.叩.叩.」琳依不爽的起身抬头说「是怎样?!」 所以她发现…一堆眼睛都盯着自己…默默地…琳依低下头坐在位置上,彷彿一切都没发生过。 凌林咳了两声,然后说「詹山的想法不错。」 詹山的嘴角微微扯动,直视着琳依问:「你觉得怎样?」他成功的让大家把焦点放在琳依身上。 琳依哪里知道他说过什么,也只能故作镇定地说「很好!很好!」 凌林满意的点点头,说「我们的会议就到这里结束,午餐还是要好好吃饭才不会让别人觉得我是一个会虐待员工的老闆。」 同事们也都捧场的笑脸以对。 气死人了! 「死王八蛋…臭王八蛋…」 看琳依恨恨地叉着桌前的糕点,万安很是心疼自己的手作品,「小姐…不要再弄了…再弄就不能吃了…」 「你都没看见!我气!气死!」 「为的是哪桩?」何苦呢?万安想。 「你都不知道,那个詹山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存心让我在大家面前出糗。」 琳依一脸委屈,万安想说什么都不太合适,「怎么啦?」 琳依说着原委,万安轻轻叹了口气,说「所以你不要在大庭广眾下说睡就睡…」 「我也不愿意啊,可是就是闷得睡着。」琳依还想说什么,又觉得好像一开始是自己的错。 听着琳依突然发出咕嚕咕嚕声响的肚皮,万安好笑地问「还要吃点什么吗?」 「我又不是食甜怪,光靠蛋糕不会饱,而且我的心刚受了伤,需要来点温热的东西。」 「你会不会愈说愈夸张?!」 万安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真不知道琳依哪来一脑子的怪说法,但还满好笑的。 一说起后来的发展,琳依的气又上来了,那个詹山在她衝上前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他还一脸无辜说着「我怎么了吗?」 「你明明就是故意针对我,害我丢脸!」 詹山酷脸回她一句「你多想了!」 搞得好像琳依没事找碴,那更让琳依无法下檯面,你说气人不气人? 晚上回到家,自己的父亲还不断的称讚詹山多好,琳依觉得十分倒胃口,说了句「我累了!」就往房间里面躲。 连自己的妈妈也觉得詹山似乎是一个好青年,大家根本就被那个假惺惺给骗了。 心里不是滋味的琳依变态的抓起一隻高档限量泰迪熊诉说委屈,这隻陪着自己许多年的熊已经有点时光的痕跡,但她一点也不介意,那是一种习惯和依赖的感觉。 她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得到它了,好像是一个男孩子送给她,但却已经想不起男孩的脸孔。 一个小小的男孩身影… 琳依想着就觉得甜蜜,因为记忆中有个大哥哥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对于一个独生女来说,有个人陪着的感觉是很好的,虽然那个人并不怎么喜欢自己,不过没关係。 一切都已经过去,还是有些东西被留下,像是这隻小熊,还是能多少安慰着自己。 凌母怕女儿肚子饿,想叫她下来吃饭,又被女儿拒绝,所以带了些饭上来给她,怎料孩子就对着一隻熊发笑,笑得让人心冷。 「又来了…进门要敲门,不然我会吓死。」 琳依一转头就看见妈妈瞪着眼盯着自己,怪可怕的,特别是还没有出声音。 「你门又没关!叫了你几次都没反应,还想着是不是中邪了?」 凌母白了琳依一眼,琳依笑得乐不可支,「有没有那么蠢?」 「怪吓人的!」凌母用着夸张的口吻说。 凌母摸摸女儿的头发说「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 琳依举高了手上的小熊问妈妈「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都脏了!要不回头我帮你买隻比这个更好的熊。」 「不要!我觉得它是独一无二的。」 凌母不怎么认同,「我只觉得它是唯一无二的脏。」 「怎么这么说呢?我都有洗耶。」 凌母取笑说「它应该吸了你不少小时候的口水,所以才这么捨不得。」 「才不是这样子!」 琳依佯装不高兴的皱起鼻子,妈妈接着说「还记得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有它,好像是从你詹叔叔家回来的时候就有的…」 「妈…您还记得那个詹叔叔吗?他们现在在哪?」 琳依没想到妈妈还记得詹家。 「当然!詹家和我们是友好关係,詹叔叔更是你爸爸的好友。以前和你爸爸穿同条裤档长大的兄弟,一起打架,一起白手起家的关係。」 「那为什么现在很少听到詹叔叔的消息?」 凌母温柔的笑,「你詹叔家做的是国际贸易生意,成天飞来飞去,不是那么容易见着。」 琳依说不上来的失望,又听见妈妈说「以前你詹叔老是要我让女儿给他当媳妇呢!」 「有吗?」琳依已没有了印象。 「詹家那孩子长得是很俊,就是个性冷,看你像个小跟屁虫老跟着人家。」 妈妈狭促的眼神让琳依觉得有点丢脸,于是琳依嘴硬回了句「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不算数!做不得数!」 凌母也不好把自己女儿逼太紧,虽然取笑这个脸皮薄的孩子很有趣,但玩太过火就有人要恼羞成怒了。 出差 琳依抓着公司内部文件气焰不小地闯入董事长办公室,正与高阶主管开会的凌林不甚开心地斥责"请凌小姐按照公司内部流程办事!" 琳依知道爸爸一向公私分明,公事上不喜欢人家打扰,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一帮高管不好介入董事长家务事,虽说琳依是小职员,可也是董事长千金。 凌林看了眼女儿手上拿着的a4白纸大概猜得到所为何事,"休息十分鐘" 整个办公室除了凌林和琳依外完全净空出来,琳依气噗噗质问"为什么派我去香港?而且还是跟詹山。" "公司有公司的决定,不会因为你是谁的小孩而有所不同。" "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凌林眼神凌厉,琳依屈委得嘟起嘴来。 凌林知道女儿向来吃软不吃硬,再者也是自己的宝贝,终是软下口气"这是公事!先将私事放一旁,我知道你不喜欢詹山,但是也不要影响工作。" "可是…" "琳琳…你真的该学着长大了,许多事不是闹闹性子就能改变,你不成长我又如何将我的江山交付给你?" "我并不想要它…"琳依嚅嚅开口。 "胡闹!我的事业不给你要给谁来继承?你真以为我还能活几年?现在不先佈局,等我倒下什么都来不及了,你这样子闹反而让我很闹心。" 慈爱的父亲如今口气如此严厉,琳依觉得他像个董事长而不是自己的父亲,不觉眼眶泛红。 凌林怎么可能真的狠得下来,他拍拍女儿的肩,"你只管着配合,其馀一切自有公司安排。" 琳依望着父亲背过的身影,没多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办公处。 詹山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只有自己反应过度了似。 其实父亲说得不错,在公司领薪水就该依公司安排做事,是自己反应太大…琳依说服自己同意与詹山的外行,反弹的理由就是一股情绪上来,平息了…也好多了…。 下班回到家,琳依默默打开行李,准备了几件正式套装和日用品,凌母在门外对丈夫说"这样好吗?我们宝贝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一同出国过。" "孩子大了,什么都该去做,而且詹山是个好孩子。" 凌林平静的口吻,凌母不是很满意,她手撑着腰说"你可别让自家的宝贝受了委屈。" "孩子最后也是要嫁出去,詹山是个好对象。" "不要因为詹天生是你的好友就这么说,琳依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凌母怎么可能捨得让女儿受一丝委屈。 "最后谁吃亏还不知道!" 凌母掐了下丈夫的手背,"你能保证再说!" 凌林搂着老婆的肩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有情的人自会走在一起,没缘的人怎么凑合也没用。况且又不是上吊头檯,出国门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挺好的。" 凌母当然是相信自己老公的,因为凌林给女儿的爱不会比自己少。 心情不好的琳依打电话叫万安来家里帮自己收拾东西,万安二话不说就来了。 万安看着好友百般无奈的表情忍不住笑说"有那么惨淡吗?" 眼神死的琳依嘴上说"有!" "不就是工作嘛,其馀时间不是各自活动吗?又不是一天到晚在一起。" "……" "我以为领薪水做事是很正常的,总不好让人以为凌氏企业的千金就能挑东捡西,观感不好。" "……" "你是不喜欢那个詹山吧?" "是…" "他哪里惹你了?"看詹山相貌堂堂,也很绅士,应该还好吧。万安想。 "他哪里都碍我眼" 万安忍不住轻笑,"人家哪有那么糟?" 琳依放下手上的东西,瞟了好友一眼,"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那你是要我和你同仇敌愾呢?还是要我说理给你听?" "……" 琳依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只是想要万安来排解一下自己这颗烦闷的心脏,而这些,万安怎会不懂。 琳依低着头玩弄着手指头,吐出长长一口气说"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万安自嘲"羡慕我是孤儿?"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琳依嘟高嘴皮。 万安眼中带笑劝着"人往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吗?" 琳依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五官秀丽的万安,一头帅气俐落短发,一袭改良式旗袍穿在身上并无违合感,她比自己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万安知道琳依当凌家的女儿不是什么都没有牺牲,她放弃艺术专业改攻读金融就很了不起了,有些事不说,她也一直默默努力着。 万安看着琳依房间放着心爱的钢琴和一些自己亲手画下的作品,觉得她是在充满爱的空间生活着,希望她能正视自我并且真正开心。 "我还真怕我爸倒下后就没人能保护我们,所以我总想着,起码我还能保护我自己和妈妈,现在显然看来还差得远了。" 万安坐在琳依身旁,没有接话。 "的确!我也不该推拒。" "不要一副慷慨就死的样子,没那么夸张。"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的不喜欢…" "是不喜欢詹山?还是不喜欢这份工作?" 琳依想,詹山只是藉口,也许自己打心底就不爱这份工作。 打从她决定放下兴趣当工作的念头后,兴趣就成了一种自我娱乐心情的工具,感觉像少了什么。 琳依想努力做点什么,不管是为自己或家人,一种保险的概念。 万安当然懂,自己的好友是个贴心的人,她善良,她务实。 登机 琳依和詹山一步出国门便各朝自己的方向走,詹山自顾自地步入贵宾室休息,而琳依则是像个小女生一样开心的逛街买目标单品。 登上商务舱,琳依和詹山一人一座位,中间隔着走道。 詹山一上机就打开报纸看着,琳依戴上空服员给的耳机并为自己点选一部热门电影。 新加坡是他们的第一站,除了英美,这儿算是亚洲金融商品模型开发的人才聚集地,当飞机一落地便有人高举名牌等候到来,顺利下达公司早已安排好的酒店。 隔日,公司安排他俩见习外商在新加坡註册的投资公司,从商品开发到法务方面一应俱全,看似壮观的大楼里,挤了不少一流的天才头脑。 从目标群的选定,商品开发,符合当地法律规范等等都是一门值得一再讨论的专业,琳依觉得自己不虚此行,除了当地人说得中文有些口音外,一切都很完美。 听着詹山用流畅的英文和一群天才说话,琳依发现他能说出一口好听的英语,而且言之有物。 琳依也是待过美国的大学,英文口说不是问题,与詹山比还是差了一些。 詹山认为语言是用来沟通,并不需要说得多花俏。 一天后他们飞到香港。 到了香港,琳依开心的跟着大排长龙的队伍排队,以为这么多人等待的店家一定很美味,詹山拉住了琳依的衣领,"不要荒废正事!" 琳依不满足的放弃看似美味的食物,恨恨地跟在詹山背后,此时,他说"再瞪我的背就要着火了!" 琳依一惊,在心底暗忖"这傢伙莫非背后长眼了?" 因为两岸三通的开放,台湾比其他国家更有机会主动与香港和大陆合作,相较日韩,语言相通更是一大利器。 在国家间找寻合作机会,开发国际金融商品,是每个金融人都会去做的事,何况像凌氏这样子的公司。 商业开发不是琳依的专长,所以她甚少有开口的机会,只是听着詹山与生意伙伴侃侃而谈,似乎琳依有点明白为什么爸爸会让詹山代凌氏出来洽公,且要自己跟着见习。 不过香港之行的规划时间似乎多了点,一天完成了商谈,剩下来的就是私人行程。 琳依才和詹山从大楼出来,刚分道而行就让人给盯上,两三个男女一组若无其事的靠近,一个把风,一个挡位,另一个协助,三人像是十足老经验的分道走,也顺手牵羊了她的钱包。 詹山想起要交代琳依的话,转头就看见有人伸手进了她的背包,大声喊着"你的包包…" 琳依一脸懵,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到看见有人应声而逃时,发现已晚。 三个人走三个方向,琳依都不知道该追哪一个。 詹山长腿一拔,以飞快速度靠近琳依,"没事吧?!" 琳依确认钱包被偷的事实,一张脸比苦瓜还苦,詹山皱着眉说"不要再挤你的肉脸了!不好看!" "不要对我说风凉话!" 琳依觉得眼前的男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ok!请自便!" 詹心倒也十分配合她,反正本来就不关自己的事。 琳依看詹山真的转头就走,连忙又拉住对方,只见詹山姿态极高的问"又有什么事?" 琳依厚着脸说"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你没有带卡吗?" 琳依低着声"全在钱包里了…" "先打电话回去银行掛失卡片,等回国补发,然后我陪你去报警吧!"他说。 "有用吗?"掉得钱能找得回吗?琳依十分怀疑。 "钱可能找不回来,先备案然后回饭店。" "回饭店干嘛?" "你没准备一些钞票在行李箱备用吗?" 琳依摇头。 "那就早点回饭店,还有饭可以吃。" 詹山想,包吃包住应该饿不死她,但想买东西就不可能。 "你借我吧!我会还的!" "我没钱!" 看詹山说得一副坦然,琳依才不相信,"没钱?你怎么出门?" "刷卡!" 琳依无语了。 有人只好像个跟屁虫一样蹭着他回到饭店,詹山和琳依二人的房号只差一点,到了房门口詹山停下脚步,"你可以回你房间!" "我正要回去!" 这个臭美鬼,还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对他干嘛。 詹山当着她的面将门甩上。 回到房间,琳依发现饭店人员很贴心的为她准备了日式菓子,里面还是珍稀的白草莓。 "这么大颗的白草莓…不知道一口要多少?" 去过日本,琳依知道白草莓在日本的价格,特别是这种又大颗又漂亮的,那价格平常根本就下不了手,也不是买不起,只是觉得有必要吃到那么贵的吗?!而且,贵不一定甜。 摸摸自己可怜的肚皮,只能当交响乐听着,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人在异国,没有钱就会寸步难行。 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没有给自己备点小钞藏着也好…现在才会落得什么都没有…还得看那个冰脸的脸色。 "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琳依死瞪着手上的返国机票,飞行日期要在三天后,这三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多希望马上就能回去。 当天夜晚,琳依心如死灰般早早就睡了。 次日,早就起床的琳依耳尖的留心别人有无开门的动静,一有动静便透过猫眼观察是不是詹山出门了。 凌晨五点,詹山穿着运动衣,琳依猜他只是到楼下健身房运动,也不想跟去。 六点,满穿大汗的詹山回到房间。 七点,詹山已着正装准备出门。 琳依打开了房间,自然的同他道了声"早!" 詹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两人到饭厅报到,服务人员跟他们要了门号,"两位一起用餐吗?" 二个人异口同声说"不是!" 服务员将他们二人排在邻桌,介绍着"早上採自助式早餐,麵包,果汁,牛奶,茶,麵,饭和菜,请适量取用,谢谢!" 詹山拿了一盘麵包和乾酪,配上热茶。 琳依吃着蛋,啃着热狗和鸡块,桌上还有冰牛奶,眼角馀光不断留意邻桌的举动。 终于,詹山有些忍不住开口"你有事吗?" 琳依将目光移往别处,并不与他搭话。 詹山端起热茶往口中送,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啃食麵包,时间在他身上显得不存在。 可琳依就没有他那般的好心情。 詹山接着打开早上饭店送来的报纸,那是一份商业日报。 无聊的琳依就这么等他看完,詹山也搞不懂她想做什么。 当詹山起身,琳依也似乎用完餐。 詹山步出饭店大门,琳依还在亦步亦趋。 原本心情不错的詹山也不免质问琳依"你到底想做什么?" "路又不是你开的!我有怎么了?" "你一路跟着我,还说不想怎么样吗?" 琳依依然重覆着"路上又没有写你的名字!" 詹山张口无语,也就不同她说。 只是他走去哪,琳依就跟去哪,感觉很不舒服。 最后,詹山只好投降,无奈问着"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琳依无辜看着他摇头。 詹山头一回漫无目的在路上野游,熟不知跟屁虫脚竟然都不酸,看来自己错估了女人逛街能走的实力。 琳依停在宝格丽专店前,橱窗是一件裸色侧背包,正面有着蛇头釦,看起来相当高雅,于是忍不住说出"好美!像珠宝一样美。" "所以?"詹山挑高眉宇,心想,女人的喜欢还真是如出一辙。 琳依不捨的目光流连在包上,央求着詹山"借我钱吧!错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看你不像是会追求名牌的样子。" "我不求名牌,但女人都爱美丽的东西。" 还有这种说法?詹山笑了。 "如果我借你钱,就不要再跟着我。" 面对詹山的提议,琳依立刻同意。 詹山率先推开专卖店的玻璃门,服务员笑得很亲切并询问他们的需要。 "橱窗里的包…这位小姐要了。"詹山边说边取出信用卡递给对方结帐。 服务员笑得灿烂,解释"这包是新货上市,刚好来第一枚,你们真是好幸运。" "请等一下,我帮你们拿过来。" 琳依眼巴巴望着服务员将包取了过来,听见对方说"要试背看看吗?还是直接买单?" "买单!" 詹山可不想看女人慢慢一件件试用,太浪费时间。 琳依也跟着詹山重覆一次买单的说法。 服务员一边结帐一边热情地对二人说"姑娘真是好福气!另一伴这么体贴。" "这不是送的!"他说。 琳依接着说"以后要还的!" 服务员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呵呵带过这种尷尬气氛。 拎着名袋的琳依开心的将包取出来背着,包装随手往一旁的垃圾桶一扔,轻松多了。 詹山觉得女人是种神奇的动物,明明包包里面空无一物,何必非得负重上身。 那种巧遇心爱事物的心情,男人怎么会懂,所以琳依也不想解释太多。 "送我回去吧!"她说。 詹山觉得头上有股不爽一直冒出来,"我说的…我做了!" "我知道!" "那你…" 琳依打开空空如也的包包秀给男人看,"没钱!怎么回去?" "怎么来就怎么回。" 刚刚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再走回去… "我脚酸了!" "你这女人为什么话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琳依一脸自己没说错什么话,詹山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的女人。 最后只好叹口气说"你们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 詹山掏出身上的一张信用卡,"拿去!" 她不介意男人眼中告诉自己的:有多远滚多远! 琳依保持礼貌道了声"谢谢!" 为了不让詹山觉得自己在佔他便宜,补了句"返国后还你" 此情此景,詹山真后悔与她一同,早知道就快点掏出信用卡打发这个麻烦。 万安的泪水 拿着从詹山身上得来的信用卡,琳依用得很爽快。 这次来到香港她还有另一个目的,她要找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曾经和万安生死相许的臭男人。 看着眼前一间装潢气派的酒楼_望春楼,琳依毫不迟疑的踏进。 望春楼的服务员很积极,马上往琳依迎了上来。 "姑娘一人用餐吗?" 琳依点了下头。 "这里请!" 服务员熟练的引她上位并递上菜单。 这酒楼的刺绣帷幔相当精美,墙上雕花也不一般,人潮往来很是热络,是间赚钱的店。 环视四周,琳依不确定能不能遇见他。 服务员给琳依上了茶水,询问"要点菜了吗?" 琳依随口就说"有什么推荐菜色?" 服务员说了几道有名热炒和几道甜食,琳依都依了对方。 其实…她哪有什么心思吃。 趁着服务员上菜,琳依不经意的说"这店…生意很好…老闆会常来看顾吗?" 服务员不疑有它,"有的!老闆每週会来一次,等会儿就会来了。" 琳依笑说"难怪!这生意这么火,不看着是不行的。" "可不是吗…您慢慢吃!我忙去!" 服务员上完菜就忙着别的事,没有空同琳依开聊。 琳依就这样有一口没一口吃着,菜…是好吃的,只是胃口怎么就差了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出现了,手捥着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子,服务人员纷纷朝他们打了招呼,琳依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 也许是琳依毫不掩饰的眼神_恶狠狠地,男人不明就理看了她一眼便领着女人走入帐房。 琳依在此之前并未真正见过眼前的男人,那个叫田海的人。 万安与琳依是高中同学,从琳依有印象以来,万安一直是半工半读的孩子,她努力生活,她读书认真,每一天都是辛苦的活着,却说自己一点也不苦的女孩。 那样子的万安,是琳依所不捨。 琳依不是没有想过要帮好友,只是性子刚强的万安怎么可能会同意?而且弄不好还会伤了友情。 所以…每到学校中午吃饭时,没有带便当的万安都说要减肥,琳依只好拗好友帮自己多少吃一点。其实,前一晚都要求凌母多准备一些。 万安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对琳依也相当重要,如同亲姊妹。 琳依心里话都会同万安分享,万安的嘴也很紧,不曾走露任何姊妹间的对话。 有一回,万安突然告诉自己,"我有男朋友了,我们计划要一起开店,毕业后还要结婚。" 琳依欣慰的想着,终于…人生迎来了晴天。 老天真的有眼吗? 可能是应了初恋总是最美,也最容易分开。 大学才刚毕业的万安和田海讨论着如何简单又隆重的办自己的婚礼,结婚那天,新郎却没出席。 琳依永远记得万安一个人挺直着腰,等着田海,等到时间都过去了。 第一次,琳依想把那个叫田海的男人抓去填海。 琳依陪在万安的身旁,万安一一向每个来客道着歉,她的好友一点泪都没有落下。 一开始,万安只是不断询问新郎来了吗? 后来,万安疯狂拨打田海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万安怕,怕田海出了什么意外。 琳依要人马上去找田海。 婚礼上,田海没有出现。 谢绝了一切宾客,琳依不捨地抱着好友,"想哭就哭,你这样,我更难受。" 万安抱着琳依嚎啕大哭,琳依没有阻止她,任由好友哭个够。 饭店的人跑出来问"婚纱照还要不要带走?" 琳依红着眼,"把垃圾给我扔了!" 万安没有回头看婚纱照一眼,万安偽装的坚强在那一瞬间破碎。 从此,田海二字从万安生命中消失。 怕刺激了好友,琳依提也不提那个男人的名字。 婚纱照上的新郎,琳依把他刻在心底,死命记着,像要记住仇人的脸似。 就为了这一天… 她要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胆敢如此? 她要好友的痛有回报! 既然不能从好友身上得到答案,琳依花钱请人找田海的下落,一直到昨夜里,收到了徵信社的讯息。 睁着红眼,琳依心里起起伏伏,怎么也睡不着。 特别看见田海过得顺风顺水还一脸滋润的模样,琳依的怒怎么也抑止不住。 詹山今日早上踩出房门就与琳依碰上,本以为琳依又要找自己麻烦,却没想,她大小姐头一扭就走,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或许是瞄到琳依脸上不寻常的表情,寻仇似的眼神,让詹山有种不放心的感觉。 再怎么说,人是自己带出来的,詹山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琳依的安全。 琳依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就跟在她的身后,詹山还想着:这女人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早饭吃没几口的人竟然来到望春楼,这更让詹山觉得奇怪。 点了壶茶,詹山要了角落的位置。 那个男人…和她…什么关係? 詹山脑海里飞过数种可能,前男友?仇家?还是什么的。 琳依开口了,她要服务员叫老闆出来。 "这玩意这么难吃,给我叫你们老闆出来!" 服务员扳起面孔,"大姊,您别闹事!" "谁是你大姊?我要见老闆!" 楼内的宾客议论纷纷,全是看戏心情。 詹山忍俊不住,上前要琳依别闹。 琳依把他的手甩开,要詹山别管。 议论的声音愈来愈大,田海寻着声源而来。 "怎么回事?"田海沉声问道。 服务员三言两语解释了情形,田海客气的说"姑娘如果不满意菜餚,望春楼能给你退钱,大可不必生事。" 旁人讚声"是啊!人家望风楼老闆重服务,重品质,有话好说啊姑娘。" "自开业以来,我田海最重视客人用餐品质,菜有状况一定让你满意。" 田海想装好人,琳依可不同意。 "那你说,菜这么难吃,打算怎么办?" 眼前的女人有意的为难,田海见多识广,心底有数。 "你说吧!我能做的都会尽量满足。" 琳依恨恨地说"你怎么做我都不可能满意。" 田海皱起眉心,沉声问"你若是有意闹场就别怪我不客气!" 看琳依丝毫没有要让步,田海叫服务员去请警察。 她终于开口"你还记得万安?" 田海懵了,一时没想起。 琳依笑了,笑得让人很心凉。 "怎么?!贵人多忘事?" "你的未婚妻不记得了吗?" "你怎么有脸面一个人过得好就好?" "你怎么不会良心不安弃婚逃?" "你怎么能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 望春楼的客人开始鼓噪起来,原先与田海一同来的女人也出来查看情况。 田海看着女伴难解的神情,脱口说"我能解释!" 女伴手环在胸前,听着。 田海对着琳依说"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会娶那个女人!" 琳依听了,手握成拳,指甲都泛红。 "那你何必许诺了婚约,让人那么难堪。"琳依强忍着怒才能一字一字的吐出口。 "都是那个女人自己一厢情愿。" 琳依抓起桌上的酒水一把往田海脸上去,"你这不要脸的傢伙。" 大庭广眾下,田海没有回手,就为了自己的名誉。 "我这儿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田海张手要琳依滚蛋,她怎么会肯。 琳依对着田海身后的女伴说"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是好人!" 服务员架着琳依离开。 田海方一转身,他的女伴给了足足一个大巴掌,落了狠话"别给我丢脸!" 琳依不想离开,追出来的詹山抓着她的手,告诉她"别闹了!" "我闹?谁才闹?" 詹山的表情很凝重。 "都是那个该被抓去填海的臭男人,该死的傢伙!" 詹山抓着琳依的手腕不放,一直到她能够稍微冷静下来。 "这就是你来香港的目的?" "…" "不说话是默认?" 詹山怎么能料到,这女子如此疯狂。 为了怕她再惹事,詹山警告着"明天就要回去,不准生事。" 半是拉扯,詹山始终没放开琳依的手。 琳依也只是任由其作为。 回程的飞机上,琳依和詹山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进了国门,詹山随手招了部计程车就上,没有再看琳依一眼。 琳依也顾不得他,怀着对自己的失望,以及还没来得及狠狠给那男人巴掌的心情回到家中。 万安在琳依家的门前守着,一见到好友就抱着对方,说"谢谢!" 田海不知怎地,突然致电给万安,一连串的脏话里,万安听出了眉目。 万安带着恳求"一切都过去了!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好吗?" 对于这事,琳依第一回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而哭,可能是对于当时抱着哭泣的新娘,琳依恨自己无能为力。 詹山的疏离 回到国内上班,詹山有意无意的疏离琳依,凌林能感觉詹山的不高兴却不知所为何事,问女儿也问不出什么。 凌林从女儿的姊妹淘中得知了香港发生的事,他感慨万千的对万安说了句"辛苦!" 万安这孩子多少算是在自己眼皮下长大,凌林把她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女儿,说不心疼怎么可能,只是这回琳依太胡闹了。 凌林只好唤来詹山,看看他的情况。 詹山一到董事长办公室就礼貌性的敲门,凌林扬起笑容招手要他过来坐下。 "公事上还顺利吗?"凌林关心着。 "很好!"詹山回答的很简短。 凌林叹了口气,"我的女儿琳依如果让你有什么不高兴或造成麻烦的地方,我这个父亲替她说个抱歉。" 詹山冷淡回了"没有的事!" 事情过了,他不想重提。 "其实…琳依是个很好的孩子,希望你对她不要有任何坏想法。" "放心!我没有任何想法!" 凌琳依算什么东西,他应该要有什么想法?不!一点想法也不该有。 "那就好!" 凌林只是不希望这对孩子彼此讨厌对方,明明二人都是好孩子。 茶水间里,同事们也在讨论詹山和琳依间的诡异气氛,却猜不透故事。 琳依不在意詹山怎么想她,他们只是同事关係。 詹山和琳依即使碰了面也是礼貌性的点头,一句话也交谈不上。 旁人不知情事,故无施力之点。 如同往常,琳依和詹山各据一方的在茶顏观色里用茶,连万安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冰冷气氛,于是她低声问了琳依"你们怎么回事?" "什么事也没有!" 琳依越是装作若无其事,万安就越觉得有事。 万安拿了块刚出炉的水果千层派放到詹山桌上,轻声说"招待的…试试给我些建议就好…" 万安露出迷人笑顏,詹山从善如流的答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詹山嚐着层层派皮,鲜甜的奶油里着草莓和奇异果,微酸带甜的口感让这份千层蛋糕不至于太甜腻。 风轻轻迎来,吹来了阵阵桂花香气,詹山看着圆木窗外的桂花树,看起来没有特别漂亮却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琳依呼吸到甜甜的气味,问好友"桂花飘香了?" 万安轻柔的笑回"是啊!" 桂花没有玫瑰花的娇艷美丽,更不带浓郁诱人的花香,只是浅浅淡淡的飘着微甜的气息,就足以令人心醉神怡。 詹山喜欢茶顏观色的一点是,这儿安静优雅,万安每回为客人备茶时总是习惯走到用茶人的左手边放置茶具,器皿上的花纹永远是朝着客人,壶与杯的角度像是刻意精心的摆放。 桌角上总是放着一只正在燃香的陶瓷,薰香器下有一条花色特别的刺绣,花布上更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儿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很好过,听着人造曲水的水流声,闻着桌上薰香与花香味,还有屋内的檜木香,虽没有华丽雕饰却很舒适。这也是詹山来过一次后就一直买单的原因。 詹山指着茶馆内的一幅大型画作,将万安的神韵捕抓很好的画作,人物虽没有明显的五官,但万安的形象却十分显明,一看就知道画中的主人翁是谁。 "画作的主笔者是…?" 万安神秘地笑了下,眼神飘向琳依身上。 詹山疑惑,"凌琳依…?" "可不是吗?!" 詹山十分意外,如果是琳依的作品。 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才华,可惜了现在一整个踏错路。 詹山没有跑去问琳依,为什么选了一个完全没天份的行业?他相信,如果琳依继续发展下去一定会很有出息。 琳依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自己是很高兴作品有人欣赏,另一方面,同时想,会不会有人觉得自己很不学无术呢? 詹山指了木桌上镶嵌着的花形彩绘,意象也是十分有趣,"这也是凌琳依的作品?" 万安微笑中有股得意,"是!而且独一无二!" 詹山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琳依,不吝嗇给予讚美"这些作品真的很棒…" "谢谢!"琳依客气回答着。 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琳依会拿着画笔发洩情绪,画着画着…自然而然就投入其中,情绪也在画画的过程中平抚了。 就像高兴的时候,琳依会打开钢琴弹着,随口乱唱一通,凌母就会像个夜叉上来要求女儿不要再荼毒别人。 小时候琳依就喜欢漂亮的东西,一些小花小草什么的,想保留的影像通通透过彩绘而得到具体的生命。 她的作品皆有个人浓厚的色彩,形象意象重于形式,有别于一般市面上看到,就算不落款也不会被误认。 "你没有继续…很可惜…"他结尾。 琳依淡淡地提到"有在画,虽然不用靠它吃饭。" "希望还有机会看见别的作品…" 万安提醒他"琳琳有自己的工作室,那里有很多旧作。" "很久未开啟工作室的门户,快生蜘蛛网了。" 琳依的自我解嘲让詹山觉得可惜。 "你很有天份!在这方面。" 詹山充满恳意的眼神,让琳依无法故作漠然。 "还是谢谢…"除此之外,琳依想不到别的。 示好 凌林告诉女儿"好好跟詹山那个孩子道歉,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我们没有过节"琳依说得斩钉截铁。 凌林别有深意的盯着女儿,她还是什么也不想开口。 "你什么都好…除了个性有时太倔…"罢了,想起琳依出生时的美好,凌林就会心软。 琳依承认自己在香港太放肆,太抓狂,本不关詹山的事,偏偏他要来淌浑水。 想起詹山说过的话,琳依知道该怎么让他知道自己的好意。 詹山一上班就在桌上发现一幅七彩流光的雪地里,天地为之崩裂的黑暗中,几片薄纱上身的女孩傲然挺立着孤寂,那署名叫希望的作品他很喜欢。 看着画中女孩的背影,骨节清晰可见,一份倔强强烈袭来,还是没有女孩正面的长相,很有琳依的风格。 琳依的公用信箱来了封信件,寄件人:詹山,内容:谢谢!画很棒! 他们没有提之前发生的事,更没有说到别的,只是公事化的上班点头下班再见。 詹山和琳依一直维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这本来该是一件好事,却也是让凌林感觉可惜的事。 凌林想,也许他们真的有缘无份,自己和詹天生都不该勉强其关係发展。 在凌林的眼中,詹山很优秀,虽然可惜却也没有办法,谁教他和自己的女儿不来电呢。 才想着要给詹天生去电,没想到他倒是自己打电话上门。 "好久不见!小子有没有给你添麻烦?"詹天生一派豪爽说着。 "詹山很好!表现没话说。" "那小子和琳琳怎样了?" "他们可能没有缘份吧…"凌林可惜地说。 詹天生犹豫"是琳琳不喜欢那孩子?" "不是!" 詹天生笑得很爽朗,"不是就好!" "那两个孩子处得很好,就是处得太好,像二杯独立的白开水,不在一块。" "这小子…" 詹天生对詹山的外貌是有自信的,他有自己和太太的所有优点,就怕儿子不够积极让到手的儿媳跟人跑。琳琳只能是自家的媳妇… "我想请琳琳来家里作客,顺便让我太太瞧瞧。"詹天生想起老婆总是掛在嘴上的媳妇。 "我问问…"凌林不确定女儿还对那位美丽的阿姨有没有印象。 "就这么说了!" 詹天生的目的很明确,交代完就与凌林电话里别过。 凌林掛上电话就用私人手机打了通女儿手机,琳依的手机铃声一直响着时下年轻人喜欢的韩国音乐,却迟迟没有接话。 "这孩子又做什么去了…"凌林的口气无奈又纵容。 琳依跑去帮本日公休的茶顏观色涂墙面,因为万安说要帮皸裂的墙面抗壁癌,然后也换个新色彩。 二个女人彷彿亲姊妹一样,聊得十分开心。 万安相当熟练的买了抗壁癌组合包,一支刷子,抗白华液,小桶子,透过现场服务人员提供的色卡选了静秘蓝,还带了双囍补土罐。 "这么快?" 琳依看着万安左手小桶右手组合包,想不到她那么熟练。 "买这些东西本来就很快!" "我看看!"琳依翻看她桶内装些什么,"乳胶漆…连顏色都混好了…"自己是愈来愈佩服好友了。 万安提醒着"才要开始而已…" 今天的紫外线可是曝量程度,二个女人躲在特立屋里喝凉水看傢俱,还在philips带了一枚充满童趣的走廊灯座,星光月亮每下都闪耀着不同色彩的光芒,可爱到二个女人惊呼连连。 看着茶顏观色里的吧檯墙面,琳依有了主意"光涂满顏色已经不够看了,要不要我来帮你的墙面妆点一下。" "有何不可?" 琳依歪着头,想了一下,决定画一幅古人喫茶的乐趣,从古代人品茶过生活的角度画起。 万安踩着简易梯子把新买的灯光掛在转角处。 掛好灯,万安问了声"要备凉茶吗?" "最好再来点糕饼!" 万安失笑,糗说"你打算自备几层泳圈?" "去!我可是天生丽质,吃不胖。" 手机似乎响过,琳依心想。 琳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回拨电话给老爸。 "你在哪?"凌林劈头就说。 "还能在哪…" "晚上你詹伯伯请吃饭。" "哪个詹伯伯?" "小时候常去的那个伯伯家。" "…"这也倒是个回答?琳依觉得好笑。 "喔…知道了…" 凌林的电话嘟一声切断,"这孩子也不说要不要去…" 凌母关心问"怎样?" 凌林马上告状,"你女儿掛我电话!" 凌母挑高眉,问说"所以…去?…不去?" "…" "你这爸爸当得太没有存在感了。" 凌林一脸窘,"你和你女儿都吃定我的弱点。" 琳依和詹天生夫妻一相见,詹妻自来熟的拉着琳依小手说"小媳妇,你可来了" "…"现在是什么状况?琳依尷尬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詹妻却抓得紧。 "这么久没见…忘记也是正常的…"听得出詹妻的失落,但她很快打起精神,告诉琳依"我给你说说以前的事。" 琳依真的不记得她有来过这地方,不记得眼前的阿姨,更不知道自己和她的关係。 从琳依的身上,詹妻还能看见她小时候的影子,一双没变的慧黠眼神。 詹妻指着一张掛在家里的全家福,"那个男孩,我的儿子,你一直喊着的小哥哥,都忘掉了吗?" 小时候的詹山眉清目朗,高挺鼻,一张薄唇抿得用力。 "我记得他…他现在呢?" 脑海里残存着小哥哥的身影,透过照片,琳依又温习了一回。她在心底默默喊了声"小哥哥…" "你们不是在一起工作吗?"怎么?琳依不知道小哥哥就是詹山? 今晚,詹山没有参加这个聚会。 闪着昏黄光线的酒店,库柏问"不回去?"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雅各取笑他"不去见见你的小媳妇?" "我没有媳妇!" "也是!像你这么无趣的人怎么可能比我先下海" 我的小哥哥 离开詹家之前,詹妻告诉自己,詹山是她的儿子,琳依小时候最喜欢的小哥竟然是他?! 工作的时候,琳依常偷偷观察詹山的举止,心想: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认她?" 因为感觉烦心,琳依装病请假不去上班。 詹山下班的时候顺便绕道凌家看看琳依状况,没想到凌林刚好回来,也就一起进了家门。 凌母正在张罗晚餐,琳依穿上轻便短t和短裤,头发一看就没整理过,双手忙着拨开荔枝她压根没空抬头,不然就会看见詹山脸上的表情。 "不上班是为了在家吃荔枝?" 琳依被陌生的男声吓到,反指着对方说"你怎么来了?" "身为同事,这是礼貌不是吗?" 琳依心里咕嘀着:我没别的同事吗?就不见有人这么鸡婆。 "看来没病,就不打扰了!" 凌母连忙出来留住詹山"一同吃个晚饭吧?难得詹家的孩子来了…" 琳依抢说"人家都说要走了…"转头对詹山说"那就不送了,不好意思!" 那声不好意思说得很开心的模样,凌父皱起了眉。 凌母对着丈夫挤眉弄眼的示意着,凌林只好又说"既然来了就吃个饭再走!" 詹山看着琳依一副很想要他走的样子,突然又不想走了。 "好!" "好个屁…"琳依衝出口的话让凌母眼冒火光,发现自己犯下了大错踩了母亲的地雷区,立刻收口。 凌母和詹山道了个歉,"都是我平时管教不周。" 琳依好奇詹山带了什么来,似乎也是一盒的水果,她问"你手上那是什么?" "果市买的荔枝和芒果。" 琳依眼睛为之一亮,"芒果…?荔枝…?" "有什么问题吗?" "没!好的很!那是给我准备的吗?" "本来是,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琳依訕訕笑,"没听说过送礼的人还拿回礼物的。" 詹山轻笑出声,想吃还那么多理由。 "给!" 琳依开心的接下詹山给的盒子,连忙打开又是一颗颗红皮带黄的新鲜芒果,另一旁放着颗粒饱满的玉荷包。 "谢谢!!"这回她很由衷地说。 原来是个吃货…詹山脑海中闪过了这句话。 饭桌上,凌母问詹山"听说你在国外待很久,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詹山略带嘲刺的笑,"家里的关係" 凌母和丈夫对视了眼,又问"有说是为哪桩?" 一向不喜欢人关切私事的詹山不觉脸色严肃,凌林马上接"没事!吃饭!吃饭!" 凌林解释,与詹家的关係,与詹天生的同窗情谊,詹山对这些是有印象的。 用餐间,气氛还算融洽,詹山好久没有吃到这些家常菜色,很温暖的感觉。 没想到凌家这么重视家庭气氛与关係,反观詹家盖得像皇宫一样豪华大气,詹山只感受到詹天生对自己的严格。 在这方面,詹山觉得琳依很幸福,只是他已经不是会羡慕别人生活的年纪了。 琳依吃完饭就抱着荔枝溜回房间啃,从她房间传来蓝调音乐,凌母说"那孩子又在画画了…" "她很有天份" 凌母好奇的问"你看过?" "嗯…" 琳依让自己想起有个爱画画的小女孩,詹山还记得那个女孩故意把自己画得很丑。 记忆里,他问她"你为什么把我画的那么丑?不会画可以不要画。" 女孩手插腰说"我故意的!"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不好,而且很不好。" 女孩控诉似的委屈让詹山不满的说"没有人叫你靠近我" 女孩哼了声,低头不想搭理自己。 年纪尚小的男孩,还不懂得怎么安慰难过中的小女孩,詹山只好对女孩伸出手。 小女孩不开心的说"什么!?" 小詹山打开的手心中抓握着一颗荔枝,女孩吃了一口喊甜。 虽然最后小詹山始终没给予女孩安慰,小女孩已经不与自己计较了。 "我该走了!"詹山说。 "不再多坐一会吗?"凌母问。 詹山客气回拒。 转身前,詹山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凌父说"那是琳琳小时候和我们拍的照片。" 凌母见丈夫意有所指,也留意詹山脸上的表情,但詹山收藏得很好。 照片中那个小女生穿着一身愚蠢的白纱裙,还会有谁?! 开车的时候,詹山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的影像,还有她。 只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他不是那个过去的詹山,不是那个孤孤单单的孩子,同样地,也不需要那个小女孩了。 你的,还你 "这个…我先帮你保管…" "还给我!" 小男孩伸出手要求小女生归还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女孩不同意。 "干嘛那么小气?" 女孩听见詹山的妈妈对儿子说"这枚戒指你要好好保管,是妈妈的结婚戒指,那是你奶奶给的,也是给我以后的儿媳。" 詹山不耐烦的收下那枚充满岁月痕跡的指环,然后不久就遇见琳依,被她抓在手上。 不想要小哥哥娶别的人,有种莫名的被剥夺感,所以琳依一点也不想还,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得到戒指的人就是詹山的新娘。 詹山放弃争辩,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戒指,而且结婚…?从来不在考虑选项。 琳依想起这枚一直以来当宝贝一样收藏的戒,已经搞不清收藏的是回忆还是一份期待,而现在…任何感觉都不復存在。 琳依将戒指带在身上,次日上班时顺手还给詹山。 詹山面对眼前的盒子,带着疑问"这是什么?" "你的…还你…" 琳依不捨得的看着盒子。 詹山不记得自己有遗漏任何东西在她身上,逕直望着眼前的女人,没有接手。 慌乱的她,"你忘了吗?是你以前让我保管的…" 詹山看了盒子三秒,将之打开。 "这是?" 戒指?还是女戒? "我没有带女戒在身上的习惯" 詹山将戒指推还给琳依。 "是令堂的婚戒,以后传媳。" 戒指又被推到詹山面前。 "你喜欢可以留着" "可以吗?"琳依带着疑惑。 "反正我不会结婚,也用不着。" 詹山的不在乎,让琳依忍不住问"难道…你…" 他一脸"我怎样"的表情,如果乱说话,他真的会掐死这个女人。 琳依小心奕奕地,"你有特殊性向?" 詹山一脸"你有病吗?"的看她。 是谁规定不婚的人一定是有事的那个? "请你不要打扰我办事" 琳依最后看着拿在手上的指环,真不知该不该高兴?东西再次回到自己身上。 但她一直没有勇气为自己戴上,就是知道自己还没有资格。 现在的詹山也不是那个小男生了,有情绪开始被消除。 詹山看着琳依做好的业界调查报告,传了邮件给她。 信件是这么写的"也许你应该往更有兴趣的舞台发挥,不然…报告重做。" 恨得牙痒痒的琳依,当下什么回忆都变成屁。 "这该死的,目中无人。"琳依低声说。 金融的环境,產品多到令人眼花撩乱,推陈出新的速度更是愈来愈快,玩法愈来愈多样。 这种圈子的属性就是不进步就算是退步,对手永远不断在后追赶,如果不够精益求益,淘汰是必然的。 詹山并不想要制式化的报告文件,那对现实没有帮忙,只是一种交差了事的心态。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完成的工作又回到手上,琳依开始觉得其实詹山是个恶魔。 詹家饭局 "有空多回来家里"詹天生用着一种无庸置疑的口气说着。 詹山口气冷淡的回了"好"字。 再走进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詹山没有更多的情感。 詹母相当开心见到长得更高大更帅气的儿子,连忙要他坐在自己身旁,"来…快过来给妈妈看看!" 詹天生头也不抬的吃着饭,"最近过得如何?" "很好" "什么时候搬回来?" "还没有计画" 詹天生隐忍着不满提醒着"你不是没有家的人…" "…" 詹母连忙圆场"吃饭就吃饭…好好的吃一顿饭不行吗?" 爱妻的詹天山不再发话。 詹山安静的吃着妈妈挟来的菜,享受片刻寧静。 "山山…你什么时候要娶妻?" 詹天生听了妻子的话不免看了一眼儿子。 "还没有打算" 詹母又追问"那你预计什么时候?" 詹山微皱眉头,"还没有对象" "那个依依啊…还记得吗?" "哪个?" "你小时候常和一个小女孩玩,还记得吗?" 詹山轻笑了声,"不记得!就算记得…人家当时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詹天生冷冷地说"我已经帮你和对方订下亲事" 一肚子火的詹山没有立刻反应,隐忍着不满,"如果今天她是阿猫阿狗,也要让我娶她?" "就算是阿猫阿狗,你也必须娶她。" 是啊!詹山差点忘记,他的父亲一向说一不二又铁血。 "您说的可是凌家的女儿?" "凌家的女儿配你不算过份" 詹山没有心思吃饭后水果,简单告别母亲就离开。 一出了家门,詹山觉得有点窒息,松开了衬衫的衣领,望着天空点点星斗,觉得自己渺小的很。 詹山的车快速飞驰在市区中,在一家夜店里找到了库柏。 库柏递给好友一杯加了冰块的伏特加,看着詹山一口喝下。 "什么事这么想不开?" "没事" 没事?那才有鬼!库柏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鬼话。 库柏指着离他们不远的一位红衣女郎说"今天她会是我的猎物" "你还真是精力旺盛" 詹山知道库柏不像别人想的那样不务正业,他工作起来六亲不认,是枚工作狂。 库柏面对詹山的调侃,"就当你是在恭维" 詹山笑了,好友就是这点厉害,三言二语总能轻易化解自己的烦燥。 夜店轻松的氛围渐渐感染了詹山,让平素节制的他也多喝了两杯。 不远处的白衣女子贴近詹山,"要来一杯吗?" 女子的身材曲线透过紧贴的衣物展现无疑,她将手上的两杯酒之一给了眼前的男人。 詹山淡淡回她"我喝多了!谢谢!" 男人没有接酒,白衣女子难免觉得脸皮掛不住。 好事又围观的男人主动上前拿取了白衣女手上的酒,"他不喝,我喝!" 詹山不愿淌入浑水,和库柏说了句话就先走。 回到车上,詹山不急着发动车子。 人群来来往往,总不乏寻欢作乐的人们。 在人群中,詹山反而得到一种寧静。 结婚?詹山目前的人生选项真的没有它。 他想起了凌琳依早上拿来的戒指,也想起了许多儿时一些细琐的事。 如果娶她会让父亲少烦自己一点,詹山绝对不会sayno。 既然大家都要他娶,他就娶她,但别想要他能给对方什么好款待。 像是想通了,凭藉几分酒意的詹山给琳依打了电话并告诉她"我要娶你" "你吃错药了?" 琳依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像是正在完成儿时的约定,一个被男孩忘记的约定。 詹山又重覆了一次自己的话。 "我才不要!" 是啊!又不是自我虐待,琳依才不想和一个冰脸男结婚,更何况朝夕相处。 她看着床边的戒指,心中的不踏实感剧增。 突然,凌母的敲门声惊住了琳依。 琳依连忙掛掉电话后,望着凌母进房,"有事吗?" 凌母带着笑意,"没事不能来吗?" "也不是那样子说" 琳依孩子气的嘟高嘴皮,凌母十分宠爱地说"你都大了,以后嫁人不能那么孩子气了。" "我又还没有要嫁" 凌母主动提醒与詹天生的约定,琳依睁大眼,不可置信地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小时候…" 凌母说来十分不好意思。 "万一那个詹山长大后不学无术,那我要怎么办?" "放心!詹山那孩子各方面都很好。" 是啊!他都很好,可是人家不见得要娶你女儿啊。 琳依放柔着声,"我对他没有感情" 凌母想起女儿小时候总嚷嚷着要当詹山的小新娘,如今想来已是过去了。 "如果你不想,我会让你爸爸好好跟对方说。" "麻烦您了" 琳依并不想成为詹山的麻烦,詹山看自己的眼神,她是明白的。 当凌母向丈夫提起此事,凌林也只是叹了口气。 "我试试,毕竟时间久远,也许詹天生早就忘记了。" 他竟然答应了 琳依满脑子的怀疑,这个世界怎么了? 詹山竟然答应要娶她?可也没询问一下自己。 "我不同意!" 面对女儿强烈的反对,凌林好言相劝。 "我本来也以为詹山没那个意思,没想到他一口就应允下来。" 凌母也感到十分讶异却不知何故。 "我还没有嫁人的心理准备" 凌母笑说"准备要到何时?想我嫁人的时候才慢慢适应,也没什么准备啊。" "那不一样" 凌林娶妻当初也是爱得轰轰烈烈,最后得偿所愿,怎可能与自己的情况类同。 "詹山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不会亏待你。" 屁!琳依才不相信。有谁敢把人生交付给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为什么你们都要我嫁给他?"琳依说得委屈。 凌林语重心长,"没有比詹山更优秀的孩子了"就算有,也是不容易找到,可这话,他没敢说出口。 凌母不忍心这样子逼自己的孩子,"就让依依自己再多想想…" 琳依上班的时候,看见詹山的脸就有气。 詹山不解。 "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製造麻烦?" "你如果说是结婚,该感觉麻烦的是我。" 詹山不痛不痒地说着,让琳依一时觉得他像在说着别人的事,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有点刺伤人。 "不愿意又何必答应?" 詹山抬眼看着眼前发火的女人,原本以为是她想求嫁,如今想来是自己误会。 "你可以拒绝!" 这样子想来,詹山也算把烫手山芋丢还给她。 "如果我能拒绝早就拒绝了,只是大家都不听我说。" 詹山一副"这不就结了"的脸。 他们都不懂,为什么这种无聊的事可以变得如此坚持? 琳依想要以拖待变,可事情的发展不如她意。 看着詹天生请人送来的婚纱,琳依望着父亲,凌林仅是苦笑。 凌林笑自己没办法说服好友詹天生。 孩子如果能各自找到幸福,才是凌林最大的希望,虽然他也想要詹山这个优秀的女婿。 也许凌林私心觉得自己的女儿多少不比詹山优秀,但总是自己的孩子。 琳依多少能猜中父母的想法,只是心底没由来的抗拒。 多少女孩都希冀自己的结婚对象能真心诚意爱着自己,可眼下却不是如此。 看了眼沙发上的嫁衣,琳依心底很无力。 凌母马上说"这件白纱真美!比我当年穿得更好" 凌林不服气地说"你可以穿得更好" 凌母白了丈夫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妈满脸笑意的说着,十分享受丈夫的宠爱,那种互动才是让琳依响往。 白天才看着詹山一副旁若无人事不关己的模样,对比自己,好像输很大。 "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没意见。" 琳依默默回房,凌氏夫妻对视了眼。 凌母进了琳依的房,看着宝贝女儿抱着詹山小时候送的泰迪熊,知道她的心里不是没有对方。 "傻孩子!女人长大了就是要嫁人,不然爸妈以后老死,谁来照顾你。" "凭什么以为詹山就会照顾我?"琳依感到怀疑人生。 "再怎么说,詹山那孩子也不会亏待你。" 凌母相信自己的直觉。 "您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凌母静静地离开,不捨看了眼女儿。 琳依望着手中的泰迪熊,问它"你说…我应该嫁吗?" 泰迪熊无语与她相看。 琳依当然没有忘记詹山的约定,只是不想要以此挷住彼此的人生。 婚礼那天,詹山一袭白套装显得十分高贵大气,琳依一身长白纱典雅气质。 当凌父将女儿的手交给詹山时,詹山若有所思的望着琳依,将她眼中的迟疑尽收眼底。 他轻声在琳依耳边说"放轻松!" 琳依看着詹山,"你真的要娶我吗?" 詹山笑了,"你还怀疑吗?" 这个场不正是她要的?为什么还要这么说?詹山也是笑了。 詹山为琳依戴上戒指,琳依一直想着那枚传媳戒指,没想到会有戴上的一天。 她不禁疑惑了。 仪式结束后,詹山一个人躲在角落冷眼看着开心的人们,彷彿刚刚没发生什么事。 万安悄悄靠近琳依说"这是怎么回事?" 万安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觉得其中大有故事。 琳依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好友说起,只是摇摇头。 "你如果不想要这个婚姻,可以不要去登记。" 琳依茫然看向万安,"可以吗?" 那句话也同时问向自己。 结婚的第一天 完成结婚仪式,琳依像机器人般配合的一天也结束了,坐在新房里,偌大的房间反而让她觉得很孤单。 莫名的气压向琳依袭来。 这就是以后我要生活的地方? 詹山倚在门边,看了好一会某人的内心戏后,"欢迎你的加入" 琳依不用抬头都知道出声的人是谁。 "你怎么进来了?" 詹山笑了下,"这是我的房间" 琳依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是詹太太,詹山会进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是他家。 "抱歉…我还没习惯…" "无所谓!" 琳依紧张地看着詹山脱掉西装外套,詹山回头望了她一眼说"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琳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还是生气? 难道她就这么没有女性魅力? 多亏他的话,紧张的心情松动了许多。 "你…晚上睡这吗?" 詹山给她一个"废话"的表情。 琳依结巴着"那我呢?" "随你" 他这话说得可真轻松,"我不睡地板" "我也不睡地板" 詹山宣示地盘的决心,琳依觉得自己不能一开始就示弱,不然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不过…刚刚他说的…欢迎我…是认真的? 其实詹山并不只有那个意思。 晚上,他俩躺在kingsize席梦思床上各据一方,一人一被,詹山睡得极好,气息平和地入梦,初来乍到的琳依反而一夜难眠。 早膳,当詹山一脸容光焕发,琳依顶着淡淡黑眼圈上桌。 詹天生对琳依说"可还习惯?" "是…" 詹妈安慰她"不要太拘束,以后这里就是你家。" 琳依露出客套的微笑,詹山逕自吃着饭。 不消几日,琳依发现,詹家虽然气派,却给她很大的压力。 詹家的帮佣都相当训练有素,见着琳依就是太太早太太晚的叫着,不觉得腰都挺直了。 同时这个家也一尘不染,琳依变得小心翼翼。 詹山看不下去说"脏了自会有人清理",可琳依还是觉得不要麻烦别人的好。 詹家终究不若自己的家舒服,可以卧坐沙发看电视。 "你可以提议说要搬出去" 詹山的意见给了琳依很大的希望,"可以吗?" "试试" 詹山的确是有意搧动她提出这样的想法,如果是自己,詹天生不见得会採纳,但琳依可就不一定了。 果然…詹天生没有太为难琳依就让他们出去。 詹山翘着二郎脚听着意料中的结果,看着开心不已的琳依,他说"现在开心了吧?" "谢谢你" 詹山反倒说"我才要谢谢你" 琳依不解的盯着他。 "如果没有借你的口我还不能名正言顺的离开" "这不是你的家?" 琳依想说的是,为什么这么想要离开这里? 詹山也不讳言"你也见识到了不是吗?" "我是外人,但你不是" "你现在也不是外人了,詹.太.太" 那句詹太太听起来格外刺耳,琳依不是很开心。 "反正离开后就各过各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琳依说得轻松,却不确定是不是能如此。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却不够周详。" "…" 之后琳依总算是明白了他的话,因为他们仍然无法各自居住,詹家二老像装了窃听器似的明白了她的心。 不过搬出去也好过在眾目睽睽之下生活,起码詹山的私房住宅还好心分给她一间客房,只是他俩的用品都还是放一起,就怕詹妈没事跑来帮忙打扫房子。 夜里,琳依自己抱着一床被枕自己跑去客房躺着,觉得自己孤单死了。 被关起来的鸟儿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她想。 琳依好想自己的家,想念爸爸和妈妈,也想念自己原来的生活。 "其实没有不一样,你还是可以照你自己的意思过活,只要没事演演戏就好。" 詹山说得十分轻松。 上班的时候,詹山和她就如陌生人般各走各的。 这样也好…琳依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凌林透过总机电话叫女儿上来自己的办公室并关心的问"你还好吗?" 凌父不敢问詹山对你好吗? 琳依不知道怎么回答起,基本上除了住不方便外,其它照常。 "别太为难自己,如果以后生活过不下去还是可以回来家里住。" "谢谢爸…" 有家的感觉还是很好,琳依得到一丝欣慰。 下了班,琳依回到家,看詹山一个人坐在餐桌吃饭,几样简单的小菜,让她忍不住嚥了口水。 詹山并没有要分享的意思。 很明显地,一桌一碗一副筷,就是没有她的份。 琳依拿出从超市买来的泡麵,默默打开冲泡热水,准备把麵拿进房间吃时,詹山说"你不会以后都打算吃泡麵度日吧?" "我又不会煮饭…" 詹山无奈的看着她,"你有手有脚…不会外食?" "下班就很累了…"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泛红,以前,只要回到家就有热腾腾的菜色可用,哪像现在这样。 看着詹山拿给自己的外送单,突然觉得他人还不错。 "不要把房间弄得都是泡麵味" 这才是真相!她错看这个人了。 谁是玛格? 好好的夏天,一觉起来变成雨天。 风,吹来凉凉地。 早上起床一吹到外面的风,琳依下意识抚摸自己的手臂肌肤,准备走回家里加件外衣。 浴室传来阵阵香气,琳依好奇瞧了一眼。 詹山刚好从浴室门口出来,挑着眉看她,"做什么?" 琳依吓了跳,"没有!我只是拿件衣服" 他指了指衣架,"你走错方向了" 琳依傻笑,"失误…" 她没想到詹山这么有情趣,一个人的浴间还放置香氛蜡烛,手边还有气泡水,如果再加点花瓣自己也不意外了。 满满的普罗旺斯薰衣草香气,很放松,他果然很好享受。 想起和万安还有约,这个週末也不算太差,带着愉快琳依顶着雨拿着伞去搭车。 一见到万安,琳依就像回到单身,心态上就是二个世界的差别。 万安糗笑她"有没有那么夸张?真那么瞎干嘛结这个婚?" 琳依百般无奈"你以为我想喔?" "好吧!有钱人的世界确实不是我们能想像的" "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钱到哪,零花也没比较多。" 万安笑了笑,"你比较吃亏一点" "可不是吗…" 在琳依还想碎念的同时,万安推着她,"快来看…" "急什么呢?" 到底要看什么…琳依觉得好笑,这个万安明明看上去应该很沉静,怎么一和她在就变了个人。 原来…一个房间被万安改造成视听室,很有怀旧感,老式咖啡色的沙发坐椅,升降式投影画面设备,"这里…可以提供需要的人,有时候不想面对外人就能一个人躲起来。" "你是说…要开放?" 这么大气?琳依又问"价钱呢?" "包厢价吧…与自己独处还能多贵?" "先试用过过癮"刚好琳依也想与自己独处,当然…如果有万安会更好。 万安纤手撩拨一下,放音机扬起轻柔的乐音。 她俩静静的,仔细地,听着。 时而相视一笑,享受片刻的寧静。 良久,琳依打破沉静,"这份单纯让我想起学生时代的你和我" "是啊…"万安的脸庞沉入了过往。 记忆里,万安一开始和琳依并不是最好的朋友,当然帅美的万安顶着一头秀丽黑直发,身高的优势让人不得不一眼看见她,那时她还有个形影不离的同窗_于可欣。 于可欣不同于万安的地方在于她看似柔弱,我见犹怜,而且善良的样子。 娇小的可欣一直有万安的保护,她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 起码…在别人的意识中…她们是这样子的存在体。 当万安背着一墙之隔,看着可欣老练的抽着烟,对一群吞云吐雾的女孩们说着自己的坏话时,她什么也没表示,更没有对这个两面人说任何一丝不好听的话,只是扮演着好友的角色,帮她隐藏真面目。 看她扮猪吃老虎的佔着女孩子的便宜,在男同学面前装柔软,也都不掀开底细。 有些事…渐渐在心底变了,很酸… 直到可欣犯了错,希望万安能帮忙顶罪,甚至说万安就是犯人,万安那一刻才知道这个女人没有人性的。 那时没有人帮万安说话,唯一的旁观者开口替她解围,那是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边的琳依。 后来的万安才注意到这个同窗,两颗心以真心交往至今。 交情,不谈背景财力,不用找话题就能相处,在一起就是舒服放松,而且彼此信任。 "我很珍惜…真的…" "什么?"万安突然的话,琳依一时搭不上边。 "你的友情…" 万安诚挚的眼神让琳依觉得搞笑,"照这个节奏,等下要告白了吗?" 万安爽朗大笑,琳依也笑了。 "我已婚喔!" 琳依的回马枪让万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也不是好吗…" 就这样子,她们也聊了一个上午,后来万安开口"你应该饿了,要出去吃饭吗?" "你的店呢?" "休息一天啊" "会不会倒?" 万安白了好友一眼,"谢你关心喔…" 琳依和万安准备享受一下贵妇下午茶,贵妇饭店前,熟悉的男人身影让万安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看了琳依一眼,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神经也太大条了吧…万安心想。 正当万安说"我想吃另一间新开的西点,厨师从国外请来…",琳依却说"我觉得这里很好,而且我不想跑来跑去…" 候在大厅的男人带着一位异国女子,一个像hollywood的女明星等级的女子,一头看似浪漫的金色长捲发服顺地贴在胸前,随着女子一波波的动作跳跃着。 服务员看了他们和后面的万安问"总共四位?" 詹山开口"两位",他转头看了旁边,不正是自己刚进门的妻子。 詹山身旁的女子也看了她们,"朋友吗?" "不算是…" 万安正想开口,琳依却摇摇头,回服务员"我们两位,谢谢!" 女子热情捥着詹山的手臂,詹山也没有推开。 万安看着服务员领着他们离开,转头看向琳依,好友一点沉思也不算在难过。 "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 万安很想敲打好友脑袋,"你不维权吗?" "我哪有资格"琳依低下头。 "你是大老婆,你没有,她就有吗?" 万安拉着琳依的手,走近詹山的桌边,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詹山淡漠的看着她们,问"有事?" "你不该交代这个女人是谁吗?" 万安的话,让詹山看了眼琳依,"你哪位?" "你老婆的好朋友" 金发女子饶富趣味的笑着,"詹山…不介绍一下吗?" 詹山听了她的话,冷冷说"我的新婚妻子凌琳依,那是玛格,库柏的妹妹。" 玛格大方爽朗地对琳依伸出白皙手臂,"你好!" 对方一口流利中文让琳依睁大了眼,呆呆地回了声"你好!" 万安在心底吐嘈了好友一万次有了吧。 "原来你就是sam的妻子,sam结婚时我没来参加,不好意思!" 玛格不好意思的模样让琳依不自觉回了"没关係!" 詹山提醒自己的妻子"够了吗?" 琳依气势顿时弱了一大截,万安要她挺直腰桿。 在詹山愈发冰寒的气息下,琳依拖着万安到别桌,现在…她后悔来了。 "为什么你要躲?该躲的不是你" "我知道…但他好可怕…"琳依偷看了詹山的位置。 "谁才要怕,敢这么光明正大还怕吗?" 万安的话引起詹山的回目。 琳依连忙要好友放低声量。 在好友的满是拜託的眼神下,万安隐忍不说话,但看得出她还是有气。 琳依老实告诉她"我们还不算是真正的夫妻…" "什么?那你干嘛结这个婚?" "一时很难说清楚" 万安很认真的要好友回答"你真的想结这个婚吗?" 琳依想了好久,"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还记得与詹山小时候的约定,她一直放在心中并以此努力让自己更好一些些。 只是她的詹山太优秀,所以自己比不上他。 也只有自己还记得过去,詹山本来就没有正面给她承诺。 像小跟屁虫的一直只有自己,也算梦想成真了,只是少了那么一点开心的感觉。 琳依说不失落是骗人的。 万安以为她为此不开心,气得想衝到詹山面前打他一拳。 玛格忍不住对詹山说"看来有人带着怒火看向咱们" "不必管她们" 玛格失笑说"很有你个人的风格" "不过话说回来,放着新婚妻子不管,这样好吗?" 玛格笑起来都是魅力,室内的男子也忍不住侧目。 "她只是名义上的老婆" "是吗…"玛格才不觉得,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不信不爱的二个人能结得了婚。 "准备在哪停歇?"詹山问。 "还没想到,可能库柏家或是…你这么问是打算收留我吗?" 玛格露出狗狗式的无辜眼神。 "狐狸精!"万安低声说。 "我那太小,帮你订国内最好的饭店" 就说詹山哪有那么好打发,玛格见计谋不成,又说"你不欢迎我吗?" "和一个男人同居不是好事,我怕库柏杀我。" 这不是没可能的,库柏虽然风流却相当爱护这个妹妹。 玛格笑他没胆。 琳依看詹山和女子有说有笑,这些都是她与詹山做不到的。 他…在生她的气吗? 琳依怀着一丝不安的心情回到家里,想到早上詹山的表情,她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打开大门,除了詹山还有别人。 詹山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叫自己过去。 琳依才坐下沙发,詹山就开口"你看看吧" 接过男人手上的档案,尽是些浴卫品牌產品。 "这是…" 设计师身旁放着大把品牌的產品示意图片,"詹天生先生请我来为这里重新规划,以方便太太在这的生活。" 琳依偷偷瞄着詹山的反应,他的脸上看上去有点不开心。 也是!都侵犯到他的生活地盘。 "都依詹山说得做即可" 设计师讚美琳依"太太真是好体贴"转头又跟詹山说"先生真的好福气!" 说得琳依十分尷尬,不敢再多看詹山的表情。 詹山将图片移到她眼前,"你挑吧" "这样好吗?" "你不是要住吗?" 詹山的反应好像在告诉她,如果再多废话一句就知道。 于是琳依开始专心看着这些东西,但是她对这些品牌顶多听过或在饭店用过,看着这么多的脸盆及手龙头什么的,看不出什么差别。 她的玉手随意的指向一组toto白瓷脸盆,设计师问她"水龙头也要搭同品牌吗?" 琳依胡乱的点头。 "那檯面呢?大理石?顏色呢?" 琳依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问题,还好设计师拿出檯面的样品给她摸摸看,很快她选了米白色大理石面,石中点缀了点点粉色像花瓣一样的设计,看得心情都好了。 "檯面下的柜体呢?" 琳依想了下说"和原本壁面同色系就好" 偷偷看了一下產品的标价,光一个toto的水龙头就要价近万,真是不便宜。 设计师看了她问"主卧的部份要一併改造吗?" 琳依哪敢,吓得马上说"不用!很好了!" 动詹山原有的设计,她连想都不敢想,目前那就是詹山在住的,改不改造又有什么必要。 倒是客房部份,她主动要求依照自己的生活习惯改变,像是增加可以摆放乐器的位置,有专门放置画具的空间,其馀的,能用就好。 设计师皱起眉,詹天生指示自己要大刀阔斧的改造房子,现在这样怎么交代呢? 詹山在旁听着都没有插嘴,想也知道是谁的意思。 怕没完没了,詹山总算发话"就随设计师意思,家里的东西是该换新的了。" 设计师舒了下心,带着笑意,"那就依詹先生的意思办理" 设计师转头看了下琳依说"如果太太还有别的需求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一併列入设计。" 抱着档案的设计师达到目的也不多废话,"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待设计草图出来再来打扰,届时再讨论如何修改设计的部份。" 詹山送设计师离开,连一眼也没看琳依。 琳依想,他这是在生气吗?也是…今天自己一直在惹他生气… 没想到詹山会突然转头,琳依瞪着大眼看他,好像听见他说"把东西收一收,整修房子前先去住别的房子。" 她听着,乖乖的点头称好。 然后他又说"早上那位是库柏的妹妹,库柏是我的大学同学。" 琳依点头表示明白。 直到詹山完全离开自己的视野后,琳依才意识到,他…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这样的想法进到琳依的脑袋里,一下子,脸就涨红,还感觉有点开心。 他有预感,男人会再出现。 詹山觉得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但现在,突然觉得偶尔不灵也挺好的。 下班时间,那个叫曲城的男人很树大招风的站在跑车旁边等着琳依。 大楼门口挤了不少围观的人们,正指指点点着眼前的事物。 曲城一身服贴的白衬衫及浅咖啡色长裤将他硕拔的体形一展无疑,虽然戴着墨镜,却还是看得出俊秀本质。 琳依方一步出大楼就后悔了,这么多的眼睛下,曲城的靠近。 "我送你" 琳依小声的在他耳际旁说"你来干嘛?" 曲城笑看着她,"我不能来吗?" "我不是那样意思" 曲城无辜的望着她,"我都来了,老朋友重逢不好吗?" "我可以不要上车吗?" 曲城瞇起眼,"不行!" 半被男人拽着上车,琳依觉得他好霸道。 琳依的另一隻手空着,詹山拽着。 "就这么公然带走人家的老婆?" 曲城的脸上没有一丝抱歉,口上说"恕我忘了礼貌" "那就放开她" 詹山迎视曲城的眼,手上抓着她的小手不放。 琳依只感觉到糗,很想挖洞。 "你们谁能先放手吗?" 两个男人互视对方,说着"不能!" "她已经是你老婆了,不放心吗?" "就因为是我老婆,我能放心吗?" "笑话,我和依依认识时,你在哪?" 詹山冷笑,"怕是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在喝奶。" 琳依只感觉到手腕快断掉,这两个人也太无法无天。 "你们都放开我的手,谁我都不要。" 男人看着琳依的怒容,松开了手。 琳依低头看手上被抓到泛红的手腕,不爽地说"你们有事吗?请不要把我拉入战局。" 曲城跟上琳依的脚步,詹山一个伸手,"如果你想被告防碍家庭,我很乐意。" 曲城这才放弃,同时不甚开心的瞪了詹山一眼。 詹山驶了车回家,果然,琳依正在家里。 他看了对方手上的红印,"抱歉!我帮你擦药。" 琳依看了红印一眼,"小事!自己会退红,不必大惊小怪。" 詹山开了冰箱,煮起了晚餐。 当菜摆在琳依眼前,她有些讶异,"有我的份?" "算是道歉" 琳依不解的看他,"我真的不瞭解你" 詹山自嘲"我也不瞭解自己" "奇了!还有人不懂自己的…" 詹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只是解释"你还是我老婆的身份,红杏出墙的事,不可能。" 琳依不敢置信,"我什么时候红杏出墙了?" "如果我没有阻止,就有可能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淡然,带着理所当然。 "你自己幻想就饱了" 这个男人真该去写小说的。 "我去洗澡…" 詹山晚饭也没吃,自顾自地转身走人。 琳依想着詹山抓过的手,还比曲城抓得紧。 虽然被在乎很好,但这种在乎很让人吃不消。 咬着晚餐,琳依很快转移了心思,因为好吃。 没想到她的丈夫这么会做菜,看来以后要想尽办法让对方下厨。 如果琳依能看见自己的脸,此刻,恶魔般的笑容正在脸上。 浴后的詹山衣衫不整的坐在沙发上吹头,阵阵香气夹带出来。 "你都洗这么香的沐浴乳吗?" 琳依的脸上尽是好奇。 "还好" 詹山不觉得很香,应该是有一点舒心。 捏着鼻的琳依让詹山又说"你不喜欢吗?" "香的,臭的,有味道的,都不喜欢。" 琳依看上去不像说假话,"何故?" 她歪头想了一下,"敏感?或说过敏?总之称不上喜欢。" 詹山了然的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不喜欢这牌浴品。" 琳依无奈回话"我什么味道都讨厌" "像空气一样无色无味不是很没存在感?" 你还不够碍眼吗?刷什么存在感?琳依想。 "无色无味才好,如果空气真的没有,我会有窒息感,不全然没有存在感。" 今晚琳依变得伶牙利齿,詹山心想。 来者不善 曲城前一日在琳依上班的地方引起热烈讨论,大家都好奇她和男人的关係。 八卦的人更想知道这其中的三角关係。 经过同事一番调查后,曲城可是当代知名作曲家,许多人们朗朗上口的旋律都是由他谱写出来。 琳依本人一点也不意外,国中时,曲城总是一个人自哼自唱,善于音律和乐器。 以前他时不时就会哼唱一句让她评评心得,那样的时光真的很轻松快乐。 琳依真的很为他开心,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康庄大道。 乐迷都好奇能写出这样子曲风的人,看过曲城的脸就难以忘怀,简直成了另类的偶像传奇人物。 基于曲城自认不是偶像,更没有必要露相,也就不乐意自己的脸被登上报志。 当然,偶尔有些音乐刊物的人物专访还是有登出过他的一些谈话与理念。 曲城的出现等于给公司同事一项上班的福利,毕竟近距离的靠近明星人物不是常有的机会。 詹山沉着黑脸,默不作声的做事。 听到有人说"依依…真羡慕你!有个那么帅又那么优秀的老公就算了,现在还有花美男在身边,会不会太可恶了啦。" "我和他只是国中同学" 琳依的回答让詹山心里舒服了不少。 "你和他真的没有进一步的关係吗?没有过吗?" 詹山的手驀然顿了下。 琳依笑得很夸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要我就…" 女同事摆出夸张的表情,一副能将男人狼吞虎嚥,把琳依逗到乐不可支。 同个时间,曲城主动拜访了凌林,坐在大楼最高层,"凌叔叔好久不见!" 凌林口气温和的说"好久没看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凌林自叹岁数已大,曲城安慰他"凌叔叔还是一样那么帅气,岁月一点都没在您的脸上留下痕跡。" 凌林呵呵笑着,喜欢眼前小孩的贴心。 原本曲城希望自己成功后回来迎娶心中的女神琳依,没想到事情的真相那么残酷,竟然有人先自己一步。 什么叫天塌下来的感觉?曲城总算是知道了。 婚姻不过是一张纸,现在离婚率居高不下,就不相信等着没有一丝机会。 曲城决定,主动出击。 "晚上凌叔叔请你吃个饭,你可别拒绝。" 曲城故作乖巧的同意,他欲言又止提到"那琳依…" 凌林笑自己健忘,提了句"会叫上依依" 曲城露出满意的笑容。 凌林当然记得这个小子对琳依一直很有心,曾经夸下海口来日必当自己的乘龙快婿一事。 凌林不曾想,自己的女儿何能何德有幸遇见这些优秀的孩子啊。 晚餐时间,当琳依出现桌边,发现曲城也在显得很讶异。 詹山随着琳依一同前往,身为丈夫,这种场合不出现很奇怪。 詹山挑高了眉,似乎在说这傢伙也在啊。 曲城对他露出挑衅的眼神。 什么叫来者不善?眼前不正是。 詹山和凌家人道句安便伴着琳依入席。 凌林以为詹山没见过曲城,还为他们彼此做了番介绍。 当凌林细数着琳依和曲城的往事,曲城热烈回应,琳依也听着作声配合,整个过程詹山显得无话可说。 詹山吃着自己的饭,也乐于安静。 曲城突然说到詹山身上,"不知詹先生和琳依怎么认识的?怎么结婚的?琳依的恋爱过程我真的很好奇。" 琳依偷偷看着詹山的表情,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詹山说得轻松,曲城听得开心,这样子就不至于太棘手。 琳依对于这样子的回答显得失落,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 曲城刻意提到"以前我和琳依求过婚呢?" 琳依笑回"我可没印象" 詹山倒插了句话"琳依小的时候已经收了我詹家的婚戒。" 曲城看了琳依一眼,这事自己从没听琳依说过。 难怪…难怪以前琳依总说自己已有结婚对象,原来是这样子。 曲城又笑了笑,"小孩子的行为都不能作数的,全是童言童语罢。" 凌林笑称"可不是吗?" 一阵笑谈间,话题又换过一轮。 爱情它到底在不在? 曲城刻意对琳依与詹山的关係冷处理,连日下来,詹山算是领教了不少。 琳依也不知道是粗神经来的,一点也不避嫌的和好朋友进进出出。 詹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曲城将琳依送到家门的模样,彷彿他们才是一对,自己反倒是画面中多馀的那一个。 琳依送走曲城,笑容还掛在脸上。 詹山能感觉到她的开心,莫名不爽起来。 "你吃过饭了吗?" "你是关心?还是问问而已?" 琳依感觉到来自男人身上的不开心,不想变成出气桶,她转身默默走开。 "你过来!" 她指了指自己无辜的脸龎,不知道有没有听错。 "过来!" 这下,琳依很确定有人说话,而且还是坐在沙发的那个人。 琳依愣愣坐下,他又说"过来一点" 只好往詹山拸近一些,他还是说"再过来一点" 琳依像算好几公分似的,就只往他那靠一点点。 詹山看她龟速靠近的方式大概天亮屁股也不会动太多,看来只有自己靠过去了。 琳依看着詹山贴自己很近,手臂感受到来自男人的体温,她想了下,自己应该没做什么事让他不开心吧。 "今天玩得开心吗?" 琳依没有多想就点了头。 詹山的脸靠近她的,想把她脸上的表情都看透似。 琳依下意识伸手推开了男人,"你的呼吸都在我脸上了" "是不喜欢?还是讨厌?" 她放在男人胸膛前的手顿了下,这个问题她没想过耶。 虽然自己喜欢詹山,但那种喜欢还是和真正的爱有段距离,正确来说,她还不算真的认识他这个人。 詹山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起起伏伏,不想就这么被略过心思,他扳正琳依的脸与自己对视,"喜欢?不喜欢?" 先不管喜不喜欢,但这个问题对他重要吗? "为什么你想知道?难道你喜欢上我了吗?" 詹山放开她,笑说"你都是我老婆了" 琳依认真回"现在离婚的人多,婚内外遇的也多,名份算什么?" 闻言,詹山微慍,"你呢?"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不然何必结这个婚。" 算她识相,他想。 詹山柔着嗓音"你结这个婚为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 她的这个回答让詹山也呆了,结婚二个字这么神圣也能被说成这样。 "也许…一圆儿时的梦想…也许…" 也许你会爱我!就如同我一样默默对你的喜爱。 詹山瞇起眼来,"也许什么?" 琳依将半压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带着慌乱,"没有也许" 女人脸颊上的红霞告诉詹山,对方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 任由琳依离开自己身上,回房。 关上房门,琳依还一副惊魂未定,他…今天是吃错药了? 抬起手上的无名指,那颗发着光芒的小石子正在告诉自己,不管多么不切实际,不管多不真实,但…都是真的。 看着床上坐着的泰迪熊,詹山也不见得认得它,只有自己小心翼翼地收藏着。 爱情…会不会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其中想像而已? 从自己很小开始,从第一眼看见詹山开始,倔傲的他便吸引住自己的目光,她偷偷看着,想要男孩喜欢自己,在想像里。 小时候的詹山相当英气,说是天生的白马王子也不为过。 琳依深切记得,第一次他对自己笑的画面,一下就掳获了自己微弱的心脏,那时她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当男孩的妻子。 现在已经是詹太太了,琳依感觉自己实际上并不瞭解他,也怀疑那份年幼情感算不算是一份爱情。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还是没有后悔。 毕竟,没做过的事,箇中滋味怎能领略。 相较于对曲城的感觉,那是完全不一样,就是很轻松很自在,也很单纯和快乐。 完全…不同于对詹山的感情。 人很矛盾,想要他爱她,又想着他是不是真的爱她。 心里有很多说不清化不掉的感觉,一时之间,琳依也不知道如何整理。 爱情?友情? 可能是因为某人在身边,曲城突然有了不少创作的灵感。 看着女孩头低低不说话看着自己手上的书,曲城随口哼了一段旋律。 "隐约传来的声音,那是幸福的鐘响声,那名为爱情的幸运正在耳际响起。那是我的爱情,它正被敲响。从我见你的一开始,我就听见了它的声音。" 他的出声吸引了琳依的心思,"很好听!那是哪一首歌?" 想来琳依自己也好久没有留意音乐市场的动向。 "幸福的鐘声"他说。 "我怎么没听过?" 这么好听的音乐,怎么可能听过没印象呢? 曲城笑了笑,"刚刚想到的" 琳依睁着眼看他,"你真的很厉害" "是吗?!"曲城边说边贴近她。 "真的很棒!应该会大卖" 琳依夸张的动作让曲城开心的笑了,也只有她,才能使自己如此心动。 看着女人手上不离身的戒,像是讽刺地提醒着自己,她…已属于另一个男人。 "你幸福吗?" 曲城说话时,眼中有着深情,像是要把人吸了进去。 这份沉静,让琳依不安。 也许,透过女人的回答或许能让男人多少死心,起码曲城是这样子想的。 但她没有回答。 "如果你幸福,也许我会放手。" 琳依只是移开了视线,装作不经意地,"谢谢!我觉得很好" "你爱他吗?" 曲城像是想得到什么回答似,紧追不放。 琳依眼中流露一丝不确定,于是,他笑了。 "你的反应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什么叫爱。而我,很确定,我爱你!一直爱着你!" 琳依下意识皱起眉头,并不是因为不开心,而是压力。 曲城盯着她的眼神一丝一毫也不敢闭,琳依深吸了口气说"我已经结婚了" 她抬起手,闪耀了下戒指的火光,那一幕,曲城微微被刺伤着。 "我根本不在意,只要你愿意就好。" 琳依不想把这份友情变得如此沉重,她吸了口气,"我不想和你变成这样的关係,我们也不可能是那样子的关係。" 曲城笑了,带着淡淡悲伤。 "你真残忍!" "对你,我很抱歉。不说出口,我会良心不安。" 曲城转了个念想,他说"如果…我们能一直像这样子坐在彼此身旁,那就是一个世界。" "我会是你的朋友"她补语。 朋友?听起来多么讽刺,因为他要的从来就不是朋友。 第一回,曲城看着琳依的脸不假掩饰地伤心。 琳依感觉到呼吸困难,她也不懂,这样好的男人为什么自己能毫不犹豫的伤害。 本着自己该做的,该说的,她就这么干。 搁下手边的书,她说"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曲城拉住琳依纤细的手腕,"我的感情就这么让你迫不及待想逃?" 坐在窗边的他看起来脆弱像个小孩,眼中带着一丝期盼。 琳依轻轻的收回自己被握住的手,但男人不愿意放。 "我很抱歉…"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琳依自己也知道,却一直不说破,因为在心中,她对詹山也存在着某种念想待确认。 女人转身的背影,曲城无力地看着,没有开口婉留。 琳依一回到家就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她想,自己伤得不止是曲城的心,还包括自己。 从曲城的身上,她同样看见自己的影子。 而那个莫名的男人正在敲打着自己的房门。 琳依一把扭开门锁,詹山没想她动作这么快。 他露出了一个迷人笑容,"你在干嘛?" "我能干嘛?"她反问。 "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住,发生什么事?" 也不知道詹山是不是真心的关心自己,琳依摇摇头说"我没事!" 她的脸叫没事?那天底下大概就没什么事了吧。 突然,她问"你是出自于真心想和我结婚?" 詹山感觉好笑,"这还能假?" 他想了下,"和你结婚有很多好处" "像是?"琳依口气有着迟疑。 "对大家都有个交代" "就这样?" 琳依真没想,她的婚姻这么廉价出卖给他。 詹山若有所思盯着眼前的女人,"还是你希望我能给你什么?" 她笑了,有点讽刺,"我还真不敢期望" 门,碰地一声,在他面上被关上。 他…是说错了什么? 詹山不多想,也不自讨没趣,走了。 房间里,琳依抱着泰迪熊,对它说"把你带给我的人什么也不懂" 泰迪熊无语与她面对面。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泰迪熊还是不说话。 琳依有点生气,将它丢在地上。 过阵子又将它拾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关你的事。" 被抱着的泰迪熊一样不会开口。 她又想起了以前,最近想起的次数变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 小时候她老是跟在詹山的屁股后面,搞得他觉得很烦,有一天他对自己说"喏!这个给你,以后它就代替我,你想找我就看看它。" 小女孩从男孩的手中接过一隻可爱的泰迪熊,她将之抱在怀中,觉得开心。 那时的女孩想,这算不算定情信物?不过,起码是他送的第一份礼物,一份只属于自己的礼物。 现在想来,也许对方只是随手搪塞自己罢。 也许一开始,多情的就只有那个小女孩。 琳依抱着熊,愈想愈不开心。 抱着泰迪熊的琳依在詹山的眼里看来像个大女孩,他笑说"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 当琳依步出房间,詹山就看见她孩子气的样子。 她将怀中的东西一把塞进他的手里,"还给你!" 詹山一头雾水,"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总之,还给你了。" 琳依转头就跑回房里,詹山看着些许泛黄的小熊仍保持着不错的型态,可以猜想到它的重要。 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竟以为男人会需要这个玩意。 詹山轻叹了口气,敲了琳依的门。 "我不在!"她说。 于是詹山又敲了一回门。 琳依恼怒地回"都说了!我不在!" 虽然不知道她发什么疯,也看得出她心情不是太好,詹山将熊放在门边,跟熊说"好好安慰自己的主人吧",然后摸了一下它的头,像交代一个小孩般。 过了一阵子,门外不再有动静,琳依开了门,她看见门边的熊,有点生气地唸着"自以为是的傢伙,总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也不管别人的心情。" 将静静守在门外的熊拾起,琳依满是怜惜的看着它,"你的主人又把你丢给我了" 再一次,她将它抱入怀中,拥有它的意义亦悄然改变。 詹山似乎有约,今天他穿得十分正式,同时帅气逼人。 出门前,他似乎瞄到琳依抱起了熊,低着头穿鞋时,嘴角的笑几不可察。 她,察觉到男人脸上的笑意,不知道是为了谁? 琳依总觉得自己没有一回真正像个詹太太。 贴身秘密 "开始就等结果,但结果是什么?我爱了你很久,你是否感动过?心里很自由,各自过着生活,你能带我走也能不管我,因为我要的和别人不同。" 当詹山回到家时,室内一片漆黑,除了有音乐声。 他伸出手打开了灯光,地上坐着一个女人,趴在沙发边的小茶几上。 詹山解开脖上的领带,手提着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他扶起了琳依,轻轻把她放在沙发上。 在琳依沉沉的气息中,詹山让桌面一扫而净。 取来自己的外套,覆盖上她的身体,那捲曲的身子正说冷的样子。 詹山起身,碰到桌角发出声音,惊动了她。 "你回来了!我马上整理。" "你休息吧,我弄好了。" 是啊…桌上什么都没有,她不好意思笑了笑。 詹山走到开放式厨房倒水喝,琳依拿着外套,摸到一枚熟悉的东西。 看着外套内扣,她激动不已,摸着曾经属于自己的感觉。 有一次,女孩霸道的把一枚漂亮的袖扣放在男孩的手心,说"你要好好保管,那是你属于我的证明。" 男孩随手往旁一丢,"别把什么垃圾都往我身上倒" 男孩嫌恶的脸和女孩的不满都留在那一刻的记忆里。 意外的发现让琳依又惊又喜,没想到男孩终是捡拾起她的心意。 詹山的生日琳依是知道的,这回是头一次有机会参与他的人生。 虽然詹山嘴上说不要,宅内来了许多寿星的朋友,库柏和雅各更不会缺席。 "生日快乐!"好友说。 詹山倚在门边不想放行,"今年放过我行吗?" 库柏和雅各互视了一眼,笑说"怎么可能" 玛格不知从来冒出来,抱着詹山直呼"生日快乐!" 詹山不着痕跡的躲开,库柏还笑自己的妹妹吃相难看,玛格十分不服气。 琳依坐在沙发上看着,像个局外人。 玛格越过詹山看向里面,"老婆大人也在" "嗯"詹山回。 "那我们更要和大嫂喝一杯" 詹山抚着脑袋感觉很烧脑,"别闹她,ok?" "怎么会?" 库格推开詹山往客厅去,雅各跟着。 "嫂子…" 琳依抬起头看,客气一句"你好!" "你看起来好像小一个"玛格说。 其实琳依并不矮小,只是相较玛格等人的人高马大算个头不高。 玛格赖在詹山身边,毫不避讳,"之前没听过詹山还有一个漂亮的老婆" 她的声音很爽朗,所以琳依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会有一个老公" "你老婆很有趣"雅各笑着对詹山说。 詹山讳莫如深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拿起库柏等人带来的香檳说"我去拿杯子" 玛格好奇的围在琳依身边不断打探着她和詹山的事情。 库柏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这个妹妹没什么观念,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没关係" "听说你和詹山从小就认识,是真的吗?" 玛格突如其来的一句让琳依陷入了深思。 詹山打断她们,放了酒杯在两人之间,"给!" 玛格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眼底流转着性感天真,她半是娇嗔"听说你们是父母之命,真是辛苦了…" 琳依的笑容很是僵硬。 詹山垂下眼睫让人看不清其心思。 良久,他说"如果我不愿意的,没有人能勉强。" 玛格嘟起嘴似乎很不满意,没料到詹山会这么回答。 琳依的嘴微张,像意识到什么,现在她只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然后,詹山和库格和雅各开始聊起大学发生的趣事,和以后的发展,玛格与琳依有点被晾在一旁。 琳依能感觉自己的心情在飞扬,抓不住,有些话有时比直接说我爱你更动听,哪怕只有一丝半毫。 "我去冰箱拿蛋糕" 詹山看了琳依一眼。 "我自己做的,试试" 琳依笑靨如花,带着愉快心情拿出一个童趣的造型蛋糕,上面画着一个男孩拿着东西予女孩。 詹山一眼就懂内涵,所以直盯盯看着她。 这时的琳依反倒不说什么,脸颊飞红,在他的目光下灼烫的心脏。 轻轻地,她说"生日快乐" 詹山淡淡的迷人嗓音似乎说着"嗯…" 两人之间,一种曖昧飘散空中,玛格开口"蛋糕看起来很好吃" 琳依将切刀给詹山,从她手中接下,一阵温热传到他手。 库柏不怀好意宣告着"不醉不归" 詹山提醒"这是我家" 雅各在笑。 "这是你们的说法,你懂的,那意思。" 玛格笑哥哥爱现中文还出糗。 琳依知道詹山有一群好朋友陪着,她希望詹山永远不会寂寞。 雅各想起什么似,"sam,你的内衬口袋的釦子还在吗?" "什么钮釦?"还有什么事是她玛格所不知道的? 詹山没有正面回应。 原本雅各一直认为詹山是一个很有品味的男人,不巧撞见他不轻易示人的西装内口袋的一只釦子,品味很孩子气,他还笑了詹山好一阵子。 雅各伸手想翻开詹山身上的外套,詹山轻巧移开。 "别害羞啊!"玛格也加入闹詹山。 琳依想起来了… 屋簷下的另一个女人 詹山的生日聚会里,切过蛋糕后,聚人怎肯轻易放过他,喊着续摊喝酒。 拗不过大家,詹山跟着出门,他要琳依自己先休息。 夜店的气氛十分高亢,震耳欲聋的音乐阵阵作响,玛格向大家不断劝酒,她看上去有几分醉意。 库柏想带她走,却被玛格驳手"我不要!" 玛格赖在詹山身边,指着他的脸说"他可以照顾我!我还没喝够" "你醉了!"詹山轻柔的将玛格扶起。 "我说了…没醉就是没醉…" 起身有点猛的玛格有点站不住脚。 库柏本人也是有点酒意,白皙的脸颊一片通红。 始终浅嚐着酒精的詹山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上了车的玛格似乎不太高兴,到了库柏下榻的酒店她也不想下车。 "我想睡你的床"她说。 詹山没认真想,"床太小!" "我不管!" 他眼神直勾勾地对上玛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我一直都对你怀有好感。"玛格带着哭腔说着,肩膀微微抖动。 詹山看了一眼半倾睡姿的库柏,只说"我送你们上去" 听着男人不容拒绝的口吻,玛格动气了。 "为什么?她比我好吗?" 玛格认真想,要身材要脸蛋她哪点输了?家世学歷也不可能差,这教人如何服气? "别闹了!"男人口气聚拢着怒气。 "如果你给我机会就会爱上我的,相信我好吗?"这点自信玛格是有的。 "我不是你身旁的那些男人" "我知道…"她低声回。 送库柏入酒店,玛格仍闹着性子不肯下车,而酒店门口不能停车太久,詹山又不可能把她当垃圾丢下车。 路上转了数圈,玛格还是不肯打消念头。 不得已的詹山将车开回家,屋内灯火早已消灭,他想,琳依应该入睡。 玛格小心跟在他身后,乖得像隻猫。 驀然,转头,对上玛格,她瞪圆美眸,如诉如泣般的恳求眼神。 "你先去洗个澡吧" 玛格开心地点了头,然后又说"没带到换身的衣服…" 詹山随手从衣柜拿了件长t给她。 此时她想,长t下什么也没穿倒也很诱人。 听着浴室水声大作,詹山没有迟疑的离开房间。 他就顺着她的意,只是没说含睡。 詹山开了车又出去了。 玛格浴后兴奋的踩入房间却遍寻不到詹山,这让她很生气,也气自己。 贪恋的看着詹山房间里的一景一物,抚着他穿过的白色衬衫,一股不甘心扬升上来。 她轻笑着烘乾自己的头发,自在的躺着詹山的床舖睡着。 这夜,玛格睡得极不安稳,侧耳听着詹山回来否? 晓来天明,琳依照常梳洗,准备步出门听见了另一房间门的开啟声,她扬起了笑容却僵在脸上。 玛格反倒对着琳依灿笑道了早安。 琳依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收敛极快,仍躲不过玛格锐利的眼神。 这是玛格要的效果。 "早安!"琳依回应着。 "我出门上班了!" 玛格点点头,气度优雅从容的走入茶水间倒起白开水。 琳依望了眼他的房门,有着说不上来的难过。 詹山很早就坐在办公室了,不像一夜未回的样子。 琳依扫视过他的脸,安静地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她多想听詹山的解释,哪怕一句也好。 什么事也没做的詹山如何能料到她现下的想法呢,他要琳依去倒杯咖啡给自己,她却无视了。 詹山拿来两杯咖啡,一杯给了自己,一杯给了她。 "你在吃醋吗?" "没有!" "你在吃醋!" "没有!" "那你看着我说没有啊" 琳依饱含怒气说"不要骚扰我!" "你就是在生气" "那是因为你很烦!" "我和玛格没有发生任何你想像中的事" "我没有想什么" 其实当詹山说出后,琳依什么气都没有了,仍嘴硬着。 詹山也不想点破她,琳依看起来不再那么充满怒气。 "等下开会资料拿过来" 琳依想着,他明明都懂,却一直默着,想来是自己道行太浅薄了吧。 不准带别的女人 "以后不要随便带别的女人回家"琳依气呼呼说着。 詹山想了下,"她不算随便的女人" "房子不是只有住你一个人,请尊重一下我!" 男人同意的点头。 没想到詹山应允的这么快,琳依愣了下就回神,"知道就好" "我本来就很讲道理。既然你提出来了,也没有不合理,同意是自然的事。" 琳依瞪了他一眼,"这话你可以省点说。" 詹山无辜笑,"我说了什么吗?" "没有!你什么都很好!" 琳依的手被他拉住,"下班一起吃饭" "你干嘛?" 她一脸受宠若惊貌。 "夫妻一起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琳依嘟着嘴,"可我们不是什么正常的夫妻关係。" 詹山坏坏笑着"哪里不正常?" 她撇着头想了下,一时答不来。 "反正就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边说同时拽开男人的手。 詹山看着她的背影,走路有点不自然,那是在害羞吗? 他的妻子似乎是个有趣的人呢。 当詹山领着琳依来到餐厅门口,他一眼就看出眼前那个醉得不轻的女人是玛格。 玛格的手臂掛在一名陌生男子肩上,而那男人一脸不怀好意。 他一个健步将男人拽开,玛格也顺势落入自己怀中。 陌生男子怎能让人坏了好事,还是一枚天生尤物。 "你干嘛!" 詹山冷笑了声,"我才想问你想干嘛?" "你不是还带着女伴?何必同我抢女人?" "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带走她。" 沉着声的詹山脸上满是怒气,他气玛格的不珍惜自己。 陌生男子带着一丝挑衅,"反正你是不能抢走我看上的女人了…" 二个大男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脚,过招三两下明显呈现谁优谁劣。 饭店保全很快介入将两人分开。 "请你们出去,本饭店不欢迎二位。" 陌生男子不甘心的离开。 詹山扶着玛格,扭过头向身旁的琳依说"抱歉!下回我补请。" 琳依装作不在意挥挥手说"没关係!我也没有期待什么。" 她能感觉一阵刺痛,在脱口而出之后。 詹山头也不回的同玛格离开,玛格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在琳依的眼里显得好刺眼。 她…比我重要吗?琳依想。 不对…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这样想的。 琳依的理智一方天使一方恶魔地攻击着自己。 玛格微开的眼睛似乎看向了琳依,嘴角漾开一枚惊心的笑靨。 琳依好像看见了,感觉不怎么踏实。 那一晚,詹山似乎没有回家,琳依并未好眠。 她在想,他们此时此刻还在一起吗? 琳依的手紧揪着胸口前的衣服,感觉有点难以呼吸。 她又想,詹山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不会有事的。 可是不免还想玛格也不是普通的女人,她美丽且自信,她优雅还引人注目,而詹山只是一个男人。 望着手上的婚戒,琳依不知道自己守着的是什么…。 玛格的留情之举 将玛格送回她的休息之处,詹山便想离开。 他能感觉有人拉住自己的衣角,所以寻着视线向下。 "你醒了?" "你知道的,我没醉。" 詹山"嗯"了声。 "可你还是担心我,对吗?" 玛格的眼神有着雀跃。 "你究归是个女人,小心驶得万年船。" 詹山移开她的右手,玛格同时伸出左手,不让他离开。 "你是在意我的,对吗?" 他叹了口气,"你就如同我的妹妹…" 那句妹妹…刺激了她。 "我才不稀罕当你的妹妹!" "但我并不爱你!" 男人带着肯定的语气让玛格很不服输。 "那么你就爱她吗?" 詹山没有否定。 玛格死盯着眼前男人的反应,"你也没有肯定的回答我。" "她哪里比我好?或者该说,我哪一点不如她?" 詹山笑了,笑得玛格莫名其妙。 "爱情哪有什么道理?你以为是排队买票上车?" 玛格恼火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过往,我在你身旁的时间比她久,懂你更多。" 这点,詹山同样没有否认。 玛格半是恳求,"我能做得比她好,给我机会好吗?" 眼前的这个妹妹在詹森的眼里很是可怜,只是爱情不是同情,岂能儿戏? "我很明白,我们不可能。你还是好好休息。" "如果…你走出这里,我会让你后悔。" 詹山也火了,"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用我的生命爱你。" 玛格随手拿起果盘上的水果刀朝自己手腕狠狠割下。 血,溅上了男人的脸。 他没有多想便抢下刀子,给了她大大一个巴掌。 "别为不爱自己的人伤害自己。" "如果你不爱我何必管我死活" "你醉了!我送你去医院。" 詹山伸出手,可玛格却不愿意屈就。 今晚的她很不一样,许是喝醉了吧?詹山想。 他一把扛起玛格,将她送去急诊室,同时联络了库柏。 库柏一到医院,按着詹山指示找到对方。 "搞什么?"库柏不爽开口。 "我很抱歉!" 詹山的话让人不明所以。 库柏揪着他的衣领,"我只有这个妹妹,她不能有意外,知道吗?" 铁青着脸的詹山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这时候当哑巴干嘛。" "我没有保护好她,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的道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库柏朝墙面挥拳过去。 詹山徒坐长椅没有开口。 其实不必他说,库柏也能猜到根毛。 "如果你不喜欢我妹妹,我能带她走,立刻!" 詹山点头表示知道。 抚着手腕的玛格苍白着脸站在诊疗间门口,淡淡说了句"我没有事!" 爆怒的库柏开口"搞成这样还说没事,你搞什么?!" 玛格扭过头去看詹山,温暖笑着,"吓到你了!我很抱歉。" 詹山冷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要再让我看见这种事一次,不然我会忍不住揍你,听到没?" 玛格没有看向哥哥,只是点头。 不管用什么方式,她还是留住男人一夜,用自己的方法。 应该对你好 玛格可怜的仰起头看着詹山"我想吃你买的晚餐…" 詹山点了下头,"想吃什么?" "都好!"其实玛格根本没什么胃口。 詹山离开玛格的住处后,处在一旁始终冷眼盯着妹妹的库柏开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詹山已是有妇之夫了吗?" "知道!"但…那又如何?她的字典没有徒劳无功这种事。 库柏摸摸妹妹的头,想起她小时候可爱的脸庞,"你想要的…我总是为你办到…但感情不是玩具…想要就能要的。" 詹山他也绝非可以轻易摆佈之人,这才是库柏为玛格所担心的。 "我知道詹山爱她…但我放不下…" 玛格的话让库柏不解,既然明明清楚对方的心意却… "知道是知道,但爱让我没办法…"玛格低下眼睫。 库柏叹了口气,"傻女孩!",于是转而提议"跟我回去吧!离开这儿你会好受一点。" "离开?"那不也表示弃权,以后更不可能夺回他的心。 玛格摇摇头表示不愿。 "以前的你那么聪明那么自信,现在…都成什么样?"库柏除了难过还有生气。 是啊…爱情让人都不像自己,为爱痴狂说来可笑,但要脱离又谈何容易? 对玛格来说,她清楚知道詹山和琳依的感情基础尚不稳妥,那就是机会。 而人只要有了一丝希望便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放下,特别在爱情的战场中。 良久,詹山带着热食回来,看着这两个兄妹间奇怪的气氛也没有问起。 玛格边吃边笑,"感觉我们像回到了过去,很是幸福!" 库柏怜悯地看着妹妹,玛格提醒自己忽略他的目光。 天快破晓,玛格沉沉睡去,库柏转头对詹山说"你先回去!我会照顾她。" 詹山回到家时,碰到坐在客厅前喝水的琳依,"你还没睡?" 琳依只是摇摇头,"我睡了一觉,正觉得口渴。" 她不想让詹山知道自己一夜无眠。 詹山也因为不想让她误会,所以选择不加以解释。 他说"明早我请假,不会进公司。" 琳依口气不慍不火地说"是因为玛格吗?" 他没有点头也没要摇头,顿了下,逕自走入房间。 要多努力自持才能在喜欢的男人面前保持平稳,琳依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样佯装宽容到底对还不对? 她…只是不想被詹山讨厌。 詹山总算是体验到自己欠了多少感情债,扯开了挷在颈子上的领带,走进浴间开了热水。 任凭水花喷溅在身上,一头栽进水里,才能感觉神经慢慢松开。 另方面,等到詹山回来,琳依步回床上补眠,东想西想让她根本不能成眠。 很快地,她便躺在床上发出微微鼾声。 詹山想起琳依眼下淡淡的黑影,明白她只是逞强,心底涌起些许心疼。 他除了将她挷在一起,似乎并没有真正给谁幸福。 同样的,詹山也对琳依松不开手,如同初遇之时。 詹山走到琳依的床边,望着她安静的睡脸,看着她孩子气的睡姿,轻轻为她拉上被子。 他离开后,琳依才敢睁开眼,在自己以为他喜欢的可能不是自己时偏偏又对自己那么温柔。 琳依无法故作大方,特别是知道他去了哪里后还要装作不知道。 她想成全他俩,如果他们真的相爱。 为何…又对她这么温柔? 琳依能感觉刚刚詹山轻抚着自己脸庞的温热,来自他手心的温暖。 要不是没睡好,她就不可能知道詹山对待自己有多温柔,可他从来不说。 琳依有些迷惑。 天亮之后,詹山煮了荷包蛋和一点清粥小菜,惊了下刚起床的琳依。 "有这么惊吓吗?"詹山笑得好温柔。 "快去洗脸然后坐下来吃饭" 琳依呆呆地步浴间梳洗,一边刷牙一边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有清醒?还在作梦? 走出来后,詹山还在,他不正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端碗吃饭。 然后…他看了自己一眼,琳依感觉心脏碰碰跳着。 半逃似地躲进房间,坐在镜前,"我在干嘛?干嘛逃?" 想起自己的蠢样是有些可笑,都怪他! 琳依花了点时间让自己看起来像素顏,那可是化妆的最高技巧。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透红晕的脸蛋,花瓣色的唇彩,琳依满意极。 走到餐桌坐下就听到詹山说"东西要趁热吃" 琳依赶紧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碗筷,头低低的吃着。 "吃点荷包蛋"詹山将蛋挟入她碗中。 琳依吓到筷上的小菜都掉了,防备问说"你怎么了?" 詹山自我嘲讽着说"看来我平常对你很不好…" "我不是那种意思…"她紧张回道。 他瞥了眼琳依的脸,看她涨红脸蛋,叹了口气,"没事…吃饭…" 琳依马上乖乖的吃起饭,又听见他说"记得挟菜" 琳依反射性动作的挟了好多菜,看来吓得不轻。 詹山起身,拿了水壶,倒了杯白开水给她,说"慢慢吃…没人催你" 琳依接过水就大口喝着,眼角偷偷观察男人的反应。 结果詹山只说"你该去上班了…",他指了下墙上的时鐘。 琳依尖叫了声,拔腿回房将衣服换好,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半是责怪地说"怎不早点提醒我!" 詹山一脸无辜笑着"我以为你知道时间" 可不是吗,明明就对着墙上大鐘端坐着的人却没看见时间,这…说得过去? 出门前,琳依忍不住问"你…晚点要去找玛格吗?" 詹山不想骗她,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琳依难掩失落的神情,她还是给了詹山一个美好的笑脸,"那…路上小心!" "好!" 託顾 酒店的高级套房里挤了三个大人也算多的,素净的墙面掛了几幅印象派的画作,而玛格正百般无聊的玩弄着手上的电视摇控器。 玛格坐在床上,手指压着选台键不放,她很是无聊的看着右手边的落地窗外,库柏优雅的品茗茶香。 玛格的左手边,商务桌上放了台苹果笔电,笔电的主人詹山正迈力的敲打出声。 终于,她放下手上的东西,推开透明落地窗,逕自找了个空椅坐下。 库柏体贴地为她倒了杯茶水。 "谢谢!"她说。 太阳有点烈,玛格抬起纤白的手臂遮挡起眼球,"你不觉得光线有点强吗?" "是有点,但看得很清楚。" 天空很蓝,白云朵朵,酒店高楼下望,矮屋田田。 幸有风迎面来,倒也算是舒爽。 库柏抬眼便能瞧见玛格手上的包扎,"如果你同意,我们马上回家。" 玛格不捨的看向詹山,没有应允。 "强摘的果不甜" 她白了哥哥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阵风吹来,扬起了些金色发丝,玛格伸出指尖收拢在耳后。 瞇了瞇眼睛,她舒服的靠向椅背并闭上眼。 "真爱?狗屁!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听到妹妹如此不屑,他很头疼。 "你可别乱来!"库柏眼神满是警告。 "放心!" 玛格说得很自信,可是库柏才不相信,经过此事后,她的信用早就破產。 "感觉像坐牢一样被监视着"玛格嘟起浓艷小嘴。 "何不说是关心?"詹山也加入谈天。 "别再把我当犯人看待" 库柏不客气的耻笑"没人把你看成犯人,顶多算是危险人物。" 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玛格皱起小脸,"苦涩的!" "入境随俗" "新学的?学得不错!"詹山夸讚。 玛格努努嘴角,"我看是现学现卖吧" 库柏大笑"还热着呢" 敛起玩笑,库柏认真的问"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时间到了,我玩够了,你便会看见。" 玛格玩弄着手中那把金色发丝,状似漫不经心。 库柏盯着詹山,"我妹妹能託你照顾一阵子吗?" "怎么?" "家里有点事,要回去一趟。" 詹山点点头算是答应。 "你一夜未归,要我帮你向她解释吗?"玛格说。 "不必!"詹山拒绝的又快又肯定让她有点难堪。 玛格扭过头,隔着窗户看进了室内电视,偌大的电视画面上是先前同琳依一起的男人,她边看边微笑。 这样的男人…她又怎么会忘记… 我有了他的孩子 曲城私下算得上是名宅男,甚少露面,但人都是有喜好的,玛格算准他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云品书店,一间挑高钢架的独立书店,店内三三两两隻小猫来去。 架上的推荐书随店长的心情不时更换主题,一大片玻璃製成的入口,如同映日鑽石般闪闪发光。 它,躲在巷弄间,里边安静无声,除了翻书的声音。 玛格的高根鞋声无疑是最明显的异声,曲城眼角馀光见着双大红挷带的鞋走到身旁,寻着目光往上瞧,他皱了眉头,人…是记得的,但…与他无关。 玛格看了眼他手里的书封,抬起手臂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上面的字她不完全能看懂却只是装模作样看了下。 她还在想…怎么开始最好? 曲城将书放置回原位,走到书店另一侧又拿了另一本书,玛格亦飞快放回书本。 能听见她脚下咔咔作响的鞋声由远而近,他算是坏了一整个心情,觉得烦躁。 "你想怎样?"他压低声音问。 "借步说话" "我不记得有话同你说" "为了凌小姐…也没有吗?" 曲城不解问"与琳依有关係?" 即使是极微小的声音,店内其他客人不时投以责难眼神,于是他拉着玛格的手腕往外去。 摔开她的手,曲城要她说清楚。 玛格抚着男人不够怜香惜玉的微红肌肤,"你弄痛我了" "废话少说" "你是喜欢凌小姐的吧!"她使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与你何干?" 笑话!他曲城喜欢谁爱谁都是他的事。 "你不想夺回自己喜欢的人吗?" 曲城噗滋了声,算是嘲讽,"她是物品吗?你算什么东西?" "看你温文儒雅的样子,怎么每句话都那么不符合身份?" "话…得看人说…" "你!" 屡屡让男人捧在手心的玛格哪里受过这种气,但她想起自己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 "我应该没得罪你吧?" 曲城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初见时,玛格亲暱的站在詹山身旁,曲城能感觉琳依抓着自己的手臂下意识的用力。 玛格一身的名牌香水味让曲城决定退后几步,"有话快说,我没什么时间听你说话。" 她低着头看着肚子,一脸幸福地说"我有了他的孩子" 曲城不敢置信,那个男人敢这么对待琳依。 "所以…?" "我希望你也能给琳依幸福,同时成全我和詹山,我们的孩子也会感谢你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温柔摸着肚皮,似有无限倾诉,然后抬了头看曲城说"肚子总是会一天天大起来,而你,只能相信我的话。"想起了昨日,又补了句"昨晚他在我床上过的,你能问问凌小姐。" "王八蛋…"曲城压不住怒气脱口而出。 这个该死的男人敢这么伤害琳依,自己就没有理由放任她在那个男人身边。 曲城无法与眼前这个让人下意识不喜欢的女人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太难受。 玛格看着他的离去没有出声,只是笑得很灿烂。 该不该说出口的秘密 曲城望着笑靨如花的琳依猜不透她是真的开心与否?或许什么也不知道更好,只要从头到尾都能守住密秘。 偏偏曲城又很清楚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决定好好会会她的男人。 詹山不太耐烦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眼前的人自己是认得的,只是不觉得有熟到可以约的程度。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你可有对不起依依的地方?」这个男人最好坦承,不然自己都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曲城如是想。 「依依?」是说凌琳依吧,詹山想了下,又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敢情你身旁的鶯鶯燕燕太多所以想不起谁怀了自己的孩子?」 曲城极尽嘲讽的口气让詹山皱紧了眉,「说清楚!」 曲城拉扯着男人的衣领,气愤道「敢作不敢当!」 詹山将他的手拨开并说「我只是不喜欢这种说得不清不楚的话。」 「你要话说得多白就有多白,你说!你到底让多少人上了你的床还有了你的孩子?」 詹山迎视着曲城愤怒的眼神,无愧道「没有!」 曲城笑得妖美邪肆,「是吗…」接着他说「如果你不差依依一个…不如给我吧…」 很显然地,曲城不相信詹山的话,哪个女人会如此伤害自身名誉只为说一个谎话。就算是谎,身败名裂的谎话也足以让人看清他们的不单纯。 「凌依不是东西,她有自己的感情,有自主的权利。她能为自己决定。」 「此话…你说的…」曲城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詹山感受到来者不善的表情,但他自认没说错什么。 此后,玛格的肚子随着时间一天天隆起,也不间断追寻着詹山,而詹山更没有怀疑。 詹山只是关心着玛格说「你的孩子是谁的?」 玛格带着甜美的笑,说「那是上天送给自己最美好的礼物。」 「你告诉库柏了吗?」 她带着浅浅笑意摇头。 詹山紧抓着女人的手臂要求她别瞒着自己人,而玛格却说「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开口说。」 他松开了手,「那就好!」 这一切举动全落入琳依的眼中,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心底说不清的复杂。 玛格当然也知道还有她的存在,眼角馀光里。 临走前,玛格不忘同琳依挥手道别,更别具深意地抚摸着孕肚说「孩子在肚子里等不及长大…」 「辛苦了…」琳依下意识回答。 「如果孩子的父亲也能与我们一起,那就更好了。」 莫名地,琳依心跳漏了一拍,怕是自己多想。 「那我先走了!」她说。 詹山马上走到玛格身旁说要送她一程,那双人背影看在琳依的眼里像是自己很多馀,心脏也跟着被刺痛着。 琳依想着这段有名无实的姻缘,苦笑了。 如果我爱你 「才多久没见你就消瘦了许多…」曲城满是心疼看着心爱的女子。 琳依笑着捏着自己的游泳圈说「我觉得还胖了呢!」 曲城看不到她眼底的笑意,但还是笑着回答她「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本来他是不想打扰她的生活,既然她的男人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那么自己更没有理由就此放手。 曲城想让她开心,带琳依到淡水真理大学看开满树上的鸡蛋花,白嫩的花尖瓣沾染着鹅黄色。 美丽的一切都能美化人心,包括琳依。 她忘了心底的掛念,微啟的樱唇满是惊讶。 「好美!」 捡起了地上刚刚落下的花,满是怜惜。 「多可惜…对吗?」曲城边说边把花朵别在她的耳后,十分满意这人与花争妍的效果。 琳依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摸了下耳后的花,羞赧道「我都老大不小了,这多不好意思。」 都是时下小姑娘做的事,琳依不敢仿。 「我觉得很好看!真的!」曲城说得很恳肯。 可能是感觉气氛有点让人尷尬,琳依连忙说「你从哪知道这个地方?」 「有心就不是难事」 曲城不假以掩饰盯着她,琳依转过头去不敢迎视其目光。 「花开得正好!」 「是啊!时候正好!」 「我说得是花,你看我干嘛?」 「我知道!」 琳依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该见你的…」 曲城走向正背过身的女人,「所以?」 「我…」 「不能给我机会吗?我能证明自己可以做得更好也更爱你。」 琳依别过了眼神,「乱说什么…我都结婚了…」 曲城看着她还戴着那枚看似可笑的戒指,不屑地道「东西是死的,而人…活的」 此话让她下意识摸着还在光照下闪闪发亮的鑽石戒指并且不经意的割伤了指尖。 血,涔涔落入土里。 曲城急得捧起她的手,半是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是啊…得多不小心呢?」琳依半带自嘲说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在这段婚姻中不快乐,我能帮你结束它。」 「怎么做?」话一出口,她就后悔。 「只要你想,没有难度。」这点他是极其自信。 可是她真的想吗?琳依自问。 想起玛格的身影,还有他的孩子,琳依感觉又是一阵酸楚。 曲城看着,没有插手的空间,只是拳头握得紧。 即使这样还是不愿意放手吗?他想。 那个男人何德何能成为你此生最爱?曲城真的不甘心。 入了夜,琳依坐在詹家的餐桌上走了神,詹家的长辈问道「你们何时要个孩子添添人气?」 詹山很习惯说着「我还没有打算」 詹父不以为然,「准备到何时?」 琳依没滋没味咬着口中的菜根想着詹山说着孩子二字,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看?」詹父揪着琳依直问。 琳依心一紧,想着还能怎办?只听她说「我们还不急于一时」 「胡闹!詹山那孩子闹,你也跟着起舞,都不想想老人家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詹母怕吓到儿媳,扯了扯先生的衣袖,打了个圆场说「你们是还年轻,可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手一摆就不在。」 琳依想说又不能说,看着詹山。 「不劳费心!」詹山话说得又冷又绝。 「你这个孽子!」詹父气到快中风。 詹母体贴递上杯水,要丈夫别那么气冲冲。 「我吃饱了!」语毕,詹山拉着琳依的手走人。 琳依不忘回头与之道别。 走到车旁,琳依抽出自己的手,说「这样太没有礼貌!」 「不想走可以留下」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我不是那个意思!」琳依有点生起气来。 「你还是你,不用顺从他们。」 她抬起头,尽收他如刻画般的脸部线条,在月光下阴暗未明。 也许…他没有自己想得那样好…即便如此,心仍不受控制被吸引。 驀然,一双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眸子对上她的,琳依听到来自心脏的跳动声。 她笑了,在他眼里如同妖精般勾引着目光。 「你笑什么?」 詹山很是在意此时此刻她的想法。 「没什么」琳依回答的云淡风轻。 这一秒,詹山感觉到一股陌生,只因为她。 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如果你心底有事,不妨直说。」 她皱起漂亮的眉宇,只说「说了能解决什么?」 「你有事!」他肯定道。 望着她的丈夫,「你就没事吗?」 「我??」这阵子大家都指涉着自己,可自己却不知道所为何事,可笑! 「说清楚!」这种感觉让詹山不是很好受,彷彿世界上的人都知道着自己不知道的事。 「你做的!你清楚!」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琳依在他眼里找不到畏惧感,「罢了!」 詹山不让她走,「把话说清,不然别想离开。」 头一回琳依脸上流露着不屑,「玛格…」 「不是!」 詹山截断了话回答在她心底只是一种辩驳,像是作贼心虚的那种。 「算是明白你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思,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琳依笑得很是苦楚,「我只知道你们出双入对,还不避讳。」 「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怎么想?」她反问。 「那孩子…不是我的…」 「别让我恨你!」 听着来自妻子咬牙切齿的口气,这回他没再阻挡去路,任由她走远。 在她走后,詹山心酸对着空气说「为什么不相信我?」 孩子的父亲是… 「詹山是我孩子的父亲」玛格说得毫不犹豫。 詹山下意识看了琳依,她一脸哀伤无语。 「不可能!我怎会和你有孩子?」 库柏不想妹妹让人欺负,一个握拳就挥了出去。 雅各同样一脸难以相信,「你怎么敢…」 玛格又说「我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琳依还是不说话。 雅各抢先开口「不可能!」 库柏气得对他大吼「你怎么回事?」 「因为…」 玛格插了嘴「因为…他只是捨不得我罢」 雅各狠瞪了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她怒放的娇顏没有任何迟疑。 「你怎么能够这样子对我?」 玛格将雅各搂进怀里,柔着声,在他耳旁低声道「你知道我一直想要詹山,对吗?」 雅各难过到说不出话来,又听她说「祝福我好吗?」 望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半是祈求的脸蛋,雅各何曾看过她如此低声下气,一时间没了话语。 玛格捥着詹山的手臂,「你会照顾我和孩子对吗?」 琳依承受不住退了步,绝然哀痛的眼神让詹山内心又是一笔痛楚。 詹山想追上去,可玛格不让他走,更别说前方还有库柏挡着。 他看了一眼徒然倒坐在旁的雅各心底有了想法,「真是我的,我会认,绝不躲。」 库柏讚许的点着头时,詹山挣脱了他们。 库柏还想拦住詹山,雅各心冷的大吼「那孩子是我的!」 「这怎么可能?」库柏搞不清楚了,转而问玛格「你搞什么鬼?」 「孩子是詹山的!」玛格坚定的语气让库柏迷惑不已。 「一个孩子不可能有两个父亲,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自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詹山一个。」 雅各死命抓着玛格性感的肩头,企图勾起那晚的回忆「那么…当你上了我的床时…是否把我当成了谁?」 玛格瞇起眼说「你还是你,不会是谁!」 「既然如此,为什么上秒还能跟我温存而下秒却说爱着别人。」 玛格像是责怪他不解世事般,「一时的男欢女爱无关爱情。」 「好一句无关情爱…」 这回,雅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库柏再傻都听懂了,「你…」 「我都知道!」知道你对我的失望…玛格义无反顾地说,笑得猖狂,还流下了泪。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作孽!我非得带你回国,让家族严惩你的无知愚昧。」 她跪了下来,不顾尊严地。 「我爱他,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从我第一眼见他,就知道非得是他…」 库柏不忍心别过头去说「可詹山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的位置,如果有,也只当你是个妹妹而已。」 「妹妹…谁稀罕?」 「这个世界不是你说了算,想想詹山,他有了爱的人。」 「那又如何?只要他愿,就能让他爱上我。」 库柏残忍的开口「詹山一直爱着凌小姐,从来都是如此。」 「笑话!那只是青梅竹马的幻想,根本不是爱。我才是一直在他身旁陪着笑和泪的人,凭什么那个女人一出现我的努力就得白费?」 「傻姑娘,爱情如果用辩的能赢,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我不甘心!」明明他就在我眼前,却得见他愈走愈远。 库柏搂着玛格,轻声说「我们回去吧…别再打扰别人的生活…」 玛格推开他,求着说「我会证明的…我能找到他爱过我的证据。」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都不能再让你丢了家族的顏面。」 玛格绝望的落下泪,指尖因为用力而苍白无色。 另方面,詹山一步一步跟在琳依的身后,担心她出事。 琳依走路的步子有点摇摇晃晃,显得魂不守舍。 她突然停下,说「你跟来做什么?」 也许…她还期待对方能说些什么?哪怕说谎也好。 「我没有碰过她」 琳依执着的望着,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闪烁。 她笑了,詹山莫名其妙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说谎不打草稿」也笑自己对你还有一丝痴心妄想。 詹山无可奈何道「为何你寧可相信千万人,也不愿相信我?」 是啊!为什么呢? 「也许我和你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任何的信任基础…」所以…还能叫作爱情吗? 詹山本就没打算任她逃避问题,一把将她揉进怀中,沉着嗓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妻,以后也只有你。」 琳依轻轻泣着,就算只有一秒,有何不可? 「我相信你!」她已经无路可退,不是吗? 「相信我!我们会有一个家,一个有你和我的梦想。」 那画面太美,琳依无法回到现实。 莫说爱情 此后,詹山和琳依恢復了相敬如冰的日常,只是没有了玛格的打扰。 詹山还是一样的耀眼,飞奔花儿的蝶不曾有止。 一桌之上,他俩静得连掉针也明显,詹山先开了口「你打算只吃白饭吗?」 她不想跟詹山斗嘴,才一早,「白饭好吃…」 「你…就没有话同我说?」 琳依皱起眼皮,「你的菜烧得不错!」 「我寧愿你对我说些什么,质问也好,而不是这样的反应。」詹山叹了大大一口气。 「其实…玛格挺爱你的…」若不是玛格,琳依不会明白人的爱有深有浅,跟她比,自己的感情显得幼稚。 「爱和迷恋不同」 「你又明白来着…」琳依嘟嚷着。 「有些事是比较出来的,玛格她是比较执着,纵然真爱,也得与之相对应。」 「说得好像你不喜欢她似…」琳依想,要不是你给人想像空间,她又怎么会一往而深。 「我是喜欢她,但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爱情。」 琳依鼓起难得的勇气问「你对我…」,可话却怎么也说不完整。 詹山轻笑了声,惹得她很是火大,「我很可笑吗?」 「不…是可爱…」 他的回答倒是琳依意料之外,一时让自己害羞不已。 「有些事不能看表面,所有的决定背后总有个原因。」 这话…他说得深层,所以琳依快速问起「你和我…你和我…婚姻…怎么想?」 她低头吃着饭,一脸羞赧,那神情…詹山很满意。 「你以为如何?」也许感觉彼此打破了僵局,詹山有了逗弄她的心情。 「我记得是我先问的」为什么要把球丢回来?她好不容易才问出口。 看小妮子不上当,詹山轻轻在心底叹口气,看来没想得笨。 「我说过了,所有的决定都不是临时决定,背后都有深一层的意义。」 他牢牢盯着琳依的眼神,企图捕抓她的每一个心思。 「说真的,若不是玛格,我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喜欢有多幼稚。」跟玛格比,琳依觉得自己输了一大截。 「爱不见得容于疯狂,那样的情也甚少人喜。」 「我以为你对她是有情的。」 「是有情,但不是爱情。」 这话又说得让人不懂了,她想。 看来詹山如果不主动些有人就无法明白情意的流转不总是得借由嘴巴说说而已。 「你以为自己凭什么坐在这个家?」 琳依脸色一变,「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跟一个陌生人同住一个屋簷下,还吃同一道菜。」 他…是什么意思?琳依欲张口问还是罢了,怕又让人讨了便宜。 「何况你我不仅如此关係。」詹山后补的话让琳依羞到抬不起头。 她说「今天饭真的好吃!」 詹山笑了,很放肆的那种,看来有人开始明瞭其中意涵。 以后,看来是得多多主动,而他,怎么能让爱情甘于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