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哥谭的亚当斯家》


 第1章

    [无cp向] 《（综英美同人）[综英美]哥谭的亚当斯家》作者：加凡【完结】
    文案
    卡喀亚一直住在常年下雪的城堡里，养父是爱德华和麦克鸭。
    她暗中为纽约的亚当斯家打理生意，直到他们突然搬迁。
    卡喀亚：“……就，很突然……”
    她只得带着剪刀和藏宝图追到哥谭。
    不料后来，她发现哥谭处处是商机，风险高，利润大。
    一不小心，她用“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和“神奇商品”压榨了超反们，将公司开遍了银河系……
    在富豪云集的晚宴上，布鲁斯初识亚当斯。
    面对这个言行奇怪的男人，“交际王”随口寒暄：“我们很友好，非常欢迎你们。”
    第二天，布鲁斯看见亚当斯先生站在隔壁的房子上遥遥向他挥手
    ——真的有人为一句话，连夜举家搬迁？
    布鲁斯悔极了：我为什么非要多说那么一句？
    预警：1.综超英+亚当斯家+综各种作品
    2.无cp，无箭头，日常线是蝙蝠家和亚当斯家的鸡飞狗跳，事业线是折磨超反，将生意做遍银河系
    3.对超英友好，对超反不友好
    内容标签： 西方名著 英美衍生 超级英雄 异想天开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卡喀亚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句话无法概括的生草故事。
    立意：追求事业应该求同存异，大胆开发，勇于探索。
    第001章
    卡喀亚有两位养父，一个名叫“爱德华”，一个名叫“麦克”。
    爱德华的出生不算简单：
    曾经，有个发明家独居在远离小镇的山顶城堡里。
    他发明了很多东西，最后甚至创造了一个人，就是“爱德华”。
    可是，在给他的造物装上一双“人手”之前，发明家不幸去世。
    从此，爱德华只能用一双剪刀组成的手，独自住在城堡里雕刻。
    直到有一天，城堡的门再次被访客敲开。
    爱德华激动不已，匆忙地从阁楼跑下来，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而是一位更加奇特的访客，一只鸭子。
    鸭子衣着考究，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戴着圆形眼镜和黑色礼帽。
    他的一只翅膀拿着一张绘图，另一只翅膀握着一柄手杖：“嗨，你是这里的主人？叫我麦克。”
    他把手杖夹在腋下，伸出翅膀想握手，却注意到爱德华的剪刀手，只能悻悻地收回翅膀，弹了弹羽毛，露出干笑。
    麦克是一个探险寻宝家。
    他总有办法获得很准确的藏宝图，依据这些古老的藏宝图，在世界各地寻找宝藏，据为己有。
    因此他也非常富有。
    他来到这里，正是因为根据在酒馆买下的藏宝图推断，这座城堡里藏着大量的财宝，而且是足以让两个小国家抢破头的“大量”。
    他进一步判断城堡的主人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打算分享这个消息。
    因为“分享”意味着他可能要把宝藏分给城堡主人。
    于是，他决定先找个借口住进来，再想办法逼着城堡主人搬出去一段时间，然后独自偷偷挖掘。
    怀着不能告人的计划，麦克想尽办法制造与爱德华的冲突：
    第一天，他把阁楼上的冰雕搬到了楼下，爱德华又搬了回去。
    第二天，他提着音响播放摇滚乐，制造噪音，用震楼器让城堡晃动起来，爱德华不为所动，继续做冰雕。
    第三天，他搞坏了城堡里的制冰机，爱德华开始追着鸭子反击，更是干脆地剪了麦克的翅膀毛……
    鸡飞狗跳地闹了几天后，这场“城堡攻防战”以他们在城堡的大门外发现一个婴儿，作为结束。
    这婴儿显然是被遗弃了，只是简单地被放在小篮子里，仿佛知道真相似地大哭着，但把她丢掉的人甚至没有费心在上面放张毯子，或者留一封亲笔信。
    爱德华想把她送到镇上，但他不愿意再接触人群，只好求助他的客人。
    麦克也不愿意与城堡里的财宝道别，何况，他已经想到了可以在城堡里久留的借口。
    他把翅膀搭在爱德华的皮革衣上，哥两好似地提议：“让我们休战来养她吧，我帮你。”
    爱德华看了看自己的“手”，反对道：“这不合适。”
    “你只是不能抱她而已。”麦克把孩子抱起来，掂了掂，这婴儿不比一只奶猫重多少。
    他挺起毛绒绒的鸭胸，笃定地说：“但我们能搞定。”
    麦克抱着孩子，骄傲地走进城堡。
    爱德华满心怀疑，但也只能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婴儿趴在麦克的胸膛上，依然锲而不舍地嚎啕着，用自己的魔音折磨着城堡里仅有的两个生物。
    为了有理由留下来，麦克用尽了办法哄她开心，做鬼脸，倒立之类的，但是完全不起作用。
    最后，鸭子精疲力尽地瘫在地上，捂着耳朵投降道：“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我们搞不定……”
    爱德华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取舍片刻，不敢碰。
    只是他的剪刀手在行动间发出“咔咔”的声音，让孩子好奇地停下来，试图去抓住那发出响动的东西。
    “好极了！”麦克像打了强心针般地仰卧起坐，振作道，“谁说我们搞不定的？”

 第2章

    他们决定叫婴儿“咔咔”，因为她听见剪刀的声音就很开心。
    当孩子拥有“卡喀亚”这个正式名字，已经是五岁以后的事了。
    此时还是四岁生日，没有正式名字的小咔咔遇见一件事，这改变了她之后的人生。
    这天，她的养父之一，麦克，在窗边找到养女。
    他认真地说：“孩子，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咔咔很意外：“为什么？爱德华爸爸已经送过了。”
    爱德华对“礼物”很有执念：
    曾经就是在圣诞节到来前，那位发明家想把一双人类的手给他换上，当作礼物。
    可发明家在将要这么做时发病去世，“手”也没有更换成功。
    这段记忆让他觉得，礼物应该送得不留遗憾。
    每年，他都会送给咔咔一份“圣诞备选礼物”，和一份“圣诞正式礼物”。
    但麦克，同样作为养父，三年来连一份礼物也没送过。
    在他眼中，圣诞礼物是“要花钱的”。
    每年圣诞节，他都对小咔咔说同样的话：
    “孩子，你要知道，为了寻宝，我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为了寻宝，我来到这座城堡，从此在这里挖来挖去，知道我为什么要寻宝吗？”
    会说话以后，咔咔可以摇头回答：“不知道。”
    麦克振奋地说：“因为我要做最划算最赚钱的生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向空中一抛，然后接住：
    “有什么比寻宝更划算吗？只需要花一枚银币，买一把铲子和一份藏宝图，可能让我收获亿万。”
    清了清嗓子，他继续说：“可如果我花钱给你买了礼物，会造成额外花销，会打破我长久以来的‘低成本致富’记录，毕竟，我连养你都没花多少钱。明白吗？”
    其实，咔咔没听懂。
    但不妨碍她点点头，记住“麦克爸爸不送礼物”这件事。
    如今，麦克却说：“今年不同了，孩子，我刚刚想到圣诞礼物也可以不花钱。所以，我要给你一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解释道：“反正你迟早要拆开，我没费心包装。”
    咔咔接过这张纸，看见最上端写着《全球福x斯人物富豪榜》。
    标题下面依次为：
    史矛革：596亿美元
    麦克老鸭：594亿美元
    布鲁斯?韦恩：313亿美元
    威利?旺卡：210亿美元
    安东尼?斯塔克：203亿美元
    卡伦医生：170亿美元
    诺曼?奥斯本：165亿美元
    ……
    她认真地说：“麦克爸爸，你的名字也在，在第二位。”
    麦克顿时炸起鸭毛：“第二？”
    他一把夺回纸，仔细地数着名次，发现果然如此，立刻气得嘎嘎大叫：
    “他们一定是算错了！我一直都是第一！”
    直到麦克意识到在小孩面前发火很不妥当，这才冷静下来。
    他用翅膀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余怒未消但尽量强调：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送你的礼物比爱德华送得好。”
    小女孩纠结了一下，指出：“可，爱德华爸爸送我一套冰雕人偶，你只送了我一张纸。”
    麦克将纸贴在窗户上，教育道：“这不是纸，这是你未来的目标，你的人生理想。理想乃是无价之宝！
    “你要进入这名单，超越这些人——当然不是说包括我。对你来说，我这个顶点太高了。但是，这不妨碍你超越自我以下的人。”
    他的翅膀尖在纸上滑，滑到“布鲁斯·韦恩”这行字母上，继续说：“比如，他。你至少可以努力让自己拥有的财富超过他。”
    任何一个有常识的成年人都会在这时指出：
    麦克疯了，他在要求一个孩子在未来的人生里赚至少三百五十亿！美刀！
    但小咔咔只是个三岁的小女孩，尚且不具备如此精准的判断力。
    她的眼中立刻充满向往，挺起胸膛回答：“好！我该怎么做？”
    一时间，麦克被问住了。
    沉思片刻，他回答：“明年告诉你。”
    他是这么考虑的：等到明年，也许等不到明年，他已经挖到藏在这座城堡里的宝藏。
    这样，他不仅可以回到富豪榜第一名的位置，还可以一走了之。
    小咔咔若有所思地看着贴在窗户上的纸。
    她一直盯着这些名字和数字，不管吃晚饭还是喝牛奶的时候，好像能从上面找到蛛丝马迹。
    直到夜深人静，爱德华催她上床睡觉。
    可是第二天起床，她依然看着贴在窗户上的纸，这种求知的渴望让爱德华开始教她读书识字。
    城堡里有很多画本，童话书和放映机，都是老发明家留下来的。
    曾经是爱德华在用它们学习，现在他原封不动地把知识，以及知识能够带来的心情，全部教给他的养女。
    有一天，在用放映机看完斯皮尔伯格的电影《e.t》后，咔咔关于“如何赚钱”的思考突然无师自通：
    “既然太空里住着外星人，我可以把地球上的商品卖给他们。”
    她对这个想法深信不疑，城堡外浩瀚的星空于她也有了特殊的意义。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想办法做一个能让自己上天的东西。
    她在画本上画满了各种图案和计划，人类所能想象的各种飞行工具填满了这些画纸的空白。

 第3章

    连歌谣，她都哼成了：“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金币……”
    不过，知识偶尔也能带给咔咔一些刺激。
    有一天，当她趴在地板上看书时，看见有一页上写着：
    鸭，家禽，雁形目鸭科动物，人们喂养它们以供食用。
    烹饪方法：斩块装盆，过水除腥，锅中倒油…（过程略）…三十分钟后掀锅盖，大火收汁。
    看着这块说明旁的鸭子配图，再想起养父麦克，咔咔顿时瞳孔地震：她不能理解！！！
    第002章
    转眼就到了咔咔住在城堡的第五年圣诞节。
    这期间，麦克已经挖遍了城堡的每个角落，比爱德华更加了解城堡内外的边边角角，但他依然没有一丝收获。
    鸭子沮丧地看着窗外，只想找根绳子把自己吊起来——
    他从没有在一张藏宝图上花费这么长的时间，丢尽了鸭脸。
    他失魂落魄地对爱德华发闹骚：“你的父亲可能不是活得最久的发明家，但他藏东西的本事，的确超过了普通的鼹鼠。”
    爱德华的回应是刷地一剪刀剪了他的翅膀毛。
    他两再度闹起来前，小咔咔又来了：“麦克爸爸，我想要今年的礼物。”
    麦克有气无力地说：“我想不出什么免费礼物了，或许你可以在这里看我直播自；杀——我不收你门票钱。”
    咔咔说：“我有。我们可以成为商业伙伴，你指导我相关的知识，以后我把赚的钱分给你。这也是免费礼物。”
    一语惊鸭，麦克怀疑地问：“谁教你的？爱德华？”
    斜眼看了看青年，鸭子摇头摆尾地否定自己的猜测：
    不是怀疑对方没有这样的头脑，只是他知道艺术家通常不会对商业有兴趣。
    小咔咔老实交代：“旺卡叔叔教我的。”
    麦克想起来：“啊，那个卖巧克力的家伙，他可真会给鸭找事。”
    他们认识旺卡的契机倒也很奇：
    那位老发明家生活在城堡里的时候，制作了许多大型又特殊的全自动流水线机器，可以量产饼干。
    他卖这些饼干赚钱以供独居的开支，在他去世后，这些机器也停产了。
    咔咔四岁这年，麦克计算这些年来的花销，越算越觉得每一张账单都是一把烤鸭刀，在片他身上的鸭肉。
    于是，他决定把这些碍事的机器卖出去回血。
    事关经济问题，爱德华纵然不舍，也只能点头同意。
    随后，他们从发明家的抽屉里翻出了交易商的联系方式：
    威利·旺卡，旺卡巧克力工厂的拥有者，福x斯富豪榜第四位。
    整个夏天，麦克都忙着给旺卡写信，推销屋里的机器。
    咔咔却在暗想：“如果我给旺卡先生写信，请教他该怎么做生意，他会回复我吗？”
    抱着微小的希望，她忐忑地写了一封措辞礼貌的求助信，和作为礼物的冰雕一起，夹在麦克送出去的商务信件里。
    等待回应的过程格外难熬，无论是麦克还是咔咔，都心急如焚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一个不巧，他们还会在房间中间撞在一起。
    半个月后，从远方传来了那位旺卡先生的回复。
    他只寄给麦克一张纸，纸上只有一句话：“机器符合工厂要求，我很乐意购入。”
    但他给咔咔写了一封很厚实的信，信纸就藏在他回赠的糖果礼盒的夹层里。
    在信上，他用孩子都能看懂的词汇和句子，详细生动地描述了他是如何深入神秘的热带雨林，和当地的土著通过咖啡豆交易的经历，以及，他对做买卖的一些想法。
    听完自家养女的操作，麦克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他坚持自己的原则，提醒道：“你还需要一笔钱做启动资金，我只提供指导，可不会把自己的钱给你乱折腾。”
    咔咔追问道：“意思是，如果我能赚一笔钱，你就愿意帮我的忙喽？”
    麦克笑得嘎嘎叫：“你以为很容易？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赚呢。不过，给你一个小提示，我的第一枚金币是靠擦鞋赚来的。”
    咔咔若有所思，这多少算是个启发。
    旺卡先生也对她说过，拿到“第一桶金”不是一件容易事。
    首先，人要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办法。
    麦克的心情变好了，总算是离开了窗边，现在轮到咔咔盯着窗外犯愁。
    窗外纷纷扬扬地下着洁白的雪花，咔咔对这景色已经习以为常：
    城堡的窗外不分四季，常年下着雪。
    这些“雪”不是来自天上，而是爱德华在阁楼上制作冰雕时，被剪刀手削下来的冰屑从屋顶的破洞飞落而下。
    她久久地看着碎雪飞扬的景色，陷入沉思。
    在天黑之前，咔咔独自走到山下的镇上。
    在这个圣诞节的夜晚，商业街上来往的人格外地多。
    藏了大半年的旺卡糖果礼盒，她一口没碰，此时可以捧出来当商品。
    她把礼盒卖给了一个想给小孙子买礼物的好心老奶奶。
    用得到的钱，她去附近的商店定制了两把结实趁手的剪刀。
    接下来的一年，前半年，她跟在爱德华身边，学习怎么用剪刀雕刻木头和坚冰。
    以及，怎么给人剪头发，怎么给动物剪毛。

 第4章

    她不碰爱德华的头发，但对她自己和麦克倒是一点儿不客气，近乎剪秃。
    后半年，她在小镇和城堡之间来回狂奔，卖她自制的木雕和冰雕。
    如果有人需要，她也能当街给宠物狗剪毛，做个五花八门的造型。
    经过爱德华的指导和长时间训练，剪刀逐渐成了她灵活运用的一部分，就像她的手指一样。
    她可以让剪刀速度超快地在手指之间来回转，连续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
    速度达到最快时，旁人只能看见两把剪刀的残影，在剪光剪影之间，狗毛乱飞。
    光影平息时，狗已剪好，付款五块。
    靠着这样的花活表演，顾客很愿意多给她一些小费。
    如果他们想不到这点，咔咔也会“一不小心”露出手上因为练习动作而留下的伤痕，好让他们记起来。
    第一次，她不是故意这么做，只是那位忙着和丈夫聊天的女士自己发现了，发出大声的惊叫，导致那天她的收获格外丰厚。
    这件事让她明白：有时展示一些弱势，或许能收获更多。
    不过，她也有以她的年龄想不到的事。
    因为可以自己赚钱，她忍不住给空荡荡的城堡里购置了不少东西。
    但到了圣诞节，在送给养父们两份礼物后，她惊恐地发现储蓄罐里竟然没剩几枚硬币。
    辛辛苦苦一整年，年底口袋空空也——这合理吗？！
    这真是（唱）：存款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看看它钱就花光了。
    柴米油盐一整年，
    转眼就只剩下空空的口袋了。
    “没学会理财，嘎？”麦克揶揄着。
    迟迟找不到宝藏后，这鸭子似乎在孩子身上发现了乐趣，今年总算不再整个圣诞节都愁眉苦脸。
    咔咔瘪着嘴说：“你是我的合作者，你应该提醒我。”
    麦克哼哼着回答：“我才不，吃一堑长一智。”
    咔咔赌气道：“早知道应该只给你买一袋小鱼干。”
    麦克连忙叼起新烟斗，得意地说：“晚了，我咬过了，你没法退货。”
    咔咔气得无可奈何，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处理这个问题——
    她刷地一剪刀剪平了麦克的尾巴尖。
    麦克：“……”，真好，孩子确实是出师了。
    在发了一通脾气后，麦克说：“现在你该知道了，光是埋头苦干可行不通，还得找到愿意把钱交给你打理的客户。”
    咔咔不明白：“我该怎么找？”
    麦克嘴里的烟斗一上一下地晃着：“凭本事，说服别人把钱交给你打理。”
    咔咔追问：“然后呢？”
    麦克老练地说：“然后那些钱就由你随便投资，只要定期向你的客户汇报钱去哪儿了。”
    咔咔不解地问：“可是，谁愿意成为我的客户？”
    麦克看着她，摊开翅膀：“这是你要思考的问题。如果我弄来了客户，那钱也是我的。”
    咔咔：“……”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麦克说：“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技巧，先给你自己起个正式的名字。”
    “然后，拿着这个。”
    他丢给咔咔一本《全纽约邮政黄页》，这书厚得能把一个孩子砸晕过去。
    麦克继续说：“按照上面的地址挨家寄信，询问他们愿不愿意把钱交给你。”
    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咔咔又信了一次。
    爱德华带着她翻遍了柜子里的书，决定了咔咔的正式名：“卡喀亚”。
    ——在古希腊的传说中，这个名字是罪恶或者犯罪的拟人化神。
    接着，按照黄页上的地址，她使用这个名字，每天几十封信地发出去，只希望某位收信人认为她值得委托。
    她忙着自学怎样用笔毛遂自荐，怎样写清楚自己会用钱做的事，以及能给对方带来的利益，好让内容看起来更加靠谱。
    唯独忘了考虑这件事的成功率有多么渺小。
    确切地说，这事绝无可能成功——
    如果她的信没有寄到亚当斯家的话。
    那时，她对亚当斯家一无所知，收到的回复如下：
    “卡喀亚小姐，你好，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很乐意把财产交给你打理，因为显然你比大多数理财师都清楚到底该做什么事。”
    落款：戈梅斯·亚当斯。
    和信一同被送过来的东西，是一个巨大的密码箱和一张写着密码的纸。
    打开箱子后，里面露出一捆一捆的美钞，这一幕简直不像是真的。
    卡喀亚高兴地蹦起来：“我成功了！”
    麦克的世界观崩塌到翅膀尖都在颤抖：“我不能理解！！！”
    卡喀亚倒是很认真：“亚当斯先生一定像他写的那样深思熟虑，我也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她说得不错，在身处纽约的亚当斯家里，确实发生过一段很深思熟虑的对话：
    亚当斯夫人，莫蒂西亚，以她独特的优雅语气说：“戈梅斯，看，我们收到一封信，写信的女孩说可以替我们打理那些烦人的财产，她真是好心。”
    戈梅斯拿着烟斗说：“让我看看。”
    他接过信纸，读了一遍，认同道：“不错，很有道理，我们应该把钱交给她。”
    莫蒂西亚问：“亲爱的，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草率？”

 第5章

    戈梅斯亲昵地回答：“蒂西儿，你记得吗？我们上一个理财师只会想和我哥哥结婚，好拿走家里的所有东西。”
    于是，莫蒂西亚也赞同道：“的确，我也相信六岁的女孩绝不会想结婚。”
    戈梅斯自豪地说：“瞧瞧我们，多么严谨地处理了这件事。我这就去回信。”
    作者有话要说：卡喀亚：“我真诚地向您要钱。”
    亚当斯：“我实在地把钱交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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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酒疯、霜枫渔火、小克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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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3章
    收到钱后，必然要回信感谢，你来我往间，卡喀亚和莫蒂西亚成了一对笔友。
    在她的描述中，卡喀亚逐渐熟悉亚当斯家的成员们，更是接触到麦克和爱德华没有教过的东西。
    莫蒂西亚热爱阅读，养花，精通多种乐器和绘画。
    五年里，在她的指导下，卡喀亚用空闲时间阅读《呼啸山庄》，爱伦坡，《歌剧魅影》等众多文学作品，学习绘画和吹口琴，以及怎样穿搭。
    如果说，过去她的衣柜里还有一些彩色系棉质衣服，现在统统变成了黑色长裙，黑色长靴和皮质黑色紧身马甲，衬得她的肤色更加苍白。
    天生的，浅金色的头发和眼睛成了她浑身上下仅有的比较鲜艳的色彩，她融入了一些神秘，阴暗和古怪的气质。
    可要做生意，她又免不了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这过程又让她明白了许多世俗的看法和常识。
    过去，两种价值观经常在她的脑子里拉扯，现在，她决定不纠结，想怎么选就怎么选。
    要说童年还有什么教育顽固地留在她的心里，那就只剩下关于星空和财富的梦想。
    最近，这个梦想折磨着她，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十一岁的圣诞节姗姗来到，站在餐桌上面，卡喀亚面无表情地宣布：“我是傻【哔——】。”
    爱德华阻止道：“你不能这么说自己。”
    “好，”卡喀亚乖巧地改口，“麦克爸爸是傻【哔——】”
    麦克坐在桌子旁，表情无辜：“怪我喽？”
    卡喀亚逼近他，咬牙说：“你让我立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三百亿！美刀！”
    麦克翅膀拍腿，嘎嘎大笑：“你学了快六年了才发现吗嘎嘎嘎！？”
    爱德华很困惑，安抚地说：“你不是一直充满希望吗？出什么事了？”
    卡喀亚痛心疾首：“那是我当时还小，无知到根本没理解三百五十亿是多大一笔钱！”
    五年里，卡喀亚用亚当斯托付的钱做了不少投资，有亏有赚。
    所幸赚得比亏得要多，让她不至于在读莫蒂西亚的友好来信时无地自容
    ——纵然她知道亚当斯家也不在乎财富上的得失，但心中的负罪感很难跨过。
    随着时间推移，账目上的金额越是变化，无论是增长或是减少，她越能感觉到三百五十亿美元的遥遥无期。
    麦克的笑声更加歇斯底里，捂着圆滚滚的肚子，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卡喀亚在餐桌上躺平，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我废了，全废了，梦想注定是一场镜花水月。”
    爱德华说：“你才十一岁。”
    卡喀亚捂住眼睛，哽咽着说：“可在我的计划中，十一岁的’我‘至少已经身家千万了。”
    爱德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他一直就没能理解这整件事。
    麦克带着戏弄的笑声更是刺耳无比。
    卡喀亚从餐桌上滚下来，跑回房间里，关紧门。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是爱德华，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能进来吗？”
    任由他敲了五分钟，卡喀亚才不情愿地打开门，然后回到床脚边坐下。
    爱德华磨蹭着坐在她身边：“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卡喀亚托腮叹气：“不，我想要的东西没人能帮忙。”
    听到她拒绝，爱德华沉默下来，片刻后，他忽然说：“那时候，你想要一个拥抱。”
    当卡喀亚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爱德华就没有抱过她。
    不是不愿，实在是没办法。
    爱德华的“双手”都是剪刀，平时不注意的动作都可能会戳伤自己的脸，更何况是面对一个脆弱的小孩。
    卡喀亚七岁时，她注意到这个问题，而且特别想要养父的拥抱。
    为这个目标，她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用塑料胶带或者胶皮裹住那些刀片。
    但是刀片过于锋利，胶带和皮革接触到便被切个粉碎。
    用尽所有的材料都做不到后，连爱德华都觉得她应该放弃了。
    有一天晚上，卡喀亚又到阁楼找他，带着一桶装得很满的液体，她用布将液体裹在剪刀手的刀片上，又在上面放了冰块。
    五分钟后，液体凝固了，爱德华试着活动剪刀手，发现撞击之下，刀片上裹着的透明固体很有弹性，而且没有碎裂。
    他问：“这是什么？”
    卡喀亚回答：“软糖。”
    她把从旺卡那里买到的特质软糖全部融化了，将糖水涂在刀片上，当软糖再次被冰凝固后，它们贴合地包裹住利刃，同时具备软，弹性和结实。

 第6章

    她的眼睛亮亮地说：“现在我们可以拥抱了，不用再担心刀片。”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还是个弥漫着软糖味的拥抱。
    如今，爱德华旧事重提，显然是想给她打气：“你解决困难，而且总能实现你的想法。”
    卡喀亚说：“唔，我现在觉得那个办法挺……幼稚的。如果你想换手的话，我已经有钱联络其他的发明家……”
    爱德华打断道：“我已经不想了，它纪念着一段过去。”
    这双剪刀手上承载着他和发明家，还有他和心爱的姑娘的往事，过去他很想摆脱它，现在他知道该怎么使用它。
    卡喀亚歪身靠着爱德华的腰，闷闷地说：“我很抱歉。”
    这时候，麦克进来了，拎着一台收音机：“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卡喀亚干巴巴地回答：“这是我用第一份工资买的收音机。你该不会想拿它当免费礼物送给我吧？”
    麦克走到他们面前说：“我只是告诉你，孩子，尽管我嘲笑过你，但你不是完全一无所获。”
    他把收音机放在地毯上，按下开关，放出一阵音乐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失落。
    卡喀亚不情愿地承认：“我有些被安慰到了。”
    鸭子坐在她的另一边，继续说：“听我说，这个镇子太小了，容不下你的梦想，你该去外面，去大城市，去纽约，去华尔街，去那个经济高速发展的地方。我早该提醒你。”
    但同时他也舍不得，宁愿孩子多陪在身边几年。
    自出生以来，卡喀亚从没离开过城堡太远，闻言愣道：“可是，你们该怎么办？”
    “我们当然无所谓，”麦克假装不以为然，“在你出生前，我们都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卡喀亚看向爱德华，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看法。
    爱德华很开心地说：“问题解决了。”
    与此同时，住在哥谭的布鲁斯·韦恩也在面临一个问题。
    当他一如既往地睡醒，穿着睡袍走进客厅，端起阿尔弗雷德送来的咖啡，走到窗边看风景时，赫然发现对面凭空出现一栋古宅。
    一个男人正站在古宅的阳台上，对着他热情地，大弧度地挥手。
    布鲁斯脱口道：“那是谁？！”
    阿尔弗雷德淡定地回答：“少爷，那只能是我们的邻居。”
    布鲁斯转身，难以置信：“阿福，我们怎么可能会有邻居？这一片难道不全是韦恩家的私产？”
    阿尔弗雷德认真地说：“显然，只有那一块不是。”
    仿佛觉得这个回答还不够，他补充：“我上午去和他们打过招呼，据亚当斯先生说，他们是在少爷的盛情邀请之下，连夜搬家过来。”
    ……盛情邀请？
    布鲁斯的大脑艰难地运转着，出现了类似电影回放的功能
    咯吱……嚓嚓……嘶嘶……倒放……闪回……停：
    那场晚宴，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他拿着烟斗，带着又滑稽又亲和的笑容，握手，寒暄，闲聊ing
    “……诸多事务，幸好我家里有位勤劳能干的管家。”
    “我家也被一位可靠的管家打理着。”
    “我有一位美丽的太太和两个可爱的孩子，啊，我真希望他们也在这儿。”
    “我没有太太，不过有一个孩子，他也很……可爱。”
    “韦恩先生，我们实在有很多相像之处，认识你真是太高兴了，我相信能被你选择居住，哥谭一定也是个好地方，真希望我家能去那里。”
    “哈哈，我们很友好，随时欢迎你们。”
    布鲁斯记起自己的确说过“随时欢迎”四个字。
    但，这难道不是一句人际交往中最基本的客套吗？
    而且，他是欢迎他们来哥谭参观，没有欢迎他们搬到这么近的地方！
    近到简直和直接住进他家里没区别！
    良久后，布鲁斯问：“他家……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想到上午拜访时，遇见的那位亚当斯家的管家。
    那位管家差不多有三米高，相貌活脱脱是科学怪人弗兰克的化身。
    于是，阿尔弗雷德回答：“印象深刻。”
    布鲁斯闷闷地喝着咖啡，突然道：“等等，他们是怎么搬过来的？对面原本没有房子。”
    和新邻居打过招呼后，戈梅斯兴高采烈地回到屋里。
    他大声称赞：“蒂西儿，我们的邻居是个大好人。多亏他的推荐，我们总算不用忍受纽约的嘈杂了。”
    莫蒂西亚正用一只仙人掌当梳子，坐在镜子旁梳着长而顺滑的黑发。
    她慢条斯理地说：“如果能顺利买下我们看中的那个宅子，更是锦上添花了。”
    想到他们原先看中的地方，戈梅斯不仅心向往之。
    他赞同道：“不错，我们应该写信给卡喀亚，免得那地方被别人抢先买走。那个阴暗，恐怖，美妙的住宅，那是我们的梦想之家。”
    莫蒂西亚忽然停下手，好奇地问：“只是，哥谭人为什么要管它叫‘阿卡姆疯人院’呢？”
    这个名字真是糟蹋了他们心目中的“哥谭好住所 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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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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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4章
    布鲁斯想不明白，亚当斯的古宅是如何在一天之内整个搬到隔壁的。
    但实际上，对于亚当斯家来说，搬家实在是很简单的行动。
    搬家前，他们要做的准备是，把客厅里所有的家具——那些盔甲，那些刑，具，那些雕像，那些座钟，那些鹿头和大乌龟装饰等等——全部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然后他们一家人坐在各自的椅子上，用安全带将自己和椅子紧紧绑在一起。
    接着，戈梅斯会说：“大家都坐稳，好，搬家！”
    随着这声令下，具有生命的宏伟古宅闻声而动，整个建筑不停地摇晃着，屋里的尘土纷纷落下，屋外扬起的尘土淹没周遭。
    直到古宅将地基连根拔起，会有成型的龙卷风自天上席卷而来，将整栋房子卷入风眼中，朝着他们想搬去的目的地一路骤风飞驰。
    到了目的地后，它朝着地面危险地撞下来，连续冲撞，顽强地撞击……直到地基突破地表，深深地扎根在这里，就像它从建造起就在这里一样。
    戈梅斯为此很自豪，对莫蒂西亚说：“我得说，亲爱的，亲戚里没有比我们更低调的搬家方式了。”
    “低调确实是一件好事，我的爱人，”莫蒂西亚说，“但是这么一来，我们需要收拾屋子，才能请邻居来家里做客了。”
    虽然她喜欢适当的陈旧和凌乱，保留一些血污和破洞，但是过多的尘土还是过于“不拘小节”了。
    “我相信他们会体谅我们。”戈梅斯点起雪茄，乐观地说，“作为赔罪，我们可以先送他们一些拿手好菜。”
    亚当斯家行动力十足，立刻给邻居送来一大块刚出炉的馅饼作为“见面礼”。
    管家勒奇体型高大，站在门外压迫力十足，而且他从不说话，只能僵硬地发出一些粗声粗气的语气词，“呃”，“哦”，“唔”。
    同样是管家，阿尔弗雷德见怪不怪，淡定地接受馅饼，更没忘记道谢礼节。
    当他把馅饼放进厨房，准备用刀子切开时，饼皮里面伸出一根螃蟹钳子，夹住了他手里的刀。
    在阿尔弗雷德和馅饼抢刀时，布鲁斯已经在蝙蝠洞中换上蝙蝠侠制服，开出价值连城的蝙蝠车，同时，和“神谕”芭芭拉交换信息。
    “值得高兴的是，你的‘邻居’在□□部门的记录里普普通通。”芭芭拉托着脸颊说，
    “他们过着宅居生活，有人帮忙打理生意，全家一年度假几次，有两个孩子，正常纳税。”
    蝙蝠侠低沉地说：“也许这更是我需要担心的。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离开纽约？”
    芭芭拉眯起眼睛，看着电脑上打开的记录：“哦，有趣，或许这才是问题：他们经常被邻居投诉。根据投诉，他们在屋子附近建地洞，挖沼泽，屋子里经常出现状况不明的爆‘炸声和男人凄厉的惨叫声，有古怪凶残的食肉动物在院子里出没，还有……”
    她自觉越说越可疑，慢慢停下来。
    蝙蝠侠：“所以，‘值得高兴’？”
    没有得到回答，蝙蝠侠继续问：“没人管他们？警察知道他们搬家了吗？”
    芭芭拉发给蝙蝠侠一个视频：“事实上……相关部门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搬家了。他们非常开心，在开派对。”
    视频打开，出现了亚当斯的古宅在搬家时被龙卷风卷走的一幕。
    蝙蝠侠沉默片刻，问：“你是错把《绿野仙踪》的电影开头发给我了？”
    芭芭拉回答：“我也一头雾水，但这就是他们发给我的东西。”
    看着视频，蝙蝠侠突然觉得自己的出行方式实在是低调简约，朴实无华。
    当蝙蝠灯在哥谭亮起时，麦克和爱德华在城堡前为卡喀亚送行。
    麦克看着夜空说：“天气不错，微风徐徐，繁星点点，适合乘风而去。”
    卡喀亚翻着堆在身旁的书，嘟囔着：“我还没选好。”
    第一次出门，她希望在旅行的方式上能有些庄重的仪式感。
    爱德华提醒道：“别忘了剪刀。”
    卡喀亚拍了拍腰上的皮革，马甲下贴身藏着两把剪刀：“带着呢。”
    麦克也回来说：“别忘了带上你的鸭绒枕头——这里面装得可都是真鸭绒。”
    能不保真吗？全是从他自己身上剪下来，日积月累攒起来的。
    卡喀亚合上那本被她看好的书，把手按在封面上：“我选好了，‘唯有理解死亡才能看见夜骐‘，具象。”
    话音刚落，书面上泛起金色的光，无风自抖，封面上那个额头上有闪电疤的男孩仿佛要随着金光浮出来。
    但人像终于只是随着光点散开，忽然定住的书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溶出一个黑洞，一匹黑色的飞马从洞里挣扎而出，轻盈地落在地上，抖着翅膀。
    这匹黑色的飞马骨瘦如柴，头部像龙，长着一双巨大的蝙蝠翅膀，这是夜骐，它从书中的文字化为现实。
    具象体：夜骐
    具象书：《哈利·波特》
    描述：夜骐有一身黑色的皮毛，紧紧地贴在骨架上，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它没有瞳孔，眼睛里全是白色，有一条很长的尾巴。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因此它常常被当作不吉利的象征。

 第8章

    激发句：‘唯有理解死亡才能看见夜骐’。
    详细资料：夜骐可以在空中以惊人的速度飞行，他们在方向上有着惊人的感知力，可以把乘客带到任何想到达的目的地。
    卡喀亚走过去，凭身高只能摸到夜骐柴火棒似的腿。
    飞马弯下脖子，用脸颊温柔地蹭了蹭她的掌心，露出尖牙，想舔她的脸。
    爱德华能看见它，可麦克只能盯着一团空气。
    鸭子不由得说：“既然你都选择了《哈利波特》，为什么不具象飞路粉或者门钥匙？至少我能脑补它们长什么样。”
    卡喀亚回答：“因为我希望我能很低调地到达纽约，同时又能缓慢地享受长途旅行的乐趣。”
    她分别抱了抱爱德华和麦克：“再见，爸爸，我会给你们写信，照顾好自己。”
    爱德华再次叮嘱：“记得不要让人们发现你的特殊。”
    麦克则歪着头，用翅膀弹了弹眼睛：“你可别忘了过节要回家——除非有很多，很多钱要赚。”
    卡喀亚将旅行箱紧紧地绑在夜骐的背上，接着，麦克推了她一把，帮她爬上夜骐的背。
    她趴在马背上，抓着面前的鬃毛，对夜骐说：“去纽约的亚当斯家。”
    夜骐伸展开翅膀，慢慢伏下来，然后一飞冲天，急速掀起的风将站在它身侧的麦克直接掀飞了，多亏爱德华伸出腿拦住了他。
    “很好，”麦克滚了一身的草屑，扶着礼帽狼狈地爬起来，“这可真‘缓慢’。”
    从麦克的视角看，是卡喀亚独自飞在天上，向他们挥手，背后还跟着一个旅行箱。
    他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反话：“这可真‘低调’。”
    卡喀亚向他们挥着手，他们也挥着手回应。
    几秒钟后，夜骐带着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麦克忧心忡忡又故作轻松地说：“我觉得外面的世界能接受她。”
    爱德华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不过，如果他们不接受，她至少可以回家。”麦克又说，“还有我们，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次，爱德华赞同地点点头。
    夜骐飞得很高，卡喀亚趴在它的背上向地面上看，地上所有的景物都像散落在沙盘上。
    她低估了高空的冷风，被冻得双脚僵硬，只能艰难地拿出黑色的长袍，把自己从头罩到脚，避寒的同时又能和夜色融为一体。
    一座山，一座镇子，一些灯火……
    长途旅行都是同样重复的景象，让她忍不住困倦地打个哈欠，希望手边能有杯旺卡热可可。
    大约在有了正式的名字之后，或者是与亚当斯家有书信来往之后，她忽然发现了这个能力：将书本的描写具象出来并加以运用。
    一开始这种能力不受控制，比如麦克半夜醒来，看见窗外有一口正在炖鸭子的锅，这让他发出类似心脏病发作的惨叫。
    后来，她逐步运用书中的特色句子当作“激发句”，确定想要具象的内容或形象。
    例如现在，要再触发“一口炖鸭子的锅”的具象，就要说出最让她印象深刻的那句“大火收汁”。
    所以，她也可以从书里具象出食物。
    但是这种“具象”毫无意义，这些菜肴不能填饱肚子，最多只是让她的味蕾尝尝，入腹之后和吃了一团空气没区别。
    尽管爱德华让她隐藏，不过，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很特殊的能力。
    她的“具象”只是将书中的一些描述化为真实，和莫蒂西亚在信中描述的诸多奇人异事相比，这能力平平常常。
    渐渐靠近纽约，夜骐载着卡喀亚飞到更高空，她冷得差点具象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但是没办法，下面的城市霓虹灯过于明亮，夜骐只能载着她飞得更高，躲在黑暗里。
    卡喀亚万万没想到，亚当斯家竟一天消失，只留给她一个又深又黑的大坑。
    而且，为什么还有一大群围着大坑欢呼雀跃，举着酒瓶狂欢的人？
    纽约，一个好难理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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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5章
    卡喀亚趴在夜骐的背上，在夜空中悄无声息地盘旋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看来必须降落到地面上打听消息。
    避开霓虹灯，夜骐飞到纽约的郊区，降落在码头。
    港口只有一艘船在卸货，灯塔的光都集中在船上，让其他照不到的地方显得更加幽暗。
    卡喀亚从马背上滑下来，拿下行李箱，拍了拍夜骐的腿。
    顿时，高大的飞马凌空踏了踏蹄子，消失在空气中。
    ——它回到了书里。
    卡喀亚裹紧身上的黑袍，拖箱欲走，突然，码头边传来一阵强烈的响声。
    是枪声，夜黑风高，码头上演了黄金都市特产戏码：抢劫。
    在卡喀亚的宅居生活中，看过的电影不计其数，没想到还有被卷入真实犯罪片的一天，甚至起了在暗处驻足观赏的兴趣。
    只见一队蒙面人从黑暗的巷子里涌出来，举起武器对着船只一番乱扫，几个卸货工选择跳进海里保住性命，船上更是警铃大作。

 第9章

    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劫匪们不慌不忙地占据甲板，将货物搬进他们开来的卡车车厢里。
    看样子，不等警员赶到，这帮坏人就可以安全脱离。
    卡喀亚的弱小身形完全隐没在黑暗中，没人发现，也没人会在乎这里有个小孩子。
    她想了想，选择采取行动：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本书。
    把手放在封面上，她悄声说：“激发句，‘世界上一切武器中，爱是最危险的那种‘。”
    封面上涌出一道漩涡般的黑洞，一股气流从黑洞涌出，直奔码头而去。
    这股气流逐渐形成一个年轻人，无声地飘在码头的上方。
    他穿着一身漂亮的礼服，一双深邃忧郁的眼睛，周身散发着冷淡的气质。
    劫匪们很快注意到他，呼喝着，见他不予理会，竟架起武器想要将他射下来。
    青年抬起手，不畏子弹，优雅地对着下方众人行了个鞠躬礼。
    夜风随着他的举动越来越猛烈，无数神秘的黑影也因为他这一礼从海中爬出来，扒上船沿，爬上甲板，发出可怕的嘶吼。
    灯光照亮了它们的面孔，第一个注意到的劫匪惨叫着后退一步：“僵尸！？”
    劫匪们也都发现了，这些被召唤出来的生物的尊荣，与游戏里的“僵尸”无异，他们的脑海里疯狂闪过无数恐怖游戏的场景，吓得腿软，胡乱扣动扳机。
    青年置若罔闻，竟抬起双手，在半空中优雅起舞。
    他的舞步非常从容，像跟着只有他才能听见的音乐。
    他的每一个动作也都无懈可击，像牵住了另一个看不见的人。
    随着他的舞步，下方的丧尸们更加兴奋地嚎叫，张大嘴巴露出尖牙，袭击着劫匪们。
    具象体：费茨威廉·达西
    具象书：《傲慢与偏见与僵尸》
    描述：想见见世界上最后一个执着于狩猎僵尸的军官吗？这个荣誉非“费茨威廉·达西”莫属。不过，在忙着与僵尸血战之余，和从少林寺学艺归来的伊丽莎白谈场恋爱，也不算辜负使命，对吧？
    激发句：‘世界上一切武器中，爱是最危险的那种’（可是这和僵尸有什么关系呢？）
    详细资料：达西不喜欢舞会，可每次他出现在舞会上总能引起所有人的骚动，小心，他的舞步可以召唤僵尸大军，那可不是好惹的。
    深夜，史蒂夫·罗杰斯骑着摩托车在路上奔驰，他刚接到一通转线求救，“救命！我们是船员，码头上出现了一伙劫匪，他们有枪！”。
    他冷静地安抚：“别担心，我马上过去。”，说罢，他开着摩托车冲向码头。
    半路上，他又接到另一通转线求救，“救命！是我们抢了船，我们遇见了一伙僵尸，他们吸血！”
    他冷静地安抚：“先生，你吃错东西了吗？警报可不是用来玩的。”
    回应他的是半点不掺假的惊叫声，和零零星星的枪响。
    当摩托车离码头越来越近，史蒂夫终于也看见了这一幕：
    优雅的青年在半空旁若无人地跳舞，无数的僵尸从海里张牙舞爪地爬出，整个场景仿佛被无形的线分割成了两种不同的风格，上方悠然惬意，下方狰狞惨烈。
    史蒂夫：……？！！！
    他果断掏出自带通讯功能的身份卡，开启后大声喊：“复仇者，集合！”
    接着，他举起背上的盾，对着僵尸们挥了过去，同时对天上的神秘青年命令道：“下来！”
    盾牌飞速地砸倒了一排僵尸，又弹回他的手里，僵尸们不为所动，砸倒了再爬起来，继续对劫匪们撕，咬，袭击。
    劫匪们早已打光了子弹，麻木地被僵尸们老鹰捉小鸡，一副认了命的模样。
    随着神秘青年的舞步，僵尸们同样扑倒了史蒂夫。
    当史蒂夫提起盾牌防御时，这些张牙舞爪的鬼怪们又在瞬间化烟消失。
    他没有回过神，半空中的青年又是优雅一礼，仿佛在无声地说“谢幕”，继而随风消失。
    史蒂夫惊疑地想：他到底是谁？
    史蒂夫·罗杰斯，又因为某些不可抗拒，不能明说的原因，被人们称为“米粒尖的米果队长”。
    他被冰封过，上过战场，和红骷髅大战，也与异能者战斗过。
    但没有任何一个敌人，像那个消失的青年一样在血腥面前如此从容无情，明明指挥着一群僵尸袭击人类，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随性’。
    更重要的是，以他被血清强化过的视力，居然依旧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钢铁侠第一个赶到时，所有的一切早已如烟散去，只剩码头上束手就擒的劫匪们。
    他调侃道：“队长，你让我们过来，是让我们看海上夜景？总不能是为了几个土匪吧？”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铁壳头’，”米果队长严肃地说，“有什么不对劲，这里有个人非常不对劲。”
    钢铁侠在面罩下无声地说：“我看这里最不对劲的就是你。”
    在米果队长向钢铁侠描述刚才的那一幕时，“黑寡妇”娜塔莎第二个赶到：“队长，我发现一个孩子。”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金发黑衣的小女孩。
    卡喀亚委实没料到自己会被抓住。
    当时她刚刚收拾好箱子，黑衣女人的动作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在小巷上方，轻轻跃到身后，将她抓个正着。

 第10章

    “瞧瞧，她还有个行李箱，真可爱，”钢铁侠轻快地说，“小姑娘，’离家出走‘对你来说过早了。”
    卡喀亚如实回答：“我来投奔朋友家，但是找不到他们。”
    看着她，史蒂夫灵机一动：“你看见刚才发生的事吗？”
    卡喀亚犹豫一下，点点头。
    史蒂夫的心中升起希望：“你也看见那个人了？”
    卡喀亚又点点头。
    “小娜，带她回去做个笔录。”史蒂夫摸了摸她的头，和颜悦色，“别担心，我们可以帮助你。”
    钢铁侠拎起地上的行李箱，娜塔莎把卡喀亚放到史蒂夫的摩托车后座上。
    史蒂夫决心调查那个’神秘男人‘的真实身份，不仅是路过的小女孩，连劫匪们也没被他放过，全部带回去“问话”。
    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联络警方封锁港口：
    这里曾经有一群僵尸爬上船，谁知道海底下会不会藏着更多未知生物。
    钢铁侠也立刻表示他的盔甲上有深海探测器，可以在这里做后续调查，如果米果队长没有梦游，下面真的有什么东西的话，他肯定能查出来。
    所有人都被带进警局，尽管史蒂夫有心抓人，奈何无力回天：
    在警员的逼问下，所有劫匪们交上来的画像，没有一张对得上的，要么是一个在跳舞的男人，要么是一个在跳舞的女人。
    性别不同，相貌不同，高矮胖瘦都不太相同，唯一的共同特点就是“会跳舞”。
    废话，史蒂夫当然知道那人会跳舞，可他总不能跑遍全城的酒吧抓会跳舞的人吧？
    至于小女孩的回答，更加简洁了：
    “一个相貌非凡的人。”
    她没有说谎：达西是一本言情小说的男主人公，肯定眉清目秀，对得起读者。
    但是史蒂夫深感失望：这话说得，和没话说一样。
    失望归失望，他还是把警局的电话借给卡喀亚使用。
    虽然卡喀亚和莫蒂西亚一直通信，但莫蒂西亚的来信中也提到过亚当斯家的电话号码。
    通话顺利结束，卡喀亚才知道亚当斯一家搬到了哥谭。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笔交易正等着委托给她，她不能再耽搁了。
    史蒂夫不同意她独自离开：“现在太晚了，你就和娜塔莎回去吧。别担心，她住在复仇者大厦，很安全。”
    娜塔莎也劝道：“今晚你安心睡觉，明天我让巴顿送你回去。”
    卡喀亚深感拗不过他们的热情，抽出剪刀提议：“需要我为你们剪头发吗？”
    史蒂夫和娜塔莎面面相觑，自然是拒绝，不是不信任孩子的手艺，而是“大半夜让孩子剪头”这事怎么想怎么怪。
    等到史蒂夫告别回家时，卡喀亚将折成几层的纸块塞进他的手里：“送给你。”
    走到车库里，史蒂夫才抽空展开“方块”，逐渐拉开整张纸。
    顿时，一幅惟妙惟肖的剪纸在他的双手间展开。
    史蒂夫不懂剪纸，但这幅剪纸十分精妙，外行如他也能清晰地认出图案描绘着一个相貌非凡的男人。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莫非？莫非……小女孩想起来了！
    他立刻骑车回家，冲进门，拿出画板，将剪纸贴在画板上，一笔一笔地描出剪纸上的男人肖像。
    线条越来越清晰，男人的头像在画纸上呼之欲出。
    他赫然发现——
    哦，原来男人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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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6章
    卡喀亚跟在娜塔莎身旁，乖巧地坐进私家车的副驾驶座，好奇地问：“复仇者大厦是什么地方？”
    娜塔莎以为她胆怯，回答道：“那是托尼·斯塔克出资建设的大厦，供他和他的……同事们居住，我敢保证全纽约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
    听到熟悉的姓氏，卡喀亚试探地问：“安东尼·斯塔克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问得认真，娜塔莎也忍着笑回答：“他们两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他更喜欢‘托尼’这个称呼。”
    卡喀亚很纠结，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安东尼·斯塔克是财富榜上的第五名，一直也属于她要赶超的目标之一。
    现在，她竟要住进竞争对手投资的大厦里？
    这算不算是受了恩惠？又算不算是变相的刺探商机？以后他们处在同一场商战里，她需要因为这件事向他让利吗？
    首要的是，她不能输阵，竞争对手有两个名字，她也有：“我也更喜欢‘咔咔’这个称呼。”
    娜塔莎不解其意，莞尔一笑，教她怎么绑紧安全带后，发动了汽车。
    车子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穿梭而过，直奔纽约中心最醒目的地标：复仇者大厦。
    一路上，卡喀亚都趴在窗边，睁大眼睛看着一闪而过的，炫目多彩的景色。
    虽然她曾在老旧的黑白电影上见识过都市的繁华，但实际融入这样的流光溢彩中，还是不一样的感觉，甚至让她产生一些对未知的恐慌。

 第11章

    当娜塔莎带着卡喀亚走进复仇者大厦，托尼早已回来了，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你查到什么了？”娜塔莎问。
    托尼懒洋洋地回答：“海底除了海洋生物，什么也没有，你猜怎么着？我们的好队长八成是做噩梦了。”
    娜塔莎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橘子，剥了皮递给卡喀亚：“我以为码头上会有监；控。”
    托尼做了个鬼脸：“看见高科技居然没有普及到纽约的所有角落，我比你更加心痛。”
    接着，他眼巴巴地看着娜塔莎：“我的橘子呢？”
    娜塔莎刚为自己拿了一瓶啤酒撬开盖子，闻言一愣，怒道：“自己动手。”
    卡喀亚走到托尼面前，把手里的橘子递给他。
    在娜塔莎鄙视的目光中，托尼连忙抬起双手：“谢了，小小姐，我是在开玩笑。”
    卡喀亚固执地举着手，托尼立刻站起来：“复仇者大厦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想参观吗？”
    娜塔莎说：“托尼，她还小。”
    托尼不以为然：“小吗？我九岁的时候就能制造第一台原型机了。”
    卡喀亚神情严肃：九岁，原型机，听起来不明觉厉。
    于是，她问：“什么是原型机？”
    托尼吃惊地看着她，仿佛她问了一个荒谬的问题：“你不知道？你从来不上科学课吗？”
    卡喀亚茫然地摇摇头。
    她说：“但我知道终结者，因为看过电影。”
    “终……”托尼捂着胸口后退一步。
    娜塔莎一把抚上额头，无奈地说：“拜托，托尼，消停点吧。”
    她的声音和托尼同时响起的嘟囔“难以置信”混在一起。
    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个声音：“罗曼诺夫女士，客房已准备就绪。”
    卡喀亚抬起头，到处寻找声音来源。
    娜塔莎解释：“那是大厦里的电子管家，来，我带你去房间。”
    她拉着卡喀亚的手，就要走出客厅。
    小女孩转过头，看见托尼走进另一侧的小房间：“他去哪？”
    娜塔莎没有回头，只是肯定地说：“乘电梯去他的工作室。”
    卡喀亚继续问：“他的工作是做什么？”
    娜塔莎对她神秘一笑：“高科技产品，新能源，电子设备，安全系统……我也很想全部弄清楚呢。”
    客房的布置同样精致，宽大的双人床，柔软到让人陷进去的床垫，看得见全景的落地窗。
    窗外的风光自然是五光十色的都市夜景。
    双层的落地窗帘自动拉紧后，这些亮光便被隔绝了。
    在娜塔莎的指导下，卡喀亚很快学会和房间里的电子管家从容对话。
    她正视托尼能做出如此神奇的东西，在享受便利的同时，反思自己的商业思路是不是有些停滞。
    智能洗衣机自动清洗和烘干，等她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焕然一新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上。
    卡喀亚：……呆不下去。
    这些超前的高科技让她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但要离开这里，她得先从行李箱里找到一本合适的书。
    当她换好衣服，开始翻箱子时，天花板上再度响起声音：“咔咔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卡喀亚抬起头，含糊地说：“我在找一本书。”
    “客房也有书架，或许您能从这里有所发现。”电子管家彬彬有礼地说。
    接着，一扇柜门打开了，露出里面数目众多的藏书：
    《现代科技百科》，《十万个为什么之科技版》，《现代家电使用说明书》……
    卡喀亚：我觉得被针对了，但我没有证据。
    电子管家很快说明：“在米果队长适应现代生活前，这里曾经是他住过的房间。”
    卡喀亚：……
    壁炉，她只需要一个壁炉使用飞路粉。
    她在另一侧的墙壁找到了壁炉，被玻璃层罩着，她遗憾地摸着玻璃。
    “刷——”隔热层后面，壁炉自动燃起来。
    电子管家说：“这就是电子壁炉的工作原理，咔咔小姐。”
    卡喀亚：“……谢谢讲解。”
    “不客气。”
    卡喀亚有些绷不住：“我可以……你可以……”
    “不要打扰你吗？我明白。”电子管家十分体贴，仿佛在另一个人身上处理过很多次类似窘境，“接下来，我会进入自动休眠时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记录。晚安。”
    它沉寂了。
    卡喀亚依然提心吊胆地喊了几声，才逐渐确定自己不会再被可怕的智能“服务”。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打开壁炉的隔热层。
    从书里具象出的飞路粉刚刚撒进去，火焰瞬间变成了幽幽的暗蓝色。
    卡喀亚提着箱子走进去，正要离开。
    突然，她又踏出炉子，来到书架前，有选择地拿走了几本书，在床头柜上放下足量的钞票。
    抱着这些书，她重新站在壁炉的火焰里，清晰地说：“哥谭，亚当斯家。”
    一时间，她和行李箱一直蹿出去。
    她们在各个壁炉的通道之间天旋地转，互相碰撞。
    最后，她和箱子都从一个壁炉里滑了出来。
    很久没清理的壁炉让她滚了一身黑灰——澡白洗了。

 第12章

    “咔咔！”莫蒂西亚惊喜地说，“你真是挑了个好天气登门。”
    随着她的声音，一声雷鸣在窗外轰然炸响，震得玻璃窗抖了三抖。
    古宅的窗外，也是哥谭的郊外，正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尖利的闪电如同魔爪，似乎要撕开屋顶。
    但是，在亚当斯的眼中，这就是最好的天气。
    卡喀亚爬起来，看见这里的客厅，和复仇者大厦现代化中透着昂贵的布置截然相反：
    亚当斯家的客厅昏暗，拥挤，陈设着各种古董，如同一个老旧的博物馆。
    墙壁上挂着鹿头，两把长剑，一个牙齿间卡着一条人腿的剑鱼脑袋，贴着墙壁的地方则放置着许多盔甲，一座巨大的古董钟，旁边的桌子上趴着一只石雕大乌龟。
    她反而安心下来，因为身处于更加适应的环境里。
    亚当斯一家的成员们全部聚在客厅里招待卡喀亚：
    亚当斯夫妇，他们的一对儿女，管家，戈梅斯的哥哥，以及白发苍苍的姥姥。
    这家人有统一的特色：
    苍白的脸色，黑色的眼圈，黑色的衣服，以及黑色的头发——除了戈梅斯的哥哥，他没有头发。
    亚当斯家的女儿名叫“星期三”，穿着黑色的裙子，扎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和她的母亲一样漂亮，她正抱着手臂，打量着卡喀亚。
    戈梅斯愉快地揽着女儿的肩膀，说：“你们两谁比较大？”
    星期三看了他一眼，笃定地说：“我是姐姐，因为我比她更早来这个家。”
    戈梅斯深以为然：“有道理。”
    卡喀亚没来得及一一了解他们，便被这一家人簇拥着送到客房。
    亚当斯家的客房设置在地下室，而且布置得像如同牢房：
    一扇铁门后面放置着木床，木床上铺着几层毯子和一条被子。
    房间的其他空间则放满了各种中世纪的刑‘具。
    戈梅斯说：“我想你一定累了，好好休息，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
    这话虽然体贴，但因为他的笑容总能令人疑心其中有几分不怀好意，所以反而更像一句威胁。
    “我们没来得及装呼唤铃，亲爱的。”莫蒂西亚苍白冰冷的手滑过卡喀亚的脸，“如果你需要什么，只管大声尖叫，管家勒奇会听见的。”
    卡喀亚安心地点点头。
    昏暗的室内灯光里，星期三逼近她说：“你需要娃娃陪着吗？我有一个，我最喜欢的。”
    她举起一个娃娃，这同样穿着黑衣的玩偶没有脑袋，衣领周围洒着一些红色的，如同血迹的斑点。
    “她怎么了？”卡喀亚问。
    “她是玛丽皇后，所以帕斯利砍掉了她的脑袋。”星期三说完，抬起右手，绕着自己的脖子狠狠一划，“嘶——”
    他们挨个叮嘱卡喀亚好好休息，然后一起离开客房，大铁门“啪”地一声紧紧关上。
    卡喀亚重新洗澡，换上睡衣，从箱子里拽出鸭绒枕头，爬上木床，伸了个懒腰。
    这张床上最柔软的东西就是她自带的枕头，但她知道这是亚当斯家的最高待客礼节：
    对他们来说，第一次见面就让她睡在这里，和第一次见面就送了她一辆法拉利没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月石和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月石的小天使：噗叽ovo，七七七；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哥谭噩梦之第四代蝙蝠 20瓶；乱玛 5瓶；繁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ua～
    第007章
    卡喀亚睁开眼睛，一只从手腕截断开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溜下来，用五根手指“立”在她面前。
    小女孩立刻顶着一头乱发支棱起来，瞪圆浅金色的眼睛看着它。
    虽然她通过信件交流了解很多亚当斯家的事，但莫蒂西亚会把日常中的很多奇特事物认为“理所当然”，所以对这只断手只字未提。
    不，可能提起过名字……
    现在，这只断手在她面前，仿佛在等什么。
    卡喀亚回忆着莫蒂西亚的信里提过的名字，小心地问：“凯蒂？”
    断手晃了晃手指，显然是错了。
    卡喀亚松了口气：“小玩意（thing）？”
    断手跳起来，上下晃了晃，卡喀亚连忙握住它：“幸会幸会。”
    昨晚乱哄哄的，导致这只断手的存在感不高。
    不过，它也是亚当斯家的一员，或者说是“宠物”。
    莫蒂西亚在信中提起过，它每天会帮家里拿信件，拿报纸……但她从来没说过这是一只断手，以至于卡喀亚一直以为“小玩意”是说一只很通人性的小狗。
    断手和卡喀亚握手后，从床底下掏出个黄色的铃铛晃了晃。
    卡喀亚无师自通地解读它的意思：“是早餐吗？”
    断手连连摇晃，仿佛在点头。
    卡喀亚马上起床，在浴室里洗簌换衣服，出来后发现断手已经不见了，只有客房的门打开着。
    她整了整衣服，出去与亚当斯家的成员们正式认识。
    摆设拥挤的客厅里，亚当斯先生正在头下脚上地倒立着，用脑袋抵着地板，嘴里叼着一支雪茄。
    卡喀亚向他打招呼：“早上好，亚当斯先生。”
    “叫我‘戈梅斯’，”亚当斯先生笑着说，“姥姥正在做早餐，如果你对什么过敏，可以去告诉她。不过，我看你很健康，应该不会对蝾螈过敏吧？”

 第13章

    卡喀亚摇摇头，戈梅斯很高兴地宣布，“太棒了，今早就是吃蝾螈肉饼，如果你对除了蝾螈之外的所有食物都过敏，也记得去告诉姥姥。”
    卡喀亚回答：“谢谢你，我没有过敏症。你在干什么？”
    戈梅斯咧开嘴，差点让雪茄掉在地上：“这是瑜伽，自从练了它之后，我感觉自己很健康，再也不用涂芥末膏治疗关节痛。”
    卡喀亚惊讶地说：“我都不知道涂芥末能治疗关节痛呢。”
    她离开专心用头顶着地板倒立……专心做瑜伽的戈梅斯，来到隔壁房间。
    连接客厅的房间是一间温室，莫蒂西亚在这里养了许多植物。
    现在，她正用剪刀，一支一支费力地把花从花枝上剪掉：“不管剪几次，这些讨人厌的花都会重新长出来。”
    卡喀亚立刻掏出剪刀：“需要我帮忙吗？”
    剪刀在她的指尖旋转，她下手飞快，转眼间，一瓶玫瑰的花苞都落在回收桶里，只剩下满满一束放在花瓶中的荆棘条。
    “哦，好看多了，”莫蒂西亚赞美道，“瞧瞧这些刺儿被养得多美啊。”
    这时，一支粗壮的，长满刺的藤条从卡喀亚的背后袭来，将她的脖子死死勒住。
    卡喀亚差点一剪刀将它剪成两段，危急时，莫蒂西亚将藤条抱在怀里，小声训道：“克利奥帕特拉，不许胡闹。”
    卡喀亚惊魂未定地摸着脖子。
    莫蒂西亚介绍着怀里的藤蔓：“这是我养的非洲绞杀花，它喜欢用勒人脖子表达友善。”
    “它吃什么？”卡喀亚看着这株褐色的藤蔓，好奇地问。
    “傻孩子，当然是吃肉呀。”莫蒂西亚回答，“如果它哪天不那么挑食的话，我就可以喂它一点三文鱼。”
    她端起一个放满野猪肉的盘子，用夹子夹着肉条，一块一块地喂入藤蔓的顶端，一个仿佛嘴巴的洞里。
    卡喀亚注意到，在荆棘瓶的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只有黑漆漆的水，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她刚刚靠近，鱼缸里发出古怪的响声。
    莫蒂西亚悠然地说：“我们养了可爱的食人鱼，那里有一只烤鸡，你可以试着喂它们，不过小心手指，别被咬到。”
    卡喀亚从袋子里找到烤鸡，顺着玻璃投进鱼缸里。
    随着鱼缸里的黑水一阵大幅度地“沸腾”，一个完整的鸡骨架从水里被吐出来，重新落到她的手上。
    莫蒂西亚补充：“我最喜欢它们这个好习惯，总是把食物吃得如此干净。”
    卡喀亚将骨架子丢进垃圾桶，积极地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你已经做很多了，”莫蒂西亚说，“去楼上找星期三和帕斯利吧。”
    星期三和帕斯利是一对姐弟，相差几岁。
    星期三和妈妈一样瘦高，帕斯利随爸爸，矮个子，有着圆滚滚的体型。
    卡喀亚顺着客厅里的楼梯走上二楼，看见帕斯利正走出卧室，他的肩膀上扛着一只章鱼。
    “来见见我的宠物，”小男孩说着，提起章鱼脚擦了擦鼻子，“它叫苏格拉底，我昨晚就想给你看的。”
    他弯下脖子，章鱼顺着他毛茸茸的的脑袋滑到他的怀里，纵享丝滑。
    他把“苏格拉底”举到卡喀亚面前，献宝似地说：“摸摸它？”
    卡喀亚戳了戳章鱼，好奇地问：“你还养了什么？”
    帕斯利回答：“还有一只大蜘蛛，狮子，白虎，鳄鱼……我喜欢养动物。如果能找到一个和我一样爱养动物的朋友就好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抱怨道：“可和我一样大的男孩子们见到高脚毒蛛就跑了，它不过是有毒而已，它自己也不想的。”
    一时间，卡喀亚分不清他在诉说自己的烦恼，还是高脚毒蛛的烦恼。
    她只能说：“肯定会有另一个小男孩喜欢它。”
    帕斯利腼腆地笑了，将大章鱼苏格拉底重新顶在脑袋上：“我刚才用炸，弹把星期三炸出窗户了，她现在应该坐在外面的树上。”
    卡喀亚走到窗户边，马上看见坐在树杈上的女孩，她对星期三挥了挥手。
    星期三拍了拍树干，一根枝条移动过来，卷起卡喀亚，将她拎出窗户。
    “这是一颗打人柳。”星期三对被挂在半空中的卡喀亚说，“它看家护院，而且长得很高，我有时会把娃娃或者帕斯利吊在树梢上。”
    卡喀亚：多么有趣的一家人啊！
    星期三坐着一根树枝回到窗台上，在进屋前，转头微微一笑：“现在，轮到你了。”
    卡喀亚：……
    随着星期三离开，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被吊在这儿了？
    幸好，她有从不离身的剪刀，只一回合交战，便让打人柳放开她。
    但她忘了自己正在半空中，也头朝下摔了下去。
    她没有直接摔在地面上，正在院子里浇花的高大管家接住了她。
    勒奇看着突然掉进怀里的小女孩，僵硬地发出“呃——”的声音。
    “是鸟吗？我打中了一只乌鸦吗？”
    随着这声欢欣雀跃，亚当斯家的法斯特提着一支□□跑过来。
    “唔。”勒奇僵硬地举起双臂。
    卡喀亚躺在管家的双臂上，和法斯特面面相觑。
    “嗐！”法斯特发出失望的叹息。

 第14章

    法斯特是戈梅斯的兄长，最大的特点是长着一颗寸草不生的脑袋，也有着圆滚滚的身材。
    他是个男版的“结婚狂”，总渴望找到心仪的另一半，目前也尝试了许多方法。
    近些年，他离结婚最近的一次，就是遇见前一任理财专家——那位专家倒是一心想骗他结婚。
    “婚事”告吹之后，直到现在，他依然“待字闺中”，只得成天搞些“小发明”给自己找乐子。
    勒奇很负责地将卡喀亚抱回屋子里，然后放下来，又“哦”了一声，好像在安慰她。
    “我没事。”卡喀亚连忙表示。
    她回到客厅，亚当斯家最年长的姥姥，已经把早餐摆在桌子上：“来吃吧，亲爱的，我做了蝾螈肉饼和乌龟尾汤。”
    “姥姥”是位老态龙钟的银发老人。
    亚当斯家没人记得她的名字，也早忘了她的年纪。
    她也是个巫婆，能够用水晶球占卜未来的事，或者在家庭聚会上主持降灵仪式。
    断手灵活地爬上餐桌，在所有的盘子旁边摆好银制餐具。
    戈梅斯，莫蒂西亚，星期三，帕斯利，法斯特，勒奇和姥姥。
    卡喀亚和以上所有亚当斯家的人都坐下来，共享早餐。
    但她明白，仅仅知道他们的名字和表象还不全面。
    亚当斯家的人各有其非凡之处，只待她继续往深处挖掘。
    餐桌上，莫蒂西亚说：“妈妈，戈梅斯和我决定今晚邀请邻居来这里做客，这是一个全新的机会，我们都应该好好准备。”
    戈梅斯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绝不能给新邻居留下坏印象，他是个很贴心的人。”
    帕斯利期待地说：“我听说他家也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喜欢蜘蛛吗？”
    法斯特也期待地说：“我希望他家有适龄待婚女青年，万一呢？”
    姥姥打断他们，经验丰富地说：“不要这样，你们对新邻居的期待太高，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我们应该降低标准，只要他是个和我们差不多的普通人就行了。”
    她的家人们全都受教地点点头。
    毕竟，他们过去也深受“邻居”的苦。
    此时的韦恩家——
    看着放在桌上的邀请函，布鲁斯发出抗拒的声音：“我不去。”
    阿尔弗雷德说：“布鲁斯少爷，我们难得有邻居作伴。难道你不想进行一些正常的交际吗？”
    布鲁斯说：“和他们绝不可能产生正常的交际。”
    阿尔弗雷德劝道：“知己知彼，你总得给他们一个机会。毕竟，你也吃了他们送来的馅饼。”
    布鲁斯青着脸，仿佛想问“什么时候吃的？”
    但他不知道，此刻有一条短信在众蝙蝠崽的手机里流窜：
    “b今晚要去神秘邻居家做客，谁想去看热闹？”
    “举手，来张前排观众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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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鸭蛋 3瓶；颜三绘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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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8章
    今天又是亚当斯最喜欢的天气，屋子外面刷刷地下起大雨。
    戈梅斯和莫蒂西亚兴致勃勃地将卡喀亚带到书房，商议“收购阿卡姆”的事。
    几乎一看见阿卡姆医院的图片，卡喀亚立刻明白亚当斯夫妇对此着迷的原因。
    这张图片还是印在旧报纸上的黑白画片：高墙，铁门，荒废，阴暗……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诡异而疯狂的气息。
    按照卡喀亚的经验判断，收购阿卡姆的常规流程应该分三步：
    第一步，前往阿卡姆实地考察，看看有哪些与宣传图不符合的地方，确定这些不足在可接受范围内。
    第二步，向阿卡姆的所有者咨询出价。
    第三步，双方讨价还价，谈到满意价格后，交易达成，办理其他手续。
    她拿着手册问：“你们打算为这栋豪宅……病院花多少钱？”
    戈梅斯和莫蒂西亚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确定，互相点了点头。
    戈梅斯郑重地说：“我愿意花光所有身家，只要能拥有如此美好的地方。”
    虽然亚当斯家没有进入福x斯排行榜，但他们拥有的财富也已经远超一般富豪，卡喀亚凝神道：“这倒不至于，不过你有这样的决心，我也会认真起来。”
    明确了委托人的购买意愿后，卡喀亚决定给阿卡姆病院打个电话做参观申请。
    断手立刻送上一部电话。
    莫蒂西亚轻轻拍了拍断手：“太贴心了，小东西。”
    卡喀亚道谢后，拿起电话，按照电话本上的号码拨过去。
    这时，莫蒂西亚对丈夫说：“我们应该把孩子们召集过来，他们一定不想错过参观阿卡姆的好机会。”
    戈梅斯说：“我以为我们要买下来之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别告诉他们我们会买，只说去参观。”
    莫蒂西亚说，“今天是个出门游玩的好天气，再也找不到比阿卡姆更能让孩子们身心愉快的地方了。”
    卡喀亚打给阿卡姆病院的这通电话，被院长奎西接到。
    奎西对这个要求表示惊讶：“什么？参观？……你们有病人要送到这里吗？”

 第15章

    卡喀亚说：“没有，但我们觉得阿卡姆是个好地方，想仔细看看。”
    她也暂时没有透露出“购买”意愿，毕竟在买东西之前表现太急迫的话，可能会被对面坐地起价。
    奎西怀疑这是个恶作剧电话。
    在他当院长的数十年里，从没有人打电话过来，大咧咧地表示“我想参观，而且是组团”。
    他严肃地说：“女士……小姐？阿卡姆医院内部非常危险……”
    卡喀亚认真地说：“我希望这是真的。”
    奎西要挂电话：“抱歉，我们不卖参观票。”
    卡喀亚灵机一动，连忙补充：“等等，其实，我们中有一位本领高超的精神病医生，她打算入职阿卡姆，只是想看看环境。”
    “入职？”奎西有些动摇，毕竟阿卡姆里正常的精神病医生已经不多了。
    他们约定了下午的时间。
    戈梅斯通过电话租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从市中心开到这偏远的郊外，载上这一家子。
    “你们是外地人吧？”他很热情，“需要我做一些哥谭旅游推荐吗？”
    这家人纷纷婉拒：“不，我们已经找到好玩的地方了，我们要去阿卡姆病院。”
    司机：“……”
    ——作为本地人，他怎么不知道阿卡姆属于“好玩的地方”？
    奎西院长等在病院门口，很快看见这一家人陆续从车上下来。
    戈梅斯伸手道：“院长你好，感谢你开放这么美好的地方。他们是我的家人……”
    奎西自觉一言难尽，干巴巴地说：“入职面试不必带全家过来，而且你们居然还带了三个孩子？离开这里！”
    他看透了：什么入职，这群神经病还是来参观的吧！
    双方僵持不下时，莫蒂西亚看着院长的眼睛：“你觉得很困……你想睡觉……听从我的要求……”
    这招颇具奇效，奎西顿时两眼发直，四肢不受控制：“好的。”
    “领我们参观，然后忘记今天的事。”莫蒂西亚抱着双臂，继续说。
    奎西已然失去自我：“好……的……”
    成功了。
    在欣喜中，戈梅斯亲吻着她的手臂：“莫提莎，我不知道你这么擅长催眠术！”
    莫蒂西亚摸了摸他的脸：“亲爱的，冷静，这里有孩子。”
    戈梅斯直起腰，从口袋里掏出依然在燃烧的雪茄。
    莫蒂西亚偷偷对卡喀亚说：“我学习催眠术，原本只是为了治疗戈梅斯的梦游症。”
    她也没想到自己在“催眠”这块天赋异禀，至今没有遇到过能够抵抗的人。
    “我不会乱用的，”莫蒂西亚保证，“不过这次不同，不能让孩子们失望而归。”
    在他们身后，星期三和帕斯利背着各自的小背包，都是满脸期待。
    他们跟着奎西走进阿卡姆医院，很顺利地来到院长室。
    在房间里，奎西分给他们一些资料。
    这些资料的页面都泛黄了，随着时光流逝变得很脆弱。
    卡喀亚尽量小心地捏着它们，以免破坏了上面本就模糊不清的文字说明。
    根据陈旧的资料记载，阿卡姆病院的创建者，是一个名为阿曼迪斯·阿卡姆的男人。
    病院的前身正是他的家族传承下来的巨大古宅。
    旧报纸上能找到一些关于阿曼迪斯的报道：
    1920年的春天，阿曼迪斯卧病在床的母亲用刺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作为她的独子，阿曼迪斯继承了老宅和土地。
    1921年的愚人节，阿曼迪斯的妻子和女儿死在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手里。
    这个绰号为“疯狗”的凶手在他女儿的衣服上留下了一条血字签名。
    1921年秋天，以阿曼迪斯的母亲为命名，“伊丽莎白·阿卡姆疯人院”开业了。
    阿曼迪斯明确表示，它专门为精神出现问题的罪犯设立。
    所以疯人院的安保措施非常完善，有电网，高墙，水枪……防御严密甚至超过了一般的监狱。
    而阿卡姆病院接收的第一个病人，就是那位“疯狗”马丁。
    1922年的愚人节，阿曼迪斯想对马丁进行电击疗法。
    但他的程序出现了疏漏，马丁在电椅上被电成一堆焦炭。
    阿卡姆病院声称这是一起可怕的医疗事故。
    可真相究竟如何？谁知道呢……
    1929年，阿曼迪斯的精神严重恶化。
    他因为严重的暴力行为，被阿卡姆的医护人员当成精神病关起来。
    在病房里，阿曼迪斯不停诉说着一些奇文怪典，他说阿卡姆病院是活着的，他说阿卡姆病院正在看着他，他说阿卡姆病院每天晚上都在对他说话，他说从他很小的时候，这宅子里就有只蝙蝠怪物，它无处不在。
    不过，官方的解释是：阿曼迪斯误吃了许多致幻蘑菇，这些都是他在中毒情况下产生的幻觉。
    阿曼迪斯被关进病房后，随着院长和医护人员更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也逐渐被人遗忘，许多年都不曾有过消息。
    最后一份关于他的报道，是一则讣告。
    告示上说，阿曼迪斯死在病房里。据说，人们发现奄奄一息的他时，也发现了病房的地上满是古怪无序的图案，这些图案是他日复一日，用指甲一点点刻在地面上的。
    按照文字记录，阿曼迪斯的遗言是：“我是阿卡姆，我回家了，回到了属于我的地方。”

 第16章

    卡喀亚翻动着纸张说：“真有趣，它让我想起另一处宅子，‘厄舍府’。”
    《厄舍府的倒塌》是爱伦坡的名篇，一篇哥特式的惊悚小说，文中弥漫着阴郁至极的气氛。
    按照流行的评价就是“这篇小说克味十足，充斥着不可名状的扭曲和无法解释的恐怖。”
    不过要明确的是，克苏鲁神话的作者，洛夫克拉夫，在写作上深受爱伦坡的启发和影响，所以这样的对比反过来才是成立的。
    过去，在莫蒂西亚的来信指导中，卡喀亚熟读爱伦坡的每一篇小说。
    在看到克味十足的阿卡姆病院传闻，她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也是很正常的。
    看了阿卡姆创始者的故事后，莫蒂西亚更加陶醉地合掌：“多么令人着迷，这是我们的梦想之家了。”
    戈莫斯兴奋地赞同：“辛辛苦苦地赚钱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住进理想的居所。”
    他们每个人都对阿卡姆充满期待，并且七嘴八舌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法斯特问：“院长，你们还保存着阿曼迪斯的电疗椅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体验一把。”
    星期三问：“这里有绞刑架吗？这里会砍掉病人的头吗？”
    卡喀亚问：“这所病院现在的拥有者是谁？院长，你觉得这里值多少钱？”
    忽然，病原内外警铃声大作，办公室的门外传来厉声呵斥。
    亚当斯们听清了门外喊话的内容：
    是警卫意识到他们不对劲，立刻通知了gcpd，戈登和警员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现在，警察们要求门内的所有可疑份子立刻出来。
    布鲁斯没想到自己会在白天接到gcpd的电话。
    电话内容如下：“韦恩先生，有一帮人非法进入阿卡姆疯人院里参观，他们自称是你的邻居，你要不要来保释他们？”
    布鲁斯：……
    参观哪？保释谁？邻居？什么是邻居？
    作者有话要说：布鲁斯否认三连：不知道，不认识，别找我。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和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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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么～
    第009章
    幸运的是，刚刚挂断gcpd的电话，迪克的来电也到了：“嘿，布鲁斯，我听说你有了一个邻居？”
    布鲁斯说：“你也知道了？……不是一个，是一家子。”
    “真是奇怪，什么人会在你家附近买地，”迪克说，“我真想会会他们。”
    布鲁斯靠在沙发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坏笑：“只要你愿意。”
    迪克：“？”
    布鲁斯残忍地指路：“他们一家现在都在gcpd。你可以去保释他们，再教他们一些劝退小知识。”
    迪克：“……”
    就，送上门的劳动力是吧？阿尔弗雷德都在旁边直摇头。
    临近黄昏时，雨势也渐渐转小。
    迪克冒着蒙蒙细雨来到警局，对警员说：“我代替布鲁斯来领亚当斯一家，抱歉，我来晚了，刚换班。”
    警员检查了他的证件后，将他领向看守室：“你们的邻居擅闯阿卡姆，这可是非常越界的行为。”
    迪克一时无法理解：“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警员反讽道：“不好意思，你在问我吗？”
    迪克反应过来，摇摇头：“只是脱口而出，警官。”
    顿了顿，他微笑着解释：“他们是普通的外来人员，不了解情况。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向他们说明。”
    随着他们离看守室越来越近，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家人的对话：
    法斯特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炸，药：“我等不及了，让我从这里炸出去。”
    “法斯特叔叔，耐心，”帕斯利跪在墙角，掏出一把勺子说，“我已经知道从哪个方向挖洞，能直通到家。”
    警员睨着身旁的青年：“普通的外来人员，哈？”
    迪克尴尬地挠头：“我猜这是某种苦中作乐，你不会真以为他们能够……”
    看守室里传来不祥的动静，迪克立刻大声阻拦：“嘿，朋友们，我来接你们了。”
    隔着铁栅门，亚当斯家的人们齐齐看向他。
    戈梅斯将雪茄收进口袋，迎上来，热情地说：“布鲁斯先生？我没想到你竟精通如此高超的换脸魔术，堪称当代的怪盗‘亚森·罗宾’。”
    警员的目光越发怀疑，迪克汗颜：“什么？不，我不是罗宾……我，我是代替布鲁斯来的迪克，我叫’迪克‘。”
    戈梅斯有些失望：“当然，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我叫戈梅斯。”
    警员打开大门，迪克看着一个又一个穿黑衣的人走出来，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还有三个小孩。
    这三个小孩的脸上都毫无血色。
    想到他们刚才不幸误闯了哪儿，迪克觉得这不难理解：可怜的孩子受到了惊吓。
    他批评这家的大人们：“你们寻找刺激，不应该把孩子也带进去。”
    法斯特自觉无辜，理直气壮地反对：“刺激？我们根本没看见刺激的东西，就被带到这儿来了。”
    迪克没好气地说：“恐怕让孩子们看见，你们就不是到这儿了。”

 第17章

    他蹲下来，挨个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脑袋，温和地说：“害怕吗？我来带你们回家。”
    帕斯利遗憾地对星期三说：“我本以为我们能在这里过夜。”
    走出警局，他们坐上戈梅斯包下的那辆出租车。
    在车上，迪克表达对这家人的好奇：“戈梅斯，你们怎么想到闯进阿卡姆？”
    戈梅斯正要回答，但莫蒂西亚用一个眼神阻止了他，这个眼神仿佛在说：“防止别人同样盯上那间美妙的宅子”。
    于是，戈梅斯清了清嗓子：“我们……心血来潮，听说那是个挺好的地方。”
    迪克不解地嘟囔：“你们一定是被黑导游骗了。”
    他继续问：“戈梅斯，你们都从事什么职业？”
    戈梅斯哈地一声笑了：“亚当斯家的人已经有三百年没有工作了，我们以好逸恶劳为荣，以辛勤劳动为耻。”
    迪克担忧地问：“这些孩子们呢？他们上学吗？”
    他得到的反应各不相同：
    帕斯利举起一枚勺子：“我和法斯特叔叔学习如何制作炸，药。”
    星期三举起断头娃娃：“校长说我已经什么都会，不用再去学校了。”
    卡喀亚举起两把剪刀：“我已经上班了。”
    这些说法仿佛都是天方夜谭，迪克权当在陪孩子开玩笑：“是么，你在做什么工作？”
    剪刀在卡喀亚的手指间不停地交替旋转，发出响声：“我会剪头发，如果你愿意把脑袋交给我，我能还你一个时尚前卫的发型。”
    迪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可惜，我挺喜欢现在的发型，理发是一门手艺，但是你应该知道去学校会给你带来更多？”
    卡喀亚想了想，掏出一枚糖果，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在她的坚持下，迪克接过糖果，打开包装，里面裹着一颗圆滚滚的蓝色鸟蛋。
    他认为这应该是糖，但“鸟蛋”上还有黑色的斑点，十分逼真。
    三个孩子盯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卡喀亚催促着：“吃它。”
    迪克小心地将它放进嘴里，感觉口腔里的“鸟蛋”越来越小。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嘴里动，而且发出鸣叫。
    他连忙张开嘴，吐出舌头，透过车里的后视镜，看见有一只非常小的粉红色雏鸟坐在他的舌尖上，扇着翅膀发出“啾啾”的声音。
    “啊啊呜呜。”迪克指着舌尖上的小鸟说。
    但是孩子们都听懂了，卡喀亚回答：“别担心，吃吧，这是旺卡先生的特制糖。”
    迪克合上嘴，“咕嘟”一声将甜甜的巧克力微型鸟咽下去，疑心它会不会在肚子里长大。
    他缓缓地问：“所以，这是你……推销的商品？”
    卡喀亚似乎很惊讶他这么问：“什么？不是，这只是谢礼，我不做销售。我投资的商店在国外……”
    她正要向迪克描述自己在投资怎样的生意，司机一脚刹车停下来，他们到家了。
    迪克跟着他们走进门，顿时被这个布置得如同博物馆的房间惊在原地。
    “这太……”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喃喃地说。
    戈梅斯点燃雪茄：“怎么了？”
    迪克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你们怎么不说清楚，你们是马戏团的？”
    看看这些杂乱无章的摆设，看看这些无处不在的机关，看看这些奇特诡异的宠物们，看看那只跑过来的断手和高大得诡异的管家……
    这正是迪克的童年回忆：马戏团呀！
    迪克·格雷森，从小和父母一起，以“飞翔的格雷森”为家庭组合，在马戏团里工作。
    对他而言，来到亚当斯家如同他回到“马戏团”那个“家”。
    这一刻，他也明白亚当斯一家为何打扮如此奇怪——
    在马戏团里，有连体人，有侏儒，有小丑，有畸形……人们甚至能看见比他们一家稀奇一千倍的存在呢！
    迪克默认了真相，欢欣雀跃地跑进客厅，一脚踩在铺在地上的北极熊皮地毯上。
    北极熊地毯的脑袋顿时发出一声怒吼：“嗷呜！”
    迪克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又踩了一脚，也跟着熊头吼了一声：“嗷呜！”
    大家惊讶地看着他，莫蒂西亚睁大眼睛问：“他看起来真开心，不是吗？”
    戈梅斯说：“说明我们总算有个像样的客人了。当然，咔咔不算是客人，她是我们的家人。”
    莫蒂西亚赞同地点点头。
    法斯特却质疑道：“我不会这么快下结论。”
    于是，戈梅斯说：“让我验证一下就知道。”
    他喊住迪克，突然翻身，脑袋抵着地板，倒立起来：“嘿，年轻人，你会做禅宗瑜伽吗？”
    迪克灵活地翻身，同样用脑袋抵着地板倒立：“是这样吗？我能陪你做一天。”
    “哇！”
    这下，连孩子们都震惊了。
    帕斯利飞快地跑上楼，抱下他的章鱼，殷切地问：“它叫苏格拉底，你喜欢吗？”
    迪克头朝下看着那宠物：“苏格拉底的那只脚有些伤了，得上点药，你知道吗？”
    不再犹豫，其他成员纷纷涌向迪克。
    星期三拉着他去地下室，在那里用刑具表演“如何砍断娃娃的头”。
    迪克夸赞道：“这断头台是你做的吗？真是精巧。”

 第18章

    随后，他又发现了熟悉的道具：“等等，那边是锯子和床吗？你们会把人锯成两半的把戏？”
    法斯特回答：“那是我做的。”
    迪克挽起袖子：“太棒了，我们能来演一遍吗？我很久没玩这个了。”
    然后，他把盖着白布的法斯特锯成两半，血溅了一脸，但他面不改色。
    白布下面，被切成两半的法斯特欣喜地叫道：“我确定你是位朋友！”
    戈梅斯咬着雪茄，对家人们宣布：“诸君，我喜欢这个年轻人。”
    莫蒂西亚更谨慎地表示：“亲爱的，我们应该查查亲戚里有没有丢过一个孩子，或者伊特表亲是不是有私生子流落在外。”
    “伊特，那个花花公子，”戈梅斯赞同，“我们是该问问他。”
    断手立刻捧来电话，打了一大圈电话，他们惋惜地发现，迪克确实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韦恩宅，布鲁斯本以为万事稍安，没想到又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迪克的笑声，以及弹琴奏乐的声音。
    在亚当斯家的客厅，勒奇在弹钢琴，卡喀亚在吹口琴，戈梅斯在拉大提琴，莫蒂西亚在弹三弦……基本在各奏各的。
    迪克倒挂在天花板的水晶大吊灯上，伴着杂乱的音乐表演“飞翔格雷森”的拿手好戏，同时举着手机喊：“布鲁斯，快来！你的这些邻居可太有趣了！”
    布鲁斯：……
    说好的劝退他们呢？
    迪克，你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和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于是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鸭蛋 4瓶；琴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么～
    第010章
    结束通话后，迪克落到桌子上，借口道：“布鲁斯在忙，很快会到。”
    大家暂停奏乐，戈梅斯惊讶地问：“布鲁斯是谁？”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迪克失语片刻，回答：“布鲁斯·韦恩，你们的邻居。”
    “哦——”戈梅斯拉长声音，恍然大悟地挑眉，“瞧我，一直以为他叫德古拉什么什么。”
    莫蒂西亚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更正道：“亲爱的，德古拉是我们的远房亲戚。”
    突然，迪克握着自动关机的手机呼道：“糟糕，你们这里有充电器吗？”
    “交给我吧。”法斯特接过手机，将它的充电口对准自己，然后将这一段塞进嘴里。
    迪克：？？？
    他尴尬地说：“我要的是充电器。”
    法斯特叼着手机“呜呜”两声，做了个手势，摇摇晃晃地走到旁边。
    迪克在原地怀疑自己该不该把手机抢回来。
    不多时，法斯特带着用纸包着的手机回来了。
    迪克接过手机，发现手机已经电量满格。
    他惊道：“你们家的充电器效率真高！”
    法斯特害羞地摆手：“哈，你太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
    迪克不知道，法斯特的体内自带发电功能，可以给任何电器提供电量，操作方法就是把电器的插头或者电器本身含进嘴里。
    这时，姥姥搬着一个筐从门外走进来：“你们谁来帮我把毒蘑菇挑出来？我要做一锅美味的毒菌汤。”
    星期三和帕斯利立刻跑过去帮忙。
    迪克也跟上去，敏锐又不失疑惑地问：“等等，毒蘑菇？你认真的？”
    姥姥一本正经地回答：“放心，我对我的厨艺很有自信，完全不会损害蘑菇本性的毒性——这可是美味的源头。”
    迪克看了看筐子，果真发现两个孩子挑出来的全是鲜艳的毒蘑菇，而且都堆在碗里。
    姥姥用最慈爱的声音说最离谱的话：“我听说，我们的邻居是位很有品味的先生。我也必须拿出最好的厨艺，牛肝菌，青柿子，河豚内脏，蟾蜍皮……这些美味会让他享受到不想回家的。”
    迪克：“……”
    讲道理如果吃了这些东西，布鲁斯确实能“不想回家”——命都被毒飞了，还能想什么？
    他低声问星期三：“你的姥姥是不是年龄很大了……”，他抬起食指，在太阳穴旁边绕一圈，做了个暗示。
    星期三脆声回答：“我们不记得姥姥有多大，爸爸有时会说她糊涂。”
    迪克恍然大悟：这是什么？老年痴呆症啊！原来如此，所以这些孩子们才会陪着自己的姥姥“演戏”。
    他也坐在台阶上，柔声哄着老人：“你的心意我们知道了，非常感谢，但是布鲁斯很挑食。我想我们可以换换菜谱。你觉得呢？”
    在两人聊天时，莫蒂西亚走过来，接话道：“是的，妈妈，我们应该换菜谱。”
    星期三和帕斯利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事情有变化。
    刚才，大家在毒蘑菇旁其乐融融时，莫蒂西亚发现，卡喀亚落单了，而且她的表情很不对。
    莫蒂西亚垂下眼脸，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悄悄将戈梅斯牵出客厅，说：“恐怕我们要慎重对待这次的晚宴。”
    戈梅斯不理解：“为什么？”
    莫蒂西亚很严肃：“因为我们的邻居真名为布鲁斯·韦恩。”
    戈梅斯警觉道：“莫提莎，莫非你和他有仇？那我非要拔剑与他……”

 第19章

    “不，”莫蒂西亚更正，“是咔咔，你忘了吗？可怜的孩子，有一个珍贵的梦想，布鲁斯·韦恩是唯一挡在她面前的‘绊脚石’。”
    戈梅斯大吃一惊：“老天，我以为他是个不错的邻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儿童！人的两面性真是复杂。”
    莫蒂西亚说：“这不怪他，再善良的人沾上商业也会被污染的。”
    戈梅斯不解地问：“既然如此，咔咔为什么不立刻杀了他呢？”
    莫蒂西亚恍然：“对哦。”
    他们招手叫来卡喀亚，面对面提出这个疑问。
    卡喀亚早已习惯这家人清奇的思路，顺着回答：“嗯……首先，布鲁斯·韦恩肯定不是唯一的绊脚石，其次，我的两个爸爸都说过，我不能按照富豪榜一路杀完，这是作弊。”
    而且她想登上富豪榜的那一年，还身无分文呢。
    要为梦想杀死比她有钱的人……那得杀光全世界。
    戈梅斯夫妇似懂非懂。
    莫蒂西亚抱着手臂说：“至少要让韦恩先生知道，我们家里有他不可小觑的对手。虽然他是我们的邻居，但我们对他怀有竞争意识。”
    卡喀亚听懂了，说：“谢谢你，莫蒂西亚，可是你们完全不用这么做，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胡说，”莫蒂西亚斥道，接着优雅地教导，“我们是亚当斯，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同仇敌忾，我们热爱你热爱的，我们也痛恨你痛恨的，无条件地与你站在一起。”
    “没错，”戈梅斯点头，“你一定要记住这点，这是亚当斯家的重要特质。‘为了家人，我们不怕仇恨任何人’。”
    这事细想挺滑稽，但又充满不明所以地感动，卡喀亚点点头：“我知道了。”
    可是，如何做到让布鲁斯·韦恩又能做客，又能收到他们的挑战呢？
    戈梅斯叼起雪茄，原地绕了几圈，灵光一闪：“我想到了，我们让妈妈改菜谱。”
    莫蒂西亚忙问：“怎么做？”
    戈梅斯说：“我们用红酒炖牛肉，小羊排，香槟，蔬菜沙拉和薄荷冰激淋招待韦恩先生。”
    莫蒂西亚捂住胸口：“何等无聊的菜谱，他一定会深感羞辱。”
    戈梅斯得意地说：“这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他一定会从这顿饭里体会到我们复杂的情感。”
    莫蒂西亚抚着他的胸口：“爱人，你真是太聪明了。”
    卡喀亚：“……”
    就…也行吧，估计韦恩先生自己听了这番话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韦恩宅——
    布鲁斯宣布：“我决定带达米安过去。”
    在抗议声中，达米安对着空气打了两拳：“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爸爸。”
    布鲁斯说：“因为我告诉过他们，我有一个孩子。”
    “不要这么死板，”斯蒂芬妮说，“多一个我，又吃不了多少。”
    布鲁斯说：“也许你们该考虑到邻居不想被当猴子围观？”
    他在心中补充：‘而且我知道达米安会把他们都劝退。’
    带达米安赴宴，相当于对着邻居投一枚“核//弹”。
    达米安跳下沙发：“出发吧。”
    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亚当斯家，古宅外侧的铁门自动打开。
    当他们走进去，铁门又在身后自动关闭。
    达米安嘟囔：“这一定是感应装置。”
    来到门前，布鲁斯按了按门铃，门铃纹丝不动，他又试了一次，依然不动。
    坏了？
    布鲁斯打算敲门，门铃突然伸长一截，又猛地缩回去，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门开了，他们看见一个高大的巨人。
    勒奇僵硬地说：“跟着我。”
    跟着管家进门，达米安已经开始毒舌评论：“这大家伙和我砍过的丧尸没区别。”
    布鲁斯这次没有阻止他。
    没到客厅，迪克嘹亮的招呼声传来：“嘿，布鲁斯，达米安。”
    布鲁斯无话可说：迪克融入得仿佛就是这里的主人。
    达米安看着满屋子奇奇怪怪的东西，挑剔道：“这里根本就是旧货铺。”
    他停在一座古钟前，钟的下方忽然弹出一个小熊头。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熊头进进出出地吼了八次。
    “八点，”戈梅斯宣布，“开饭吧。”
    出乎布鲁斯意料的是，虽然有凌乱的客厅和奇奇怪怪的装饰，亚当斯一家准备的晚餐非常正常。
    而且他们很客气礼貌地寒暄，种种表现都让达米安感到无聊了。
    亚当斯家的人们却纳闷起来：见到主人提供这样的晚餐，韦恩先生面不改色，也没有感到挑战，真是难以捉摸。
    布鲁斯试探地问：“我昨天才知道你们有这块土地的所有权，你们之前似乎从没来过这里？”
    戈梅斯摊手道：“产权太多了，如果不是他们姐弟两玩挖宝游戏找到这份产权证，我们也已经忘了。不过，我们已经发现了一栋更好的住所（阿卡姆），只要交易顺利，我们不会在这里住很久。”
    布鲁斯闻言，心中一松，真心诚意地说：“你们想买新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促成这笔交易。”
    戈梅斯笑道：“没关系，我们有一个很好的专家。这是咔咔，卡喀亚。她一直帮我们家打理生意，非常可靠。”

 第20章

    突然提到自己，卡喀亚连忙向布鲁斯礼貌问候。
    布鲁斯：……孩子？
    他正在狐疑，一抬眼，迎上亚当斯一家炯炯有神的目光，莫蒂西亚问：“韦恩先生，你没有什么想和她说的吗？”
    布鲁斯：……这让他说什么？一个小女孩而已。
    他摸不着头脑，只好含糊地问：“你们在做哪方面的生意？”
    卡喀亚认真地对待全球第三富豪的提问：“我投资了业界的连锁服务，分别是自‘杀专卖店，棺材工厂，葬礼用品工厂，丧服设计商店，殡葬服务公司，和墓地开发与售卖公司。”
    又称“从自‘杀到入土，一条龙”。
    戈梅斯赞赏地说：“可爱的小咔咔，她总是知道该把钱投到哪里。”
    金发小女孩声音天真，戈梅斯的反应也很滑稽，布鲁斯误以为地笑道：“这真是个好玩笑，但是……”
    音调一变，他对卡喀亚进行正确教导：“我们应该鼓励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活下去，而不是提供这些。”
    听着他的话，轮到亚当斯家的人们震惊地睁大眼睛：
    他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鸽子锅里咕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ua～
    第011章
    一直以来，亚当斯的家史和“死亡”息息相连：
    被行刑队处决的姑妈，被五马分尸的堂哥，被活埋的叔叔，以及那些在黑暗中世纪数不清的，被当成巫婆烧死的祖先们……
    他们从不吝啬于骄傲地向其他人介绍这些光辉的历程，尤其是告诉孩子们。
    他们也非常满意家里的这些新投资——“总比观察股票令人愉悦。”
    布鲁斯只不过随口对孩子说了一句普世的话：“人应当积极地求生”。
    在亚当斯们听起来，却因观念冲突引起轩然大波。
    戈梅斯严肃地说：“我没想到您是如此愤世嫉俗，韦恩先生。”
    莫蒂西亚也抬手掩面，痛心地说：“这些狂言，韦恩先生，我不忍心再让孩子们听下去。星期三，帕斯利，你们为什么不领着达米安去地下室玩呢？”
    她没有喊卡喀亚，因为她认为卡喀亚可以自己做决定。
    卡喀亚也不想走，她忙着往嘴里塞满炖得香烂的牛肉和小羊排。
    布鲁斯很懵：……他说什么了？
    不过，能借机让达米安多和同龄人接触，听上去也不错。
    星期三和帕斯利很愿意离开，他们不喜欢桌上的食物，也吃得很少。
    在他们跳下椅子，挨个搂搂莫蒂西亚的脖子时，达米安也跳下椅子。
    另外两个孩子看着他，星期三问：“你不用和你的父亲诀别吗？”
    意识到他们在问达米安为什么没搂布鲁斯，迪克差点笑出声，又狠狠捂住嘴，吸了口气忍住。
    达米安撇过头：“我才不做这么肉麻的事。”
    布鲁斯：……
    星期三边走，边幽幽地说：“如果你无法回来，一定很有趣。”
    达米安追在后面，大声问：“等等，你在咒我吗？站住！”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阴冷黑暗，两边的墙壁上燃着火把。
    达米安不耐烦地问：“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普通的晚餐给了他错误的认识，在现在的他看来，亚当斯家不足为奇，两个小孩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傻乎乎的同龄人”。
    这样的孩子他在学校里见得多了，他们就像小羊羔，只会咩咩叫，玩些捉迷藏，玩家家之类的把戏。
    对于达米安，一个从小经受母亲塔利亚极端的“刺客教育”的孩子来说，同龄人是一群脆弱得可怕的生物，完全和他不是同样的种类，“陪他们”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在火焰的照耀中，地下室里的工具在地板上投下边边角角的阴影。
    星期三站在阴影处说：“我们来玩’狩猎游戏‘，一个人当’猎人‘，其他人当’猎物‘。”
    达米安兴味索然地倚着墙：“那是什么？捉迷藏的改良版？我才不会参与……”
    听到他拒绝，帕斯利提议：“如果你没兴趣，可以找找凯蒂。我看见它在这里，也许你愿意和它玩一会。”
    达米安问：“什么是凯蒂？”
    星期三说：“我们养的宠物。”
    宠物……
    达米安嗤了一声：听名字就知道是只愚蠢的小猫。
    但他也的确喜欢动物，便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帮你们找找傻乎乎的宠物，嘿……凯蒂。”
    他挨个绕过地下室里被布罩着的家具：“凯蒂。”
    他俯着身，掀开布角，黑暗中，一团庞然大物的黑影动了动：“凯蒂？”
    “吼——！”一股带着腥味的风随着声音扑面而来，将达米安的头发吹得向后竖起。
    达米安警觉地后退几步。
    这团庞然大物从黑暗里悠然走出来：
    这是只威风凛凛的雄狮。
    达米安意识到，它就是“凯蒂”。
    “你们……”他转过头，看见帕斯利抡起一把战斧，霍霍生风地砍向星期三。
    达米安：0.0！
    他立刻发挥在母亲那里学来的本事，一跃跳到帕斯利背上，从后面缴了那柄斧子：“你们在干什么？”

 第21章

    星期三回答：“我们在玩狩猎游戏。你改主意要加入了？”
    达米安拎着斧子，半信半疑地问：“你们这样做游戏？你们的父母肯定会有意见。”
    星期三很意外地说：“为什么？这斧头是妈妈送的，她说以我们的年纪再用匕首很不成熟。”
    达米安睁大眼睛：“你说，你的母亲送给你们斧头，难道她让你们互相战斗？”
    顿时，他的脑子里浮现一系列过往回忆，这让他能理解并接受这一幕，毕竟，塔利亚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给他一件武器，让他杀死一起上课的“兄弟”。
    突然，地下室灯光大亮，卡喀亚站在楼梯旁，问：“你们为什么不开灯？”
    星期三回答：“我们在玩狩猎游戏，黑暗模式。”
    卡喀亚恍然：“哦，不好意思，要我把灯重新关上吗？”
    “不，我们发现达米安不会玩，”帕斯利说，“我们要给他做个示范。”
    姐弟两对视一眼，星期三以不可抗拒的音调命令：“坐在那里。”
    帕斯利嘟囔着：“又是我？”，然后拉下最近的一块白布。
    随着白布飘落，被盖着的“家具”也露出了真面目：
    这是一把儿童型号的电椅。
    在搬家的时候，断手和勒奇把地下室的刑’具用白布盖住，用绳捆住，以免它们在移动过程中散架。
    帕斯利在电椅上坐好，边戴上头罩，边对达米安说：“这次是为了给你演示，我才会主动坐上来。通常我当猎物的时候都会挣扎，试图逃走和躲避，你们要想办法把我抓住，牢牢地绑在上面。”
    达米安震惊地问：“你们是认真的？”
    卡喀亚则是饶有兴趣地说：“我在信里读过你们的游戏，我想叫麦克爸爸一起玩，但他很抗拒。”
    说话间，星期三带着享受的微笑，拉下了通电的电闸，前方一阵噼里啪啦，火星四溅。
    电流通过电椅上的电线，将帕斯利电得一阵颤抖，脑袋冒出白烟，散发出烧焦的味道。
    但他没事，很快清醒过来，说：“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我很难抓。你们要小心。”
    达米安下意识地认为，帕斯利之所以没事，应该是星期三降低了电椅的功效。
    他不由得问：“你们的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
    姐弟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直到他（她）死去为止。”
    达米安倒吸一口冷气：“可你们是亲姐弟？”
    两人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地同时回答：“我们更应该这么做。”
    在亚当斯家，“杀死对方”是互相表达好感和爱意的正常方式。
    他们经常受教导：“不杀得竭尽全力，不伤害得刻骨铭心，怎么能表现出这份感情的坚固？”
    可达米安张开嘴巴：除了他自己，世上还有别的孩子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遇到这样的家长。
    而且还被他遇见了。
    如果是还在刺客联盟的他，此刻会无情地说：“关我什么事”。
    可回到哥谭，尤其是受到布鲁斯和迪克的影响之后，他明白这是不对的，这种惨剧应该被阻止。
    思考到这里，达米安咽了口唾沫，下定决心地放下斧头：“我明白了，我陪你们玩’狩猎游戏‘。”
    他向卡喀亚问：“你也加入吗？”
    卡喀亚没有做正面回应：“必要的时候。”
    说完，她在台阶上坐下来，一副“我先旁观”的模样。
    达米安摆开架势说：“我一个人当猎物，你们都是猎人，来，攻击我吧。”
    帕斯利立刻朝他扑过去，但达米安非常灵活地翻身躲开，同时用一根手指按住男孩的后颈，将他压倒在地。
    星期三趁机躲到箱子后面，探出脑袋，用芦苇管对达米安吹出一支淬了毒的吹箭。
    “躲暗器”对达米安来说是小菜一碟，他在躲开的同时，拉下一边的绳子将帕斯利绑起来。
    星期三连忙从另一边爬走，抓住下面的化学药剂，丢向达米安。
    一团白色的迷烟混着石灰粉弥漫开，达米安及时脱掉衣服，将扩散的药物全部裹住。
    接着，他几下跳到星期三面前，将衣服按在她的鼻子下方。
    背后，一道黑影朝他飞过来，达米安担心有毒，没有用手抓，选择跳下箱子。
    这黑影稳稳地钉在箱子上，是一把剪刀。
    即将落地时，达米安敏锐地发现，在他的落脚点多了一个捕兽夹，是卡喀亚放的。
    达米安是何等反应，他的袖子里立刻滑出蝙蝠镖，提前触发了它。
    陷阱解除，他落在地上，一手掐住卡喀亚的手腕，轻轻一翻，便让她不受控制地躺在地上。
    这过程看似长，其实是发生在一转眼的事。
    只是几个简单的连续动作，身经百战的达米安一气放倒了亚当斯家的三个孩子。
    站在房间中间，他如同一代宗师，淡淡地宣布：“你们太弱了，应该找准能让你们进步的目标。”
    这就是达米安能想到的办法：他自己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促使他们之间和平相处。
    唯恐这些孩子听不明白，他开启嘲讽腔，更详细地说：“以后我会经常来和你们玩‘狩猎游戏’，你们最好专心研究怎么从我手里活下去，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用的蠢事上。”

 第22章

    说完，达米安注意到一直没动静的狮子，便走向凯蒂，想撸一把毛。
    可凯蒂小心翼翼地后退，直到躲到黑暗里。
    三个孩子重新爬起来，帕斯利解释：“凯蒂很腼腆，它害羞了。”
    达米安：……他第一次见到会社恐的“百兽之王”。
    第012章
    深夜，卡喀亚趴在床上给父亲们写信，断手举着一盏油灯为她照亮。
    星期三和帕斯利过来了：“我们要在地下室挖通道。你来吗？”
    “挖到哪？”卡喀亚问。
    帕斯利一手拿着炸，药，一手举着铁锹：“邻居家，我们决定把达米安埋掉。”
    星期三淡定地说：“我们以为我们应该埋掉迪克。”
    可见今天，迪克的好感度在孩子们心中确实刷得比较高。
    帕斯利说：“可是达米安让我们埋掉他，他很急。”
    他牢记着达米安对他们的直白请求：“我缺爱，你们要用尽一切办法向我表达关心”（大概）。
    卡喀亚提醒：“不管是埋掉谁，我们都要先挖到韦恩家，对吧？”
    星期三说：“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向死敌宣战。我帮你拿了东西。”
    死敌不至于，不过卡喀亚承认，她很好奇全球第三富豪都在家里做什么有趣的事，毕竟她见过的富豪屈指可数，当邻居的布鲁斯更是第一个。
    为此，她接过星期三递过来的“宣战物”。
    要知道的是，帕斯利的兴趣是挖通道，他也是亚当斯家的“挖洞大师”。
    他可以只用易燃物和铁锹在地下挖出四通八达的“蜘蛛网”，并且在十分隐秘的同时，不会破坏城市的地下基础建筑。
    其谬度堪比“托尼在山洞里用易拉罐和锤子造出第一代盔甲”。
    帕斯利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只要给我一个指点，我可以挖通地球’。”
    卡喀亚选择参与“活埋行动”。
    在她的床上，断手正拿着笔，模仿信上的笔迹往下续。
    帕斯利在前面挖通道，搞爆‘炸，星期三和卡喀亚跟在后面。
    前方炸开一段路，她们往前走一段，再炸开一段，再走一段……
    终于，帕斯利停下来，侧过脸，耳朵贴着石壁，似乎狐疑不决地听着什么动静。
    星期三问：“我们到了？”
    “没有，”帕斯利苦恼地说，“外面也有爆炸声，它影响我的方向感。”
    “挖条缝让我们看看。”
    帕斯利朝着头顶一铁锹下去，正好挖出一条细细的缝。
    有光透下来，说话声也一同传下来。
    劳顿家是哥谭一户一贫如洗的家庭，左邻右舍也都是贫穷的失业者。
    为了早日致富，他的邻居走向了制毒犯罪的道路，结果引来一伙眼红的小混混来劫货。
    如果是个“黑吃黑”的故事也就罢了，倒霉在于小混混为了恐吓邻居交出货，用炸·药在邻居家到处搞破坏。
    劳顿家什么都没做，也被牵连到塌了一面墙。
    就是这些轰鸣不止的爆；炸声误导了帕斯利挖通道的方向。
    现在，房间里的情势已十分危急：
    劳顿家有三个无辜的人倒在血泊中，失去了生命。
    他们的犯罪邻居和小混混倒是各持武器，把这家仅存下来的少年夹在中间对垒起来。
    “我们要让他们停下，”帕斯利说，“否则我永远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了。”
    卡喀亚说：“交给我吧。”
    此刻，这“在地板下”的处境，让她很快联想到相关的故事。
    她从睡衣里掏出睡前故事书，按着封面，轻轻说：“激发句，‘这儿！这是他可怕的心在跳动！’。”
    一阵气流席卷整个房间，所有人，无论是穷凶极恶的毒；贩还是凶神恶煞的小混混，都在瞬间感到心悸。
    “咚，咚，咚”
    伴随着放大的心跳声，一个从外表看就非常神经质的青年无声地出现在房间里。
    和绅士的达西不同，他瘦削憔悴，清秀的脸上挂着癫狂到扭曲的笑容。
    当他现身的时候，房间里所有的罪犯都感到了，他们的心脏正被一根无形的线拴住揪紧。
    剧烈的心跳声响彻耳边，让他们烦躁不安，但他们的身体却仿佛被压制着，极力挣脱也无法动弹。
    青年抬起双手，张开十指，像操偶师在操纵木偶身上看不见的线，用力一抓，一扯。
    这些罪犯们倒在地上，肩头，膝盖，大腿都出现严重裂伤，仿佛被切割开，发出无法控制的惨叫，只留下那个无辜的少年，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然后两眼一翻，果断昏倒在地。
    具象体：神经过敏的威利
    具象书：《泄密的心》
    描述：威利坚称自己没有疯，他不是故意犯下杀人之罪，只是被害者的眼睛让他产生严重的神经过敏，但他迟早会明白，让他更受刺激的明明是心跳声。
    激发句：‘这儿！这是他可怕的心在跳动！’
    详细资料：任何有心跳的活物都能成为威利的目标，他喜欢分割但不擅长善后，出血量比昆汀·塔伦蒂洛的电影还大真是抱歉啦。
    蝙蝠侠和罗宾赶到时，看见一个青年站在透过窗户的月光下，带着五官扭曲的疯狂笑容，站在满地的鲜红液体上。

 第23章

    这出血量，让见过很多夸张场面的罗宾都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立刻闯进去，但那青年已经不见了。
    地上除了受害者的尸体，十几名因疼痛满地翻滚的犯人，只有一个晕过去的少年。
    罗宾震惊地问：“怎么回事？你有没有看见他是从哪里离开的？”
    警员们将犯人们和受害者一起带走，并且封锁了整个房子。
    蝙蝠侠和罗宾在整个房间依然没有搜到人。
    前后不过三秒钟，那个疯狂的青年就这么消失了。
    罗宾显然对他的笑容印象深刻：“你觉得他的笑和小丑比怎么样？”
    “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蝙蝠侠说。
    哥谭又出现一个疯子，他丝毫不感到惊讶，只是更加忧心。
    外面再次传来警报，是黑面具的人在闹事。
    蝙蝠侠不能把整晚都花在研究这个房子上，只得把搜索的事交给戈登，和罗宾赶往下一个现场。
    在临走前，他说：“记得提醒我，我要买下这座房子。”
    恰好，卡喀亚也是这么想的。
    “我要买下这座房子。”她说，“这里被我害成凶宅了，肯定不好出手，我应该买下来补偿房主的损失。”
    刚才，血从地板的小缝里流下来，滴得他们满脸都是，帕斯利快速填平了地板下面的空洞，带着她们退回原来的路
    ——这也是蝙蝠侠连地板都拆开一块，依旧一无所获的原因。
    星期三和帕斯利都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对他们来说，这插曲唯一的目的，是不让杂音继续干扰他们的挖通道工作。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帕斯利很快确定了方向，重新挖掘起来。
    但帕斯利没有想起，亚当斯家和韦恩家之间没有别的住户。
    突然出现的“劳顿家”，意味着他根本从一开始就挖错了方向。
    当他小心翼翼地在墙壁上切割出口，带着两个同伴爬出来，眼前出现的却是他们白天来过的地方：
    阿卡姆疯人院的院长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阴森无比。
    帕斯利沮丧地说：“一定是因为我的潜意识把坐标定在这里了，我应该先去韦恩家实地看看。”
    星期三说：“我们本来可以从地面上直接去韦恩家。”
    “对，可是挖通道比较有趣呀。”帕斯利说，“而且，我们以后都可以直接过来参观阿卡姆。”
    他们爬回通道，将墙壁上的出口贴得严丝合缝，用材料封好，除非知道技巧，否则谁也打不开。
    这次，原路返回的路上没有再遇见杂音干扰。
    回到地下室后，断手迎过来，向卡喀亚做展示：
    它不仅写完了信，还配了几幅插图，连信封都填好了。
    他们走大门离开家，走过一段路，来到韦恩宅的铁门外。
    整个庄园静悄悄，帕斯利扛着铁锹在铁门外的地面挖洞，带她们爬过铁门，走过喷泉，来到韦恩家门口。
    卡喀亚从口袋里掏出“宣战物”，经过一番折腾后，它们的色泽都变得不那么显眼。
    星期三说：“你在这处理它们，我和帕斯利去找达米安……或者看我们先找到谁。”
    天亮了，蝙蝠侠变回布鲁斯，回到卧室。
    管家问：“早上好，少爷，昨晚的拜访怎么样？”
    布鲁斯困倦地说：“我只庆幸他们提过，他们不久会搬走。”
    阿尔弗雷德说：“但是，我认为那些孩子们很喜欢你——他们连夜在你的窗户上……”
    布鲁斯拉开窗帘，一缕阳光洒进来，同时，被装饰过的窗户展现在他的眼前：
    两扇窗户的窗框上都被编满了剪下来的玫瑰花。
    这些花依然在盛放，虽然没有新鲜的那样鲜艳，有点萎。
    但是沾了露水之后，花瓣依然焕发出艳丽。
    而到了下午，一觉睡醒的达米安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外面还有人不断撒土。
    意识到自己要被埋葬后，他大声喊叫，用力锤着面前的棺材盖。
    棺材外，土坑上，星期三和帕斯利姐弟两拿着铁锹，同时露出“心意已经传达”的满意微笑。
    第013章
    在达米安被埋掉之前的那个早晨，戈梅斯给全家人读报纸的头条。
    “……劳顿家被毒，贩和劫匪灭门，一名神秘人砍断了十七名凶手的四肢，警方呼吁大众积极提供线索……”
    他放下报纸，感慨：“很棒的城市，有这样敢于见义勇为的年轻人。”
    莫蒂西亚端着装满肉的盘子，边喂花边说：“我能理解，他们一定急于表彰他。”
    卡喀亚飞快地剪掉新开的玫瑰花，干净利落地收起剪刀，突然想起昨晚的打算。
    她趁机对戈梅斯说：“我想买下劳顿的房子。”
    “发生过凶杀案的房子？”戈梅斯惊叹，“啊，我都没想到，我喜欢这个点子。可我们不能同时住两套房子？”
    卡喀亚想了想，回答：“我打算用那里做生意。”
    莫蒂西亚赞同道：“好主意，房子本身已经染血，省了我们在开业的时候，再举办一次‘染血仪式’的麻烦。”
    卡喀亚的目光刚投向桌子上的电话，断手立刻将话筒捧过来。
    “谢谢，小东西。”莫蒂西亚说。

 第24章

    戈梅斯抢先一步拿起话筒，愉快地说：“让我来吧，咔咔，我很会做生意，也曾纵横商场。”
    卡喀亚犹豫地看向莫蒂西亚。
    黑发夫人优雅地点头认可：“事实上，戈梅斯是亚当斯家族里最会做生意的人。”
    既然如此，卡喀亚产生好奇心，想知道戈梅斯做生意的方法，或许会很有参考价值。
    断手快速为戈梅斯拨通了医院电话。
    医院的病房里，昨晚幸存下来的劳顿坐在病床上，神色郁郁地看着房间里自称“韦恩集团代表”的年轻人。
    年轻人说：“叫我提姆就好，我该怎么称呼你？”
    劳顿转过头，看向窗外，对他而言，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醒不来的噩梦。
    提姆也从布鲁斯那里听说了：“我为你的事感到遗憾，韦恩集团有附属慈善机构，我们希望能……”
    “我不需要，”劳顿打断道，“现在有什么用？已经太晚了。”
    提姆顿了顿，坚持把话说完：“对你进行经济上的补偿，我知道这很难承受，但是如果你同意……”
    劳顿问：“我听说他们在通缉昨天那个人，为什么？”
    “那不是通缉，”提姆依然很有耐心地解释，“只是查明真相。”
    劳顿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昨天的神秘人是位“英雄”。
    在他的家人都无故受害时，神秘人从天而降，解决了那些凶手，让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
    那样严重的伤害，比直接杀了他们更加折磨。
    只不过丢脸的是，他居然惊吓过度晕了过去，没有和对方搭上话。
    他在沉思，提姆也有自己的心事：
    关于那个“神秘人”，昨晚，戈登带着警员们搜遍了房子，一无所获。
    提姆始终觉得应该亲自去一趟，他知道自己总能发现那些容易被遗漏的线索。
    可他得先呆在这里，完成布鲁斯的委托，劳顿才二十岁，经历这场剧变之后，他会需要各方面，尤其是经济上的援助。
    忽然，门开了，一名护士拿着话筒走进来：“劳顿先生，有人找你。”
    听到是陌生人的电话，劳顿撇过头，不打算理会。
    提姆只得接过话筒，试探地问：“是记者吗？我会告诉他们……”
    话筒里传来戈梅斯愉快的声音：“不，我不是记者，我姓亚当斯。我希望可以买下劳顿先生的房子。”
    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提姆拒绝道：“可是韦恩集团已经决定买下这栋房子……”
    戈梅斯的嗓音提高了：“韦恩集团？！”
    他一手捂住话筒，瞪圆眼睛看着莫蒂西亚和卡喀亚：“韦恩集团也盯上了那栋房子。”
    “怎么会这样？”莫蒂西亚也很吃惊。
    卡喀亚安慰道：“商业上经常会发生这种事，两个公司同时看中一块地盘，这不奇怪，只能说明我们买对了。”
    “如果被韦恩集团夺走可不行。”戈梅斯放下手，对着话筒说，“好吧，我想和他们谈谈。”
    “我就是韦恩集团的代表。”提姆说。
    “幸会，我是亚当斯家的代表。”戈梅斯愉快地说，“既然你在现场，我们可以竞价，看谁出得更高。”
    提姆：竞价？怎么回事？他知不知道韦恩的财力？
    他沉默片刻，出于礼貌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决定将对方吓走：“你打算出多少钱？这座房子没有四百万可说不过去。”
    戈梅斯大声道：“四百万？那我只能出一千二百万了。”
    瞬间，劳顿家的房价暴涨。
    提姆不能理解地说：“三倍？亚当斯先生，我希望你不是在开玩笑……”
    戈梅斯捂住话筒，对另外两人说：“韦恩集团出价三千六百万。”
    莫蒂西亚不能理解：“亲爱的，没想到那栋房子竟如此值钱。”
    卡喀亚掐指一算，也不能理解：“可是，那栋房子……他们不怕赔钱吗？”
    莫蒂西亚抱起双臂猜测：“或许是因为那些洒满地板的鲜血和断，肢，是它们提升了房子的价值。”
    此言有理，戈梅斯放开手，轻快地说：“一亿两千万，你看如何？”
    提姆顿了顿，扪心自问：这是在闹哪一出？
    第一次看见有人这样做交易的，反向砍价，最为致命。
    他清了清嗓子，说：“亚当斯先生，希望您不是在开玩笑，因为……”
    戈梅斯已经拍板：“这么说定了，我下午会让人带钱过去，希望你们准备好合同。”
    “嘟嘟嘟……”通话断了。
    拿着话筒的提姆犹在梦中。
    他茫然地看向花容失色的护士，看向审视他的劳顿。
    良久后，他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问：“我是不是把你的房子按‘一亿两千万’的价格卖出去了？”
    劳顿点点头，出于震惊，已经忘了自己还在生气：“是。”
    护士木然地点点头：“我也听见了，先生。”
    提姆：救命，那是哪来的商人？
    那栋房子处在贫民窟，又经过一系列破坏，品相本就惨不忍睹，按原价也不过四十万。
    何况经过昨晚的事，它已经降格沦为集“老，破，小”于一体的凶宅，布鲁斯愿意买下它都已经是在做慈善。
    戈梅斯放下电话，向所有人自豪地宣布：“我神乎其技的报价吓跑了韦恩集团，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第25章

    莫蒂西亚赞叹道：“理应如此，爱人，你是商业奇才中的奇才。”
    听完全程的卡喀亚：？？？！！！
    她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确实是罕见的奇才……不，这根本就是冤种中的冤种。
    深吸一口气，她指出最明显的一个问题：“我们拿不出一亿两千万。”
    ——能拿得出也不会丢在买一套房子上。
    戈梅斯闻言一愣，似乎刚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哎，好像是呀。”
    莫蒂西亚安慰地摸着他的肩膀：“太可惜了，我们只能把房子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让给韦恩集团。”
    卡喀亚抹了抹脸，心知只要韦恩集团没有全体丧失理智，接盘这事必不可能发生。
    但是按照这个价格完成交易也太扯了，她左思右想，对戈梅斯说：“不着急，我这就过去一趟，亲自向劳顿说明情况。”
    事不宜迟，卡喀亚再度化出“神经过敏的威利”这张具象。
    毕竟是要和人商量敏感的砍价问题，找个对方熟悉的形象当媒介，或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更何况，她也习惯了在做生意的时候，使用成年人的具象隐瞒自己的年龄和身份
    ——亚当斯愿意信任一个孩子，可不代表人人都能这么做。
    威利出现在病房的窗台上，劳顿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昨晚骇人的一幕既让他晕过去，也让他印象深刻，瞬间认出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你怎么来这儿了？”他紧张地催促，“快点离开，如果有护士进来的话，你会……”
    威利知道自己最擅长的就是不惊动任何人，也不害怕，打断道：“我来和你谈谈房子的事。我想买下你的房子，但是我的钱不够，所以，我提议——”
    劳顿一愣，不假思索地回答：“送给你了。不过，我能问问你要它做什么吗？”
    威利歪了歪头，卡喀亚让他记住很多话术，唯独没想到“交易”会如此快速地达成。
    他只得说：“我听说有其他人要买。”
    “那不重要，”劳顿激动地说，双手抓着衣角，“如果你需要，我，我不卖了。我把它送给你，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
    接过亚当斯那通堪称内容诡异的电话后，无论是劳顿还是提姆都没了谈话的兴趣。
    发现这一点后，提姆决定先告辞，趁现在去劳顿的房子那里，搜搜只有他能发现的线索，然后再回病房，见见那位购房意愿强烈的“亚当斯”。
    中途，布鲁斯打来电话：“你的事情完成了吗？”
    提姆回答：“如果你在说买房的事——没有成功。”
    布鲁斯：“出了什么事？”
    提姆忧伤地回答：“我们输在了价格战上。”
    布鲁斯不能相信耳朵：“有什么谈判是你都束手无策的？答应他的报价就是了。”
    回忆起那惊世骇俗的报价，提姆慎重地说：“这个不能，真的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鸭蛋 10瓶；dreambreaker 5瓶；沉鲸 2瓶；寇斯特、小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ua～
    第014章
    劳顿的名字是“弗洛伊德”，他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常年生活在哥哥爱德华的阴影下。
    爱德华有英俊的外表，白皮肤，黄头发，读书恋爱运动样样精通，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喜欢他。
    作为他的弟弟，弗洛伊德无法比他更优秀，只能靠惹麻烦来博取注意力，逐渐成为家人口中“不讨人喜欢的小孩”。
    但这不代表弗洛伊德讨厌哥哥，因为爱德华是唯一能在父亲的家暴中保护弟弟和母亲的人。
    由于想要逃避贫穷带来的无止尽的麻烦，他们的父亲，老劳顿，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又因为酗酒，老劳顿找不到工作，从而更加贫穷，就此，一家子的生活陷入恶性循环。
    酒精侵蚀老劳顿的神经，他变得暴躁和暴力，最常成为受害者的就是他的家人。
    老劳顿肆无忌惮地将暴力宣泄在家人身上。
    终于有一天，在一次严重的受伤后，他的妻子将两个孩子，爱德华和弗洛伊德，一起叫到花园里。
    她说：“我希望你们能杀死他。”
    时至今日，弗洛伊德依旧想不清楚，当时母亲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对自己的孩子作出这样的要求，但爱德华已经点头答应：“好，妈妈。”
    在那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爱德华和他的父亲在客厅里扭打在一起。
    年轻的爱德华显然错估了父亲在求生本能下激发的战斗力，在打斗过程中，一把枪被击飞，落在弗洛伊德脚边。
    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捡起来，弗洛伊德，捡起来！开枪！”，命悬一线的决斗，两个人的声音都走了调，因此，弗洛伊德分不清是谁在对他喊叫。
    但他们都在吼：“捡起来，开抢！”
    慌乱中，他本能地听从指挥，捡起枪——他对准了，又或许没有——猛地扣下扳机。
    其中一个人倒在地上，子弹击穿了他的脑袋，鲜血在地板上流淌。
    弗洛伊德放下手，局促地喘息着，视线逐渐聚焦时，他看见倒下的人是爱德华：

 第26章

    他杀死了尊敬的哥哥，救下了痛恨的父亲。
    他想，全是他的错，因为他没有瞄准。
    父亲站起来，母亲也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们悄无声息地行动着，弗洛伊德默默地看着他们拖走哥哥的尸体，埋在花园的土地下面。
    母亲回来，提着一个装满水的水桶，用许多抹布擦掉地板上的血，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交流，也没有交汇的眼神。
    那天晚上之后，生活依然在继续，没人好奇爱德华去哪了，在贫民窟，有出息的孩子选择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年后，父母依然在一起，家里依然充满暴力和争执，在吵闹中，弗洛伊德又多了个妹妹。
    家里仿佛只有弗洛伊德还记得爱德华，他知道哥哥发生了什么，被埋在哪儿，但不能和任何人交流这些信息。
    午夜梦回，他总是侧耳听着花园里的动静，想着哥哥挖开地面，敲他的窗户。
    他知道哥哥会回来的，来打破这死水一样的生活，来终结这些毫无意义的人生。
    然后，昨天晚上，这个金发白皮肤的男人出现了……
    弗洛伊德知道，他的“哥哥”，回来了，父母和妹妹的死亡，一定与埋在花园里的爱德华的尸体发生了某些“置换”。
    所以，他们死了，“爱德华”复活归来。
    “我把房子送给你，不，爸妈去世了，它本来就应该属于你。”
    回想这些被尘封的往事，弗洛伊德·劳顿便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他紧张地抓着衣服，结结巴巴地说，“但是我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威利站在窗户边，茫然地看着对方，想到卡喀亚让他过来的目的，是婉拒太过困难的条件。
    弗洛伊德的要求听起来并不苛刻
    ——威利误以为弗洛伊德想要一份踏实的工作，卡喀亚能提供的职位可多了。
    于是，他欣然同意：“好，以后你来帮忙做事。那我们……”
    他抬起手，想和弗洛伊德做一个“交易达成”的友好握手。
    但弗洛伊德显然误会了他的动作，前进一步，突然单膝跪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恭恭敬敬地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哥哥。”
    威利：“……”
    他干巴巴地交代：“你告诉其他人，房子你不打算卖了，你要自己住。”
    自此，他的使命全部达成，化为无形，留下弗洛伊德独自跪在地板上。
    不过，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弗洛伊德也没有兴致继续呆在医院，立刻收拾东西回家。
    家里被警员们翻过一通，更加凌乱，没人打扫，地板上的血污依然留在原处，以及用粉笔画出的各处陈尸现场。
    弗洛伊德推开门，只看了地板一眼，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立刻冲到外面，吐得双腿发软。
    扶着墙，他陷入沉思：怎么办，哥哥好像没交代要打扫房子，交代的是……来帮忙……做事？做什么事？
    弗洛伊德仔细揣摩着“做事”这个词，灵光一现：懂了，像那天他们合伙谋杀父亲一样，哥哥依然需要他的协助。
    恐慌随即朝他袭来：如果他再次因为瞄不准犯下大错怎么办？
    事实上，自从那天误杀哥哥后，弗洛伊德就患上严重的晕血症，见血就会控制不住地呕吐，严重地还会晕倒，摸到枪更是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但是，但是，哥哥让他“帮忙做事”呀！
    弗洛伊德咽了口唾沫，决定这次一定要战胜晕血症。
    他回到房子，深深呼吸，鼓足勇气，再次打开门，看了一眼：“yue！”
    又吐了，这次吐出来的只有水，情况似乎在好转，于是，他再度燃起信心，决定再看一眼——
    这次倒是没有吐，他只是干脆地晕厥过去。
    在弗洛伊德往家里赶时，与他一街之隔的提姆也正往回走。
    不过，提姆要去的地方是亚当斯家。
    他反复思索那通来自亚当斯的电话，总有些怀疑：亚当斯真的只是为了买房吗？或者是借买房的名义，隐瞒什么？
    他在劳顿家里同样一无所获，便决定抓住这条“反常现象”，去拜访布鲁斯的邻居。
    戈梅斯打开门，高兴地说：“你好，你是？”
    “提摩西·德雷克，我在隔壁……布鲁斯家住。”提姆回答。
    他正准备说出来访的借口，戈梅斯已经恍然大悟：“欢迎，抱歉只能由我来招待你，其他人正在阁楼上喂秃鹫。”
    提姆跟着他进了门，仔细打量房子，诸多疑点在他眼前徐徐展开……就是说，可疑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反而没了重点。
    戈梅斯说：“我去把他们叫下来，你随意坐。”
    提姆点点头：“麻烦你了，亚当斯先生。”
    “叫我戈梅斯。”对方热情地回答。
    戈梅斯走后，提姆立刻四处调查。
    他先是来到客厅的桌子旁，桌子上放着许多信件，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折起来的信纸。
    尽管不相信有人能如此大咧咧地将秘密信件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提姆依然用小指挑开信纸，看见纸上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涂鸦。
    突然，信纸自动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提姆吓了一跳，正在考虑怎么处理，桌子上的抽屉打开了，一只手递给他一块手帕。

 第27章

    提姆接过手帕，下意识地回答：“谢谢……呃？”
    他看着这只断手，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
    断手朝他打了个响指，推过来一杯茶，敲了敲杯沿后，它一溜烟地跑出客厅。
    提姆木然地看着茶杯：这地方真的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吗？
    眼看只剩他独自一人，他索性拿出工具包，检测这个房子里一切不正常的物品。
    还是那句话：太多了，有些麻爪。
    拉开第二个抽屉，一堆小玩意展现出来，提姆要打开放在脚边的工具包：哎？我包呢？
    转过头，他看见他的工具包被一只沉默的狮子吞到嘴里。
    “还给我。”他扑过去，抓住包带，和狮子争夺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会在邻居家和一头狮子搏斗，终于，狮子“咕嘟”将工具包咽了下去，伸着脖子，对着他的脸打了个响亮的，漫长的嗝。
    这还能忍？提姆一时上头，抓住狮子嘴，用力上下掰开。
    这时，戈梅斯的声音传来：“你在表演杂技吗，德雷克先生？”
    提姆连忙放开手：“不……什么？”
    卡喀亚，戈梅斯和莫蒂西亚从楼上走下来。
    戈梅斯比比划划地说：“那种，马戏团里，人们会掰开狮子的嘴，把头伸进去，我得说这是个很勇敢的举动，年轻人。”
    提姆否认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的狮子吃了我的包，它……”
    他正在陈述，却看见狮子呜咽一声，害怕地后退，跳出窗户，躲进了花园——敢情它倒是委屈上了？！
    “不用担心，孩子，”莫蒂西亚安慰道，“凯蒂什么都吃，什么都能消化，你的包不会对它的肠胃健康造成影响。”
    提姆哪里是担心那只狮子，他的装备啊道具啊文件啊！
    他脱口道：“我的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莫蒂西亚关心地问：“是什么？”
    提姆：“……”
    他能如实回答吗？他不能。
    这注定只能是自己吞进肚的苦果。
    他的微笑中多了一丝咬牙：“没什么。祝它消化得愉快。”
    第015章
    大家重新找准座位坐好，互相介绍一番。
    提姆考虑再三，决定单刀直入：“我在韦恩集团工作。今天上午我在劳顿先生的病房，听说你们要高价买他的房子？我想知道原因。”
    戈梅斯说：“你要问咔咔，这个好主意是她想出来的。”，说着，他轻轻摸了摸卡喀亚的脑袋。
    提姆顺势看过去，卡喀亚耸肩道：“我们本来要在哥谭做生意，但是交易没有达成，他不卖了。”
    这时，管家勒奇端来一盘糖和几杯茶，分别放在每个人面前。
    提姆道谢后，一低头，发现杯子里散发着浓浓的白烟，仿佛端过来的饮料里内置了干冰。
    但其他人没有异议地端起杯子，他也只好装模作样地碰碰杯把，继续问：“我很好奇，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
    卡喀亚振奋起来：“你有兴趣跟我合作吗？”
    做生意嘛，广结善缘很重要，何况她初来乍到，还需要更多地了解哥谭市场，更重要的是，拉拢了提姆，说不能挖到韦恩集团的墙角。
    戈梅斯喝着茶，莫蒂西亚则拿起放在桌子下面的织针，边织毛衣边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说话。
    提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含糊地说：“有待考虑。”
    卡喀亚没有失望：“我投资了死亡和殡仪行业，你觉得殡仪行业在哥谭好做吗？”
    在蝙蝠侠家的隔壁做殡仪？提姆干咳一声：“挺好。”
    卡喀亚意识到，看来对方对殡仪生意没兴趣。
    为了掩饰一时的无言，提姆顺手抓起桌上的糖，解开包装塞进嘴里。
    从早上去劳顿的病房，到中午调查劳顿的家，再到下午拜访亚当斯一家，这期间他没吃过什么，因此造成轻微的饥饿感。
    但这颗糖放进嘴里时，他尝到很浓郁的番茄炖牛肉的味道，而且随着糖在口腔里融化，仿佛有源源不断地番茄炖牛肉涌进胃里——他竟然感到“饱了”。
    提姆再度抓起一颗糖，说出刚才的感受，然后问：“这是谁家的产品？”
    卡喀亚回答：“旺卡叔叔。”
    结合迪克第一次吃糖的反应，她恍然道：“难道哥谭没有旺卡糖果的市场吗？”
    提姆纳闷地说：“旺卡？我从来没吃过这个牌子。”
    在兴奋中，卡喀亚掏出剪刀“咔嚓咔嚓”地空剪着：“看来我们有可以合作的生意了，德雷克先生，哪天和我们一起去参观旺卡叔叔的巧克力工厂吧。”
    提姆正要说话，一直伫立在椅子背后的人形盔甲猛然打开了面罩，露出一张圆圆的脸。
    提姆：“……”
    盔甲里居然一直有人吗？！他刚刚看见了多少？他是故意躲在盔甲里吗？
    这个人正是叔叔法斯特，他的爱好之一就是穿着盔甲，站在屋子的一角，或者在房间各处走来走去，昼夜不分。
    而且，他也是亚当斯家里安全感最低的人，明明很难被害死，可对上门表示亲近的客人（特指男性）总疑心重重。
    听见卡喀亚如此轻易地决定合作伙伴，他忍不住拉起面罩，走到她身边：“你真的要和他合作？我可不相信他。”

 第28章

    戈梅斯安抚道：“放轻松，法斯特，那是因为我们彼此都不够了解。我们可以让德雷克先生加入一个行动，作为测试。”
    法斯特恍然大悟，但在他说话之前，提姆已经先问：“什么行动？”
    盔甲里的法斯特立刻戒备地看着他。
    “不要这么紧张，德雷克先生，我们会非常愉快。”莫蒂西亚说，“我们将邀请你一起，举办一个降神会。”
    提姆：“……一个什么？”
    “一个降神会。”戈梅斯兴致昂扬地说，“你们家不会办吗？这可是非常温馨的家庭仪式。”
    如他所说，降神会，是亚当斯家很重要的仪式。
    通常会在星期六，亚当斯家的人会围坐在一起，手牵着手，通过这个仪式齐心召唤出家里的先祖们。
    按照姥姥的说法，如果不让先祖们时不时地到人间看看，他们在那个满是硝烟，血池和硫磺的地方一定会自闭。
    提姆：“……但今天不是星期六？”
    莫蒂西亚和卡喀亚互相看了一眼。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当莫蒂西亚，勒奇和卡喀亚在阁楼上喂秃鹫时，她们同时聊到了阿卡姆的所属权。
    只有知道阿卡姆如今是谁的产业，才能进行购买的第二个流程，商量价格。
    为了解决这个谜团，莫蒂西亚提出：“不如举办一个降神会，我们把阿曼迪斯的灵魂召唤出来，问问他把阿卡姆传给谁了。这难道不是最快知道真相的办法吗？”
    哪怕是福尔摩斯亲自来破案，都不会比“在案发现场当场召出受害者的灵魂，问问他被谁杀死”更快了。
    现在，这个降灵会不仅能召出阿曼迪斯的灵魂，又能测试他们的未来合作者，提摩西·德雷克，能不能适应亚当斯家的行事风格，一举两得。
    但她们不想透露太多，只是说：“我们为你破例提前举办一次。”
    提姆：“……”
    这么说，还要谢谢你们？
    降神会，黑暗的服装，苍白的皮肤，削瘦的模样，会动的断掌，抽屉里的不明物体……结合种种特点，提姆怀疑布鲁斯的邻居是个xie教窝点。
    要指控他们，需要更多的证据，他定神道：“让我加入吧。”
    断手飞快地拉下屋子里所有的窗帘，它们都落地且厚重，将屋外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
    勒奇关掉每一盏灯，吹灭那些蜡烛。
    提姆困惑不解地和卡喀亚，亚当斯夫妇围着桌子坐下。
    随着戈梅斯一声令下，大家手拉着手。
    提姆不知道自己的右手握着谁的手，他只觉得握着的这只手非常细长而冰冷，像是机械蜘蛛的一根钩爪。
    他胆战心惊，几乎握不下去。
    莫蒂西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咔咔，不要用剪刀，要握手。”
    “哦。”卡喀亚老实地应了一声，从提姆的掌心里抽回剪刀，把自己的手塞进去。
    戈梅斯说：“大家集中精神。默念他的名字。”
    根据他的声音距离，提姆推断自己的左手正握着戈梅斯的手。
    “谁的名字？”他忍不住问。
    但莫蒂西亚用颤抖的声线继续说：“建设哥谭的先祖们，在哥谭游荡的亡灵们，以亚当斯的荣耀之名，邀请你们从地狱降临人间做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什么都没有发生。
    莫蒂西亚又说了一遍，她的话就像落在海里的一滴水，什么都没有激发出来。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她说。
    戈梅斯说：“肯定是因为家里的人没到齐，我们应该让孩子们一起来。那两只小乌鸦去哪儿了？”
    提姆暗想：……不要挽尊了。
    但事实上，他们都不知道，这次降神会成功了。
    只不过莫蒂西亚说的是“降临人间”，而不是“到我家的客厅里”。
    所以，哥谭那些古老家族的祖先灵魂全部被召唤出来后，迫不及待地各自回家，根本没兴趣去亚当斯家坐坐。
    表现之一：“黑面具”正在向杰森介绍他的秘密仓库。
    这段时间他一直想要拉拢杰森入伙，因为他知道杰森曾经是蝙蝠侠的“罗宾”，后来和蝙蝠侠闹掰。
    杰森也仿佛对黑面具的犯罪事业很感兴趣，边听边连连点头。
    但他不知道，杰森和蝙蝠侠表面上一刀两断，实际上暗中合作，杰森是来做卧底的。
    正在黑面具描述自己的宏图伟业说得起劲时，两人中间的地板上突然出现一圈光环。
    随即，一位老者从光环中冒出身体，猝不及防地，劈脸给了儿子一耳光。
    这正是黑面具的父亲，哥谭大家族之一，同时也是第一代“黑面具”。
    亡灵怒吼：“你这个不孝子！居然谋杀我夺走家产，夺走我的代号，但你不知道我还能从地狱里回来复仇吧？！”
    黑面具目瞪口呆：什么鬼？……等等，好像真的是鬼！有鬼！
    看着一人一灵打成一团，虽然不知前因后果，但杰森默默后退，身体力行地表示：
    你们慢慢打，慢慢杀，不要管我。
    反正不管谁活到最后，都是“黑面具杀了黑面具”的事。
    表现之二：哥谭的黑暗传说，猫头鹰法庭，由最古老的几个家族组成。
    他们暗中安排哥谭的一切事务，从政制到经济，无恶不作。

 第29章

    他们戴着猫头鹰面具，因此，没人知晓他们的身份，连蝙蝠侠都无法查清全部。
    今天，这些古老家族的继承者们在客厅里发现了“惊喜”，他们的祖父（的亡灵）回来了，而且各个武德充沛。
    表现之三：布鲁斯在睡梦中感到有人在摸他的头发。
    起初，他误以为是某位女伴，可转念一想，他昨晚哪有时间邀请女伴？
    他立刻睁开眼睛，震惊地发现床边竟站着已故多年的父母，托马斯和玛莎。
    “看，小布鲁斯长大了。”“玛莎慈爱地说。
    瞬间，他一股脑地从床上跳下来：“是你们？爸，妈，你们没死？”
    表现之四：降神会以失败告终，告别亚当斯家，提姆双手插兜走在路上，决定向戈登揭发这家人搞xie教。
    前方出现一个穿着婚纱的新娘，蹲在路边哭哭啼啼，听声音十分凄惨。
    提姆走过去，轻轻搭了搭她的肩膀：“你好，需要我帮忙吗？”
    新娘哭哭：“我的新郎不见了。”
    是负心男逃婚？
    提姆思索着，真切地说：“你不能光在这里哭，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真的吗？”新娘欣喜地回过头，“你愿意当我的新郎？”
    随着她的大幅度转头，一只腐烂的眼珠从她的眼眶里掉下来。
    提姆：“……”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对着僵尸新娘礼貌中不失男德地说：“女士，我已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和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克、颜三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mua～
    第016章
    这样的托辞，显然不能让这位穿着婚纱的蓝色长发僵尸信服。
    她一把拉过提姆的手，追问：“既然如此，你的戒指呢？”
    电光火石间，提姆假装刚刚发现这点，他举着无名指，惊慌地演道：“什么？我的戒指呢？我把戒指丢到哪了？你看到我的戒指了吗？”
    僵尸新娘被他的焦急所感染，稀里糊涂地捡了根树枝，弯着腰在草丛里扒拉起来：“你是不是忘在哪儿了？”
    这么好骗？提姆立刻接话：“我想起来忘在家里了，这就回家。”
    他向韦恩宅走去，僵尸新娘亦步亦趋地跟着。
    每当他回头，僵尸新娘就会双手交握，站在原地，露出文雅的微笑，但当他继续前进，新娘又牢牢跟在身后。
    于是，提姆调转方向，向亚当斯家走去。
    他再度拉响门铃，尽量无视身旁一脸期待的僵尸新娘——对方的表情活像是被他带来见家长。
    门打开了，亚当斯夫妇一左一右站着，拿着一个碗，抓起碗里的硬块洒向他们的头和脸。
    提姆被泼个猝不及防，挥着手：“什么东西？”
    “蜥蜴牙。”戈梅斯很亲切地告知，“按照亚当斯的家族风俗，‘撒蜥蜴牙’仪式是对新婚夫妇的祝福。”
    道理等同于在婚礼上对着新郎新娘夹道撒花。
    提姆拨掉卡在头发上的牙齿，解释：“我只是在路边捡到她。”
    一颗蜥蜴牙不慎落进僵尸新娘嘴角上的腐烂的洞里，她将这颗牙吐到掌心里，好奇地打量。
    莫蒂西亚问：“那么你究竟是谁？”
    僵尸新娘向屋子里环视一圈，走到钢琴的位置。
    她对坐在钢琴旁的管家说：“我可以？”
    勒奇“呃”了一声，点点头，让出琴座。
    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没有任何无聊的旁白，僵尸新娘坐下来，开始弹钢琴。
    提姆：什么情况？为什么开始弹琴？
    戈梅斯喜悦地说：“哦，这个调子我喜欢，蒂西儿。”
    他向莫蒂西亚鞠躬，并伸出一只手，作为回应，黑裙黑发的夫人优雅地将苍白骨感的手叠在上面。
    他们伴着音乐在客厅里翩翩起舞。
    提姆：？为什么开始跳舞？
    卡喀亚看了看勒奇，又看向提姆。
    提姆自以为得到某种暗示，出于礼貌，只好同样伸手：“我能和你跳舞吗？”
    卡喀亚看着勒奇，哀怨地叹口气。
    提姆：？你原来是想选他吗？
    僵尸新娘唱着，她名叫“艾米丽”，活着的时候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有一天，镇上来了个英俊潇洒的陌生人，艾米丽和他相爱了。
    但是他很穷，艾米丽的父亲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于是艾米丽在抗争无果的情况下，计划和对方私奔。
    他们约定在深夜见面，艾米丽穿上母亲的婚纱，又带上一袋黄金，在墓地旁的树下等着她的意中人。
    墓地烟雾弥漫，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
    她朝那个人迎过去，接着便双眼一黑失去意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命丧黄泉，骨入黄土，珠宝也不见了踪影。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艾米丽站起来向众人鞠躬谢幕，大家也停下来，很热情地鼓掌。
    提姆点点头：“我懂了。”
    ——所以为什么要边弹琴边唱歌啊！？大家为什么要边听边跳舞啊？！
    他还是不懂。
    韦恩宅里——
    布鲁斯将卧室里所有的窗帘都拉起来，遮住光线。

 第30章

    在经过他的反复验证，确定眼前的幽灵正是韦恩夫妇。
    虽然不知道父母的灵魂是怎样出现的，他也暂时不想管这些问题，只是决心要将他们留在人间。
    至于怎么留，他一筹莫展，只好打开电脑，看看能不能搜索到有用的信息。
    在他对着电脑忙活不停的时候，和父母的交流也没有停止。
    说着说着，玛莎开始盘问：“你都这么大了，有喜欢的女孩吗？”
    托马斯也开始说：“我想我们的儿子一定不是那种约会过后不负责任的人。”
    布鲁斯：……
    典型的“你听闻父母遇难心急如焚地操劳，但他们不以为然只在乎你有没有恋爱结婚造孙子的苗头”。
    布鲁斯轻咳一声：“爸，妈，你们离开后发生很多事情，我现在是‘蝙蝠侠’。”
    父母忽视一眼，困惑地问：“做蝙蝠侠耽误你结婚了？”
    布鲁斯：“……”
    以为当了蝙蝠侠就能逃掉催婚？‘乃衣服，图森破‘。
    突然，有人从外面打开窗户，窗帘也被掀飞。
    布鲁斯刚要发火，发现韦恩夫妇很敏捷地躲进了衣柜。
    蹲在窗边的人露出全貌，正是达米安。
    他才从棺材里爬出来，此刻灰头土脸地提着一把刀，鹰眼般锐利的视线扫过房间：“他们呢？”
    布鲁斯茫然地问：“你在干什么？”
    达米安阴森森地磨牙：“复仇。”
    这是他光辉战绩中的污点——他居然被两个同龄人活埋了。
    跳进卧室，达米安一番搜寻，没找到姐弟两的踪影，只好拉开卧室门，气呼呼地冲向另一个房间。
    布鲁斯再度锁门关窗拉窗帘，韦恩夫妇从衣柜里探出半个身体。
    一个看着门说：“布鲁斯，刚才那孩子是谁？”
    另一个说：“布鲁斯，你的衣服是不是有些死气沉沉？”
    布鲁斯在两个问题之间果断选了第一个：“那是你们的孙子。”
    韦恩夫妇很高兴：“真的？恭喜你，我的孩子！”
    他们从两边扑来，拥抱布鲁斯。
    没沉醉在亲情里多久，玛莎忽然问：“他的母亲呢？”
    布鲁斯：从闭眼欣慰到尴尬睁眼只用半秒钟.jpg
    这时，星期三和帕斯利从床底下爬出来。
    布鲁斯脱口道：“你们什么时候躲在这里？！”
    立刻换来家长们的埋怨：“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别吓到孩子。”
    “他们也是我们的孙子孙女吗？”
    布鲁斯充满警惕，先向父母解释：“他们是邻居家的……”
    星期三淡定地挨个问好：“你好，韦恩老先生，你好，韦恩老夫人。”
    两个人也笑眯眯地应道：“你好，孩子。”
    布鲁斯发现疑点：“你们不感到吃惊？”
    帕斯利说：“我妈妈的爸爸和妈妈也经常到人间来玩，不过他们会选择周六。”
    一时间，信息量爆了。
    布鲁斯沉默片刻，决定先从最关键的问起：“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一直留在这里？”
    确实，他的内心很清楚，最该问的问题不是这个。
    他应该拿出蝙蝠侠该有的敏锐和深沉，考虑“这整件事里有没有藏着阴谋”，套话问出“邻居到底是拥有什么身份的危险人物”，或者……
    但是……这是他的父母，他总要先试试，否则如何能彻底心死。
    姐弟两互看一眼，帕斯利问：“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你？”
    布鲁斯：……讨价还价是吧？
    按照星期三的说法，她可以在布鲁斯的穿衣镜上做一些改造。
    被她改过的穿衣镜虽然外观十分可怕，但能囚住最多十七个人的灵魂，容下韦恩夫妇绰绰有余。
    布鲁斯沉吟片刻，摇摇头：“太离谱了，我不信，你在说谎。”
    激将法，他在对小女孩使用激将法。
    星期三跳坑了：“我能。”
    为了证明这点，她当场掏出道具，把布鲁斯的黑色边框落地穿衣镜，改成了粉红边框配紫色花纹，点缀数只彩虹小马。
    在一个成年男人看来，这外观同样可怕极了。
    奇怪的是，随着她的改装，镜面逐渐变得如同水面般摇晃着，仿佛人只要一伸手就能穿过去。
    在她的指点下，韦恩夫妇走入镜子，发出感慨：“这里面真宽敞。”
    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布鲁斯乎回不过神，怔怔地问：“完成了？这样就没问题？”
    星期三自信地点点头。
    布鲁斯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严肃地说：“我要去和你们的家长谈谈。”
    星期三：……
    过河拆桥，过河拆桥。
    三人刚走出卧室，达米安忽然从门上跳下来。
    他按住帕斯利的后背，将男孩摁在地上，长刀的刀身紧贴着帕斯利的脸颊，刀尖笔直地刺入地板：“抓到你了，小子！纳命，还是俯首认罪？”
    “达米安？”布鲁斯一惊之下，脱口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达米安拒绝吐露下午发生的“黑历史”：“父亲，这是我和他们的私人恩怨。”
    只是一分神的机会，帕斯利趁机掀开他，向外面跑去。
    达米安深沉地看了看星期三，星期三也用深不可测的黑色眼睛看着他。

 第31章

    两下碰撞，各自深沉，达米安嘟囔：“我才不和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说完，他抡刀追着帕斯利而去。
    考虑到达米安气在头上，不会听话，布鲁斯决定先去重访亚当斯家。
    开门的是一个让他没想到的人，提姆。
    两边同时惊讶地问：“你怎么会在（来）这里？”
    星期三淡定地从他们身旁走过：“妈妈，你们开了降神会吗？”
    莫蒂西亚弯着腰，搂了搂她：“你去哪儿了？”
    “我们下午一直在陪达米安玩活埋游戏，”星期三回答，“现在帕斯利还在陪他玩追杀游戏。”
    戈梅斯感慨：“从下午玩到晚上？两个男孩在一起可真有精力。”
    布鲁斯环视客厅，发现除了帕斯利，只有卡喀亚不在：“还有一个小女孩在哪？”
    “她出门了，”提姆回答，“带着一个……朋友。”
    出门前，卡喀亚说要给僵尸新娘安排一份工作。
    想到那场“唱跳活动”，提姆目前完全不想复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布鲁斯暂时将卡喀亚放到一旁，只提高戒备，看着在场的亚当斯一家：“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听着布鲁斯提出自己早已想问的问题，提姆也暗自提高警惕。
    但在观察客厅里的众人时，他发现高大的管家竟直径向钢琴走去。
    提姆立刻将管家拦在半路：“好好说话，不要开腔。”
    怕了.jpg
    第017章
    勒奇绕开了提姆，走到钢琴旁，从管家服的口袋里掏出小刷子，开始擦拭钢琴。
    提姆：……
    戈梅斯则是诧异地问：“‘我们是什么人’？韦恩先生，我们是你邀请来的邻居呀。”
    话题又绕回到那个糟心的晚宴，想到前因后果，布鲁斯不禁扶额。
    他说：“我们的意思是，你们做的这些事情，龙卷风搬家……”
    戈梅斯补充：“干净又快速的搬家方式。”
    布鲁斯坚持说：“闯进阿卡姆……”
    莫蒂西亚双手合十，向往地说：“那栋建筑着实美妙。”
    布鲁斯顿了顿，继续说：“还有刚才，你们召唤亡灵……”
    法斯特气道：“你太奇怪了！韦恩先生，难道死去的人不配参加家庭聚会吗？”
    布鲁斯脱口反问：“我奇怪？”
    除了卡喀亚和帕斯利之外，亚当斯家的成员站成一排，认真地冲他点点头。
    这时，他们双方的认知产生一些偏差。
    在亚当斯家的心目中，他们做的一切就是“普通的日常”，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任何人随意展示自己的能力，并自信地以此为荣。
    哪怕因为“特殊”受到打压排挤，惹上麻烦，惹来死亡，他们也我行我素，毫不在乎。
    但布鲁斯是为了“探究真相”而来，在多次问话被敷衍，他觉得这家人想要隐瞒身份，找了一些很蹩脚的借口装傻。
    戈梅斯安慰道：“韦恩先生，我们明白新邻居之间会产生摩擦，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和其他人一样。”
    提姆也忍不住问：“包括和僵尸一起唱歌跳舞？”
    戈梅斯依然不能理解邻居为何惊讶：“我们喜欢在客厅里娱乐。否则我们为什么不把钢琴搬到户外？”
    眼见这些话没完没了，布鲁斯直白地指出：“或许你们对‘普通’有些误解。自从你们搬来后，一直在做格格不入的事。这很可疑，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来历。”
    莫蒂西亚抱起双臂，睁大眼睛表示被触怒：“你居然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其他人不会在客厅里唱歌跳舞，不会养宠物，不会带着祖先一起参加家庭聚会，也不会利用清洁能源搬家？”
    她总结：“那是他们有问题。”
    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发了话，她的家人们立刻聚过来，用行动表示支持。
    这次星期三摇晃着身体，面无表情地唱歌：“做自己有什么不好？和大家一样才叫好？”
    戈梅斯说：“我希望你们能早日向我们道歉，但是在那之前，勒奇。”
    他抓住客厅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子，用力一拉，巨大的撞钟声响起，屋子都被震得晃了一下。
    然后，他对高大的管家下指示道：“送客。”
    勒奇出现在布鲁斯和提姆的身后，一左一右地将他们扛在肩膀上，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同时把他两推出去。
    布鲁斯和提姆并排站在门口，消化这道“逐客令”。
    提姆有些郁闷地问：“为什么刚才我们都没有反抗？”
    布鲁斯认真地回答：“因为他们没有敌意，那个大个子的攻击性也不强。”
    提姆也知道布鲁斯说得对，至少，对他们而言是这样。
    作为常年处在战斗状态的人，对“杀意”和“敌意”有后天锻炼出来的敏锐，遇到危险会自动激发“防御抵抗”。
    但这家人无论是家庭成员，断手，还是管家，都没有激起他们的“备战状态”。
    布鲁斯判断，他们只是单纯在“生气”。
    既然能感到这家人不是恶人，他们总不能在问话无果之下把人打一顿。
    提姆又想起来，提醒道：“我们是不是忘了问，他们和劳顿家里发生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听到这句话，勒奇当着他们的面，关上了门。

 第32章

    看来正如他们所言，没有道歉，不欢迎两人再来。
    布鲁斯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果断打电话：“迪克……”
    布鲁斯没有上门之前，卡喀亚已经带着僵尸新娘艾米丽出了门。
    “找工作”才是个应付的借口，她想通过具像化能力找到谋害艾米丽的凶手。
    这次，她选择具像的书是爱伦坡的作品，《黑猫》。
    “激发句，‘找到黑猫，找到凶手’。”
    《黑猫》的故事梗概是，男主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将她的尸体砌进壁炉里。
    他自以为藏得很好，甚至警察上门调查了很久，也一无所获。
    当男主放心下去，以为瞒天过海时，被封闭的壁炉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在惊恐中，警察撬开了那面墙，除了发现腐烂并凝结的血块的尸体，还发现了一只黑猫。
    原来这只猫无意间被男主同时砌进墙里，在求救的同时，也揭露了真相。
    虽然可能毫无关联，但想到要搜索杀害艾米丽的凶手，卡喀亚立刻想起这个故事。
    随着她的声音，一只老猫从书的封面里跳出来，绕着艾米丽的脚轻柔地打转。
    这只猫一团纯黑，从头到尾没有一根杂毛，骨瘦如柴，只有一只眼睛。
    因为根据书上的描述，它的另一只眼睛被喝醉的男主挖掉了。
    它能感到亡灵的气息，似乎对僵尸新娘很依恋。
    打转了很久后，它突然闪电般冲出去。
    “它找到了！”
    艾米丽激动不已地提起婚纱的裙摆，和卡喀亚一同追上去。
    夜幕降临，天色已晚，一人一尸追着黑猫搜查多年前的凶手。
    她们追到一片树林中，它终于停下来。
    卡喀亚和艾米丽看见了火车，铁轨，和月光下正在打架的两个人。
    她们立刻屏息躲在树后，卡喀亚轻声问：“是他们吗？”
    僵尸新娘有一双很大的眼睛，眼珠偶尔会掉下来，但她的视力依旧像活着时那样清晰。
    她能清楚的看见前方打架的是一男一女，女孩身材高大，一头火红的头发被束起来，举着一柄长斧头作为武器。
    但艾米丽的注意力在女孩的对手身上，他显然是男性，但戴着红色的面具，这张面具完全裹住他的脸。
    “我看不见他的脸。”艾米丽轻声说，“我不能确定。”
    这时，黑猫重新跑起来，跑向停在铁轨上的车厢。
    那边两个人依旧打得热闹，黑猫没有惊动他们。
    艾米丽正要追上去，卡喀亚拉住她，谨慎地提议：“等等，让威利去。”
    她具像出《泄密的心》，威利是这篇小说里的主人公，一个神经质前科罪犯，显然比她们更适合去危险的地方探路。
    削瘦的威利灵活地沿着普路托的轨迹前进，很快也进入车厢里。
    进入车厢后，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谁？”
    只见装满液体的巨大罐子里，一个男人正被完全泡在里面。
    他有黑色的头发和不输给勒奇的高大体型，黑猫普路托落在罐头旁，转着圈子。
    威利敲了敲罐子，意识到这个材料肯定不是玻璃，而且十分厚实牢固。
    简直像是要封锁里面的人一样。
    卡喀亚的判断是对的，在威利正要回去复命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看来有人发现了我的秘密武器。”
    威利转过身，看见一个戴着黑色黑面具的男人。
    黑面具看见他时，也很吃惊：“一个陌生人？这真是没想到。”
    在他的打算中，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应该是外面的“红头罩”杰森。
    威利反客为主地抬起手，五指紧扣，金色的额发下，一双眼睛渐渐泛红：“灭口。”
    黑面具立刻感到四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四周出现枪手，对着威利凝聚火力。
    威利的嘴角扬起冷笑，像极了某个同样是黄发的天生恶徒：“没用没用。”
    如果说作为一个从书中具像的角色有什么好处，就是物理上的武器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眼看着黑面具要如此简单地被他的能力大卸八块，之前被召唤出的亡灵，“黑面具的父亲”，突然冲出来，袭向威利。
    纵使亡灵憎恨黑面具夺走自己的生命，但黑面具依然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泄密的心》除了在结尾处有个令人惊惧的反转，更主要的内容还是讲述男主角，威利，如何在精心地谋划下杀死了一位老人，将尸体分成几块的故事。
    在打算犯案之前，威利每天半夜都会来到老人的房间前，用很慢的速度打开房门，把脑袋探进去，再将提灯的灯罩揭开一条小缝，让一束细细的光去照老人的眼睛。
    一连七天，每晚如此，他用这样让常人无法理解的方法，给被害人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和恐惧。
    但这样丧病的作案过程也证明威利有多小心，当他感到亡灵来袭的刹那，立刻化为无形随风消失，一点犹豫也没有。
    看到这些飞出窗外的光点，黑面具不能善罢甘休：“追！”
    虽然外面可能遇见杰森，但他必须追上那个可疑的黄发男人。
    黑面具招揽的手下们能够组成一支小型军队。
    在命令下，这些训练有素的凶徒们纷纷拿起车厢里的武器，涌出车厢。

 第33章

    “他们走了。”艾米丽说。
    戴红面具的男人被女孩单手提起来，丢飞出去，他们打向远方，卡喀亚和艾米丽不用担心被发现。
    没等她们高兴过久，威利回来汇报刚才的事，外面也开始聚集凶徒。
    艾米丽提议：“我带你去地下世界躲起来？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来。”
    卡喀亚摇摇头。
    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掏出最近读了很多遍的一本书，正是从钢铁侠的大厦里拿回来的书之一
    《现代武器大全》。
    黑面具的手下们冲出车厢，正准备四散寻找。
    突然有人指着天空大叫起来。
    那处的天空到地面仿佛都变成一块巨大的幕布，数不清的现代武器从里面探出头。
    各种□□炮弹，各种轰炸机坦克车，仿佛fate中吉尔伽美什的大招，“王之财宝”，不过是现代武器版。
    卡喀亚一字一顿地读出这本小册子的序言：
    “激发句，‘老冰棍，时代变了’。”
    ——这其实是钢铁侠手写的留言。
    顿时，全线集中的全开火力，几乎要把前方的土地整层掀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吉 80瓶；冰雪茉莉 21瓶；天然卷的都是好人啊 20瓶；困== 10瓶；个各、咸鸭蛋 5瓶；计算机会打瞌睡 3瓶；浮若年华、罪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ua～
    第018章
    纽约复仇者大厦顶层，落地窗外夜幕四合，在都市霓虹的照耀下星光黯淡失色。
    站在料理台旁，史蒂夫打开料理机，放入牛排，机器发出科技感十足的声音：“队长，要几分熟？”
    太超前了，他不由得叹气，大声问：“托尼，你改装了大厦里唯一正常的厨具？”
    托尼懒洋洋地回答：“你可冤枉我了，队长，这是外面普通的生产商干出来的事。”
    史蒂夫嘟囔：“但愿他们没搞出会讲话的马桶。”
    托尼情不自禁地笑了：“其实是有的，它能调整水压自动冲洗你的xx。如果你想要一个……”
    “不！”史蒂夫坚决拒绝，顺手打开咖啡机，“卫生间里有厕纸自动更换机和发光浴缸已经足够了。”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托尼觉得扫兴，“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参观武器研发部，第一次抓住一个外星人，第一次看登月纪录……”
    当时，这么多个“第一次”，让刚刚从冰中苏醒的老兵，连感情和世界观一起碎成渣渣。
    史蒂夫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战友们去世的诸多过时新闻击碎了他的念头，令他流下眼泪。
    旧时代的记忆和新时代的进步互相冲突，以至于他无法接受眼前的邀请：“感谢你和你的复仇者同事，斯塔克先生，但我只想辞职。”
    托尼有些束手无策，很快冷静下来：“可惜的是，你的死敌没有抱着同样的想法，嘿，你记得红骷髅吗？他们现在可先进了。”
    他送给史蒂夫一些册子，其中有一本的封面上印着《现代武器大全》。
    但托尼告诉史蒂夫，这本书里汇集了密探从九头蛇的军事基地里窃取的武器资料。
    “单打独斗做不了什么，”这位赫赫有名的未来学家轻快又不失傲慢地说，“血清，基因，神话……这些都已经过时了，我们和敌人早在拼谁的装备更高级。”
    他打开这本册子，抽出钢笔，咬掉笔帽，在扉页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大字。
    现在，在距离哥谭几十英里的郊外，从这册子里具像出的所有现代化武器，用几乎要将地面掀起来的气势，扫荡着黑面具的地盘。
    轰炸产生的硝烟，亮光，在夜色中放大了威力，一时间，被袭击的人连武器布置在哪都看不清。
    他们只能艰难地找到掩体和庇护，被乱飞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
    黑面具如此，杰森也是如此。
    他和方才的红发女孩都躲在集装箱后面，面面相觑。
    “外面发生什么？”他问。
    “难道不是你在捣鬼？”红发女同样问。
    “疯了吗？是你在和我作对。”杰森忍不住用枪指着她，“你到底是谁？”
    “阿尔忒弥斯。如果你继续用这东西指着我，我将会是你在这世上看见的最后一个人。”
    杰森反应过来：“你是个亚马逊战士？你在这里干什么？”
    亚马逊人生活在天堂岛，那里是神奇女侠的故乡，岛上的女战士各个拥有神力，难怪这个女孩能把钢制火车门扯下来当纸板扔。
    女孩很不客气：“跟你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杰森说，“黑面具让我守卫这个车厢，我总该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进来。而且外面……”
    “轰——”，一种巨响打断了他的声音。
    他和阿尔忒弥斯都不由得向巨响的方向看过去，同样发现了威利在车厢里看见的景象。
    不同的是，这次，透明罐头被打开了，里面的营养液全部排出来，装在其中的人睁开眼睛。
    威利不了解情况，但这巨人穿着胸前挂着s字母的制服，戴着红色披风，令杰森一眼认出他的身份：“超人？不对，……克隆体？”
    失去营养液的超人克隆体双手捂脸，仿佛很痛苦地挣扎着。

 第34章

    求生欲驱使他冲出罐头，瞬间，他径直从车厢里撞了出去。
    杰森盯着火车皮上被撞出的人形大洞，忍不住吐槽：“这里还有普通人参与的空间吗？”
    黑面具则突然出现，打断杰森的恍惚：“红头罩，快来帮忙！这是九头蛇的袭击！”
    杰森警觉：等等，这里怎么会有九头蛇？
    黑面具的手里捧着捡到的弹壳，每一颗上面都印着九头蛇的标志，不仅如此，外面的大型武器上，九头蛇的标志也无处不在，醒目地晃眼。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黑面具的憎恶和扭曲：“我认识这上面的标记，这些外来混蛋以为自己能插手哥谭？！”
    在他看来，九头蛇派出几十亿美金的装备在他的地盘上无双乱舞，把整个哥谭郊区打成了一锅粥。
    这都认不出来，他以后怎么混？
    还有没有脸在哥谭的黑暗里立足了？
    ——尽管他本来也没有脸，只有一张面具。
    杰森趁机问：“帮忙之前，你得先告诉我，超人的克隆体是怎么回事？你在和卢瑟合作？”
    黑面具不以为然地回答：“卢瑟可不会把自己的技术贡献给别人，当我发现它的时候，莱克斯集团正准备销毁它……”
    杰森严肃地问：“所以你把他抢……偷过来了，他叫什么？”
    黑面具：“资料上有它的称呼，’比扎罗‘。”
    杰森和阿尔忒弥斯依次穿过人形大洞，走出车厢。
    他们看见那些漫天遍地，控制全场的现代化武器，却伤不到比扎罗的皮肤。
    在完全适应了氧气后，比扎罗的身体更是变得比在罐头里时更加巨大。
    不仅如此，他飘在空中，眼中散发着冰冻光线，张嘴吐出火焰，随着冰冻和火焰加入，地面被破坏地更加惨不忍睹。
    可以想象，一旦这样肆无忌惮的力量冲进城市……
    杰森意识到后果的严重：“卢瑟为什么要销毁他？你能让他停下来吗？”
    “来不及，”黑面具的眼中透出恶意的喜悦，“经过长久睡眠，人应该活动活动，不是吗？”
    没时间和这个罪犯继续理论，杰森看向不远处的亚马逊战士，提议道：“合作吧。”
    比扎罗的超级感应力冲破这些扰乱视线的具像物体，精准地捕捉到战场上的“异类”气息。
    在树下，黑猫普路托也警觉地竖起耳朵，拱起后背，从嗓子里挤出凄厉的尖叫。
    卡喀亚抬起头，看见天空上方那抹飞扬的红色披风。
    艾米丽忍不住惊呼：“会飞的巨人？！”
    比扎罗锁定她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凌厉的压迫感好像能将她们碾碎。
    艾米丽惊叫一声，转身抱住卡喀亚，将她护在怀里。
    透过僵尸女孩干枯的胳膊，卡喀亚看见一柄从天而降的巨斧挡住了巨人的路。
    刚刚打架的男女从两边出现，背对着这边，一个轮着斧头，一个手持双枪，用各种身法招数全神贯注地和巨人缠斗。
    借着他们争夺来的时机，卡喀亚在大脑中快速地过了一遍各种小说的内容。
    她抓出一本书丢出去：“激发句：‘过早埋葬’。”
    被抛向巨人的书在半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个从封面中挣扎而出的，高达三米的空棺材。
    随着这个不明巨物的逼近，杰森感到背后传来的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撞开身边的阿尔忒弥斯，却和比扎罗一起被吸入棺中。
    棺材盖轰然合上，十几条粗壮的黑色锁链从棺木后面蛇一般地蹿出来，将整口棺材封得严严实实。
    被撞到一旁的阿尔忒弥斯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棺材的棺木上布满黑红色的花纹，散发着邪恶而冰冷的气息，吸血鬼都会抗拒在这样的棺材里睡觉。
    然后，它带着杰森和比扎罗，凭空失去了踪影，让她无从追查。
    卡喀亚抓住回来的书，书本的封面上印着一口棺材。
    只不过，平时的封面上印着打开的棺材，此刻棺材图案变成了封印状态。
    《过早埋葬》，爱伦坡的小说，全文描述的主角一直生活在“会被他人活埋”的恐惧中，有一天醒来，他发现自己真的“被活埋”……
    前方具象的现代武器依然在继续攻击，但她更好奇被封印的人是什么身份：“艾米丽，我们回去吧。”
    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伴随着一次猛烈地喘息，杰森睁开眼睛，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前方布满污渍的墙壁。
    一些事情逐渐浮现在他的大脑里：
    黑面具，亚马逊战士，比扎罗，不明巨物，黑暗……他昏迷了，发生过什么？
    现在他又在什么地方？
    观察着，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只铺了一条床单的木板床上。
    四周摆满了阴暗的装饰，一只秃鹫站在架子上，露出不怀好意地眼神。
    他被关在这个可怕的房间里了？但是他的武器都在身上，制服也没有被动过……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杰森沉思片刻，选择拉起被子躺回去，静观其变。
    在闭上眼睛带来的黑暗中，他判断出三种脚步声。
    这些脚步不像是大人发出来的，倒像是三个小孩。
    孩子？
    没等杰森细想，感到一只冰凉的小手将什么东西贴在他的伤口上——

 第35章

    瞬间，火辣辣的疼痛让杰森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作出防御姿态：“你们在干什么？”
    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同时举着沾满绿色糊糊的手。
    他们看着他，异口同声：“给你疗伤。”
    杰森用手指从伤口上刮下绿色糊糊，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刺激的气味直冲他的天灵盖，令他不停打喷嚏。
    泪腺也在刺激中不受控制地崩溃，他边打喷嚏边眼含热泪：“这是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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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9章
    卡喀亚很平静地回答：“对呀，戈梅斯说芥末可以治疗疼痛。”
    比起立刻纠正孩子的常识，杰森更想知道什么样的混蛋会教孩子受伤后涂芥末。
    刚才，他和三个孩子互相交换了名字，现在，他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卡喀亚回答：“我在路上遇到你和一个大个子，你们都受伤昏迷，所以我让勒奇把你们搬回来。”
    杰森发现自己的头罩已经碎了一大半，继续戴着也没有意义，索性将头罩摘下来，让皮肤透透气。
    他没有对孩子太起疑心，也想不起来发生的事，只记得和比扎罗一起受到某种袭击，之后便是长久的昏迷期。
    如果说他在昏迷之间，饱受专业逃命训练的身体自动做出选择，脱离了战场和敌人，也能说得通。
    何况，眼前这三个孩子没表现出什么威胁力——如达米安那般“凶猛的”毕竟是特殊情况。
    接着，他又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如果他被孩子们捡回来，那么敌人有没有发现这件事？
    那个能够出动一支军队的武器扫荡哥谭郊区的外来势力——九头蛇？
    “好极了”，他开始忧心这些孩子的安全了。
    孩子们不知道他复杂的想法，星期三问：“你饿了吗？”
    不问还好，一提之下，杰森的肚子立刻发出饥饿的抗议声。
    他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他一定睡了很长时间。
    等等，隔壁是？
    他定睛一看，震惊了：隔壁怎么会是布鲁斯……韦恩家！？
    布鲁斯有邻居了？！
    这下，他不着急离开了。
    “跟我在一起的大个子呢？”他问比扎罗的情况。
    帕斯利指着下方：“他和勒奇在花园里。”
    花园里，勒奇拎着水管，比扎罗蹲在地上，好奇宝宝似地戳着一盆花。
    勒奇说：“呃……”
    比扎罗抬起头，对他说：“唔……”
    看样子，他两好像来自同一个世界，他两理解对方，他两交流地非常顺利。
    杰森跟着三个孩子走过二楼的长廊，沿途路过许多空荡荡的客房。
    顺着楼梯，他们来到客厅，像所有刚来到这里的人一样，杰森东张西望地打量着那些奇怪的装饰物。
    “你醒了？”戈梅斯拿着雪茄，愉快地打招呼，“今天真是个糟糕的天气。要吃点什么吗？”
    孩子们自发坐在餐桌旁，杰森想着外面的明媚阳光，没有做声，也顺手拉过椅子坐下。
    姥姥走过来，在他面前放了一盘黑糊糊的浆。
    在浆水里，几条死不瞑目的怪鱼探出脑袋。
    “这是人吃的？”
    杰森惊异地看向其他人，孩子们则是见怪不怪，已经拿着叉子吃起来。
    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家让杰森坐立难安。
    他象征性地拿起叉子，还没戳进去，从浆里突然伸出一根章鱼须，卷住了他的叉子。
    “！”杰森猛地站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星期三问：“怎么，不合胃口吗？”
    杰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被这碗汤袭击了，是它先动的手。
    没等他将这一切爆发出来，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早上好，戈梅斯，莫蒂西亚。我带着朋友来看你们。”
    杰森心中警铃大作：格雷森？！
    他站起来，寻找藏身之处，幸好也没有人管他。
    盯准一具盔甲后，杰森蹿过去，想要躲在盔甲后面，
    “你发现我了？”头盔掀起露出一个光头男人，乐呵呵地看着他。
    杰森：这为什么是个活人？！
    他又惊了一次。
    也是耽误之下，迪克已经跟着莫蒂西亚走进来，陪同他的还有个红发女孩——是芭芭拉。
    看到他们，杰森反而不躲了，大大方方地回到椅子上。
    倒是把迪克吓一跳：“杰森，你怎么会在这？”
    杰森反问：“难道只有我不能来拜访布鲁斯的邻居？”
    这么明显的针对，戈梅斯完全没听出来，而是拍着迪克的肩膀：“别担心，他是我们的新房客。”
    迪克脱口问：“房客？”
    杰森本来也想反问，但看见迪克的态度，他不急了，换了个安逸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你有意见吗？”
    “没人会对你住在这里有意见，”莫蒂西亚踩着小碎步走过来，“这里有许多空客房，我一直想租出去，让家里热闹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租客都会不告而别。”

 第36章

    她摸了摸戈梅斯的脸颊：“记得吗，亲爱的？”
    “当然，美人，”戈梅斯握着她的手回答，“尤其是那位华生先生，他连行李都没收拾就走了。还是我们打听到他后来的位置，把东西寄了过去。”
    “听说他后来定居在伦敦，有个在冰箱里放骷髅头的室友。”莫蒂西亚怀念地说。
    戈梅斯接话道：“唔，我一直觉得他的室友很奇怪，骷髅头放在冰箱里有什么用？应该挂在门口才对。”
    这对恩爱夫妻对话的时候，仿佛会形成一道屏障，让外人完全没有插话的空间。
    等他们说完，迪克才说：“我以为你也会不习惯这里。”
    昨晚，他听布鲁斯说完前因后果，虽然他早领会过布鲁斯冒犯人的本事，但也觉得不至于如此。
    相反，他觉得这里挺好的，远没有那么奇怪，在听过他和提姆内容截然相反的争论后，芭芭拉起了好奇心，一定要和他一起过来看看。
    正好，芭芭拉手里也有些新住户的登记文件需要这家人填写。
    她倒不是没想过发邮件，但很难相信在新世纪的今天，居然有一户家人的宅子里完全没有设置电脑和无线网，连通讯都只有电话。
    此时，她没有介入迪克和杰森的谈话，而是拿着文件，向戈梅斯说明自己的来意。
    戈梅斯说：“这些无聊的文件，我从来不管。不过你说的‘互联网’是哪种蜘蛛织出来的？孩子们会对它很有兴趣。”
    芭芭拉当他在说冷笑话，露出礼貌的微笑。
    姥姥将两杯热饮放在她和迪克的面前，慈祥地督促：“乌头茶得趁热喝，亲爱的。”
    芭芭拉摸向茶杯的手停下来，犹豫不定地悬着：没记错的话，乌头是有毒性……的？
    迪克则对姥姥笑道：“您又在开玩笑了。”，他小心地将茶杯移远一点，轻声告诉芭芭拉，“老年病。”
    他看了看桌上吃得乱七八糟的盘子，继续对杰森说：“你住在这里也不错，我看这家孩子很需要照顾。”
    这家的三个孩子都又瘦又苍白，显然这家负责做饭的大人们完全不会搭配食材，导致他们营养不良。
    杰森被点炸毛：“我是来当保姆的？”
    迪克镇定地指出：“即使不当，你也要为这件事善后，听说昨天半夜你闹得动静能让哥谭的失聪者们都从梦里醒过来。”
    杰森意识到他在暗指哥谭郊外被炸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告诉我了。”迪克说，“我们都不相信他们会没有‘下文’。”
    杰森也冷静下来：“‘纽约’知道吗？这里面‘有一半’可不是我们负责的。”
    天知道九头蛇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想到来□□面具的势力，不仅是蝙蝠侠，恐怕复仇者联盟也会对这件事狠查到底。
    他们用暗语做轻声的交流，帕斯利突然语出惊人：“如果你们在说昨晚的轰炸大会，我已经看见了。”
    两人一惊之下同时装傻：“什么？看见什么？”
    “轰炸大会，”帕斯利很高兴地说，“我和达米安都看见了，我一直喜欢制作炸。药，但是只能炸房子，原来哥谭人都在半夜的郊区玩炸，药，我记住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你们哥谭人真会玩”的赞赏和羡慕。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同样很多，杰森和迪克只能先抓一个词：“达米安？”
    昨晚，达米安追杀着帕斯利，来到哥谭的旷野。
    他们共同目睹了远方的场景：那些忽如其来的武器，和不绝于耳的剧烈爆炸。
    达米安立刻准备进行义警行动，并且催着帕斯利回家。
    但他没想到，帕斯利对这一场景向往地眼睛都亮了。
    “我知道你们都怎么玩了。”帕斯利大声说。
    随后，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大堆自制炸，药
    ——达米安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在童装里藏这么多的。
    帕斯利描述道：“我和达米安玩炸，药玩到凌晨。”
    尽管有不祥的预感，芭芭拉坚持温和地问：“玩到凌晨是指？”
    当时，帕斯利掏出了所有的炸，药包，用最快的速度边躲闪达米安的拦截，边在达米安前进的路上布置一个个“地雷阵”。
    据他形容，达米安非常擅长且喜欢这个游戏。
    伴随着不输于远处的巨响和烟火，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迪克，杰森，芭芭拉：……为什么这孩子会说得这么轻松？
    “下次我还会再约达米安一起玩。”帕斯利说，“而且我会把炸，药都拿到郊区引，爆，放心。”
    三人心中大喊：这无论如何都没法放心！
    芭芭拉由衷地说：“你愿意暂住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杰森。”
    杰森挣扎道：“我改主意了，来得及吗？”，收起之前的话，像达米安“那样的”，这里大概有三个。
    虽然亚当斯一家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听见有了新房客，他们都很开心。
    “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们，”戈梅斯慷慨地欢迎道，“我们是一家人了。”
    迪克记得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冷不丁地问：“既然如此，戈梅斯，你和那个黄发男人有关系吗？”
    戈梅斯毫不犹豫地说：“黄发？亚当斯家祖传都是黑色头发，对此我们引以为傲。”

 第37章

    全然不顾在一旁摸着光头，露出哀怨神情的哥哥，法斯特。
    迪克和芭芭拉同时观察他的神情，不由得交换确认无误的眼神。
    这时，一只断手在桌面上溜达过来，拿着一个调料瓶，在他们的茶杯里抖入肉桂粉。
    芭芭拉震惊地看着断手，脱口道：“迪克，这也是正常的吗？”
    迪克说：“用简单的机关可以做到，你看……”
    他刚刚伸出手，断手立刻竖起来，丢下调料瓶，友好地和他握手。
    迪克的神情僵了。
    他感受到，这是一只有皮有肉，指关节分明的手。
    就是说……“这里是魔法世家？”
    另一侧，孩子们围着杰森，期待地邀请道：“杰森，来参加我们为你举办的欢迎会吧。”
    杰森果断面不改色地对他们说：“我只喜欢看书，你们想听我讲故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萧潇一城 30瓶；阿布布打气球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ua～
    第020章
    在进行了长达十五分钟的无效对话后，芭芭拉发现，她和亚当斯夫妻等于在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她果断拍板，决定放弃用语言沟通，将亚当斯家的大人们都拉到网络公司，让他们实时体验“互联网”的魅力。
    迪克也要陪同他们，“照顾家中儿童”的压力自然转给了杰森。
    杰森知道，此刻外面的情况不明，他也不好贸然露面，更何况这里还有个暂时不知该如何安放的比扎罗。
    他们留在这里是最正确的选择，在和迪克斗了几句嘴后，他默认了。
    等到该出门的都被芭芭拉和迪克带出去后，杰森去花园看了看：
    勒奇带着比扎罗，像大哥带小弟，并排蹲在地上用碎屑喂蚂蚁，看它们搬东西。
    忽略他们庞大的体型，仅仅考虑他们表现出来的“智商”，这一幕像是发生在幼儿园里，还挺窝心。
    “讲故事”就是“讲故事”，杰森被孩子们带到书房。
    亚当斯家的藏书不少，三面贴墙放置，高抵天花板的书架被不计其数的书本塞得满满当当。
    三个孩子很乖地在沙发上坐下，等着听他说点什么。
    杰森也不确定这个年龄的孩子喜欢听哪些故事，只好站在书架前挑选起来。
    他抽出面前的一本书，《老人与海》，海明威的经典作品，讲述一个老人通过漫长的时间和煎熬捕捉一条大鱼的故事。
    刚翻开书本，从书页中飞泼出来的海浪溅了他一头一脸水。
    杰森：……
    他，就，知，道。
    书页里忽然跳出一个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小人，落在杰森的肩膀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钓竿。
    “早上好，小伙子，这场浪真大是不是？”小人疲惫地说，“我被我的船甩出来了，借你的肩膀站一站。”
    杰森斜着眼睛看着肩膀，这个从书里跳出来的人虽然体型小，但有着花白的胡子，苍老憔悴的面孔，以及布满青筋的手掌
    ——显然，他是这本书的主人公，老人。
    因为不知道把小人甩开会出什么事，杰森只得捧着书，顽强地伫立着，直面书里滔天的巨浪，刺痛视线的烈日，和想将人吹倒的海风。
    老人依然和书里的大鱼拉扯着，钓竿上的钓线绷得紧紧的，线的末端延伸没入书页上的那片海，海面下隐隐露出咬钩的大鱼的黑影。
    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杰森问：“所以我要站多久？”
    老人喊道：“我看见我的船了！”
    老人纵身跳回书页中，杰森的心不受控制地一提。
    但幸好，老人没有掉入深海中，而是准确地落在随着风浪飘荡的小船里。
    由于他的双手依然牢牢地抓着钓竿，只能用眼神对书外的杰森表示谢意。
    杰森连忙合上书，转过头，看见沙发上的星期三。
    他来不及追问其他人去哪了，只是语无伦次地问：“这本书……你们的书都是这样吗？怎么回事？”
    星期三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地回答：“书本能够让读者身临其境，这是它们应该做的。”
    杰森知道，对文字描述的表彰有“身临其境”，“栩栩如生”等等词语。
    但这个“身临其境”，“临”地也太硬核了吧！
    他只得说：“你知道，我买过的书都没有这样的。”
    星期三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挑眉道：“那么你吃亏了，应该买这些有效果的书。”
    杰森：……好有道理。
    但还是不对，为什么没买到这样的书，难道是他不想吗？
    他把书塞回去，又控制不住好奇心，去翻其他的书本。
    正如星期三所说，亚当斯家所有的书都有让人“身临其境”的效果：
    翻开《堂吉诃德》，热爱骑士小说的老贵族，骑着一匹瘦马从书页里跑出来，站在杰森的手背上，举着长矛对他发出挑战——好像是把他的眼睛当成某个绑架了公主的怪物。
    翻开《三个火枪手》，刚从父亲手里接过佩剑的年轻骑士，眼神里充满敏感和自尊，在意地试探杰森会不会嘲笑他的新形象。
    翻开《飘》，绿眼睛的庄园小姐拿着母亲的苔绿色天鹅绒窗帘，对杰森说：“我要把它做成裙子去借钱，一定要保住塔拉庄园。”

 第38章

    ……
    最初的震惊过去后，杰森翻得有些上瘾。
    连续翻过十几本后，他想起什么地回过头，发现星期三还在，和他四目相对。
    他有些不好意思，把书塞回去：“你还在？”
    星期三说：“我想再读一遍《断头王后》。”
    杰森沉默片刻：“或者……看些别的？”
    当杰森抱着《老人与海》时，帕利斯已经背着双肩包，扛着收纳盒，顺着地下通道前往韦恩庄园。
    达米安的房间里，一块地板瓷砖动了起来，接着从下面被撬开，被挪到一边。
    帕利斯探出头，一道刀风从他的头顶上扫过，他连忙缩回脑袋，但短短的头发没有避开刀锋，还是秃了一块。
    “是你啊。”达米安冷漠地收回刀。
    知道帕斯利不是寻常小孩，达米安已经不会再担心失手伤到他，更何况只是掉头发，他更不需要道歉。
    他看着地板上的洞，没好气地问：“你做了什么？”
    帕斯利从洞里跳到地板上，乐呵呵地说：“上次，我和星期三挖了一条通道。”
    达米安意识到“上次”是指“他被埋”的那天，顿时涨红脸：“为什么你能挖通道？庄园里有防御措施。”
    帕斯利歪了歪脑袋：“有吗？我没遇到。”
    他将背包解下来，放在地上，无视达米安的冷脸，认真地说：“我带了自制炸，药需要的材料来看你。昨晚我炸了你，下次轮到你炸我了，但我看你好像不会……”
    这话让达米安·刺客联盟少主·韦恩惊了：“你说什么？”
    他第一次被同龄人当面指出：“你不会。”——居然还是关于“危险物品”方面的事，哈！？
    达米安呼吸急促，尖锐地反驳：“忘了在地下室里我是怎么对付你的吗？对付你这小胖子根本不需要武器，我空手都可以。”
    帕斯利为对方惋惜似地说：“可你还是不会玩炸，药哎。”
    “你没听懂吗？因为我不需要。”达米安拿起枕头，砸了过去。
    帕斯利不和他强争，又从地道里拖出扛来的透明收纳盒：“我给你带了礼物。”
    达米安正准备二次攻击，看见收纳盒，及时停手。
    帕斯利将盒子完全拖出来，横放在地上，认真地说：“迪克说你也喜欢养宠物，所以，我把‘小温柔’抓过来送给你。”
    达米安紧紧地盯着盒子里的动物：“你要送我这个？”
    帕斯利点点头，热情地分享：“小温柔是巢穴里最安静的一只，从来不乱跑，如果你更喜欢活泼的，我再换一只。”
    达米安的内心天人交战片刻，勉勉强强地说：“这次……暂时原谅你了。”
    毕竟，哪个“爱宠狂魔”能够拒绝这只有儿童浴缸那么大，全身毛绒绒的蜘蛛呢？
    而且，这只大蜘蛛长得很像放大到巨型的跳跳蛛，有一圈黑溜溜的，萌萌的卡通大眼睛。
    养它，养它。
    “它不会吃别的宠物吧？”达米安又问，“或者别的蜘蛛？”
    虽然这只蜘蛛的外表怪可爱的，但论这壮硕的体格，就算帕斯利说它一顿吃两个孩子，达米安也会相信。
    帕斯利摇摇头，说：“我会告诉你怎么养，很简单的。”
    说着，他双手一撑，跳到蜘蛛的背上，稳稳地坐下来。
    他继续说：“它在热带雨林里是小孩子的坐骑，大人乘坐不了，是只有小孩子才能玩的快乐。来吧，你也上来，我们到花园里转一圈。”
    达米安抱起双臂，盯了良久，露出一丝坏笑：“为什么不呢？”
    他挥开帕斯利的手：“我要坐到它头上。”
    “这不行，”帕斯利连忙阻止道，“小温柔的脑袋很脆，会压碎的，你坐在它背上，我坐它的肚子上好了。”
    虽然昨晚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一只能够当坐骑的蜘蛛迅速修复了两人间的友谊。
    花园里，阿尔弗雷德看着迎面而来的蜘蛛，和骑着蜘蛛挥刀舞剑的男孩子们，一瞬间放大瞳孔，呼吸骤停：“……达米安少爷。”
    “怎么了？”达米安挑衅地问。
    深呼吸后，阿尔弗雷德冷静地指出：“希望你记得，我们之前谈过，把外面的宠物带回家玩的时候，你要先自己给它洗澡，打针。”
    在帕斯利之后溜走的是卡喀亚，在外面办完自己的事之后，她就回来了。
    当她打开书房的门，看见杰森和星期三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连脚都没有落地。
    一本名为《世界十大传奇帝王》的书，被翻开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地板上布满了从书里走出来的，二十厘米小人组成的各种军队。
    卡喀亚的目光移到地板，那些从书里走出来的传奇帝王：
    秦始皇，屋大维，成吉思汗，亚历山大大帝，拿破仑……
    这些同样只有二十厘米的帝王们率领各自的大军，割据了书房的地盘，正认真地与手下们商议着其他人的军事实力。
    这一幕似乎像《玩具总动员》里出来的，各个势力汇聚一堂，准备来一场大战。
    洋溢在杰森和星期三脸上的神情 be like：
    撕，再撕响些.jpg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和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空想カレシ 1个；

 第39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眼石ovo 40瓶；24149775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么～
    第021章
    在杰森和星期三看书，帕斯利去找达米安时，卡喀亚也走出房子，去处理自己的事。
    和杰森，比扎罗一样，“僵尸新娘”艾米丽在亚当斯家也有了一间客房。
    在探望过艾米丽后，卡喀亚决定做两件事，一件事是去看看劳顿，另一件事是探访宇宙。
    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个目的，就是探索她的“具象”能力。
    在城堡里和爱德华，麦克鸭住在一起的时候，卡喀亚从来没有摸索过自己的能力范围。
    那时她过得很舒服，没有用能力改造现状的必要，也没有相应的书本储备。
    即便有个“和外星人做生意”的梦想，但她没有意识过，要把自己的能力和这个梦想结合在一起。
    昨天晚上，当《现代武器》里的武器通过她的具象能力，化为现实。
    这些武器不仅给了黑面具沉重地打击，也让卡喀亚意识到：
    或许，她的能力远不止局限在具象文学人物和童话人物里。
    对于科学设备，它同样有效。
    从斯塔克大厦里拿过来的书，除了《现代武器》之外，还有关于飞船和外星球的科普杂志。
    这些杂志让卡喀亚隐约明白，世界早已不是她身边“从一个城堡到另一个城堡”的样子。
    她独自站在亚当斯家的屋子后面，先是放出《泄密的心》里的威利，让他前往劳顿家。
    然后，她翻开另一本书。
    这本书也是她过去从未接触过的，从斯塔克大厦里拿出来的作品：
    《银河系漫游指南》。
    一部讲述一群奇怪的家伙们在银河间旅行的科幻小说，这些人物里有长着两个头的银河总统，幸存的地球人阿瑟，沮丧悲观的机器人马文……
    但卡喀亚选择这本书，不是为了具象这些有趣的角色。
    “激发句，‘黄金之心’。”
    倏尔，封面出现漩涡，书本在卡喀亚的手里变得无比沉重，她只能将它放在地上。
    随着激发句，一架宇宙飞船从封面里挣扎出来。
    这架飞船足有一百五十米长，外表像一只光滑的跑鞋，纯白色。
    这正是《银河系漫游指南》里描述的神器：一架名为“黄金之心”的，无限非概率驱动的飞船。
    卡喀亚很难看懂书上描写的关于飞船的原理，或许只有斯塔克能说出一二。
    她只知道，既然书中描写“黄金之心可以用不到一秒的时间穿越星际间广袤的距离”。
    那么按照昨晚的测试，她具象出来的飞船也能做到这点。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大胆地测试能否乘坐这架飞船前往太空。
    飞船的门自动滑开，卡喀亚深吸一口气，正要踏上这崭新的一步。
    突然，她想起自己没有带毛巾。
    《银河系漫游指南》里有一条“全宇宙适用搭车规则”：
    任何前往太空的人都应该随身携带一条毛巾。
    这样，当他们遇到事故，不幸被抛弃在某颗荒凉星球上的时候，毛巾就是送给外星人的一张车票。
    不带毛巾，等于失去一个宇宙通用的“求救信号”。
    正当卡喀亚意识到这点时，断手披着一条毛巾溜过来，攀上她的肩膀。
    “你也看了这本书？”卡喀亚舒展眉头，“你跟我一起看的？”
    那些天，当她抽空就读这些书的时候，断手也攀在她的肩膀上一起看。
    因此，它理解卡喀亚想做什么，及时送来了被她忽略的工具。
    卡喀亚抓着毛巾感叹：“谁能想到它在宇宙中是求救工具呢？不过，如果我没出地球就失事，这东西恐怕连当降落伞的本事都没有。”
    断手点了点她的肩膀，抬起食指。
    顺着它指着的方向，卡喀亚看见了比扎罗。
    她恍然大悟：“你想让我带着他？”
    如果没有记错，比扎罗有飞行的能力。
    如果具象出的“黄金之心”飞不出地球，比扎罗至少可以救她一命。
    说问就问，卡喀亚来到比扎罗面前。
    即使高大的克隆超人此刻只是蹲着，以她的身高，和对方说话依然要昂着头。
    “你能和我去太空吗？”她问。
    比扎罗断断续续地重复：“我……去……太空……”
    “我当你同意了。”卡喀亚掏出剪刀，“咔嚓”地剪着空气，“来吧。”
    比扎罗困惑地看向勒奇。
    亚当斯家的管家忧心忡忡地翻了个白眼。
    同时露出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有怎样的心理活动。
    卡喀亚走了一段，发现比扎罗没有跟上，只好再度拿出《银河系漫游指南》。
    伴随着新的激发句，一个机器人出现在草坪上，正是书中充满悲观程序的机器人，马文。
    比扎罗好奇地看着这个乳白色的机器人，抬起手指戳了戳。
    卡喀亚对机器人说：“帮我把他搬到飞船上。”
    “搬？”马文轻蔑地嗤了一声，“我能在一秒钟内同时解开一万道难题，你只把我当搬运工用？为什么不干脆杀掉我，换个吊车来？”
    但是，自马文诞生以来，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大定律”就深深地刻在它的程序中，第一条就是机器人不得违抗人类的命令。

 第40章

    因此，纵使它满腹闹骚，也只能用两只细长的爪子，扛起比扎罗这个庞然大物，唉声叹气地进入飞船。
    卡喀亚也跟着进去，断手依然趴在她的肩膀上，看来是想同行。
    飞船内部完全还原书里细致的描写，包括自动驾驶功能和语音提醒功能。
    将比扎罗放在飞船的地板上，机器人马文嘲弄地问：“我还要帮你搬什么，小小姐？一台爆米花机？”
    卡喀亚真有些心动，不过没有浪费时间：“让我们去太空吧。”
    飞船骤然消失在草坪上，留下一脸茫然的勒奇。
    没多久——卡喀亚感觉自己只眨了一下眼睛，飞船外的景色变了，一片深邃的太空包围着飞船，在前方展开。
    飞船上装载的自动语音亲和地提醒他们：没错，他们来到了太空。
    探测后方的屏幕上，显示出一颗蔚蓝的星球，是被她们抛下的地球。
    卡喀亚咋舌道：“科技，果然如斯塔克先生所说，‘改变命运’，它太伟大了。”
    她对断手说：“如果之前知道这么简单，我早该来了，不过现在也不迟。希望银河系里还有一些商机留给我探索。”
    比扎罗愣愣地看着窗外，显然无法理解正在发生的事。
    他指着地球说：“巴……巴？”
    “和爸爸说声再见，”卡喀亚剪着空气，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我们今晚要远航，幸好亚当斯家没有六点的门禁。”
    她打算来一场为时漫长的星际冒险。
    虽然她不知道银河系里有多少星球，有什么样的外星人。
    但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随便走走看，总会知道全貌。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不知何时，许多飞船从黑暗的太空中现身，包围着“黄金之心”。
    “黄金之心”上的警备探测器也一圈圈地转动着，探测屏上显示出越来越多的光点。
    飞船的自动语音通知：“有人发来一段通讯。”
    “播放它。”卡喀亚理所当然地说。
    通讯自动播放，是一段听起来很愤怒，可船上没人能听懂内容的杂音。
    （大意为，不明身份的飞船错误地冒犯了银河系“希阿帝国”的边境，如果船上的人不能表明身份，帝国太空警卫军有权毁灭所有入侵者。）
    “听不懂。”卡喀亚尴尬地说。
    得不到回应，希阿太空军的军用飞船对着“黄金之心”倾泻火力。
    一秒之内，“黄金之心”消失在太空中，回到了亚当斯家的草坪上，尾翼冒出滚滚黑烟
    ——纵使离开得这么快，它依然被希阿人的武器击中。
    受伤的飞船落地时极不稳定，卡喀亚，断手和比扎罗在船舱内滚来滚去。
    舱门打开时，他们跌跌撞撞地滚下升降梯，摔在草坪上，飞船和船上的马文随即一同消失。
    在草坪上，卡喀亚翻身躺下，忍着恶心盯着天空，郁闷自己的“第一次太空探索”的过程为何这么狼狈。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从银河系最好战的外星种族手里捡回一条命。
    “也许是我没有查清太空的资料。”她对断手总结这次的教训，“我们应该多了解一些再出门。”
    芭芭拉似乎说过的“互联网无所不知”？她开始期待了。
    在维持“黄金之心”的具象体时，卡喀亚也在维持着另一个具象体，威利。
    威利出现在劳顿家，发现屋子里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包括凝固在地板上的鲜血。
    弗洛伊德·劳顿正在客厅里，光着膀子，双手握一柄枪，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一排酒瓶：
    他已经练了很长时间的枪法，在这腥气冲天的房子里。
    血腥味，枪声……左右的邻居或有莽汉上门抗议，他又顺便与他们探讨格斗术。
    可看见威利，弗洛伊德完全没有凶相，小狗一样摇头晃脑地迎过来：“哥？”
    在这样的环境里，连威利都要站不住脚：“为什么没有清理？”
    弗洛伊德大惊反问：“要清理？”
    他立刻穿上外衣：“我去买工具。”
    憨到令威利怀疑对方的智商的地步：“你都在做什么？”
    被他一问，弗洛伊德面露自豪：“我在练枪法。我不恐血了，可以帮你杀掉任何人，只管吩咐吧。”
    说完，他看也不看地抬起手，随着一声枪响，一排啤酒瓶全部碎裂：
    这颗子弹完全没有浪费。
    威利既惊讶于弗洛伊德夸张的“成长”，又为他说的话感到震惊，不动声色地问：“你以为我要你做什么？”
    弗洛伊德自以为是地接受考验，信心满满地拿出答案：“您想建立唯一势力，消灭其他力量，占领这座城市，成为‘哥谭之王’。”
    他的声音变了，无比泠冽地说：“我会帮您清扫所有的障碍，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威利：“……”，这误会很深。
    弗洛伊德仍然期待地盯着他，威利只能含糊地说：“我会根据你的能力，把合适的任务交给你。”
    哪怕威利并不专精武器，也能看出，在短短时间内能练到这个地步，这个弗洛伊德在枪械方面显然充满天赋。
    而且，他忠诚，在思维上也……也挺独特。
    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第41章

    他只是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反馈给卡喀亚。
    卡喀亚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个不留神，小劳顿自己把自己训练成了极端，恐怖，预备役。
    这下压力转到她身上：是该礼节地回应对方的期望，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走？
    回到客厅里，杰森和星期三正坐在沙发上，坐等“十国势力开战”的好戏。
    卡喀亚在星期三身边抱膝坐下。
    星期三像是有所感觉地转头：“怎么了？”
    卡喀亚思索着问：“如果有人崇拜你，愿意为你牺牲生命，愿意成为你最忠诚的手下，你会回应他的期待吗？”
    星期三说：“不会，我可怜他。”
    黄昏时分，弗洛伊德如愿收到了威利亲自带来的指令：“去报个宇宙生命学研究班，学学天文学和外星生命。”
    弗洛伊德：“……哎？”
    跨度太大，他一时不能理解，呆呆地问：“那……我们的组织叫什么？”
    威利高深莫测地传话：“eco。”
    “……哎？”
    作者有话要说：“eco”是捏它《三体》小说里的“地球三体组织”（eto）：
    地球三体组织全称是“earth-threebody organization”。
    “eco”全称是“earth-cacia organization”，cacia是卡喀亚的英文，直译太中二了，请大家意会一下，别忘了“卡喀亚”还有“罪恶”的意思，所以请再意会一下（喂
    但是“eco”还有通用的第三层意思，它是“生态环保”的缩写，所以，未来的口号是“练枪法不如一起来‘生态环保’”，“‘地球罪恶组织’在哥谭”，“这位朋友，环保组织了解一下”（x
    第022章
    夕阳西下，壮烈的“十国战事”刚刚结束，地板上布满战场的残骸，小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战局。
    大家心满意足地合上书本，迪克也带着亚当斯家的大人们回来了。
    在通讯公司被普及了电脑的好处后，戈梅斯果断签下一笔订单，要让大宅的每个房间都能安装一台电脑。
    随着商店的送货车陆陆续续上门，客厅里堆满了装电脑的大箱子，吃饭的人只能坐在箱子上。
    戈梅斯安抚道：“他们说会安排专业人士上门安装。”
    大家都接受了，不过，事实与戈梅斯想像的有些出入。
    接下来上门的不是商店安排来的安装工人，而是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黑面具的手下。
    昨晚的事让黑面具大受损失：他的势力被九头蛇的武器压着打，杰森也带着比扎罗跑了。
    如果不能获得一次胜利挽回尊严，恐怕他在哥谭要成为笑柄。
    更何况，他那死而回归的亡灵父亲也在耳边絮絮叨叨，鼓动着他去找回家族的颜面。
    在黑面具准备重振旗鼓时，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登门了。
    这个人自称是“猫头鹰法庭”的代表。
    听见“猫头鹰法庭”，黑面具和亡灵“初代黑面具”一起支棱起来。
    初代黑面具生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加入这个暗中统治哥谭的地下组织。
    但是，当初猫头鹰法庭却声称“西恩尼斯家族还不够资格”，无情地拒绝了初代黑面具的申请，让他在哥谭很长时间都抬不起头。
    没想到，居然有“猫头鹰法庭”主动派代表邀请他们合作的今天。
    猫头鹰法庭派来的代表自称“林肯·马奇”，带给黑面具一个口信：
    “法庭愿意重新审核西恩尼斯家族的入选资格，前提是当代家主罗曼·西恩尼斯要拿下亚当斯家，证明自己的能力。”
    “亚当斯家？”
    黑面具有些懵，这段时间他忙着比扎罗的事，消息有些落后。
    猫头鹰法庭会突然注意到亚当斯家，正是上次“降神会”留下的后患。
    莫蒂西亚召唤了这些庞大家族的亡灵，但客厅里什么都没出现，她误以为召唤失败，没有处理，但实际上，这些亡灵除了韦恩夫妇以外，都像黑面具的父亲一样跑回家族里，去找后人的麻烦。
    猫头鹰法庭的组成成员都是各个家族的领头人，这些人在通过权力之路上免不了用出各种龌蹉手段。
    正如黑面具，他之所以能继承父亲的财产，正是因为杀死了自己的双亲。
    因此，亡灵回归后，每个家族都被闹得鸡犬不宁。
    这些亡灵，有些理智的一批可能只是谈判，怨恨到失去理智的一批就闹着要把后人一起带进地狱。
    但猫头鹰法庭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们中有些人从理性的亡灵口中得知，把它们带回来的召唤师，其姓为“亚当斯”。
    再一结合最近来到哥谭的家族，他们很快锁定了目标。
    黑面具也咂摸出来里面的“意思”：
    先是亡灵因“亚当斯”回归，后是收留杰森和比扎罗（他暂时没有联想到“九头蛇事件”）。
    这个亚当斯家，是不是在图谋什么？
    结合种种考虑，似乎不去找麻烦也不行了。
    自迪克和芭芭拉带着亚当斯家出门后，黑面具的手下就偷偷跟上了他们。
    不过，一整天，这些人都把时光消磨在电脑城和餐馆里，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
    得到汇报后，黑面具立刻派人绑架了安装工人，命令自己的手下乔装打扮，径直来到亚当斯家，准备先踩个点。

 第42章

    当十多个“安装工人”上门时，迪克正把带回的外卖从袋子里拿出来。
    在得知亚当斯家的晚餐确实不是常人所能消受的，他担心杰森和比扎罗会不习惯，专门带回一堆披萨和炸鸡汉堡，和亚当斯家的“黑暗料理”混合摆在桌子上。
    不过，这似乎只起到了反作用，为了证明迪克根本就是在“多管闲事”，杰森硬着头皮，硬是端起了亚当斯家的晚餐。
    再看比扎罗，“刚出生”的克隆超人更是没有“挑剔”的概念，已经把墨鱼内脏炫进嘴里了。
    大家吵吵闹闹地吃着晚餐，黑面具的手下们对视一眼，为这种“忽视”感到强烈的不满：
    他们是不是被小瞧了？
    不过，任务第一。
    这些人还是装模作样地将箱子抱到每个房间里，准备顺便记下房间的布局。
    两个“安装工人”来到书房，装模作样地将箱子放在地上，趁着没人，立刻分散开调查起来。
    书房里最醒目的除了书架，还有散满文件的书桌。
    他们想办法弄开了抽屉，突然房间里发出“咯吱”声，仿佛某个机关被启动了。
    两人脚下一空，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掉了下去。
    其他的“安装工人”也各有各的遭遇：
    他们或是遇见狮子凯蒂，或是被绞杀花生吞，或是碰到了打人柳，或是在地下室里遇见鳄鱼。
    这些算是正常的死法。
    还有错误地打开《世界上的龙之谜》，被书里跳出来的二十厘米龙喷出的火焰烧了脑袋，被地上的刑具绊倒掉进“针笼”，盖子刚好合上，或是打开暗道，和木乃伊迎面撞个正着……
    场面配得上一首歌：《前男友的一百种死法》（误
    吃过晚饭，只有迪克偶然想起这些“工人”：“电脑都装好了？那些人呢？”
    戈梅斯看了看四周，箱子都不见了。
    他乐观地说：“他们装好电脑回去了吧。”
    对于这些“工人”们来说，他们确实“回去”了，只是永远地回了“老家”。
    另一边，黑面具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结果：
    他的精英手下进入了亚当斯家，三个小时了，没有回应，没有通讯，联络不上，全员不翼而飞。
    这？亚当斯家是什么龙潭虎穴，竟无人生还？
    过去哪怕他们遇见蝙蝠侠，都来得及在对讲机里“吱”一声啊！
    比起震惊的黑面具，林肯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已经基本摸清了。”
    他也怀疑亚当斯家与“魔法”有关，所以在黑面具的手下身上安装了监视器，从第三视角看完了他们出事的全过程。
    房子里的种种机关已经被他看穿。
    他抓紧时间，当场写出一本《亚当斯家规则怪谈（划掉）》，传回猫头鹰法庭，让他们安排的“利爪”们记熟。
    同时，他自己也整装待发。
    “你去哪？”黑面具问。
    林肯笑了一声，心情不错：“自然是以市长候选人的身份，拜访布鲁斯·韦恩。”
    猫头鹰法庭难得行动一次，怎么能只是对付一个外来家族就收手，他们打算连同韦恩家和“蝙蝠侠”一起收拾掉。
    猫头鹰法庭制定了一份完整的行动计划，计划一旦成功，将实现两个结果：
    第一，他们有一个复杂无比的迷宫，林肯先和布鲁斯打好关系，把蝙蝠侠引过来，关在迷宫里，摧毁他的精神。
    第二，他们要抓住亚当斯家的所有人和达米安，在消灭他们的同时，以他们的生命为筹码，要挟格雷森成为“利爪”。
    “格雷森家族”曾经为猫头鹰法庭效力，他们坚信理查德身上依然流着刺客的血。
    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傲慢地相信自己的能力，但这样仿佛异想天开的计划自然会遭到质疑。
    黑面具就直接问了：“你们这么有自信吗？”
    林肯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出那句在哥谭流传甚久的童谣：“‘当心猫头鹰法庭’。”
    具有百年历史的猫头鹰法庭，在冲击法庭威严的“灾难”面前团结一心，毫无畏惧，准备“骑脸输出，当面硬杠”，是时候展示他们的能力了。
    面对对方这种雄厚的家族底蕴带来的傲慢，黑面具只能忍怒说：“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做前锋，你现在还看不起我了。”
    跟随着林肯，利爪们也纷纷出动，暗中埋伏在韦恩宅和亚当斯家四周。
    林肯早有通知，布鲁斯并不吃惊他的到访，不明真相时，他甚至欢迎对方：
    作为哥谭市长的候选人之一，林肯的履历相当清白。
    至少比同类竞品都要好。
    林肯是踩着韦恩家的饭点出来的，布鲁斯顺水推舟邀请他一同用餐。
    与他们同桌的还有达米安和帕斯利。
    既然迪克和杰森在邻居家吃饭，亚当斯家的小儿子被挽留下来在这边。
    #互请儿子，以示友好#
    大家斯文有礼地吃到一半，突然从窗外传来惊天动地的震动。
    这震动带动韦恩宅的地板和天花板一起晃动，桌上的餐盘餐具纷纷掉落。
    布鲁斯：“……”
    对面又怎么了？
    几个人跑到窗前，看见邻居亚当斯家的屋子上方飞着许多直升机。
    四块又高又厚且宽大无比的钢板被这些直升机吊过来，顺着亚当斯的宅子笔直地插入地面，将这栋古老的建筑四面包围，困在其中。

 第43章

    接着，第五块，也是最后一块钢板在八架直升机的吊运下，被放置在四块钢板上方，压得四块钢板的底部陷入比地基更深的地下层中，亚当斯的房子仿佛被结结实实地关在箱子里。
    猫头鹰法庭用这样的方法，将在屋子里的所有人困住，沉重的钢板无法撼动，禁得住爆，破，连接处也没有缝隙，这意味着里面的氧气会越来越少。
    这样大的手笔，这夸张的阵仗，也只有猫头鹰法庭的财力和势力能搞出来。
    林肯自得地瞄了布鲁斯一眼，却没有看见对方脸上的惊慌失措。
    相反，布鲁斯陷入两难沉思：
    他一时竟分不清这是亚当斯家遭遇了危险，还是亚当斯家的人心血来潮，主动要求这样的“装饰”。
    应该……不至于吧？
    作者有话要说：横心决定明天入v，当天有三章掉落，希望小天使们捧捧场，谢谢大家！
    挠头码万字ing
    ——
    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贤 5瓶；寇斯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么～
    第23章 023
    最后一块钢板压下来后,从亚当斯家的窗户看出去，外面漆黑一片。
    戈梅斯用一副“这家搬对了”的语气感慨：“这座城市总能给人惊喜。”
    迪克和杰森都发现了不对劲，在窗边试探地伸手,结果摸到钢板上。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变了：“我们被困住了。”
    猫头鹰法庭对“神秘的魔法家族”下了死手，不仅封闭空间，断绝氧气,钢板上内置的机器更是开始自动释放毒气。
    不过是从屋顶上往下灌，于是,住在二楼的僵尸新娘艾米丽提着裙摆,单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顺着楼梯抱头而下,发出警报：“楼上在放毒。”
    迪克和杰森统一地被她清奇的形象震了一下。
    艾米丽以为他们不信,手上的脑袋进一步作出解释：“我看见黄色的烟雾，我想这不是好现象。为了避免它的残害,我把头摘下来放低些。”
    如同火灾突然发生时,为了避免被烟呛到，人要弯腰逃离灾难现场。
    好像有点道理。
    又莫名有几分生草。
    不过,两人都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让亚当斯一家明白,他们应该赶紧逃离这个牢笼。
    迪克负责解释现状,杰森性子躁,已经掏出武器，研究能不能远距离对钢板产生一些伤害。
    但迪克很快发现,亚当斯家虽然奇怪,对“毒气”这个词有他们自己的反应。
    换言之,全家人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戈梅斯从墙上取下长剑,挥了几下：“蒂西儿，一定是宗教裁判所的家伙，他们把舅舅关进毒气室后还不甘心，继续追杀我们的族人。”
    “或者是教堂的圣徒。”法斯特端起□□，自卫似地抱在胸前，“自从那次梵蒂冈的教皇威胁要烧死我们，好像也没过多久，那番言论真的很无礼。”
    那边，杰森试过所有的办法，总结道：“没用，我们出不去了。”
    星期三一边在前方带路，一边说：“我们去地下室。”
    眼看着毒气逐渐蔓延下来，大家都跟上她。
    在地下室的道路间，星期三一边走，一边没忘记打开两边的门，将宠物放出来。
    于是，狮子，鳄鱼，章鱼等等也跟在他们身后，导致这支队伍越来越长。
    到了卡喀亚的房间，星期三打开墙上的机关，一道暗门自动打开，新鲜的空气立刻流动进来。
    杰森质疑道：“你们的屋子里为什么会有暗道？”
    戈梅斯回答：“因为我家小儿子对挖地道充满研究和探索的兴趣。”
    接着，莫蒂西亚补充：“不过，他没有来得及向我们展示新通道的地图，但愿我们不要在里面迷路。”
    当大家一起走进地道，才明白“迷路”这个担忧从何而来，杰森脱口问：“你们儿子是挖了个地下城吗？！”
    不怪他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从刚开始还有些狭窄的地道进入地下后，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在宽阔得可以跑马车的主干道上，数条分岔四通八达地延伸着。
    迪克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法斯特已经咬住一颗灯泡，强烈的灯光分别照亮每一条路。
    迪克收回手电筒，问：“该走哪里？”
    “这取决于你想去哪。”星期三一本正经地回答。
    迪克试探地问：“警局旁边的咖啡馆？”
    气氛一时凝固，杰森扶额：“我们不是在逃命吗？”
    迪克自有道理：“是啊，所以我想用最快的方法找到‘专业处理员’。”
    杰森：“……”
    虽然猜测到迪克融入得很快，但是未免太快了，淦，就很怪。
    前方的暗道上突然黑影重重。
    一记冲刺朝着迪克袭来，被他灵巧地躲开。
    黑面具的先遣队“牺牲”得很有必要，借由他们的探路，多名“利爪”在黑暗中现身了。
    这到了迪克和杰森的“专业领域”，也是这里的空间足够大，他们才能放开手脚，和利爪战斗。
    当然，两人没忘记叮嘱亚当斯们：“你们先走！”
    卡喀亚把手伸进口袋里，抓住一本书。

 第44章

    在她行动之前，戈梅斯却跑到迪克和杰森前面，挥着长剑喊道：“不要小看我，孩子们，退后，我来保护你们。”
    话音刚落，他倒在地上，发出一秒睡着后产生的均匀的呼吸声，似乎都有“zzz”的象形符号从鼻子里飞出来。
    迪克：“……”
    杰森：“……”
    麻了。
    正当他们准备突破周围的“利爪”，捡起这家伙时，戈梅斯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长剑颤动地一转，挡住了利爪刺客尖利的爪套。
    在利爪的包围下，戈梅斯闭着眼睛，仿佛睡熟了，但他慢慢悠悠，看似毫无条理的舞剑动作，又总能恰好挡住利爪的攻击。
    哪怕是利爪这样没有感情的刺客，在这样的情形面前都感到了一丝抓狂：
    无论他们发挥怎样猛烈锐利的攻击，戈梅斯始终闭着眼睛，保持沉睡状态，可他的动作又总能产生防御，甚至是反伤效果。
    不，这已经不是“令人抓狂”了，是红果果的羞辱。
    莫蒂西亚在一旁解释，戈梅斯有个隐藏多年的能力，与“耗牛肉”和“书”有关。
    一旦他吃下姥姥做的炖牦牛，又正好读了一本书，睡着之后，他就会梦游。
    梦游的同时，他又能完全发挥那本书里的主角的能力。
    姥姥适时补充：“难怪我一直有预感，今天的晚饭应该做红酒炖牦牛。”
    原来她的预知能力已经告诉她，要为此时的危险给儿子叠buff。
    现在，戈梅斯睡着后发挥的“高超剑术”，一定也是他最近读过的书里的主角能力。
    卡喀亚好奇地问：“如果他最近读的是《迪迦奥特曼》，也会在梦游的时候变成光吗？”
    被她这么一问，莫蒂西亚同样困惑地摸着下巴：“不清楚，下次可以试试。”
    迪克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不应该抱有这么大的希望，人可以突然变强，但很难突然变异。”
    既然梦游的戈梅斯都能够拦住利爪，在其他人心中，这些打扮成“猫头鹰”的怪人的危险感顿时下降了几个档次。
    不仅如此，他们开始就“人类与奥特曼，奥特曼与光之间的转换”进行讨论。
    #猫头鹰法庭看了都要落泪#
    杰森放弃挣扎，加入其中：“如果真有那么一幕发生，别忘了邀请我旁观。”
    在戈梅斯的开路下，他们带着一大群稀奇古怪的宠物，在法斯特的照亮下继续往前走。
    眼前很快出现一处断崖，中间没有梯子。
    星期三“啊”了一声，淡定地对迪克和杰森说：“帕斯利又忘了‘质检’和‘维护’。”
    她似乎是在对客人表达歉意，这两位只好一边在心中嘀咕“这里还需要质检？”，一边摆手表示“不要紧”。
    莫蒂西亚走到前方，提起黑色的长裙，从她的裙角下面“窸窸窣窣”地跑出一大群黑黝黝的虫子。
    这些虫子密密麻麻地组成一条长梯，另一端搭在断崖对面。
    “走吧。”她说，然后带头踩上去。
    “黑虫子桥”稳稳地撑住她的身体，没有一点波动。
    其他人也跟上去，距离近了，灯光照亮这些虫子，才看清这是一堆大镰蟑螂。
    纵然在场的人都没有非常严重的洁癖，可这么多挤在一起的蟑螂也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但它们的承重力超级顽强，连比扎罗都踩着虫子顺利过桥。
    随着断后的戈梅斯也跑过来，为首的利爪没有收住脚步，追着上了“虫子桥”，莫蒂西亚一声令下，虫子如同潮水般散开，让追来的利爪摔了下去。
    莫蒂西亚从逃亡中获得乐趣，评价道：“这些追兵还挺可爱的。”
    艾米丽把头按回脖子上，闻言回答：“从他们的身上吗，我闻到了和我一样的气息，死亡的气息。”
    迪克站在断崖边，低头观察掉下去的利爪，理解了艾米丽的意思：“他们不是活人？”
    “对。”艾米丽点点头，没有与脖子连稳的脑袋又重新掉到手中。
    猫头鹰法庭的“利爪”分两类。
    第一类是活人，是他们捡回来并加以训练，最终变成冷血战士的孤儿。
    第二类就是尸体或者濒临死亡的老人，被他们强行驱动，变成手下。
    第二类战士通常被当作杂兵使用，不管没了多少，也不会让法庭造成损失。
    他们并不知道真相，只是听见艾米丽继续说：“既然大家都是僵尸，我试试能不能和他们好好谈谈。”
    这想法似乎过于天真了。
    一只还有行动能力的利爪顺着藤蔓爬上来，两只手扒着崖壁，探出脑袋。
    艾米丽俯视着他，文雅地问：“可以不要再追我们了吗？”
    丧尸类利爪听不懂人话，双手一用力，就要爬上来。
    艾米丽抡起从法斯特手里拿过来的□□，用枪柄狠狠将他砸回去。
    “乒——”
    利爪的丧尸脑袋被砸在地上，如果是活人，一定两眼冒金星。
    其他人：“……”
    啊，原来僵尸和僵尸之间是这么“谈谈”的吗？
    虽然艾米丽素日是个温柔姑娘，但对于威胁朋友性命的敌人，她也能非常强硬地加入战斗。
    此刻，她缓缓移开枪柄，用宛如公主的态度，继续要求：“可以不要再追我们了吗？”

 第45章

    利爪不死心地发出“尸吼”，艾米丽又是一枪柄砸下去。
    这次没调整好角度，利爪被她重重地砸中脸，再次掉下悬崖，崖底传来“乒”地一声。
    第一次没摔碎，第二次也该摔碎了。
    艾米丽转过身，惋惜地宣布：“谈判破裂了。”
    其他人只能一同客气：“……没事，没事。”
    这一声响动倒是把戈梅斯从睡梦中吵醒，“呼”地一声睁开眼睛：“他们被打退了吗？”
    “已经退了，亲爱的。”莫蒂西亚回答。
    戈梅斯满意地掏出一本书：“我没白看。”
    书的封面上写着《蒙面侠佐罗传奇》。
    他们毫发无损地找到一道暗门，过程仿佛是在地下城里饭后散步。
    戈梅斯说：“真抱歉，你们来我家做客，却遇见这种事。”
    迪克真心地说：“没关系，我们也没帮什么忙。”
    杰森则不想说话，比扎罗更没什么可说的：他还没理解情况，整件事就落幕了。
    卡喀亚是这么想的：
    她都准备把书掏出来了，结果敌方过于孱弱，没留给她半点发挥空间。
    由此她判断：换言之，她应该是亚当斯家里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她在亚当斯家，就像一滴水混进了一片海洋。
    很好，很符合养父们对她的“低调要求”。
    听了迪克的话，戈梅斯依然说：“我更要谢谢你们没出手帮忙，如果亚当斯家战斗不利，让上门的客人对付敌人，这就太有损家族声誉了。”
    反过来说，为了亚当斯家族的声誉，他们必须让客人们坐在安全的观众席。
    星期三指着暗门说：“打开就是邻居家，如果我们没有迷路的话。”
    迪克睁大眼睛，杰森回过神，直白地问：“你们在韦恩庄园掏了个洞？酷。”
    断手爬过来，正要推开暗门，戈梅斯拦住它：“等等。”
    他招手把家人们聚在一起，认真地叮嘱：“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地拜访邻居家。”
    姥姥，莫蒂西亚，星期三和卡喀亚都点点头。
    戈梅斯严肃地进行现场临时教育：“要知道，不是每个家庭都有我们家这样的生活条件，如果大家看见邻居家有什么难以理解，不合常理的事物，或者我们拥有他们没有的东西，不要产生优越心，我们要尊重他们的生活。”
    听完他的话，大家一起点头，星期三摸着章鱼的脑袋说：“我们应该挑出邻居喜欢的，送给他们当见面礼。”
    迪克：“……”
    杰森：“……”
    “古怪的”韦恩家真是遇到了一家热情好客的邻居，是吧？
    第24章 024
    身穿猫头鹰服装的刺客也出现在布鲁斯的家里。
    他挥着武器刺向布鲁斯,按照计划，林肯会挡下这一击，用苦肉计取得布鲁斯的信任。
    但没想到,当刺客朝他冲过来时，前方的一块地板突然移开：
    他就这么踩空掉了下去,留下满心问号的林肯。
    仿佛林肯还不够迷惑，一群古怪的人从地洞里断断续续地走出来：
    先是迪克和杰森。
    然后,是亚当斯家的人，卡喀亚，艾米丽。
    最后，一大群宠物蜂拥而入，拥挤在一起，场面堪比《动物世界》入侵。
    戈梅斯握住布鲁斯的手,摇了摇：“刚刚好像有东西掉下去了,它很重要吗？”
    布鲁斯怔怔地回答：“也……没那么重要。不。”
    他立刻纠正道：“那可能是线索,我们需要他的口供,我去找……”
    话音未落,猫头鹰刺客顽强地从地道里杀了回来。
    这次他放弃袭击布鲁斯,用最快的速度刺向林肯。
    随着一道黑影,一只断手张开,抓住他的头盔,用力掀开。
    接着,法斯特将嘴里咬了一路的灯泡拿出来,猛地塞进刺客的嘴里。
    从法斯特身上产生的电流穿过刺客的身体,令他颤抖不止,最终从头到肉烤得外焦里嫩。
    法斯特甩了甩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为了给其他人照亮,他在地道里一直咬着灯泡，现在总算是有个发挥的机会了。
    布鲁斯沉默地看向迪克和杰森，用眼神要求一个解释。
    两只“蝙蝠崽”摊摊手，示意他们根本无法解释。
    电光火石间，一声枪响，刺客倒在地板上，被子弹断送性命。
    众人闻声看去，开枪的人是林肯。
    林肯心中也在怒骂，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不能让猫头鹰刺客落在这帮人手里，变数太大，必须先灭口。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枪掉在地上，他也瘫坐在一把椅子上。
    随后，他如常人般表现着，掏出手帕，擦着汗解释：“我，我被吓坏了……”
    这也是实话，虽然他被“吓”的真正原因来自另一个方面。
    布鲁斯边报警，边客气地说：“林肯，很抱歉让你看见这一幕，我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都应该在客厅里等戈登的到来，林肯却找了个借口先离开。
    从他刚才的表现和其他人的眼神，林肯知道布鲁斯已经怀疑了，但是他确信布鲁斯会放他离开，因为布鲁斯会想知道他幕后的主使者。
    这意味着他会被跟踪，同样能达到他的目的：

 第46章

    将蝙蝠侠引入猫头鹰法庭的迷宫。
    亚当斯家的人和宠物们闹哄哄地分散在客厅里，地上的尸体他们连看都没看一眼。
    用星期三的话说，“不过是一具尸体，家里的后院埋了许多。”
    只有卡喀亚打起这具尸体的主意，来到哥谭几天了，家族的“殡葬业务”都没有展开。
    她想和布鲁斯做一笔“处理尸体”的交易。
    但是，刚走近，她听见布鲁斯对阿尔弗雷德说：“先把它运到停尸间里。”
    卡喀亚死心了：这就是哥谭的大户人家吗？居然自带停尸间。
    她看了一眼亚当斯家，又淡定了：唉，自家也一样。
    一点“收尸费”都不会留给外人赚。
    布鲁斯对迪克和杰森说：“你们招待他们，务必……”
    想到这一家人无法遏制的风格，他深吸一口气，放弃似地说：“尽量别让屋子被毁得太干净。”
    达米安丢下小伙伴跑过来：“父亲，我也要跟你去。”
    布鲁斯坚决地说：“不，你也要留下来。”
    卡喀亚不禁好奇地想：他们要去哪？
    在迪克的安抚下，亚当斯一家围在窗户旁，看着对面被裹得密不透风的家。
    “我很遗憾，”迪克说，“布鲁斯可以帮忙联络拆迁公司，帮你们移开钢板。芭芭拉今天带你们买的保险可以起作用……”
    他从实际出发，提出合理建议，但亚当斯家的人不这么想。
    戈梅斯打量着钢板，掏出一支雪茄，说：“蒂西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么装饰过后，我们的家更好了？”
    莫蒂西亚相当赞同：“的确，以后我们再也晒不到讨厌的阳光了，不得不说，威胁我们的敌人其实很有品味。”
    迪克：“……这绝对不是他们的本意。”
    亚当斯们竟认真地讨论着“不拆钢板”的后果。
    而且，他们越聊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除了以后他们只能从地道出门。
    迪克撸起袖子，知道得花一番功夫扭转他们的想法——
    布鲁斯绝不会希望，每天打开窗户都要直视被裹成铁桶的邻居家。
    更不会希望邻居总是从地下通道到他家里。
    这时，月下骤然闪过一道黑影，是蝙蝠侠。
    亚当斯一家正看见这一幕，总算齐声发出被震到的声音：“哇！”
    看着这场景，迪克竟产生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连忙晃晃头，甩掉这个念头。
    亚当斯家的人都围过来，直白地问：“那是谁？”
    戈梅斯更是握住迪克的手，坦言道：“是我的错，看来你们的庄园上藏着很了不起的人物。”
    达米安刚遭到拒绝，此刻酸酸地说：“那是哥谭的‘独家特产’。”
    星期三追问道：“详细解释？”
    达米安被邻居们围在中间，讲述“哥谭独家特产”——蝙蝠侠的传说故事。
    迪克没有制止：因为这总算让亚当斯家安静下来，也没人再产生“要把钢板留下来”之类的窒息讨论。
    他看向杰森，借着打趣关心道：“你要再听一遍吗？”
    杰森撇撇嘴，正要反击，忽然注意到一个致命问题：客厅里的宠物数量是不是在逐渐变少？
    他马上跑了几个房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不觉，亚当斯家的宠物集体解放天性，或爬或飞地占据韦恩庄园的每一个房间。
    韦恩家每个人都获得了明确的分工：
    阿尔弗雷德在收尸，招待戈登，做笔录。
    达米安在给邻居们讲哥谭特色故事。
    杰森和迪克忙着跑遍上下楼，把宠物们抓回来。
    门内，杰森把枕头举在胸前，当盾牌防御：“我觉得‘不小心’留条蜥蜴在布鲁斯的床上，他应该不会很在意？”
    迪克拿着布袋试图偷袭：“专注，我们能搞定。”
    门口，戈登用笔挠着头：“难得啊，布鲁斯家今晚可真热闹，发生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无法解释，我只是个管家。”
    卡喀亚表面上也在听故事。
    但与此同时，她已经分出一个“具象体”，偷偷跟上那道名为“蝙蝠侠”的黑影，一同上了一辆黑漆漆的车。
    这个“具象体”可以坐在任何地方：副驾驶座，车顶，后备箱……
    但他不是这么‘搞’的性格，选择老老实实坐在车的后座上。
    蝙蝠侠没有发现他，因为这个“具象体”出自《隐形人》这本书。
    书的内容是，一个名为“格里芬”的天才物理学家发明了一种隐身药水，将它一饮而尽后，从此只能保持如同空气般的隐身状态。
    当蝙蝠侠追踪林肯，被引入迷宫时，格里芬一直如影随形。
    当法庭成员得意地现身时，格里芬锁定了他们的位置，通知了第二个“具象体”，林肯。
    第二个“具象体”也叫林肯，他出自于林肯·马奇的名字给卡喀亚带来的联想。
    听见“林肯”这个名字，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一本书：
    《吸血鬼猎人林肯》。
    这本书的内容很“有劲”，不过总结故事，就是一个名叫“林肯”的吸血鬼猎人，与吸血鬼不死族之间产生的争斗，战斗的结果又对一场战争产生了决定胜负的关键影响。
    如同《傲慢与偏见与僵尸》里的达西一样，“具象体”林肯的能力是召唤吸血鬼。

 第47章

    猫头鹰法庭想不到，蝙蝠侠不是一个人被引来的。
    一个名叫格里芬的“透明人”跟着他。
    一支吸血鬼大军在“林肯”的召唤下，追踪着格里芬，随之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猫头鹰法庭成员们的面前。
    这本书中的吸血鬼并不多愁，也不善感。
    它们是实打实的凶兽，将人类完全视为食物的怪物。
    它们已经闻到人类的气息，发出怪叫，露出獠牙，肉翅飞舞，举着尖利的双爪，半分不客气地扑过去。
    而它们的召唤者，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手持礼帽，只是站在大厅中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
    整个法庭的成员们聚集在此，本打算看一场“好戏”，没想到他们自己反而成了“好戏”的主演，被他人观看。
    尖叫，撕咬，重伤，挣扎，濒死……
    正如他们对待哥谭的态度一样，吸血鬼们对他们的碾压同样不掺杂怜悯。
    在猫头鹰法庭的求生意识下，安置“利爪”的棺材纷纷被打开。
    随着棺材打开，猫头鹰法庭多年来积攒的“成果”，所有的利爪，都从冬眠中苏醒过来。
    他们被驱使着对付吸血鬼，但不足够强大。
    因为吸血鬼才是真正喜欢睡在棺材里的“不死生物”，所谓的“利爪”不过是人为洗脑下的“仿冒品”，他们会痛苦会死亡，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工具”。
    当这样的“人造仿冒品”对上真正不痛不死，耐耗耐损的“工具”，结果将显而易见。
    顺着突然蔓延的血腥味，蝙蝠侠跟踪着离开迷宫，轻松找到法庭成员的所在地。
    或者说，找到最后的“案发现场”。
    吸血鬼们已经抓着这些利爪们，包括林肯·马奇，一起呼啸着离开，留下所有猫头鹰法庭成员——这些都是卡喀亚不需要的。
    亚当斯家的后院有足够的，安置这些“利爪”的棺材，但没有足够的，挂起其他人的路灯。
    不过，当吸血鬼们带着“利爪”飞上天空时，卡喀亚突然意识到，如果让它们直接来亚当斯家，可能会被邻居发现。
    那么只好……
    蝙蝠侠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只看见一个戴着黑色的高顶帽，穿着灰色的大衣，背影瘦高的男人。
    听到追问，这个男人转过头，露出沧桑的面容，对蝙蝠侠笑了笑，眼角皱出几丝细纹，看起来有些悲怆，又或者是对“孩子们”的失望。
    随后，他抬起手，回收一柄刺在某处的斧头，随即消失不见。
    冲击过强，蝙蝠侠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他想起对方为何会如此眼熟了。
    林肯……多年前，当他还在学校里时，这个男人的画像就挂在走廊上，下方印着他的名句，甚至有些地方还立着这个男人的雕像。
    可……这是能够真实发生的吗？
    又或者有人易容成了“他”？
    但是，这么做怎么想都毫无必要啊！
    尽管同时放出两个“具象体”去搞事，卡喀亚本身只是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撑着下巴，和其他人一样，融洽而专注地听“蝙蝠侠的故事”。
    在楼上的房间里，迪克“不经意”地接了一个通讯，轻声回答：“对，亚当斯家所有人都在，全部都在。他们片刻也没有离开，我们都看着的。”
    听完迪克的回答，蝙蝠侠再度联络戈登。
    等待警方找过来的同时，他调查着现场，不仅没有发现线索，内心也久久无法平静。
    一旦想起刚才的“那个人”，他便无法平静下来：
    那……究竟算什么？
    老祖宗亲自出面教训不孝后人？
    死去几百年的领导人突然开始攻击“我”？
    劳顿家，弗洛伊德擦了把汗，满意地看着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子。
    自从威利来过后，他紧遵教诲，花了一天时间给屋子做了个大扫除。
    现在窗明几净，空气中隐约能嗅到清洁剂里调制的花香。
    忽然，窗外传来“扑哧扑哧”扇动翅膀的声音，弗洛伊德皱起眉头，打算关上窗户。
    当他靠近窗户时，一群吸血鬼扇着翅膀，抓着“利爪”，背着棺材，借着夜幕的伪装，大咧咧地闯进来。
    棺材一层一层地在房间里叠放，随后，一个男人也在房间里现身，摘下礼帽，说：“eco。”
    这算是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弗洛伊德：“……了解。”
    面对林肯的正容，他没有像布鲁斯那样感到震动：逃了太多次课，历史学得不行。
    深夜，蝙蝠侠从窗户回到卧室。
    楼下安安静静，楼上鸦雀无声，那热热闹闹又古古怪怪的邻居一家应该被迪克安置好了。
    他摘下面罩，掀开面前的黑布，露出卧室里最不协调的家具
    ——一面贴满了彩虹小马贴画的镜子。
    镜子里，托马斯和玛莎的灵魂马上高兴地回应：“布鲁斯，你回来了？”
    布鲁斯放下蝙蝠侠的面罩，看着父母，露出一丝疲倦的微笑。
    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双亲：在小巷里不幸身亡，又被他的邻居无意地召唤回来，被他们家的小女孩安放在镜子里。
    他们回来的那个晚上，布鲁斯和他们聊了很久，完全确定这点。
    哪怕违背常理，他也决定接受，他决定留下他们，因为这是一个自幼失去父母的孩子长久以来，内心里最深的期望。

 第48章

    他把手贴在镜子上，玛莎担忧地问：“孩子，怎么了？”
    他低着头，把额头也贴在冰冷的镜面上，里面也贴着母亲的手。
    “没什么。”他小声说，压抑着不露出一丝哽咽，“但是爸，妈，我可能要决定把你们‘送回去’。”
    看见“林肯”的时候，蝙蝠侠想了很久。
    他不确定是站在谁的立场上，以什么样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有一点是理性做出的，明确的判断：
    “林肯”很有可能也是亚当斯家召唤出来的亡魂之一。
    不是所有的亡魂都是好的，蝙蝠侠当然明白，回归的亡者中一定会有恶灵，如果恶灵戕害他人的性命，他就应该把它们镇压回去。
    比如“林肯”，他几乎干掉了猫头鹰法庭的所有人，这违背了法律，这样的肆意妄为肯定不能被容忍。
    应该把他压制回去。
    但同时，心中有个声音在小声地问：如果他向亚当斯家提出这个要求，让一切解除，将亡灵遣返后，他父母也随着‘回去’了，该怎么办？
    后背靠着镜子边缘，布鲁斯滑坐在地板上。
    背后的这面镜子像块厄里斯魔镜，不同的是，里面真的承装着他最想要的东西。
    但他不能有私心，或者说，蝙蝠侠不能有私心。
    为了哥谭的安宁，他必须再次压抑地，狠心地做一个抉择：
    放弃已经到手的东西，哪怕它是他的世界里能发生的，最美好的事情。
    窗外突然传进来一个声音：“所以，这就是你的秘密？”
    布鲁斯微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提姆？”
    提姆从窗外轻巧地跳进来：“他们都来告诉我，今天我很不幸地错过了很多东西。”
    他看着镜子里的影像，“但我可没想过会错过这么多，嗨，韦恩先生，韦恩夫人，嗯……叫我‘提姆’就好。”
    布鲁斯抗拒地说：“我没想过要介绍你们互相认识。”
    “为什么不？”提姆反问，“我不喜欢你脸上的神情，这是要舍弃某件事的表情，认真的？你带着这样的神情坐在……”
    他从口袋里抽出手，在镜子里的夫妻和布鲁斯之间来回比划了一下，“坐在他们面前？”
    “这是个失控的‘魔法’，本身就是个错误，”布鲁斯的防御在瞬间全部回归，“你参加了那个仪式，你应该明白的。”
    提姆叹道：“我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是不是？”
    他走过去，在最靠近的位置坐下：“或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布鲁斯说：“我要做最坏的打算。”
    “当然啦，”提姆故作轻松地说，“不过，隔壁还有个没结成婚的僵尸新娘到处跑呢，我看他们什么都不在乎……让他们做个弊又能怎样？”
    “但是‘蝙蝠侠’在乎。”
    提姆沉默了。
    第25章 025
    “利爪”是……一种工具,为了猫头鹰法庭可以对付任何人，也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林肯·马奇被吸血鬼从背后牢牢地抱在怀中，和它并排躺在棺材里。
    “利爪”的体质很特殊,只有在零度以下才能陷入长久的睡眠，为了控制他们，卡喀亚用了最简单的办法：
    让每只吸血鬼紧紧地抱着他们，这样他们就不能动了,完美。
    至于能给“利爪”,或者马奇本人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暂时不在考虑中。
    没等多久,棺材盖被打开,刺目的灯光照进来。
    计划完全被破坏,马奇愤怒地问：“你们是谁？”
    林肯回答：“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应该得到解放。”
    说着，他动手打开所有的棺材，每个棺材里都有一个苏醒的“利爪”被吸血鬼牢牢地控制着。
    然后,这些先是被猫头鹰法庭洗脑的刺客，现在又被林肯絮絮叨叨地灌输了一耳朵的《解放利爪奴隶宣言》
    ——他甚至没有怎么费心去改演讲稿。
    马奇被他念得忍无可忍，反驳道：“这不是奴役，这是复仇，你根本不懂,我是布鲁斯·韦恩的兄弟！”
    林肯愣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那么，我们先从‘兄弟’开始说起……你从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感觉？”
    按照马奇的说法,他的真名应该是小托马斯·韦恩。
    因为他是个早产儿,出生时,医生断定他活不了多久，于是韦恩夫妇将他遗弃在孤儿院。
    猫头鹰法庭将他从街头捡出来，告诉他真相，他发誓一定要报仇。
    林肯追问：“你怎么确定这不是另一种洗脑？”
    马奇怒道：“因为我知道我是哥谭的主人，我能感觉到我和韦恩就是兄弟。”
    弗洛伊德不由得嘟囔：“我也能感觉到我和韦恩是兄弟，要不先让他认了你，再顺便认认我？”
    马奇对他怒目而视：“你连发色都不是黑的，哪里来的自信？”
    林肯拍掌说：“太巧了，现在韦恩夫妇就在韦恩宅里，我们帮你问问？”
    马奇惊道：“不可能，他们已经去世了！”
    林肯淡定地回答：“按照你的理解，我也应该’去世‘了。”
    马奇无话反驳，显然，他的历史知识比弗洛伊德学得好，轻易认出了眼前这个人的脸。
    林肯逼近道：“怎么样？需要我帮你问出答案吗？”

 第49章

    马奇无法咬定，恶狠狠地说：“继续你的’解放演讲‘吧。”
    他在林肯和威利之间来回扫视：“但我记住你们的样子，总有一天，我会向你们讨回来。”
    弗洛伊德很不满：同样作为组织的人，他居然被马奇忽视了？
    他用枪顶着马奇的脑袋，插话道：“别忘了还有我，弗洛伊德·劳顿。”
    马奇的仇恨是用不完的：“行，我也记着你！”
    格里芬趴在棺材旁，也举手表态道：“还有我。”
    林肯已经开始继续他的《利爪反洗脑计划》。
    格里芬提高声音：“还有我！”
    依旧没人理会，这就是格里芬作为“透明人”的能力特殊性：
    不仅无法被描述外表，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而且即便发出声音，存在感也完全为零……
    清早，提姆走访各个客房，挨个摇晃亚当斯家的人，试图将其中一个悄悄叫醒。
    结果全部摇了一遍肩膀后，他发现能灵敏地睁开眼睛的，只有卡喀亚。
    “是你，”卡喀亚迷迷糊糊地认出他，“‘韦恩公司管理层人员’。”
    提姆边暗想“这该不会是我在亚当斯家的绰号吧？”，边小声说：“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得到确切的回答后，提姆松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神色：“可以麻烦你们把这个‘答案‘告诉布鲁斯吗？”
    卡喀亚打了个哈欠，恨不得抱着枕头摔回床上：“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啊……”提姆迟疑片刻，坦言，“如果我说的话，他会生气。但这是个好消息，他应该知道。”
    卡喀亚梦游似地点点头，走向客厅……
    基本上，对于亚当斯家来说，“把亡灵送回去”和“把他们召唤出来”一样简单。
    “留下特定的两个”也是一样的。
    如果布鲁斯更喜欢远程通讯，他们还可以赠送他一颗水晶球。
    在卡喀亚组织语言，解释清楚时，唯独不明白布鲁斯为什么一直用吓人的目光看着提姆。
    “我要加班一段时间。”提姆乖巧地说。
    顶着目光的洗礼，他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房子。
    卡喀亚本想和他商量一些事，见他这么忙，也只能暂时作罢：
    她获得了一批“利爪”，想向韦恩公司的管理人员取经“如何管理他们”，现在她只能自己琢磨管理方法。
    她召回林肯，告诉他，她需要曾经的“利爪”们行动起来，成为帮手。
    林肯听得连连点头，似乎很赞同。
    当卡喀亚说累时，轮到林肯说话了：“他们不是奴隶，小姐，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权益。你打算给他们开多少工资？工作八小时吗？双休吗？工作期间提供咖啡，鲜花和音乐吗？”
    卡喀亚大为震动：啊，她创造的具象体，居然在和她讨价还价？
    自由度能达到这么高？
    然后，她困惑地问：“他们不需要做两天休五天？”
    真是勤劳的员工。
    林肯准备了满腹劝说，硬生生地被她的话堵了回去。
    在这之前，卡喀亚只有“自杀商店”的投资经验，连营业模式也只能参考这家。
    这家店是家庭营业制，而且所在的城市人人消沉，动不动就搞罢工，做两天休五天的情况比比皆是，做三天休一个月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没想到哥谭人果真非同凡响地热情，连曾经的敌人都能主动要求工作八小时。
    随后，她警觉地问：“莫非是一个月一共只做八小时？”
    林肯：“……”
    没有人知道“利爪”们的身份，除了掉了马甲，只能继续“被封印”的马奇，其他人只要脱掉面具，全部都是良民。
    林肯又花了一段时间，亲切地，佐以“吸血鬼式啃咬”教导，让每个曾经是利爪的战士，都深深记住他们每天要工作八小时。
    最初，布鲁斯担心提姆擅自行动，暴露“弱点”，可能让亚当斯家趁机要挟。
    后来他发现，这家人根本没有什么心思，而且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想。
    只有卡喀亚想起马奇的愤怒，随口问道：“韦恩先生，可以打听一句，你的父母抛弃过小孩吗？有没有一个流落在外的韦恩真少爷，正等着回家？”
    布鲁斯：“……”
    他在心里评价：这是一帮什么都不想，只按喜好做事，并且完全有能力做到的“魔法师”。
    ……更觉得棘手，还是做邻居，能时刻盯着，一有风吹草动都能立刻知道。
    但是他的决定似乎来迟了一步。
    经过林肯一整夜的“反向洗脑式审讯”后，马奇忍无可忍地吐出一条关键情报：“阿卡姆病院的所有者是‘黑面具’罗曼，你们赶紧去折磨他吧。”
    在亚当斯家看来，虽然遇见了奇奇怪怪的“敌袭”，费了一番周折。
    但邻居布鲁斯“没有计较迪克和杰森差点在做客时出事”的宽宏大量，也叫来施工队拆掉了五块钢板。
    这件事让他们主动冰释前嫌：
    原来布鲁斯家里都是一伙热心人，只是不会说话。
    虽然他们在“拆与不拆”之间还是争执一场。
    最后，以迪克的“封住了你们可能错失看见蝙蝠侠的机会”一句话轻松化解。
    目前，“蝙蝠侠”（的装扮）在亚当斯家的人气水涨船高。

 第50章

    作为收到坐骑蜘蛛的回礼，达米安回赠给帕斯利许多周边产品，进一步提高内部“热度”。
    亚当斯家的人各个精力旺盛，上午拆掉钢板，下午，戈梅斯亲自送来一叠黑色的请帖：“我们决定开个庆功晚宴，希望你们都能来参加。”
    布鲁斯沉默。
    “放心，”戈梅斯补充，“我们会准备你们爱吃的食物，不过有多么猎奇，我们应该尊重客人的饮食嗜好。”
    布鲁斯无言。
    得到“阿卡姆病院的所属权”，又想到亚当斯家最近和韦恩家相处融洽，卡喀亚决定去问问雇主的意见：“你们还想搬到阿卡姆里吗？”
    戈梅斯很吃惊地回答：“当然，这里虽好，但阿卡姆更好。”
    莫蒂西亚赞同地点点头。
    尽管这里的邻居不错，但他们依旧对“阿卡姆”矢志不渝，无比向往。
    卡喀亚也安定下来：“我准备和罗曼谈谈收购价格。”
    莫蒂西亚话锋一转：“在这之前，咔咔，你也别忙着生意了，今晚的庆功宴会很热闹。”
    第26章 026
    对于举办宴会,亚当斯一家从来不含糊。
    为了让客人们“宾至如归”，他们整理出一张邀请名单，准备一一把人请回来。
    迪克走过地下通道，出现在他们的客厅里
    ——前车之鉴,他是提前来打探晚宴的消息,试图控制可能出现的,更加夸张的情况。
    “你来得正是时候,”戈梅斯对他热情地招手，“我在写宾客名单,我想让你们和你们的朋友们都能受到邀请，帮我看看我有没有漏了谁。”
    在他说到“你们的朋友”时，迪克就已经有不妙的预感了。
    拿到邀请函后，更是看见一大堆和他有关的女伴的名字,他不知先惊还是先头疼：“你们查得挺全？”
    “不客气，亲爱的，”姥姥的双手抓着长柄勺子，一边搅和锅，一边说,“为了把她们的名字都测算出来，我用烂了两副‘字母占卜板’。”
    坐在沙发上的杰森发出嘲笑。
    迪克瞥了他一眼,决定做最后的挣扎：“您可能会算错，因为这上面有几个名字是我不知道的。”
    姥姥很笃定：“别害羞,你只是‘暂时’不认识。”
    迪克：……这是把我这辈子的‘缘分’都算干净了吗？
    他努力地纠正戈梅斯的“请客标准”,避免在晚宴上和所有的前任“精彩相逢”。
    前来赴宴的布鲁斯，一进门就看到赛琳娜。
    他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猫女”赛琳娜得意地夹着一张邀请函：“当然是被人邀请了。”
    房间里济济一堂,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芭芭拉，斯蒂芬妮，卡珊德拉，比扎罗……居然还有塔利亚。
    戈梅斯笑着迎上来：“布鲁斯！今晚真热闹，不是吗？”
    布鲁斯缓缓地说：“你对客人的挑选真是别出心裁。”
    莫蒂西亚满足地解释道：“我在花园里捡到赛琳娜小姐的猫，她太热情了，一定要一张邀请函。”
    布鲁斯这才知道是一场误会，赛琳娜抱着小黑猫，捏着猫爪，嘲笑似地挥了挥爪。
    尽管莫蒂西亚深信，与赛琳娜是一场“偶遇”，因为哥谭人人均具有热情的好客精神和宽大的胸怀。
    但是猫女只是单纯来“偷东西”的。
    她慧眼识珠地认出亚当斯家放着的都是至少有百年历史的古董，这些东西令她心痒痒，哪怕隔壁就住着蝙蝠侠……
    不对，在蝙蝠侠的眼皮下顶风作案，不是更好吗？
    是她热爱的做事风格。赛琳娜想着，笑得更开心了。
    一旁，达米安不高兴地说：“他们居然邀请你？你居然真的过来？”
    塔利亚甜蜜地回答：“为什么不？我可是第一次作为‘亲爱的达米安妈妈’收到邀请函。”
    达米安肉麻地抱着胳膊发抖：“咿……”
    塔利亚继续逗他：“或者我很好奇，如果我在这里租一个客房，是不是能离你更近些？”
    达米安的脸色迅速变白。
    斯蒂芬妮，芭芭拉，卡珊德拉，提姆和迪克围着一张桌子聊天。
    “我得说，和我想得不一样。”
    斯蒂芬妮说，“听小芭的描述，我以为我要进黑暗版的马戏团里走一圈，结果很正常嘛。”
    芭芭拉头疼似地扶额：“那是你没有看见他们逛电脑城。”
    上次，芭芭拉带亚当斯一家去电脑城。
    法斯特刚进入商店，所有的电器都因为电流过载瞬间烧坏。
    后来，一张修好的屏幕上出现了持剑者，戈梅斯立刻拔剑把屏幕捅个对穿。
    她环顾四周，接着说：“我发现他们还是没有装好电脑。”
    而且还把最新款的电脑随便地丢在房间里，看得技术宅心好痛。
    另一边，莫蒂西亚在劝说杰森搬进家里，成为新房客。
    杰森拒绝道：“我不太适应这里的风格。”
    莫蒂西亚想了想，眼睛一亮：“你喜欢前卫的风格，是不是？可以让小东西帮你布置。”
    在她的叮嘱下，断手把客房一比一还原最潮的“废土战乱风”，把房间变成废墟残骸，到处布满真的弹壳，断刀，鲜血和碎石，相当废土。
    看着回来邀功的断手，杰森沉默片刻，胡诌：“也不是这个问题，主要是我太喜欢过去的房间。”

 第51章

    莫蒂西亚追问道：“阿卡姆呢？虽然我不想提前透露这个消息，不过，如果我们住进阿卡姆，你愿意一起搬过去吗？”
    杰森：0.0
    怎么回事，这家人终于发现他们的隐藏属性了吗？
    勒奇和比扎罗也在进行愉快的谈话，具体为：
    勒奇：“唔……”
    比扎罗：“嗷……”
    令人不忍直视：再这样下去，比扎罗一辈子都别想学会说人话。
    或许是学会了要体贴这些客人们，亚当斯家的宴会居然安排得十分正常。
    除了阁楼上的灯光有些暗淡外，其他的安排：普通的乐队，普通的舞池，普通的香槟。
    普通到邻居们竟都产生了一丝异样的失落。
    好在还有不普通的自助餐，在维持表面正常的同时，依然保留着一丝怪诞不羁。
    唯一的问题是，它们看起来有些……
    焦黑中散发着一缕幽香，异色混杂间或许能看见一丝食材的原貌。
    有的菜肴，形状像要从盘子里爬起来的异形。
    有的菜肴，状似异形已经放弃挣扎，死在了盘子里。
    杰森凶巴巴地说：“看什么？我承认是我们做的。”
    提姆谨慎地问：“你们是指……？”
    亚当斯家不会做正常料理，于是他们虚心求教，不耻下问，向迪克和杰森学习如何做他们爱吃的饭。
    向迪克和杰森学习下厨……蝙蝠家的成员统一保持沉默，并一致认为，亚当斯家在厨艺上已经被越教越歪，掰不回来了。
    不过万幸的是，亚当斯一家没有为了招待客人，贸然去请教布鲁斯。
    虽然这只是“从入门到入土”与“直接进地狱”的区别。
    断手正撑着一个托盘，用五根手指移动着，跑过每个人的脚边，到处送饮料。
    达米安好不容易避开塔利亚，找到布鲁斯。
    他用脚截住断手的去路，拿起托盘上的玻璃杯，才发现只是普通的可乐，不禁嘟囔道：“我可是想看刺激的场面才来的，都是你的错。”
    布鲁斯不动声色：“我觉得很好，再熬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
    达米安“哧”了一声，不以为然。
    这时，戈梅斯走到舞池中间，宣布：“为了感谢大家的帮助，星期三和帕斯利准备了一段节目，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蝙蝠家的女孩们很捧场地鼓掌。
    斯蒂芬妮开朗地说：“他们家的孩子是那两个黑头发的吗？很可爱呀。不知道要表演什么。”
    她笑着朝两个孩子挥了挥手。
    星期三和帕斯利走进舞池，各提着一把剑，朝所有人鞠躬，然后面对面，举起了剑。
    下一秒，他们开始一边念台词，一边提着剑互相搏杀：
    帕斯利划断了星期三手腕和脖子的动脉，星期三砍掉了帕斯利的胳膊。
    超大的出血量瞬间向周围飙飞，淹没了其他人的脸和身体。
    芭芭拉二度扶额：“我就知道。”
    斯蒂芬妮：双目放空，怀疑人生。
    卡珊德拉冷静地掏出手帕，发现手帕也已经被染红。
    只有达米安欢快地鼓起掌：终于等到了他想看的一幕。
    或许是为了把刚才的画风掰正，当戈梅斯问：“其他人有没有节目想表演”时，大家都没有拒绝，而是各展所长：
    迪克表演杂技，芭芭拉表演扑克魔术，斯蒂芬妮跳了一支舞。
    卡珊德拉表演空手格斗，杰森贡献一些地狱笑话……
    他们正努力地洗刷掉第一个节目带来的“意识污染”。
    但无奈印象过于深刻，根本难以抹去。
    轮到达米安表演，他走到舞池上，打开平板，用投影机公放了一部充满鲜血，惨叫，少儿不宜场面的恐怖片作为回报
    正所谓“以毒攻毒”。
    在宴会发展到“其乐融融”时，赛琳娜的小黑猫遛进了亚当斯家的其他房间。
    它是猫女的好帮手，善于发现被藏起来的宝藏。
    它东嗅嗅，西闻闻，终于碰开了一个柜子，柜门打开，一颗明珠展示在它眼前。
    绿色的猫眼亮了起来，仿佛被诱惑了，它情不自禁地抬起爪，抓住明珠。
    但它没有注意到，这颗闪亮明珠的支架，是一个干枯的手。
    明珠被它碰落，随着“咔嚓”一声，枯手牢牢地抓住了猫爪。
    黑猫挣扎了一会儿，根本抽不出来。
    猫猫泪目.jpg
    赛琳娜借口找猫，离开会场，没想到看见这一幕。
    顿时，猫女觉得好笑，点着黑猫的鼻尖教育道：“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你怎么能在这条小沟渠里翻船？”
    她一边说，一边想要松开猫爪。
    没想到枯手一扭，竟反过来抓住她的手腕。
    猫女尝试了多种方法，最后只能承认：
    ……打，打不开。
    小黑猫奶声奶气地叫起来，仿佛要把刚才教训自己的话还给她。
    赛琳娜不由得瞪着小猫：“你在教我做事？”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面前，猫女抬起头，和卡喀亚四目相对。
    赛琳娜老脸一红，避重就轻地说：“怎，怎么？我只是在和我的猫说话。”
    卡喀亚安慰道：“我明白，我也有个脾气很不好的鸭子养父。”

 第52章

    所以，她很理解这种跨物种的家人之间会产生的冲突，正如养父鸭子永远也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喜欢鸭绒枕头。
    猫女：……你在说什么？
    卡喀亚继续说：“你可以试着在猫面前放下’人类‘的身份，比如让小猫拿着逗猫棒，你装作被逗猫棒吸引的一方，这样……”
    难得遇见同类，她想和猫女分享一些“跨物种家人的相处经验”。
    但赛琳娜不为所动，只想摆脱枯手，拿到珍珠。
    卡喀亚回到舞池，这里俨然变成了恐怖大会，“人吓人”的现象正在“人传人”。
    大家的画风彻底放飞，只想着怎么吓倒别人，完全忘记这是一场应当载歌载舞的宴会。
    提姆发挥探查能力，从亚当斯的家里找到一些可怕的古董，杰森打开恐怖小说，让妖魔鬼怪到处乱跑……
    晚宴结束后，大家都惨白着脸，“宾主尽欢”。
    赛琳娜依然没有摆脱枯手，只好带着它来到莫蒂西亚面前。
    没来得及编出借口，莫蒂西亚已经误解了她的意思：“你喜欢它？送给你，对了，再带上这些吧。”
    她拿来了更多的枯手，将它们像装饰一样放在赛琳娜的肩膀和头顶，并欣赏地说：“难得有人明白它们的美，而且它们不会像普通的发卡一样一直掉下去。”
    头皮和肩膀都被枯手死死抓住的猫女：……
    第27章 027
    马奇吐露了“阿卡姆的所有者是黑面具”时,威利和林肯都露出满意的表情。
    弗洛伊德马上意识到，他们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他敢拍胸脯保证，对于威利的强大,他深信不疑,只要是威利看中的目标,无论多么危险,他都敢照冲不误。
    但是……这可是黑面具。
    在放满棺材的房间里,弗洛伊德费尽口舌地说明“黑面具”在哥谭人心中是怎样的存在。
    他有钱有势,作风十分凶残，曾经残忍地杀死破坏自己生意的人,又逼着这个人的妻子吃掉尸体。
    让黑面具不乐意的人随时会被谋杀，而且不会是立刻被杀死,黑面具酷爱毁掉他人的容貌,会慢慢地将想杀的对象折磨致死。
    把弗洛伊德的话总结就是：“哥，你清醒点！”
    见这人突然情绪激动地咆哮，而且咆哮了很长时间,威利说：“可是,我觉得该去清醒的人应该是你。”
    弗洛伊德：“……”
    林肯好脾气地打圆场：“我们先看看黑面具长什么样,唔,你有照片吗？”
    弗洛伊德：……这种东西怎么会有？黑面具又不是明星,更不会到处发送自己的签名照。
    不过,对黑面具的特征,他是知晓的：“听说他一直戴着黑色的面具,有人说黑色的面具已经和他的皮肤融为一体,就是他的脸……”
    威利：“哦。”
    目前,卡喀亚对哥谭的各路信息没有收集渠道,有个小弗洛伊德在旁边当“解说员”也是件好事。
    但不好的是,他怎么没早点出现？
    在亚当斯家里，卡喀亚抱头：按照威利的回复，事情很清楚了。
    她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已经用具象体对黑面具进行过无情的降维打击。
    在已经结成死仇的情况下，还怎么展开正当交易？
    ……只能来点邪道手段。
    最近，“黑面具”的生活不怎么样：
    先是被“九头蛇”一顿痛打，后是父亲的亡灵突然归来，最后是“猫头鹰法庭的哥谭分部”全军覆没。
    还有他那死去多年父亲，也不知因为什么，从地狱里跑了出来。
    虽然如今亡灵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但它存在的时候，不免让黑面具想起那段并不愉快的童年。
    家暴似乎是西恩尼斯家的传统。
    罗曼的童年不仅长年遭受暴力，更是被父亲送进阿卡姆里进行“改造教育”。
    这番“教育”成功让他改正归邪，让他见识到了病院里都关着什么样的“人才”。
    这段经历也促使他下定“弑亲”的决心。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接手家族遗产时，其中竟然会包括阿卡姆病院。
    正如文件中所说，阿卡姆病院的创建者阿曼迪斯，在突然发疯后，被关在病院的一个病房里，直到去世。
    阿曼迪斯没有后代，按照法律规定，他的遗产被血统最近的亲戚们瓜分。
    哥谭的大家族之间存在联姻现象，有着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
    而罗曼的父亲，初代黑面具，正是阿曼迪斯的侄子。
    这么多年来，“阿卡姆病院”已然成为罗曼心中的一个结：
    他想要利用病院里的病人，但无从下手。
    他想让这些人发挥最大的价值，但事实上他也很清楚，正如至死都无人问津的阿曼迪斯，“阿卡姆病院的所有者”大概是所有人最无视的存在了。
    既不能“利用”，也不舍得“售出”，这些年来，阿卡姆病院就一直悬在罗曼的手里。
    如今旧话重提，罗曼不由得狐疑地打量着眼前提出交易的年轻人：
    莫非这小子对阿卡姆病院另有主意？
    “我不认识你，”罗曼缓缓地说，“你说你叫‘蒙特雷索’，但我在信息库里查不到你的身份资料。”
    他不知道的是，查不到才是对的，“蒙特雷索”是卡喀亚新调出来的“具象体”，出自爱伦坡的小说《一桶蒙特亚白葡萄酒》。

 第53章

    但蒙特雷索不会帮他解答，只是微笑道：“我的身份是什么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的‘雇主’付得起你提出的任何价格，她希望能尽快接手阿卡姆。”
    黑面具短促地笑了一声，向后靠在椅背上：“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你说买，我就要卖？普通的生意也要有被拒绝的权力吧？”
    蒙特雷索皱起眉，慢吞吞地问：“先生，我可不可以讲这句话理解成，‘你小看我，不认为我能出得起你要求的价格’？”
    黑面具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再度打量起面前的“蒙特雷索”。
    尽管年轻人相貌英俊，但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苍白的皮肤，棕色的卷发，修长的身材裹在长大衣中。
    如果非要在他身上找点什么特色，只有他的胸前别着的一枚特殊的纹章。
    纹章上有个清晰的图案：一只金色的大脚，正把一条毒牙咬进脚后跟的巨蛇踩得粉身碎骨。
    黑面具不由得前倾一点，试探地说：“如果我说‘是’？”
    蒙特雷索依然带着微笑：“真遗憾，虽然合作没有成功，但你应该不会拒绝尝尝蒙特亚白葡萄酒？”
    黑面具放松下来，正要赶他离开，蒙特雷索突然出手，罗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地击倒在地。
    当黑面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酒窖里，身后是洞壁，面前是一堵刚刚砌好的砖墙。
    外面有人在哼着歌，他听出是蒙特雷索的声音，这唱腔在黑暗中真令人毛骨悚然。
    “放我出去！”黑面具用力地锤着墙壁，感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空气越来越稀薄，越来越难以呼吸。
    蒙特雷索的歌声停了，换成一声颇具磁性的轻笑：“不，不不，先生，我还要在你的地窖里再砌七层墙，这是大工程，请你安静点。”
    黑暗的地窖里，只有砌墙和涂泥的声音，以及一些滴水的声音。
    寒气从黑面具的脚底向上蔓延，他绝不想被困死在这儿：“我们再谈谈，行吗？”
    墙壁后面的声音逐渐模糊：“蒙特雷索家族做生意从不容许有人拒绝，一旦有人这么做，我就会按照家训，把他们关进地下室，关进酒窖里……再砌上十一层墙，你见过我家的酒窖吗？堆满密密麻麻的尸骨……唉，懂得如何与我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他的声音中有抱怨，有惋惜，唯独没有人情。
    仿佛只要是与他有关的生意，都是该这么做的。
    黑面具想要冷静下来，但仍止不住喘息，糟糕的童年阴影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禁闭，暴力，黑房子。
    好像下一秒，他父亲就会拿着皮带进来。
    这老混蛋会怒吼：“又被人暗算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完全没有成长，你永远都是这么没出息……”
    黑面具抱着头，发出锐利地尖叫：他将被封在十一堵墙里面，而且他很清楚，他的消失不会有人费心寻找。
    尽管具象体“蒙特雷索”快将黑面具逼疯，卡喀亚正在做的事也只是站在亚当斯家的花园里而已。
    在黑暗的掩护下，她再度具象出《银河漫游指南》里的“黄金之心”飞船，第二次探索太空。
    这次，她没有亲自乘坐“黄金之心”，而是用飞船的程序模拟出外星人的虚影。
    这样，从远距离看，这飞船就像是被外星人驾驶着，而非一具空壳。
    这些“外星人”有四条手臂，紫色的皮肤，狭长的眼睛和充满皮肤纹路的，不规则的尖脑袋。
    装着外星人具象体的飞船再度出现在太空，又是希阿帝国的地盘，又受到了警告，又遭到了袭击。
    而且，这次希阿军舰的攻势更加凶猛：
    因为卡喀亚根据图书具象出来的，充满想象力的外星人，其实很像银河系的另一个种族，齐塔瑞人，这个种族刚好是希阿帝国的死敌。
    探索失败后，威利出现在弗洛伊德家里。
    不高兴的他劈头盖脸地问：“为什么到了太空总是被外星人袭击？”
    弗洛伊德傻乎乎地看着他，完全没理解状况地反问：“哥，你什么时候上天的？”
    威利很不耐烦：“不要管，回答我的问题。不是让你报了个班吗？”
    弗洛伊德尴尬地回答：“我在兴趣班里只能学到基础知识，没有学到‘外星人’这部分。”
    威利提议：“不如你去考个大学？”
    弗洛伊德感动得快哭了：“哥，你可真信任我的能力！”
    要让他和“大学”之间产生关系，不如让他直接拎把枪，冲进某所大学的董事长家里，用死亡威胁把自己破格录取。
    “董事长不会在事后报警”都比“他考上大学”更有可能。
    威利只好问：“你还知道多少？”
    弗洛伊德努力展现最近学到的新东西：“为了维护人类社会的安全，来到地球的外星人要么被超英赶走，要么被超英打死，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有超英们密不透风地保护，地球可以不加入银河系里的任何一方势力，属于完完全全的“中立球”。
    生活在“中立球”上的民众更不需要了解外星的事。
    威利回到书中后，卡喀亚叹了声气。
    头顶上不可捉摸，无法揣测，无法轻易碰触的太空真是让她无可奈何，又爱又仇。

 第54章

    不得不承认，或许像弗洛伊德可以为她介绍哥谭的人物一样，她也需要有个人帮忙正确地认识太空。
    但是，怎么才能找到一个对太空充满了解，又可靠到可以合作的人？
    现在，“蒙特雷索”正在逼黑面具交出阿卡姆病院的所有权。
    “林肯”正在用吸血鬼对利爪进行反向调，教。
    弗洛伊德这个笨蛋考不上大学，太空探索二度失败。
    这些事情暂时停滞不前，幸好身在亚当斯家，卡喀亚永远不用担心无事可做：
    亚当斯的孩子们都是适龄儿童，他们该上学了。
    第28章 028
    “上学”这个想法不属于亚当斯家的成员,是教育部部长登门拜访后提出来的。
    知道他们刚搬过来，胖乎乎的部长上门通知：“按照哥谭市的教育法，任何十六岁以下的孩子都该接受教育。”
    他详细地解释：三个孩子,意味着新搬来的亚当斯家要准备一大笔学费,办理各种手续,参加入学考试，以及拿到一封来自当地家庭的推荐信。
    他进一步暗示：亚当斯不用担心推荐信的问题,哥谭市内没有哪位的推荐能比“韦恩家”这个名号更有价值，如果他们想让孩子们在学校过得好，最好是拿到邻居的推荐信。
    戈梅斯满口应承：“我们会办妥的,别担心,部长，我们的邻居可是一家好人。”
    莫蒂西亚发现了盲点：“三个孩子？部长，我们家只有两个孩子，星期三和帕斯利。”
    她招招手,让两个孩子过来。
    部长愣了一下，指了指在花园里“发呆”的金发小女孩：“她呢？”
    戈梅斯笑道：“咔咔不是孩子，她已经有工作了。”
    部长沉默片刻,问：“她几岁了？”
    戈梅斯想了想：“十一？”
    部长：“嗯哼,童工？不，她也要接受教育,一个都不能少。”
    送走部长后，莫蒂西亚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卡喀亚没想到她也被算在里面：“我已经工作很长时间了。为什么要去学校？”
    戈梅斯安慰道：“我猜部长没有听懂。不过,我们可以请布鲁斯写两封推荐信，一封推荐星期三和帕斯利去学校,一封推荐你不去学校。”
    这办法不错,卡喀亚欣然接受。
    星期三问：“学校是什么样的地方？”
    卡喀亚对“学校”也没有现实的概念,不过在她看过的书里（大多数是童书），学校都被描绘成一个可怕的地方：
    里面的老师凶恶无比，用“抄书”和“罚站”惩罚所有人，学生们每天都要痛苦不堪地做作业，还有高年级喜欢欺负新生。
    看着这些书，仿佛高年级同学都是小boss，老师都是大boss，学校的董事会是负责统一boss团的幕后黑手。
    考虑到即便如此，大人们依然把孩子们送进学校，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卡喀亚提议：“我们去问问其他人？”
    对于他们的困惑，姥姥回答：“学校……嗯，学校很有趣，我上学的时候在袍子里养蟾蜍，每天拿着小木棒学咒语，用各种植物熬汤，骑着扫帚在天上追球……”
    卡喀亚越听越觉得耳熟，忍不住想到看过的书：姥姥，您是去巫师学校了吗？
    戈梅斯抽着雪茄说：“对亚当斯家来说，冒险是最好的教育。你们应该开着房车去世界上的各个战场，去海上，去荒野……见识各种险境，杀掉一些人，埋葬一些人……当你们回来，我们会为你们举办盛大的毕业典礼。”
    莫蒂西亚说：“我一直以为‘上学’是‘服刑’的意思。”
    僵尸艾米丽说：“我没有去过学校，我生前被教育在家学习绣花和弹琴，努力成为一个大家闺秀。”
    这就是亚当斯家的成员能提供的全部经验，三个孩子决定再去听听韦恩家的看法。
    达米安回答：“想适应学校生活很简单，到学校的第一天，从那堆‘木头’里找到那个看起来最不好惹的，把他打服就行了。”
    迪克插话道：“你在传授蹲监，狱的经验吗？”
    达米安回答得理所当然：“学校和监狱有区别吗？”
    迪克对其他孩子说：“别听他的。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它们会向学生传授正确的知识，比如达米安你，看上去很需要上一些‘通识课’。”
    如果是平时，这句话会让达米安炸毛。
    但此刻他有理由反问：“难道不是他们更需要吗？你相信这三个家伙能通过入学考试？”
    又遇见陌生的词，星期三问：“什么是入学考试？”
    迪克意识到：……这可有些麻烦。
    他找出一叠试卷，放在孩子们面前，解释道：“当你们选好想去的学校，让戈梅斯带你们和校长见一面，校长会告诉你们考试的范围。每个学校的考试内容都不一样。这些试卷只能当作参考。”
    达米安翻了翻试卷，撇嘴道：“太简单了。”
    迪克说：“学校不会出超出学生年龄认知的考题，这些曾经的试卷依然有参考价值。”
    但是……他想，不知道这些孩子懂得多少。
    “这我了解，”法斯特从地板下面探出头，举着一个玻璃瓶，“你们需要这个，孩子们。”
    面对突然乱入的男人，达米安抱起双臂，抗议道：“你们都不会走地面的路吗？”

 第55章

    从地道里来，到地道里去，他怀疑这家人是“鼹鼠在世”。
    迪克苦笑着圆场：“习惯就好……”
    “这是什么？”卡喀亚问。
    法斯特失落地回答：“是我最新研制的成果，它失败了，只能让人变得聪明。”
    为什么是失败？想着，迪克好奇地问：“如果它成功了呢？”
    法斯特的声音振奋起来：“让人长出头发！”
    法斯特的房间里有个秘密实验室，这里堆满了器材，和一口永远在冒烟的锅。
    他是家里的“化学大师”，教帕斯利如何做炸，药和各种武器。
    同时，他也是家里的“药剂师”，总有办法按照自己的配方做出一些神奇的药物，这些药物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他长出一头秀发。
    所以，在他心中，一瓶药能让人“长头发”，比“变聪明”更成功。
    现在，他将这瓶药放在孩子们面前，郑重地宣布：“喝下药剂，失败变聪明，成功长头发。”
    达米安完全不相信：“无稽之谈。”
    迪克饶有兴趣地问：“这算是作弊吗？”
    帕斯利想去拿，星期三拍掉他的手：“我们不需要作弊，法斯特叔叔。”
    她看着迪克，说：“我们可以接受任何挑战，尽管把试卷给我们。”
    就这样，星期三，帕斯利和卡喀亚花了一些时间做完试卷，由达米安进行了严格的审批，结果出来了：
    星期三更擅长做数学和物理，帕斯利更擅长做化学和生物，卡喀亚更擅长做文学和历史。
    如果他们的知识面能合为一人所有，学校将收到一位“全能型人才”。
    迪克说：“已经很好了。”
    他以为他们什么都不会，这个结果已经出人意料。
    法斯特依然在推荐自己的“魔药”，哄着说：“来一口试试，万一呢？”
    星期三拿过药瓶，将它丢出窗户：“不要。告诉爸爸，我们准备好去见校长了。”
    回家的路上，帕斯利突然问：“如果考试的内容不是这些，怎么办？”
    经过一番商量，他们决定准备得更周全些。
    于是，在校长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些“考试用品”：
    星期三拿出铅笔和蟾蜍，帕斯利拿出铅笔和扫帚，卡喀亚拿出剪刀和一口煮锅。
    戈梅斯欣慰地夸道：“看，他们准备好应对任何挑战。”
    前方的校长：“……亚当斯先生，这里不是杂货铺。”
    黄昏降临，亚当斯家回来，宣布没有一个孩子入学成功。
    迪克很不理解这个结果：“发生了什么？虽然你们严重偏科，但擅长的科目都写得不错啊。”
    星期三回答：“是我们拒绝他们，你说过，学校是‘教正确知识的地方’，但他们教的知识不对，它们都不是正经学校。”
    卡喀亚赞同地点头：学校的老师居然告诉他们，‘世界上没有龙’，错得离谱，明明“世界首富”就是一条龙，还是让麦克爸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肉中刺”。
    戈梅斯说：“真是不好意思，布鲁斯，推荐信不用写了。”
    布鲁斯：“……”
    他本来也没动笔：
    主动把这些孩子送进正常孩子们的学校，只是想象后果就让人两眼一黑。
    他试探地提议：“其实，你们可以请家教，很多接受精英教育的孩子都会在家上课。”
    戈梅斯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对啊，家教。”
    布鲁斯进一步推荐：“达米安有个出色的家教……孩子们可以一起上课。”
    达米安难以置信：“父亲！？我上的都是高等课程，已经在写博士论文了，他们不可能跟得上。”
    布鲁斯淡定地说：“没关系，我相信家庭教师在被你折磨之余，不介意教其他十来岁的小孩一些真正该学的东西。”
    韦恩家的家庭教师名叫蔡瑞安。
    正如布鲁斯预料的，他确实不介意再多一份高额收入，并且很快来到亚当斯家进行面试。
    被达米安用“长达一百二十页的量子机器论文”折磨许久后，他很高兴接手一些普通孩子的教育，来转换心情。
    毕竟，有时候他会真心认为，不是他在教达米安，而是达米安在对他进行pua。
    前来面试的他，很快遇到了星期三的第一个问题：“蔡先生，你相信世界上有龙吗？”
    蔡瑞安：“……”
    要么教育得无比复杂，要么教育得特别幼稚，你们有钱人家对小孩的态度，真的很难懂。
    但他是机灵的成年人，很快适应这些孩子的“想象力”，轻松拿下了这份工作。
    其他人也皆大欢喜：
    如果是家教，星期三和帕斯利的兴趣都能得到满足。
    如果是家教，卡喀亚也可以假装在上课，反正外人不会知道。
    唯一不满的就是达米安了。
    没想到周来转去，他和亚当斯家的孩子又成了同学。
    同时，星期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问：“你看起来最不好惹，为了以后过得更好，我们应该把你打一顿吗？”
    达米安：“……你可以试试。”
    他拔出长刀，星期三拿起斧头，帕斯利掏出炸，药……他们又在花园里打起来。
    事情自此算是圆满结束，但又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第56章

    晚上，比扎罗来到地下室的门外，彬彬有礼地说：“关于探索宇宙的事，我可以帮助你。”
    卡喀亚：“……”
    首先，你是谁？
    比扎罗笑起来，完全看不出他曾和勒奇旗鼓相当：“很惊讶吗？我在花园里捡到从窗户丢出去的药，把它喝了下去，它让我明白了一切。”
    卡喀亚：法斯特的那瓶药居然是有用的吗？！
    不对，失败了才是让人变聪明，所以……她此刻应该说：
    法斯特的那瓶药居然是没用的吗？！
    比扎罗说：“我记得那段和你去太空的经历，看得出你有很大的热情。我也希望可以提供帮助，作为对你们收留我的谢礼。”
    卡喀亚提醒：“不是我一个人做的……”
    “我也会感谢杰森，”比扎罗说，“不过，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目前，只有你的愿望最明确，对我来说也不难。”
    不难，不难……卡喀亚忍住翻涌的心血。
    接下来，比扎罗对她说的话进入了另一个领域。
    一个好像是人话，但组织起来却令她完全听不懂的领域。
    很难相信在今天的白天，她还通过做语文试卷得了个“优秀”。
    也很难相信在今天的白天，比扎罗连一句“哈喽”都说不完整。
    卡喀亚打住这段谈话：“你等等。”
    她立刻上楼，走进法斯特的实验室：“请再给我一瓶药。”
    法斯特大喜：“你终于改变主意……”
    没等他说完，卡喀亚抢过药瓶一饮而尽。
    瞬间，她金色的头发开始向下疯长，更多新的头发也从脑袋上冒出来。
    原本披在肩上的金发，变得越来越长，铺在地板上，贴在墙壁上，卷成一大团，挤满整个房间……
    法斯特不得不打开门躲出去，这些长发也从房间里争先恐后地溢了出来。
    站在走廊上，法斯特开心地大声说：“我改进了药方，看，这瓶药多成功呀！你变成‘长发公主’了。”
    被头发包裹住的卡喀亚：……
    第29章 029
    在如同缠绕成一大团的蜘蛛网里,卡喀亚拿着剪刀剪出一条出路。
    来到走廊上后，断发依然挣扎着在生长，她只能边继续剪,边和法斯特说话：“这种药有不成功的吗？我想试试。”
    法斯特摇头：“我做的魔药都是独一无二。”
    也就是说,下一瓶的效果和这一瓶也不一定是一样的。
    在卡喀亚全神贯注地对付头发时，比扎罗穿着西装,戴着眼镜，飞到弗洛伊德的家里，对开门的男人说出暗号：“eco。”
    获得高达三百的智商后，他决定立刻帮卡喀亚建一个“太空基地”。
    地址么,就选在劳顿屋子的地下。
    这里刚好曾被帕斯利挖空，也被一并纳入在“帕斯利地下城”的开发版图中。
    弗洛伊德和林肯被棺材包围着,坐在角落里，看比扎罗直奔地下。
    不久后,整栋屋子和地面一起震动起来,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周围的邻居们早被弗洛伊德打服了，此时无人敢上门告状或者投诉。
    不过,比扎罗也有注意，很快将噪音消除掉。
    弗洛伊德问：“我们应该帮忙吗？”
    林肯平静地翻着杂志，犀利地问：“你插得了手？”
    弗洛伊德不知道比扎罗是超人的克隆体,也有超级速度和超级力量，现在又具备了超级头脑。
    但他能看见眼前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在地洞和天空来回穿梭，只在房间里留下道道残影，别说协助，甚至看不懂他想干什么。
    弗洛伊德只得闭上眼睛,对“eco组织”的能力有了更深的揣测。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直到比扎罗把他叫醒，窗帘后的天空已经泛起微光。
    比扎罗一本正经地说：“我带你去参观新基地，威利来的时候，别忘了把新基地的事告诉他。”
    他的语气非常娴熟，好像世上完全存在“威利”这个人，和他同一个组织，关系也不错。
    通往新基地的洞口藏在一块地板下，现在这块地板已经被改造得需要密钥才能打开。
    弗洛伊德输入密码，掀起地板，和比扎罗顺着台阶走下去，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整个地下已经被改造成了“未来城”，被银色填充，到处放置着各种他看不懂，但不妨碍他觉得厉害的高端机器。
    被震惊到几乎停止呼吸的弗洛伊德，憋了半天，喃喃地问：“这……安全吗？会被人发现吗？”
    比扎罗说：“不会，我不想做得那么夸张，所以用多维空间视觉干扰和反重力锚隐藏了它。组织的一切装备都会放在这里，我肯定会在‘安保’上谨慎再谨慎。”
    他拍了拍弗洛伊德的肩膀：“我先带你去看装备库。”
    弗洛伊德心情复杂地跟在他身后：“组织里的其他角色，也都这么厉害吗……”
    比扎罗笑起来：“我是组织里随时可能下滑的一个。”
    意思是，虽然药水暂时给他增加智商，但很难说效果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但弗洛伊德听来就是：
    组织里有严格的排名竞争，并且高手如云，连眼前这个超级科学家，都会被其他更强的成员挤下名单。
    他心惊地想：……那，自己这样的在eco组织的排行榜上，不会连被提一嘴的资格都没有吧？

 第57章

    军械库，装载机仓库，穿梭空间，作战室……
    比扎罗一边用难懂的词汇向弗洛伊德展示基地的强大，一边暗暗观察这个年轻人的反应：
    他的智商随时可能归零，那时候，弗洛伊德依然会是这个空壳组织里唯一的活成员，独苗。
    所以，他希望现在能镇住弗洛伊德，让他对卡喀亚……对组织更死心塌地，听候差遣。
    他不忘另外录一份录像，带回来放给卡喀亚看。
    卡喀亚都没想到，剪个头发的功夫，自己已然拥有了类似《瑞克和莫蒂》的先进装备室。
    看着视频上眼花缭乱的装备，她困惑地问：“这些都是你用手造出来的？”
    比扎罗推了推眼镜，认真地回答：“不是，根据法律，我的年龄只有几天，我的父亲应该负责我的一切开支。”
    卡喀亚看向他：“父……亲？”
    比扎罗点点头：“莱克斯·卢瑟，这都是他应该付给我的‘抚养费’。按照我未来将在十八岁独立离开家计算出来的。”
    卡喀亚：……好像很有道理。
    不过，卢瑟是谁？
    大都会的早上。
    上班的员工惊恐地打电话，将卢瑟召唤到公司。
    看着空荡荡的会堂，卢瑟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怎么回事？”
    要知道，虽然卢瑟集团就像斯塔克大厦一样，总有恶徒为了某些罪恶目的“光顾”，拿走成果。
    但从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如此嚣张地“零元购”，把公司的所有东西搬了个精光，连枚螺丝钉都没给他留下。
    安保负责人支支吾吾地说：“监控上……只拍到那个人不停地闪过，速度极快，捕捉不到踪迹。”
    超级速度……超人？闪电侠？神奇女侠？
    其中的可能未免太多了，只能慢慢调查。
    卢瑟只得忍住不快，转身吩咐：“打电话给保险公司。”
    亚当斯家的地下室。
    比扎罗向卡喀亚解释了他和卢瑟的“亲子”关系。
    卡喀亚没费吹灰之力接受现状：“这么说，你有两个爸爸，和我一样。”
    比扎罗：“……还是不太一样。卢瑟偷了超人的基因，制造了我。”
    卡喀亚不能理解：“那……鹳鸟呢？”
    比扎罗：“……”
    何必解释这么清楚，孩子的认知明显还停留在“鹳鸟送子”上。
    他平静地回答：“鹳鸟被卢瑟打死了，所以他是个坏人。”
    卡喀亚恍然大悟，为鹳鸟的牺牲痛心不已。
    比扎罗改变了话题：“不过，也有些零件是卢瑟不能满足的，我顺路从韦恩家拿走许多。”
    看见卡喀亚脸色一变，比扎罗立刻补充：“但是我有留下钱。”
    卡喀亚点点头：“你做得对。”
    比扎罗“拿走坏爸爸的东西”和“拿走邻居家的东西”完全是两码事。
    韦恩家的车库。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看着车库：
    所有的豪车都被拆得乱七八糟，大批零件和车轮统统不翼而飞，“作案现场”留下一只大章鱼，章鱼的一条足里抓着一张署名为“亚当斯”的高金额赔偿支票。
    阿尔弗雷德说：“起码，我们的邻居们知道如何将功补过。”
    章鱼的其他腕足抓起汽车的残骸到处扔，布鲁斯看着这一幕，闷闷地哼了一声。
    跟着卡喀亚出门，比扎罗边走边说：“我分析你两次上天的记录和以前的新闻，发现太空中也有错综复杂的政权和多种多样的语言与文化，这是你失败探索两次的原因……因……因……”
    随着九点钟声敲响，他的声音和目光一起变了，重新变得木讷，智力肉眼可见地急剧下滑。
    片刻后，他回归昨天白天的模样，语言能力一并丧失，和卡喀亚大眼瞪小眼。
    勒奇走过来“唔”了一声，比扎罗“嗷”地回应着，他俩一起向花园走去。
    卡喀亚：“……”
    伙伴呢？她聪明睿智的合作伙伴呢？刚才就在那儿，那么大一个，没了，转眼就没了！
    她抬起一只手，对着重回婴儿心智的比扎罗的背影，庄重地敬了个礼：
    同伴，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定不会辜负你的努力。
    花园的一角堆满了金色头发，法斯特带着孩子们点了一把火，火光熊熊燃烧。
    戈梅斯拿着雪茄，看着窗外，沉思着说：“那团东西总让我想起一个人，蒂西儿，你有头绪吗？”
    莫蒂西亚剪着玫瑰花，闻言道：“是伊特表亲吗？”
    “对，”戈梅斯思路通了，“伊特！我忘了留讯息，难怪这么多天都等不到他来。”
    断手拎着话筒递给戈梅斯，等戈梅斯接住后，它又飞快地拨起号码。
    当所有人回屋后，戈梅斯高兴地宣布：“伊特表亲说他今天会到。”
    卡喀亚误听成“et”，惊了：亚当斯家还认识外星人？
    难道他就是承接比扎罗的合作伙伴？
    黑面具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这里的小空间不足以让他伸展腿脚。
    外面安安静静，他的每一声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显得格外响亮。
    他快撑不住了，这漫长的时间，他用尽了无数方法，可无论是咒骂还是讨好，外面的蒙特雷索都无动于衷。
    他也用了各种办法想要出去，他并不是没有力量，但无论冲撞几次，面前这道墙依然纹丝不动。

 第58章

    黑面具敲了敲墙壁，身心崩溃地说：“够了，想要就拿去吧，我给你阿卡姆。”
    墙上的一块砖头被移开，证明书和笔被塞进来。
    黑面具匆匆写完，塞了出去：“可以放我自由了吗？”
    蒙特雷索的回答是：再度将砖头封住，同时也封住了黑面具发出的嚎叫。
    从归来的蒙特雷索手里，卡喀亚拿到了阿卡姆病院的产权变更证。
    亚当斯一家想要住在里面，她作为“理财师”幸不辱命。
    只是……看着病院的资料，她又陷入沉思：
    这栋建筑里，是不是住了太多的人？亚当斯一家能不能接受和这么多人同居？
    地下室放置着昨晚比扎罗装好的电脑，播放视频时，比扎罗也教过她使用方法。
    卡喀亚试着搜索阿卡姆，没想到居然有正规的官方网站跳出来。
    看着看着，她有些懂了：
    阿卡姆里现在住着的全是无业游民啊！
    这些人根本没有工作，赖在“阿曼迪斯的遗产”里白吃白喝，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而且，黑面具接手后，居然也愿意养着他们。
    为什么？难道这其中也有隐情？
    看来在雇主搬进去前，她有必要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达米安首次和亚当斯家的孩子们一起上课。
    蔡瑞安先是痛苦无比地和达米安讨论论文，后是放松地给星期三和帕斯利讲各种神话。
    下课后，两个孩子把远房亲戚要来的事告诉达米安。
    帕斯利说：“伊特叔叔特别幽默，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与此同时，韦恩大宅的门被敲响了。
    阿尔弗雷德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奇特的人形生物。
    这生物只有儿童的身高，从头到脚都是棕色的长毛，像一只有双脚，没有木柄的圆型扫帚。
    他拎着行李箱，戴着黑色礼帽，对着阿尔弗雷德发出一连串唧唧咕咕，仿佛是很快速地讲话，又像是在无意义地鸣叫。
    阿尔弗雷德睁大眼睛，又反应过来，见怪不怪地说：“先……”
    问题来了：这生物……是什么性别？
    他顿了顿，闭了闭眼睛，转身问：“老爷，这是你的客人吗？”
    布鲁斯闻声而来，凝神望去：“……这是个什么东西？”
    或许，大概，可能……
    迪克试探地说：“你找亚当斯一家吗？你敲错了门，他们住在隔壁。”
    人形生物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然后抬了抬帽子，像是在感激地行礼。
    他离开后，韦恩家的成员依然沉默地想：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30章 030
    伊特选择住在狭小的阁楼上,他没有走楼梯，而是从外墙爬上了阁楼。
    阁楼的房间里只放着一张床，天花板低矮,如果成年人要进来，必须弓着腰前进。
    打开阁楼的窗户,对面就是安置在树上的树屋。
    现在，远道而来的伊特正在阁楼上,布置着行李。
    三只蝙蝠小鸟们出现在树屋里。
    他们分别是：迪克,达米安和斯蒂芬妮。
    凑在一起,他们仔细观察着在阁楼里跑来跑去的毛团子。
    迪克小声问：“你听亚当斯家的人说了吗？这是什么东西？”
    达米安的脸皱起来：
    他只知道这个小东西走进亚当斯的家，发出一堆叽里哇啦的声音,惹得亚当斯家的人都笑了起来。
    帕斯利还专门问他“伊特的笑话不好笑吗”，而达米安,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没听懂。
    真烦。
    他只能将其化为对迪克的鄙视：“为什么你会这么好奇？”
    卡喀亚说：“这是外星人。”
    小鸟们这才发现她竟混入其中：
    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这才意识到,明明这小姑娘有着与亚当斯家最格格不入的发色和瞳色。
    明明不管在哪里，金色都十分耀眼,但她的存在感偏偏能低得超乎寻常。
    最近无论发生大事小事，仔细想想,好像都想不出她有做过什么。
    虽然戈梅斯说过,她是亚当斯家理财师，但是……她也没有表现出相应的“特殊性”。
    迪克觉得这是个加强了解的好机会，笑着问：“你喜欢外星人？”
    卡喀亚用力地点点头，毕竟谁不喜欢挖掘潜在客户？
    接着，她补充：“戈梅斯说他是et。”
    ——她依然没有发觉，她将“伊特（itt）”和“et”听岔了。
    迪克摸了摸下巴：“外星人？这是一种解释,不过……他来自哪颗星球？”
    斯蒂芬妮情不自禁地捧起脸,发出陶醉之声：“不管来自哪颗星球,他都很迷人。”
    迪克诧异地看着她：“什么？”
    斯蒂芬妮放下手，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是说，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迪克看了看伊特，又看了看斯蒂芬妮，又看了看伊特……视线无限循环，目光十分复杂。
    他说：“原来你的品味是这样的？”
    斯蒂芬妮掏出手机：“你是男生，肯定不理解。我要拍照片给小芭和卡珊。”
    迪克：“我觉得，她们肯定也会费解……”
    达米安不屑加入讨论小组，只是对“外星人”的说法半信半疑。
    看见斯蒂芬妮拍照，他像是来了灵感，也掏出手机，给伊特拍了一张照片。

 第59章

    想知道这个‘毛毛怪’是不是外星人，还不容易？
    他把照片发给“专业人士”求证真伪：
    大米：这是什么？照片附件.jpg
    小乔：看上去好像……一条会走路的狗？
    大米：邻居的亲戚，他们说他来自外星。
    小乔：这是……一条来自外星的狗？
    达米安不想再和这个傻乎乎的混血氪星人说话。
    对面的却再度传来信息：
    小乔：等等……邻居！你们家旁边有邻居？
    面对反应如此迟钝的回复，达米安干脆收起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突然，树下传来男人的喊声：“我怎么上去？达米安，你在上面吗？”
    除了还在手机聊天的斯蒂芬妮，其他人都隔着树枝树叶，朝树下探脑袋：
    原来是家庭教师蔡瑞安。
    卡喀亚拍了拍树干上的疤，树干自动将一根枝条放下去，卷起蔡瑞安，轻松地带上树。
    蔡瑞安刚给星期三和帕斯利上完课，换了换脑子，又轮到和达米安讨论严肃学术了。
    可苦等许久，达米安迟迟不露面，他只得亲自来抓人。
    达米安理直气壮地说：“我在做课外生物研究。我提议立刻将房间里的古怪物种当作生物课的研究对象。”
    蔡瑞安推着眼镜，久久地凝视着伊特，双目中写满迷茫。
    沉默五分钟后，他出人意料地提议：“他是从外面归来的吧？我可以给他做个免费的健康检查，然后……”
    小鸟们不约而同地看着他：老师？你竟是这样的家庭教师？
    蔡瑞安争辩：“这是来自科学家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
    小鸟们和卡喀亚一致默认了这个办法：今天不搞清楚这生物到底是什么成分，他们将纠结到彻夜难眠。
    说话间，有一群蝙蝠顺风飞进树屋，落在每个人的头上，身上……
    大家猝不及防，大吃一惊，连忙摆着手，躲闪着这些飞禽，从树上跳下去。
    卡喀亚被斯蒂芬妮接住，迪克把蔡瑞安扛在肩膀上。
    他们很细心，避免这两个不擅长体术的普通人被摔伤。
    在蝙蝠群的追杀下，他们冲进亚当斯家，又看见地板上迎面爬着几十条响尾蛇。
    卡喀亚“刷”地蹦起来，抱住斯蒂芬妮的胳膊：她严重怕蛇。
    倒不是因为蛇有着吓人的外表，和尖利的牙齿。
    而是因为一段经历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
    曾经，卡喀亚在读《圣经的故事》，故事里，蛇给夏娃送来苹果，又大又红，格外好心。
    看着看着，她就很想吃苹果，于是将蛇具象出来。
    没想到，出现的蛇非但没有送她苹果，反而狠狠咬了她一口。
    因为没有对应的解毒血清，害她受了不少罪，险些夭折，从那以后，她就无法直视这些披着鳞片的爬行动物。
    直到伊特出现，挥动两只手，用唧唧咕咕的怪声控制住蛇，这阵慌乱才平息下来。
    从戈梅斯口中，大家得知，这是伊特的特殊能力：
    有伊特在的地方，吸血蝙蝠总会成群结队地被吸引过来。
    戈梅斯夸赞道：“伊特，他是一个‘蝙蝠诱捕器’。”
    “噗！”
    听到这个绰号，心知肚明的小鸟们用各种方式掩住嘴角微妙的笑意。
    迪克笑嘻嘻地说：“难怪斯蒂芬会喜欢他。”
    斯蒂芬妮拍了他一下。
    戈梅斯继续解释，伊特不仅能够吸引蝙蝠，还喜欢研究如何饲养响尾蛇，发表过以“响尾蛇”为主题的论文。
    这次，他从南美洲旅行回来，更是在箱子里装满了蛇蛋和响尾蛇的幼体。
    卡喀亚：……
    她暗自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上阁楼了。
    她又追问：“所以，伊特是外星人吗？”
    戈梅斯否认道：“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卡喀亚：很好，很失望，更不需要去阁楼了。
    伊特又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迪克硬着头皮问：“他在说什么？”
    莫蒂西亚代为翻译：“他说要给你们表演魔术，作为补偿。还有，他来哥谭是为了见‘心友’——伊特，你交了‘心友’？”
    又出现听不懂的词，斯蒂芬妮问：“请问，什么是‘心友’？”
    莫蒂西亚恍然，同样问：“对哦，伊特，什么是‘心友’？”
    ——原来她也不知道。
    伊特解释，他和这位神秘朋友之间的联络不通过网络，也不通过书信，而是直接进行心灵对话。
    根据“笔友”，“网友”的叫法规则，他把这位朋友定为“心友”。
    闻言，戈梅斯喜悦地问：“你终于要安定下来了吗？对方是什么样的……是人吗？”
    面对这样的表亲，他自己都怀疑起来。
    从这对夫妇的对话中，大家又得知：
    伊特虽然外表是个毛团子，但又是个充满异性缘的“花花毛团子”，他沾花惹草，有过众多前女友。
    这次，轮到斯蒂芬妮笑嘻嘻地说：“和迪克一样。”
    迪克不好反驳她，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伊特：“你怎么做到的？”
    明明和人类之间连语言都不通。
    伊特摇头晃身，似乎很自豪：“比比啪啪哔哔啵，滴哩咕噜……”

 第60章

    莫蒂西亚翻译道：“都是因为个人魅力……哦，伊特，后面的话我可不愿翻译，这是在客人面前，你真是太会自夸了。”
    戈梅斯说：“但他说得是实话。”
    莫蒂西亚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达米安试图从伊特身上观察出所谓的“个人魅力”，可无论怎么看，这依旧是个儿童体形的毛团子。
    斯蒂芬妮却肯定地说：“我完全相信是这样的。”
    接着，伊特拿出各种道具，给所有人表演了魔术：
    他先是从礼帽里飞出一群蝙蝠，然后打着响指让所有的响尾蛇翩翩起舞。
    当然，伊特没忘记表演星期三最爱看的节目：断头。
    只见他将空空的机关盒关上，打开时，迪克的脑袋出现在里面，而迪克无头的身体依然坐在达米安和斯蒂芬妮之间，惹来两人的愕然侧目。
    迪克的脑袋转动着，看着盒子的内部，说：“我一直没有完全明白这个魔术的原理。”
    气氛很热闹，不过表演到第二个魔术的时候，卡喀亚已经爬到书架上，藏在夹层里，避开这令她狂起鸡皮疙瘩的一幕。
    她完全藏住了，也因此，没人注意到她在做其他的事。
    刚才，具象体“隐形人”格里芬带回来一个消息：
    杰森的住所炸了。
    那天，卡喀亚从路边“强行捡到”杰森之后，亚当斯家就一直把他当作“房客”对待。
    房客难寻，能融入他们的家里，和孩子们玩得愉快的好房客更加难寻。
    不过，那次聚会后，杰森借口更喜欢原来的住处氛围，又回去了。
    戈梅斯想出一个好主意：“只要能买下杰森现在住的房子，他依然是我们的房客，虽然距离远了些。”
    经过旁敲侧击，他们知道杰森住在一个很大的仓库里，那地方是租来的。
    要买就必须知道这房子的所有者是谁，所以，卡喀亚让格里芬前去调查。
    “格里芬”和“空气”差不多，能够时时刻刻，安安静静地坐在仓库的门口，看着杰森出门不知去向，看着杰森走进家门。
    只为了蹲守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房东”。
    不过，这次，格里芬没有蹲很久，杰森出门后很快又开着摩托车，载着一个小伙子闯回家里。
    然后，两人从仓库的墙壁上拿下一堆武器，和追上来的蒙面客隔着铁门对峙起来，战况激烈，子弹乱飞。
    格里芬没有战斗力，也没法帮忙报警，见此情景，只能瞬间回来做通知。
    听他描述如此激烈紧张的战况，卡喀亚自然要去帮忙。
    细数之下，她已经放出一堆具象体，各个都有自己的任务：
    具象体“威利”在和弗洛伊德接头，参观劳顿屋子下面的装备库；
    具象体“林肯”正维持着吸血鬼大军，看守着利爪；
    具象体“蒙特雷索”送来阿卡姆的移交证明后，又回去继续监，禁着黑面具；
    具象体“格里芬”和“黑猫普鲁托”都是侦查型角色，本身没有战斗力。
    具象体“大批武器”和“过早埋葬”又需要她本人在场控制，怕是速度不够快。
    那么，使用具象体“达西”召唤僵尸大军？
    不过，在黑夜的码头上还好，在大街上这么做是不是太显眼了？
    她的视线落在地板上，伊特正在指挥着群蛇乱舞。
    这一幕让她闭上眼睛，也没逃开这些蛇在脑海中造成的可怕联想。
    她干脆决定了新的具象体：“威廉·勒格朗。”
    出自《金甲虫》，这是爱伦坡的又一本小说。
    《金甲虫》讲述的内容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弟，威廉，很喜欢收集昆虫标本，无意间找到了一只纯金的甲虫和一张羊皮质。
    他在羊皮纸上画出甲虫的模样，却被朋友评价，“这甲虫长得如同一颗恐怖的骷髅头”。
    不过，这是一个寻宝的冒险故事。
    经过缜密的思索和探寻，威廉破解了甲虫和羊皮纸上复杂的密码，找到了一大堆财宝。
    尽管从故事来看，“威廉·勒格朗”的具象体能力是指挥甲虫做侦查。
    但是，谁说甲虫不能参加战斗呢？
    卡喀亚将威廉具象出来，格里芬带着他一起来到仓库附近。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里的战斗依然在持续。
    杰森戴着红色头罩，手持武器，正在回击。
    被捡回来的小伙子也在一起战斗，不同的是，他背着红色的箭筒，拿着一张同色的弓。
    他张弓射箭，箭无虚发，看上去很可靠，可杰森似乎更想把他踹出去：“你从哪儿惹上这些家伙？这下可好，我们的藏身处彻底暴露了。”
    小伙子边应付外面的进攻，同时不耽误地回嘴：“急什么？严格地说，这是我的屋子，而且我才是受伤严重，正在流血的那个。”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混乱中，躲在暗处的“威廉”指挥着一群模样酷似骷髅头的甲虫乱入战场。
    小小的甲虫们有组织地飞进袭击者的耳朵，鼻孔和嘴巴里。
    这些人虽然蒙着面，但甲虫更小，可以无孔不入，啃咬所到之处：
    鼻腔，耳膜，喉咙……罪犯们的这些器官上瞬间爬满了甲虫。
    他们丢下武器，因为异物造成难以忍受的不适。

 第61章

    他们跳着脚，摇着头，抖着耳朵，扣着喉咙，用力地刺激嗓子，希望能呕吐出来……
    杰森很快发现对面的异常：“怎么了？”
    小伙子也放下弓箭：“有些不对劲。”
    杰森想回答“我看得出来”，但是，这些人更快地纷纷倒下，挣扎着躺了一地。
    危机解除……不过，远方也传来警铃声，他们不能再停留了。
    杰森转身，看着燃烧的仓库，经过一番折腾，这里已然报废。
    小伙子则痛呼一声，半跪下来，刚才他支撑着战斗，现在肾上腺素退去，所有强忍的痛苦一并袭来，他撑不住了。
    即便这样，他依然拿困境打趣道：“怎么办？今晚我们睡在街头，赌我明天是死于寒冷，还是死于流血过多？”
    杰森看着他，又想到莫蒂西亚的邀请，迟疑片刻，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但是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
    小伙子依然调侃：“你有‘一个地方’？信我，小杰鸟，我已经在‘大惊小怪’了。”
    杰森抓住他的一条手臂，将他拖到摩托车的后座上：“闭嘴吧，罗伊，留点力气，当心我把你从车上摔下去。”
    亚当斯家的客厅里，伊特的魔术表演完毕后，大家纷纷鼓掌。
    蔡瑞安不忘初心地问：“我可以给你做个健康检查吗？”
    伊特又发出一连串怪声，只能由莫蒂西亚同声传译：“他同意了。”
    大家一起围住伊特，看着蔡瑞安拿出听筒，先后听了伊特的“上端”，“中端”和“下端”。
    达米安不耐地催促：“你听到了什么？”
    “都是一个声音。”蔡瑞安双目放空地回答。
    戈梅斯说：“这就是伊特，心脏遍布全身。”
    “我看我还是……”蔡瑞安拿出机能分析器，再次摸索着放进伊特的嘴里。
    伊特咔嚓咔嚓地将它吃了下去：“哔哔咕咕……”
    “他说‘感谢投喂’，”莫蒂西亚说，“他喜欢吃甜食。”
    蔡瑞安塌下肩膀，沮丧地说：“我无法分析。”
    伊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蔡瑞安又振作起来：“下次，我可以带更多器械过来吗？”
    达米安抬起双手：“也让我们摸摸。”
    迪克劝道：“他不是宠物，我们应该先问问这位先生的意见。”
    在伊特同意的瞬间，迪克，达米安，斯蒂芬妮和卡喀亚都把手放进他的长毛里，兴致勃勃地翻来翻去。
    达米安甚至抱着伊特，将他倒立过来抖了抖，只抖出几条藏在毛毛里的小蛇，惊得卡喀亚蹿到椅子上弓起背。
    这时，敲门声响起，又有人登门。
    莫蒂西亚很好奇地问：“是谁？我们今天没有别的客人呀。”
    斯蒂芬妮举手响应：“可能是小芭和卡珊，她们说想过来看看。”
    达米安想到之前的信息往来，抱起胳膊：“可能是一个很麻烦的家伙，仗着自己有超级速度过来‘看热闹’。”
    勒奇打开门，门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大号快递！”
    众人互相看着，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快递。
    卡喀亚从椅子上跳下来，连忙回答：“是我的，我从旺卡叔叔那里订的货到了。”
    她解释，自从上次从提姆那里听说，哥谭没有旺卡糖果的分销店，她就上了心，连夜写信将情况反映给威利·旺卡。
    作为开店前的准备，旺卡一定寄来了很多糖果的样品。
    卡喀亚说：“等你们说的客人都到齐了，来开个‘糖分派对’吧，旺卡叔叔也想在销售前做个口味调查。”
    迪克饶有兴趣地问：“是上次你给我的，从蛋里飞出小鸟的糖果吗？”
    卡喀亚挠挠头，回答：“那是过去的糖果种类，旺卡叔叔喜欢研发新产品，肯定也送了新品。”
    她不能妄自断言箱子里的东西，因为旺卡最喜欢研究新品。
    第31章 031
    卡喀亚正准备现场开箱,门铃声又重重地响起来，超响亮地让屋子上下一抖。
    勒奇打开门，门外站着比扎罗,肩膀上各扛着杰森和罗伊。
    杰森的摩托车刚走到半路，被从天而降的比扎罗截住，仿佛感到他们有难,这大个子飞过来提供帮助。
    不顾两人的抗议和挣扎，比扎罗将他们直接扛回来。
    杰森本以为可以悄无声息地来到亚当斯家，没想到进门会看见这么多人聚集在此。
    他恼羞成怒：“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达米安回嘴道：“等着看你的笑话啊。”
    不过，其他人还是立刻过来帮忙,尤其是亚当斯家的人,格外热心。
    姥姥自告奋勇地说：“疗伤嘛？我去熬草药，用蝎子尾针炖的汤最补血了。”
    法斯特从火炉里抽出烧得通红的烙铁：“把大伤□□给我处理,我会仔细地让它‘快速愈合’。”
    莫蒂西亚从柜子里抽出黑乎乎的绷带：“这些绷带是从金字塔里带回来的,质量经历过岁月的考验。”
    小鸟们：……
    如果不是已经了解这家人的行事风格，他们都要怀疑这家人很想让罗伊死。
    但现在他们知道,亚当斯的成员们只是十分热情，积极地为受伤的客人提供自以为最好的治疗。
    斯蒂芬妮马上表示：“不用麻烦你们，我回家拿医疗箱。”

 第62章

    现在最值得罗伊庆幸的是韦恩家就在隔壁。
    房子里的所有人,包括伤员本人,对血淋淋的治疗过程都接受良好。
    十分钟后,罗伊已经被迪克和斯蒂芬妮收拾得像模像样，伤口也都被缝合包扎起来。
    他被众人围着坐在沙发中间，做自我介绍：“罗伊·哈珀,杰森的死党。”
    杰森嘟囔：“我没认过。”
    亚当斯家的成员们排排坐,看着“一身红”的罗伊。
    从他的红发,打量到红色的无袖制服,再打量到红色的箭筒，最后打量到他胳膊上的刺青。
    戈梅斯赞道：“我喜欢你的刺青。”
    罗伊的性格非常“自来熟”，闻言露出笑容：“谢谢，我也是。”
    罗伊·哈珀，有过几个绰号：“红箭”，“快手”，“军火库”。
    他曾经是奥利弗·奎恩（aka“绿箭侠”）的养子，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之间爆发了严重的“家庭问题”，奥利弗将他驱逐。
    后来，他和杰森在一次行动中相遇，熟识。
    不过，当着亚当斯家成员的面，他没有自曝身份，只是说：“我的养父是奥利弗·奎恩，住在星城。在家时，我和奥利弗天天吵架，干脆独自出来闯荡生活，今天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他突然哑然，睁大眼睛，因为看见断手用断腕撑着一杯热茶，顺着桌子跑过来，茶水洒得到处都是。
    亚当斯们迟迟等不到他说话，戈梅斯探身问：“哈珀先生？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罗伊回过神：“哦哦，叫我‘罗伊’……”
    他含糊地找借口：“我和杰森在家里……做实验的时候，把房间炸没了，如果你们有空房出租的话……”
    莫蒂西亚非常欢迎：“没问题，罗伊，亚当斯家有不少房间。”
    戈梅斯拿出雪茄，愉快地补充：“你也不用担心在这里做实验会炸房子，实际上，我兄弟法斯特和我儿子帕斯利平均每天要炸十次房子。”
    “哈，哈，这可妙极了，”罗伊干笑着，打量着房间的环境，拉过杰森，压低声音问，“这地方是怎么回事？”
    杰森扯回袖子：“让你不要大惊小怪。”
    他对其他人说：“别管我们，你们在搞什么？”
    话音刚落，门铃又震动起来。
    勒奇再次打开门，这次，门外站着的是布鲁斯。
    布鲁斯走进来，很难察觉地扫了杰森一眼，发现受伤的不是他后，看向小鸟们：“你们打算留在这里‘吃晚饭’？”
    他的样子像是抓到应该写作业的孩子偷偷去隔壁邻居家看电视。
    这让大家都想起晚上要安排“夜巡”任务。
    斯蒂芬妮背着手，回答：“我们只是在等开箱。”
    见上门的“家长”似乎有意见，卡喀亚抽出剪刀，朝着空气剪了几下，说：“现在就开。”
    锋利的剪刀麻利地划过箱子的封条，里面却没有糖，只是放着一台显示屏和一张说明信。
    卡喀亚拿出说明信，略过信上的一些问候和闲聊，找到关于显示屏的部分。
    旺卡写道：“这是一台可以把人远程传送到工厂的机器，你可以邀请伙伴们直接到工厂参观。别忘了提前一天把宾客名单发给我。”
    读着信件，卡喀亚感到很惊讶：没想到旺卡叔叔也与时俱进地更新了工厂的机器，变得和斯塔克大厦里的高科技一样了。
    另一边，大家本来也担心“糖分派对”和“夜巡”不可兼得，闻言纷纷表示：“约在明天白天吧，时间比较宽裕。”
    当作是一天的度假。
    卡喀亚边念着，边把参观成员的名字写下来：“迪克，斯蒂芬妮，杰森，罗伊，提姆，达米安，布鲁斯……”
    当她念到“布鲁斯”时，几道质疑的视线落在布鲁斯的身上。
    迪克试探地问：“布鲁斯会去的，对吧？”
    出乎意料，布鲁斯点点头，竟然表示同意。
    达米安吓了一跳：“你不是我父亲，你是谁？”
    布鲁斯说：“他们要在哥谭开商店，提前邀请我做商务参观。”
    哥谭首富，可以参加任何商业项目，就是这么任性。
    实际上，布鲁斯敏锐地发现，邻居家的种种东西已经越线，越来越侵入他的生活：
    亚当斯家的大章鱼还在车库里，在阿尔弗雷德的“教育”下，它已经学会帮忙洗车和保养轮胎。
    亚当斯家送给达米安的大蜘蛛，布鲁斯去浴室洗澡前，得先注意它有没有藏在角落里吃小虫子，好处是阿尔弗雷德不用再洒灭虫药。
    镜子里的韦恩夫妇，借着镜子当媒介，他们在韦恩宅里闲逛，看书，管教儿子，帮忙处理公司文件，只差哪天要求“出去逛逛”。
    更不用说，亚当斯家每天都会出现的爆炸声，不可理喻的怪声，从远方来的奇怪亲戚……
    这些让布鲁斯觉得，他必须更了解邻居一家，掌握相应的情况，以防未来可能的失控。
    不过，他也没法否认自己产生的好奇心。
    卡喀亚把名单列出来，勒奇把显示屏抱到桌子上，法斯特将插头塞进嘴里。
    一阵电流后，显示屏亮了，出现一张放置在办公室里的桌子。
    卡喀亚将纸伸向显示屏，纸张分散成光点传送。
    半秒钟后，纸张出现在对面的桌子上，等到旺卡回办公室，他会看见的。

 第63章

    蔡瑞安着迷地看着这一幕，问：“我今晚可以把机器搬回去研究吗？”
    戈梅斯慷慨地问：“为什么不留在这里研究呢？”
    蔡瑞安吃惊地说：“可以吗？”
    莫蒂西亚说：“我们可以一起享受‘月光浴‘，也会为你准备房间。”
    蔡瑞安无法理解地反问：“月……光浴？”
    这是什么操作？
    星期三抬头问：“老师，你需要防晒霜吗？”
    蔡瑞安：“……”
    布鲁斯看了看杰森和罗伊，又看了看无辜的家庭教师，对迪克说：“通知阿福把晚餐送过来，我们安排在这里吃饭。”
    迪克明白他的意思：这样安排，亚当斯家的餐桌上起码能上一些“正常的”菜肴。
    否则对受伤的罗伊和教师蔡瑞安来说，未免太刺激了。
    两家在一起吃晚饭，餐桌上的餐盘摆放地“泾渭分明”。
    不出所料，罗伊和蔡瑞安只看了亚当斯家的盘子一眼，手便悬在空中。
    盘子中装着液体，一团浓郁的黑色在液体中漂浮，扩散，冒出灰色的泡泡，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游着。
    学着韦恩家成员的模样，他们小心地避开那些“内容可疑”的餐盘，生怕无意识地一叉子戳下去，里面会有沉睡的鬼魂会被打扰到，跳出来发出尖叫。
    ——恐怖片往往都是这么发展的。
    斯蒂芬妮注意到两家人各吃各的，只有坐在身边的卡喀亚，以及另一边的比扎罗什么都吃，来者不拒。
    比扎罗暂且不提，她对卡喀亚的行为更觉得有趣，不由得低声问：“你喜欢哪家的食物？韦恩家的，还是亚当斯家的？”
    卡喀亚纠结片刻，含糊地说：“不要问小孩这种‘有两个养父，你最喜欢哪个’的问题。”
    很难选的。
    韦恩家的成员们吃完就回去了，罗伊，杰森和蔡瑞安留了下来。
    勒奇带他们上二楼，挑选喜欢的客房，虽然亚当斯家的客房都是同一种风格。
    在连续参观了各种宛如中世纪刑房风格的客房后，蔡瑞安如丧考妣，深深怀疑自己为什么脑子一抽要留下来。
    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罗伊的脸色也变了：“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
    杰森哼道：“这就是你擅自破坏我们的落脚点的下场。”
    罗伊qwq：“兄弟，我罪不至此。”
    作为亚当斯家的新房客，他产生深深地纠结与对人生的怀疑……
    星期三和帕斯利在伊特的带领下，去喂那些蝙蝠。
    因为担心有蛇，卡喀亚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九点的钟声骤然响起。
    随着钟声，她的头发再次疯狂地暴长，震惊之余，她只好抽出剪刀，边剪头发边跑向地下室。
    果然，比扎罗站在地下室的房间里。
    卡喀亚问：“你的智商该不会也……”
    比扎罗推了推眼镜，认真地回答：“事情很清楚了，法斯特的魔药在晚上九点后会产生作用，在上午九点后会失效。”
    听过他的分析，卡喀亚一时不知该觉得“好复杂”，还是该感动于“聪明睿智的伙伴又回来了”。
    最后，她遵从内心，踮着脚给了比扎罗一个拥抱：“太好了。”
    比扎罗用两条粗壮的手臂小心地环着她，很轻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脊梁：“刚好，你也喜欢晚上探索太空。”
    卡喀亚仰头笑着说：“因为我白天也很忙呀。”
    她有正式工作，雇主亚当斯家的事务才是第一位的。
    只是说话的功夫，她的头发又铺到了地面上，只得用剪刀继续剪掉。
    虽然对于“剪发”，她很熟练，所以做得非常麻利，但总是这样也挺麻烦。
    比扎罗说：“我应该给你做一份解药出来。”
    卡喀亚提议：“不如做一份让你白天也能保持智商的药水？”
    比扎罗点点头：“我需要研究。”
    他们偷偷溜进法斯特的房间里，这里的器材一应俱全，法斯特本人躺在钉床上睡得人事不省。
    两人赶紧拿了器材，又回到地下室……
    这一晚，房客们感受着亚当斯家的“居家氛围”：
    “月光浴”泡汤了，因为今晚天气突变，狂风暴雨。
    屋顶上，突然苏醒的法斯特对着墨黑的天空发出阵阵嘶吼；地下室爆炸声不断，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动。
    罗伊有些受不了了，闯进隔壁：“杰森，小杰鸟。”
    房间是空的，罗伊这才想起，杰森一定是以“夜巡”为理由，也跑了。
    可真是他的“好兄弟”！
    他惶惶地逃到走廊上，和同样从房间里跑出来的蔡瑞安面面相觑。
    两人惊疑不定，互相试探：“你去哪？”
    “我随便走走。”
    “在大半夜？”
    “那……一起走走？”
    他们走下楼，来到客厅，看见星期三正站在椅子上，面对着一台铁制仪器。
    一只兔子的尸体躺在被两根铁索吊起的盘子中央。
    星期三对桌子下方的帕斯利发出命令：“按下开关。”
    胖乎乎的小男孩连滚带爬地来到开关旁，拉下把手。
    随着机器被打开，雷电从屋顶上的长针引到客厅里，化做电流通过仪器。

 第64章

    星期三双手紧握，对着天花板大声喊：“赐予我的造物生命吧！苏醒！快！苏醒！”
    雷雨，尸体，机器……
    这一幕宛如《科学怪人》的现场还原。
    几道银色的电流在罗伊和蔡瑞安的面前危险地乱窜，瞬间穿过客厅里所有的铁制品，涌入兔子的尸体中。
    片刻后，全身冒烟的兔子摇摇晃晃地在盘子上站起来。
    星期三抬起手，指尖直指新房客和她的家庭教师。
    兔子跳下盘子，立刻对这两个人发起冲锋。
    两人顿时有些慌：“你想干什么？！”，罗伊更是向背后抓去，抓了个空，暗自懊悔自己没有带武器。
    可兔子只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亲昵地绕着他们的裤脚和鞋打转。
    星期三来到他们面前：“这个实验我试了很多次，今天终于成功了。我用实验成果欢迎你们。你们喜欢抱抱兔子吗？”
    蔡瑞安和罗伊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些话条理分明，但这事又很不对劲，最后，他俩迟疑着蹲下，摸了摸小兔子的背和耳朵。
    在地下室，卡喀亚的房间里，化学实验持续到上午。
    八点五十五分，比扎罗和卡喀亚分别喝下研究出来的“解药”。
    卡喀亚的头发立刻停止生长。
    可九点一过，比扎罗又迅速降智……看来，法斯特失败的魔药才是最难解的。
    比扎罗“嗷”地一声，眼神迷糊地看着卡喀亚，完全不记得晚上发生过什么。
    卡喀亚踮起脚，发现这样也摸不到他的脑袋，只得说：“跟我去花园吧，大个子，晚上见。”
    断手爬到比扎罗的脑袋上，代替卡喀亚拍了拍他的头。
    她带着比扎罗来到花园，发现昨天的新房客正站在树下发呆。
    “你怎么了？”卡喀亚关心地问。
    罗伊带着黑眼圈，低下头看着她，严肃地说：“我在斟酌。”
    卡喀亚歪着脑袋：“？”
    罗伊沉思片刻，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决定了，比起回到奎恩家，我还是宁可住在这里。”
    按照计划，今天他们要参观巧克力工厂。
    吃过早饭，名单上的成员都到齐了，齐刷刷地看着显示屏。
    法斯特咬着插头，给显示屏通电，显示屏亮了起来，卡喀亚用遥控器调了几下，调到工厂大门的景象。
    她说：“来吧，我们过去。”
    大家看着她站在椅子上，朝着显示屏迈出一只脚。
    瞬间，她走了过去，出现在屏幕里，对屏幕外招着手。
    接着，过去的是星期三和帕斯利。
    达米安有样学样，也跟着跳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也走了过去。
    穿过显示屏，站在工厂门口，所有人互相打量，才发现不对劲：
    他们变得十分扁平，仿佛可以到处移动的纸片人。
    一个戴着礼帽，拿着手杖的男人出现了，他正是这家工厂的创始人，威利·旺卡。
    威利的身旁跟着一个男孩。
    卡喀亚抬起轻薄薄的，随风摆动的手臂，问出大家的心声：“我们怎么了？”
    旺卡摆了摆手，不放在心上地说：“传送机总是出问题。不过没关系，让查理给你们打打气，你们会恢复过来。”
    比起威利，名叫“查理”的男孩腼腆许多，说：“我来帮你们。”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手环，熟练地绑在卡喀亚的手臂上，按下按钮。
    卡喀亚感到从手环里有一股气流输入体内，渐渐让她的身体膨胀起来，恢复了原样。
    接着，查理如法炮制，让所有人都恢复原样。
    达米安摸着手环，好似突发奇想地问：“这东西可以让原本是纸片的人膨胀成真人吗？”
    查理抱歉地摇摇头：“做不到。”
    达米安啧道：“也不怎么样。”
    迪克打趣道：“明明是你想得太多。你想把哪种纸片人变成人呀？”
    达米安瞪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以为他会随便透露自己在看漫画吗？愚蠢。
    处理完突发状况，威利看向布鲁斯，问：“你是哥谭最有影响力的韦恩先生？”
    布鲁斯回答：“我是布鲁斯·韦恩，旺卡先生。”
    威利说：“听说哥谭没有旺卡产品，我很震惊自己的疏忽，希望这些糖果能得到入驻城市的认可。”
    这是在讨论未来的商业合作，布鲁斯笑道：“我正是为此来的。”
    两人气氛友好地握了握手。
    威利继续介绍查理男孩：“他是工厂未来的接任者。”
    布鲁斯也向他介绍了自己带来的孩子们，同时有些郁闷：
    比起平时的商务宴会，这次这些孩子居然一个都没有缺席。
    跟着查理，所有人走进红色的大门。
    工厂里面很暖和，充斥着世上可以想象到的各种芳香。
    提姆深吸一口气，评价：“这里的焙炙咖啡很好闻。”
    斯蒂芬妮则说：“我闻到了各种花的香味。”
    他们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住脚步，门上挂着标牌：巧克力房。
    查理拿出钥匙打开门，瞬间，所有人的眼前出现一座色彩缤纷的山谷。
    里面有草地，有一条褐色的大河，有一条冲击河水的瀑布，还有树木灌木和花草。
    查理微笑着介绍：“这些都是糖和巧克力，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享用。”

 第65章

    第32章 032
    旺卡先生很看重未开发的市场,开放了工厂的每个项目给客人们玩。
    现在，这些从哥谭来的客人们站在山谷里的草坪上，看着湖，矿山,苹果树和脚下的青草,不由得“哇”了一声。
    众人转着脑袋,感叹不已：“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旺卡偏偏最擅长答非所问：“如果一个工厂只是流水线，机械地生产糖果,那太无聊了。”
    接着,他用手杖点了点地面：“这些青草都是薄荷糖,来尝尝吧。”
    像是被他的热情感染，又像是真的好奇,连布鲁斯都弯腰揪了一片叶子，捏在手里。
    在入口前，他问：“不会脏吗？”
    旺卡笑道：“韦恩先生，你可以完全放心，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污染，能通过任何形式的卫生检查。”
    见客人们有些拘谨,且充满困惑,查理提议道：“不如把你们喜欢的事物或活动告诉我们,我们肯定能为你们推荐对应的项目。”
    听到这话,帕斯利率先举手：“我想有个能玩爆，破的地方。”
    查理拿出一箱糖果，指着矿山说：“这些是爆。炸糖果,你可以拿着它去炸那里的山,那矿山是冰糖构成的,炸下来的都会成为工厂的加工原料。”
    帕斯利“哇唔”一声，抱着糖果箱冲向冰糖矿山，很快从矿山深处响起爆，炸声。
    有他带头，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
    每个人似乎都明白了，纷纷将自己的需求提给查理，顺着他的指点进行休闲活动。
    又或者有些人喜欢自己探索，这时查理也不会多嘴，只是礼貌地做解释。
    他是个性格很好的男孩。
    很快，斯蒂芬妮探到了柠檬水游泳池的位置，柠檬水看上去很清澈，在池子里嘶嘶作响，咕嘟冒泡。
    根据查理的说法，人们在下去游泳的同时也能享受气泡按摩的服务。
    刚开始，斯蒂芬妮只是蹲在岸边，站在砂糖构成的沙滩上，犹豫地把手伸进水里碰了碰。
    然后，她诧异地说：“居然一点都不黏？”
    查理补充：“实际上，这里的柠檬水还可以美白皮肤，祛除色斑和痘痘。只要在里面游一趟，你就会发现其中的好处了。”
    斯蒂芬妮笑嘻嘻地问：“在哪里领游泳衣？或者这里的游泳衣也是糖做的？”
    “左边有试衣间。”查理指路道，“而且是的，泳衣也是各种颜色的糯米糖衣做成，不过它们不会融化，比布料还要牢固。”
    斯蒂芬妮亲昵地推着卡珊德拉的后背：“来吧，卡斯，我们一起挑泳衣。”
    她们来到服装供应处，这里放置着用糖衣做成的各种款式的服装，有泳装，制服，休闲服，塞满棉花糖的羽绒服……
    连泳装的款式都有几百种，让她们看得目不暇接。
    突然，斯蒂芬妮注意到邻居家的两个小姑娘也在：“咔咔，星期三，你们也要挑泳装吗？我们可以当你们的参谋。”
    卡喀亚从衣服堆里拖出一件黑色的袍子，袍子后面挂着三角形的帽子：“我们在找fff团的团服。”
    斯蒂芬妮好奇地问：“什么是fff团？”
    卡喀亚解释，这是她在杂志上看见的，一个历史悠久的团队。
    根据杂志上介绍，fff团成员众多，每年的情人节，他们不分性别，不分年龄，穿上黑袍，戴上兜帽，举着火把上街，将入眼的情侣们抓住，绑到火刑柱上烧死。
    星期三对此很感兴趣，拉着她来找找fff团的团服，她们要穿上团服，感受那种氛围。
    卡珊德拉怀疑地说：“从没听说过哥谭有这样的团队。”
    卡喀亚说：“我也没见过，不过杂志上说，fff团并不一定要实体存在，因为‘fff’是一种信仰。”
    斯蒂芬妮沉默片刻：“可以问问吗，咔咔，你看的是什么杂志？”
    卡喀亚想了想，回答：“《单身狗》。”
    哦，那没事了……不对，问题很大！
    斯蒂芬妮扶额问道：“谁给你看得这个？你的养父？”
    卡喀亚摇摇头：“这倒不是，主要是我被标题吸引了，以为杂志的内容是说怎么单独养狗。”
    结果看完才发现，杂志的内容与封面与标题严重不符，让年纪小小的她第一次懂得什么叫“标题欺诈”。
    迪克和芭芭拉选择去椰汁溜冰场，这里的冰场是由一大片冻得结实的椰汁池构成，滑冰鞋的冰刀也是糖块磨出来的。
    这里和普通的溜冰场功能一致，只是场地上散发着椰汁的清香，他们换上冰鞋，先溜了一圈。
    达米安背着手，溜达过来，站在冰场边，用糖做的喇叭花型杯子，给回来的迪克舀了一杯汽水：“尝尝。”
    迪克有些受宠若惊地喝了一口，顿时，他全身闪着红色的光。
    其他人被吸引到，全部围过来，看着迪克先是周身闪着红光，然后闪着橙色的光，然后更换成黄色的光……
    他们耐心地数了数，迪克的身体依次闪过七种颜色的光，活像一根会变色的闪光棒。
    迪克跟着他们一起笑，然后拿着喇叭花杯，问：“这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查理解释道：“这是闪光果汁的作用，只是一天，本来喝下去只是头发会变七种颜色，但是旺卡先生觉得全身都变色更有意思。”

 第66章

    这时，罗伊藏在苹果树后面，端着一把水枪，喷了杰森一脸水。
    “嘿！”杰森抹了抹脸，从手上闻到草莓汁的香气。
    他转向查理，问：“水枪在哪领？”
    查理拉出一个箱子：“这里的水枪装着各种口味的果汁，你喜欢……”
    话音未落，杰森已经准确地抓住两把“榴莲汁水枪”，追着罗伊冲了过去。
    榴莲味迎风飘荡三尺远，罗伊闻着已是大惊失色，看见榴莲水喷过来更是吱哇乱叫。
    “作弊，”他乱蹦乱跳地抗议道，“你擅自使用化学武器！”
    杰森手持两把榴莲水枪，追着他两边齐发：“你认输吧！”
    达米安给迪克一杯闪光果汁，又吃了草地上的薄荷糖，摘下牵牛花做杯子，喝了巧克力河里的水，最后爬上树摘了苹果，又从树上跳下来。
    他啃了一口苹果，果肉间拉出糖丝，蜘蛛丝般地糊了他一嘴。
    原来这些苹果是太妃糖，达米安抹着嘴问：“这里有没有更有挑战性的项目？”
    查理指着远处：“或许你可以试试攀岩？”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过去，达米安看见一座高大陡峭的山。
    这座山是一座奶油巧克力山，从山顶上的机器里向下喷出白色的粉末，就像一场场暴风雪。
    看上去自然状态下的“风雪中的攀岩挑战”没区别。
    查理轻快地说：“至今没有人能徒手爬上去，旺卡先生想把这作为一个竞赛项目。”
    达米安哼了一声，丢下苹果核，问：“你们会给第一个上去的人颁发奖章吧？”
    查理点点头：“第一个爬上山顶并插旗的人，名字和雕像都会展示在巧克力工厂的荣誉室里。”
    他递来一根竹竿，竿上绑着一面旗帜，旗帜上是空白的，参赛者可以自己填名字。
    达米安挽起袖子，接过旗帜，大声宣布：“我接受挑战。”
    杰森追杀着罗伊进了矿场，帕斯利正在这里玩糖果炸，药，杰森征用了他的爆炸糖，将“战事”迅速扩大。
    帕斯利，迪克，芭芭拉，斯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也紧随其后地加入。
    他们在矿山中分出战壕和藏身处。
    每个人都选了自己喜欢或者对方讨厌的果汁水枪口味。
    他们用冰糖石块作为掩体，用果汁水枪和爆，炸糖果互相攻击。
    但对迪克来说，要藏身略微有些难度：
    因为喝了那杯果汁，他的身体一直在变换各种亮光。
    已经不止一次，身上的闪光暴露他的位置，导致他被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集火攻击。
    但迪克很快找到了反击方法：
    冰糖矿山里藏着一池汽水，通过大胆地尝试，他发现只要喝一口汽水，就能让身体一起上升。
    在迪克迅速反击，将“掩体战”发展成了“地对空战”。
    地面上，大家的水枪对准天上的迪克，但怎么也打不到。
    迪克一边飞翔着避开地面上的水，一边更准确地向众人的脑袋发出攻击。
    每个人都被他用芒果果汁淋了个遍，于是，大家纷纷喝下汽水，将“地对空战”变成“空战”。
    所有人都拿着果汁水枪在天上飞，互相射，击，不同颜色和口味的果汁在他们的衣服上留下“伤口”。
    突然，有人反应过来，问：“我们现在怎么下去？”
    一阵沉默后，他们开始想点子回到地面。
    但是身体不听使唤，依旧在上升，他们只好大喊起来。
    喊声引来了查理，他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声提醒：“只要打嗝，打个嗝就能解除汽水的功效，回到地面。”
    但嗝也不是那么好打的，一时间，他们想尽办法地让自己打嗝，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水枪大战”滑稽地落下帷幕，大家涌向柠檬水池休息。
    查理抓住机会，向女孩们推荐那些可以代替化妆品的糖果，这些都是旺卡先生为了打开市场做的新品：
    只要吃下一颗香体糖果，身上就会持续地散发出紫罗兰或其它喜欢的香味，持久弥新，她们再也不用花钱买香水了。
    吃下一颗祛疤糖果，无论是多久的伤痕都会慢慢褪去，还她们一片光洁亮丽的肌肤。
    只要吃一颗妆效糖果，她们脸上的特定部位会自动出现相应的颜色，像是化好了妆，再也不用把睡觉时间挤出来，只为了早起在脸上涂色。
    芭芭拉拿起妆效糖果，问：“我们可以试试吗？”
    查理热情地说：“当然可以，这些糖又分裸妆，淡妆，浓妆，彩妆，万圣节妆，全凭你们喜欢。”
    芭芭拉和斯蒂芬妮笑起来，拉着卡珊德拉，要将糖果一颗换着一颗地塞进她的嘴里，按不同的效果试在她的脸上。
    卡珊德拉：“……”，挣扎无果，抗议失败。
    芭芭拉和斯蒂芬妮玩上了瘾，连卡喀亚和星期三都没有放过。
    也是查理说过：“这些‘妆’材料都是天然的，连幼儿的皮肤都不会伤到”，这句话给她们带来的灵感。
    卡喀亚被塞了一颗浓妆糖，脸上浮现出相应的“阿凡达”款浓妆，看起来格外滑稽。
    星期三则被塞了一颗彩妆糖，脸上浮现出哥特妆容：黑色眼影和闪闪的唇彩。
    女孩们拿着妆效糖果笑闹着，杰森他们则是搬来沙滩椅，躺在沙糖滩上晒太阳。

 第67章

    突然，迪克指着远方的大山的半山腰问：“那是达米安吗？”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达米安在半山腰上艰难地攀爬，拉着攀岩绳，一步一个脚印，看上去非常认真。
    然后，他手中的绳索就被一只突然袭击的松鼠抢走。
    达米安震惊地看着这只胆大包天的小生物：“还给我。”
    松鼠抖了抖嘴和胡须，摇了摇大尾巴，蹦跶到他的脑袋上。
    达米安探手抓向脑袋，松鼠又跳到另一块奶油巧克力石头上，达米安硬是从它黑溜溜的眼睛里看见一丝嘲讽。
    “你给我……”他怒了。
    谁也没有着急，兄弟们悠然自得地躺在糖果椅上，边享受日光浴，边欣赏达米安在半山腰大战松鼠：
    这松鼠像是被刺客联盟精心训练过的忍者，行动得十分灵活，又像是专门逗弄小男孩，提着绳子跳上跳下。
    达米安紧追不放，爬在岩石上，屡屡伸手，总是扑个空，连松鼠的尾巴尖都碰不到。
    过程中，杰森还因为嫌弃迪克身上的闪光干扰视线，使他看不到达米安的更多窘境，逼着罗伊和自己换了位置。
    在那场“兄弟战争”爆发时，提姆只是躺在巧克力河上的游船里，这艘船是一块巨大而完整的蓝色冰糖雕刻成的，但是躺在上面非常舒服。
    强有力的瀑布从山谷上冲下来，冲得巧克力河缓慢地流动，游船也随着河流缓慢地晃动，像个大号的摇篮。
    河流，花香，音乐……
    周围的喧嚣与提姆无关，他惬意地躺着，路过的迪克，芭芭拉和斯蒂芬妮依次对他说话，他也只是慵懒地哼一声。
    这时，查理突然站在山谷中间，提高声音，对大家说：“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做。”
    山谷像一个扩音器，将他的声音传开，所有人都看过来。
    查理有些腼腆地说：“旺卡先生说过，我应该学会向客人们唱歌，也应该教会工人们唱歌，这样他们才有动力。”
    他偷偷拧了拧手指：“但我一直学得不好，不过，现在，我决定为你们补上。”
    大家很捧场地鼓起掌。
    查理请清嗓子，唱起来：“‘跟我来吧，你们将置身于一个天马行空的世界……‘”
    这也是旺卡先生会唱的“巧克力工厂欢迎曲”。
    他的歌声悠扬地飘荡到船上，令提姆骤然睁开双眼：为什么这里又突然唱歌？
    另一边，旺卡来找落单的布鲁斯，问：“韦恩先生，你的兴致似乎不高？”
    布鲁斯回答：“原谅我，旺卡先生，我对糖果玩具没什么特别在意的兴趣。”
    旺卡指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直在吃糖？”
    布鲁斯感到奇怪地说：“我没有吃。”
    旺卡抬起手杖，轻轻点了点布鲁斯的手，这只手正放在一个蓝色海豚雕塑的头顶上。
    布鲁斯抬起手，疑惑地问：“我的手一直贴着雕塑，是的，怎么了？”
    旺卡微笑着解释：“这海豚雕塑也是我的产品，实际上它是一种奶油巧克力软糖，只要碰到它，立刻会尝到它的味道。通常我的客户们定制它，是为了把它立在商场吸引顾客……总之，韦恩先生，你已经‘品尝’到现在了。”
    布鲁斯：“……”
    第33章 033
    卡喀亚和韦恩家的成员们开心地玩了半天,同时也对旺卡心生敬佩：
    旺卡能稳坐富豪榜前十位的原因，是他对糖果无与伦比的再造力,和童话般的实现力。
    她理所当然地以为，布鲁斯也会同意让旺卡的产品入驻哥谭。
    看见旺卡和布鲁斯聊天，她走过去想恭喜旺卡开辟新市场，却听见布鲁斯的拒绝：“很抱歉，旺卡先生，恐怕我不能同意让你的产品进入哥谭市场。”
    哎————？
    卡喀亚和旺卡都愣住了。
    在旺卡的世界里，这大概是首次有人对他的糖果说“不”。
    他激动地扯了扯礼帽：“韦恩先生,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知道更好的糖果牌子吗？市场上有哪家糖果可以和旺卡牌……”
    布鲁斯摇摇头：“我相信你深刻地了解糖果,旺卡先生，但你不了解哥谭市。”
    的确，根据布鲁斯的观察,上午半天,每个人都在工厂里用各种糖果和巧克力玩得很愉快。
    但在他看来,这些糖果本身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安全隐患。
    更不用说,“神奇糖果”和“哥谭”两相结合,将会是一场后患无穷的噩梦：
    爆，炸糖果,这玩意进入哥谭后纯纯就是“致命武器”。
    以后哥谭的劫匪们都不用几经周折地购买武器,路边买几颗爆,炸糖就能为所欲为。
    妆效糖果更加离谱，以后罪犯只需要吃一颗糖,彩妆自动上脸，犯过罪后再吃第二颗糖,就能立刻解除易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海中。
    能让人飞个不停的汽水……well,难道还嫌哥谭能“飞出生天”的罪犯不够多吗？
    布鲁斯不想让旺卡糖果流入哥谭市场的那一天，变成坏人们的狂欢。
    不过，他没有把其中的原因解释给两人听，只是抱歉地说：“旺卡先生，我想，我的城市还没有准备好迎接你的奇思妙想。”
    ——换句话说，“糖果很好，哥谭不配。”
    遭到拒绝后，旺卡沉默不语，看起来很受打击。

 第68章

    他脸上的神情让布鲁斯都有些不忍心，补充道：“不过，如果你能挑出那些普通的，没有特殊效果的糖果品种……”
    旺卡置若罔闻地走出巧克力间。
    “旺卡先生。”查理连忙追过去，路过布鲁斯身边，他停下来致意，“抱歉，请你们继续玩吧，时间还很充足呢。”
    说完，他追着旺卡跑了出去，卡喀亚也连忙跟了过去。
    卡喀亚跟着查理，在工厂的办公室里找到旺卡。
    他坐在桌子前，双手抱着脑袋，沉默不语，看上去很苦恼。
    查理喊了一声：“旺卡先生……”
    可旺卡没有理会。
    他们知道，旺卡依旧沉浸在“在看过那么多神奇糖果后，布鲁斯为什么还会拒绝”的困惑里。
    对这个问题，卡喀亚同样很困惑。
    在她看来，旺卡的产品已经是无可挑剔了，如果布鲁斯觉得这样的产品都无法在哥谭打开市场，那什么样的……
    她反应过来，提醒道：“布鲁斯说我们不了解哥谭，会不会因为这个城市欢迎的东西另有特色？”
    虽然她在哥谭没住多长时间，但通过夜访阿卡姆，在街上冒险，和韦恩一家的相处，已经建立起对这座城市的初步印象：
    “哥谭经常电闪雷鸣，上流家族会用钢板和毒烟欢迎新住户，后代会杀死长辈表达‘传承’。杰森和达米安……就是那两个韦恩家的孩子，喜欢穿着紧身衣打架，不是和女孩打就是和男孩打。达米安的家庭教师希望能在人（伊特）身上做实验，哥谭的郊外每晚都开爆，炸派对，杰森的屋子也被哥谭人炸了。”
    说着说着，她愈发觉得，哥谭不欢迎旺卡的产品，就是因为旺卡展示的产品太……
    璀璨？多彩？充满温度？没有个性？
    总之，就是和哥谭整体的氛围确实格格不入。
    哥谭人喜欢暴力的，和刺激的，对鸟语花香没兴趣。
    听着听着，旺卡逐渐放下手，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展示的商品错了？原来如此，我应该……我想到了！”
    他拍了拍手，抓着礼帽和手杖跳起来，说：“是我的疏忽。我早知道哥谭市之前没有旺卡产品，就应该更加谨慎地考虑多方面因素。查理，来，我们再展示一版新产品。”
    看见他振作起来，两个孩子都开心起来，卡喀亚问：“旺卡先生，我应该做什么？”
    旺卡拿出一颗糖果，说：“帮忙把这颗新品送给韦恩先生，我相信他会喜欢这个。”
    这颗糖外表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只是比普通的糖块又小了一圈。
    卡喀亚拿着糖果，回到车间，将糖送给布鲁斯。
    布鲁斯拒绝道：“让旺卡先生不要再白费功夫了，我是不会被打动的。”
    卡喀亚坚持道：“可是，只是一颗糖，尝尝又能怎么样？”
    布鲁斯不好跟一个小女孩叫劲，拿过糖放进嘴里：“这样可以吗？”
    卡喀亚追问：“好吃吗？”
    布鲁斯回答：“可以，但和其他产品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卡喀亚也没法回答。
    这时，芭芭拉走过来：“我们今天吃了多少糖了？可是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卡喀亚说：“这就是旺卡产品独一无二的秘密了。如果别人知道，他们也早做出竞品。”
    独家秘诀不能分给别人，这点她也早有体会：
    很早以前，当她在小镇上做生意的时候，制作了一款彩虹泡泡水，只要用力吹出一串泡泡，就可以延展出一道彩虹，销量起飞。
    有人问原理，她很乐意地做了解释，第二年，镇上全是彩虹泡泡水的销售员，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分完糖，她又回到办公室，想知道旺卡会做出什么样的改变去打动布鲁斯。
    办公室同时也是个“调整控制中心”，这里可以调整工厂的每个车间里的设备。
    放在办公室里的众多显示屏，可以直接看见每个车间的景象。
    从这里的屏幕上看，巧克力车间现在非常明亮，草长莺飞，洒满阳光。
    旺卡活动着手指说：“让我们把它的气氛调整到符合客人们的家乡吧。”
    他拧动控制台上的几个按钮——这机器十分巨大，操作台上分布着少说几千个按钮。
    卡喀亚和查理看见，巧克力车间的气氛立刻改变了：
    天上的阳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如同褪色的暗色，在暗色的滤镜下，地面上鲜艳的花草反而变得诡异起来。
    韦恩家的成员们同时站起来，四处观察着，神色凝重。
    “他们开始感兴趣了！”旺卡兴奋地说，然后又操作了几个按钮。
    工厂里，青翠欲滴的草坪褪了色，瞬间变得荒草萋萋。
    “暴风雪”的效果被加强了，在阴暗的山谷间产生如泣如诉的回响，仿佛一个含冤而亡的鬼魂，在不停地哀嚎。
    苹果树也纷纷枯萎，指条无精打采地垂下来，变成褐色，随风舞动如同妖怪的大手。
    屏幕上，韦恩家的成员们开始手舞足蹈，张着嘴纷纷地说什么。
    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更加鲜明，看起来更加激动了，并且分散开到处欣赏着。
    游泳池里的柠檬水膨胀起来，变成了浆红色，喷出一个个大泡泡，如同地狱里的血池。

 第69章

    一颗颗巨大的“毒蘑菇”拔地而起，散发出可怕的气味，替换了车间里原本的香气。
    巧克力山上的可爱松鼠也产生了变化，原本蓬松的大尾巴变得闪电般尖利带着剑齿，嘴巴张开露出了獠牙，爪子上的指甲伸出五十厘米长，眼睛也发出幽幽的绿光。
    它们越来越多地跑出来，小怪物般地占据半个山头，齐声发出“诘诘”的磨牙声。
    草坪上打开一个通道，走出许多绿皮小怪物，它们举着锤子，凶神恶煞地包围了车间里的所有人。
    韦恩家的成员们也冲进服装店，穿上战斗服，拿出武器，开始熟练地打着小怪物。
    看着他们娴熟的殴打，旺卡开心地说：“你说得对，咔咔，他们是专家，果然是因为喜欢这样的游戏。”
    卡喀亚问：“这些东西会伤到他们吗？”
    “当然不会，”旺卡说，“这些小家伙叫‘哥布林’，我雇它们来挖地下行车道的，它们的攻击性还不如喝醉的酒鬼。”
    而且韦恩一家不论男女，拳脚功夫都很厉害，他们会用灵活地使用棍子，会踢飞腿，还能一拳一个哥布林。
    看得办公室里的三个人也张大嘴，仿佛在看武打片。
    随着一个个哥布林倒下，他们不由得为这精彩的动作片鼓起掌，韦恩家的成员们也看上去更加激动，嘴巴无声地开开合合，眼中泛着上头的光。
    卡喀亚问：“他们在说什么？”
    旺卡“哦”了一声，连忙操作，并解释：“我忘了打开双向通讯。”
    声音传播器打开后，传来巧克力车间的声音，听起来韦恩家的成员都在大呼小叫，玩得十分兴奋。
    旺卡拿着话筒说：“大家玩得愉快吗？”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咆哮，怪叫和抗议。
    太嘈杂了，能难听清，好在他们听到了布鲁斯的声音。
    布鲁斯大声问：“旺卡先生，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他想要了我们的命！”达米安愤愤地说。
    “什么？不，这只是游戏，我为你们准备的‘第二版游玩项目’。”
    旺卡吃惊地说，“因为布鲁斯说，我之前展示的产品不够好，不能进入哥谭，所以我想展示另一个版本的产品。”
    一下子，众人复杂的目光齐齐盯向布鲁斯：
    这地方画风突变的原因原来竟是你？
    刚才，他们还在感慨偶尔这样一次放松度假也不错。
    没想到中途画风突变，从悠然的阳光沙滩变成惊悚的午夜墓园打怪。
    布鲁斯指出：“但这些不是糖果产品，你想用这些小怪物去袭击市民吗？”
    旺卡笑了：“你不明白，韦恩先生，糖果的效用才刚刚开始……你刚才吃过糖果了，不是吗？”
    话音刚落，从布鲁斯的头发里冒出五个小“布鲁斯”，分别是紫色，红色，黄色，绿色和蓝色的。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头顶，他自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看，五个小家伙。”
    迪克说着，伸出手，将五个小人拢在掌心里，捧下来给布鲁斯看。
    旺卡解释道：“我把这款产品叫‘心情糖果’，有时候，一个人的情绪会变得特别激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会想发火，想打架，或者很忧郁，很伤心。‘心情糖果’可以让头脑中的情绪变成小人跳出来，让人的头脑暂时放空一下。“
    确实，看到五个小人时，布鲁斯感到心中一片平静，无悲无喜，也没有生气和愤怒。
    所有人围过来看热闹，迪克问：“这些颜色代表什么？”
    旺卡记得很流畅：“紫色是害怕，红色是愤怒，黄色是快乐，绿色是厌恶，蓝色是悲伤。”
    达米安看着黄色小人，这是五个中大概最小的一个：“它也太瘦小了。”
    旺卡回答：“所以，根据小人的体型，你能看出一个人头脑中的情绪占比分别有多大。”
    “绿色挺壮的。”杰森指出，“绿色的布鲁斯大概能揍死其他四个。”
    布鲁斯说：“好了，禁止研究。”
    但他现在没多少情绪，声音也没什么威慑力，他只好用手把小人都盖住，不让其他人继续观察。
    五个代表情绪的小布鲁斯可没那么听话，一个个卖力地从他的指缝中钻出小脑袋。
    黄色的小布鲁斯弱弱地抗议道：“我本来就很小了，你还想压死我吗？”
    斯蒂芬妮脱口道：“它们还会说话？！”
    旺卡回答：“不会说话就没意义了，这样韦恩先生才能和他的情绪们交流，得知它们分别从哪里诞生。”
    布鲁斯的脸上写满了“不想，谢谢”。
    但黄色的小人已经说话了：“可以叫我‘布鲁斯·乐乐’，我的诞生是因为看见你们……”
    布鲁斯动起大拇指，一下子将它按回掌心。
    布鲁斯乐乐发出的求救声愈加微弱，很难不怀疑它真的被压死了。
    孩子们在布鲁斯的背后互相交换眼神。
    突然，杰森说：“冲啊！”
    大家一拥而上，试图从迪克的掌心中抢走（x）救出一只情绪化布鲁斯，然后转头就跑。
    迪克被淹没在滚滚人烟中，只能艰难地举着手：“你们看准点，我是无辜的。”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布鲁斯的情绪小人们口吐实言。

 第70章

    实际上，绿色的那只“布鲁斯·厌厌”已经不知何时，准备了厚厚一叠发言稿，看起来有一大堆槽想吐。
    ——能阻止这一切的只有布鲁斯自己。
    他飞快地抓回五个情绪小人，在孩子们的围追堵截中左闪右避，以一己之力增加所有人的活动量。
    回到车间后，旺卡立刻被包围，大家纷纷表示：“还有心情糖果吗？买爆！”
    提姆追加条件：“有吃一颗就让人必须说真话的糖吗？”
    “心情糖果”开启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已经不再满足于之前的云淡风轻，试图在工厂里买到“吐真剂”。
    旺卡笑眯眯地说：“只有一颗是试用装。”
    ——毕竟试用是为了售卖产品。
    “刷——”所有人要么掏出信用卡，要么掏出钞票。
    只有罗伊翻出口袋，左看右看，弱弱地问：“能赊账吗？”
    迪克收回卡，假装刚才无事发生：“我也想有个赊账的机会。”
    卡喀亚替旺卡感到扬眉吐气：
    这次肯定稳了，试问谁能拒绝这样的……
    “不要想了。”布鲁斯紧握情绪小人们，挤出二次拒绝，“我不同意将‘心情糖果‘投放哥谭市场。”
    哎———————？！
    旺卡的生涯中可能从来没见过如此苦手的客户。
    他的脸上各种颜色变换，让卡喀亚觉得他也很需要来一颗“心情糖果”，放空头脑。
    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他还是开放了焦糖温泉，继续招待大家。
    温泉咕嘟咕嘟地，冒着焦糖色的泡泡，大家穿着泳衣，坐在里面伸展四肢，纷纷松了口气。
    泡在温泉里，卡喀亚依旧不明白：“旺卡叔叔的产品到底哪里有问题？”
    这时，提姆也想清楚了，开解道：“其实，旺卡的糖果都很神奇，但我们很担心大量流入市场会导致犯罪率攀升。”
    卡喀亚很吃惊：“可是，这些都是糖果，人们应该享受它，谁会用它们犯罪？”
    提姆简单地回答：“哥谭人会。”
    卡喀亚推断：“这么说，只要旺卡叔叔能制作一种糖果，让罪犯们全部死掉。这样的产品就可以进入哥谭了，对吗？”
    提姆震惊地看着小女孩：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熟练？你和纽约的“惩罚者”是什么关系？
    卡喀亚自以为押中真相，开心地说：“我要去告诉旺卡叔叔。”
    想到这些人疯狂的行动能力，提姆连忙阻止：“千万不要。”
    “心情糖果”的效果还没有过去，五只由各种情绪拟成人形的小布鲁斯们，合力捡来糖棍，用橡皮糖系着，做了一个木筏，在温泉里划船。
    布鲁斯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们，像是鸡妈妈保护一群小鸡仔。
    偏偏杰森和达米安，两只狐狸般地盯上这窝“鸡崽子”，潜入水中，试图抓住布鲁斯的脚踝，将他拉下水。
    趁着他们转移布鲁斯的注意力，罗伊在岸边伸着手，试图将一只小布鲁斯捞进掌心。
    只听一阵响亮的水声，布鲁斯挥拳踢腿，长臂一揽，将他们三个全部摁进温泉池里。
    三人骂骂咧咧地在焦糖温泉里挣扎扑腾。
    迪克笑着看向那群小人，惊讶地发现：
    那只黄色的“布鲁斯·乐乐”，似乎悄悄地大了一点点。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凑近五个小人，他轻声细语：“你们是怎么诞生的，和我聊聊？”
    泡过温泉，这一天圆满结束，每个人都不饿：
    工厂里有一款吃下去能够缓解饥饿的多种口味糖果，提姆在亚当斯家的时候已经尝过了。
    不过，查理端来的解渴饮料，每个人都喝光了。
    旺卡没有用屏幕传送器将他们送回去，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一台玻璃做的箱式电梯门前。
    他说：“电梯可以将你们直接送回哥谭，你们的家。”
    布鲁斯按了按电梯：“它安全吗？”
    “我做过很多测试，”旺卡自豪地说，“它是用世上最坚固的玻璃做成的。只是有一个问题……”
    话音未落，大家手中的杯子纷纷落地，他们集体变成了花栗鼠，衣服全部掉在地上，茫然地吱吱喳喳。
    旺卡遗憾地说：“电梯只能容得下两三个人，为了节省空间，只好让你们变形回去。”
    布鲁斯：“……”，不能提前解释吗？
    旺卡带着布鲁斯走进电梯，所有人的衣服堆在电梯的角落。
    布鲁斯的肩膀上蹲满了花栗，他们互相牵扯，打架，防止别的“鼠”爬到布鲁斯的头顶上。
    当玻璃箱临近哥谭时，花栗·杰森已经快要爬到布鲁斯的耳朵上，又被花栗·达米安扯住了腿。
    花栗·帕斯利滚了下去，花栗·迪克在布鲁斯的衣服里爬来爬去，想把他找出来。
    其他的花栗鼠们悠然地坐在布鲁斯的肩膀上，用老鼠的视角看着被放大几千倍的夜景。
    花栗·卡喀亚一路盯着布鲁斯的发尾，越盯越觉得不能忍耐，于是从旺卡那里要来剪刀，准备给布鲁斯修修发梢。
    但她忘了自己现在的体型，双爪难以控制过大的剪刀，将布鲁斯的后脑勺上的头发一剪子剪秃。
    布鲁斯：“……”
    旺卡及时递来挽回礼物：“我有一颗吃下去后能长毛发的糖。”

 第71章

    布鲁斯吃掉糖后，头发和胡子瞬间暴长，原本已经抓住发尾的花栗·达米安掉到了他的脚后跟上。
    现在的布鲁斯，头发超长，胡子也超长。
    花栗们激动起来，试图用各种角度看清楚。
    布鲁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拿过卡喀亚的剪刀，果断顺着耳根剪断了长发，然后开始剪胡子。
    卡喀亚和其他花栗的关注重点不同：……剪得好烂，专业人士已经被逼死了。
    电梯撞破了亚当斯家的屋顶。
    碎瓦，木片，砖块，蜘蛛，蟑螂纷纷落在亚当斯家的客厅里。
    亚当斯家又被毁了一次，花栗们从布鲁斯的肩膀上跳下来，抓着衣服，找到掩体，再变回原形，穿上衣服。
    变回人形的卡喀亚，拿着剪刀，依然在对布鲁斯苦苦哀求：“求坐下，你的发型需要挽救式修补。”
    第34章 034
    “今晚,我们一定可以成功抵达某颗外星球。”
    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点，比扎罗用他超高的智商做出判断。
    现在他们已经准备周全：
    比扎罗从卢瑟那里薅来材料,亲自建造的“哥谭太空基地”,亲手打造的太空飞船,加上被林肯驯服的那些利爪，足够他们放开手脚,大胆一试了。
    卡喀亚摊开书,召出一头独角兽：“那么,出发吧。”
    比扎罗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要用具象体。”
    卡喀亚睁大眼睛，比他更吃惊：“这可是去太空，我当然要亲自去。”
    比扎罗说：“你是要伪装身份，还是要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我建议伪装,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伪装倒不难,卡喀亚掏出一颗妆效糖果,丢进嘴里。
    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以红色为底色的傩面妆,可谓“眼睛瞪得像铜铃”,头发也缩成短发，自成一派,一缕一缕地竖起来，变成了红色。
    很像妖怪了,比扎罗觉得,不管外星人怎么看,地球人大半夜遇到她,肯定会吓到报警。
    有了妆效,自然要有配套的服装,卡喀亚索性要换上fff团的黑色团袍,反正这件注定要压箱底，不可能日常穿。
    见卡喀亚打算乱穿，比扎罗拿出一套制服说：“我按照你的尺寸，用特殊材料给你做了一套宇航服和氧气转换面罩，可以让你适应外星球。”
    他笑了笑，说：“不过是目测的，你试试尺寸准不准。”
    卡喀亚看看他，又看看制服，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比扎罗坐在小板凳上，穿针引线的模样（画面存疑）。
    莫非这就是“男妈妈”？（后仰）
    伪装完毕，换好制服，卡喀亚对比扎罗笑，罩着一层傩面妆，笑容都显得像要吃小孩：“我要做‘舰长’。”
    星舰舰长，听起来多威风，还不用考试。
    比扎罗宽和地笑了笑：“好，‘舰长’。”
    ——反正“组织”都是她的，要当什么她自己说了算。
    劳顿的屋子里，棺材们已经被挪到地底下的基地。
    屋里常驻两个人，一个是房子的主人弗洛伊德，另一个是吸血鬼大军的召唤者，利爪俘虏们的看守员，林肯。
    每天，弗洛伊德忙着恶补天文知识，可是他不学无术惯了，看见超过一行的字母就忍不住垂着脑袋打瞌睡。
    林肯倒是很清闲，要么懒洋洋地坐在角落里看书，要么就是组织利爪们开读书研讨会，顺便逼着弗洛伊德也听一耳朵。
    今晚，林肯破天荒地把棺材里的部分利爪叫醒，指挥着他们排好方阵，仿佛要等某人检阅。
    弗洛伊德不会以为他们是在等威利。
    想着，他隐隐有了猜测：“该不会是eco的首领要来了吧？”
    林肯认真地纠正：“不是首领，是‘舰长’。”
    弗洛伊德“哦”地一声，懂了：
    原来要过来的不是组织的领袖，是另一位可能比林肯级别更高的“高层人员”。
    不过，他还是好奇地蹲守在门廊上，终于看见门外出现比扎罗的身影，以及和比扎罗并行的一只古怪的坐骑，仿佛是头顶上长着角的白马？
    再看白马上，骑手的模样，他看直了眼睛，脱口道：“艹！哪来的妖怪？”
    五分钟后，“舰长”背着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列阵的利爪们。
    弗洛伊德头上顶着一个被砸出来的大包，像模像样地跟林肯站在一起，还是忍不住偷眼去瞄：
    这个舰长有张吓人的脸，叫人分不清性别，但体型像是儿童，看上去他也能打得过。
    但是考虑到对方在竞争激烈的组织里位列前茅，又透着几分高深莫测，难以琢磨。
    他盯着小舰长胡思乱想。
    对方似乎有所感觉地对他昂起头。
    在可怖的妆容下，舰长的虹膜仿佛也透着幽幽的，红色的光。
    弗洛伊德赶紧转了眼神，一本正经地看着利爪，心想：“还特么不准我说这是妖怪。”
    迄今为止，尽管林肯做了很多努力，但不是所有的利爪都愿意为他们做事。
    他们都被洗脑得很深，所幸不是没有突破点：
    对于猫头鹰法庭来说，“利爪”是消耗品。
    年轻人在成为利爪前要经历好一段漫长痛苦的训练，年老的利爪则会被丢进迷宫自生自灭。
    被吸血鬼俘虏之后看不见生路，加上林肯的劝导，这一小部分“利爪”才决定改变阵营，其他不肯听话的利爪依旧被封在棺材里。

 第72章

    卡喀亚只是好奇地看看弗洛伊德，又看向这支二十个利爪构成的小队：
    他们的队长居然是马奇。
    马奇诚恳地表示：“我已经想通了，猫头鹰法庭给我带来的只有束缚，我要解开枷锁，重新做人。”
    同时，他盘算的是：先假装投诚，等我出去，就找机会逃走，再组织人手把你们全杀了。
    卡喀亚不考虑他是忠心还是心怀鬼胎，点点头欢迎道：“走吧，利利（ily）。”
    马奇：“……是在叫我吗？”
    卡喀亚理解地说：“你一定不想再用过去的名字吧？这会让你想起那段痛苦又黑暗的往事。”
    马奇瞳孔地震：“我……”
    倒也没有很痛苦，把炫酷的名字还给他呀！
    比扎罗做出来的星舰很像一个扁形的，银白色的巨型飞盘，盘顶上喷着巨大的“eco”字母。
    站在星舰脚下，比扎罗这样的大块头都显得非常渺小。
    前·利爪小队正式改为“太空探索小队”，在入口处排队，登记，领制服和号码牌，然后走进宇宙飞船内部对应号码的房间。
    每个人都分到一只吸血鬼房客和一个房间，即便如此，飞船上依旧有数百个空置房。
    确定所有人都登机后，比扎罗坐到舵手的位置上，负责驾驶飞船，而且他还兼职机长，因为这里只有他掌握所有的维修技术。
    弗洛伊德的眼神特别好，被赶到舵手旁边的位置，作为领航员。
    马奇作为骁勇善战的前·利爪头头，被任命为安全官，此刻，他正恍恍惚惚地坐在一堆检测屏幕前。
    林肯拿着本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如果有谁问他的职责，他就温和地回答：“我是通讯员。”
    卡喀亚坐在舰桥中间的舰长位置上。
    宽大的舰长座位将她衬得更小了，脚够不到地面，只能交叉晃动着小腿。
    坐在比扎罗旁边，看着一堆虚拟屏幕上目不暇接的显示，弗洛伊德很慌乱：“我没有经验……”
    林肯淡定地翻书：“放心，没人会嘲笑你，我们都没有经验。”
    弗洛伊德：……这特么更不能放心了！
    马奇耳朵一动，内心更觉满是问号。
    比扎罗出言道：“今天我兼顾舵手和领航员，你先照着我说得做，等你学会了，就可以独立操作。”
    然后，他转头看着卡喀亚：“舰长，起飞准备就绪。”，是暗示她下命令了。
    这么正式，让卡喀亚有了梦想的实感，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定了定神：“准备起飞，舵手，打开开关。”
    “开关”……比扎罗有些无言：早知道应该教她一些基础的名称。
    不过，船上的弗洛伊德是菜鸟，利利还在恍恍惚惚，具象体不会反对卡喀亚，一时间根本没人在意。
    比扎罗两边忙，一边将飞船的系泊设备全部回收，一边用操作向弗洛伊德展示该如何设定航线和目的地。
    弗洛伊德掏出黑色小本本，边听边记。
    哥谭贫民区的夜晚寂静无声，没有人影：
    普通人晚上不敢出来，决定犯罪的人也知道家门口刮不出油水，不会专门留在这里。
    劳顿的屋子门口，地面下沉忽然一分为二，只是在全息影像的掩盖下，它看起来没有变化。
    藏身在地下的星舰缓缓上升，当它完全飞上夜空后，地面又再度合二为一。
    星空越来越近，卡喀亚有了实感，连忙叫停。
    比扎罗只是拉下手刹，整装待发的星舰整艘停住：“怎么了？”
    卡喀亚兴奋得声音都在抖：“我要播放bgm，要伴着背景音乐起航。”
    比扎罗：“……有这个必要？”
    卡喀亚认真地说：“这叫‘仪式感’。”
    想想《星球大战》里达斯·维达出场的音乐，多么摄人心魄，一听就是宇宙级大魔王。
    想想《杀死比尔》里石井尾莲出场的音乐，多么杀气腾腾，一听就能帅弯各种直男直女。
    她也想要。
    比扎罗只好打开系统上的音乐功能。
    一张虚拟屏幕出现在卡喀亚面前，上面显示着一张歌单，系统联网，所以也有排名和搜索功能。
    名列第一位的“起航bgm”名为《我心永恒》，卡喀亚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会才记得这居然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
    认真的？那条船可是沉了哎？这些舰长们真会玩。
    注视着前方的夜空，马奇终于回过神：这帮人竟然认真要离开地球表面？！
    无数槽点在他的心中沸腾：为什么？难道哥谭已经容下你们了吗？老老实实在哥谭争bking的位置不好吗？
    哦，想想他们之前干翻了猫头鹰法庭，一旦被人发现真相……好像哥谭真的容不下。
    但是也别带上他啊，马奇在心中咆哮，他绝不要和这帮莫名其妙的怪咖们一起去太空送死！
    于是，身为安全官，他果断“滥用权力”，打开面前的安全系统。
    无形的激光扫描整个哥谭，马奇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让这群疯子留下来的理由。
    按照固有的经验，他不相信哥谭的夜晚能安然无事。
    果然，他感激雀跃地发现，在街头，红头罩正在和杀手鳄打架。
    过去，马奇既看不上红头罩，也看不上杀手鳄。

 第73章

    但是现在他的内心里涌起的只有深深地感恩。
    他惊喜地喊大家注意：“看呐，杀手鳄在殴打红头罩！咳……”
    他掩饰住惊喜，化为悲痛地补充：“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马奇把屏幕上的画面转到星舰的前视窗上，给所有人看。
    卡喀亚看见杰森又穿着那一身紧身衣，戴着红色的头罩，正在和一只大鳄鱼打架。
    她边看，边调音乐：“哦，我知道，这是哥谭的夜间游戏。哥谭人都爱这么玩。”
    马奇：“……”神马玩意？
    他努力纠正卡喀亚的错误观念：“不对，这是红头罩，一个义警，他受到坏蛋的袭击，你要帮助他。”
    卡喀亚联想着：“你们和星期三一样，也喜欢设置复杂的游戏背景？”
    每次玩“狩猎游戏”前，星期三也要认真地给每个人设置身份，卡喀亚就扮演过“小鹿人”和“沼泽怪”，帕斯利每次都是“卡西莫夫”。
    不过，马奇的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杰森要输了？
    没想到利利这么关心杰森的游戏结果，卡喀亚也马上表态：“利利，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们把大鳄鱼带上来。”
    帕斯利肯定会喜欢极了。
    马奇：……目的是达到了，可是谁他么是利利？！
    但不管了，他抓紧时间自荐：“让我下去吧。”——一去不回的那种。
    这时，弗洛伊德掏出一杆大枪，竖着放在控制台上。
    其实他没听懂舰长和马奇之间的对话，但是结合画面推断，应该是要打架了，“让我去吧，根本不用下去，打开星舰的门，开一枪就行。”
    他辛苦地训练这么长时间的枪法，这正是在组织里给哥哥涨脸的时候。
    见有人跳出来碍事，马奇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去，只有我可以调动利爪，他们需要热热身。”
    弗洛伊德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呦吼，你个新来的居然敢和前辈抢功？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眼战，恨不得能无师自通地从眼睛里发出激光，烧死对方。
    比扎罗说：“你们谁都不用去。”，他按下几个按钮，“这艘星舰上的功能很齐全。”
    一道强力的光柱从星舰的底部发出，直接罩住杀手鳄。
    漆黑的哥谭街头突然落下一道光，像漆黑的舞台上落下一道光，将杀手鳄照得如同一颗明星，同时也让他动弹不得，失去反抗能力。
    这猝不及防地一道强光，让红头罩停下动作，抬手挡住眼睛，极力快速恢复视线。
    卡喀亚侧过身，想仔细看这一幕，不料肩膀错碰到“音乐播放键”。
    于是，在恢复视力后，红头罩看见，伴随着天上传下来的“哈利路亚”的歌声，杀手鳄顶着井盖，在一道光柱的包裹中，一脸懵地徐徐上升。
    红头罩的视线跟着杀手鳄，逐渐仰头，看见光柱的尽头隐约是一个飞盘的轮廓。
    他定在原地，感觉做什么反应都不太对：
    呐喊吧，好像传不到这不明飞行物的高度。
    救人吧，杀手鳄都飞这么高了，似乎也救不下来……而且这是需要救的场合吗？
    耳麦里突然传来罗伊的声音：“小杰鸟，杀手鳄还在吗？我和阿尔忒弥斯快到了。”
    红头罩木木地说：“不用了。虽然你很难相信，但是……要不然是ufo把杀手鳄抓走了，要不然是有一道光把他召到了天堂。”
    罗伊沉默片刻，严肃地问：“你是不是偷偷吸嗨了？”
    “滚滚滚！”被损友气倒，红头罩的声音终于恢复到铿锵有力。
    杀手鳄被丢到星舰宿舍区的走廊上，他终于反应过来，大吼道：“是谁破坏我的好事？”
    话音未落，从房间里蜂拥而出二十个训练有素的前·利爪和二十个吸血鬼。
    四十个生物将他围起来，暴揍一顿，捆成粽子，随便开了个新房间丢了进去。
    事情结束地太快，在黑暗的房间里苏醒，杀手鳄努力地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卡喀亚鼓掌说：“比扎罗好厉害，对吧，利利？”
    马奇没理她：利利很郁闷，利利想静静。
    比扎罗说：“再检查一下哥谭有没有别的危机。”
    一股邪火涌上马奇的大脑，他忍无可忍，几乎要爆走。
    在他大脑里的幻想世界，他抢过弗洛伊德的枪，一枪打死舰长，又一枪打死比扎罗，再一枪……
    林肯捧着书，轻咳一声，翻了一页，纸张间重重地摩擦出一声响。
    这一声让马奇想到吸血鬼，想到被吸血鬼搞废的法庭，充血的大脑迅速冷却，他执行命令，反复检查哥谭。
    因为不死心，他检查得非常仔细，但今晚哥谭的街头除了杀手鳄，没有别人作祟，“没有了。”
    于是他们重新出发，《哈利路亚》既然已经放了，卡喀亚也不打算改，干脆设定为起航的背景乐。
    比扎罗推下手刹，飞船曲速前进，一股无形的压力将所有人向后一推，按在座位上。
    前方，在超光速下，夜空化为一道道后退的线，星星化为一道道后退的光点，看得人眼花缭乱。
    卡喀亚又激动，又想起被希阿帝国打回两次的经历，“我们的目的地怎么样？”
    比扎罗说：“我已经尽力避开能够检测到高等智慧生命的星球了。”

 第74章

    得不到足够的资料，只用地球上的机器，比扎罗无法彻底检测出“希阿帝国”在银河的势力。
    为了不让这次太空探索也光速白给，他干脆略过了所有拥有“先进发达的科技”的星球，筛选出一颗温良无害的，先玩个新鲜。
    而这颗被比扎罗列为“无害”的星球，暂且没人知道它的名字，此刻正呈现在星舰的前方。
    比扎罗先把自己传送到星球上，他的体质基本可以适应各种外星上的环境。
    在亲自检测这颗星球比较安全后，他再把舰桥上的人也叫下来。
    卡喀亚按下太阳穴旁的开关，面罩自动合上，将她的脸挡得严实，口鼻处的过滤器开始工作，自动过滤出氧气。
    制服也帮助她在这颗星球的地面上照常蹦蹦跳跳：“很合适，谢谢你，比扎罗。”
    弗洛伊德，马奇和二十人的太空探险队也走下来，林肯负责看守飞船。
    比扎罗将他们分为五人一组。
    每组分一个生命探测器，检测这颗星球上有什么生物。
    卡喀亚也拿到一个探测器，好奇地拿着到处走。
    突然，在一块岩石后面，她和一个直立生物正面相遇：
    猝不及防之下，对方发出大叫，卡喀亚的气息也乱了。
    实际上，当她方寸大乱时，比扎罗的超级听力立刻捕捉到，马上飞过来：“出什么事了？”
    卡喀亚激动地指着远处的身影：“发现外星人！”
    实际上，这个外星人发出的是警报声。
    声音迅速召来一群同伴，他们手持奇形怪状的东西，似乎是他们的武器，藏在隐蔽处，对比扎罗开火。
    激光倾泻在比扎罗的身上，被他用胸膛挡开，虽然暂时不致命，但很疼。
    卡喀亚连忙拿着书本，轻声说：“激发词：过早埋葬。”
    一口棺材凭空而出，将一队外星人和他们的武器全部封锁在里面。
    “我没事。”比扎罗说，很快发现端倪，“他们在押送什么东西。”
    这群奇怪的外星人保护着一个密封箱，这或许就是他们发出攻击的原因：
    他们误以为比扎罗要来抢。
    远处，马奇和弗洛伊德目瞪口呆。
    马奇不由自主地问：“你看见了吗？”
    弗洛伊德点点头：
    刚才他没有出手帮忙，其实怀着一层心思，想看看“舰长”到底有什么能耐，马奇也是如此。
    然后，他们看见“舰长”连手都没抬一下，便让一支外星队伍被关了禁闭。
    看完了，心也死了：果然人家身居高位是有道理的。
    弗洛伊德斜眼看向脸色苍白的马奇：自己对组织肯定忠心，但是这家伙好像还抱着“有朝一日可以叛变”的打算吧？
    想到“利利”受的打击更大，他心中倒是得到一些平衡。
    那边，浑然不知的两人在研究箱子，比扎罗让卡喀亚站远些，自己打开。
    里面既没有毒气也没有危险物品，而是跳出一只蓝色的小动物，长着大耳朵和六条腿。
    它既像考拉，又像小狗，见了光后，眼神很凶地扑到比扎罗身上，开始对他抓挠和撕咬。
    比扎罗皮肤坚硬，小动物奈何不得，反倒惹得自己牙疼，疼得黑色的大眼睛里泪眼汪汪：“史迪奇……牙疼。”
    卡喀亚睁大眼睛：这是个智慧生物，他还会说话！
    ……
    余下的时间里，他们调查了整颗星球，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生命体。
    比扎罗分析，或许这支外星队伍只是送箱子的途中，经过这里。
    但无论如何，这一趟外星球没有白来，他们找到一支外星人组成的押送队，又获得一个会说话的“史迪奇”。
    在林肯的提醒下，他们才发现时间不早，再不回去，可能要面对“航行一半，比扎罗的智商被打回原型”的窘境。
    和比扎罗商量过后，卡喀亚把杀手鳄留在这颗星球上，看守棺材里的外星人。
    他们带着史迪奇返航，一路上，这只小动物凶神恶煞地骚扰着所有人：
    趴在马奇的头顶上流口水，啃咬弗洛伊德的枪。
    对于太空探险小队的房间，它更是挨个破坏过去……
    早上，达米安伸着懒腰来到亚当斯家，准备上家教课，却看见草坪上一片大混乱，灌木丛折了，草坪也秃了几块。
    他并不怎么好奇地推开破破烂烂的门，客厅里被旺卡的电梯砸出来的破洞还没有补，家具又像是被野兽破坏了，到处是抓痕。
    达米安正如此判断着，一只四足小动物从沙发里钻出来，摇着蓝色的大耳朵。
    和他四目相对，它立刻跳下地板，弓起背，用爪子刨地，发出凶恶的低吼。
    达米安：“……这又是什么东西？”
    帕斯利解释：“这是家里的新宠物，很会拆家，很有攻击性，它叫……什么奇。”
    卡喀亚只说过一次，他想不起来了。
    但是，达米安“阅宠无数”，可以自动帮他补充：“哈士奇？”
    第35章 035
    在断手的帮助下,卡喀亚给哥谭的建筑公司打电话：“你好，这里是亚当斯家，我们需要雇佣一支建筑队……”
    对方打断她：“是韦恩隔壁那户又养鳄鱼又养狮子的人家吗？”
    卡喀亚回答：“没错,我们……”

 第75章

    “滴滴滴……”对面挂了电话。
    断手熟练地翻页,帮助卡喀亚拨通第二支建筑公司的电话，然后是第三支……
    但毫无例外,一听见是“亚当斯”,或者“地址在韦恩家隔壁”，对面就会一秒警惕,接着发问，确定后立刻挂断。
    卡喀亚拿着话筒陷入沉思：莫非亚当斯家已经进了哥谭市建筑公司的联名黑名单？
    是因为上次那支建筑队到家里拆钢板的经历吗？可是亚当斯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对断手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如让这些小动物们暂时上街玩？”
    以前,麦克和爱德华打扫城堡的时候,也会让卡喀亚出去玩，别在家里碍手碍脚。
    断手摆了摆手指，敲了敲桌子,抽屉自动打开，蹦出一张卡片。
    卡喀亚抓住卡片，发现这是一张月卡,顿时明白了：“你说得对,按照亚当斯家被毁掉的次数,我们应该找一家能办包月卡的建筑公司,更划算。”
    她沉思着看着客厅，看着房顶，突然眼睛一亮：
    既然建筑公司的月卡无论如何都办不下来，不如她自己开一家私人建筑公司,以后他们可以随叫随到。
    而且根本不需要招人,沉默寡言,埋头干活，不会大惊小怪，不害怕各种野生宠物，能干又有力……
    那些前·利爪！他们不单适合太空探索，更适合埋头干活。
    劳顿家，弗洛伊德正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梦游似地下床拿外套。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卡喀亚的具象体，能操纵甲虫的落魄子弟，“威廉·勒格朗”。
    以及谁也看不见的具象体，“隐形人”格里芬，他是给威廉带路的。
    威廉打量着弗洛伊德，因他简陋的衣着面露嫌弃：“你好，我找林肯。”
    弗洛伊德猛地清醒了：组织的成员，是他没见过的，而且这位怎么看起来病怏怏的？脸上的神情又傲慢得欠揍。
    和神经杀手威利，持斧猎人林肯不同，威廉是完全的富家少爷，哪怕落魄了，也依然有一名仆人随身服侍，熬夜都会惹上高烧，走远路需要仆人背。
    卡喀亚没有具象出他的仆人，如果格里芬没有领着他，而是让他自己从郊外步行摸到这里，他恐怕已经躺尸在半路上。
    林肯探头说：“请进。”
    格里芬连忙举起手：“我也在，我也在。”
    没人理他。
    格里芬蹲在角落，默默画圈。
    弗洛伊德让开路，看着威廉走进来和林肯说了几句。
    林肯点点头，走进地下通道，叫上来十二个昨晚没有参与太空探索的“利爪”。
    马奇也被惊动了，跟着跑上来，期待地问：“你们要出门？要去哪？”
    “去干票大的。”林肯回答。
    马奇倒吸一口冷气，脑海中快速闪过无数犯罪活动，毛遂自荐：“我也要去！”
    林肯摇摇头：“不行。”
    马奇沉下脸：“为什么？你瞧不起我？我只是想给组织立功而已。”
    林肯认真地说：“我们要严格执行八小时工作制度，你昨晚已经上了夜班，现在应该休息。”
    马奇哽了一下：“尼玛……我申请加班，不要加班费。”
    林肯叹气道：“利利，为什么你要用‘加班’来侮辱组织？你瞧不起我的品格。”
    马奇：神经病啊！
    他正要据理力争，突然有一群甲虫扑了他一脸，他在房间里躲避着这些虫子，差点被身后的家具绊倒。
    林肯知道这是谁在动手，皱着眉说：“我还是希望能讲道理。”
    威廉哼道：“我对聒噪的笨蛋仆人感到厌烦。”
    他的脑子里有着根深蒂固的“贵族”观念，根本没把普通人放在眼里。
    出门时，他理所当然地对利爪说：“你们轮流背着我。”
    利爪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正要蹲下，林肯拦住他：“等等，他应该自己走。”
    威廉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类“贵族”，威廉显然也看他不爽。
    无声无息地暗斗间，地面上的甲虫纷纷飞起来，地下的吸血鬼蠢蠢欲动。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弗洛伊德生怕他们打起来，忙掏出手机：“是啊，什么年代了，兄弟，我们明明可以约车！”
    弗洛伊德存了个心眼，借口帮威廉拦出租车，跟着他们一起走出来。
    眼见着威廉带着十二个前·利爪坐上车，他立刻骑着摩托车也跟上去。
    他一路跟踪，发现十三个人什么坏事也没准备干，只是走进二手车行，买下一辆快报废的小面包车。
    然后他们又买了一箱工具，最后竟然每人都穿上了一件背后印着“eco建筑公司”的文化衫。
    跟到一半，一只飞蛾扑进弗洛伊德的眼睛里，正当他揉眼睛的时候，面包车消失在人海中。
    弗洛伊德只好在原地思索：建筑……为什么是建筑？莫非我们组织和黑面具一样，以“建筑公司”的名义暗中洗。钱？
    莫迪西亚抱歉地告诉孩子们，亚当斯家需要大兴土木，大家只能去韦恩家活动。
    “不过我们会保留一些，作为特点。”她保证道。
    达米安很慷慨：“来吧，到我家看看。”
    ——哦，这句话，他是看着那只“蓝色的哈士奇”说的。

 第76章

    达米安，帕斯利和星期三一起抱住挣扎的“蓝色哈士奇”，将它强行拖进韦恩家的门。
    在达米安气势汹汹的注视下，蔡瑞安果断决定，第一节 家教课是星期三和帕斯利先上。
    两人只得遗憾地放开手，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家庭老师走进书房。
    阿尔弗雷德开口提醒：“达米安少爷。”
    “知道了。”达米安不耐烦又信心满满，“我能解决。”
    阿尔弗雷德继续说：“我只是告诉你，你的‘小动物’已经跑了。”
    韦恩家有个规定：任何人捡回来的宠物，都要自己清洗，打针和照顾。
    虽然这只蓝色的“哈士奇”不是达米安捡来的，但它想进韦恩家的门，也必须先按流程走。
    随着星期三和帕斯利放开手，达米安一时没有控住，让它跳上桌子。
    站着桌子上，蓝色“哈士奇”左顾右盼，准确抬起后腿，一脚踢飞了麦片碗。
    碗飞出去，倒扣在正在桌边吃早餐的罗伊的头上，碗里的麦片和牛奶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他“嘿”了一声，伸长手臂，试图扑住“袭击者”。
    这只蓝色小动物从他的掌下躲开，高高地蹦起来，四只爪抓住吊灯，吊在天花板上荡悠悠。
    “你不行。”杰森发出嘲笑。
    没想到的是，在吊灯上的小动物荡了一会儿，跳下来，落在杰森的脸上，踩着他的脸蹬上置物柜。
    “你这小——”
    杰森立刻加入“捉宠大队”，和罗伊一起，追在蓝色动物后面。
    他们从客厅跑到厨房，从厨房跑回客厅。
    抓得气喘吁吁时，一道绳索飞过来，绊住小动物的脚。
    两人趁机一拥而上，合力将它压在身下。
    二楼的走廊上，提姆拿着绳子的终端——蝙蝠发射器，揶揄道：“你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用工具吗？”
    接着，他走下楼梯，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
    杰森和罗伊合力按住这只毛茸茸的，蓝色的动物。
    罗伊发出灵魂拷问：“这是什么东西？”
    提姆猜测：“可能是亚当斯家的又一个亲戚。”
    沉默片刻，杰森问：“你的意思是，他是洗剪染之后，又缩小了的伊特？”
    谁也不知道伊特的长毛下面到底是什么。
    所以，如果假设伊特洗发，剪发，染发之后是这个样子……并且是更小的“伊特”，仿佛也有些说服力。
    小动物抬起头，黑色的圆鼻子在空气中嗅嗅嗅，一直嗅着将脑袋贴到提姆的手上。
    准确地说，是贴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
    提姆不确定地问：“你想喝？”
    小动物期待地摇尾巴晃脑袋，短短的小尾巴和大大的耳朵齐齐动起来。
    提姆有被可爱到，犹豫着要不要喂，手已经不受控制，拿着咖啡杯越放越低。
    小动物张开大嘴，口水哗哗在地毯上积出水，眼睛也越来越亮晶晶。
    这时，达米安拿着针筒走过来：“它是哈士奇。”
    提姆反应过来：“狗……喝咖啡会死吧？”
    他立刻收回手，小动物扑了个空，直直摔在地毯上，用眼神控诉提姆的狠心。
    听到达米安的答案，罗伊依然不信，固执地确认道：“哈喽，你是伊特的宝宝吗？”
    达米安不耐烦地举起针筒：“都说了它是哈士奇。”
    “哪有这样的哈士奇？”罗伊抗议。
    达米安自有道理：“它是亚当斯家的，或许就是变种。”
    他手里的针筒被看见了，“蓝色哈士奇”顿时狂性大发，咬断绳子，身子一扭，从杰森的胯.下逃了。
    不止如此，它趁机扑到提姆的手上，打翻了咖啡杯，一副“我喝不到，也不让你喝”的霸道模样。
    提姆：“……给我一根鱼叉。”
    打翻咖啡之仇，不共戴天。
    提姆也加入“捉宠小队”中。
    虽然不知道蓝毛小动物的种类，但它的确和哈士奇一样，在各个地方留下抓痕。
    墙纸，地毯，木质扶手……所到之处惨不忍睹。
    追着它的年轻人们也丝毫没有客气，动用房间里一切能动用的便携家具作为工具。
    一时间，沙发靠垫，沙发罩，茶几布，茶杯垫……在房间的半空中四处乱飞。
    处于动乱中的阿尔弗雷德，发出波澜不惊的声音：“少爷们，我要去花园。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解决了。”
    四位少爷在百忙之中发出各自的敷衍声：“好的。”
    “知道了。”
    “没问题。”
    “有我在，您放心。”
    阿尔弗雷德打开门，正要走出去，可一道蓝色影子更快地冲出门。
    达米安和罗伊同时从管家的身侧擦过，边追边喊：
    “哈士奇跑了！”
    “蓝色伊特跑了！”
    杰森追上去，不忘吐槽：“你们能不能统一一下对它的称呼？”
    蓝色毛茸茸出现在屋顶上，对下面的众人发出”咯咯咯”地窃笑声。
    提姆深沉地问：“你觉不觉得它在嘲笑我们？”
    史迪奇的行为瞬间拉满“仇恨”。
    达米安顺着树爬上去，一个翻身跳到屋顶边，一手将针筒藏在身后，另一只手对“蓝色哈士奇”打着勾勾：“乖，狗狗，来，这里有咖啡给你喝。”

 第77章

    “咖啡”这个理由很成功，“哈士奇”眨了眨大眼睛，放下四只脚，向前爬了两步。
    达米安用手指蹭着它的下巴，另一只手举起针筒。
    “不要打针，痛痛。”“哈士奇”惨叫着，转身从屋顶逃下去。
    达米安非但没有追过去，反而愣在原地：这狗子……会说话？
    地面上，杰森和罗伊追着从屋顶上跳下来的“蓝色伊特”跑进车库。
    车库里，大章鱼正在奋力地挥动着八条腕做清洁：
    它的每条腕都抓着一块抹布，车盖上涂满了清洁泡沫。
    史迪奇一脚踩上去，滑溜溜地飞出去，一下坐在章鱼的脑袋上。
    章鱼挥动着八条腕，眼睛变成菜刀形状，宣泄自己的不满。
    史迪奇蹦到地上，面对充满敌意的章鱼，看了看自己的四只爪。
    可能觉得有点少，它马上挤出被藏起来的两只，也对章鱼张牙舞爪地展示它有六只爪。
    这一下让杰森和罗伊看愣了：原来伊特，有六肢？
    接下来，他们见证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史迪奇v.s章鱼：
    第一回合，章鱼使用抹布攻击，史迪奇被湿抹布砸中正脸。史迪奇hp-1
    第二回合，史迪奇张大嘴发出咆哮，嘲讽攻击对章鱼无效。章鱼miss
    第三回合，史迪奇无视回合制，抢先出手，拿起身边的一瓶清洁剂，按下喷头，糊了章鱼一脸泡沫。章鱼缩jiojio，躲进车底，攻击有效
    史迪奇见状，得意地笑起来，不料眼前一黑，一条麻袋罩下来。
    杰森和罗伊联手抓起麻袋，袋子里，史迪奇依然不安分地扭动着。
    提姆建议：“干脆隔着袋子打针吧？”
    杰森怀疑地看着这乱扭的一袋：“屁.股在哪？头在哪？”
    他们回到客厅，用绳索捆住袋口，只露出小动物的脑袋。
    它见强攻不成，泪汪汪地控诉：“你们，凶凶。”
    这幅卖可怜的模样，好像达米安他们才是恶人。
    但是，四个“恶人”忙着讨论：它为什么会说话？
    他们各执一词，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史迪奇悄悄地拱出袋子，窃笑着向门外跑。
    提姆注意到：“它又跑了！”
    关着的门正巧打开，史迪奇朝着门口一扑，落在来人的胸口上，六只爪下意识地抓住布料……和布料下的皮肤。
    开门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追在最前面的罗伊刹不住脚，更是用猛撞补上沉闷一击。
    “什么……东西……”
    连续遭遇两次开门暴击，奥利弗捂着胸口，半曲在地。
    第36章 036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可不知道你在布鲁斯家里,孩子。”
    “别叫我‘孩子’，你……”
    以上就是布鲁斯下楼时的背景音。
    罗伊夺门而出，奥利弗挠了挠黄发,迎向布鲁斯的同时张开双臂：“好久不见,布鲁斯，拥抱一下？”
    “我拒绝。”布鲁斯无情地挡开他的手。
    “我给你带了礼物。”奥利弗从大衣内侧抽出一瓶酒，然后东张西望，“好了，别卖关子，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亲爱的邻居？”
    布鲁斯：“……”，这才是目的吧。
    接着，他看着乱成一团的客厅,不由得问：“你们在这里打了一架？”
    奥利弗没有打架,因此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走到窗户旁,看到对面的屋子：“嘿,我看见那一家子了，在装修？我去打个招呼。”
    随着他的视线，布鲁斯也看见了那些“建筑工人”：
    他们推着装满水泥的小车,他们肩担一百块砖头，他们推出堆成小山的垃圾,而且箭步如飞，在碎石废墟上也如履平地。
    布鲁斯：……这些工人从哪冒出来的？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该不会是邻居又惹上什么麻烦？
    他正要提醒,奥利弗已经衣角带风地走出门,连那瓶酒也一并拿走。
    布鲁斯：……,算了,如果有端倪，奥利弗应该会发现。
    亚当斯家的花园里，卡喀亚正像模像样地做着监工。
    这些前·利爪，现·建筑工人，体力充足，反应敏捷，干活麻利，互相之间的配合也很有默契，简直就是把“枯燥的搬砖”干成了“精彩的艺术”。
    更重要的是，他们面对怪异面不改色。
    无论是废墟里挖出尸骨袋，还是沙发后面突然走出狮子，他们都是一副状如“--”的兔斯基木然脸。
    卡喀亚觉得自己的存在属实没必要，正盘算着要不要进屋，奥利弗出现了。
    他以为卡喀亚是亚当斯家的小孩，便问：“你好，小家伙，你的爸爸妈妈呢？”
    卡喀亚认真回答：“我没有妈妈，不过，有两个爸爸。”
    奥利弗：“……”，好吧，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一对gay领养小孩的故事。
    有些冷场，他拿出酒瓶说：“我是隔壁布鲁斯的朋友，我叫奥利弗，来自星城，这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卡喀亚意识到他应该是想拜访亚当斯家，欣然带路：“我叫卡喀亚，可以叫我‘咔咔’，跟我来吧。”
    奥利弗跟着她走进亚当斯家的门，惊问：“这里发生什么了？是台风过境吗？”
    卡喀亚回答：“是一辆电梯从天而降，撞碎了屋顶。”

 第78章

    奥利弗只当这是孩子充满想象力的戏言，更重要的是，迎面一个建筑工人搬着砖头路过，吸引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他停下来，敏锐地觉得这个人不对劲，或者说，这些工人都不对劲。
    他试探地开口：“你好。”
    卡喀亚知道这群“工人”有一堆黑历史，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
    这工人抬起头，兔斯基神情居然变了，像职工对待雇主一样恭敬和客气：“先生，有什么吩咐？”
    奥利弗拍上他的肩膀，目光锐利，咄咄逼人地问：“我看你的身体很结实，而且动作不协调，受过伤？什么伤？枪吗？你在哥谭受过枪伤？”
    发出逼问的同时，他的目光也带着无形的压力，连一旁的卡喀亚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好像三四岁的时候，被爱德华抓到她晚上刷过牙后还躲在床上偷偷吃糖。
    从肩膀处传来被紧抓的感觉，工人回答：“不，我是退伍军人，我们都是，因为被遣散在家没有出路，所以我带他们找个活干。”
    奥利弗的目光很快松下来：“原来如此……你是哪支队伍的？”
    又是冷不丁地一问。
    工人镇定地耸耸肩：“我在军中参入的小队仍在活动，不能透露它的信息。”
    这些情况不算太罕见：
    米军中有些专门执行秘密任务的小队。
    完成几次任务后，这些队员或被负责人重新安排职位，或因为心理伤害过重，直接申请退役。
    但保密协议仍然会在他们退役回家后，束缚他们的口舌。
    奥利弗明白地放开手，轻快地说：“不错，老实工作，别走歪路。相信以哥谭的被破坏速度，你们迟早能过上好日子。”
    工人咧咧嘴：“但愿如此。”
    卡喀亚都惊了：她没教过这些，对方居然都临时发挥了，还结合实际编得有模有样，人才啊。
    她赶紧记住这张脸，准备回去后让林肯好好问问。
    解除了奥利弗的戒心后，卡喀亚带头跳进了地板上的大洞里。
    奥利弗站在洞旁惊疑不定，洞内传来女孩幽幽的声音：“来呀。”
    好奇心战胜一切，奥利弗一闭眼，跟着跳下去。
    睁开眼睛，他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地下城：“这可是个大工程！”
    “是帕斯利挖的。”卡喀亚说。
    “帕斯利，谁？他？”奥利弗指着迎面走过来的巨人。
    卡喀亚摇头：“不，他是勒奇，亚当斯家的管家。”
    勒奇高大的身躯形成黑影笼在奥利弗的脸上。
    更别说勒奇一副坏人模样，奥利弗下意识地反手去拿弓箭，抓了个空：“他……”
    “是好人。”卡喀亚习以为常地补充。
    勒奇的眼睛微微翻白：“跟着我……”
    他们跟着勒奇来到“地下休闲区”，这里充满白色的烟雾，但是并不刺鼻。
    卡喀亚通知亚当斯家的人：“有客人来了，他叫奥利弗。”
    看见客人，莫迪西亚放下手，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我们正在吸烟。小东西在这里种了烟叶，这是一批新收获的。”
    “你们在私种烟草？”奥利弗再度警觉，“这可不是州法允许的事。”
    “别担心，我们没有种很多。”戈梅斯津津有味地吸着烟雾，随手指着那一块田地。
    田地上长满了绿色的唇形科荆芥属植物，随着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微风飘荡着。
    看见这些植物，奥利弗却放下心，“这不是烟叶，等等……”
    他辨认着植物，笑起来：“这是‘猫薄荷’，你们真是太逗了……你们是亚当斯家？”
    戈梅斯走过来，伸出手：“正是，我是戈梅斯·亚当斯……你要抽一支吗？”
    他向奥利弗递出一束扎起来的猫薄荷。
    “很好抽的。”莫迪西亚补充，“既然你不介意，我想再来一口。”
    她用一支火把将猫薄荷点燃，举在鼻子下，深吸一口猫薄荷的尾端，然后屏气凝神。
    一阵白烟从她的黑色修身长裙下飘出来，向四面散开。
    奥利弗：啊这……
    他没有伸手去接，戈梅斯也不在意，继续介绍：“这是我夫人莫迪西亚。”
    “夫人？”奥利弗更加傻眼，“可是，嗯……”
    不是一对gay吗？难道还有其他因素？女装大佬？
    他记得卡喀亚的回答，反复观察着莫迪西亚，总觉得这也不像是男人，“你们是小……咔咔的父亲？”
    “哦，不，”戈梅斯纠正道，“咔咔的父亲是鸭子。”
    “鸭子”有两层含义，既然说的是“父亲”，奥利弗自然以为是人，也自然地想歪了。
    他没来得及捂住卡喀亚的耳朵，只能谴责道：“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可不好。”
    既然提到卡喀亚的养父，麦克鸭，戈梅斯顺着话题往下说：“不要紧，咔咔也说过那鸭子很会做生意。或许有一天他会愿意过来，和我们谈论生意经。”
    奥利弗：……
    布鲁斯的邻居这么乱来的吗？悠着点，你们住在哥谭义警的眼皮底下，知道吗？
    不过，这是道德上的问题，并非违法。
    他也不好冒然开口，只是对出身糟糕的孩子多了一分在意。
    戈梅斯又问：“那么，奥利弗，你是做什么的？”

 第79章

    奥利弗总算能接上话：“我来自星城，也做生意，你们去过星城吗？”
    戈梅斯和莫迪西亚一同摇头。
    奥利弗笑道：“星城和哥谭不同，那里阳光灿烂，有很多娱乐业，最大的影视城就在那里，能遇到各种明星。”
    随口将“星城”和“哥谭”对比，对奥利弗而言已经是个习惯。
    刚成为绿箭侠时，他就喜欢处处和“蝙蝠侠”比拼财力和装备。
    追罪犯的时候，两人都要比比谁车上的功能更多。
    就连被大魔法师梅林同时召唤到中世纪打魔王，他们也会因为自己不是梅林唯一的关注对象暗暗较劲。
    听到他这么说，戈梅斯同情地回应：“想必让你很头疼吧。”
    奥利弗沉思道：“有时候，太繁华的城市多少会出一些小问题。幸好我还应付得来。”
    戈梅斯赞同：“是啊，我们也在是搬到这里之后，才知道世上也有不会动不动就投诉的好邻居。你的朋友很难得，奥利弗。”
    奥利弗回过神，热情地说：“如果连布鲁斯都能让你们感到愉快，那你们一定要去星城见识见识。”
    ——他们根本没聊在一个频道上。
    戈梅斯浑然不觉地说：“和你聊天真愉快，奥利弗。加入我们的活动吧，我们还有很多好玩的事要做。”
    奥利弗说：“我正是为此而来。不过我的孩子和夫人应该快到了，我要去接他们。”
    “让勒奇去吧。”莫迪西亚说，“我们可以一起野餐。”
    奥利弗看着这里的猫薄荷田，火把，石壁和沼泽，难以置信地问：“这里？”
    莫迪西亚捂着嘴：“当然不是这里，我们可不能让孩子们看见这些烟叶。”
    戈梅斯则说：“外面的天气太差了，我们可以安排更好的场地。”
    奥利弗挠了挠头，犹豫地说：“我去找布鲁斯。”
    ——这段对话，他实在尽力了。
    罗伊独自行走在亚当斯家的走廊上，心绪翻腾。
    看见奥利弗总会让他回忆起，他不是一个幸运的人。
    很小的时候，父亲将他留在山脚下，告诉他：“在安全的地方等着，罗伊，爸爸很快就回来。”
    但他等到睡着，等到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等到一大群人围观，也没有再等到父亲的身影。
    这群人议论着糟糕的消息：“他爸爸是那个护林员？”
    “曾经，曾经是护林员……”
    失去父亲后，小男孩被一个印第安人收留，被带到族群。
    老人给他取了个新名字“罗伊·哈珀”。
    但老人去世后，族群里的其他人决定将他驱逐出去。
    罗伊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他在印第安人中不受欢迎，他们喊他“白色的人”，大孩子会找茬和他打架，说他别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离开族群后，他被奥利弗收养，得到一个新名字“快手”，领到一套新制服。
    他和绿箭侠一起行动，偶尔和整个正义联盟，或者和夜翼组队，差点成为泰坦的领队。
    那是一段值得他感到荣耀的时光。
    直到他发现这一切都飞快地结束，因为奥利弗死在一场空难中。
    听到这个噩耗不算结束，他们昔日所有的仇家，绿箭侠的仇人们接踵而至地找上门。
    他一边收拾着这堆烂摊子，一边自责为什么没有阻止发生在奥利弗身上的悲剧。
    如果不是他没本事，如果不是他这么废物……
    太多的“如果”压在一起，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从酒精上瘾喝到了酒精中毒。
    可是谁又能想到，奥利弗没有死，他活着回来了……
    当他得知奥利弗活着的消息，这段痛苦的自暴自弃仿佛成了一场玩笑。
    罗伊逐渐分不清，不能被原谅的是活着的奥利弗，还是他自己的脆弱。
    路过的房门里发出响动，罗伊回过神，下意识地拉开门。
    几本书飞过来，砸在他的脑袋上，令他“嗷”一声捂住头。
    一个蓝色的大脑袋从第二层书架里钻出来，罗伊认出这是达米安口中的“蓝色哈士奇”。
    小动物吸着黑鼻头，在书堆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你躲在这里了？小怪物。”
    罗伊说，“找不到路？嗯？因为谁也没有接纳你？他们都走了，对吧？”
    像是在和小动物说，又像是在对话他那段荒唐堕落的时光，以及在时光中那些将他丢下的人。
    他拍了拍脑袋，叹道：“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是个只会搞破坏的小混蛋。来吧，狗子，我带你去找达米安……”
    史迪奇一直站在书架上，两只爪用力地拉扯着一本书。
    当罗伊说完时，这本书也从拥挤的夹缝中被□□，史迪奇抱着书，向后摔下书架，头朝下栽向地板。
    尽管知道对方的爪子很利害，脾气很暴躁，但为了避免它被摔伤，罗伊还是扑过去接住它：“你在干什么……”
    虽然接住了，他也摔了一跤。
    史迪奇踩着罗伊的脑袋跳到地板上坐好，将书摊开放在地上。
    亚当斯家的书都有奇特的魔力，这本也不例外：
    一只鸭子从书中蹦出来，落在书页上，它比一般的鸭崽子大，而且又大又丑。
    史迪奇和鸭子愣愣地互相看着，一起发出尖叫，向两边跳开。

 第80章

    鸭子躲到书本后面，史迪奇躲到罗伊身后，抱着他的小腿：“小鸭……”
    罗伊知道这些书的能力：“别担心，这是书里跳出来的，谁知道怎么回事。”
    史迪奇慢慢地走出来，靠近发抖的小鸭，嗅了嗅它的气息：“丑……”
    罗伊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书，看了看封面：“对，《丑小鸭》，你喜欢它？狗狗，你喜欢这个童话？”
    史迪奇眯起眼睛，它好像是翻到丑小鸭刚被狗咬伤腿，孤零零地从农场里跑走的一段，跳出来的是一只受伤的小鸭子，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罗伊的目光软下来，用指腹轻轻揉了揉鸭的脑袋：“别担心，你会变成天鹅的，就在……”
    他飞快地翻动着书页，找到结局：“第三十六页。喏，你被一群天鹅家人们包围着。”
    他也不怕剧透，蹲在地板上，直接将书上的图怼到鸭子眼前。
    但他忘了这是一本神奇的书，于是，一群白天鹅从书里飞出来，落在丑小鸭面前。
    史迪奇站起来，激动地指着白天鹅群：“呜哇哇呜……”
    “你也想变成白天鹅？”罗伊笑了，“老天，都不知道你的物种……可你肯定不是禽类吧？”
    史迪奇呆呆地看着他。
    罗伊：“……”
    好吧，他应该理解，小怪物都有颗变成白天鹅的心。
    于是，他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希望，我相信你也会找到家人……”
    “家人”这个词似乎触动了史迪奇，它张嘴说：“ohana。”
    罗伊没听懂，只当又是史迪奇发出的怪声。
    他一合上书，鸭子和天鹅都不见了。
    史迪奇转着圈看着四周，又盯着他，发出愤怒和焦躁的低吼。
    好像如果不能立刻解释清楚，它就要挠罗伊一脸花。
    “它们没事的，看。”罗伊打开书，鸭子出现了，合上书，鸭子消失了，“就是这么回事。”
    史迪奇半信半疑地安静下来，抢过了书。
    身后传来奥利弗的声音：“我都不知道你会和狗说话。”
    “它不是狗。”罗伊说，“它是……”
    他也说不准确，只能问：“你究竟到这里来干什么？”
    奥利弗指了指门外：“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三个家庭的野餐？”
    奥利弗一家三口都是黄发，奥利弗的妻子名叫戴娜，他的儿子名叫康纳·霍克，肤色比他的父亲深了不止一个色度。
    霍克和奥利弗不是一个姓，据他介绍自己是奥利弗和前任的孩子，现在，戴娜和霍克都站在地下城里，等到奥利弗和罗伊出现。
    见到他们，戴娜奇怪但不含责备地说：“奥利，你说今天要‘野餐’，我以为是指在野外用餐。看来这个词如今有另一番意思。”
    奥利弗耸肩道：“客随主便，我可是听主人家的安排。”
    戈梅斯解释：“这也是亚当斯家的‘野餐’，我们在沼泽里钓鱼，做木筏，放快艇，狩猎，欣赏各种模样的石笋，在舒适的环境中度过愉快的一天。”
    布鲁斯一家也来了，正听见这段话。
    提姆饶有兴趣地问：“放风筝呢？你们用什么活动代替放风筝？”
    莫迪西亚回答：“等到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的天气，我们会在外面放风筝，当然，别忘了在风筝线上拴一把钥匙。”
    众人皆沉默：这过程太耳熟了……
    这是什么富兰克林胡诌版“暴雨天的导雷转电”实验！
    奥利弗不得不提出埋在心里已久的疑惑：“布鲁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到值得纪念的那一天，戈梅斯立刻兴致勃勃，绘声绘色地讲述全程：“……最后，好心的布鲁斯告诉我，哥谭会欢迎我们。”
    奥利弗边听边点头，边瞅着布鲁斯，看来是连“话外音”一起听懂了：“因为他们懂得真正的幽默感，是不是？”
    布鲁斯深呼吸：“我正是这么想的，所以专门邀请他们来当邻居。既然你这么欣赏他们，不如……”
    第37章 037（感谢小萌主，加更二合一）
    虽然地下城气氛诡异,环境奇特，但绿箭侠一家也不是完全没见过奇怪的事情。
    接受之后，这环境更像是“黑暗版”的野外替代。
    奥利弗一家四口的性格都不拘束,相处起来很自在。
    霍克带着勒奇到屋外，从奥利弗开来的跑车里抱来两个大箱子。
    里面装满野餐可能需要的各种东西：
    桌布，餐篮,钓鱼竿,放映机,弓箭，音乐唱片机和一打唱片……
    戴娜将花布铺在沼泽边上，向莫迪西亚问：“我很喜欢你的哥特装扮,有什么诀窍吗？”
    虽然她现在穿着居家装,但是作为“黑金丝雀”时，她的战斗服是紧身黑皮衣,铆钉马靴和渔网袜。
    这让她很欣赏莫迪西亚的暗黑款服装：“我喜欢你的长靴,太漂亮了，皮革也很好，在哪家商店买的？”
    时尚永远能打开话题，被一顿夸后，莫迪西亚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小龙皮做的,防火防水。”
    为了向黛娜展示,她穿着长靴一脚踩进帕斯利刚刚燃起来的火堆中,在熊熊的火焰烧灼里，长靴纹丝不坏。
    黛娜吃惊地说：“品质真好,黛安娜肯定也会喜欢。”
    莫迪西亚好奇地问：“黛安娜是谁？”

 第81章

    黛娜回答：“她是我的好朋友,像我的姐妹一样,我和她经常一起喝下午茶。”
    莫迪西亚怀念地说：“你也让我想起我的姐姐,她也是黄色头发，不过她只爱穿白色长裙，真是遗憾。”
    黛娜提议：“不如下次，你和我们一起去喝下午茶，我开车来接你。”
    莫迪西亚惊喜地说：“谢谢，我一定把我全部的靴子都带上——会不会太多了？”
    黛娜笑起来：“你有几箱？偷偷告诉你，我每次出远门至少带三箱鞋子，家人们都知道它们有多重。”
    在黛娜的善解人意下，两家的女主人打开了话匣子，迅速亲近起来。
    一块石笋旁，奥利弗从箱子里拿出一口锅，用绑好的木架子架在火堆上。
    接着，他从箱子里掏出玻璃瓶，里面装满红色的酱汁。
    他打开玻璃瓶，自信地说：“将肉丁做美味的秘诀就在于辣酱，我带来了秘制辣酱，戈梅斯，过来尝尝。”
    他递来一把勺子，戈梅斯用勺子将辣酱涂在没点燃的雪茄上，吮了一口。
    一股辣酱带来的热冲击他的味蕾，让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从耳朵和头顶上冒出徐徐白烟。
    在烟雾中，他伸出大拇指，用力点赞：“奥利，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辣酱，姥姥，你也快来尝尝。你的牦牛肉加上这些辣酱，一定是锦上添花！”
    姥姥拿着生牛肉块，小跑过来：“你的口味就是我的口味，孩子，和我一起做炖肉吧。”
    提姆观察全场，暗暗问：“怎么觉得情况不对？”
    杰森和达米安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都有些傻眼：
    他们的邻居这么简单就被奎恩一家拉拢了？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花了两三天时间才和亚当斯一家熟络起来，奎恩一家来了不到十五分钟！
    不会的，达米安抱起双臂，不服气地想，亚当斯家的孩子们可是非常地……
    他的目光寻找着星期三和帕斯利，发现他们正在看霍克射箭。
    在奥利弗“失踪”期间，霍克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二代绿箭侠”。
    现在，黄发棕皮的少年站在沼泽旁，身姿挺拔，眼神锐利，轻松将弓弦拉满。
    当他松手后，一支箭“嗖”地一声扎进树干，并排钉住两只大老鼠。
    帕斯利用力地鼓起掌，突然觉得背后飕飕发凉。
    凉意来自达米安的魔鬼凝视：你这个小叛徒……
    不过，他转念想到，虽然帕斯利倒戈了，但还有小宠物，那只“蓝毛哈士奇”可不是那么好收买的，它一定会闹到野餐中断。
    达米安四处寻找小动物，终于看见“蓝毛哈士奇”，它正抱起唱片，放在唱片机上。
    音乐播放起来，它跳到唱片上，跟着节奏扭动着身子，双爪也在打拍子。
    突然，它张开大嘴，仿佛一个扩音器，将音乐声扩大，播向四面八方。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它却开心地捧着肚子笑。
    达米安：……很好，新宠物也被一台“老古董”拐骗走了。
    星期三问：“我会制作弓箭，你也会吗？”
    霍克笑了：“当然会，这是我的基础课之一。”
    星期三的眼睛亮了：“我们可以各自做弓，然后比比……不，我们来玩狩猎游戏吧。”
    霍克同意道：“好，不过，是比谁猎到的猎物更多吗？”
    眼看着再不加入就没有韦恩家存在的余地，达米安挺身而出：“等等，我们也要加入。”
    杰森和提姆也被他一起拉上。
    达米安不忘恐吓霍克：“我们的‘游戏’可是真刀实箭地乱杀，如果你在意的话，最好不要加入……”
    话音刚落，星期三安排起狩猎游戏的角色：“你们是白人，我们是被追杀的印第安人，你们要剥掉我们的头皮，我们要拼死反抗……”
    霍克不禁笑起来：“听上去不错。”
    达米安：“……”为什么他们被分到这样的角色？
    星期三认真地说：“因为你们很白。”
    霍克笑着说：“我第一次对‘按肤色分角色’没有任何意见。”
    提姆提醒她：“你也很苍白，我们加在一起都不如你白。”
    星期三说：“要保证游戏的平衡，你们有三个人，霍克也要有两个同伴，这才公平。或者，你想和霍克组队？我们也可以换。”
    达米安说：“玩吧，不过是个游戏背景。”
    他虎视眈眈地盯着霍克：打起来之后见分晓。
    罗伊也凑过来：“有人在说’印第安‘？我刚好了解他们。你们应该不知道吧，我在一群印第安人里生活过。”
    一句话又把星期三的注意力吸引走了：“说来听听。”
    罗伊顺势坐下来，坐在火堆旁。
    断手以为他们要烤东西，立刻捧来一碗棉花糖。
    霍克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星期三回答：“它是小东西，它很聪明。”
    霍克看着它，片刻后说：“真方便，如果你和我搭档，我不用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还要分出手抽背上的箭了。”
    受到表扬，断手立刻在箭筒上窝好，仿佛一个比较猎奇的装饰。
    大家各自拿了棉花糖，扎在棍子的尖头，伸到火上烤。
    星期三催促着罗伊讲故事：

 第82章

    当初，收留罗伊的印第安族群统称为“瓦纳胡”，是当时全米国最大的印第安分支。
    被奥利弗收留后，罗伊没想到还有回去的机会，他更没想到，回去的契机是一场罪案。
    一家公司圈划了印第安人的保留地，想要建立一所寄宿学校。
    保留地里的一个印第安人用魔法交换力量，接连杀死了公司的负责人。
    刚开始，奥利弗和罗伊为这样的罪案感到气愤。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寄宿学校是件好事，可以让印第安流浪的孩子们吃饱穿暖。
    费尽一番波折后，他们抓住了凶手，也知道了真相：
    印第安小孩六岁的时候会被强制送进学校。
    在学校里，他们会接受一个纯白人环境的教育。
    不许再说印第安人的语言，不许再信印第安的宗教，学习更先进的白人知识……
    但现实是，毕业之后的印第安人大多不能在社会上找到工作，最终也只想回到家乡。
    回去之后，他们又发现自己学到的技能在故土发挥不了作用。
    更糟糕的是，因为不懂语言，他们和亲人也没法沟通，与环境格格不入。
    从寄宿学校里搜出的，两百名死亡儿童的衣物，更是让奥利弗和罗伊无话可说。
    星期三问：“后来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罗伊回过神：“奥利弗收购了那家公司，把它的获利途径改了，现在那家公司只做游戏开发。”
    众人啐道：“还是为了彰显你们的财力。”
    罗伊笑着说：“没办法，这是事实。或许这就是赚钱的意义，能花钱摆平看不顺眼的东西？”
    星期三已经完全被罗伊的经历笼络住，缠着他再讲一个。
    帕斯利跟着霍克学制作弓箭。
    霍克灵活地打磨着木头，一张弓在他手里渐渐成型。
    一时间，他们都忘记了“狩猎游戏”。
    达米安手痒难耐，正想提醒，断手抱来一堆盘子，挨个分给他们。
    他只能先接住盘子，接着，奥利弗戴着隔热手套，端着锅，用勺子舀来一勺红色不明半液体半固体。
    奥利弗自豪地介绍：“这是我的拿手好菜，激辣牛肉。”
    盘子里火红的炖牛肉仿佛会说话，它在宣布：今天我要让不能吃辣的人死在这里！
    提姆的面容有瞬间的扭曲：“奥利弗，你准备了别的菜吗？”
    他本来不抱希望，但奥利弗点点头，熟稔地说：“姥姥也做了她的拿手好菜，椒盐土豆烤臭鼬。”
    提姆：臭鼬……是能吃的吗？
    姥姥乐呵呵地补充：“臭鼬美味的秘诀在于，要小心地把制造臭味的腺体剃掉。”
    奥利弗笑起来：“您一看就是行家。”
    看着这两个“厨师”，蝙蝠崽们发现，一不留神，他们陷入了“黑暗料理和激辣料理，二选一”的地狱模式。
    一旁，卡喀亚用叉子插了一块通红的牛肉，放进嘴里。
    顿时，她的口腔里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型爆炸。
    据说，辣味不是味觉，只是一种痛觉，这种“痛”，叫做脸上局部高热，造成泪流满面的现象。
    收回舌头在“痛”，伸出舌头在“痛”，连呼吸都“痛”……
    金色的虹膜陷入布满血丝的眼白中，每一口冷气都在提升“痛”感。
    最后，她流着泪，满足地感慨：“好爽！”
    蝙蝠崽们纷纷对她行“注目礼”。
    断手递来了沾湿的手帕。
    卡喀亚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和泪。
    ——说到底，爱吃辣的人，嗜好就是这一口。
    达米安的视线停留在卡喀亚身上：在亚当斯家存在感最低，最看不出特点，甚至没人知道她的兴趣……
    她一定不会倒戈的，一定会坚定地……
    奥利弗拿着手机和充电式投影仪走过来：“谁想看我在星城拍的真人秀？”
    “我！”一听见“星城”，卡喀亚瞬间举手响应。
    达米安不由得“啧”了一声：亏他还期待着卡喀亚能对奥利弗的“攻击”无动于衷。
    同时，有一道更轻地“啧”声混响加入。
    他吃了一惊，意识到什么，马上去看布鲁斯。
    可是布鲁斯的神情很正经淡定，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奥利弗年轻时，是个纸醉金迷的“花花公子”。
    由于星城的影视娱乐业发达，他也不免受“影视之城”的影响，拍了一系列“真人秀”，向观众们展示他挥金如土的豪门生活。
    这些真人秀在视频网站上依然能搜到，还有最新的弹幕和评论。
    只不过，从黛娜和霍克两人捂脸的神情看，他们似乎巴不得这些节目原地消失。
    奥利弗的真人秀节目，根据内容，又能分出好几个类型：
    《星城亿万富翁的饕餮盛宴》。
    《星城亿万富翁和大明星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星城亿万富翁假装穷小子，遭人白眼后，开出私家飞机》。
    在节目里，年轻的，没有留山羊胡子的奥利弗，嚣张地站在超大游艇上，张狂地用滑翔机飞过悬崖，满世界飞地品尝闻所未闻的大餐，入住一百万一夜的顶级酒店，再把那里贬得一文不值。
    总之，满屏幕都写着“富豪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乏味，且无聊”。

 第83章

    第五集 开始，居然还有年龄更小的罗伊出场。
    众人看向罗伊，红发青年面对自己的“黑历史”，不以为耻反以为乐：“看呐，我小时候……哈哈，挺欠揍的。”
    视频上，小罗伊拿出镶着金边，用钻石做轮子的滑板，单手按在上面倒了个立。
    ——他倒是有着实事求是的自我认知。
    不过，弹幕的反应与他的评价截然相反。
    当小罗伊坐在滑板上，用手拨起额发时，屏幕闪过一片“崽崽，让妈妈亲亲”和“崽崽，让妈妈抱抱”。
    亚当斯一家都被吸引住了。
    虽然真人秀上的风格和他们喜欢的风格不同，但他们对未知的事物有着充分的好奇心。
    尤其是奥利弗的真人秀场景众多，从雪山跑到深海，从盆地跑上太空，好像什么样的场景都不能阻止他装逼如风，来去自如。
    一时间，亚当斯们七嘴八舌地向奥利弗提问，重重问号几乎将星城富豪彻底淹没。
    但只要仔细听，会发现这些问题依然洋溢着亚当斯的风格：
    “你去过雪山？你看见雪山怪人了吗？大脚野人呢？”
    “你在深海下面看见海怪了吗？美人鱼呢？”
    “你进入火山了吗？下面有没有宝藏？”
    看着奥利弗的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得意，杰森发出心声：“我想揍他。”
    提姆提醒道：“我以为我们大家都很想让这一家人搬走？”
    达米安厉声说：“‘他们主动搬走’和‘他们被抢走’是两回事，德雷克，你看见奎恩的神情了吗？他是故意的，他根本是想把我们比下去。”
    他们齐齐看向奥利弗，星城富豪对他们笑出两排洁白到在黑暗里闪光的牙齿。
    蝙蝠崽们躁动起来，不能大声议论，只能掏出手机，用群聊讨论这次“抢邻居大战”。
    迪克姗姗而来，回复：你们在说什么？真人秀？布鲁斯也拍过啊。
    群里突然安静如鸡。
    杰森，提姆，达米安两两互看，露出诡秘微笑。
    三人不约而同地动动手指：资源在哪？
    迪克不知害怕，大大咧咧地发来一条内部网址。
    迪克：布鲁斯把网上的资源都删了，多可惜，这是我用小芭的秘密网页保存的。
    迪克：连当时的弹幕都保留着，你们可不要告诉布鲁斯。
    杰森提姆达米安：我们不会告诉布鲁斯……
    当然不会说，因为他们要在布鲁斯面前放出来。
    加载出视频后，提姆立刻活动几下手指，奥利弗的真人秀突然凭空消失。
    奥利弗不明所以地查看机器：“唔，是投影仪出问题了？”
    新的视频资源蹦了出来，标题一行绚灿字母：《成韦有钱人》。
    布鲁斯：“噗——！”
    他就不该喝这杯水。
    奥利弗大笑起来：“布鲁斯，原来你也拍过这个？——按住他！”
    布鲁斯冲向投影仪，试图销毁证据，蝙蝠崽们处于片刻的犹豫中。
    但奥利弗家的孩子们可没有顾虑，随着一家之长亲自发话，霍克和罗伊从两边将布鲁斯压住。
    罗伊尤其可恨地对布鲁斯得意地笑：“你忘了吗？我在战场上可是袭击过蝙……”
    霍克咳嗽一声，罗伊意识到失言，改口：“我在靶场上袭击过你，用箭，在靶场。”
    视频正在播放，更年轻的，留着披肩发的布鲁斯出现在幕布上，摘下墨镜，对着镜头甩出飞吻。
    陈旧的弹幕当场爆发，密密麻麻地叠了几层，有歪的有斜的，有放大再放大的，有彩色的高级弹幕。
    大家横竖避不开，仔细分辨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屏幕上满满地写着一个词：
    “老公”。
    “噗——”黛娜忍不住美人一笑。
    其他人也放声大笑，一时间，空气中充满快乐的气息。
    布鲁斯：“……放开我。”
    他甩开胳膊，其实不用甩，罗伊和霍克已经忍笑忍到失去力气，只能放开手。
    更年轻的布鲁斯在厨房里开着摩托车来回蹿。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趴在烤箱上：“布鲁斯少爷，我告诫过你，室内驾驶非常危险。”
    视频外，法斯特被吸引住了：“我也喜欢在室内骑摩托车。”
    他对布鲁斯欣赏地说：“那天我们举办一场‘室内摩托车’大赛？”
    达米安震惊了：“父亲，你从来不让我在房间里打球，但你可以在厨房骑摩托？”
    潜台词：“你最好解释这只是为了节目效果。”
    杰森和提姆也咄咄逼人地投来视线。
    布鲁斯背过身，假装没有看见他们的目光控诉，偷偷掏出蝙蝠镖。
    奥利弗看出他的小动作，按住他的肩膀，劝道：“别这样，布鲁斯，没人认真，我们不过是为了让孩子们开心，挺好的。”
    布鲁斯：“……”
    他看了看孩子们，大家也很识趣地露出“可怜狗狗”眼，试图打动老蝠亲。
    布鲁斯慢慢地收回了手。
    结果，奥利弗的下一句话是：“就算你要抢，我也能抓住你，别忘了我的手速有多快。”
    布鲁斯：“……”
    气氛尽毁。
    他该说，这里最欠揍的只有这个男人，这个奥利弗·奎恩。

 第84章

    布鲁斯拍的“真人秀”节目，和奥利弗拍的又有所不同。
    如果说奥利弗是嚣张得彰显自己多么有钱，多么不羁，布鲁斯的真人秀里就是在同样的嚣张的效果中，追求那么一点文艺。
    区别在于，播放到第十二集 ，布鲁斯有一场“家族破产戏”。
    视频里下着大雨，布鲁斯只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失魂落魄地坐在雨中的栏杆上，黑色的披肩发紧贴着皮肤，他在捂脸啜泣。
    阿尔弗雷德坐在他身旁，神色凝重：“布鲁斯少爷，家族的命运取决你下一步决定。”
    布鲁斯抬起头，垂着眉毛，蓝色的眼睛里凝着两汪泪。
    下一秒，这个可怜兮兮的雨中布鲁斯被满屏弹幕淹没。
    一条特大的横幅广告腾空出世：xxx眼药水，xxx，一滴亮眼。
    “艹！”大家再度笑疯，“差评，为什么在这里播广告？”
    布鲁斯说：“因为他们付钱了。”
    提姆倒真是笑出眼泪，擦着眼角说：“我怎么不记得韦恩的财政有过这一段？”
    布鲁斯干巴巴地说：“因为都是剧本，眼泪是眼药水，那天也没下雨，只是有人拿着浇花水管站在吊车上面浇水。”
    观众们也非常捧场，瞬间发出许多嘻嘻哈哈的弹幕：
    “大家买起来，救救韦恩！”
    “韦恩滞销，帮帮他们！”
    “……什么鬼？我错过了什么？在哪能买到韦恩？”
    第十三集 ，居然有小时候的迪克出场。
    三只蝙蝠崽这才知道，为什么只有迪克知道这场‘秀’的存在。
    换言之，迪克和罗伊一样，是真的不在乎被他们看见参加节目的自己啊。
    只见屏幕上，小迪克的脸上带着几颗青春痘，抓着布鲁斯的袖子，泪汪汪地问：“爸爸，我们不会被赶出家门吧？我不想流浪。”
    布鲁斯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不会，我会保护这个家。”
    “爸爸！”
    “迪克！”
    两人抱头痛哭。
    更搞的是，节目组的后期为了效果，在两人的眼眶两边作出很夸张的特效：“眼泪飞溅”。
    屏幕上飘着重重弹幕：
    “这眼泪，能养鱼了，现场养鱼救家族吧，韦恩！”
    “救命，本来是温情感人的家庭亲情戏，我笑得停不下来。”
    “我倒回去重听了好几遍，现在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辣个声音：‘迪克’，‘迪克’，‘迪……”
    视频外的一众已然笑得直不起腰。
    提姆捂着肚子，杰森趴在地上伸着手，仿佛要挠地，奥利弗一家更是笑得东倒西歪。
    只有亚当斯一家关切地看着布鲁斯，纷纷问候：“你没事吧？你后来破产了吗？”
    布鲁斯：……说过了，只是剧本。
    但亚当斯家诡异地担忧导致的坚持，让蝙蝠崽们看到了大结局：
    布鲁斯力挽狂澜，一系列骚操作，让家族企业起死回生。
    结束时，可怜的小迪克依然在办公室里，忙着处理文件，始终等不到布鲁斯的帮忙。
    提姆佛了：……这个结局让我感到熟悉和平衡。
    达米安提议：“以后的’电影之夜‘，我们应该每周重温一遍。”
    布鲁斯反对：“这是个意外，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找来…（他想起了迪克，停了停）…只有这一次，删掉资源。”
    杰森抗议：“我们都看了，史蒂芬她们都没看过，应该让姑娘们也看一遍。这叫做公平。”
    布鲁斯坚定地说：“删掉。”
    奥利弗哀叹：“唉？太可惜了，我想拷贝一份。”
    布鲁斯向他们施展“蝙蝠之压力”：“不行！”
    “好的。”提姆乖巧地应着，像模像样地删掉视频。
    转手，他拷贝了一百份，保存在不同的“云储存”里。
    奥利弗对他打眼色：求分享。
    提姆回以眼色：布鲁斯是我的毕生之敬，你的亲朋手足——得加钱！
    布鲁斯和迪克的早期“真人秀”，让这场野餐在欢声笑语中圆满落幕。
    绿箭一家该回星城了。
    离别时，奥利弗心满意足，留给亚当斯家的成员们每人一份不同的礼物
    ——毕竟，星城富豪不可能真的只带一瓶酒，两边送。
    一片夜色，亚当斯的房子已经修补完毕，建筑工人们也悄无声息地自觉离开。
    门外，黛娜和莫迪西亚亲亲热热地说着“约定”之类的话，霍克也蹲下来，和星期三，帕斯利告别。
    奥利弗对布鲁斯伸出手，轻快地说：“今天过得太愉快了，下次见，兄弟。”
    布鲁斯：“……别过来了。”
    ——某种意义上说，奎恩一家对于蝙蝠家而言，比邻居亚当斯家的破坏性还强。
    奥利弗的跑车很有他的私人订制特点，是全绿色的，造型也像一支横放着的，尖头的火箭。
    罗伊靠在车边，穿得一身红，红配绿。
    奥利弗打开车门，示意地问：“你想一起回去？”
    罗伊摇摇头，拒绝道：“我在这里很好。”
    奥利弗失声笑道：“这倒是，你在这里也不用交房租。”
    罗伊急道：“不是因为这个。”
    见他真的急了，奥利弗不再开玩笑，诚恳地说：“我只想祝贺你，真的，罗伊，我是个麻烦不断的人，你是我所能遇到的，最好的助手。”

 第85章

    罗伊有片刻的局促，最终只是拉了拉帽檐，别扭地说：“我独立了，早就不是你的助手，我现在是‘军火库’。”
    两人同时笑起来，奥利弗去和亚当斯一家告别。
    直到最后，卡喀亚才说：“奥利弗，有件事可以麻烦你吗？”
    奥利弗想着刚见面的事，蹲下来，亲切地说：“怎么了？”
    卡喀亚鼓足勇气：“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胡子？”
    奥利弗有一把山羊须一样的黄色胡子，半长不短，看起来特别适合抓着拉一下。
    卡喀亚盯了几乎一天，早看得手痒了。
    奥利弗哭笑不得：“……可以。”
    卡喀亚激动地伸出手，更是掏出剪刀，对着奥利弗的下巴，比比划划。
    最后，奥利弗依然不忘对亚当斯家说：“考虑考虑，星城可是个好地方。”
    绿色的跑车载着一家三口，消失在夜色中。
    亚当斯依然对他们挥着手。
    这份执着让杰森，提姆和达米安暗暗怀疑：他们不会真的要搬走吧？
    虽然亚当斯作为他们的邻居，搬过来之后，除了惹事，惹事，和惹事，也没干过什么特别的事。
    可就这么容易让奥利弗一家把这些人拐去星城，他们又莫名地觉得很不舒服。
    家里“会说话”的都不在，留下的都是“拉不下脸去问”的人选。
    别扭犹豫间，布鲁斯已经和这家人道别，转身看到纠结的小鸟们。
    布鲁斯不得不提醒：“杰森，你和罗伊在他们家都是房客。”
    言下之意，你可以自己去打听情况。
    杰森恍然大悟，箭步如飞地跟进门。
    不过，在亚当斯家里，他又不直接开口，依然观察着几个人的反应。
    他们的反应就是……没反应。
    莫迪西亚坐在沙发上，依然在织毛衣。
    戈梅斯以头顶着地板，做着他钟爱的瑜伽。
    法斯特和姥姥都往房间走，星期三和帕斯利也不见了。
    杰森也拉过椅子坐下，想着怎么开口。
    罗伊进来了，随口感叹：“我得说，真是疲惫的一天。”
    戈梅斯立刻应道：“罗伊，你也觉得累？我们也是，这还是第一次，姥姥和法斯特这么早就上床。”
    莫迪西亚叹道：“我想法斯特一整晚都不会出来嚎叫了，可怜的叔叔。”
    罗伊没想到，一句话引来戈梅斯和莫迪西亚的强烈反响。
    他犹豫地问：“你们不开心吗？奥利打扰到你们了？”
    “不不，”戈梅斯否定，“我们很开心，不过……开心得有些太久，太久，久到我以为不会结束。”
    他叹声气，莫迪西亚也赞同道：“这么长时间的开心，星期三和帕斯利都有些受不了了，他们可是我们家精力最旺盛的。”
    杰森意识到，他们应该不会搬家了。
    他不由得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地说：“是啊，奎恩一家真是太闹腾了，我也好累。”
    罗伊：……
    是不是想说“你们赢了”？
    卡喀亚遗憾地说：“可我还是想看布鲁斯的真人秀，还有奥利弗的那份。”
    奥利弗的真人秀还不简单？罗伊正要这么说。
    杰森抢先豪气地应道：“有我呢，我分享给你，两版都有。”
    罗伊：……
    卡喀亚抱着自己的那份礼物，也回到房间。
    她拆开礼物盒，发现里面是一台游戏机，一个角上印着“奎恩工业”。
    按照奥利弗的想法，没有哪个小孩不爱玩游戏机，起码不会不感兴趣。
    这是个普通且很难出错的选择。
    卡喀亚也很有兴趣。
    她抱着游戏机翻来覆去地看，发现根本不会玩，只好将它暂时丢到床上。
    离九点去太空还有一段时间，她去洗了个澡，回来之后，却发现史迪奇趴在床上，正在玩那个游戏机。
    卡喀亚早猜想它是智慧生物，现在更加确定，坐在它身边，摸了摸它的脑袋：“你好聪明，不会就是外星人吧？”
    史迪奇可能是在地下城里跳舞跳累了，只是摇晃脑袋，对她咧开嘴。
    不知是吓唬她，还是单纯地在笑。
    九点刚过，比扎罗来了，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卡喀亚在床上睡着，旁边的史迪奇在玩游戏机。
    平日的白天里，卡喀亚都会抽时间偷偷补眠。
    但是今天，奥利弗一家实在太厉害了，不仅是亚当斯家，也硬是把她的精力消耗个干净。
    她不禁怀疑，这家人平时是嗑着“能量棒”活着的。
    想着奥利弗拍真人秀的同时，避着节目组偷吃能量棒的场景，她睡着了。
    看见眼熟的大个子，史迪奇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用小爪子推着卡喀亚的肩。
    比扎罗刚“嘘”了一声，示意它静音。
    卡喀亚猛地坐起来，伸直一条手臂：“去太空！要去太空！”
    比扎罗：……超人的pose。
    卡喀亚自己把自己喊醒，和比扎罗一起，带着史迪奇，再度前往劳顿的屋子。
    史迪奇可能知道要走了，死活也要带上那本《丑小鸭》。
    卡喀亚只好将这本书送给它。
    这次，有了经验，在去劳顿家之前，她具像了一个科幻“神器”：“巴别鱼”。

 第86章

    “巴别鱼”，出自《银河系漫游指南》。
    具象出来的它，外形很小，落在卡喀亚的手心里，像水蛭。
    按照书中的设定，巴别鱼靠接收他人的脑电波为生。
    只要把它放进一个人的耳朵里，这个人可以听懂宇宙里所有种族的语言，也可以直接和宇宙中所有的种族进行交流，属实是生物型的“万能翻译耳麦”。
    卡喀亚将具象体“巴别鱼”放进耳朵里，立刻感到一阵有凉水灌进耳朵里的颤栗。
    她再次伪装成“小舰长”，来到劳顿家。
    本想问问白天的那个“建筑工人”的事，可林肯以“现在是他的下班时间”为由，坚决不肯叫人，卡喀亚只好暂时将他放置一旁。
    今天一同出发的还是那一批“太空探险队”，马奇和弗洛伊德。
    因为航线已经走过一次，这次非常快速地看到那颗星球上，依然是黄沙和烈日，依然是宇航服保命。
    卡喀亚找到原定位置，准备挖出具象体“棺材”。
    但没想到的是，这里的沙是流动的，经过一天的时间，棺材早就到了别处。
    他们又搜索了一阵，将棺材挖出来，打开来，里面的外星人们经过暴晒和掩埋后没有死。
    卡喀亚发现，有了巴别鱼，果然可以和他们正常对话。
    经过比扎罗的武力展示，这群人也放低了姿态，老实说明经过：
    这群外星人来自斯巴达克斯星球。
    这个星球上的居民们非常喜欢新奇的事物，他们就是一支到处寻找新奇事物的探险队。
    在地球的一个名叫“夏威夷”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史迪奇，觉得这种生物非常独特。
    于是，他们将史迪奇抓走，没想到在这颗星球上停留时，会被卡喀亚截住。
    原来如此，卡喀亚说：“我们要把它还给原来的主人，你们不许再绑架它。”
    斯巴达克斯人很不乐意：“你这么做，我们回去怎么交差？”
    卡喀亚想了想：虽然把他们打一顿也占理，但是结仇对于商人来说，毕竟不是一件能够善终的好事。
    谁知道史迪奇回去之后，会不会继续被斯巴达克斯人骚扰。
    于是，她提议：“我用别的东西和你们换。”
    最原始的“交易”不正是以物换物吗？
    夏威夷小岛上的木屋里，一个有着黑发和棕色皮肤的小女孩，托着下巴，忧伤地看着窗外。
    那天，她的好朋友“史迪奇”不见了，搞得她心思重重，茶饭不思，连姐姐的安慰也不想听。
    她总觉得，或许那一天，史迪奇会回来。
    忽然，天空上隐约出现一个扁型的大飞盘，一道光落在沙滩上，她定睛一看，从光柱里被送下来的，可不正是史迪奇吗！
    小女孩顾不上走门，连忙爬出窗户，跌跌撞撞地奔跑过去：“史迪奇！”
    和好朋友重逢，史迪奇连最喜欢的书也顾不上了，也伸出爪子用力跑过去，抱住她。
    书被丢在沙滩上，被风吹开，一群洁白的天鹅从书页里飞出来，在她们的头顶盘旋着。
    小女孩指着它们惊喜地说：“看，好漂亮啊！”
    飞船上，卡喀亚感动地看着屏幕上的她们。
    突然，她反应过来：“比扎罗，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我用什么和斯巴达克斯人做交换的。”
    比扎罗：“我会帮你保密……”
    林肯马奇弗洛伊德：……到底是什么？好好奇！
    斯巴达克斯星球。
    面对全球观众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布鲁斯走出幕布，对着镜头飞吻的一幕。
    接着，是富豪奢侈的生活，富豪雨中破产，富豪和他的迪克抱头痛哭……
    这帮娱乐匮乏，抓到一只奇特生物都能当作珍宝的外星人们，哪里看过这么精彩的真人秀，纷纷看得傻了眼。
    痛哭……哎？后续呢？后续怎么样了？韦恩重振家族了吗？
    他们抓耳挠腮，互相询问。
    卡喀亚“阴谋”得逞：才不会给你们全部呢……
    想看结局，得办会员。
    第38章 038
    宇宙社会学家西莫夫曾经说过：“一颗星球迈向太空的第一步是内部团结。”
    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银河系的每一颗外星球上都是全球统一的集权制度”。
    而地球因为内部权力分散与它们格格不入,且没有被纳入银河体系。
    斯巴达克斯星球上也同样做到了全民大统一。
    出生在这里的人们不分肤色和外形，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斯巴托伊人”。
    现在,这些斯巴托伊们正如痴如醉地看着屏幕上的真人秀。
    放映员还是一只直立行走的鳄鱼。
    其实，杀手鳄也不想这么配合，但是他因“未知”畏惧了。
    在过去的人生中，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先是被拉进飞船，被暴打一顿，被留在一颗满是黄沙的星球上，看守一副眨眼间葬了数十个人的棺材,虽然穿着宇航服,可一整天缺吃少喝，奄奄一息。
    更不用说,他现在又被关在大玻璃箱里,在一群长得奇形怪状的鸟人面前播放视频。
    斯巴托伊人被杀手鳄当作“鸟人”，是因为他们的身上保留着鸟类的特征。
    具体表现在他们保留着尖利的喙,手臂内侧残留着细碎的羽毛，因为进化了太久,失去了飞行能力。

 第87章

    招待他们的娱乐馆馆长,莫科托，就是典型的斯巴托伊人。
    他长得一副高大威猛的模样，偏偏有一张嫩黄色的尖尖鸟嘴,说起话来尖声细气。
    纵使卡喀亚对鸟类没有任何研究，和对方交流时都有些许不适应。
    她只能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莫科托的声音上。
    莫科托正在说明这颗星球上的情况：
    “娱乐馆”顾名思义,是负责为斯巴托伊人的日常生活提供消遣的地方。
    由于斯巴达克斯星上的娱乐活动严重匮乏,大家只能到别的星球抓些奇特生物过来解闷。
    这些来自各个星球的奇珍异兽,哪怕敷衍地抬抬腿,摇摇尾巴，也够外面的斯巴托伊人尖叫半天了。
    如果史迪奇被带到这颗星球上，也不会受到伤害，只会被养在馆里的大玻璃箱子里，被一群群斯巴托伊人排队围观。
    ——和在熊猫馆外，排队买票看熊猫的顾客是一样的。
    卡喀亚有一点不明白：“如果斯巴托伊人这么欢迎娱乐活动，你们自己的娱乐业怎么会发展不起来？”
    莫科托告诉她，这很好理解，因为斯巴达克斯星球临近希阿帝国的边界。
    希阿帝国以先进的技术和“帝国正义观”闻名宇宙，是当前宇宙里最显赫的文明。
    尽管它统治着星系里几百万颗星球，但依然崇尚武力，积极发展军事，热衷领土扩张，以“一国之力”带动身处边界的斯巴达克斯星，围绕着“军事发展”卷生卷死。
    为了不被希阿帝国占领吞并，斯巴达克斯星内的所有资源和行业，都与“军事发展和技术爆炸”相关。
    同时，在希阿帝国境内，“艺术创新”和“娱乐文化”被视为传染病。
    不仅散播者会被处死，连国内出现天生追求艺术，感情细胞比较丰富的希阿人，也会被国家定为有基因缺陷，被带走处死。
    住在希阿边界星的斯巴托伊人恰恰相反，非常喜欢耳目一新的事物。
    可银河系里那些能带来多种娱乐项目的商人，要么被希阿帝国抓住处死，要么干脆绕路走。
    派出一支探险小队四处搜寻奇珍异兽，对斯巴托伊人来说，已经是一种付出最小，回报最高的办法。
    只不过这一次，展览馆里展示的不是原定的“蓝色六足生物”，而是卡喀亚带来的真人秀。
    解释完这一切后，莫科托急着问：“我们要花多少钱才能将这些买下来？”
    卡喀亚笑了：“这不是钱的事，我们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
    莫科托看了看其他人，说：“我们想听听看。”
    卡喀亚说：“你看，我们只出售‘观看权’，但你们没有‘传播权‘，也没有’翻拍权‘，更没有’下载权‘，你们没有将它们永久拿走的权利……”
    ——是时候让这批外星人了解“地球特色会员制度”了。
    想看真人秀后续的斯巴托伊人，需要办一张“eco”会员月卡，月卡能让他们看到真人秀的结局，也能保证他们在三十天里都能重温这些视频。
    但是，斯巴托伊人要在三十天后决定续不续费，因为一旦月卡到期，他们将不再享受重复观看的权利。
    接着，卡喀亚说：“这次只是首次试播，如果合作愉快，我以后会带更多的娱乐产品过来。”
    莫科托问：“月卡多少钱一张？”
    这把卡喀亚难倒了，她也不知道银河系的物价和斯巴达克斯星球的货币体系。
    沉默片刻，她问：“你……平时的午餐大概要花多少钱？”
    莫科托算了算：“十五星币。”
    卡喀亚说：“一张月卡四十五星币。只要三顿饭的钱，不贵吧？”
    “四十五？”莫科托仿佛想说，“就这？”
    但他忍下来，耸耸肩：“我相信排队来买的人肯定很多，毕竟他们都想看结局。”
    在商量更多的细节之前，比扎罗突然问：“你们也是高武星球，没想过和希阿一样征服或者掠夺？”
    如果斯巴托伊人很想要真人秀的结局，也有另一种办法解决，就是将他们全部抓起来，逼出后续。
    但莫科托选择和他们做交易，比扎罗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更详细的原因。
    莫科托说：“国王不允许我们这么做，相信我，在宇宙里，斯巴达克斯星是对外星人非常友善的星球。”
    他笑了笑：“何况，你们能带来更多。我也很久没见过听到‘希阿帝国’依然没有瑟瑟发抖的人。价格也不……哈哈。”
    在他看来，娱乐馆里展览的其他生物，看一次的门票都要六十。
    只要四十五就能看三十天……
    这些“外星人”都不赚钱的吗？
    另一边，在展览馆里“试阅”的斯巴托伊人排成长队。
    杀手鳄只能隔一段时间按下“重播键”，按到逐渐麻木。
    他不明白对这些鸟人们来说，“哥谭布鲁斯”和“星城奥利弗”哪来的吸引力，甚至还有鸟人反复过来观看……
    试播不易，鳄鱼叹气：我都烦了，你们也该腻了吧。
    莫科托借给卡喀亚一间办公室。
    很多看完试播的斯巴托伊人又来门口，继续排队，登记，办卡，等着看结局。
    六个前·利爪坐在一张长桌后面，负责为他们登记配卡，依然忙得停不下来。

 第88章

    弗洛伊德和马奇负责维护排队的秩序。
    他们看不到展览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突然，他们在这里集合，而这群外星人排着队给他们送钱，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很像鸟叫的异星语言。
    和他们一起来的，那个高深莫测的“舰长”，不仅能听懂，而且流利地说着同样的语言。
    这些全是因为卡喀亚的耳朵里放了一条“巴别鱼”，这里的斯巴托伊人能听懂真人秀里的英语，也是由于她在比扎罗“超级速度”的帮助下，临时做了字幕。
    月卡同样是比扎罗加急制作的产品，银色的卡片上隐隐浮现着“eco”三个大号字母的浮像，卡片里面装着识别芯片。
    按说，芯片被设定为独一份，只有比扎罗制作的识别器才能识别。
    但结合斯巴托伊人拿到卡片打量片刻，再和同伴们一起偷笑的反应来看，他判断出这颗星球应该没把这点技术看在眼里。
    也对，斯巴达克斯是能在军事上抗衡希阿多年的星球，这里的居民看月卡上的地球技术，应该就像地球人看简陋的发条玩具一样。
    莫科托向他们保证，在司法官见证下达成的合同有很强的约束效果。
    不过，也排除不了会有一小部分斯巴托伊人“钻空子”的情况。
    虽然还有许多忧虑，但他很快抛之脑后：
    刚刚起步，机制简陋很正常，日久天长，随机应变，机制也会越来越完善成熟。
    卡喀亚也没有让办完卡的斯巴托伊人等太久。
    她宣布，前一千个会员有“抢先看”的福利。
    他们被其他的前·利爪们带到如地球电影院般密闭的大放映厅里看结局。
    平日里，这里能容纳三千人，但现在，只单独招待这一千个会员。
    这批进去又出来的斯巴托伊人嘴角挂着隐蔽而满足的微笑。
    依然在排队的同胞们更加眼馋，催促着办事员们搞快点。
    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
    还有已经是会员的斯巴托伊们要二刷，三刷……
    莫科托也很高兴，他不仅能收到场地费，也能趁机开拓更多收入渠道：
    比如，让员工在观影房间门口摆摊，卖小零食和饮料。
    大家其乐融融时，比扎罗提醒道：“时间……我们该走了。”
    卡喀亚这才想起，比扎罗不得不遵循严格的门禁：九点前必须回家。
    于是，她立刻收了所有的东西，无比遗憾地对斯巴托伊们宣布：“我们下班了，明天再来。”
    斯巴托伊人：原地炸裂.jpg
    莫科托也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这才下午五点？”
    ——这里和地球有时差。
    卡喀亚同样表示遗憾：“……但最终解释权归eco组织所有。”
    莫科托闷闷地问：“你们明天还会来吗？”
    卡喀亚想了想，说：“我们把大鳄鱼留下来，作为‘会员福利’，办卡的会员们可以免费参观他，不是会员不能看。”
    莫科托深情地说：“你们一定要回来。虽然我们发展不好娱乐业，但有一套完整的跨星暗-杀制度。”
    卡喀亚：“……懂了。”，你星还是武德昌盛。
    杀手鳄终于等到几个人类走进来，带走了视频存储器。
    不用再看见那套傻乎乎的真人秀了……
    他松了口气，无视那些人的离开，躺在展览馆里供来休息的床上。
    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不太对：玻璃外，那些鸟人们为什么还没走？而且对他的一举一动指指点点？
    杀手鳄毛骨悚然，意识到什么，冲向玻璃，撞击着大吼：“放我出去！”
    被他强烈地猛撞下，玻璃依然纹丝不动，外面的鸟人们更兴奋了，有向他挥手的，有对他做出各种手势的，还有敲玻璃的……
    杀手鳄后知后觉地发现：完了，他成“展品”了？
    回来——！他宁可展示哥谭首富和星城富豪——！
    港口，卡喀亚和其他船员们开出了星舰，星币被堆放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
    本来是堆在床上，但是因为太多，很快床上堆了一堆后，又在地板上铺了一层。
    卡喀亚觉得，以她的体型，完全可以在这些银光闪闪的星币堆里打个滚。
    只是不知道这些星币在斯巴达克斯星外的购买力怎么样。
    停泊管理处的斯巴托伊人爽快地批了通行证。
    或许是看过真人秀的影响，他友好地问：“需不需要我给你们的‘小玩具’做一点迷彩伪装或者技术改良？不然，我担心……”
    卡喀亚回答：“下次吧。”
    斯巴托伊人古怪地笑了：“嗯，‘下次’一定。”
    很快，卡喀亚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如此反应：
    刚刚离开斯巴达克斯星的边境，他们的星舰因为与斯巴托伊人常用的不同，被希阿的巡视星舰盯上。
    经过一番激烈的追逐和逃亡，全程为“希阿的星舰在后面疯狂开火，卡喀亚的星舰在前面疯狂逃窜”。
    最后，靠卡喀亚的具象体“黄金之心”分散希阿巡视舰的注意力，卡扎罗开着星舰躲在陨石区才得以脱身。
    勉强驾驶着舰体被炸裂冒烟的残破星舰，他们将船员们送回劳顿的小屋，然后回亚当斯家。
    比扎罗提醒着问：“以后你要拍更多的真人秀吗？”

 第89章

    卡喀亚有信心：“这不是问题。”
    她手里有一所阿卡姆，里面住满了一群白吃白喝，从来不交房租的无业游民，导致真正的屋主不能立刻搬进去。
    但她又觉得，把所有人都赶到大街上，未免有些残忍。
    给这群人找到工作，让他们全部自力更生，有了新的住处，才能让雇主们安心入住。
    仔细想想，这房子买得……还挺事多。
    不过，谁让雇主们喜欢。
    很快，卡喀亚发现，最麻烦的事倒不是围绕“斯巴达克斯上的生意”诞生的种种问题。
    为了测试购买力，她来到街上，走进一家杂货铺，随便拿了一瓶牛奶，将一枚星币递出去：“这个够吗？”
    老板是个老爷爷，取出老花镜戴上，看了看手里的星币，笑了：“小姑娘，你是不是拿错了游戏币？”
    卡喀亚：“……”
    地球没有加入银河体系，斯巴达克斯星的货币在地球上的识别度为零，购买力……不能识别的东西，哪来的购买力？
    卡喀亚收回星币，感到一阵寂寞如雪。
    当她准备重新掏钱时，一只手伸过来，放了一张纸币在桌子上。
    她转过头，发现付钱的人是“韦恩公司管理层人员”，竞争对手布鲁斯·韦恩的得力副手。
    提姆问：“你今天出来玩？”
    第39章 039
    “在马路边看见卡喀亚”这件事让提姆非常惊讶。
    因为在韦恩家一众人的眼中,亚当斯一家非常地“宅”，而且厌恶阳光。
    不到中午，勒奇会拉上亚当斯家里所有的黑色窗帘，它们又厚又沉,将阳光杜绝在外。
    之后,亚当斯的大房子会变得安安静静，从外面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但根据杰森和罗伊的交代,亚当斯家的下午都会进行丰富的娱乐活动。
    勒奇会弹起欢快的音乐,戈梅斯和莫迪西亚会拉着杰森或罗伊做击剑比赛，打室内板球,练习射苹果,下棋，打桥牌……
    不过,戈梅斯不是家里最擅长做游戏的人，有很多次,杰森和罗伊都输给了断手，他们不服气地再战，然后又输……
    罗伊信誓旦旦地表示，断手一定有脑子，它的脑仁就藏在它的掌心里,总有一天,等达米安考出医学博士，不妨对断手进行解剖研究，论文一定能震撼业内。
    太阳落山之后，亚当斯家的窗帘会重新拉开,他们一家会出来“晒月亮”,或者打开窗户,对哥谭的狂风大雨发表“赞美风暴”之类的话。
    亚当斯家的孩子们看起来倒是比较自由：
    星期三会在花园里玩娃娃，挖蟾蜍，帕斯利会和达米安骑蜘蛛，溜蜥蜴，偶尔也能看到卡喀亚趴在树杈上，抱着树枝打瞌睡。但纵使如此，他们也没有在白天离开过家。
    所以，在韦恩家的印象里，邻居们依然是一群“不会白天出门”的人，更别说上街了。
    在这样深刻的印象下，提姆几乎想问卡喀亚“需不需要一把伞”，因为担心过于苍白的小邻居会被太阳“吱呀”一声晒化。
    卡喀亚摇摇头：“我刚刚完成一项工作，没有事可做。你去上班吗？”
    她嘴里的“工作”，就是拿着星币走进小卖铺做测试。
    提姆回答：“我准备去慈善机构。”
    卡喀亚正色道：“我为你的破产感到遗憾。”
    ——多完美的竞争对手，已经学会了自己解决自己。
    提姆笑了：“你误会了，我是去做义工。”
    简单说了一嘴后，他继续提议：“如果你没有事的话，可以去市里玩，哥谭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主题乐园，海洋馆，猫咖……我把地址发给你。”
    卡喀亚想了想：“电视剧里说，邻里之间的相处需要有来有往，昨天你们和我们一起野餐，今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做慈善。”
    见小女孩说得认真，提姆有些想笑，又有些好奇：“你看了什么电视剧？”
    卡喀亚：“《绝望主妇》。”
    提姆：……
    走出小卖铺，提姆到树下解锁山地车：“有些远，你会骑自行车吗？”
    过去，卡喀亚出门总是会具象夜琪，独角兽，飞马等等幻想生物，从来没有骑过或开过车，但是面对提姆，她不能透露能力，只能回答：“不会。”
    山地车上没有后座，提姆提议：“我们打车……”
    卡喀亚突然说：“但是我会滑旱冰。”
    她在路边的鞋店里买了一双合适的儿童旱冰鞋，蹬着滑轮和山地车并排前进。
    提姆戴着红蓝相间的头盔，有意放慢蹬车速度，领着卡喀亚来到一扇大门前。
    门外，看见卡喀亚，迪克也是同一个反应，“你可以出门？”
    卡喀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又听见提姆调侃：“是的，她可以出门，你输了。”
    不久之前，蝙蝠崽们打了个赌，赌亚当斯一家是什么“生物”。
    迪克赌，他们是一家“吸收暗黑魔法的生物”，只有在那所府邸里才能够得到充足的养分，所以屋子像一座结界，困住了他们。
    今天，卡喀亚的出行让这说法不攻自破。
    迪克嘟囔道：“我知道没这么简单。”
    卡喀亚第一次来慈善机构，发现在门外排队的人非常多，绕到了拐角处之后，一眼看不尽。

 第90章

    他们的服装也各不相同，各种时节的都有，甚至有人裹着破破烂烂的羽绒服。
    她不由得小声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迪克和提姆聊着天，隐约透露出在分发物资的时候，有人聚众闹事，导致几名义工受伤，其他人也不愿再冒风险。
    如果说外面排队的人多，里面的房间更是充满了人，芭芭拉拿着一个大号笔记本，用笔端蹭着头发，视线落在卡喀亚脸上，有一瞬间错愕。
    “她能出门。”迪克抢先说。
    芭芭拉不为察觉地松了口气，用本子拍着迪克的肩膀，熟练指挥：“你去帮助护工，提姆，你分食物，咔咔……嗯……”
    她不知道该让卡喀亚干什么，所幸卡喀亚能自己给自己找活，抽出两把剪刀，“我可以帮他们剪头发。”
    ——义工，就是为别人做一些事，做完后不收钱。
    她懂的。
    “剪头发……”芭芭拉哑然失笑，轻轻叹道，“好吧，也不错，我给你找个位置，你可别离开大家的视线。”
    她真担心这里人多手杂，一不留心会有坏人把小姑娘抱走了。
    卡喀亚搬了两张椅子放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张高一点，一张矮一点。
    她站在高椅子上，看见人路过就期待地问：“你要剪头发吗？”，“我可以帮忙。”，“我是义工。”
    可惜，这些人行色匆匆，有人停下来看她一眼，但没人真的坐下来。
    她环顾四周，看见有提姆的加入，门外的进度加快了，迪克也帮上了忙，于是，她跳下凳子，决定主动招揽。
    经过一扇门，她听见有人讲话：“……骗他们，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他们不能带走她……你一点都不关心吗？什么？去死吧！”
    卡喀亚探出脑袋，看见一个女人拿着话筒，歇斯底里地将它摔回电话上。
    女人转过身，却和她四目相对，一时间，两边都有些呆滞。
    不过，卡喀亚也注意到对方的头发很枯燥，凌乱，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理了。
    她走过去，轻轻拉住女人的手：“你要剪头发吗？”
    对方可能是没反应过来，真的被她牵着走过来，坐在椅子上，只是脸上全是死灰一样的绝望。
    卡喀亚拿着剪刀，围着她打转：“你喜欢什么样的发型？短发吗？要不要剪刘海？”
    对方根本没有回答，于是她问：“发生什么啦？”
    被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女人不禁眼眶一红：“我的女儿比你还小，他们要抢走她。因为我没有工作，也没有住所……”
    她滑下椅子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小声地哭起来。
    瞬间的崩溃导致情绪滑坡，当她终于冷静下来，擦着眼睛抬起头，看见金发小女孩抱着一瓶牛奶递过来，“给，你喝。”
    她摇摇头，带着歉意说：“我肯定吓到你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卡喀亚将牛奶放在她的鞋旁，说：“我是负责理发的义工。你已经坐下了，不能拒绝我。”
    “哈……”女人苦中作乐地笑了，“好吧，我是菲奥娜，你呢？”
    菲奥娜已经坐在地上，卡喀亚也不用站在凳子上，直接伸手捏住对方褐色的头发：“‘咔咔’，是剪刀的声音。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短发吧，剪短了更方便。”菲奥娜低落地说。
    卡喀亚站在她身后，在她的脖子上围了一块布，飞快地动着剪刀，提议道：“你可以再找一份工作？”
    “太难了……”菲奥娜轻声说。
    在哥谭，或者其他的大城市，底层人一旦丢了工作，很快就会因为付不起费用失去房子，没有房子就很难得到公司的信任，还有更多更深的原因。
    不过，她觉得和小孩说这些实在太复杂，只是说：“你看，聚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想找到工作，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
    话音刚落，碎发已经散了一地，卡喀亚递来一块镜子：“剪好了。”
    菲奥娜吃惊地说：“好快！”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剪了短发，看着精神许多：“你的手艺真好。”
    卡喀亚乐了：她的技术可是专门训练出来的，引以为傲。
    菲奥娜问：“我该怎么感谢你？”
    卡喀亚擦着剪刀，说：“不用啦……”
    突然，她停了一下，想了想，问：“如果给你一个工作机会，但是要搬去星星上面，你会愿意吗？”
    菲奥娜一怔：这是什么问题？
    很快，她反应过来，小孩大多想象力丰富，她的女儿也是。
    她失笑道：“如果真的有，我会考虑。”
    卡喀亚继续说：“那，我需要一份你的简历……或者照片。”
    菲奥娜露出一丝微笑：“我们合照吧。”
    卡喀亚想了想，觉得也行。
    她要简历的目的也是照片，以免她混淆了菲奥娜的模样。
    从长发变成短发的菲奥娜得到了周围人的注意，另一个女孩走过来，问：“我也可以剪吗？”
    卡喀亚点点头，请她坐在椅子上……接着，又来了一个长发的男人……
    上午半天很快忙过了，芭芭拉来叫她吃饭，外面的队伍少了一半。
    提姆和迪克给她们送来领到的“义工餐”。
    虽然说是“义工餐”，不过他们和来领餐的流浪汉吃得都一样：

 第91章

    两块干面包，一份炖烂的豆子，一盘汤。
    迪克放下餐盘，看着卡喀亚问：“你吃得惯吗？”，他本想提议还是去外面买些什么。
    卡喀亚把面包掰开丢进汤里，回答：“我在亚当斯家也吃饭。”
    迪克：“……”
    无法反驳，和亚当斯家的食物比，连慈善堂提供的免费餐都像是活人吃的东西。
    每个人面对这一堆“狼藉”都有自己的处理办法，卡喀亚用汤水缓解面包的干，芭芭拉用勺子把豆子压成酱抹在面包上。
    提姆则是把豆子倒进汤里，用叉子和起来：“慈善义卖会在晚上六点开始，布鲁斯也会来。”
    “他也要来？”卡喀亚想象不出，布鲁斯站在这个拥挤又邋遢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提姆解释：“这样其他家族的老爷夫人才会到场，如果是普通的义卖，不会吸引到他们。”
    卡喀亚点点头：既然如此……看来得通知莫蒂西亚。
    慈善义卖……怎么缺少亚当斯家？他们可是非常乐善好施的。
    在吃完饭，继续义工活动前，卡喀亚用被菲奥娜摔过的电话，给亚当斯家打了电话。
    戈梅斯一口答应：“我能在可爱的，发霉的房间里找到一百件义卖品，放心吧，他们肯定会爱不释手。”
    这点卡喀亚倒是相信，因为亚当斯家的东西都很有历史：
    那件砸碎后带来好运的镜子，沙皇使用过的鞭刑台，帕斯利的狼头钟（整点时，钟的底座会弹出真的狼头标本），星期三的玛丽王后断头台，法斯特的圆桌骑士盔甲……
    这些都实实在在地是古董，只要义卖会上恰好有一个历史学家，他们就不必担心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我等你们，”她不忘叮嘱，“要带上有价值的，有年代感和历史的东西。”
    伫立在慈善机构旁的大教堂，给这些富豪们提供了举办义卖的礼堂。
    下午不到六点，亚当斯一家没有出现，布鲁斯带着达米安来了。
    义卖会的主持人也是教堂里的神父，布鲁斯和他是老相识，正在握手寒暄时，只听得身后一阵喧嚣。
    布鲁斯：……后背发毛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转过身，看见亚当斯家的两位家长出现在门口：
    戈梅斯穿着黑色带条纹的西装，莫蒂西亚一袭修身黑裙。
    两人挽着胳膊，打量着礼堂里充满宗教色彩的花窗。
    达米安“哈”了一声，替布鲁斯说出心声：“这下可热闹极了。”
    布鲁斯立刻朝着亚当斯夫妇走过去。
    不出意料，他得到戈梅斯用力的握手欢迎：“布鲁斯！你果然在这里！”
    他转头对莫蒂西亚说：“我就说，这样的好事怎么会少得了我们的邻居。”
    莫蒂西亚笑着说：“我们的邻居有珍贵的品格，亲爱的，他肯定比我们准备得还要周全。哦，看，咔咔给我们占好前排座位了。我真期待即将发生的事。”
    他们向前排的位置走去。
    布鲁斯：……
    达米安揶揄：“可惜他们不知道，‘有珍贵品格’的邻居想把他们赶回家。”
    布鲁斯整了整领带，闭目道：“不用，我们坐在他们旁边，无论他们带来了什么，我们统统买下来。”
    义卖会开始了，毕竟有哥谭首富坐镇，台下的座位被坐满。
    神父走到拍卖台前，“女士们，先生们，在开始前，请容许我感谢你们的捐赠……”
    全场的富豪都是一副高冷脸，只有布鲁斯身边的戈梅斯和莫迪西亚激动且捧场地鼓起掌。
    神父朝他们微微一笑：“现在，让我们瞧瞧第一件商品……”
    他打开第一个黑色的盒子，从里面优雅且笔直地伸出一条细腿。
    接着，腿的主人，一只大秃鹫，扑腾着跳到桌子上。
    但是桌子太光滑了，它落在上面立刻滑了一跤，两条腿一个劈叉坐在桌面上。
    有些尴尬，很快，它假装无事，又站起来，继续优雅踱步。
    冷漠脸的富豪们发出了今夜的第一声惊叫。
    神父也吓了一跳，干笑：“啊，大家别担心，总有人会做这样的恶作剧。”
    秃鹫扑腾翅膀飞下桌子，不时有女士或男士惊叫着，不顾形象地跳上椅子。
    莫蒂西亚叹气：“哦，这小可爱……帕斯利好不容易抓到它，为了慈善，又捐出来了。”
    戈梅斯也痛心地说：“我们出门时，他还难过得不愿从烟囱上下来。真可惜，是我们的错，忘了在盒子上贴‘轻轻打开’的警告。”
    达米安戴上手套，扑住大秃鹫，开心地宣布：“我愿意为这个出五十美元。”
    “上帝保佑你，孩子。”神父感激地回应。
    布鲁斯：……
    达米安抓着秃鹫，偷笑着说：“别瞪我，是你说的，都买下来。”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问：“你们还捐了别的动物吗？”
    戈梅斯和莫蒂西亚纷纷摇头：“我们每人都捐了一件‘心头挚爱’，秃鹫是帕斯利的。”
    布鲁斯：……怎么觉得更要担心了。
    出师不利，神父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然后，他又拿起一个黑色小盒子：“我们来看看第二件……啊啊啊！“
    打开后，他发出一阵惊叫，不小心打翻盒子，一颗缩成核桃大小的棕色人头掉出来。

 第92章

    哥谭的富豪们再度花容失色，惊声四伏。
    戈梅斯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挥着雪茄大声抗议：“你们看不出吗？这是我妈妈痛彻心扉的奉献，她捐出了她的老朋友，亲爱的奥克利维博士！”
    他气愤地说：“既然你们不懂欣赏，我要出三百美元，把它买回来。”
    众人议论纷纷起来，后排，一个耳背的老绅士悄悄问：“他说什么？”
    老绅士带来的秘书，傻乐着回答：“坐在韦恩先生旁边的男人说，这是宝物，他出三百美元。”
    “韦恩先生……懂了。”老绅士点点头，抬起手，“我出五百美元。”
    秘书笑容瞬间消失：……不是韦恩先生喂！这一看都会被诅咒的玩意值得用五百美元买回家吗？喂老板！清醒点！
    可戈梅斯怒意未消，不打算将它拱手让人：“八百美元！”
    很快，又有人参与进来：“我出一千美元！”
    嘈杂的室内声音此起彼伏，最后，这颗小小的人头被炒到了三千五百美元。
    “三千五……”神父看上去都要晕过去，“这东西……？”
    现在的有钱人，他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他怀念过去那种单纯的义卖会，会上只用拍名画或古玩或小孩子的涂鸦。
    神父小心翼翼地让助手把人头捧走，放在精致的盒子里。
    幸好义卖结束后，这东西会被买家带走。
    他环顾台上，不敢再碰黑色的盒子，而是另选了一个蛇皮袋：“让我们看看第三件……呃呃呃呃……”
    一根带刺的植物条从袋子里伸出来，捆住了神父的脖子，让神父在翻白眼和窒息之间挥手挣扎。
    卡喀亚惊道：“你们捐出了克利欧佩特拉？”
    “克利欧佩特拉”，就是莫蒂西亚每天精心喂养的那支非洲绞杀花的名字。
    莫蒂西亚握住戈梅斯的手，用手帕抹了抹泪，坚强地说：“虽然我爱它，但我知道那些遇到困难的人更需要它。”
    不过显然，现在更需要帮助的是台上蹦跳挣扎求氧气的神父。
    布鲁斯一个健步冲上台，和顽固的克利欧佩特拉，围绕“神父的脖子”进行一个极限拉扯。
    一人一植不分胜负，神父夹在中间，手挠空气，面色发紫。
    布鲁斯喊道：“亚当斯先生，无论花多少钱，我都把它买下来送给你，你和你的夫人可以把它领走了。”
    莫蒂西亚好开心，立刻小碎步走上台：“你真大方，布鲁斯先生。”
    她捧着绞杀花的前端，安抚着：“宝贝，我们可以回家了。”
    克利欧佩特拉终于放开神父，被莫蒂西亚捧回座位上。
    前排和第二排的座位顿时空了一半，人们争先恐后地挤到第三排去。
    星期三捐出的，是那个总是被她抱着的断头娃娃。
    可惜在座的富豪们全然不懂欣赏，没有一个人举牌。
    卡喀亚以“五十美元”的价格将它收入囊中，准备给星期三一个惊喜。
    慈善义卖的后半段捐赠品都不值一提，只是普通的文物，字画，小玩意。
    在亚当斯们看来，这次经历心满意足：
    他们不仅捐出了心爱之物，而且拍出了总数为四千美元（绞杀花费了布鲁斯四百美元）的高价。
    而且这些钱全部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更圆满的是，拍卖结束后，拍下人头的买家又把“姥姥的朋友”送回来，给了五美元让他们赶紧拿走。
    第40章 040
    在慈善机构帮忙的下午,卡喀亚除了理发，也放出了两个具象体。
    一个是威利，一个是格里芬。
    威利的任务是到劳顿家,通知弗洛伊德,他们知道该用劳顿的房子做什么：
    不是糖果屋,也不是完全的eco太空基地,是哥谭太空职业介绍所。
    和菲奥娜交流给了卡喀亚一个启发：
    既然她不能一整天都留在斯巴达克斯星，不如在哥谭招工，签下可靠的员工远驻斯巴达克斯星,专门为那里的外星人办会员卡,推广和播放真人秀。
    相当于在那颗星球上经营放映厅。
    而且斯巴达克斯星人数众多,对真人秀的观看需求超乎寻常,恐怕要招很大一堆人。
    只是这一家慈善机构里就有这么多求助者，菲奥娜的话也表明，哥谭有很多人没有工作。
    卡喀亚可以给他们工作机会。
    而且放映厅里很多职位的内容都很简单,只要动动按钮,哪怕是残疾人或者花甲老人也可以轻松地做。
    她赚到的星币在地球上花不出去,但可以作为远驻斯巴达克斯星员工的工资,福利，和对放映厅的投资,怎么想都是个良性循环。
    不过，为了避免太多的麻烦,招工时要讲清楚,员工一旦被录取，要去“海外”最少工作三年。
    “……其他条件不限,语言不通没关系,身上不要有传染病或恶习就可以,老人，残疾人，孤儿，无业妇□□先录取。”
    随着威利的转述，弗洛伊德的眼睛越睁越大：
    组织这是要跨星际贩人口？不愧是eco，他们就没干过小打小闹的事！
    这些“人”中，威利和林肯对现代社会不了解，弗洛伊德从来没有招员工的经验，文书和沟通工作只能落在马奇手里。
    马奇可开心，他终于得到一个出门的机会：“我要去街上买电脑，打印机……”

 第93章

    林肯打断道：“文书工作而已，我过去从没用过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说完，他拿出一本纸质笔记本，和一捆笔：“纸张永远是你的好朋友，利利。”
    弗洛伊德附和道：“你见过哪个帮派会把名单记在电脑上，是不是还要传到‘云储存’上共享一下？黑老大们都有一本秘密的纸质笔记本。”
    马奇郁闷地接过本子和笔，弗洛伊德搬来一张写字台，像模像样地放在客厅里。
    哥谭市民虽然屡经职业中介的毒打，但是他们需要工作，何况这里又是贫民窟，多得是白天无所事事的游民。
    他们本以为这事和闹着玩一样，但在家门口挂上“职业介绍所”的牌子后，真有不少街坊邻居求‘职’若渴地凑过来问。
    屋里的人分工明确：
    林肯负责清楚明晰地讲解“派遣工作”的性质，内容和福利。
    马奇负责登记求职者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威利抵不住弗洛伊德的纠缠，同意去门外玩投球游戏。
    不过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把飞来的球当作“威胁”进行能力攻击，不到两回合球就被四分五裂，一局没结束，满地都是碎裂的塑胶皮。
    格里芬则是被卡喀亚送去了阿卡姆，他是个隐形人，不会被人察觉地观察那里的生活。
    对比亚当斯家，阿卡姆里住的人不少，不过每个人也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的结构和卡喀亚住的地下室相差无几。
    一下午，格里芬看着这里的人在房间里活动，出来吃饭。
    有些人会突然活蹦乱跳，然后被带走，穿着白大卦的保姆们会亲切地给这些人做电疗。
    拍卖会结束后，亚当斯们带着慈善品圆满回家。
    莫蒂西亚将绞杀花安置在温室里，戈梅斯也把博士的头还给姥姥。
    卡喀亚把娃娃还给星期三：“我把它买回来了。”
    星期三捧过娃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谢谢你，其实再也没有娃娃的脖子能断得如此完美了。”
    她摆弄着娃娃的手脚，然后问：“今晚你还要出门吗？你好久没参加我们的夜晚冒险了。”
    卡喀亚知道，自己晚上出门的事肯定瞒不过星期三和帕斯利——他们也要使用地下室的地道。
    不过在亚当斯家生活的最好一点，就是每个成员的举止都奇奇怪怪，并对其他成员的特立独行表示完全的理解和宽容。
    看着星期三有些失落，卡喀亚说：“我今晚不出去了，和你们一起夜游。”
    星期三开心起来：“太好了，晚上见！”
    当卡喀亚回到地下室，召回格里芬，询问他对“阿卡姆的下午”的观察。
    听完后，她觉得，阿卡姆里的生活和亚当斯家的生活也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娱乐似乎有些匮乏，没有刑具，没有宠物。
    只有几台电疗椅，还得多人共享，还不是所有人都能用。
    应该说，毕竟是个免费住处吗？
    这么想，如果他们的真人秀在斯巴达克斯星上赚了钱，他们也会很高兴吧。
    虽然星币在地球不能花，但斯巴达克斯星武德充沛，肯定能买到更好的刑具或者更新奇的宠物，送给他们玩。
    不过，首先得规划真人秀的拍摄。
    那次聚会后，卡喀亚给奥利弗打了两次电话，大概弄清楚了“真人秀”的情况。
    米国的真人秀由来已久，题材更是五花八门，种类繁多：
    有竞争跳舞的节目《与星共舞》，有竞争唱歌的节目《米国之声》，有竞争炒菜的节目《地狱厨房》，还有将一群人送到世界各地最极限的环境下竞争生存的节目《幸存者》。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猎奇挂”，比如体现住在一座屋子里的一家人如何撕哔的节目《卡删珊一家》，或者通过亲子鉴定找爹的节目《莫里秀》。
    奥利弗还告诉她，举办真人秀一定要选择有特点的嘉宾，他们要么特别好看，要么特别有钱，要么特别聪明，要么缺点特别明显，要么是“社交牛哔症病入膏肓者”。
    千万不能真的挑一群“社恐素人”，遮遮掩掩地放不开。
    但是，如何挑选这样的嘉宾？
    那就需要海选，先从一堆人中选出最具特点，最可能受欢迎的几位，然后让他们在之后的节目中互拼人气。
    而且，她不会海选，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在外星球上受欢迎。
    但奥利弗说，一旦判断错误，一场真人秀的投入就会付之东流。
    既然如此，她决定今晚兼职“星探”，去阿卡姆里挖掘一些未来的“真人秀人气之星”。
    至于斯巴达克斯星上的“放映厅生意”，只能交给比扎罗和其他人处理。
    如果能从星城雇佣一家专业的真人秀拍摄班底更好，不过目前卡喀亚不准备搞得太繁杂。
    先投入最少的制作，让真人秀在斯巴达克斯星上站稳市场，再逐步精良制作，可能会更好些。
    现在《成韦有钱人》和《星城富豪生活》在这颗星球上正在热播。
    她也不着急推出更多的作品分散人气，先让这两部顶着。
    认真地盘算着，卡喀亚抬起手，断手像是有读心术，立刻出现，并从旁送来了随身笔记本和笔。
    “谢谢你，小东西。”
    说完后，她拿着笔，在巴掌大小的纸页上认真地写下：唱歌类，跳舞类。

 第94章

    先按这两个分类进行选拔吧。
    在星期三和帕斯利过来之前，比扎罗先来了。
    听了卡喀亚的安排，他也表示支持：“当家人和生意冲突的时候，当然要选择陪伴家人。”
    卡喀亚笑了：她正是这个意思，尽管她有个被麦克塑造出来的，不缺交易的成长氛围，但爱德华和亚当斯们总能让她明白家人的重要性。
    于是，比扎罗很快离开，去看看劳顿家的招工情况，卡喀亚把巴别鱼放进比扎罗的耳朵里，然后挑选了两本书，准备做待会的“选拔道具”。
    顺着帕斯利挖出的地道，三个孩子再度来到阿卡姆。
    上一次，帕斯利因为挖错了路，找到了劳顿家，这次，他直接挖到了阿卡姆的铁门外。
    高大的，通电网的铁门，和被关在其中，阴暗宏伟的建筑，让他们心驰神往。
    帕斯利重新调整通道，挖进了建筑里。
    现在没到阿卡姆的熄灯时间，但病人们自由活动的时间也结束了，现在正在各自的病房里，做着自己的事。
    不过，在卡喀亚看来，就是租客们都回房间，准备睡觉了，必须抓紧时间。
    她边掏书，边对星期三他们说：“待会他们会大合唱，你们注意哪些人唱得比较好。”
    ——不知道这些房客有没有经过专业歌唱培训，先不指望能找到“天籁之音”。
    帕斯利掏出一个水晶球：“我可以用它把整个过程录下来，回去能重温。”
    卡喀亚点点头，将手放在封面上，轻轻说：“激发句，‘剧院幽灵’。”
    具象体从封面中卷着风而出，病房的走廊上升起一阵朦朦胧胧的雾。
    “怎么了？”
    阿卡姆的房客们被吸引了，纷纷来到门边，隔着铁门四处张望。
    他们很快发现，不仅是雾，夹在两排病房中间的走廊变成了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礼服，披着黑斗篷，戴着黑礼帽，和一张遮住半脸的银色面具，他划着一艘小船，在已经变成河流的“走廊”上前进。
    他的口中唱着高昂的英文歌：“来我身边吧，音乐天使。”
    激昂的bgm同时响起。
    房客们亿脸茫然，星期三却发现他的身份：“歌剧魅影，他是‘魅影’？”
    《歌剧魅影》是经典的小说，改编成音乐剧也经久不衰。
    它讲述一个天生面部缺陷的男人，埃利克，因为遭遇包括母亲在内所有人的厌恶，只能躲藏在巴黎歌剧院的地下室，却爱上了“歌坛新星”克里斯蒂娜的故事。
    他杀掉了克里斯蒂娜的竞争对手，以“剧院幽灵”为署名，写信威胁主办方必须让这新手登场演出，最后又将克里斯蒂娜绑走，希望能得到她的爱。
    但埃利克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有唱歌的才华，所以，将这个人物具象之后，他的能力是用歌声感染他人，带动所有人一起唱歌。
    随着具象体魅影的“歌声感召”，阿卡姆里的所有人，从病人到看守，都不受控制地唱起：“在梦中他对我献唱，在梦中他迎面而来……”
    这是《歌剧魅影》音乐剧中，魅影出场时的歌，而且是女主的那半段歌词
    哪怕他们中一些人根本没看过这个音乐剧，但看见魅影，他们知道，作为“女主”，就该这么唱！
    至于，好不好听……
    帕斯利掀开一块地板，卡喀亚和星期三走出来，站在河流中。
    为了配合魅影的造型，他们也戴上面具。
    当魅影划船经过的时候，他们爬到小船后面坐着，用水晶球录制走廊两边房间里的情景。
    雾气深深的走廊上，凡魅影划船路过之处，带动歌声不止，所有人都发挥了最大的唱歌天赋：
    水晶球录到了绿色头发的男人，绿色皮肤的女人，扎着异色双马尾的女人，一身寒冰的男人……
    他们都抓着金属铁栏杆，不受控制地跟着魅影大声唱歌：“……我是否做梦了？因为我发现，歌剧魅影就在那里……”
    每个人的声乐潜力不一样，所以，有的人发出的是高音，有的人发出的是低音，有的人发出的是中音，还有人在破音……
    星期三和帕斯利都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你觉得他们能参加唱歌比赛吗？”卡喀亚问。
    星期三回答：“如果他们要比谁的歌声能伤害更多人的话。”
    她只跟着勒奇学过钢琴，可连她都这么觉得，更不用说是高标准的专业歌唱家“魅影”了，只见半张银色面具下，魅影的嘴角越来越绷不住地向下滑。
    虽然如此，他仍坚持划着船，游遍了所有经过病房的走廊，唱：“再次与我合唱，奇妙的二重唱……”
    整个阿卡姆用各种怪音放声跟唱：“凡见过你面容之人，蜷缩于恐惧之中……”
    魅影忍受不了难听的歌声，对他来说，听难听的歌是一种精神污染，而阿卡姆的居民们也不喜欢被人操纵着，失去控制地唱歌。
    总之，整个唱歌的过程，分不清哪一方的心灵受创比较深。
    阿卡姆居民们和魅影具象体，共同完成《歌剧魅影》里魅影和克里斯蒂娜见面时的歌曲。
    他们更是做了最后一段合唱：“我的灵魂和你的声音，合为一体……”
    但同时，两方人马的内心中都在咆哮：你不要过来呀！！！

 第95章

    歌声如此不和谐，卡喀亚也不聋，叹声气，将小本子上的“唱歌类”给划掉了。
    斯巴达克斯星上的娱乐业可能不发达，但他们也是有耳朵的，何况既然是鸟类进化而来，对音乐的要求应该更高吧？
    卡喀亚遗憾地想，看来是不能办一场《阿卡姆好声音》了。
    但是，唱歌不行，跳舞呢？
    魅影完成他的工作后消失了，阿卡姆居民们还震惊在刚才没来由的合唱中，卡喀亚已经拿出第二个具象体，“湿婆”。
    湿婆是印度教的三相神之一，印度的舞蹈文化很大程度受湿婆神的影响。
    在印度的传说中，湿婆会跳一百零八种舞蹈，这是能带来毁灭和创造的天舞，当他跳舞的时候，宇宙万物都会随之起舞。
    只见具象体，印度神明“湿婆”出现在阿卡姆的走廊上，他头戴一弯新月，脖颈上盘着一条大蛇，赤脚跳起印度舞蹈。
    配乐是一首印度神曲《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阿克库里猴亚猴奔……”
    阿卡姆的房客们再度从不由自主地放声高歌，过度到不由自主地合起双掌，扭动脖子，金蛇晃腰，左右摆头，前后跷脚，抬手旋转，抬腿跳跃，伸腿，再蹬腿……
    一支舞跳到结束时，他们嗝蹦一声，死了，下一支舞开始，他们又活过来……
    这其实才是湿婆的具象体能力，和魅影不同，湿婆是神，他的舞中自带创造和毁灭，其实说白了就是“复活”和“死亡”。
    所以，他的舞不仅带动着阿卡姆的房客们一起跳，更是让他们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看得卡喀亚眉头紧锁，一言难尽：
    这群人的舞蹈，也不能说毫无美感，基本上是和“美感”无缘。
    也只有那个异色双马尾跳得还挺欢腾，当个青春少女偶像应该没问题。
    倒是死掉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摆不同的造型，还算有趣，但总不能把这套《阿卡姆居民的一百零八种死法记录》给斯巴托伊人看？
    之所以卡喀亚会选择“湿婆”，就是因为按照书中描写，他会跳一百零八种舞蹈。
    房客们的容错率会比较高，哪怕他们跳不好这支舞，总能跳好那支舞，对吧？
    一百零八种舞蹈，难道没一种适合这群白吃白喝的死宅的吗？
    答案是，行，真没有。
    湿婆都跳得这么起劲了，竟不能将天赋分给他们，也不能激励他们一丝一毫。
    他们不是动作僵硬，就是一脸狰狞，配合不协调的四肢，硬是把好好的天舞跳成了“直接地府”。
    具象体“湿婆”不知疲倦，跳完一百零八支舞，从天黑跳到夜深，从夜深跳到天光微亮，印度神曲都勤勤恳恳地放了一百零八遍，偌大的阿卡姆竟没有一个房客站到最后。
    卡喀亚都替他们发愁：唱歌不行，跳舞也不行，又没有钱，这真人秀怎么举办？大家一起站桩？
    不过，看见他们都累得东倒西歪地倒地躺平，她也没有把所有人叫醒，怒而训斥的习惯。
    收回具象体，拿上记录的水晶球，留下格里芬，三个孩子回到地道里，封好地板，原路回到亚当斯家。
    卡喀亚不死心，回到地下室后，又拿出水晶球细品了一遍，结果越品越心凉：
    真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啊，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真人秀点子，竟坏在“阿卡姆没有唱跳型人才”上。
    不过，她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一百零八支舞跳完了，每次跳舞结束，阿卡姆的房客们都会死一次，那这次……
    大清早，为阿卡姆送食材的司机，在后厨发出一声惊叫。
    很快，戈登接到一通电话，对面传来惊声尖叫：“关在阿卡姆的病人们一夜之间集体暴毙！”
    “噗——”芭芭拉为爸爸泡的咖啡，全被戈登喷在桌面上。
    与此同时，卡喀亚正迅速从地下通道赶往阿卡姆，放出“湿婆”，用舞蹈的前奏让他们重新活过来……
    等戈登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看见的阿卡姆与平常没有两样。
    送货员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我昨晚喝多了，没酒醒……”
    戈登：……一路上的心理建设白做了，他还真以为有这种好事发生。
    阿卡姆的早餐时间，格里芬坐在墙角，看着房客们各个躬着腰，驮着背，垂着双手，僵尸一样走进食堂。
    小丑女只是去接了一杯水，回到座位后，立刻扑倒在餐盘上，“我好累，骨头都散了。”
    死亡和复活让她忘了昨晚发生过什么，但是身体上的疲惫不会随着记忆一起消失。
    一时间，稻草人，疯帽匠，毒藤女……连小丑都举手赞同，虽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但他们记得昨晚强烈的执念：“这个阿卡姆，我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看了看四周也歌舞了一夜，同样宛如僵尸的看守们，小丑突然故作神秘地说：“我们多久没有集体越狱了？”
    他的提议只得到寥寥无几的响应。
    连贝恩都摸着肋骨处，表示：“上次，我被蝙蝠打出来的内伤还没好呢。”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虽然想走就能走，但总要养好伤才能搞定外面的大蝙蝠。”
    格里芬带回来一条消息：原来这里的房客可以离开，也愿意离开，只是他们害怕蝙蝠。

 第96章

    “啊这……”
    卡喀亚默默划掉了“真人与动物秀”，她本来打算让亚当斯家的动物们和房客们互动，拍一季“人与动物亲密友爱”。
    既然房客们害怕蝙蝠，没办法进行了，亚当斯家最多的就是吸血蝙蝠。
    而且，离开……她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莫非他们能自力更生？”
    格里芬转述，是他们觉得昨晚太累了。
    卡喀亚：……这群人行不行啊，只是一场海选就要放弃离开，难道以后真的只能拍他们那些百无聊赖的居家生活？
    等等……她反应过来，居家生活……好像也不是不能拍。
    《老友记》里，拍得不也是围绕六个人之间发生的日常生活吗？
    既然他们不适应真人秀的工作节奏，那么情景喜剧呢？
    拍一部《六人行·阿卡姆版》？
    可能需要格里芬混进去，暗中给他们的生活“添油加醋”，也就是……添加一些旺卡的糖果？或者不是蝙蝠的动物？安全无害，只有神奇作用的那种？
    卡喀亚越想越觉得可以，断手送来电话，她把电话打给阿卡姆的院长，说明想在阿卡姆里放一颗水晶球。
    院长：？？？你在说甚？
    他想了想，委婉表示：“不好意思，小姐，我们从今日起加强戒备，这段时间也不会再接受外界捐赠。”
    卡喀亚：？？？
    这院长没听懂吗？她在阿卡姆放一颗录制用水晶球，等于是在亚当斯家放一个“家具”，为什么还需要他的批准？
    从斯巴达克斯星球回来的比扎罗，带来一个消息：斯巴托伊人们想要更多的“真人秀”。
    卡喀亚咬咬牙，干脆将水晶球里的“唱跳录像”整理出来，准备当试播给斯巴托伊人做个口味调研：
    万一外星人的品味与众不同，对音乐舞蹈的理解和地球人不同，他们就爱看这些“鬼哭狼嚎，群魔乱舞”呢？
    不过，她也要尽快解决“更多真人秀”的事。
    相比卡喀亚这边的进展，比扎罗那边倒是进展神速且顺利。
    在他的“超级速度”下，斯巴达克斯星上建立了第一座“地球真人秀放映厅”，从办卡员到放映员全部是来自哥谭的老弱病残。
    刚开始，这些人确实很不适应，甚至暴动了一阵子，认为弗洛伊德欺骗了他们。
    他们本以为“海外”最多是指“第三世界国家”，或者战乱国家，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冲着钱不要命来的。
    谁能想到“海外”居然是指外星球！
    看见太空飞船，他们晕了，看见星舰离开地球，他们晕了，看见斯巴达克斯星上那些酷似鸟类的外星人，他们又晕了。
    不过对于比扎罗他们来说，这趟旅行是很安全的。
    这次他们没有被希阿帝国的巡视舰发现，避免了“星舰屁.股着火”的结局。
    第一批被雇佣的哥谭人，接触了星球上的斯巴托伊人。
    虽然语言不通，但这些外星人们对他们没有敌意，反而纷纷展示会员卡，以做友善。
    也有急性子的斯巴托伊人，已经催促他们快点放映，比扎罗立刻带着这些人了解星球上的生活，和放映厅的工作。
    在斯巴托伊人的帮助下，放映厅很快建造完毕，这批哥谭员工对工作的处理逐渐游刃有余。
    毕竟，放映厅的工作很简单，无论是播放还是办卡，在比扎罗教了两次后，他们全部掌握了。
    要不怎么说哥谭人的适应能力和生存能力都很强。
    恐慌一阵子后，他们发现斯巴托伊人的食物虽然长相古怪，但味道还不错，酒吧也可以任意饮酒，工作时间只有八小时，虽然放映厅全天营业，但可以换班，而且公司发的星币，在这颗星球上的消费能力也在中产水平。
    比扎罗承诺他们可以给家里写信，寄东西——唯独不能通电话和上网，因为要对工作地点保密。
    虽然在斯巴达克斯星上，住的是圆形的房子，虽然出行没有汽车和马路，而是飞行器和空路，虽然斯巴达克斯人的求偶方式与地球不同，但基本上，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地球上没差太多，只要别想着和斯巴托伊人约会，万事顺利。
    第一批哥谭员工们逐渐接受了，毕竟他们在哥谭的生活过得还不如这里。
    看见播放的真人秀主角居然是哥谭首富，他们更淡定了：
    原来是韦恩公司在外星球开了自媒体新公司，早说啊……韦恩公司干什么都不奇怪。
    有了这群员工，放映厅的模式迅速发展。
    比扎罗又用超级大脑，根据巴别鱼的翻译，掌握了斯巴达克斯星球的语言，复刻了类似的语音翻译耳麦：
    只要将它戴在哥谭员工们耳朵上，就能将斯巴托伊人的语言翻译成地球语，也能将哥谭雇员们的话翻译过去。
    有了翻译耳麦，这批哥谭员工们更加放飞自我，不仅熟练掌握放映厅工作，甚至自行开发了第二产业，卖周边。
    在了解斯巴达克斯星上最发达的是重工业后，他们迅速拓展手工工业，亲手绘制了“布鲁斯肖像画”，“奥利弗同人图”，“你全家人的自画像”之类的自制品。
    而且因为不是机器，他们的作品都是独一无二，充满了宣传的“收藏价值”。
    甚至，当有些斯巴托伊人觉得这些图价格太高时，哥谭员工们还会苦口婆心地劝说：“怎么会贵呢？这张图上画的可是布鲁斯/奥利弗/迪克/你的家人们价值上亿的脸啊，只用一百星币就能拥有，已经很便宜了，还不快向他们道歉。”

 第97章

    斯巴托伊人：嗯……好有道理的样子。
    第41章 041
    当卡喀亚到家时,才知道昨晚不仅阿卡姆里热闹，亚当斯家也很“热闹”
    ——家里的屋顶又炸了。
    而且这事居然不是帕斯利或者法斯特干的，和隔壁邻居有关系。
    确切的说,是隔壁邻居的儿子,达米安。
    具体原因,包括卡喀亚在内的亚当斯一家是无法理解了。
    从带着达米安登门道歉的布鲁斯嘴里，他们勉强提取了一些关键词：
    “……论文……实验室……自制反应器……压力……”
    似乎是达米安为了写论文，做了个很不得了的实验，结果连机器带实验一起炸成两半，飞出来的一半钢铁残骸顺便给邻居家开了个“天窗”。
    半截残骸不仅砸穿了屋顶，将沙发砸成两段，更是深深地陷入地板里。
    面对隔壁发生的重大实验事故,戈梅斯轻松表示：“这没什么,上次我在客厅里玩蹦床,它将我弹起来，让我撞碎了屋顶——我猜屋顶是个易碎品。”
    布鲁斯面露怀疑：“蹦床……？”
    这句话槽点太足，他只能先抓住一个。
    法斯特掀起盔甲的头盔，补充：“他的‘自制’甚至没有我的厉害,看,连客厅的墙壁都没有破坏。”
    布鲁斯决定先打住：“总之,我会打电话给韦恩公司的人做善后。”
    一番真挚的对话后,达米安被布鲁斯留下来收拾残局。
    可他抱着胳膊，盯着地板,闷闷不乐。
    罗伊拍着他的肩膀：“我能理解你,前天,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自制武器也炸膛了,我做了五个月呀。”
    当时,他恨不得冲出家门，边跑圈边哀嚎“火箭，你回来啊火箭，你炸了我可怎么活啊火箭！”
    闻言，杰森眯起眼睛，警觉地问：“所以，我们房间之间的墙壁不是被帕斯利炸通的？其实是你？”
    见甩锅被拆穿，罗伊秒怂。
    帕斯利也安慰道：“别放在心上，咔咔会解决的。你要来看我的毒蜥吗？”
    达米安摇摇头，依然眉头紧锁。
    帕斯利不由得和星期三对视一眼：
    如果连奇特宠物都不能让达米安分心，看来问题很严重。
    直到家庭教师蔡瑞安来了，他们才从两人的争执中搞清楚来龙去脉。
    众所周知，达米安的好胜心非常强。
    “论文”这项作业的完成也非常困难。
    达米安和论文之间的斗争逐渐“化干戈为你死我活”的时候，出了这样的意外，根本就是恐怖故事：
    “论文截止时间将至，你的实验数据没了。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对此噩耗，蔡瑞安也无力回天：“我很抱歉，达米安，但意外本身就无处不在，你只能等明年。”
    达米安争辩未果，只能生气地说：“好吧，我不想再上课了，因为我之前学的都白费了。”
    他转身走开，蔡瑞安只好无奈地看向剩下两个孩子：“不然，你们先……”
    “如果达米安不上，我们也不上了，”帕斯利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们要支持他的‘罢学抗议’，直到他重获该得的权利。”
    达米安论文报废，无心向学，帕斯利和星期三用行动支持他，陪他一起坐在地板的大洞旁，哀悼逝去的实验器材。
    默着默着，星期三突然问：“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是不是就能写完论文了？”
    达米安沉默片刻，承认道：“是的，但蔡瑞安说得没错，距离截止日期只有三天，重做实验至少要三个月。我该怎么把三天扩展成三个月？”
    星期三语出惊人：“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件奇妙的事是星期三发现的。
    但要详细说明这件事，首先，得从勒奇的工作说起。
    只要在亚当斯家住上两天，就知道勒奇有多忙：
    每天清晨开始，这位管家要浇灌花园，在屋子里所有的楼梯和走廊上洒满灰尘。
    他要顶着北极熊地毯的嚎叫声擦洗它的毛，给姥姥养的鳄鱼洗澡。
    他要给戈梅斯的枕头涂水泥，为莫蒂西亚烧骨灰做眼影盘。
    他要维护刑具，给门上锈，确保它们在开合时始终吱呀作响。
    他要打磨五张钉床上的每一根钉子，确保它们尖利无比，才能让躺在上面的亚当斯们真正放松皮肤，张开毛孔。
    除了上述这些工作之外，他还要熨烫衣物，给法斯特的光头打蜡，给戈梅斯挠背按摩，帮姥姥搬动椅子……
    只要亚当斯们拉动房间里无处不在的铃绳，勒奇就会随着震动屋子的铃声而来，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
    但是——星期三认为，这非常可疑。
    她抱起双臂，有理有据地问：“你能相信这么多工作，都是勒奇一个人在一天之内完成的吗？”
    达米安还没回答，有道声音已经在他们身后响起：“实际上，听到‘给枕头涂水泥’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有些跟不上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转过头，发现说话的人是提姆。
    “一旦枕头变软，爸爸会失眠的。”星期三耸耸肩，回答。
    达米安不悦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提姆抬了抬手里的手机：“叫工程队来帮你收拾残局，不过，咔咔好像要找她熟悉的建筑队。”

 第98章

    所谓“熟悉的建筑队”，自然就是“eco建筑公司”。
    卡喀亚早预料到亚当斯家会需要一支常驻建筑队，庆幸自己对“前·利爪”的职能改造做得非常及时。
    星期三拉响绳铃，惊天动地地一声巨响，勒奇出现了，发出僵硬的声音：“你叫我？”
    提姆小声埋怨达米安，“我还想问问‘眼影盘’和‘光头’的事，都被你毁了。”
    达米安不服气：“我们都知道再荒谬的事，他们都总有理由去解释。”
    这边，星期三抱起双臂，继续对勒奇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一天做完所有的活，你做了什么？”
    “唔……”勒奇翻着白眼，嘴角下垂，似乎很为难。
    星期三说：“你应当如实回答，不能隐瞒。”
    勒奇更为难了，“呃……姥姥……叫我。”，他转身走了。
    星期三若有所思地盯着管家宽阔的后背：“他已经不打自招了，这件事和姥姥有关系。”
    帕斯利接话说：“听你这么说，姥姥也确实很可疑。”
    在亚当斯家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姥姥在做饭，她用的食材都是新鲜的，无论是蝾螈之眼还是海怪刺身。
    这些食材的来源地，要么是深林，幽谷，要么是深海，姥姥怎么能一天跑完所有的地方，把它们抓回来？
    他们越琢磨，越是发现线索繁多，索性上楼去问姥姥，达米安，罗伊和提姆也逐渐好奇，跟了过去。
    面对孩子们的疑问，姥姥倒是回答得很痛快：“因为我会拜托佩小姐帮忙。”
    “谁是佩小姐？”星期三问。
    姥姥说：“哦，她可是个很好心的人，曾经是我的同学。她能让一天的时间无限循环。我和勒奇经常将干不完的家务活带到她那儿，在循环的时间中慢慢做完。”
    星期三转身对达米安说：“听，如果你也去佩小姐那里，可以在一天之内完成实验——他可以去吗？奶奶。”
    罗伊惊道：“还有这种好事？能带我去吗？我也想去，我有一堆武器制作图等着完工，恨不得一天能变成几个月。”
    提姆说：“我也是，虽然不是要处理武器图。”
    达米安“哼”了一声，也盯着姥姥。
    见三人眼巴巴的，姥姥说：“我相信佩小姐乐意帮这个忙，只要你们也能为她们做一些事。”
    罗伊抖机灵地问：“是与魔鬼签订契约吗？我乐意！”
    达米安不屑地说：“你只是说说而已。”
    罗伊一本正经地反驳：“不，我是认真的，谁能让我一天的时间延长成一个月，我愿意把灵魂分她一半——只要她是个好人。”
    姥姥很高兴：“愿意去的人在我这里报名，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要自己准备好带上需要的东西。”
    达米安和提姆沉默片刻，突然行动起来。
    他们和罗伊抢着挤出同一扇门，争先恐后地下楼回屋拿东西。
    在门外偷听的杰森，则是比他们更快地做了决定，跑下楼。
    达米安回来了，他带了论文的参考资料，重做实验设备要用的材料……满满地装了一个大箱子，实在过于沉重，拖得他满头大汗，咬牙切齿。
    罗伊的箱子更多，堆得几乎要抵住天花板，是他缠着杰森帮忙，一起搬上来的。
    提姆也回来了，抱着十几个箱子，连汗都没来得及擦一把，说：“再等等，迪克也要过来。”
    达米安不是很想等：“他过来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赶到的迪克亲自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也需要很多时间，我是说，今天我休假，但我希望这假期能在同一天里持续一个月。”
    如果真的放一个月的长假，他反而要担心布鲁克海文和哥谭，肯定会忍不住给自己找事做。
    但是把同一天循环成一个月？他也绝不反对。
    这矛盾吗？这不矛盾。
    看见他们带了一大堆东西，他惊道：“你们有这么多行李？”
    他只带了一样东西，就是裤子口袋里放着的一把牙刷。
    达米安没好气地说：“因为我们都有要处理的事。”
    迪克摸了摸下巴，开玩笑：“我也可以带上一个女……”
    三个弟弟一致说：“住口。”
    亚当斯家的孩子们，星期三，帕斯利和卡喀亚也来了。
    虽然她们没有工作，但不妨碍她们来凑个热闹。
    提姆问：“有这么多行李，我们用什么交通工具过去？”
    姥姥打开柜子的门，一阵新鲜的，带着咸味的风从柜子里迎面吹来，还有海鸟的鸣叫声，海浪拍击礁石的“哗啦”声。
    “从这里过去。”姥姥说着，走进了柜子里。
    所有人扛上行李，跟着她一起进柜。
    只是走了一小段路，他们从另一个柜子里走了出来。
    这个柜子坐落在陌生的，不属于亚当斯家的房间里，海风和海浪声正是从房间的窗外传来的。
    迪克惊叹地“哇”了一声，提姆好奇地观察着窗外，杰森和达米安则是充满警觉。
    罗伊惊道：“我们穿越了？”
    姥姥说：“没有到目的地，跟我来吧。”
    他们跟着姥姥走出房间，发现这应该是一家老式旅馆的标准间。
    下了楼，旅馆里空无一人，凌乱不堪，似乎被废弃了很久。

 第99章

    他们跟着姥姥走出旅馆，一只鸟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
    在外面的马厩里，居然有活着的马和马车，姥姥熟练地将马车套上马，所有人终于可以把行李放在马车上，放松肩膀。
    马车沿着村庄的小路一直走，一路上，他们看见俨然的屋舍，这是一个靠海的村庄。
    突然，天空上有飞机呼啸而过，他们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定住了：
    那是一批战斗机，机身上涂着“万字旗”的标志。
    达米安脱口问：“这里为什么会有纳……我们穿越到二=战时期了？”
    姥姥安抚道：“别担心，孩子，它不会打扰我们，暂时不会。”
    马车走出村庄，路过黑暗的山岩，穿过布满薄雾的沼泽，穿过幽暗的，仿佛随时会冒出可怕景象的树林。
    走出树林，马车踏上一条花团锦簇的小路，渐渐地，他们的眼前出现一座漂亮的房子，房子建在开阔的草坪上，华丽得如同一座城堡。
    草地上竖着一批动物造型的灌木，有希腊神话中狮身鹫首的怪兽，有竖起来的半人半马，它们几乎和城堡的第一层差不多高。
    即使是从卡喀亚的眼光去看——她可是看爱德华给冰块剪艺术造型看了好几年——这些灌木制作的动物也修剪得够惟妙惟肖的。
    一群孩子正在城堡外嬉戏玩闹，有的躺在树荫下，有的在抢球。
    一个孩子狠狠踢了一脚，球飞了起来，飞到一座恐龙造型的灌木的嘴里，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跑了过去。
    他们商量了几句，在女孩的腰上拴了一根绳子，女孩小心翼翼地脱下鞋——这是一双又厚又重的铁鞋——然后，她像气球一样，轻飘飘地上升，浮到离地面很高的地方，靠近恐龙灌木的嘴巴。
    男孩一直在下面牵着她，直到她取下球，他们用力将她拉回地面，落地后，她重新穿上鞋子，扣上铁鞋上的皮带，确保自己依旧“脚踏实地”。
    大家惊愕地注视着这番神奇的景象。
    片刻后，迪克问：“这是什么地方？”
    “佩小姐的城堡。”姥姥理所当然地说，好像这句话就能解释一切异常了。
    马车冲进草坪，孩子们一哄而散，躲在树木后面，只探出半个身子偷看着他们。
    姥姥说：“他们是一群好孩子，你们也是，在这里尽情完成工作。不是很忙吗？”
    提姆发出疑问：“我们真的能安心工作，而不是调查这里的奇闻逸事吗？”
    迪克一手揽下：“交给我调查吧，看来这里只有我不用工作。”
    达米安和杰森从不同的方向对他翻白眼。
    他们以为，姥姥的年纪这么大了，和她同学的“佩小姐”一定也是位老人。
    但看见“佩小姐”本人，他们不这么想了：
    和亚当斯家的人一样，站在门外的佩小姐看上去很年轻，一头乌黑的卷发盘在脑后，一双翠绿色的眼睛，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打扮，手里拿着一只烟斗。
    在这批远道而来的客人们面前，她用空着的手拿出怀表看了看，说：“时间刚好，我是这里的院长，佩里格林，你们可以叫我‘佩里格林女士’。”
    仿佛被她的端庄气质影响了，大家用参差不齐的声音说：“佩里格林女士好。”
    佩小姐露出好看的笑容，语气再正常不过地说：“跟我来，但愿你们不要在这里做坏事，否则我得杀死你们，再重启时间把你们复活，再让你们的姥姥带你们回去……哇，多么麻烦。”
    听着她的话，达米安一脸不服气，正要开口嘲讽，被他的大哥按住肩膀阻止了。
    迪克微笑着说：“我们不会这么做的。”
    杰森踢了一下他的鞋子，提醒道：“格雷森，她和姥姥是同学。”
    达米安也掰开他的手，露出微妙的眼神。
    迪克：“……”
    不，都在想什么？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佩小姐带他们走进城堡：“喜欢在茶里加糖吗？”
    厨房里，一个红发女孩正将手按在水壶上传递热度，水壶很快喷出热气，发出响声。
    当女孩放开手，两个红色的手印浮现在水壶两边，她拎起水壶，将开水倒进桌上的茶杯里。
    “谢谢你，奥利弗。”佩小姐说。
    和星城富豪重名的女孩，朝他们羞涩地笑了笑：“请拿一杯茶吧。”
    大家各自拿着一杯热茶，跟着佩小姐来到草坪上。
    她说：“欢迎你们住在这里，这里的每一天都在循环，但你们得到便利的同时，我也要和你们谈谈在这里不得不做的事。”
    达米安还记得最初见面的那番话，挑衅地问：“是杀人吗？外面的那些德兵？你可找对人了。”
    佩小姐低头看着他。
    这时，旁边的土地拱了起来，露出一根巨大的萝卜的一端。
    这萝卜有着成年人张开双臂也环不住的粗度，下半截更不知多深地埋在地下。
    佩小姐露出一个有些顽皮地笑容：“先把那根萝卜拔=出=来。”
    达米安果真不要任何人帮忙，他们站在一起，围观他对付“这愚蠢的植物”，并且想起一首童谣：“小白兔，拔萝卜，哎呦哎呦拔不动……”
    第42章 042
    达米安一只脚踩着地面,一只脚蹬在萝卜头上，双手抓着萝卜穗，用力到太阳穴几乎迸出青筋。

 第100章

    他和萝卜战斗许久,未果，不料三个哥哥完全不帮忙,反而在看好戏。
    这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站在达米安身边,用一只手将萝卜穗抓住,帮他向外拖。
    哥哥们瞬间起哄：“瞧,达米安需要一个小女孩的帮助,值得纪念。”
    达米安用死亡视线狠狠地将他们瞪回去,却觉得手上一轻，萝卜已经拖出来了。
    迪克他们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因为这根从土里拖出来的萝卜,长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有七八米长，再目测它的粗度……
    难怪达米安一直拖不出来，恐怕得让小乔纳森来。
    但眼前这个小女孩,一头棕色的卷发,穿着白色的罩衣，看起来和卡喀亚,星期三差不多大，居然轻松地完成了。
    提姆不由得问：“她是超级人类吗？”
    佩小姐微笑着说：“这座城堡里生活的孩子都有特殊的能力，为了在战争中保护他们，我制造了时光圈。”
    她解释,这些孩子出生后,往往受到亲生父母的虐待或冷暴力,更别说当时还是在战乱中，被迫害得更加严重。
    所以，她用自己的能力创造出这个与世隔绝的时空，又名“时光圈”，让这些孩子可以远离战乱和人类，独自生活，也因此，城堡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一天里。
    解释完，她对卷发女孩说：“干得好，布朗温。”
    大家在卷发小女孩面前围成一个半圈，迪克好奇地问：“所以，她到底有多大的力气，你们算过吗？”
    话音未落，只见布朗温走到他面前，抬手抓住他的膝盖，另一只手则抓住站在旁边的杰森的膝盖。
    她只是双手一抬，迪克和杰森像两个纸人一样被丢到半空中，惊慌地挥舞着手脚。
    快要落回地面时，他们摆好落地姿势，但布朗温接住了他们，一只手托住了杰森的背，另一只手托住了“dc的魂”。
    两只小手托着迪克和杰森，高高地举起，布朗温像展示能力一样原地转了个圈，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好啦，我懂了，”杰森嘟囔，“你和阿尔忒弥斯一样……”
    罗伊笑着挤兑他：“阿尔忒弥斯是个成年亚马逊女战士，布朗温只是个小女孩。被小女孩抛起又接住的感觉怎么样？”
    达米安伸出食指，拉着眼睛下方，对着刚才笑话他的两个人做了个鬼脸：“活该。”
    孩子们都笑起来，布朗温将他两放下来。
    佩小姐满足地看着他们：“我有义务经营和保护这个地方，一个为特殊天赋的孩子们建造的美好家园。不过，一天循环多次，大家也会感到无聊，我希望你们做的事，就是带来新的快乐。”
    听到这话，提姆问：“既然如此，战乱早已结束了，为什么你们仍留在这儿？”
    听见这个问题，孩子们似乎都有些尴尬。
    佩小姐解释道：“如果他们离开这里，会瞬间变老，死亡，我只能让时间在这一天循环，不能让他们永生，按照你们的时间来算，他们中有很多已经快一百岁了。布朗温，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大力无比的棕发女孩清脆地回答：“1930年。”
    提姆脱口道：“我记得官方报道说过，米国队长罗杰斯出生在1918年！”
    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布朗温，其实只比米国队长小十二岁？是把队长称为“哥哥”的年纪？
    他们敬畏地看着这些“孩子”：
    所以，大家以为他们来的地方是孤儿院，其实是敬老所？
    布朗温眼睛一亮：“你们认识米国队长？他也活着？他在其他的时光圈里吗？”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提姆回答：“这倒不是，他只是被冰封住几十年，陷入沉眠，暂停了时间——某种情况上说，和住在时光圈里也差不多。”
    布朗温看起来很向往：“我听过他在战场上的故事，在我流浪的时候，街上到处都贴着他的海报。”
    达米安对布朗温的偶像没兴趣。
    他算了算，突然兴奋地说：“也就是说，如果我留在这里循环三千六百多天，出去后，我可以瞬间长大十岁？”
    似乎在说：只用一天就能变成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也太棒了吧！
    他立刻想象出，他变成大人，来到布鲁斯和刺客联盟面前，令他们大惊失色的场面。
    “嗷！”突然，他痛呼一声，抱住头，从白日梦里醒过来，瞪向杰森，“你为什么要敲我？”
    迪克按住他的脑袋，对佩小姐说：“不好意思，我家的傻小孩总是说话不看气氛。”
    达米安甩开他的手，森森地说：“我已经列出了几个成年生日那天要血战的对象，格雷森，你跑不掉的。”
    迪克早被他威胁惯了，一笑而过。
    提姆咂摸着说：“听起来很像恶魔的某种邪恶暗杀计划，莫非我也名列其中？”
    达米安哼道：“不，你不在……”
    提姆假装受宠若惊：“真的？”
    达米安：“因为我还列了一张庆祝成年的暗杀名单。”
    卡喀亚思索着说：“看到这个地方的孩子们，我刚刚也想到一句话，‘外表酷似小孩……''”
    达米安随口接道：“‘智慧却过于常人的’……”
    两人对视一眼，闪烁着惊喜，异口同声地问：“你也看过那个？”

 第101章

    茫茫人海中居然遇到同好，莫名动容。
    星期三皱了皱眉，问：“什么东西？”
    卡喀亚：“《孤儿怨》！”
    达米安：“《死神小学生》！”
    本以为能一口对上暗号的两人，再度一愣，斜眼看向对方：原来你看的根本不是……
    佩小姐带他们和这些“孩子”打招呼。
    孩子们中有隐形人，有张嘴会飞出蜜蜂的男孩，有一对戴着白色头套的双胞胎…
    虽然草坪上有九个孩子在活动，但是活动空间很大。
    城堡里的空房间也有许多，足够达米安完成他的实验，罗伊完成他的武器研发，提姆完成他的……
    迪克忍不住问：“真的，提姆，你到底要完成什么？”
    提姆反问：“你们终于要关心我的工作了吗？”
    杰森抱起双臂，揶揄道：“我们只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猝死了，报告上该怎么写死因，‘□□超标导致心脏麻痹’？”
    迪克补充：“‘在韦恩公司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奉献一生’，显然也不怎么好听。”
    ——这是一个终极谜题。
    韦恩家的每个成员都知道提姆很忙，但从来没法详细地说清楚他在忙什么。
    提姆拎起庞大的公文包，对他们说：“我在做……”
    片刻后，除了佩小姐，听众们在草坪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有些人连呼噜声都打出来了。
    提姆向佩小姐无奈地耸耸肩：“至少我每次都有在细致地解释。”
    他正要走，猛地想到什么，又问：“如果每天的时间都会被重置，我的工作是不是也会被归零？”
    佩小姐保证道：“这不会，相信我，我有自己的办法。”
    迪克和杰森本就是来度假的，无所事事的他们肩负起陪这里的“孩子们”玩的任务。
    虽然掐指一算这些“孩子”的年龄，从几十岁到一百多都有，总让迪克产生喊“爷爷奶奶”的冲动。
    更不用说，这些“孩子”在草坪上踢球，总让两人幻视一群“老人”在草坪上逞强地健步如飞，生怕听见他们的骨头关节咯吱作响。
    就在刚才，这群孩子看他们打闹时，也纷纷流露出关爱晚（zhi）辈（zhang）的目光。
    迪克问：“你们喜欢玩什么？我也会踢球。”
    他用左脚将地上的球勾起来，抬着膝盖上下顶球，接着一脚将半空的球踢出去。
    球撞在杰森的胸口上，又弹回草地上，迪克干笑：“这是失误。”
    杰森黑线：“看来我们非战不可。”
    他们将踢球变成丢球，最后变成你追我赶，互相砸球。
    孩子们自然地向亚当斯家的三个孩子围过来。
    星期三说：“说到《孤儿怨》，我想看电影了，你们看过吗？”
    孩子们诚实地摇摇头，布朗温惋惜地说：“我们连每天听的广播都是一样的。”
    卡喀亚提议：“既然如此，我回去一趟，把投影机拿过来，我们可以看动画了。”
    布朗温眼睛一亮：“会不会太麻烦了？”
    她不好意思地问。
    “不会，”卡喀亚说，“不过难得回去一趟，我去问问其他人要不要带东西。星期三？帕斯利？”
    除了他们，卡喀亚又问了这里的孩子们有什么爱好，最终总结出一张清单：
    达米安要带存着《死神小学生》的储存卡，迪克建议多拿些奥利弗送的游戏机过来，杰森建议带几本书给大家看……
    再加上，他们发现自己预估错了时代，这里的条件没有那么方便，需要更多的辅助器材。
    杂七杂八地写了满满一张，迪克挠着头发：“不如搬个家算了。”
    卡喀亚倒是不在乎：“姥姥会和我一起回去，回来时让勒奇陪我好了。”
    她立刻拿着单子，和姥姥坐上马车。
    马车离开佩小姐的城堡一段路，车下面突然发出声音。
    一个女孩从车底爬进马车的后座，正是布朗温。
    卡喀亚吃了一惊，连忙看向身后，佩小姐的城堡已经被甩远了。
    她急切地问：“你不是不能离开时光圈吗？”
    布朗温回答得很有经验，“只要佩里格林女士的能力没有消失，而且不要离开太久，不会有问题。”
    她收起力道，碰了碰卡喀亚的手：“我真的很想看看米国队长。”
    卡喀亚：“……”
    少女为追偶像毅然离开舒适区，她怎么忍心让对方回去？
    不过，她早想说，“米国队长”这个称呼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姥姥驾着马车回到旅馆，他们又一起穿过柜子，在整个过程中，卡喀亚总忍不住盯着布朗温，但大力女孩没有骤然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没有立刻死掉。
    卡喀亚和姥姥离开后，大家再一次在草坪上面面相觑。
    迪克打开话匣子：“你们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平时都看什么打发时间？”
    良久，一个男孩谨慎地从孩子堆里站出来：“我们会看‘梦’。”
    他们认出他，当问起这些孩子们的兴趣时，只有这个男孩最肯定地回答：“服装。”
    所以，他们决定给他带一些斯蒂芬妮放在家里的时尚杂志过来。
    男孩的头发梳得很整齐，衣着看起来也比其他的孩子更加讲究，是一套正式的黑色礼服，还打着领结。

 第102章

    他靠近迪克的休闲装，羡慕地说：“我一直想近距离地看看未来的衣服。”
    杰森抱起双臂：“相信我，迪克绝不是衣着的代表。”
    迪克抗议：“嘿，我一直穿得很酷，好吧？我有很多很酷的制服……还是说说看‘梦’的事吧。”
    男孩叫贺瑞斯，能力是将‘梦’里的情景投射到现实。
    每天吃过饭后，他们会和佩小姐一起看贺瑞斯投射出来的‘梦境’。
    不过，贺瑞斯的‘梦’都和衣服有关，不是所有人都有兴趣，但总比没有好。
    听完，星期三很感兴趣：“你能展示给我们看看吗？”
    贺瑞斯站在他们中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单片镜，比划着：“只要将它戴在眼睛上，我就可以把梦境投射出来，越强烈的梦，越清晰。”
    星期三和帕斯利都凑过去看，迪克和杰森也弯着腰。
    贺瑞斯微微一笑，想做个突发性恶作剧，冷不丁地将单片镜按在杰森的眼睛上：“就像这样。”
    迪克一愣，反应过来：杰森的噩梦……那不就是……
    “停下！”他和杰森同时大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贺瑞斯的能力瞬间发动：
    光芒从单片镜里放出来，如同杰森的那只眼睛忽然能够发出强光。
    一个噩梦般的小丑出现在草坪上。
    他有十几米高，仿佛是一尊小丑巨人，绿色头发，被撕裂的嘴巴露出牙床，惨白的脸皮似乎要从脸上脱落下来。
    他发出“哈哈哈哈”的大笑声，尖声说：“好久不见，小子！”
    杰森脸色泛白，用力把单片镜扯下来，但小丑没有消失。
    “开启新角色！”
    贺瑞斯大声宣布，然后转头就跑。
    包括星期三和帕斯利在内的其他人，也跟着一哄而散。
    而小丑紧紧地追在孩子们身后，发出令人在梦中都战栗的尖利笑声。
    孩子们也用吱哇乱叫回应着他，在草坪上玩起“追逐比赛”。
    杰森目瞪口呆，迪克冲出来：“我来拦住……”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穿过了小丑巨人，“哎——？”
    杰森反应过来：“这是个投影，是‘噩梦游戏’。”
    宛如《神庙逃亡》的游戏化为现实，只不过追在他们后面的不是大野兽，而是小丑巨人。
    被小丑巨人的手碰到的孩子，会自觉地坐在树下，因为他们被抓住了，他们输了。
    迪克的额头上狠狠地滴下一滴汗，“杰森，如果你在意……”
    杰森的眼中在冒火：“你看我像在意吗？我倒想问问那孩子，有没有把游戏做成《殴打小丑大赛》的能力。”
    城堡里的房间隔音不错，提姆对着电脑上的“文档”忙活半天，揉着眼睛，抬起头。
    他看向窗外，拿起杯子，准备惬意喝茶的同时，通过眺望远方放松视力。
    目光对准窗外，小丑巨人的狞笑印入眼帘，而地面上，孩子们正捡起石头和土块砸向他。
    被土块砸中后，小丑巨人的脑袋上凭空地有“+1”“+1”……不停地冒出来，是虚拟游戏里的计分。
    “噗——”在差点失手丢下杯子的情况下，提姆紧紧攥住手指：“键盘……！”
    第43章 043
    回到亚当斯家,卡喀亚看见eco建筑队依然在修屋顶，像她们从没离开过。
    屋子里没人,亚当斯家的成员们一定又躲进“地下城”避暑了。
    布朗温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家里的布置,一脚踩在北极熊地毯上，地毯大吼一声，吓了她一跳。
    卡喀亚打开清单,找到该拿的东西，同时,布朗温期待地问：“我该怎么见到米国队长？”
    卡喀亚拿出旺卡的传送装置,回答：“这台机器可以连接任何一块屏幕。”
    她调整着机器，将它连接在旺卡的办公室里的定位转到别处：“不过,如果他身边没有屏幕，我们可就找不到了。”
    但是基本上，她很有信心,她去过纽约,见过那座城市的繁华,而且那里几乎到处都是闪着广告的显示屏。
    在她的耐心搜索下，一个穿着红蓝配色制服的男人如愿地出现在屏幕上：“是他吗？”
    布朗温激动地倒吸一口冷气，抓住卡喀亚的胳膊：“真的是米国队长，他和我们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老。”
    兴奋之下，她已经忘记了卡喀亚是个真·小孩。
    卡喀亚先是谨慎地调整角度，确定队长只是单独在屋子里,没有造成任何意外的可能。
    然后,她告诉布朗温该怎么通过这台机器过去。
    今天,史蒂夫·罗杰斯遇到了自他苏醒以来,最为奇怪的一件事。
    倒不是说别的不奇怪,因为他没怎么弄懂过现代科技，但这件事尤胜其它。
    他刚刚完成任务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掉制服，便看见一个女孩从他家的电视里探出脑袋，接着是半个身体。
    她的脑袋和身体都像纸片一样薄，这就是旺卡传送器的唯一一点副作用。
    小女孩和他面面相对，发出惊喜地声音：“米国队长，你好，你和海报上的‘你’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史蒂夫：……他果然应该拒绝托尼送的礼物吗？
    或者说，真不愧是托尼送的礼物，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小女孩伸出轻飘飘的，像纸片一样的手，激动地如同队长会在街上遇见的普通粉丝：“请签名。”

 第103章

    签名……
    史蒂夫从震惊中缓过来：“你是谁？”
    小女孩诚恳地说：“我叫布朗温，只比你小十二岁，我一直是你的粉丝。可以在我手上签名吗，队长？”
    史蒂夫：=口=
    史蒂夫拿起桌上的马克笔，梦游似地在她薄如纸片……就是纸片的手上签了个名字。
    女孩高兴地说：“谢谢你，队长！不过我们还在搬东西，下次，希望有机会请你喝茶，和你聊四十年代的事情。”
    她的身体缩回电视里，电视又恢复了黑屏时的模样。
    史蒂夫沉默片刻，掏出手机，将科技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托尼，那是你的某种恶作剧吗？”
    电话对面，托尼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无辜：“什么？队长，你遇到危险了？”
    史蒂夫激动地说：“不是，只是……有个女孩从我的电视里爬出来。”
    这没头没脑的两句话让托尼非常茫然：“什——哈？哦哦……我懂了。”
    他叹声气，“队长，你在看《午夜凶铃》吗？”
    史蒂夫不明白：……这又是什么？
    因为他的沉默，托尼以为自己猜中了：“队长，我给你设置专线电话，是希望你在最危急的时候呼叫我。不是让你被恐怖片吓到之后给‘爸爸’打电话。”
    史蒂夫提高声音：“不要开玩笑了，真的有个女孩从你送的电视里……”
    托尼嘟囔着：“老天，我看起来很像‘老冰棍被恐怖片吓到后一定要打电话求助’的人吗？好吧，那只是部电影，队长，你不会被贞子吓死的。”
    史蒂夫争辩道：“可她出来了！”
    托尼开玩笑似地说：“如果她爬过来，你就一拳揍过去，问题解决。”
    史蒂夫难以置信地问：“你让我揍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托尼：……我们不是在聊‘贞子’吗？
    卡喀亚给布朗温的体内充气，让变成纸片的她重新回到正常状态。
    布朗温举着手，看着上面的签名，高兴地说：“我要带回去给大家看。”
    卡喀亚提醒道：“我们先要去拿其他人需要的东西。”
    她带着布朗温，顺着地道去邻居家。
    从达米安的房间里出来，卡喀亚找出储存盘，记起还有一些漫画被放在书房。
    刚刚靠近书房，她和布朗温听见门内传来蔡瑞安惊慌的声音：“不，放开我，我有事……我做不到……”
    蔡教授有麻烦了？！
    卡喀亚打开门，看见蔡瑞安正和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穿着紧身衣的人纠缠着。
    这个人的双脚漂浮着离开地面，好像要不顾蔡瑞安的反抗，把他拖走。
    看见两个小女孩闯进来，他的蓝眼睛有些错愕地看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明着绑架？
    卡喀亚看了看四周，惊恐地发现布鲁斯正躺在沙发上，紧紧地闭着眼睛。
    他一定是被害了！阿尔弗雷德呢？
    ……对，布鲁斯已经被害，管家又怎么能逃脱？
    如果不是迪克他们去了佩小姐的城堡，现在肯定也会凶多吉少。
    同为邻居，她有责任为邻居挺身而出。
    卡喀亚的手捏住书角，正要说激发词，布朗温已经率先跑过去，抓住绑匪的红色披风。
    “呃……”看着小女孩严肃的脸，绑匪正要开口说话。
    布朗温“呀”地大喝一声，双手用力拉着披风，开始原地转圈。
    绑匪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她拽着抡起来，身体像风扇的扇叶一样旋转。
    转到最后，速度过快，绑匪几乎化成一道红蓝相间的线，布朗温在旋转中，猛地松开手。
    只见绑匪的身体撞碎书房的落地窗，化作一道光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亚当斯家没有补完的屋顶上，激起落石一片。
    建筑工人们：……
    好嘛，白修了。
    曾经当过利爪的心理素质和洗脑培训在此刻发挥作用。
    这群人没有骂骂咧咧，也没有对“空中飞人”震惊不已，而是愣了愣，继续埋头干活。
    韦恩家的书房里，布朗温和卡喀亚双手击掌：“耶，我们把坏人打跑了！”
    蔡瑞安终于回过神，表情古怪：“等等……”
    窗外传来一声用力地咳嗽：“咳！”
    她们转过头，看见绑匪又重新笔直地悬浮在窗外，抱着双臂，额头上的一缕小卷毛无精打采地垂着，蓝眼睛里更多的是困惑。
    “他又回来了！”布朗温小声叫着，和卡喀亚一起挡在蔡瑞安面前，“不准再靠近！”
    绑匪哭笑不得：“我不是坏人。”
    卡喀亚不吃这套：“胡说，你明明已经害死了布鲁斯！”
    凶手的反应比她更恐慌：“什么？布鲁斯死了？”
    他连忙从破烂的窗户里飞进来，落在地上，靠近布鲁斯。
    卡喀亚跑过去，扑到他的披风上：“停下，不准再践踏布鲁斯的尸体！”
    男人沉默片刻，说：“可是他没事，我能听到他的心跳。”
    卡喀亚更用力地拖着他的披风：“那么，不准补刀！”
    绑匪：“……”，他看起来有那么凶恶吗？
    蔡瑞安终于笑够了，将卡喀亚从披风上抱开：“别紧张，咔咔，他是超人。”
    卡喀亚反问：“超人是什么意思？”

 第104章

    超人：“……”
    这里急需一堂扫盲课。
    蔡瑞安总结得很简单：“超人，是在大都会打击罪犯的超级英雄，布鲁斯是被他救回来的。”
    他三言两语地说明超人做过的一些见义勇为的事迹，将误会解开。
    卡喀亚和布朗温肩并肩，手牵手，老老实实地向超人道歉。
    超人露出微笑：“没关系，你的力气才吓了我一跳。”
    不过，他也有及时收住自己的超级能力，才没有反过来让孩子们受伤。
    蔡瑞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被小女孩甩飞的经过，我录下了一半，不用客气。”
    超人：“……”
    卡喀亚看着沙发上的布鲁斯，关切地问：“可是，他怎么了？”
    布鲁斯依然闭着眼睛，陷入昏迷中。
    蔡瑞安和超人互相看着：是时候发挥他们的胡编乱造能力了。
    超人轻咳一声，“是这样，布鲁斯……去购物商场的时候，中了坏人的毒烟，感染了病毒，我把他带回来，希望蔡教授能帮忙治疗他。”
    超人顺势继续刚才的话题：“蔡教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同意。”
    蔡瑞安抚额叹气，痛心疾首：“今天孩子们都在罢课，你明白做老师被折磨很久后，终于有一天清闲日子的感受吗？”
    卡喀亚看着他，悟了：
    达米安，星期三和帕斯利组织的‘罢课行动’非但没有让蔡教授紧张，反而让他很高兴，因为他得到了耳根清静的假期。
    蔡瑞安继续说：“我们很清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肯定是卢瑟，你应该去找他解决问题。”
    超人说：“卢瑟否认了，我必须赶过去处理后面的事。调查真相是在所有危机被解决之后做的。”
    蔡瑞安塌下肩膀：“好吧。可问题是，进入身体是个很险峻的任务，任何情况都会发生，我不能兼顾‘除菌’和……”
    超人眉头紧锁。
    蔡瑞安苦笑：“这是布鲁斯的身体，我没办法让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卡喀亚突然问：“杰森他们能帮上忙吗？”
    超人又吓了一跳：难道布鲁斯的身份已经暴露给邻居了？
    紧接着，他听见卡喀亚说：“我看杰森他们很会打架。”
    原来只是意外。
    蔡瑞安说：“如果能找到他们，当然更好了。”
    “那我们去找他们。”说完，布朗温将沙发上的布鲁斯抬起来。
    超人和蔡瑞安无语地看布鲁斯被一个小女孩“公主抱”，而且是很不标准的抱法
    ——因为布朗温的身高不够，被她抱着的布鲁斯，双腿几乎拖在地上。
    她也发现这点，连忙更高地举起手臂，让布鲁斯只有脚后跟抵在地上，从“公主抱”进化成“公主举”。
    这就是奥利弗所说的，“布鲁斯的神奇邻居”吧……
    超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说：“我……蔡教授，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回去收拾残局。”
    他轻飘飘地，神情涣散地从窗外飞走。
    蔡瑞安只得撑起一切：“孩子们，要去哪？”
    他承认自己是个科学家，不擅长体力活。
    为了保险起见，布朗温继续对布鲁斯做“公主举重”。
    反正，他们三个和布鲁斯本人对此都没有意见。
    顺利通过柜子，坐上马车后，蔡瑞安不停地到处看，并且提出很多问题，哪怕她们已经解释了几遍佩小姐的事。
    他的研究精神发挥作用，不停地问：“真难以置信。时光圈是怎么做到的？时间循环难道不会出现悖论吗？……”
    无论卡喀亚，还是布朗温都没法解释这些问题。
    而布鲁斯仰面躺在马车上，神色十分安详。
    到达佩小姐的城堡后，他们看见草坪上有一个小丑巨人，哈哈狞笑着追着孩子们跑来跑去。
    惊得蔡瑞安直揉眼睛：“什么情况？”
    贺瑞斯将杰森的噩梦实化后，提姆，罗伊和达米安也加入了。
    随着积分越刷越多，控制不住地越刷越多，他们很快觉得“小丑巨人”目标太大，打得太容易，应该改变游戏方式。
    现在，他们正讨论着“组队比赛”。
    达米安抢先挑走了迪克，杰森不高兴地说：“我必须在提姆和罗伊之间二选一吗？”
    提姆反驳：“为什么不是我在你和罗伊之间二选一？”
    罗伊哼道：“你们认定我是被选择的，对吧？嘿，小心点，说不定最后你们抢着要我呢。”
    杰森埋怨：“组队的鬼主意谁想出来的？我一个人就能干掉全部。”
    “这是配合我们的默契。”
    唯一满意的是迪克，无疑，这是他的点子。
    提姆挠了挠头：“破坏我们对彼此为数不多的耐心还差不多。”
    看见马车上的布鲁斯，他们顾不得斗嘴，都赶过来：“布鲁斯怎么了？”
    蔡瑞安把超人说的理由复述一遍，四个人都知道这不是真相，能确定的只有卢瑟在搞事。
    但这不是他们现在要讨论的，该关注的是——
    提姆慢吞吞地说：“所以……因为没有对应的治疗药物，你要把我们缩小，进入布鲁斯的身体，手动消灭布鲁斯体内的病菌？”
    蔡瑞安无奈地说：“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这么……”

 第105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四个人脸上诡异的表情，介于“喜笑颜开”和“保持严肃”之间。
    杰森不能张嘴，一张嘴就忍不住扬着嘴角：“我们应该把过程拍下来。”
    迪克说：“这要看教授能不能缩小手机……不对，布鲁斯还昏迷着，大家应该严肃些。教授，你确定这个办法可行吧？”
    蔡瑞安保证道：“超人也中过招，当时是我，神奇女侠和蝙蝠侠一起进入他的体内，我了解这个流程。”
    但他不放心自己一个人救布鲁斯。
    卡喀亚这才知道蔡瑞安的打算，好奇地问：“教授，你为什么能做这些？”
    蔡瑞安：“……”
    知道会遇见这种情况！
    他只得摊牌：“我……其实，我是个超级英雄，我可以把人缩小。”
    有邻居在旁边，于是，四个人立刻装作不知情，表现得一个比一个震惊，一个比一个愤怒。
    达米安仿佛被来往五十年的老友背叛般地控诉：“你居然一直不告诉我？你教了我这么多年。”
    蔡瑞安：……讲道理，哪怕我从你出生开始给你上课，也不至于用’这么多年‘来形容吧？
    提姆托着下巴，大声自语：“真是难以置信，我只在上班的时候，听同事谈论过’超级英雄‘的传闻，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我身边。”
    迪克更是严肃地说：“布鲁斯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可是很不喜欢超级英雄，他连’蝙蝠侠’都投诉过。”
    杰森咄咄逼近，似乎在威胁，实际在暗示地说：“你有什么要表示的吗？教授。”
    蔡瑞安：……怕了你们了，我演，我陪你们演还不行吗？！
    他垂下头，说：“真的很抱歉，都是因为我……”
    他不得不断掉自己的话，因为星期三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卡喀亚回答：“教授告诉我们，他可以把人变小。”
    星期三点点头，平淡地说：“哦。”
    这些隐瞒身份的超级英雄们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她两之间有交流的下文，不由得瞳孔地震：等等，这就结束了？
    迪克情不自禁地提醒：“咔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卡喀亚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啊，对，抱歉。星期三，你们要的东西，我和布朗温都带来了，放在马车上。”
    她没想过把布鲁斯的情况告诉星期三：
    星期三还是个小孩子，不能让星期三难过和担心啊。
    她对布朗温说：“麻烦你带着她过去。”
    布朗温拉着星期三的手：“我带你去拿。”
    虽然她们跑远了，依然能听见布朗温激动的声音：“你想看队长的签名吗？”
    ……
    卡喀亚问：“我们可以缩小了吗？”
    一直隐瞒的身份被拆穿，却只得到这样的反应，蔡瑞安莫名感觉有些憋屈。
    他小心地说：“或许我比不上蝙蝠侠，但‘原子侠’也很厉害，尽管我醉心研究科学，但在救人上也做得不错。”
    卡喀亚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回答：“你喜欢这么做就好，教授。”
    她确实这么想的：在韦恩家的书房里，蔡瑞安还对超人表示“不想干”，现在她很高兴得知蔡瑞安也喜欢帮助别人，不全是被逼迫的。
    蔡瑞安：……可不可以热情些？我可是刚刚掉马呀！
    在场的其他四个“隐藏身份者”也不由得看向他：怎么说呢……有点同情。
    不过，仿佛也从蔡瑞安身上，看见他们自己掉马后的场面。
    想必他们的邻居也会平常地说：“你们高兴就好。”……吧。
    蔡瑞安不甘心：“好吧，咔咔，我现在带着你缩小，一起去布鲁斯的体内，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能力。”
    迪克阻止道：“会不会太危险了，教授？”
    蔡瑞安反问：“你的意思是，原子侠不仅救不了布鲁斯，还保护不了一个小女孩？”
    他把手放在卡喀亚的肩头上，用能力使他们二人越缩越小，最后变得像蚂蚁那么点大。
    四个人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儿。
    蔡瑞安果然又变回来，悻悻地说：“我还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第44章 044
    在佩小姐城堡的某个房间里,布鲁斯持续地昏迷着，浑然不知一支小队将要进入他的体内。
    蔡瑞安将圆形徽章分给这支“行动小队”，小队成员有卡喀亚,迪克，杰森,提姆和达米安。
    按照蔡瑞安的说法,这些徽章是他研发的特殊产品,只要将徽章贴在胸前，就可以控制身体缩小。
    在他们被缩小到亚原子形态,进入布鲁斯的体内时，蔡瑞安不忘“家教”的职责，向卡喀亚科普人体内的脏器分布,以及他们会如何从布鲁斯的鼻孔进入,通过气管,直达肺部……
    但当他们真正出现在布鲁斯体内时，眼前的一幕令他们大为吃惊：
    这里俨然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城镇,遍布着许多房屋和建筑，树木，交通站……
    他们甚至看见了桥梁和电梯，布局十分现代化。
    ——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原来这就是人体的内部。”卡喀亚确信自己正踩在银白色的地板上。
    蔡瑞安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尽管我是个物理学家，我也确信这绝不是人体内部该有的设施……孩子。”

 第106章

    卡喀亚不解地问：“可是，我们不是变小了,进入布鲁斯的体内吗？眼见为实。”
    蔡瑞安无言以对。
    迪克环顾四周,饶有兴趣地问：“布鲁斯的身体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问我,”杰森双目放空,“我还在消化‘我进入了布鲁斯体内‘这件事。”
    达米安不高兴地问：“这是某种双关语吗？我听到了嘲讽。”
    他没有等到杰森的解释，骤然间，他们的身后无声地降落一道黑影：“你们是谁？”
    蔡瑞安被惊得向后退一步，将卡喀亚护在腿后，其他四人也掏出各自的武器，才发现眼前这道黑影居然是蝙蝠侠。
    准确地说，是穿着一袭白色超英制服的蝙蝠侠。
    蔡瑞安惊道：“蝙蝠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的人中，只有卡喀亚不知道布鲁斯的身份就是蝙蝠侠，故而没有感到诧异。
    但其他人看来，他们缩小进入了布鲁斯体内，却在这里遇见了与他们同样大小的“蝙蝠侠”，没有比这更出乎意料的事。
    这神秘的蝙蝠侠——‘白色涂装的蝙蝠侠’发出嘶嘶的吐息：“清除外来病菌。”
    话音未落，一枚蝙蝠镖破风而来，锐利地飞向蔡瑞安的眉心。
    迪克挥动卡里棍，及时将这枚蝙蝠镖挡开，回神间，众人发现，在建筑，树木后面，均冒出了几个身影，都是白色涂装的蝙蝠侠。
    忽然面对数目如此众多的“蝙蝠侠”，连蝙蝠崽们也谨慎地，背靠背地聚拢起来，将蔡瑞安和卡喀亚护在圆心里。
    提姆低声问：“教授，这是什么情况？”
    蔡瑞安困扰地应道：“我不明白……我本以为我们或病毒会激发蝙蝠侠的免疫系统——免疫系统！？”
    顿时，他想通了，睁大眼睛，惊讶地说：“免疫系统，白色，‘白血球’？这些就是布鲁斯的‘体内细胞’？”
    想来也是，如果布鲁斯的体内环境如眼前所见，已经被拟化为一片城镇，那么出现在这里的“居民们”自然也就是他的“体内细胞”。
    而负责驱逐外来病毒入侵的，正是眼前的小型军团：
    “白血球蝙蝠侠军团”。
    想通之后，蔡瑞安连忙叫停：“我们不能攻击他们，这些是蝙……布鲁斯体内的细胞。”
    同时，他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想明白这点，因为一旦发生战斗，他们固然能打败这些“白血球”，但对布鲁斯的身体造成的损坏程度，不亚于将哥谭街道上发生的战斗惨况搬进布鲁斯的体内。
    不同的是，他们对哥谭造成的破坏，尚且能够通过韦恩集团旗下的保险公司和建筑公司弥补，而一旦对布鲁斯的身体造成同样程度的破坏——
    那是有钱也补不回来的。
    虽然大家明白了现状，但这些包围他们的“白血球军团”依然睁着一双双眼睛，像一只只虎视眈眈的白色大猫，在隐藏处蓄势待发。
    蔡瑞安举起双手，试图安抚“群猫”：“我们不是敌人，我是蔡瑞安博士，他们是你……布鲁斯的儿子们，我们来帮助你们打赢与外侵病毒之间的战斗。”
    听见他这么说，一只“白血球蝙蝠侠”疑心重重地靠近，弯着腰，谨慎地嗅了嗅达米安。
    达米安立刻收起胳膊，感觉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噫，你在搞什么？”
    蔡瑞安试图乐观地考虑：“你是布鲁斯的儿子，或许这些白血球有特殊的识别方式……”
    话音未落，这只“白血球”严肃地转过头，对身后的“白血球”们抬起手：“全体准备，攻击——”
    一群躲在各个掩体后面的“白色蝙蝠侠”，齐刷刷掏出蝙蝠镖。
    没人会想同时被这么多“蝙蝠侠”针对，蔡瑞安崩溃道：“原来你们根本没有识别方法吗？！”
    “白血球”们蓄势待发时，一群只有他们一半高的小蝙蝠侠们排着队，像刚放学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整整齐齐地路过，他们的制服都是鲜红色的。
    气氛顿时缓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给这群“小可爱”让路，为首的小蝙蝠侠拿着小旗子，停在迪克身边，踮着脚看他，发出童稚的声音：“我认识你。”
    “哦，”迪克有些受宠若惊地理了理头发，摆出自认为很帅的姿势，“你是？”
    排着后面的小蝙蝠侠们不停地蹦起来，想要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
    为首这个小家伙没有理会逐渐变得纷乱的队伍，脆生生地说：“我是‘血小板’。”
    当蝙蝠侠——意思是外面昏迷不醒的布鲁斯——受伤的时候，伤口会经由“血小板”们的努力缝补，达到止血的目的。
    所以，这些“血小板”自然比“白血球”见多识广，见过外面的世界，认识在蝙蝠侠身边活跃的，曾经的和现任的罗宾们。
    “我记得你们，”血小板一一指过四人，鲜红色的头罩遮着他的脸，露出的下半张脸嘴角勾起，透出点得意，“你是迪克，你是杰森，你是提姆，你是达米安。”
    被点到名字的人各有神情，迪克和提姆有些腼腆，杰森和达米安则故作不然。
    血小板放下手，转头看见白血球们依然在戒备状态，继续说：“我们不能伤害他们，我们应该保护他们。”
    “白血球”谨慎地问：“你确定？”

 第107章

    血小板抿起嘴，不高兴地回答：“我当然确定，因为‘身体’一直都要求这么做，哪怕大脑下达‘伤害指令’，我们也应该为了他们，尽力做出反抗。”
    在血小板的保证中，白血球解除疑心，收起了蝙蝠镖。
    “我们正处于紧急戒备状态。”
    白血球解释，但没有为刚才的误会道歉的意思，“有一些‘外来者’正在破坏这具身体的体内组织。”
    “我们正是为此来帮忙的。”
    蔡瑞安说着抬起手，一台仪器由小变大地出现在他的掌心里，“我可以侦测出入侵者。”
    “我也可以。”白血球说，“独立工作，不要帮助。”
    他戴着蝙蝠侠的头盔，头盔上同样有两只尖尖的“耳朵”，随着话音刚落，它们如同天线般支棱起来，来回摇晃。
    尽管白血球的语气里带着蝙蝠侠本尊的压抑和冷淡，可这一幕实在有些滑稽，所有人都控制着不立刻笑出声。
    他们跟着“猫耳探索器”向前出发，白血球在前面带路，血小板们围绕在他们身边蹦蹦跳跳。
    看着活泼异常的“血小板”，仿佛看见儿童版的蝙蝠侠，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好奇地看着白血球，又好奇地看看血小板，卡喀亚缓缓地总结：
    “所以，你们说布鲁斯讨厌超级英雄，但他体内的每一颗细胞都是蝙蝠侠的模样。”
    周围的微笑，瞬间一扫而空。
    提姆小心翼翼地说：“是这样的，其实布鲁斯他……”
    杰森闭眼胡扯：“其实布鲁斯他暗恋蝙蝠侠，暗恋到每一颗细胞都要变成他的形状。”
    看着他，迪克只觉得一言难尽：“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理由？”
    “我们还是直接告诉她真相吧。”达米安不抱希望地说。
    但卡喀亚为此感叹道：“啊！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听莫蒂西亚说过，有人会把爱人的名字或头像纹遍全身，但不惜将体内的细胞塑造成对方的模样，无疑更为深刻。”
    ——她迅速接受了这个解释，并且信了。
    于是，大家陷入无比诡异的沉默。
    当“白血球”头罩上的“耳朵”倏尔僵直朝天，并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他们非但没有笑，甚至松了口气。
    随着警报声，他们看见了那团凝聚成形的灰白色毒烟，以及隐藏在毒烟里的重重黑影。
    这是一群随着毒烟进入布鲁斯的体内，并大肆破坏细胞组织的纳米机械虫。
    但如今，它们也被这样的环境同化，每只都长着圆似鸡蛋，不长一毛的脑袋。
    迪克搓着胳膊：“异形版卢瑟？好诡异。”
    “不如说丑毙了。”已经找到罪魁祸首，杰森不客气地掏出枪。
    “白血球”们顿时和机械虫们字面意思上地“打”成一片。
    战斗场面异常激烈，像哥谭每个夜晚会发生的那样大混战，不同的是，这次有一群“白色蝙蝠侠”与四只蝙蝠崽合作，与纳米机械虫上演“他们追，他们逃”。
    而四散的“居民们”——细胞们——也都是蝙蝠侠的模样，只是盔甲的颜色和外貌都稍有区别。
    如果蔡瑞安有时间，一定会搞清楚这些“细胞”的名字，然后给卡喀亚好好地科普一番。
    但他没空，他正忙着用电子脉冲枪成片成片地击碎这些“有害物体”。
    卡喀亚没有参与战斗，因为四只蝙蝠崽和布鲁斯体内的白血球们配合得非常默契，如亚当斯一家在地宫里的配合。
    眼花缭乱间，纳米机器虫们纷纷四分五裂而死，毫无伤害卡喀亚的机会，她无事可做，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摄影机，开始录像。
    白血球们干脆利落地收起武器，工作完成，血小板们蹦跳着欢呼起来。
    “我们要把这些四分五裂的机械虫清理出去。”蔡瑞安对其他人说，“蝙……布鲁斯的身体可吸收不了这些垃圾。”
    他们将所有的机械虫碎片收集成一大堆，由蔡瑞安将它们缩小，携进口袋。
    接着，“白血球”作为代表，分别和他们所有人握手，卡喀亚只觉得他的手心没有温度。
    “感谢你们的帮助。”白血球由衷地说。
    得到的是每个人的嘟囔声：“真奇怪…”
    因为，这看起来像是白色版本的“蝙蝠侠”本人在道谢。
    蔡瑞安带着他们离开布鲁斯体内，回到房间里，恢复成原来的体型。
    躺在床上的布鲁斯也睁开眼睛，坐起来，扶着额头，看上去不太清楚状况。
    达米安靠过去，搭着他的手肘解释：“这里很安全，父亲。”
    “我需要休息。”布鲁斯遂放开戒心，开始粗略地判断自己身体的情况，“但没有大碍。”
    四只蝙蝠崽互视着，互相推馕，最后迪克开口道：“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
    布鲁斯放下手，眯起蓝色的眼睛，尽力去看他们：“什么？”
    迪克总结：“我们进入你的体内，冒着危险消灭了入侵者，让你醒过来。”
    布鲁斯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神色如常，仿佛迪克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然后，他又躺下了，因为需要休息。
    迪克对其他人耸耸肩：“好吧，我已经尽力。”

 第108章

    提姆笑了笑，摊开手：“至少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他的细胞比他的人坦诚。”
    布鲁斯只躺了一会儿，再度起身，仿佛觉得不能浪费时间，对蔡瑞安说：“没问题了吧？我晚上还要夜巡。”
    站在一旁的迪克，面色古怪地回答：“那也要有‘晚上’才行。”
    在卡喀亚带着昏迷的布鲁斯过来前，迪克他们已经在佩小姐的城堡里不知道轮回了多少天。
    每当夜晚即将降临，佩小姐都会带着所有人来到草坪上，用收音机播放一首歌，在歌声中，她拿出怀表，倒流时间，夜幕即刻变为白昼。
    这天晚上，亚当斯家的大人们正沐浴在“令人愉快的黑夜”中。
    在院子里，戈梅斯穿着沙滩短裤和t恤，戴着墨镜，叼着雪茄，正在组装一台天文望远镜。
    莫蒂西亚戴着一副墨镜，穿着日常的黑色长裙，躺在沙滩椅上，断手正拿着一把扇子为她扇风。
    离开“佩小姐城堡”的所有人都回归了，陆续出现在院子里。
    莫蒂西亚站起身，优雅地说：“真高兴又见到你们，我听勒奇提到，你们去了一个只有明媚阳光的地方，想必受尽了折磨。我敬佩你们，一起经受苦难的家庭将更有凝聚力。”
    “一起经受苦难”的韦恩家面面相觑。
    莫蒂西亚温柔地招呼：“过来，小乌鸦们，我很高兴你们勇敢地与邻居们共同患难。”
    她亲昵地将星期三，帕斯利和卡喀亚搂进臂弯中，抚摸着他们的小脑袋，仿佛他们受了不少委屈。
    戈梅斯也说：“到爸爸这儿来，跟我好好说说你们的冒险。”
    于是，孩子们凑过去，和戈梅斯说着话。
    莫蒂西亚微笑着说：“韦恩先生，你也应该和你的孩子们多多聊天。”
    这下，压力给到了布鲁斯这边，在几乎所有人的侧目下，布鲁斯干咳一声，回避道：“我和他们是从同一个地方回来的。”
    罗伊若有所思地看着院子里的陈设，对杰森说：“是我疯了吗？从那里回来之后，我还真想晒晒月亮。”
    ——尽管还没过一天，但现实是，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晚上了。
    “欢迎你们！”
    法斯特热情地说，“我们家还有很多躺椅呢，为了避免被月光晒伤，你们还可以涂一些妈妈特制的‘羊毛脂’。”
    布鲁斯阻止道：“你们不能被同化，他们不过是……”
    突然，戈梅斯从地上一跃而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韦恩先生！听我的孩子们说，你有一种’能把全身细胞都变成仰慕之人‘的本事，了不起！我实在也很想让全身细胞都变成莫蒂莎的模样。请问需要多少钱才能享用你的技术？”
    布鲁斯：“……”
    被周围揶揄的眼神包裹着，他不想说话。
    第45章 045
    戈梅斯对“细胞整形”充满向往,并且用莎士比亚般的咏叹调表达对莫蒂西亚的爱意，暂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时，卡喀亚将蔡瑞安拉到一旁,礼貌地说：“博士，我对你的‘缩小技术’很感兴趣，如果想要购买它的使用权，我该付多少钱呢？”
    蔡瑞安挠了挠头,没有反应过来：“啊？”
    卡喀亚耐心地说：“我想购买你的技术。”
    她已经仔细考虑过,她的星舰在往返地球和斯巴达克斯星球之间时，最大的阻碍就是希阿帝国的巡逻舰。
    星舰不能每次都在希阿的炮火中冒险穿梭，这些疯狂好战的外星人迟早会对她忍无可忍。
    如果能将原子侠的“缩小技术”用在星舰上,就可以将星舰缩小,小到起码能够避开希阿军队的侦查。
    为了能自由地在星际间做生意，她需要挖掘更多的策略。
    蔡瑞安有听说过,卡喀亚在帮亚当斯家打理生意,或者说，亚当斯家每次都会很自豪地说明这一点。
    但和其他非亚当斯家的人一样,蔡瑞安一直没当回事：“你想用这技术做什么呢？”
    卡喀亚热切地回答：“当然是做生意,赚钱。”
    蔡瑞安笑起来，不相信一个孩子能做出什么足以负担这份技术的生意：“我的技术可不允许二次销售,就是说,你买下之后也不能转租给别人呀。”
    卡喀亚认真地说：“小东西可以为我们之间拟定一份正规合同。”
    在他们说话间,断手像一只猫,轻快地从地面爬到金发女孩的肩膀上,仿佛在为她助威。
    蔡瑞安失笑道：“不是我不信任你,咔咔,但是我要对我的技术负责,如果你想买下使用权，我必须要求了解它会被用在哪里。这是我的原则。”
    卡喀亚摩擦着徽章，在“寻求合作”和“身份暴露”之间掂量着。
    随即，她回答：“那么，我也要求你签一份保密协议。你不能把我的公司信息透露给任何人。”
    这么正式，蔡瑞安愣了，不由得也入了氛围，端正了态度：“可以，合同在哪？”
    卡喀亚抬起右手，竖起小拇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骗人，谁小狗。”
    蔡瑞安：“……”
    一旁，帕斯利听见他们的话，气鼓鼓地反驳：“你不能这样说。”
    卡喀亚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
    作为一名资深动物狂热爱好者，动物名誉维护学家，帕斯利认真地说：“小狗才不会骗人。”

 第109章

    卡喀亚思考片刻，点点头：“是我的错，蔡博士，我要更改之前的约定。”
    她再一次地看向帕斯利：“什么动物会骗人？”
    小男孩想了想，回答：“杜鹃。”
    卡喀亚转向蔡瑞安，从善如流地回答：“谁骗人，谁杜鹃——这样更严谨。”
    蔡瑞安：……就，没什么区别对吧？
    他自觉接下来的行为将愧对“博士”的头衔：“你知道，我是原子侠，我还是一名博士。我同时具备超英和社会上的信誉。”
    卡喀亚金色的眼睛依然执拗地看着他。
    蔡瑞安只好弯着腰，勾住她的小指头晃了晃：“我保证，不会透露你的公司的讯息，否则我就是一只杜鹃。”
    帕斯利扒着自己的眼皮，满意地说：“我是见证者。”
    看着卡喀亚带走蔡瑞安，提姆好奇地想要跟上去：“他们去哪？”
    星期三回答：“咔咔要带蔡博士商量生意上的事，这是我们家的最高机密，泄密的人会被砍头。”
    她竖起大拇指横在脖子上，发出“嘶”声，并在皮肤上用力地划过去。
    提姆：“……”
    回到韦恩家后，提姆纳闷地问：“你们不好奇吗，亚当斯家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迪克回答：“他们提到过，自杀专卖店。”
    提姆细思极恐：“他们不会真的在帮人自杀吧？该不该劝说蔡博士悬崖勒马？”
    以亚当斯一家的风格，这极有可能是认真的。
    布鲁斯将西装脱下来：“我更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搬走。”
    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他本以为亚当斯一家会很快搬到所谓“心仪已久的大宅”里。
    他坐在桌边，思索着说：“或许是因为我们太热情了，我们应该做坏邻居该做的事，逼迫他们搬走。”
    阿尔弗雷德忍不住说：“这太幼稚了，老爷。”
    布鲁斯置若罔闻，甚至越盘算，越兴致勃勃：“我们可以彻夜举办派对，大声播放音乐，吵得他们睡不着觉……”
    “你觉得这会成功吗？”
    在布鲁斯的声音中，提姆悄悄地问。
    迪克撇下嘴，摇了摇头：“他们终于把他逼得‘不正常’了。”
    提姆惦记着这件事，同时，蔡瑞安跟着卡喀亚见了比扎罗。
    他没有想到，白天傻乎乎的巨人在晚上会如此智慧：“你好，蔡博士。”
    蔡瑞安犹豫地问：“你好……呃，你是比扎罗的兄弟？”
    比扎罗笑了：“不，我就是他。”
    在他们交谈时，卡喀亚掏出妆效糖果丢进嘴里，给自己上了一层傩面妆。
    这可又把蔡瑞安吓了一跳。
    比扎罗调侃道：“博士，你真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
    蔡瑞安：……讲道理，这能怪他吗？况且他若真是兔子，早被亚当斯这家子吓死了。
    他们带着蔡瑞安来到eco的星舰基地。
    站在宏伟的银色星舰的脚边，蔡瑞安再度被震撼：“啊这……啊这……”
    “这是我们的运输船，博士，”卡喀亚闷声闷气地说，“我们需要你的技术，将它缩小，以便能在星海间自由自在，来去自如。”
    蔡瑞安愣神片刻：“我必须表明，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他的内心中，一直以为卡喀亚所谓的“生意”只是小打小闹的“过家家”游戏。
    没想到孩子只是平时低调，背地里已经把征途定在星辰大海。
    蔡瑞安脱口就问：“你们做的事情，布鲁斯知道吗？”
    卡喀亚不解地说：“戈梅斯从来没说过邻居之间要分享到如此详细的地步。”
    ——连商业机密都要公开，这像话吗？
    蔡瑞安沉默不语，卡喀亚给他时间考虑。
    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比扎罗以为这桩生意谈不成时，蔡瑞安深吸一口气：“我的实验室很需要经费，有钱赚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但我有个附加条件。”
    卡喀亚忙问：“什么条件？”
    蔡瑞安说：“我想跟你们跑一趟航线。我想知道，我的技术在你们的星舰上会不会出现排异反应。”
    比扎罗迅速地拟定了合同，当然这次不是“谁是杜鹃”的问题，而是正经地拟定了违约金和赔付条例。
    卡喀亚和蔡瑞安同时签了名字，随后，蔡瑞安交出“缩小徽章”。
    比扎罗立刻和他交流，因为魔药的影响，比扎罗的智商不亚于卢瑟，两边毫无技术上的沟通问题。
    转眼间，他们已经完成了对星舰的改良，卡喀亚暗想：“难怪斯塔克先生会说，科学技术改革世界。”
    虽然只隔着两天一夜，但佩小姐的城堡已经倒流时间太久，久到卡喀亚几乎忘记第一次坐在舰桥上的兴奋。
    她坐在船长位置上，看比扎罗向马奇和弗洛伊德介绍新成员——技术支持，蔡瑞安博士。
    马奇嘟囔：“这架星舰能需要什么技术。”
    弗洛伊德则是双目放光，在屏幕上一番搜寻，将结果暗暗发给马奇，马奇抬眼一看，屏幕上收到的正是“原子侠”的信息。
    马奇险些叫出声，又强忍回去，回复道：“怎么回事？”
    弗洛伊德放大字体回复：“我能认出他！”
    马奇：“不是，我是说，我们是个犯罪组织吧？为什么会有超英在？”

 第110章

    弗洛伊德更加激动：“这正能说明威利先生的魅力！”
    马奇：……
    最近，弗洛伊德的枪法愈加精湛，抬手间不用瞄准，便可百发百中，已经强横到了纵然是前任利爪的马奇，也不敢在他面前反驳：“这和威利有毛关系，你个有毒的兄控！”的地步。
    但是，他斜眼用余光扫向蔡瑞安，只觉得匪夷所思：
    好哇，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也能背叛蝙蝠侠？
    星舰开上滑道，正欲离开地球。
    卡喀亚身为舰长，猛然说：“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
    很久……不久之前，她在韦恩的慈善机构剪头发时，曾经答应过一个名叫“菲奥娜”的女人，要给她一份外星工作。
    后来，她进入佩小姐的城堡，在时光轮回的“摧残”中，差点连这么重要的承诺都忘了。
    她这般那般地一说，弗洛伊德悠然地回答：“交给我们吧。”
    马奇冷眼旁观，心中一哼：“谁跟你是‘我们’？”
    破产失业，债务堆积，房子即将被回收，这是菲奥娜和她的女儿住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女儿名叫“安娜”，年纪很小，小到不足以理解家庭即将遭遇的重大打击和变故。
    睡前，她饥肠辘辘，又热得翻来覆去，只提出想听一个童话故事。
    菲奥娜不愿意在她面前伤心，说：“我给你讲公主的故事。”
    小安娜摇摇头：“我想听用火柴许愿的故事。”
    菲奥娜有些费神，不过还是决定把故事改一改：“从前，在一个炎热的晚上，有个贫穷的小女孩走在街道上，她汗流浃背，热得几乎死去，但她的口袋里只有一把火柴，因为爸爸告诉她，卖不掉火柴没有饭吃，更不准回家。大街上人来人往，根本没有人愿意在这么热的天里，买她的火柴。
    “走累了，她坐在街角，拿着一把火柴，划了第一根，在燃烧的火苗中，她看见了能放出冷气的空调……”
    故事么，必须与时俱进，火炉什么的，不如空调听着实在，也不如空调听着降温。
    菲奥娜继续说：“她划了第二根火柴，火苗里出现了食物，划了第三根火柴，一道来自天堂的光，照亮了她的周围，最爱的奶奶来接她了……”
    这时，真的有光照在窗户上，一个神秘的小孩顺着光落在窗台上，涂满油彩的脸吓得母女俩惊慌失措。
    卡喀亚跳进屋子，确认地看了看：“菲奥娜，我们说好的，我来带你走。”
    小安娜扯了扯母亲的衣服：“妈妈，上帝让她做我们的奶奶，是不是太小了？”
    “……”菲奥娜抓起平底锅：“安娜，快报警！”
    蔡瑞安沉思地看着舰桥上的观测屏幕，上面正显示着屋内发生的事。
    他缓缓开口：“比扎罗先生，我实在不懂，为什么要招惹她？”
    比扎罗回应道：“招惹？你误会了，蔡博士，菲奥娜已经同意成为我们的员工。”
    蔡瑞安指着屏幕——菲奥娜带着哥谭市民特有的狂野，战力十足，抡着平底锅追着“非法入侵小舰长”满屋子打——不忍直视地反问：“你真的确定？”
    斯巴达克斯星与希阿帝国接壤的边境。
    最近，希阿巡逻舰加强了对边境的巡逻，因为指挥官很明确地判断出，近期有一伙人正与斯巴达克斯星进行非法往来。
    有一次，他差点击中了这伙人，但那星舰狡猾地躲进了“陨石区”，摆脱了追捕。
    现在，他希望今天的运气不错，能成功抓获那帮人，并对他们处以极刑。
    忽然，舰桥上警铃大作，通讯员激动地说：“我们找到他们了，杀！”
    最后这个词正是希阿指挥官的心声，所以他立刻掏出激光枪打死了这个通讯员，因为他的巡逻舰上，没有谁能比他先做决定。
    在鸦雀无声的舰桥上，只有他冷冰冰地命令：“追上去，杀！”
    希阿巡逻舰轰轰烈烈而去，扫描仪上能看见代表星舰的红点越来越近，可相遇时，偌大的星海间没有异物。
    “他们，消失了，”观察员胆战心惊地汇报，“不见了，可探测器显示，他们本来应该在这里。”
    探测器没有出错，卡喀亚的星舰就在希阿巡逻舰的前方，但是蔡瑞安的缩小技术，让整艘星舰缩小到对方看不见的程度。
    eco星舰大摇大摆地与希阿巡逻舰相遇，又大摇大摆地离开他们。
    希阿指挥官抓紧头上的帽子，狠狠摔在地上，整个舰桥上响彻着他无能狂怒的嘶吼声。
    舰桥上，蔡瑞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幸好这项技术很有用。”
    对面的军舰们来势汹汹，火力十足，说是将要参与“星球大战”也不出戏。
    他不敢想象卡喀亚身为一个孩子，怎么敢挑战那么一股力量。
    卡喀亚满意地说：“说明我们的合作是有效的，博士。看，我们接近斯巴达克斯星了。”
    蔡瑞安更没想到，斯巴达克斯星球，作为他有生之年接触的第一颗外星球，竟如此……如此地哥谭化。
    星舰飞在星球的上空，目之所及，星球的下方到处都是林立的工厂。
    时不时有爆炸的浓烟冲上云霄，这是兵工厂的人在测试刚改良的武器。
    他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直接揪着比扎罗的领子问：“你该不会是带着孩子在倒卖武器吧？”

 第111章

    星舰很快飞到一片被独立划分出来的区域，这里的画风骤然一变，和外界完全不同：
    到处飞舞着彩色气球，印着“杀手鳄”的广告牌，沿路贩卖小零食的哥谭商贩，空气中洋溢着轻松和欢乐。
    卡喀亚跳下舰长座椅，轻快地说：“博士，欢迎来到斯巴达克斯星，这里给我带来很多喜悦（星币），我相信你在这里也会获得满足。”
    蔡瑞安不安地咽了口唾沫：“你确定？骗我是杜鹃。”
    第46章 046
    从这群来迎接他们的斯巴托伊人中,卡喀亚精准地抓到了娱乐馆馆长。
    “你好，莫科托馆长，”她很有礼貌地说,“我们没想到会收到如此热烈的欢迎。”
    按理来说，他们也算是商谈过的老熟人了，不用再大张旗鼓。
    反倒是莫科托有些局促，“这里不全是娱乐馆的人,卡喀亚小姐，还有王室的护卫队，我们的最高统治者，首相想见你。”
    “王室”这个词，立刻让卡喀亚浮想联翩，各种童话故事一篇一篇地往外冒：
    国王,王子，公主,豪华舞会，裙摆能飞起来的大裙子……
    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当初莫科托同意让她通过娱乐部经营放映厅，只是想着为娱乐馆敛取人气。
    没想到生意异常火爆，如今随着哥谭市民们首次入住,这里已经颇具规模，不再是小打小闹的商户。
    再加上她们的来历特殊,能惊动王室,也很正常,无非要交“保护费”……
    想到收益所得要交出一部分,卡喀亚的心不由得隐隐作痛：
    如果斯巴达克斯星上的“王室”比较厚道,或许能把她的缴纳金定在百分之五十以下。
    但如果他们决定不厚道,拿走百分之七十以上，甚至全部没收财产和“商品”都有可能。
    她舍不得一次交出这么多钱，但一支商队该怎么和一颗星球上的国王谈判呢？
    一旦没有谈拢，只会发生严重的冲突。
    虽然发生冲突，她的星舰上也有很多实力不俗的船员，比扎罗，弗洛伊德，蔡瑞安……以及她的具象体，都能保证所有人从这颗星球上安全撤离。
    可这样的话，她们这支商队就是和斯巴达克斯星翻了脸。
    再加上她早得罪了称霸大半个银河系的希阿帝国，要想再找到一颗能做生意的外星球，恐怕难上加难。
    后果非常严重，所以，这次见面至关重要，一定要谨慎小心。
    她立刻说：“那么，我们现在出发？”
    这些外星人挺讲道理地告诉卡喀亚，她不必独自前往，可以带上两个人。
    在卡喀亚选择与比扎罗和蔡瑞安同行后，护卫们将她们全部带到了飞艇上。
    斯巴达克斯星上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是小型飞机，像地球上的车辆一样，但是可以在空中往来穿梭。
    这艘飞艇却呈水滴状，体积庞大，涂装炫目，不免显得笨重，它的速度远不及小型飞机，更多的作用是彰显“身份”的与众不同。
    飞艇内部也是一应俱全，酒吧，电影院，休息室……
    卡喀亚踩在铺着地毯的过道上，觉得自己不是在一架飞行器上，而是在一家具有地球特色的豪华酒店里。
    走道两边都有窗户，她可以透过窗户，参观地面上的景色，不过显然，一颗武德充沛的星球，自然风光没有地球那么赏心悦目。
    因为看得出神，当走在前方的护卫队队长停下脚步时，卡喀亚差点撞在他的腿上。
    护卫队队长没有计较她的走神，拉开一扇门，看向这群地球人：“进。”
    卡喀亚她们走进去，这里是一间很大的休息室。
    坐在沙发上，周围的空气安静得吓人，一名女服务生为她们端上热饮。
    这是个打破僵局的好机会，蔡瑞安趁机开口道：“这是什么？”
    女服务生笑了笑：“我们星球上的特调饮料。”
    蔡瑞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过于酸涩的味道席卷他的口腔，随后这口液体仿佛化作千根针，扎着他的味蕾。
    他只能强行赞美：“好喝，我们什么时候能到皇宫？”
    女服务生没有开口，队长主动回答：“首相正在前线打仗，战争结束后，他才有与你们见面的时间。”
    蔡瑞安反问：“打仗？”
    没等到解释，房间已经暗下来，随后，整个房间的内部都被包围在虚拟影像中。
    这里仿佛不再是休息室，而是变得无穷无尽，变成了星海的某处领域。
    缩小后垂悬在房内的星球影像，三维立体，仿佛能被人伸手捧在怀中，而在两边布阵的星舰，又给人带来无形的压抑。
    蔡瑞安是这个房间里学历最高的地球人，看着这些地球上尚且达不到的技术，简直入了神。
    队长炫技般地问：“怎么样？”
    蔡瑞安下意识地思考，该怎么回答才会不破坏身为地球人的颜面。
    卡喀亚如实地说：“眼花缭乱，看不懂。”
    队长按下按钮，影像化为“二次平面”，投射在前方的墙壁上，黑暗的太空和多彩的星球间，数千架星舰看似无序，实则有序地调动着。
    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场正在发生的星际战争。
    作为和平主义者，蔡瑞安的第一个疑问是：“为什么会打仗？”

 第112章

    队长习以为常地回答：“希阿帝国和我们之间摩擦不断，虽然没有全面开战，但小范围的摩擦战从来没有停过。”
    他正要简单地解说这场战争的情况，猛然，在屏幕上，同时从数千艘星舰的炮口里发出的能源光束，仿佛要将那片太空疆域如切蛋糕般分割。
    数颗星球的色彩都在能源光束下暗淡，剧烈的震荡波狂风般地向它们席卷而去。
    蔡瑞安博士发出惊呼，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那些星球上有居民吗？”
    队长回答：“不，那些是荒星，那是一片无人的星域——运气不错。”
    对方没有详细地解释是谁的运气不错，可蔡瑞安已经得到尚且满意的答案，松了口气，缓缓地坐回去。
    他扪心自问，若是地球被卷入此刻的星际战争中，到底会有几分胜算，又该如何战斗。
    而这位队长，在他们面前展示这场战况，又想说明什么？
    下马威？蔡瑞安心中一动，仿佛只有这个解释，他们是地球人，在这里，他们才是“外星人”。
    如果这就是王室“宣扬武威”的手段，蔡瑞安只能说六点：……
    此情此景如同一群a国人要去b国做生意，b国人说：“你们来了，生意暂且不谈，我先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然后，b国人带这群来自a国的，可怜的生意人，看一场b国军队和c国军队之间正在进行的战争实况，附加解说。
    能不能用点更委婉的方法！这是想和人做生意，还是想把人直接吓死？
    想到这里，他担忧地看向卡喀亚。
    妆效糖果能让别人分不清卡喀亚的年纪，不知道她到底是个小孩，还是个子矮的成年人。
    而且宇宙间的外星人各有各的奇形怪状，斯巴托伊人们也从没有过怀疑过她的外形。
    但蔡瑞安知道她的身份，不免担心：孩子还小，看不得这些吧。
    两股势力的战况更加激烈，光束炮如流星雨，在星舰与星舰之间坠落。
    被击中的星舰瞬间化作一团火球，荒星间到处都飘浮着被粉碎过的舰艇的残骸。
    但屏幕的大部分被成群的斯巴达克斯星舰占据着，谁占优势一目了然。
    室内，队长的声音忽然拔高，提醒他们注意：“那是首相所在的‘王舰’。”
    屏幕上，那架星舰领导着其他的星舰发起最后的冲锋，密密麻麻地逼压着希阿舰队。
    同时，屏幕外的比扎罗喃喃地说：“有些不对劲。”
    之前，他非常安静，此刻却用低沉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发出判断，惹得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
    队长问：“什么不对劲？”
    “这会不会是诱饵？”比扎罗说，“被击溃的只是希阿人可以舍弃的‘敢死队’，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
    话没说完，被重重包围的希阿星舰解开了身上的伪装，凝聚着能量光的炮口指向四面。
    “反物质导弹！”队长惊恐地脱口道。
    银河系最强大的武器，希阿帝国掌握着它，如同地球上的国家掌握核弹，如比扎罗所说，一向咄咄逼人的希阿舰队如此反常地显出败势，目的是引诱王舰深入孤立。
    因为变故，一时间房间变得纷乱，蔡瑞安问：“有办法吗？”
    比扎罗摇摇头，尽可能压低声音：“不行。”
    在卡喀亚看来，自己只是喝着热饮，被外星人招呼着用高清屏幕看《群星》游戏的过场动画。
    当反物质导弹现出真容，无论战线前的人，房间里的人都陷入恐慌时，她只是掏出了一本书：
    《星球大战》。
    她将手放在封面上，自言自语：“你的诞生不是为了被摧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颗无比庞大的“具象体”投射在星际战场上，它的体积远超她之前具象过的所有物体总和：
    一颗外形为星球状的武器，灰白色，宏伟，壮丽，甚至比一颗荒星更加庞大，静静地悬在战场中，《星球大战》中最骇人的“终极武器”，死星。
    按照设定，死星的表面分布着数万个武装炮台：
    分别是数万部涡轮激光炮和数百部牵引光束发射器，是星际中拿着核弹的国家也不想遇到的致命，且高能的武器。
    死星突然地出现在战场上，不仅代替王舰轻松承受了反物质导弹的轰炸，更是开启了一部分能量，进行了威慑式的反击。
    三颗荒星同时被死星轻松撕裂，摧毁，爆发出星球湮灭时炫目的光，以太空为画布，瞬间涂抹更多绚丽的色彩。
    前线上，斯巴达克斯的舰队停滞了，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而希阿舰队的计划更是胎死腹中，好在他们很灵活，知道已经没有机会，最好趁机溜走。
    房间里，气氛再度陷入一片死寂中，无论是地球人还是斯巴托伊人，均目瞪口呆地看着小舰长，感觉三观也随着荒星一起，被死星彻底毁灭。
    卡喀亚则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屏幕，荒凉星球的爆炸，尽管是隔着屏幕看见的远景，其依然远超她的想象力。
    她模模糊糊地想，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壮观的景象，壮观……仿佛也不精确，那是语言难以形容的震撼。
    她的手腕歪了，杯子里的饮料顺着杯口流到桌子上，她也丝毫没有感觉到。
    意识到房间里的死寂后，她放下手里的空杯子：“你们都很震撼吗？”

 第113章

    “震撼……”
    他们重复着她的话，感觉所有人都因为过度震惊变成不会思考的芦苇。
    “那是什么？”队长生硬地问。
    卡喀亚翻了翻书：“死星。”
    队长仿佛不明白：“那是什么？”
    卡喀亚不介意再说一遍：“死星。”
    队长变成了一台复读机：“那是什么？”
    卡喀亚不明白队长为什么忽然变成这般模样：“唉……都跟你说了。d-e-a-t-hs-t-a-r。”
    回过神，队长第一个意识是，眼前这位舰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神啊，这样的能力！
    他飞快地从腰间拔出激光枪，房间里的所有斯巴托伊人都拔出了激光枪。
    一时间，枪口四面八方地对准这些诡异的地球人，此刻这些骁勇好战的卫兵们也急需给自己和同胞们创造安全感。
    但是，卡喀亚头也没抬，手里摩擦着封面，突然五指探入，从书里抽出一把剑柄。
    剑柄被掏出来时，瞬间出现一道由光形成的剑刃，她轻轻一挥，将不远处所有的激光枪切为两段，比切蛋糕要丝滑得多。
    枪身全部无声地落在地毯上，武器变成了废铁一块。
    卡喀亚笑了，感到好奇心被大大满足：“原来这就是光剑，好玩吧？”
    她向其他人征询意见。
    队长和护卫们已经如同泥塑木雕，说不出话来，片刻后，他们终于手忙脚乱地夺门而出。
    这群人边跑边挥动长着细碎羽毛的手臂，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叫，听起来像是走投无路的鸟发出绝望刺耳的鸟鸣。
    “我做错了？”卡喀亚求助地看向另外两个靠谱的成年人。
    比扎罗到底是超人的克隆体，整理情绪后，说：“我以为你会隐藏能力。”
    卡喀亚说：“麦克是让我隐藏能力，但我接触到斯巴达克斯星后，发现在宇宙星海中，我的能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你看到那些星球毁灭的景象吗？我觉得，我觉得我没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亚当斯家的人都在教导我，要勇敢地做自己。”
    她耸耸肩，继续说：“更何况，我看过童话书，按照书上的内容，国王死了，王宫里会发生动荡，坏皇后和坏大臣会上位，她们忙着迫害公主，阴险又吝啬，肯定不会和我做生意，我想和这颗星球好好打交道呢。”
    虽然对方才的景象念念不忘，可她再度逐渐将现实与童话混在一起。
    蔡瑞安终于梦游般地转过头，颤抖地问：“比扎罗，简单地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于是，比扎罗如他所愿，简单地解释：“孩子看不得那些，决定让他们息战。”
    蔡瑞安：“……”
    好像能说得通，但他无法接受。
    卡喀亚坐在沙发上，脚下依然是悬空着，在她解除能力后，无论是手里的光剑，还是那颗骇人的死星也随即消失。
    生意还是要考虑的，她晃动两条小腿说：“我猜队长是赶着去迎接国王了，你们觉得王室要征收多少收入税？”
    “你一直在担心王室向你征税？”蔡瑞安继续他梦呓般的声音，“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跑吧。”
    他甚至担心，等那所谓的“首相”回来后，会把卡喀亚抓去扔到手术台上解剖。
    沉默片刻，比扎罗说：“不好说…我们救了他们的国王，可以要求减税？”
    卡喀亚眼睛一亮：“真的？”
    蔡瑞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的脑子里塞满了疑问，根本不适合参与如此“正常的”对话。
    更何况在刚刚发生的所有“反常”情况的衬托下，正常的对话显得更加诡异。
    他迷迷糊糊地想：莫非这里最不正常的是我自己？
    为了打消这些胡思乱想，他只好顺着气氛走：“倒不能这么肯定，说不定他们会把我们认定为新的威胁。”
    卡喀亚又瘫了回去：“等国王来了，问清他的态度再做决定？”
    有一线希望，她不愿主动放弃，毕竟在茫茫宇宙间，合心意的交易对象太难找了。
    此时，他们谁都没想到，在距离斯巴达克斯星很遥远的地球上，亚当斯家即将迎来意想不到的访客。
    阴风阵阵的深夜，小丑偷偷打开了院长办公室。
    他在办公室里摸索许久，时不时地在墙壁上和地板上敲敲打打，像是对正在找的东西胸有成竹。
    终于，随着不停的，疯狂的昵语和努力，他发现了被掩盖的通道口，顿时发出不加抑制的大笑声。
    第47章 047
    亚当斯家,莫蒂西亚把“遮月伞”叠好，收进抽屉里，而法斯特坐在旋转楼梯最下方的台阶上,用一块毛巾擦着自己锃光瓦亮的脑袋。
    他拉直毛巾,像擦鞋一般擦着自己的脑袋，时不时从放在膝盖上的盒子里挖一点东西，涂在脑袋上。
    莫蒂西亚站在楼梯旁，关心地问：“法斯特叔叔,你在做什么？”
    法斯特兴高采烈地说：“我在给脑袋打蜡,电视上报道，白宫要求每个人都参与美化国家的项目,你看我的脑袋,是不是比以往漂亮多了？这就是我为美化国家作出的贡献。”
    莫蒂西亚赞叹道：“法斯特叔叔，你的脑袋不仅外形漂亮,而且内部也充满‘sagesse’（智慧）。”
    话音刚落,戈梅斯像一颗沉重的球,从楼梯的最上方滚到她的脚边：“法语，莫提莎,你说了法语！”

 第114章

    他笨拙地爬起来，不顾嘴角边还沾着牙膏沫，拉起莫蒂西亚的手臂，从她的手腕开始,顺着胳膊一下接着一下地向上亲：“美人,你明明知道，每次你说法语,我都‘冰’血沸腾。”
    莫蒂西亚微笑着歪过头,正好看见小丑——他刚刚穿过通道,从卡喀亚居住的地牢里找到上来的楼梯。
    小丑背着手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狞笑着，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存心想将他们吓一跳。
    莫蒂西亚推了推戈梅斯的脸：“爱人，我们家里来了客人。”
    被她的手推了两次，戈梅斯才控制住自己，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粉笔，在莫蒂西亚的肩头上画了个叉。
    他笑着解释自己的行为：“我要记得，等客人走后，我该从哪里补上剩下的亲吻。”
    莫蒂西亚羞涩一笑，法斯特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连脑袋都擦不下去。
    他放下毛巾，伤感地说：“没有女朋友，我变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小丑右手握拳，抵着下唇，像模像样地咳嗽一声：“嗯哼。”
    “不要这么说，法斯特叔叔，”莫蒂西亚公正地说，“我在报纸上看见，我们的邻居布鲁斯先生是位‘花花公子’，说不定他能指导你脱单……”
    小丑：“嗯哼！”，等等，她说什么？邻居布鲁斯，嗯……有趣，不管了，先搞定这家人，蝙蝠侠自然会过来。
    法斯特丢下毛巾：“连伊特都帮不了我，他可是我们家里最受女孩欢迎的……”
    小丑狠狠跺脚：“嗯哼！！”
    法斯特终于注意到他，歪头凑向戈梅斯：“那是我们的客人？我还以为他是个死去的鬼魂。我上次看见这么苍白的脸，是在表叔的葬礼上，他受不了猩红热的折磨，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戈梅斯转头打量小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冒烟的雪茄：“或许是，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邀请了他，我们有邀请一个小丑到家里来吗，莫提莎？”
    莫蒂西亚提醒他：“爱人，我们家族曾经出过小丑，不用再邀请了。”
    戈梅斯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长腿叔叔’！当然，我得说，如果不是他总喜欢变成蜘蛛的模样抓小孩，结果被人烧死了，今年我一定会邀请他过来给帕斯利庆生。”
    莫蒂西亚叹了声气：“可怜的叔叔，我还记得他脖子以下的数条长腿，为了讨好那些孩子，他在下水道里加班加点做气球。”
    小丑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纳闷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接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着这三个人胡乱扣下枪扳：打中哪个是哪个。
    但子弹偏了，打进了台阶里，谁也没有伤到，三个人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小丑不知道“这三人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拿出枪乱开一通，家庭成员们的尖叫声就能让他舒心。
    他立刻开了第二枪，第三枪……子弹在客厅飞过去。
    三个成年人毫无危机意识，他们的脑袋同时跟着子弹的轨迹转来转去，像三只猫追着苍蝇转头。
    突然，一只光秃秃的断手从小丑的裤脚爬上他的手腕，五根手指配合着用力一拧。
    伴随小丑“嗷”一声惨叫，枪掉在地毯上。
    断手跳到地毯上，用食指和中指夹起枪柄，一溜烟跑掉了。
    围着台阶的三个成年人，纷纷心满意足地鼓掌：“‘峨眉嘤’……”
    小丑捂着手腕，弓着腰，不住地问：“发生了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
    勒奇出现在他的身后，将手搭向他的肩膀：“呃……”
    小丑警觉地回神，尽管不明白刚才的事，但不妨碍他狰狞一笑，转身，从口袋里掏出装满“笑气”的喷瓶，对着背后的人按下按钮。
    “笑气”是小丑最强大的武器，吸入“笑气”的人，会控制不住地疯狂大笑，直到活活笑死，或者被同化成“小丑”的疯狂下属。
    白色的气体弥漫开来，小丑预料中的笑声却没有发生。
    他定睛一看，由于无法弥补的身高差距，“笑气”全部被喷在管家的胸口上。
    高大的管家天生自带白眼，此刻似乎变得更白了。
    他扯开领口看了看里面，对着小丑木讷地摇了摇头。
    小丑愣愣地看着勒奇，逐渐失去笑容.jpg
    突然，他愤怒地将手中的喷瓶扔在地上，更是跳到上面，双脚踩着喷瓶不停蹦跶：“这什么东西？！”
    见此情景，莫蒂西亚不由得问：“亲爱的，他怎么啦？”
    戈梅斯咬着雪茄，摊开双手：“我不知道，我仍然在回忆他可能的身份——已经想到亚当斯家的第十九代先祖了。”
    法斯特不耐烦地说：“承认吧，戈梅斯，他就是个陌生人，我们根本不认识他！”
    他从宽大的黑袍下面掏出一把□□，指着小丑，戒备地喊：“嘿，陌生人，你来我家里干什么？偷东西吗？”
    小丑无语凝噎：他来夜袭，对方竟用枪把他指住了？在哥谭，这是可以发生的事吗？
    正常的流程，不应该是他先杀死两三个人，再绑住剩下的成员，等着他们的惨叫声招来蝙蝠侠吗？他们怎能“倒打一耙”！
    戈梅斯摇了摇头，轻快地说：“法斯特，放松，你是家里最容易紧张的一个……”

 第115章

    “哦！”莫蒂西亚忽然有所回忆，慌张地对戈梅斯说，“他是从地下室里上来的。”
    “那又怎么……咔咔！”戈梅斯一拍脑袋，“咔咔住在地下室，只有她。”
    法斯特立刻扶正差点放下的枪：“你把咔咔怎么了？从实招来！”
    小丑假装害怕，露出假笑：“放松，我没有对小女孩做任何事！”
    “那你为什么知道咔咔是个小女孩！”法斯特厉声问。
    莫蒂西亚提醒道：“法斯特叔叔，好像是戈梅斯透露出来的，他用了’she‘。”
    法斯特回忆了一下，露出误食柠檬的扭曲表情：“大约是。”
    这时，断手溜了回来，在台阶上敲出摩斯密码，莫蒂西亚一字一句地拼读：“咔咔……不在……房间里。”
    小丑提起精神，补充：“我根本没见到她……”
    法斯特端起枪，激动地打断道：“我懂了，看他嘴巴上的血，他把咔咔活生生地吃掉了！”
    小丑想把白眼翻到天上：“别猜一些连我都做不到的’疯事’，好吗？你提高了我此生对于‘做坏事’的标准。”
    ——纵然他罪恶多端，可真没生吃过小孩！
    实际上，卡喀亚还在斯巴达克斯星上，而且见到了这颗星球上的首相。
    与这颗星球上所有的斯巴托伊人不同，这”首相“的外貌不仅看起来与地球人没有两样，还是个黄头发的英俊青年。
    他坐在沙发上，说：“因为我就是地球人，受这颗星球上的国王邀请，帮忙治理这颗星球。你们可以叫我‘亚历克斯’。”
    卡喀亚等人也分别向他做了自我介绍。
    亚历克斯说：“我听他们汇报过，卡喀亚，感谢你救了我和那些军队。”
    卡喀亚问：“你看起来没有很惊讶？”
    亚历克斯笑了，敲了敲制服的胸口：“因为我是个变种人，有变种能力——本来我打算进入希阿舰队的核心，释放一些冲击波，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卡喀亚笑了，说：“我就知道，想彻底地‘独一无二’是挺难的。”
    “等等，咔咔，”蔡瑞安阻止道，“可别着急认定他的身份，变种人……”
    亚历克斯立刻看向他：“你讨厌变种人吗？博士，和地球上的大部分人类一样？”
    蔡瑞安不假思索地否定：“当然不！我只是为了安全，在质疑你的身份，我们都知道，‘泰瑞根之雾’在地球上蔓延后，所有的变种人都被杀死了。”
    亚历克斯眨了眨眼睛，缓缓地说：“不是全部，蔡博士，你眼前正站着一个。我，x教授的学生，镭射眼——哦，我真恨自己要提起他——的兄弟，我在x战警里的代号是‘冲击波’。”
    过去的那段时间，x教授为了扭转社会对变种人的排斥，建立了一个变种人学校，更是组建了“x战警”。
    几年后的某一天，一场神秘的大雾出现在地球上的各个国家，最后包裹了整个地球。
    随着时间推移，变种人死亡率的上升，人们惊讶地发现，雾气对地球人没有伤害，却能杀死变种人。
    连x战警们也不能幸免，x教授，万磁王，镭射眼，凤凰女……
    幸运的是，在雾气出现时，亚历克斯早已受奎尔的邀请，来到这颗外星球上旅游，阴差阳错地活下来。
    重提创伤，亚历克斯也只是喝着热饮，轻描淡写地说：“如果要我说，从这场大雾里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那就是镭射眼总算死了，不会再来烦人。”
    蔡瑞安不明白：“可他是你的兄弟……”
    卡喀亚突然说：“因为兄弟情深。”
    亚历克斯差点被热饮呛死：“什么？我告诉你们，这是错的，大错特错！如果你们非要说，我的激进发言是在掩盖内心真实的痛苦，那是因为你们一点都不了解镭射眼！”
    卡喀亚解释道：“如果你真的讨厌他，应该希望他活着，活着才会被命运各种折磨，死亡是他的解脱。”
    比起和卡喀亚争辩，亚历克斯已经被这段话转移注意力，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是个孩子吗？”
    卡喀亚误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辩解道：“我是，不过我有多年的经商经验，我投资了连锁的自杀专卖店。”
    亚历克斯疑惑地问：“……连锁的什么？”
    卡喀亚耐心地说：“我可以送你打折卡，优惠券，买一赠一套餐，我不仅有团购价，更有独具匠心的‘无人生还’项目可供体验。”
    “你在拿我寻开心，”亚历克斯不相信地干笑，“你们还想在这颗星球上做生意吗！啊？”
    卡喀亚抬起手，对着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比扎罗把话题扭转回来：“你有权力让我们在这里经商？”
    亚历克斯向后一靠，语气依然愤愤：“当然，国王把一切事务都甩给我了，他倒是清闲。”
    比扎罗仍然不相信一个国王会如此放权，追问：“一点都不需要问他？”
    亚历克斯丧气地说：“我倒希望有人能帮我分担压力，但国王离开前只给了我一个幕僚。”
    他把手伸进黄发里抓了抓，竟然揪出一节棕色的“树枝”。
    这根树枝只有手掌的宽度那么长，坐在他的掌心中，舒展着类似手脚的四根枝节，睁着一双大眼睛，发出声音：“i'mroot。”

 第116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117章

    小丑觉得，该来些精神上的痛苦了。
    这时，他的心态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从“我越狱了，先折磨这家人，给蝙蝠侠一个下马威”，发展到“一定要让这家人感受到痛苦，太气人了！”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无数个和谐家庭使用过的小手段：
    逼着家人间自相残杀。
    “莫提莎，”客厅中，戈梅斯提着长剑，面色惨白，仿佛忍受着极端的痛苦，“没想到，有一天我要为了孩子能活下去，把你杀死。”
    “亲爱的，”莫蒂西亚面如青苹果色，张开双臂，“来吧，杀了我。”
    戈梅斯一剑刺向莫蒂西亚的肩膀，半途中，长剑从手中滑落，他一把将莫蒂西亚揽入怀中，更是将她的身体向后仰，“我做不到！”
    他找到莫蒂西亚的肩头上被粉笔做记号的地方，继续亲。
    小丑：“……你们在干什么？”
    小丑：“你们在干什么？”
    小丑：“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人啊？”
    敢喂他狗粮！
    小丑看向另一边：两姐弟倒是互相提剑杀起来了。
    但是他们为什么杀得目光兴奋？！
    痛苦呢？他追求的痛苦呢？
    为了不破坏自己的艺术美学，他知道，必须来些更狠的！
    于是，亚当斯家的成员们依次被小丑打晕过去，勒奇因为身强力壮，被小丑多打了三次。
    当他们睁开眼睛，发现他们连同座椅都被挪到餐桌前方，脸上是没有知觉的麻木感。
    他们互相看了看，新奇地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缠着绷带，绷带上也都沾满了鲜血。
    面前都摆着餐盘，小丑得意地看着他们，相信这次定能让他们崩溃：“你们知道，这些‘菜肴’是什么吗？”
    小丑挨个掀开餐盘上的布，露出放在餐盘上的一张张脸皮：“我把你们的脸剥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兴奋地狂笑起来：“哭吧，嚎吧，哀叫吧，蝙蝠侠不会来救你们，因为你们要上演世间最痛苦的戏码！”
    面对如此惊人的惨状，亚当斯们都怀着差不多的想法：
    “平生第一次从这个角度面对自己的脸，真新鲜！”和“哎呀，真好看！”
    笑着笑着，小丑的笑声逐渐消失。
    因为他发现，这里没有一个人面露痛苦，大家反而很兴奋，反而很快乐，反而很满足。
    小丑：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产生一种，“被白嫖了”的错觉？
    这帮人不会在白嫖他吧？
    这时，星期三打了个哈欠，说：“小丑先生，虽然陪你玩很开心，但我困了。晚安。”
    说完，她真的垂下头，发出均匀且平静的呼吸声。
    小丑：…………
    ………………………………哎？
    第48章 048
    被星期三的睡意传染,法斯特也打了个哈欠：“这个游戏什么时候结束？我也累了。”
    莫蒂西亚安慰道：“我明白，法斯特叔叔，我们的身体和神经都太放松了,很难不困倦，但是在这位客人尽兴之前，我们不能失礼。”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戈梅斯则向小丑问,“不然我要送星期三回房间了,我担心她被绑着睡觉会做噩梦，她喜欢双手交叠地躺在床上。”
    法斯特郁闷地说：“我也不能坐着睡,因为我喜欢在睡觉时尽情地发出嚎叫声。”
    在犯罪的时候,小丑总会发出可怕的笑声，仿佛是为了震慑别人，又仿佛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疯狂。
    现在，他有些笑不出来了,被割裂的嘴角依然扬着，可面对这一家,有什么用？
    他竟坐在地上,和这家人聊起天来：“你们是鬼吗？”，他看着阴暗的房间和破烂的陈设，为自己挽尊，“你们是鬼吧？”
    戈梅斯谦虚地笑道：“倒也不必这么夸我们。”
    小丑从盘子上拿起他的脸皮，贴在自己的脸上,不甘心地将十指曲成鹰爪状，对其他人发出恐吓声：“嗬！”
    莫蒂西亚吃惊地瞪大双眼。
    戈梅斯说：“亲爱的，那张脸长在我的脑袋上时,才是最可爱的,你为什么要看他呢？”
    莫蒂西亚回答：“是我的错,当你的脸覆盖在小丑的妆上时，我只是担心它会被弄花。”
    在他们交谈时，帕斯利自己解开了绳子，从椅子上面跳下来，振臂欢呼：“妈妈，我赢了！”
    说完，他感到绷带捂得脸上发痒，于是，他抬手搓了搓绷带，更是用指甲扣进去。
    小丑阻止道：“喂，你不会想撕开那玩意……”
    话音未落，帕斯利已经一把将绷带扯下来，仰头做了个深呼吸。
    一家人发现，他的脸竟然完好无损。
    “好吧！被你们发现了！”
    小丑自暴自弃地将“脸皮”丢在盘子上，“这是我用塑料做的假脸，但你们应当害怕！……你是怎么逃脱的，小鬼？”
    帕斯利反问：“如果不能从捆绑中挣脱，我怎么回击呢？”
    小丑依然坐在地上，很纳闷地问：“反击？”
    帕斯利走过来，对着他的脸打出重重的一拳。
    “呃……我懂了。”小丑被一击打得晕头转向。
    然后他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帕斯利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拳超人”，他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做了个鬼脸。

 第118章

    接下来，他和断手分别行动，给家人们解开绳子。
    大家纷纷取下绷带，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看着躺在地上的小丑，法斯特问：“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呢？”
    戈梅斯抱起熟睡的星期三，问：“你觉得呢，莫提莎？”
    莫蒂西亚思考着，再度轻轻咬着指甲。
    终于，她开口了，“我们应该像他招待我们那样，热情地款待他，法斯特叔叔，你平时是怎么治疗‘眩晕症’的？”
    法斯特习以为常地回答：“我会使用碎头机按压自己的脑袋。”，说着，他抬起手，敲了敲自己上了蜡的头顶。
    于是，法斯特抓住小丑的肩膀，莫蒂西亚抬起他的双脚，他们拖着小丑来到碎头机前。
    “碎头机”在中世纪也同样被广泛地作为刑具使用，那时，人们会把罪犯的下巴放在碎头机的底杆上，头放在铁制成的“帽子”底下。
    然后，人们会转动把手，“帽子”会被缓慢的压到底杆上，越压越紧，直到罪犯的脑袋被压碎为止。
    法斯特经常用碎头机治疗头疼，他娴熟地把小丑的下巴放在底杆上，转动把手，让“铁帽子”紧紧地压着小丑长满绿色头发的脑袋……
    在亚当斯们忙着“治疗”小丑时，卡喀亚也忙着在斯巴达克斯星上做客户调研。
    比扎罗经过一顿操作，为“eco娱乐公司”建立了一个网站，开屏会播放一段名为《阿卡姆惊奇一夜》的视频。
    在视频的下方，他设置了一个“人气投票区”，阿卡姆每一个病人的头像都被截取下来，贴在投票区里，照片下是票数统计。
    由于头像是从视频里截取的，所以照片上的每个人都崩得千奇百怪。
    短短一个小时，浏览量已经破亿，“eco娱乐公司”凭着哥谭真人秀，杀手鳄和周边商业街，像病毒一样席卷了整颗星球，成为当今斯巴达克斯星上最流行，最多讨论的话题。
    “我看了都会羡慕，”亚历克斯评价，“你们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娱乐公司，几乎垄断了这个行业。”
    “但是很快会出现跟风。”卡喀亚理性地说。
    地球上的真人秀可多了，这些斯巴托伊人能到地球抓史迪奇，也肯定能去地球上购买盗版光碟和游戏。
    未来的竞争想必会十分激烈，必须启动“造星模式”，未雨绸缪。
    刚才被卡喀亚剪了头发，亚历克斯又回赠了一份友好礼物：
    斯巴达克斯星上的储蓄手表，可以戴在手腕上。
    “有它，你可以在斯巴达克斯的银行里进行合法的星币存取。”他说，“地球上没有相关业务，你们总不能一直把星币放在飞船上，如果遇难要弃船怎么办？”
    尽管之前，卡喀亚把星币全都放进亚当斯家里的保险箱里，但她认为多些能存钱的地方，也没有坏处。
    看着她收起几张卡，亚历克斯忽然感慨：“你知道，其实你手握着把星币兑换成地球钞票的办法。”
    卡喀亚顿了顿，明知故问：“是什么？”
    亚历克斯看着她，“倒卖，你可以用星币买下这里生产的武器，再转手卖到地球，赚取美元，我知道只要是先进武器，地球上总有势力会抢着为此买单。”
    卡喀亚拒绝道：“谢谢你，但我不做军火商。”
    亚历克斯不依不饶地追问：“为什么不做？你有那样的力量，没人能追究你。而且做大之后，你可以换条商路进行洗白，难道斯塔克工业不是这样做的吗？”
    卡喀亚仍然摇头。
    亚历克斯继续说：“万一哪天地球也被卷入星际战争里，你还能凭着手里囤积的强力军火，让那些政客们捧着你成为‘地球希望之光’……”
    蔡瑞安轻咳一声，解围道：“我们舰长是和平主义者。”
    亚历克斯不置可否，只是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比扎罗“嚓嚓”敲着虚拟操控键盘的声音，房间里冷了场。
    想到对方毕竟是首相，卡喀亚开启新的话题：“我送你一些‘自杀赎罪券’？”
    亚历克斯的眉毛都要挑到发际线上：“什么？”
    卡喀亚解释：“这是自杀专卖店的热门商品。一些教徒被教导，‘自杀的人不能上天堂’，他们总是又想解脱，又想上天堂。这时，商店会卖给他们赎罪券，代表上帝的原谅，好让他们安心无忧地凭券自杀。”
    亚历克斯摇摇头：“见鬼，我今天听到‘自杀’这个词的频率，比我出生二十二年以来的总和都多。你能不能给我推销些别的？我看起来很像想死的样子吗？”
    卡喀亚频频提到“自杀专卖店”，也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在这颗星球上开分店的希望。
    但无论她怎么改变方法，亚历克斯的回答都表示，他对此没有任何兴趣，甚至有些排斥。
    卡喀亚立刻换了个思路：“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来送给你。”
    亚历克斯调侃道：“这样还算是礼物吗？”
    突然，卡喀亚拍了拍脑袋：“我想到了，我可以送你旺卡叔叔的巧克力。”
    如果受欢迎的话，她可以将旺卡糖果在这颗星球上一并推广起来。
    想到这里，她立刻告知其他人，自己要回星舰上，拿一些糖果过来做市场调研。

 第119章

    看着她跑出房间，亚历克斯若有所思地说：“你们的老板很奇怪，不愿意卖军火，但是可以推销自杀用品？”
    亚当斯家，小丑睁开眼睛时，脑袋已经歪过去，“铁帽子”死死地压着他的侧脸，法斯特仍在转动把手。
    “你醒啦，会不会太松了？”他乐颠颠地问。
    小丑挥动着双臂：“放开我。你们在干什么？”
    客人这么抗议了，法斯特只好松开碎头机，将小丑放出来：“我一般都要用四个小时。”
    小丑抚摸着脖子，左右转着头，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昏迷前的事：
    “我承认你们有两下子，怪胎们，可那是我的拿手好戏，我对蝙蝠侠用过那招，他以为我把罗宾们的脸皮扒下来了，他们可是吓得魂飞魄散……哦……”
    提到往事，他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地哼了一声，“但我还有更致命的办法，我差点忘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水，引诱地晃了晃：“你们想睡觉，是吗？喝点这个，我立刻让你们去睡。”
    亚当斯们好奇地看着瓶子：“这是什么？”
    小丑似乎摸清了和他们打交道的方式，卖关子道：“喝了就知道。”
    戈梅斯抬手拉动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套，一阵震动整栋屋子的钟声响起，勒奇出现了。
    “给我们拿些杯子过来，”戈梅斯吩咐，“我们要喝‘午夜茶’。给你自己也带一只。”
    勒奇似乎很无奈地摇头，拿来六只杯子，小丑将药水分别倒进杯子里。
    戈梅斯率先举起杯子，对小丑说：“今晚，我们都经历了奇妙的体验，这都要谢谢你，你是这里最大的功臣，也应该举杯和我们共饮。”
    小丑忍了，拿起杯子，莫蒂西亚，帕斯利，法斯特，勒奇也同时拿起杯子。
    戈梅斯举杯说：“敬，快乐的家庭和他们友善的客人。”
    小丑再度忍了，装模作样地将杯子拿到嘴边，看着其他四个将药水喝下去。
    这并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从小丑体内提取的细胞与保存液。
    在说到自己如何用“扒脸皮”吓唬蝙蝠侠时，小丑猛地想起，自己曾将细胞放进罗宾体内，让他与自己同化。
    如果“笑气”不能让他控制这些怪人，那就选择细胞入侵吧。
    正如他预料，当亚当斯们和管家喝下小丑的细胞后，他们面露艰难之色，抓挠着喉咙，发出“嘶嘶”的声音。
    异样的感觉过去后，他们看着对方，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小丑的特征：
    裂开的嘴巴，惨白的脸（虽然他们本来就很惨白），黑漆漆的眼圈。
    小丑见状，像个胜利者那样捧腹狂笑：“哦，太棒了！精彩！是我赢了，看看让我拿你们做些什么……”
    被“小丑细胞”同化后，宿主不仅会在脸上出现同款的小丑妆容，在思维上也会和小丑同步，听从小丑的命令。
    小丑摩拳擦掌，既然不能让痛苦毁掉这一家子，那就让他们和自己一样疯狂！
    这时，戈梅斯惊讶地说：“莫提莎，我得说，这个妆容非常有感觉，它让你更加迷人了！”
    莫蒂西亚应声道：“爱人，从你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我得说，还是把我妈妈的骨灰涂在脸上，效果更胜一筹。”
    戈梅斯想了想，认同道：“你说的对。”，他拉起莫蒂西亚的一条手臂，“对极了，美人。”
    小丑：……你们被同化啦，能不能别再秀了？倒是赶紧崩溃地发一场疯啊！
    他一脚横插，强硬地加入戈梅斯和莫蒂西亚之间，“你们应该只看着我，只听我的命令！”
    戈梅斯边笑边说：“别开玩笑了，你可没有长着莫提莎的黑色长发，它们像黑猫的毛皮一样光滑，怎么能让我看你一眼？不过，我欣赏你的自信。”
    莫蒂西亚也隔着小丑的肩膀，对戈梅斯说：“谢谢，他也没有你漂亮的小胡子。”
    小丑：……
    小丑从阿卡姆病院里失踪了！
    通过不同的途径，蝙蝠侠和红头罩都得知了这件事，他们都明白，这一定是小丑又逃跑了。
    红头罩暗下决心，找到小丑的时候，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他。
    而蝙蝠侠也猜到会有这种可能，立刻加快了寻找小丑的速度。
    曾经，杰森的噩梦里总有小丑的阴影，那张脸可怕地笑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但上次在佩小姐的城堡里，他和那里的孩子们进行无数场“追打小丑”的游戏。
    现在，他梦里小丑像地鼠一样，冒头就被砸，真的成了游戏的卡通npc。
    他觉得杀死小丑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前提是今晚他和蝙蝠侠谁先找到这个混蛋。
    蝙蝠侠成功潜入阿卡姆病院，通过一些线索找到院长办公室里的洞。
    可他没想到，“小丑的逃亡通道”的尽头，居然是亚当斯家的地下室。
    他冲到客厅，推开门，眼前的一幕几乎令他心肺骤停：
    六个“小丑”齐刷刷地朝他们转过头。
    尽管如此，但五个人除了有了“小丑妆”，其他都保留着原来的特质。
    所以，蝙蝠侠只看了他们一眼，就知道小丑又在故技重施。
    “小丑，放开他们！”他沉声怒道。
    看见蝙蝠侠，小丑感觉眼下的情形总算是恢复了正轨，如往日那般恐吓：“我在这栋房子里装满炸。弹，蝙蝠侠，我会引爆。”

 第120章

    蝙蝠侠无言：亚当斯家会怕炸弹吗？
    他们家里全是手工自制的炸弹，但是因为没有伤到人，蝙蝠侠都没有理由让戈登上门提醒这家人“控制一下”。
    他实话实说：“你随意。”
    话音刚落，他一个箭步冲来，对小丑进行无情地殴打。
    躲闪着蝙蝠侠的攻击，小丑瞳孔地震：蝙蝠侠，你怎么也变了？起码也得把这家人的安全当回事吧！
    第49章 049
    这一夜,在斯巴达克斯星球上，卡喀亚加速处理许多商业上的待办事务，争取在天亮前回到地球。
    蔡瑞安却很想留下来一段时间。
    在见识到这颗星球上比地球先进太多的科技后，他意识到这是一场难得的交流机会,迫切地想参观这里的实验室。
    不知道他和亚历克斯说了什么,年轻的首相同意他参观一些实验室。
    他对卡喀亚说：“你回去之后,可以帮我请事假吗？孩子们也都可以放几天假。”
    卡喀亚问：“如果布鲁斯坚持要上课呢？”
    蔡瑞安说：“他可以打电话给我的同事，我相信无论是韦恩家还是亚当斯家，都会有人抢着去代课。”
    卡喀亚摇摇头：“你是独一无二的。”
    蔡瑞安看上去有些震动，“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评价这么高？”
    卡喀亚说：“不是每位老师都能适应星期三和帕斯利的学习习惯。”
    蔡瑞安提醒道：“你怎么知道？你从来没上过我的课。”
    卡喀亚：“……因为我更喜欢把别人上课的时间挤出来，拿去睡觉。”
    留下蔡瑞安后,其他人驾驶着星舰回到地球。
    卡喀亚骑着具象体“飞马”,从天上飞回亚当斯家,跳进阁楼的窗户里。
    在路上，她抹掉了妆效糖在脸上的痕迹。
    她以为这样可以不引起邻居的注意，只是阁楼里住满了亚当斯家饲养的鸟类：
    信天翁,蝙蝠，秃鹫……
    小姑娘的出现惊动了这些鸟。
    它们一股脑儿扑过来，卡喀亚只好迅速开门关门，顶着几根鸟毛冲出阁楼。
    她鬼鬼祟祟地从楼梯回地下室，刚到客厅，突然客厅的灯亮了。
    亚当斯家的房客,杰森,坐在桌边看着她,“嗨。”
    对方猝不及防的出现,让卡喀亚感到格外心虚,“你好,你是来参加午夜野餐的吗？”
    杰森低沉地回答：“不是，我们一直在找你，大家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去哪了？”
    卡喀亚的大脑迅速转动：“我去……我去‘捕梦’了，有时，我们会骑着飞马，到处捕捉漂浮在黑夜中的‘梦境绒绒’……莫蒂西亚也知道的。”
    仿佛故意要拆穿她的谎言，从她的金发里冒出一节树枝，这树枝欢快地说：“i'mroot。”
    在安静的客厅里，这一声尤为响亮。
    反应过来时，卡喀亚已经大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捂着脑袋，向前扑倒在地，顺势一滚，钻到了沙发底下。
    杰森：……
    “出来。”杰森半跪在沙发旁，敲了敲沙发上的坐垫，唤猫似的。
    卡喀亚依然缩在沙发下面，躲在黑暗里不出声。
    “我当你说的是实话，”杰森不得不耐心地说，“而且我觉得，对于你们这一家子来说，你刚才给的理由很有说服力。”
    卡喀亚小心地问：“真的？”
    “真的，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杰森说，“不如说，我只是留在这里，通知你一些情况。”
    卡喀亚好奇地探出脑袋，没忘记用手捂住藏在头发里的小树枝，“什么情况？”
    杰森告诉她今晚的事，小丑如何来访，如何让戈梅斯等人感染“小丑细胞”，又如何被蝙蝠侠一网打尽，他如何来迟一步，被留在这里等消息。
    抱怨完，他继续说：“现在，他们几个都被送进了阿卡姆……病院。”
    他一边尽可能选择不那么吓孩子的词语，一边提防小姑娘会经不住打击，悲伤地痛哭流涕。
    尽管他对卡喀亚的印象是“一个挺沉默的小女孩”，但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他可不会哄孩子……一般情况下都不会！
    卡喀亚很是震惊地反问：“什么？他们已经住进去了？”
    这反映出乎意料，一时间，杰森不知该作何反应。
    殊不知，卡喀亚的心里正慌得一批：
    怎么办？她还没有来得及帮雇主清空里面的房客，雇主已经迫不及待地住进去了？
    这服务没到位啊，太失职了，都怪她最近都在沉迷太空的事！
    杰森沉默片刻，依然决定按照腹稿说下去，“不过，你不用害怕，我……和其他人一定会帮你的家人们度过难关。”
    “谢谢你，”卡喀亚扭着手，心烦意乱地嘟囔，“这可真是……太意外了。”
    回忆起亚当斯家过去制造的种种事迹，杰森很想说：“也没那么意外吧？”
    可他克制住自己，继续说：“戈梅斯，莫蒂西亚，勒奇和法斯特都暂时被关进阿卡姆，你家还有什么大人能配合处理这件事吗？”
    卡喀亚立刻爬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可以。”
    杰森指出：“‘大人’，我的意思是指，成年人。”
    卡喀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年龄：“其他的成年人都不会比我更靠谱了。”

 第121章

    杰森不信：“我没空跟你争，你越快找到大人，越能帮助他们。”
    既然自己的陈述没有用，卡喀亚只好带着他去找姥姥。
    姥姥裹着一张破毛毯，双脚朝上勾着横杆倒吊着，发出响亮的呼噜声。
    迄今为止，她都不知道家里发生过什么，更是根本没有醒过。
    卡喀亚用力地摇晃她的身体，她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仿佛置身在摇篮里，睡得更加香甜。
    于是，她退下去，换杰森来。杰森抓住姥姥的肩膀，猛烈地摇晃着，姥姥的呼噜声逐渐响亮，甚至从她的鼻孔里不断飞出圆圆的鼻涕泡。
    最后，卡喀亚用一桶冰水浇醒了她。
    “怎么？怎么？”姥姥猛地睁开眼睛，惊慌地问，“水刑？你们这些肮脏的猎巫人想知道什么？”
    卡喀亚解释道：“戈梅斯他们被蝙蝠侠抓走了，因为他们成为了小丑。”
    姥姥的眼皮逐渐下垂，嘟囔着：“他们为什么要做小丑？既然做了小丑，被抓住也无妨……”，她又睡着了。
    卡喀亚和杰森对视一眼，摊了摊手。
    想到她刚才的话，杰森清了清嗓子，试图更正：“首先，不是蝙蝠侠抓了他们……算了，跟你解释也没用。”
    家里第二个可以找的成年人是伊特表亲，卡喀亚对着壁炉大喊时，杰森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个熟悉又神秘的毛团子从烟囱里滑下来，带着一身炭灰爬出壁炉，发出飞快的声音：“叽咕呱叽哩哩呱呱叽叽……”
    杰森：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jpg
    他看出来了：
    别说去阿卡姆病院办理手续，剩下的两个成年人连“正常沟通”都做不到。
    他只得对卡喀亚说：“你先睡一会，我去通知其他人不用再找你。”
    卡喀亚忙问：“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你们。不过，我能去见戈梅斯他们吗？”
    ——她急需了解雇主们是否对那些滞留在阿卡姆的房客有意见。
    杰森不想让她太失望，含糊地应道：“再看吧，说不定天亮后我能带你去。”
    回到地下室，卡喀亚躺在床上，断手灵巧地顺着床腿爬到她的枕头上，五指张开伸进她的头发里，给她做头皮按摩。
    以往，它都是这么做的，但这一次，它按到了异物，并且这异物发出抗议声：“i'mroot。”
    断手顿时五指僵直地跳开，小树枝从卡喀亚的发丝间跳下来，挥动着又细又短的，手臂一般的枝节。
    看着它们如两只小宠物般闹成一团，卡喀亚渐渐合上眼帘。
    阿卡姆病院，戈登，蝙蝠侠和达米安站在监视窗旁。
    “这太糟糕了，”戈登担忧地说，“我没想到，你的邻居们会染上小丑细胞。”
    蝙蝠侠说：“这有办法解决，让他们住进来是暂时的，我不能冒险让他们仍住在家里。”
    达米安也知道蝙蝠侠口中的“办法”。
    在佩小姐的城堡里，布鲁斯也曾经感染了卢瑟的“细胞入侵”。
    那时，达米安他们在蔡瑞安的带领下，进入布鲁斯的体内，展开一场“入侵细胞清除战”。
    如今他们心中有数，只要天亮时，通知蔡瑞安过来帮他们缩小身体，再进入戈梅斯等人的体内清除“小丑细胞”就可以。
    虽然蝙蝠侠没有详细说明计划，但戈登还是很信任地说：“好吧，我想你有你的决定。”
    有一位护士过来说：“他们不愿意换上我们的病服。”
    对于亚当斯们来说，要换掉黑色衣服，穿上这里的蓝白条纹精神病服，这可是莫大的侮辱。
    蝙蝠侠去劝说他们，“你们要遵守这里的规则，避免更多的麻烦。”
    他的出现，让戈梅斯激动地双目放光，“哦，瞧你，是那团黑色的影子，我每天都能在报纸上看见你，叫什么……？”
    见对方一副悠然自得的家常闲聊模样，蝙蝠侠不知为何很想叹气，他声明道：“蝙蝠侠。”
    “对，”戈梅斯从口袋里拿出燃烧着的雪茄，煞有介事地说，“你一定很喜欢蝙蝠，我也喜欢蝙蝠，我的孩子们也是，欢迎你到亚当斯家来，讨论吸血蝙蝠的饲养须知。”
    突然，他眼睛一亮，兴奋地喊：“莫提莎，快来看，我的嘴巴变大了，可以把雪茄来回地推。”
    他一边说，一边把嘴里的雪茄从裂开的嘴角的左边，顺着牙齿和裂口推到右边。
    莫蒂西亚迈着小碎步过来：“让我看看。”
    戈梅斯转过头，拿着雪茄在裂嘴上表演了一番，极像孩子在展示才艺。
    “太可爱了，”莫蒂西亚夸奖道，“我的丈夫总能从自己身上挖掘出新的潜能。”
    法斯特也张开“大嘴”，摸着裂开的嘴角，自豪地说：“回家以后，我可以试试一口吞下整只烤鳄鱼的感觉。”
    达米安没忍住，露出一丝笑，又用双手捂住嘴，身体仿佛开启振动模式地抖着。
    戈登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教训道：“这不好，这些可怜的人们受了很重的精神创伤。你看，他们已经被小丑同化得这么严重了，我们只能为他们祈祷。”
    达米安依然捂着嘴，颤抖地说：“你……对。”
    戈登以为他明白了，弯下腰，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要沉浸在悲伤里，至少我们还有办法。”

 第122章

    蝙蝠侠：“……”
    他实在不想主动向戈登解释，这群邻居只是在表现出他们“本来的样子”。
    好在戈登被帕斯利转移注意：“或许，我们应该把小孩和他的妈妈关在一起，否则这也太……”
    亚当斯一家有着种种异常，每个人都是不确定因素，蝙蝠侠理性地说：“不要感情用事，戈登局长，我们谁也不知道‘小丑细胞’可能在他们的体内造成什么惨剧。”
    这时，在亚当斯家被蝙蝠侠狠揍一顿的小丑，已经被护工们熟练地换好了衣服。
    接着，鼻青脸肿的小丑更是被绑在铁床上，推向病房，从蝙蝠侠等人的上方走廊路过。
    同时，这也是小丑第一次在进病房时高喊：
    “我不服，他们分明是在碰瓷！”
    卡喀亚草草补了一觉，又准时醒来。
    她如往常那样梳洗完毕，走出地下室，客厅里比平时要安静得多。
    那些会在早上忙碌的人们昨晚被带走了，杰森也没有露面，她决定做完日常的家务，便拿出剪刀，站在凳子上，麻利地把玫瑰花从花枝上剪下来。
    星期三也过来了，托着一个盘子，走到装满食人鱼的水箱前。
    她拿起盘子上的烤制小乳猪，踮着脚将它丢进水箱里，随着水面一阵波动，从水下吐出一具完整的猪骨架，正好重新落回盘中。
    “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她说。
    卡喀亚剪完了花，将花枝放回花瓶，“收拾行李？”
    “你不必这么做，”随着说话声，杰森出现了。
    他蹲在窗台上，说：“你的家人们很快就能回来，我明白你想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心情，但是……”
    “你误会了。”
    星期三冷静地说，“我了解到，在我睡着之后，我的家人们都搬进了阿卡姆。这件事让我失去了在家庭中的参与感。我要离家出走，表达自己激烈的情绪。”
    这席话令杰森沉默：多少能理解，可他们又不是去什么旅游胜地度假……
    他打起精神说：“只要等蔡博士过来上课，我们可以让他带我们缩小……咔咔，你记得那次的事吧？”
    本来他是懒得过多解释，不如让卡喀亚心领神会。
    没想到小女孩露出尴尬的神色，“博士？这……蔡博士请假远游。”
    杰森不以为然地说：“这不难，无论蔡瑞安博士在地球上的哪个角落里，我们都能把他带过来。你只管说他去哪了。”
    卡喀亚绞尽脑汁地找托词，“其实，蔡老师他昨晚参与了‘补梦行动’，迷失在海上的死亡大三角……不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杰森的眼神逐渐锐利：有蹊跷……
    卡喀亚的眼睛逐渐荷包蛋状：糟糕，夜间行动要瞒不住了……
    第50章 050
    “亲爱的爱德华爸爸,麦克爸爸，
    “例行报道最近的消息，亚当斯家温馨有趣,邻里和睦,我在这里生活得非常愉快。
    “有一件突发事件，昨晚,他们没有等我的通知,提前入住阿卡姆。
    “那里仍然住着大量的房客,我不知道他们是否适应那里的环境。
    “每天醒来,我在外星球上办理的储存腕表,都显示有一定数量的星币入账,财富的每日增长让我非常兴奋。
    “我的生意正逐步进入正轨。
    “除了……这些星币在地球上不能花，我在思考如何将它们合理兑换成美金。
    “（将星币换成外星武器对地球出售很不可以,富豪榜上没有一个人的财富靠卖武器积累……斯塔克也不算完全是）。
    “最近,我也打算和旺卡叔叔商量,合作向外星销售神奇糖果。
    “我打算从旺卡公司购入糖果,再卖给外星人,从中赚一笔差价。
    “这意味着我要在外星上再建几百家糖果分销店,真是忙不过来，我需要更多的员工。
    “希望哥谭能提供更多的劳动力……
    “昨晚,我不慎把一个家庭教师留在了外星球上,没想到今天，我的邻居需要他。
    “现在他正在质问我那位教师的去向,我的汗从额头往下流，热气从头顶往上冒,像一只被野猫逼到墙角的窘迫仓鼠……”
    在卡喀亚的房间里,断手握着笔,帮小女孩用第一人称视角，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家信。
    而一块地板之隔的上方，卡喀亚仍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从杰森的疑问中混过去。
    这时，星期三拿起一盘肉团，走到杰森面前，“妈妈不在，你可以帮我们给克利欧佩特拉喂食吗？”
    杰森刚刚流露出抗拒的神色，她马上补充，“如果它吃不到饭，脾气就会变得很凶猛。”
    想到那株非洲绞杀花在慈善宴会上差点勒死神父的“壮举”，杰森只能接过盘子。
    星期三又及时递来筷子，让他没有拒绝的机会。
    杰森走进温室，两个小姑娘跟在他的身后。
    站在有一人高的花草丛前，他用筷子叉了一团肉丸，找了一下，没看见绞杀花在哪个位置。
    他只能闭着眼睛，随便选了个方向，将筷子向前一递。
    一团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出来，差点缠住他的脖子。
    杰森丢下盘子，一手卡住绞杀花的顶部，一手拿着筷子往它嘴里塞。
    “它饿坏了。”星期三同情地说，“你得小心地喂，它很容易被噎着，一旦被噎着……”

 第123章

    此时，克利欧佩特拉直挺挺地躺在杰森的手掌上，一伸一缩地哽起来。
    “它不会已经被噎到了吧？”杰森难以置信。
    星期三指点道：“你可以试着拍拍它的背，这能救它的命。”
    这株非洲绞杀花根本就是由棕色的刺组成的，杰森抬着手没找到能拍下去的位置，只好像模像样地抚摸一部分刺。
    克利欧佩特拉终于将那半肉团吐了出来。
    杰森评价：“这真是我见过的最难照料的植物。”
    他忙着应付非洲绞杀花，没有看见背后两个小女孩的互动：
    卡喀亚对星期三做了个感激的手势，星期三微微一笑，很是自得。
    接着，星期三问：“今早，姥姥在烤小豪猪的时候，抱怨你们摇醒了她，为什么？”
    杰森边对付绞杀花，边心不在焉地说：“哦，因为你的家人们都进了阿卡姆，需要你们家其他的成年人来处理这件事，比如，证明他们不是精神病……”
    “曾经，有医生说我们是精神病，”星期三抱起双臂，“但法斯特叔叔已经反驳了，我们拥有优秀的身体平衡能力，再正常不过。”
    杰森说：“我没有找到这句话里的逻辑，不过你的话也不算数，还是需要成年人帮忙，但是你们家根本没有靠谱的，所以政府可能会接手……”
    星期三防备起来：“什么意思？”
    杰森直白地说：“如果你们的家长不能证明自己没病，就会被剥夺监护权，你们也只能去儿童福利院等待新的寄养家庭。”
    卡喀亚和星期三互视一眼，从对方黑色（金色）的眼睛中看见抗拒和慌张。
    “我要先见妈妈和爸爸。”星期三说。
    杰森刚要说话，门铃声在这时响起来，没有勒奇开门，卡喀亚自己去开。
    门外站着布鲁斯，他说：“走吧，我带你们去阿卡姆。达米安，你该说什么？”
    达米安不甘心地撇过头，小声且快速地说：“我会陪着你们度过难关。”
    因为太快太含糊，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
    杰森跑出来，“我也要一起去阿卡姆，我是他们的房客，有权照顾两个孩子。”
    “我是他们的邻居，有权拒绝你。”布鲁斯说。
    杰森：“搞什么？连小恶魔都能去！”
    达米安：“因为我说了，我会陪他们！”
    杰森：“你会才怪！”
    在他们争辩时，星期三拿起装满牛奶的盆，对卡喀亚说：“我要去喂凯蒂，它饿了更是什么都吃。”
    卡喀亚很高兴她能恢复镇定：“你担心我们会被送走吗？”
    尽管她的“监护人”是爱德华和麦克，但她也把自己当作亚当斯家的一份子，星期三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她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星期三认真地说：“我们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精神正常。然后，我们就都能回家了。”
    卡喀亚信服地点点头。
    出门时，姥姥追了出来，捧着一个食盒。
    “你们要带上我做的早饭，”她颇有经验地说，“不管阿卡姆多么美妙，他们一定都吃不惯那里的伙食。”
    星期三接过食盒，礼貌地说：“谢谢你，姥姥。”
    但食盒太重，她差点手滑摔在地上，达米安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只好顺手接过来。
    布鲁斯开车载着她们来到阿卡姆，带她们通过大门，通过安检。
    在见面室里，亚当斯家的成员们团聚了。
    星期三跑过去，抱住莫蒂西亚的腰，“妈妈，你们在这里住的好吗？”
    虽然在阿卡姆住了一夜，但莫蒂西亚神采奕奕，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这里阴暗，潮湿，充满哀叫，和那些癫狂的声音，哦…怎么会不好呢？”
    星期三抬起头，这才看见莫蒂西亚如今的样子，“但是你的嘴巴裂开，它变长了。”
    “我们都是。”帕斯利说着，向她们示范怎么拉开嘴巴。
    星期三瞪大眼睛，说：“如果你们以后都要用新形象生活，我也要用利刃割开自己的嘴。”
    莫蒂西亚劝说道：“完全不必这么做，事实上，我们正在商量回家后如何把它缝起来——姥姥的针线活一向做地很棒。”
    见此情况，戈登立刻对布鲁斯说：“坏了，他们被小丑感染地更重了，包括那个小女孩，她甚至没见过小丑……难道细胞的影响能传染？”
    他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达米安把手里的食盒递给戈梅斯。
    戈梅斯欣喜地说：“太感谢了，达米安。这里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伙食太糟糕，今早他们吃的那些……唉，细看是一种残忍。”
    食盒一共有五层，戈梅斯拿起第一层，向其他人介绍道：“烤蝾螈眼珠火山，太棒了，妈妈知道怎么把它们布置地赏心悦目”
    在堆成小山形状的，红色的不明植物泥上，不规则地镶满了眼珠，眼珠们死不瞑目地盯着四面八方。
    法斯特兴奋地搓着手，“这不是让人充满食欲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布鲁斯攥住戈梅斯的手腕，避免他拿着这些“精神污染物”展示不止，“但你们应该懂得，继续保持下去，你们肯定回不了家。”
    戈梅斯欢快地说：“我们很乐意住在这里，只要有人每天来送饭。”

 第124章

    布鲁斯扶额叹气，不得不拿出杀手锏：“你们留在这里，也会失去孩子。”
    瞬间，戈梅斯严肃起来，素日的笑容彻底消失：“怎么回事？谁要抢走我们的孩子？”
    莫蒂西亚也赶过来，“戈梅斯，你一定要阻止这种惨剧。”
    星期三帮忙解释：“他们说，如果不能证明你们不是精神病，我们就要被带走。”
    “我们当然不是精神病，”戈梅斯不以为然地说，“在纽约居住的时候，我们已经对政府陈述过很多次，难道在哥谭还要再说几次吗？我以为哥谭是更加开放的城市呢。”
    星期三点点头，认真地对布鲁斯说：“我也觉得，爸爸和妈妈根本没有感染什么细胞，他们非常正常，和平时一模一样。”
    布鲁斯沉默：就是这句“和平时一模一样”，才是最难和相关部门解释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戈登一眼。
    如果亚当斯家不能“自证清白”，另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家里的直系亲属，签字把他们领出去。
    莫蒂西亚咬着指甲，说：“我们家还有一名成员，是我的姐姐，我想她会愿意来处理这件事。”
    杰森下意识地问：“你们家还有别的怪人？”
    以往，亚当斯家每一位成员被说成是“怪人”，他们都会予以反驳。
    但这次，听见达米安的话，星期三竟赞同了，“爸爸经常说，奥菲莉娅姨妈是个怪人。”
    布鲁斯心中一动：能被亚当斯家评价为“怪人”的人，莫非就是……
    顿时，他觉得杰森刚才应该换个说法：“你们家还有正常人？”
    戈梅斯解释，其实，当年是这位奥菲莉娅来和他相亲。
    但是，当她来到亚当斯家时，戈梅斯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她，却与一同到来的莫蒂西亚一见钟情，相互倾心。
    奥菲莉娅越是表现得热切，戈梅斯和莫蒂西亚越感到内心沉重。
    负重之下，两人决定听从伊特表亲的建议，立刻吞枪殉情……
    “戈梅斯完全不喜欢她？天，看来她真的是个‘正常人’。”
    达米安的关注点已经彻底歪掉。
    布鲁斯倒是很镇定地问：“这位奥菲莉娅女士目前在哪？”
    莫蒂西亚说：“前段时间，她给我写信，说她在一座名为‘福克斯‘的镇子散心，我确定能通过旅馆的电话联系到她……”
    直到下午，韦恩家的三名成员，布鲁斯，杰森和达米安都与卡喀亚，星期三呆在阿卡姆的家属休息室里，翘首期盼着奥菲莉娅的到来。
    期间，不止一名医生试图给星期三做精神鉴定，都被其他人拦下来。
    当莫蒂西亚的姐姐，奥菲莉娅，被接待员领到门口时，韦恩家的人都不能相信，出现的居然是一位阳光明媚的少女。
    少女背着琴盒，高挑纤细，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戴着白花编织成的花环，金色的长发被编成许多条小辫子，搭在肩上，她的怀里捧着一大束白花。
    杰森和达米安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卡喀亚的金发上，仿佛奥菲莉娅的出现，解开了一道困扰他们很长时间的难题。
    奥菲莉娅焦急地问：“我的妹妹和妹夫在哪？”
    门口的警卫友好地伸出手：“别着急，他们在……”
    奥菲莉娅抓住这只手，顺势一拧，将这名看起来有两百磅的魁梧大汉摔倒在地。
    接着，她又很有仪式感地在他的身上洒下几片白花。
    布鲁斯：……
    杰森：……
    达米安：……
    嗯，很好，风格忽然又朝着另一个方向怪异起来。
    布鲁斯上前解释道：“奥菲莉娅小姐，我住在亚当斯家的隔壁……”
    “你一定是布鲁斯，”奥菲莉娅开心地说，“莫蒂西亚经常和我提到你们一家。”
    她伸出手，布鲁斯以为是握手，同样伸出手。
    随着双手交握，布鲁斯在物理层面上感到天旋地转，回过神来，他的后背已经与地面发生了亲密接触——他也被摔了。
    几朵白花洒在他的脸上。
    奥菲莉娅满意地说：“她说，你们一家有非常结实的体格。”
    布鲁斯：……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奥菲莉娅对自己的家人更是深信不疑，具体表现在，她将众人“裂开的嘴角”当成了“哥谭的时尚”。
    “我早就告诉你们，不要盲目地追求时髦。”她语重心长地说。
    达米安忍不住说：“哥谭只有小丑的嘴巴是裂开的。”
    奥菲莉娅看了他一眼，“也不要盲目地追求小众感的时髦。”
    顿了顿，她又问：“小丑是谁？”
    “我不知道，”莫蒂西亚困惑地说，“他本来是个很好的客人，午夜到我们的家里，尽心尽力地和我们做游戏，陪我们住在这里，不知为什么，他又害我们差点和孩子们分离。”
    戈梅斯摸着她的背，安慰道：“俗话说，人的善恶都在一念之间。”
    奥菲莉娅不以为然：“记得家里的格言吗？‘妄图征服亚当斯的人，将被永不屈服的我等大快朵颐’。”
    杰森一听就知道小丑有麻烦了。
    他爽快地说：“这话很带劲。你们打算把小丑怎么样？我可以搭把手。”
    布鲁斯说：“希望你们不要考虑违反法律，我对你们的态度，是以‘你们从未伤害其他人’做基石的。”

 第125章

    杰森刻意掩着嘴，低声说：“他是个扫兴鬼。”
    只有卡喀亚看见，从奥菲莉娅捧着的花束中悄悄地飞出一只“精灵”。
    这或许又只是一只长着翅膀的小人，因为它长得太丑。
    奥菲莉娅问：“哪怕他得罪了地下世界的女王？”
    说话间，那只精灵飞进阿卡姆墙壁的缝隙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精灵飞到小丑的病房里，在他的眼睛里洒下催眠粉，随后，小丑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条迷宫里。
    这条迷宫里放着一张长桌子，桌子上堆满了食物。
    一个指尖沾满鲜血，没有眼睛的怪物正坐在长桌的尽头，两颗眼珠放在怪物面前的盘子上。
    “这是什么地方？”小丑想要大笑。
    突然，这个怪物摊开掌心，将两颗眼珠分别按进掌心中。
    它以双掌代替眼睛，看清了小丑的位置。
    怪物立刻站起来，舒展强壮的体型，发出愤怒的吼声，朝着小丑冲过去。
    小丑转头就跑，可这走廊仿佛永无止尽，没有出口，他陷入一场无限循环的“神庙逃亡”里。
    走出阿卡姆时，奥菲莉娅“啊”了一声。
    莫蒂西亚问：“姐姐，怎么了？”
    奥菲莉娅露出微笑，“我忘了给他粉笔，没有粉笔，他画不出‘门’……”
    在“潘神的迷宫”里，只有粉笔才能画出一条“逃生的路”。
    莫蒂西亚抱歉地说：“姐姐，我没听懂。”
    奥菲莉娅笑着回答：“我能带你们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大家发现，他们可能回不了家：
    任何坐在奥菲莉娅身旁的男人，都会被她无意识地丢出去，如果让她单独坐在副驾驶，她又会无意识地把开车的司机（男）丢出去。
    最后，大家只得一起站在路边，等着有哪位女司机路过，能载他们一程。
    莫蒂西亚托着腮说：“我真该在姐姐来做客之前考张驾照。”
    第51章 051
    两家人在路边等了许久,发现不仅会开车路过阿卡姆病院的女司机寥寥无几，这条路上更是不见人影。
    忽然，达米安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们不能先走,让他们自己在这里等。”
    杰森面无表情地说：“可能我们都暗暗担心，他们会对陌生的司机进行精神暴击。”
    那么,明天的头条就是：惊！无辜司机开车路过阿卡姆，竟被“搭车一族”祸害成精神病。
    太阳升起了,亚当斯一家都躲进树荫下面。
    杰森扭头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他们还是讨厌太阳。”
    上次,卡喀亚被提姆撞见在白日里自由行走,让提姆等人都觉得亚当斯们也可以在阳光底下晒着。
    现在看来,好像卡喀亚在亚当斯家属于“异类”。
    这时,布鲁斯退到一旁,打了一通神秘电话，然后回来了。
    “你通知阿福来接我们？”达米安说，“别忘了,他也是男人。”
    “我比你更清楚阿福的性别,”布鲁斯回答,“我麻烦了路易斯。”
    达米安和杰森齐齐看向他：“你最近在和路易斯约会？！”
    路易斯，“超人”克拉克·肯特的夫人,他俩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却依然要曲解布鲁斯的意图。
    布鲁斯有一丝咬牙切齿，“当然是克拉克一家都来了。”
    达米安抱起双臂,不满地哼道：“他们来干什么？告诉我干什么？我又不期待。”
    布鲁斯警告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
    达米安转过头,假装没听见。
    其实,自打上次小乔纳森知道他们家搬来邻居后,一直央求达米安让他满足好奇心，甚至不惜给达米安“做牛做马”。
    具体表现在，小乔纳森在行动中完全听达米安指挥，用零花钱给达米安买冰激凌，还乖乖交出了按摩券。
    达米安占尽了便宜，更是要对小乔纳森保持神秘，已经吊足对方的胃口很久了。
    不一会儿，肯特一家来接他们了。
    坏消息：克拉克只开来一辆车。
    好消息：克拉克开来的是一辆房车，足以装下所有人。
    他下车后，对布鲁斯开玩笑地说：“看见这里的人数，我才知道你让我开房车来的原因——”
    在这里，只是亚当斯一家便人数不少，即使没有奥菲莉娅“百分之百空手摔男人”的毛病，普通的车也坐不下。
    克拉克继续说：“只是我不明白，你家为什么会有房车？”
    布鲁斯淡定地说：“因为我有钱。”
    说完，他带着克拉克去树底下，走近了，克拉克看清所有人的脸，大吃一惊，“你居然和五个小丑做了邻居？！”
    脱口而出后，他更是用“超家祖传狗狗眼”担忧地审视着布鲁斯，似乎在观察他的精神状况。
    布鲁斯边继续把克拉克领到树荫下，边说：“你想错了，这其中有些事故，不过我很乐意向你介绍他们。这位是奥菲莉娅小姐。”
    在克拉克与奥菲莉娅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冲动致使克拉克礼节地伸出右手。
    反应过来时，他的手腕已经被奥菲莉娅抓住，身体先横扫一百八十度腾空，再与大地碰撞，连黑框眼镜都没保住，随后，他的脸上更是落下几片白花。
    看着他趴在地上，晕乎乎的模样，布鲁斯很满意地假装去扶，克拉克趁机小声问：“为什么我会被摔成这样？”

 第126章

    布鲁斯轻声回答：“因为你是男人。”
    “但我是超……那个。”克拉克小声说。
    布鲁斯轻声说：“‘那个’也不代表你能变成女人。”
    卡喀亚捡起落到脚边的眼镜，小跑过来，准备把眼镜还给克拉克。
    但看见克拉克的脸，她马上认出：这不是上次把昏迷的布鲁斯送回来的超人吗？！
    想到上次的误会发生的冲突，她马上想表明自己的诚意：“超人！你看，我们把布鲁斯治好了。”
    说完，她更是笑了笑，好奇地问：“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被摔呀？”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亚当斯家的成员们自然也听见这些话，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什么是超人？”
    “谁是超人？”
    克拉克：“……”，根本笑不出来。
    这掉马速度，仿佛还没穿上衣服，就已经被扒干净了。
    他半蹲着，摸了摸卡喀亚的脑袋，认命地对亚当斯们说：“谢谢你们的关心。你们可以替我保密吗？”
    作为可靠的一家之长，戈梅斯满口答应：“当然啦。”
    然后，他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保密什么？”
    克拉克无奈地交代：“关于‘我是超人’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
    “我不明白，”莫蒂西亚迷茫地问，“你是超人，这又有什么可隐瞒的？”
    克拉克只好重新向这一家扫盲“超人的身份，超人的所为，以及掉马对他的意义”。
    亚当斯们听得十分感动，纷纷点头，表示愿意保密。
    为了表明这份保密的决心，星期三还抬起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圈，“咝——”。
    路易斯正站在旁边，仔细地打量着奥菲莉娅这个能用一只手把克拉克摔出去的女孩。
    身为从业多年的著名记者，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孩的身上一定有故事。
    她试探地问：“奥菲莉娅小姐，请问你过去从事什么职业？”
    奥菲莉娅开朗地回答：“职业？哦，我有很长时间都在地下世界做客，那里的女王和我同名，也叫‘奥菲莉亚’。后来，我去了福克斯小镇，和卡伦家族的……”
    实际上，她的第一句话已经把女记者听懵了。
    路易斯下意识地反问：“地下世界……的女王？”
    听起来，怎么像是和“犯罪组织”有联系？
    见她有疑问，奥菲莉娅更加详细地介绍自己的经历：
    地下世界的“奥菲莉亚女王”有一头深棕色的卷发。
    长着山羊犄角和透明眼珠的半兽人，“法翁”，是服侍她的仆人。
    女王曾经在人间生活过一段时间，经历了人间的痛苦和战乱的折磨。
    在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她勇敢地完成了法翁带来的三个考验，最后，回到地下世界，恢复女王的身份，继续快乐的生活。
    路易斯听的连连点头，评价道：“这真是个有趣的故事。”
    “故事？”奥菲莉娅受冒犯似地看着她，“不，这是真事，因为我和女王同名，她送了我一份礼物，一只小精灵，据说小精灵可以把人困在’潘神的迷宫‘里。”
    接着，她认真地说：“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与你同名的人就该送出礼物，亲爱的，因为同名之人的相遇会带来好运。”
    路易斯迟疑地，保持礼貌地说：“嗯……’同名之人‘这部分听起来很不错。”
    仿佛为了转移话题，她侧过身，把她身后的小男孩带出来，说：“这是我家的孩子，小乔纳森。”
    小乔纳森正在和达米安说话，猝不及防地被母亲拉到陌生人面前，只能有些腼腆地低着头。
    接着，路易斯又拍了拍另一个男孩的肩膀，“这也是我家的小孩，康纳。”
    康纳比杰森矮五六厘米，看起来也是个很普通的男孩。
    可亚当斯们看着他，都面露迷惑。
    “康纳”这个名字，让他们立刻想起，之前来地宫参加聚会的男孩。
    更何况，那时，“康纳”还教过星期三和帕斯利如何制作箭矢。
    可现在，“康纳”摇身一变，成了肯特家的孩子，更是忽然字面意义上地“换了一副面貌”。
    因为家族里有可以“换脸”的人，他们并没有质疑康纳是如何“改头换面”的，只是对其中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
    帕斯利皱了皱眉，直白地问：“你怎么做了他们家的小孩？”
    其他两家再度目瞪口呆：你们是不是该知道的都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全知道？
    康纳的确是卢瑟用超人的基因和自己的基因融合后，通过克隆技术制造出来的孩子。
    但是，他们不懂，亚当斯家连“超人”都不认识，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面对孩子们的目光，康纳结结巴巴地回答：“因为我过去的’父亲‘不是好人。”
    帕斯利和星期三对视一眼，回忆起来：奥利弗又会做激辣菜肴，又让他们看真人秀，怎么不好了？
    帕斯利说：“我们都觉得他很好，又热心，又很会玩——虽然太累了。”
    康纳更搞不清楚了：……你们竟然对卢瑟的印象这么好吗？
    帕斯利继续提出：“而且，你连相貌都改变了……”
    这次，布鲁斯明白过来，更正道：“你们弄错了，这个是康纳·肯特，那个教你们射箭的人是康纳·奎恩，那是奥利弗的孩子。”

 第127章

    误会解除后，戈梅斯热情地提出建议：“那么，你应该去见见那个’康纳‘，同名之人相遇会带来好运！”
    康纳：……心跳刚刚缓过来，还是不了吧。
    在三个家庭互通名字，了解基本情况后，路易斯开车单独载着奥菲莉娅，其他人则上了克拉克的房车。
    小乔纳森一直用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亚当斯家的孩子们。
    与路易斯分开后，他活跃起来，笑容灿烂地问：“你就是帕斯利吗？达米安说你养了很多可爱的宠物。”
    看着小乔纳森，帕斯利不知道怎么的害羞起来，缩起腿坐在后座上，更是抱起了膝盖。
    小乔纳森见他这样局促不安，也悄悄问达米安：“我做错什么了？”
    达米安懒得做他俩之间的“交流桥梁”，干巴巴地说：“不知道。”
    小乔纳森只得自己努力，争取打破僵局：“我在农场也养了一条狗，叫‘小氪’，它很可爱，你喜欢狗吗？”
    帕斯利只是发出几声呼吸困难的哼唧声，似乎缩得更紧了。
    小乔纳森和帕斯利的交流没有如愿达成，他们的家长之间也出了交流问题。
    尽管克拉克在开车，也不耽误他打趣地说：“戈梅斯，和布鲁斯做邻居的感觉怎么样？”
    戈梅斯兴高采烈：“一切都好极了！”
    克拉克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戈梅斯正准备详细回答这一切究竟有多棒。
    突然，他的目光对上车内的后视镜。
    从后视镜里，他看见了克拉克脸上灿烂的笑容。
    顿时，戈梅斯捂住前胸，撕心裂肺地加速了喘息。
    莫蒂西亚焦急地扶着他的肩膀：“你怎么了，亲爱的？”
    杰森提醒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突发病？”
    “很久以前，他得过哮喘。”莫蒂西亚焦急地回忆着，“是哮喘令你如此痛苦吗？”
    戈梅斯说不出话，在一段前俯后仰后，更是向后倒去。
    莫蒂西亚轻轻抚摸着戈梅斯的胸口，帮他平复呼吸。
    小乔纳森也从座位的缝隙间爬过来，递来一支矿泉水：“戈梅斯叔叔，这个给你喝。”
    莫蒂西亚的手没空，戈梅斯还在喘息，法斯特帮他们接过矿泉水，“谢谢你，小鬼。”
    见自己帮上了忙，小乔纳森露出大大的笑容：“不用客气。”
    顿时，法斯特如同见了鬼……见了什么东西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双眼一翻，向后晕倒。
    他手里的瓶子歪了，水全部洒在戈梅斯的脸上和嘴里。
    这下，戈梅斯倒是坐起来，抹匀脸上的水，胡乱地说：“我感觉好多了……”
    莫蒂西亚惊道：“可是法斯特叔叔倒下了——法斯特叔叔，你怎么了？”
    车上乱成一团，韦恩家的三名成员，布鲁斯，杰森和达米安只是默契地交换眼神：
    作为旁观者，他们都发现了某种规律。
    所以……肯特家居然是亚当斯家的“天克”吗？
    他们产生了兴趣，不约而同地想要进一步观察，完全没有插手帮忙或点明真相的意思。
    车上的混乱迫使克拉克将车停到路边，他说：“我再去买些水过来。”
    这不同寻常的忽然停车，引起了正在开罚单的交警的注意。
    他朝着车子走过来。
    克拉克小声嘟囔：“糟糕，是警察。我得先找驾照。”
    “警察？”卡喀亚，星期三和帕斯利都看过侦探小说，知道“警察”这个词的含义。
    他们立刻警觉起来，担心着克拉克，一时忘记了自己家的混乱。
    当克拉克翻找驾驶座附近的各个空间，回忆驾照放在哪儿时，交警已经站在车窗外面，重重地敲着玻璃。
    克拉克摇下车窗，还没来得及对交警开口，在车厢里，亚当斯家的三个孩子对着交警异口同声，齐刷刷地喊：“我保证，他不是超人！”
    第52章 052
    和交警达成“孩子们在做游戏”的共识后,克拉克将房车尽可能快地开进亚当斯家的前院。
    勒奇横抱起依旧很虚弱的戈梅斯，克拉克则抓着法斯特的肩膀，拖死尸般地拖着他。
    实际上，他们刚踏入阴森黑暗的住宅里,戈梅斯立刻变得精神百倍,“我们总算是到家啦。”
    法斯特也睁开眼睛,大声宣布：“我再也不想出门了。”
    莫蒂西亚依然不明白,“可,刚才是怎么回事？”
    韦恩家的成员们似乎终于觉得不能再只顾着看热闹。
    布鲁斯说：“我猜，是超人让他们的身体不舒服了。”
    这是他猜测的：超人吸收太阳能量，当他微笑的时候,对于亚当斯家的成员来说，这是字面意思上的“太阳对我笑”。
    听到这个解释,星期三和帕斯利都崇拜地看着克拉克。
    星期三问：“你吸收阳光？超人先生,意思是你能吃掉阳光。”
    帕斯利问：“超人先生，如果像你这样的人变多了，你们会逐渐吃掉整个太阳吗？”
    面对这充满童真的疑问，克拉克只能解释：“我不会吃太阳，我只是一个氪星人,太阳对我有增幅作用。”
    卡喀亚问：“氪星在银河系的哪个地方？”
    她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当然，根本原因是,她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把生意做到氪星上去。

 第128章

    克拉克有些黯然地回答：“它已经毁灭了，在它被毁掉之前，我的父母把我送到了地球。”
    卡喀亚小声说：“哦,我很抱歉。”,这不是她想听的消息。
    她刚想说：“如果你有氪星的介绍手册,我可以给你具象化一颗氪星出来。”
    但克拉克已经振作起来：“我在地球过得很好，我有工作，有家庭，还有朋友……”
    说到“朋友”时，他转头看向布鲁斯微笑。
    布鲁斯哼了一声，抱起双臂转过头，而有趣的是，这个神态和早上的达米安几乎一致。
    卡喀亚只好放弃展示：看来超人不需要她的能力。
    这时，克拉克神情一变，连目光都有些直，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原来是断手，小跑着送来一个大盒子。
    “谢谢你，小东西。”莫蒂西亚拿起盒子，顺手拍了拍断手的手背，打开盒子后，她满意地说，“这正是我们需要的东西。”
    她从盒子里取出墨镜，发给亚当斯家的每一个成员。
    转眼间，亚当斯家所有的成员，不管男女老少，都戴上墨镜，从四面八方地看着克拉克。
    戈梅斯轻快地说：“我们可以好好聊天了，超人先生。”
    “请叫我‘克拉克’，”记者好奇又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们，“可是，在你们的屋子里也需要戴墨镜吗？”
    他看着房间内部，在心中进行客观地评价，那就是这里的气氛足以吞噬所有的阳光。
    随着门铃的嗡鸣声，路易斯和奥菲莉娅也一起回来了。
    当勒奇打开门时，奥菲莉娅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我有一口神圣的棺材，是附子草织成的，点缀着枯萎的睡莲……我本来打算带着它度我们的蜜月。
    “但他离开了，连一句‘再见’也不说，我只收到一封电报，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我加入了神盾局，即将奔赴地狱边境’……”
    路易斯动容地说：“我对你的遭遇非常地——你们这是怎么了？”
    说完，她惊讶地看着带墨镜的一家人。
    莫蒂西亚迎上去，对她说：“谢谢你把奥菲莉娅送回来，可怜的姐姐，她总是在新婚前夜被新郎丢下。”
    路易斯礼貌地一笑，但事实上，这一路她都听着奥菲莉娅细数“逃婚的新郎”，以至于到了亚当斯家门口，这张长长的名单也看不到尽头。
    法斯特笑呵呵地补充：“上一个新郎宁可吃光被核废料毒死的海豚，也不愿意留下和奥菲莉娅完成婚礼。”
    奥菲莉娅捂脸痛哭，莫蒂西亚严厉地瞪了一眼，“法斯特叔叔，你不应该在奥菲莉娅的伤口上撒盐。”
    法斯特想了想，问：“撒糖行吗？”
    莫蒂西亚转头问：“你觉得呢？奥菲莉娅？”
    奥菲莉娅放下手，想了想，委委屈屈地说：“如果糖足够甜的话。”
    卡喀亚马上从口袋里掏出几根旺卡牌棒棒糖递给她。
    这是昨晚在斯巴达克斯星上推销后留下的一些。
    想到这点，她心虚地对布鲁斯说：“这是旺卡叔叔送的，你只说不准在哥谭卖，没说不能在哥谭吃。”
    布鲁斯：“……”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同时，卡喀亚也把一些棒棒糖分给达米安，康纳和小乔纳森。
    达米安知道旺卡糖果的神奇之处。
    但这根棒棒糖上能尝出七种不同变化的味道，依然让他很惊讶。
    更别说还是第一次吃糖的康纳和小乔纳森了。
    在打开糖纸时，康纳还在推拒自己不怎么喜欢吃糖，可闻到飘散满屋的香味时，他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鼻子，不由自主地将棒棒糖放进嘴里。
    之后，他更是完全停不下来，把糖果“咔擦咔擦”地咬碎，最后从咬糖发展到抿剩下的糖棍子。
    小乔吃了一根，又撕开两根棒棒糖，把它们一起塞进嘴里，然后，他含糊地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达米安很酷地说：“别大惊小怪，难道你们大都会连这种东西都没有吗？”
    断手像一只小蚂蚁，勤勤恳恳地抬出了更多比他要大几十倍的的椅子，除了布鲁斯和杰森各自有事暂且离开，其他的人都在客厅里坐下。
    莫蒂西亚看着大家，满意地说：“在纽约，我们家里可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客人。”
    戈梅斯完全赞同，“幸好招待奥利弗一家让我们积攒了待客经验，否则今天只能让你们依次坐在楼梯台阶上了，克拉克。”
    “别胡说，亲爱的，”莫蒂西亚认真地纠正，“要坐下这么多人，家里的楼梯上一定会变得很拥挤。”
    在克拉克带着家人们过来之前，奥利弗也曾经向他提过“布鲁斯家的邻居很古怪”。
    可现在看见这些场景，他和路易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百闻不如一见”的感慨。
    克拉克问：“戈梅斯，我很好奇，你们平时都从事什么工作？”
    戈梅斯依然很有风格地说：“亚当斯家族已经三百年没有工作了，监管或者监督，没问题，但是工作？从未做过。”
    这时，帕斯利默默地低下头。
    戈梅斯注意到了，鼓励地说：“怎么了，孩子？我们待你如亲生骨肉，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莫蒂西亚拍了他一下：“戈梅斯，这就是我们的亲生孩子。”

 第129章

    戈梅斯小心地摘下墨镜，恍然大悟，“哦，儿子！都是这墨镜，我只能按身高推测你的身份。”
    房间里，和帕斯利差不多高的男孩是达米安，而他立刻就发现这点，联系到戈梅斯刚才的话，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但达米安只是暗自惊讶，不会直白地说出来。
    于是，帕斯利勇敢地做自我表达：“爸爸，我一直都很想尝尝‘工作’的滋味。”
    戈梅斯夫妻两震惊地对视，然后齐齐看向亲生儿子，仿佛看见帕斯利吃光了一个从肯德基买来的汉堡。
    戈梅斯大为震撼地问：“年轻人，谁给你灌输了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
    莫蒂西亚的泪水涌出眼眶：“你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笑柄。哦，戈梅斯，我们有哪里对不起这个孩子吗？”
    她痛苦不已地伏在戈梅斯的肩头上，断手体贴地从她的脸颊旁递来一方手帕。
    “谢谢你，小东西。”莫蒂西亚坐直了，接过手帕，揩拭着眼睛。
    克拉克说：“对于帕斯利这个年龄的小男孩来说，主动愿意工作是一件好事。小乔和康纳在农场里也会做家务赚一些零花钱。”
    听见父亲提到自己，小乔开心地说：“爷爷奶奶做了一张排班表，我和康纳轮流执行上面的任务。”
    他抬起右手，在空气中画了个勾，“叮，完成。”
    帕斯利说：“不是做家务，我想做更正式的事情。克拉克先生，你做什么工作？”
    克拉克握着路易斯的手，说：“我和她一样，我们都是记者。”
    帕斯利问：“我可以试着做一个记者吗？”
    克拉克委婉地说：“以你现在的年龄，恐怕不行。”
    “停！”莫蒂西亚制止道，“我不想再听关于‘工作’的任何一个字，年轻人，为什么不带着这些小朋友们一起去玩呢？我相信你们可以找到大把比工作更有价值的事。”
    客厅里的这一大群小孩，卡喀亚，星期三，帕斯利，达米安，小乔和康纳，都被莫蒂西亚的话赶到花园里。
    亚当斯家的花园常年被不明雾气笼罩着，根本不见阳光，这里有沼泽，有流沙坑，还有爬行的鳄鱼。
    站在流沙坑旁，想到刚刚吃了卡喀亚给的糖，小乔觉得自己应当为亚当斯家的孩子们提供一些帮助。
    他说：“其实，爸爸……不，我们都有另一份工作，也许你也可以做做看。”
    “是什么？”帕斯利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双眼放光，星期三也很感兴趣地看过来。
    小乔认真地解释：“超级英雄。每天晚上，我和达米安都穿上制服，从家里跑出去。”
    帕斯利说：“这个时间可以，我们经常也会在深夜出门。”
    小乔继续说：“看见谁做坏事，我们就会去阻止他们。”
    帕斯利的眼睛更亮了：“会用到炸。弹吗？”
    小乔纠结了一下，回答：“偶尔。”
    “刀子呢？斧头呢？”
    “如果这是你的武器的话……”
    帕斯利宣布：“我喜欢！达米安，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
    达米安冷言冷语地说：“因为我不带新人，只有菜鸟适合做这样的事。”
    但是，这阻止不了帕斯利的兴奋，看向两个小姑娘，他鼓动道：“我们三个都可以去。”
    小乔说：“如果你们要做这份工作，就需要给自己制作一套特殊的制服，因为要掩盖身份。你们有裁缝工具吗？”
    星期三抓住从树枝上垂下来的绳套，狠狠一拉，一阵令地面都震动的撞钟声响起，勒奇出现在她的身侧。
    星期三很有和她妈妈如出一辙的气质，气势十足地说：“勒奇，给我们拿裁缝工具过来。”
    勒奇“呃”一声，点点头，从管家服里掏出裁缝盒和几捆布料。
    “我们来设计超英制服吧！！”
    伴随着欢呼声，“小萝卜头”们把布料铺在地上，相互贴贴地趴在上面。
    “嗯……”看见这一幕，康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决定自己就不掺合了。
    他说：“我还是去韦恩家，看看提姆在不在吧。”
    帕斯利抬起头，给他指了个方向，并说：“从那棵树下的地道进去，你可以直接走到韦恩家的车库，我的章鱼在那里修车，它会给你开门的。”
    这一套“仙人指路”让康纳一愣，只能结结巴巴地回答：“谢，谢谢。”
    在连续剪坏了数条布料后，孩子们终于认清了“他们不能从零开始做衣服”的现实。
    但是，这些布料也没有被完全浪费——
    小乔从废料里面捡了三根长度合适，厚度结实的布条，分别在上面挖了两个间距适当的洞，做了三条黑色的眼罩。
    接过小乔递来的眼罩，卡喀亚说：“我们还是去拿一些平时不会穿的衣服吧。”
    勒奇又为他们拿来了万圣节的衣服。
    很快，帕斯利戴着眼罩和遮阳的高帽，穿着一套和戈梅斯同款的条纹西装。
    星期三也戴上眼罩和遮阳帽，穿上了一条和莫蒂西亚同款的黑色鱼尾裙。
    卡喀亚则是戴上眼罩，穿上了一套和奥菲莉娅同款的白色蓬蓬裙，以及同款的白色花环。
    ——这都是她们平时不会穿的衣服。
    来到哥谭后，这还是卡喀亚第一次穿得这么“白”。

 第130章

    小女孩不由得有些局促，“我穿这条裙子，可以吗？”
    星期三说：“法斯特叔叔讲过，幼年的奥菲莉娅姨妈穿过这条裙子，等于是也在它身上附了魔，穿上它的小孩同样会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卡喀亚想了许久，也没想通这番话有什么毛病。
    小乔看着三个新鲜出炉的“超级英雄”，竖起大拇指予以认可，“很好，让我们去街道上锻炼锻炼，活动筋骨。”
    帕斯利问：“现在街上有坏人吗？”
    小乔老气横秋地叹了声气，“坏人白天黑夜都不休息。”
    ——无奈的叹息足以令社畜感同身受。
    他们“呜嗷”一声跑出院子，冲到阳光下面。
    马上，星期三和帕斯利又退回来，重新戴好墨镜。
    小乔看得很纳闷，“他们可以既戴眼罩，又戴墨镜吗？叔叔伯伯姑姑阿姨……我是说，我从来没见过有任何一个超级英雄这么做。”
    卡喀亚正经地回答：“他们可以，因为他们是亚当斯。”
    第53章 053
    小乔和达米安也各自脱掉外套,露出穿在里面的制服。
    卡喀亚问：“我们该去哪里找坏人？”
    大家思考起来，帕斯利突然说：“有了！叔叔说，坏人都会抢钱,我们可以拖着装满钱的口袋在街上走,谁抢劫我们,谁就是坏人。”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好，”星期□□对，“人们看不到口袋里面的内容，还是戴上祖传的首饰更直观。”
    听着他们议论纷纷,达米安从制服里镇定自若地掏出窃听器。
    “它连接警局的电话,”他说,“我们可以得到第一手消息。”
    小乔忍不住问：“你在窃听？蝙蝠侠知道这件事吗？”
    达米安撇撇嘴，不以为然：“他不知道的事可多着呢。”
    很快,他们得到了第一起线报：企鹅人带着他的手下,绑架了几个人,估计要做一些非法勾当。
    小乔好奇地说：“我以为企鹅人在阿卡姆关着。”
    达米安竖起食指,不耐烦地“嘘”了一声,但还是说：“好像是昨天小丑挖了一条通道,其他人都跟在小丑后面跑了。”
    ——帕斯利挖通道的事情，就这么莫名被小丑领走了。
    小丑出狱的第一件事，是想绑架一个家庭,继而找蝙蝠侠的麻烦。
    跟在他身后跑出来的那些人可不这么想,他们巴不得离蝙蝠侠越远越好。
    小乔兴奋地握起拳头：“走吧,我们去抓企鹅人,你们跟在我身后,我会保护——咦？”
    他回过头,竟发现帕斯利在给两个小姑娘分发□□和枪支。
    小乔一个闪现来到三个孩子之间,抱走了所有武器：“不能用这些危险物品，我们不杀人。”
    “这不是危险物品，”帕斯利说，“这是我的玩具呀，我和叔叔在家天天玩，达米安也知道。”
    小乔诧异地看向搭档，达米安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从小乔的怀里的武器堆里，找出一把仿佛是塑料制成的枪，在手中掂了掂，认定它没有威胁性后，还给三个孩子，“你们共享这一把。”
    让亚当斯家的三个孩子拿一把玩具枪，也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安心，达米安没打算让这群“新手”参与到斗争里去。
    他说：“你们是‘实习英雄’，只要坐在观众席上看我们行动就好。”
    “我们得找交通工具，”小乔也在旁边说，“虽然我能飞，但不能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起飞。”
    帕斯利想了想，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长长的呼哨。
    远处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达米安和小乔的耳朵都很灵，立刻分辨出这笛声的来源。
    而且，不用他们寻找，很快，一辆黑得炫酷的车从远处疯狂地行驶过来，停在后院的浓雾里：
    居然是一辆蝙蝠车。
    达米安忍不住脱口：“该死，谁……是谁擅自开过来的！”
    他快步流星，抢先来到蝙蝠车旁，试图透过车窗看到司机。
    但车窗有一道黑色的挡光板，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好用力地捶着车窗。
    挡光板被缓缓地收起来，帕斯利养的章鱼，这么多天来一直在韦恩家的车库里辛勤洗车修车的章鱼，亚历山大，正坐在驾驶座上，和达米安四目相对。
    “你这个小##?@……”愤慨之下，达米安口吐芬芳。
    但达米安被冲昏了头，忘了声音无法穿透蝙蝠车的防弹玻璃。
    车里的亚历山大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坐在里面，一只软哒哒的腕足抓着方向盘，无辜地看着车外达米安的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
    其他人也赶到了，小乔连忙阻止道：“我们有交通工具了，先找企鹅人要紧。”
    看见帕斯利，亚历山大立刻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亚当斯家的三个孩子趁机爬了进去，令达米安无可奈何，只能做最后挣扎：“我要坐副驾驶座。”
    坐在副驾驶座上，达米安依旧不甘心地问：“你会开吗？”
    亚历山大有八条腕足，此刻它分出一条，点亮了控制台上的导航系统，清脆的电子音报出他们所处的地点。
    不仅如此，亚历山大甚至掌握了“如何启动自动驾驶系统”。
    达米安无话可说，小乔趁机做主，分享了地址，蝙蝠车的引擎启动，在章鱼的驾驶下向目的地冲去。

 第131章

    蝙蝠车停在了红灯前，一名交警正与它并驾齐驱。
    随意地往驾驶座看了一眼，他猛地睁大眼睛，抬起头盔上的挡风镜，打算凑近看个清楚。
    没等他看明白司机是个什么东西，红灯变绿灯，蝙蝠车嗖地扬长而去。
    交警陷入沉思：……是我早上摄入太多□□了吗？
    距离企鹅人的藏身之处三百米开外的地方，风驰电掣的蝙蝠车在这里停下来。
    达米安没好气地对其他人说：“你们在这里等着，‘实习生‘。”
    说完，他和小乔下车，冲向那栋建筑物。
    很快，从里面传来集火声，“哒哒哒哒…”，纷乱的跑动声，从窗口能看见里面闪着不停变换的，各种颜色的光。
    骚动停止后，过了一会儿，达米安和小乔回来了，他们合力拧着企鹅人的胳膊。
    看清这个人的面孔，卡喀亚很是吃惊：
    这不是住在阿卡姆的房客吗？
    别问她怎么认出来的，他“反复死亡”的那段选秀视频可正在斯巴达克斯星的各个地方播放着。
    企鹅人垂头丧气的，头发上粘着许多鸟毛，裤子上有一个大裂口，脸上也有很多擦伤。
    达米安把他绑得结结实实，不客气地把他塞到后座的下面。也幸好蝙蝠车够大，后排坐了四个孩子，依然有很多的空间。
    小乔问：“我们把他交到警局？”
    达米安面无表情地说：“不交，我们要抓住所有人，最后一次性地给戈登刷kpi。”
    企鹅人躺在后座下面，看着四个孩子，眼睛一眨一眨的，显得非常狼狈。
    卡喀亚不能在达米安和小乔面前说出阿卡姆的事，只能暂且先憋着。
    好在她不是没有机会，第二个消息很快来了，是急冻人在搞事。
    章鱼亚历山大马不停蹄地将车开往急冻人的肇事现场，小乔和达米安再度下车。
    等他们离开后，卡喀亚立刻说：“他是住在阿卡姆里的房客，我买下了阿卡姆，本来想让你们搬进去，但是我不知道该把这些原房客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帕斯利和星期三又高兴又惊讶。
    星期三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卡喀亚窘迫地说：“我担心你们和房客合不来，想要自己解决这件事。”
    星期三和帕斯利互视一眼，有了主意。
    帕斯利说：“那么，现在正好有机会让我们看看，我们能不能和他相处。”
    企鹅人根本不想搭理这三个孩子，被两个小崽子坏了好事，他正郁闷着，何况，他的嘴也被达米安用胶带贴住了。
    所以，当帕斯利问：“你是什么人？做了什么？”时，企鹅人坚决地以沉默表达自己的不屑。
    “他宁死不屈，是条好汉。”帕斯利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有声书的台词。
    星期三点点头，严肃地说：“那我们只能以死相逼，让他说出答案。”
    于是，星期三从车上的小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盒抽纸，抽出一张纸盖在企鹅人的脸上。
    帕斯利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娴熟地将倒出来的水呈一条直线，缓缓地浇着企鹅人脸上的抽纸。
    卡喀亚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这种等级的“水刑”，帕斯利和星期三在家玩游戏时，都能轮流给对方做几个来回。
    待纸湿透之后，星期三又抽出一张纸盖在湿透的纸上，盖了□□层后，纸吸饱了冰冷的水，沉重地堵住企鹅人的口鼻，令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企鹅人出于恐慌试图大喊大叫，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挣扎着，像一条虫子一样小幅度地扭动。
    星期三一把拿开所有的湿纸，企鹅人的鼻腔一吸一抽地深呼吸着，脸色忽青忽白。
    他们等了一会，企鹅人只是在忙着呼吸，帕斯利点点头：“看来，他有着极强的保密意志，依然宁死不招。”
    星期三“啪”地一声，把所有的湿纸巾重新盖回企鹅人脸上。
    企鹅人目眦尽裂，疯狂摆头，倒是真恨不得一死了之。
    卡喀亚倒是发现了端倪，指出：“他的嘴是不是被贴住了？”
    说着，她掏出剪刀，在企鹅人的双唇之间划了很长的一道。
    嘴唇刚被解放，企鹅人迫不及待地对帕斯利吼：“你是小丑的传人吧？”
    也不能怪企鹅人误会，毕竟帕斯利现在穿着条纹西装，脸上是小丑细胞留下的“小丑妆容”，撕裂的嘴巴……
    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小丑。
    帕斯利摇摇头，很诚实：“我不是。”
    企鹅人的后脑勺“啪”地重新砸在车底，有气无力地说：“行刑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星期三用稚嫩的声音允许道：“你说吧。”
    企鹅人砸砸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突然觉得哪里都不对。
    他大喊道：“你们倒是告诉我，你们想问什么啊？”
    这下，也有些难倒三个孩子了，他们不知道怎么才能判断，眼前这个有着尖鼻子的男人和他们合不合得来。
    所幸企鹅人头发里的鸟毛给帕斯利带来一些灵感，他问：“你喜欢秃鹫吗？”
    “什么鬼问题？”企鹅人想骂，但星期三再度拿起抽纸，他马上投降，“喜欢，所有的鸟类我都喜欢，它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第132章

    顿时，帕斯利和星期三的眼睛都亮了：同是爱鸟人，至少不用发愁没有共同话题。
    他们问了企鹅人越来越多的问题，企鹅人也知无不言，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哽咽：
    “……小时候，他们骂我是小企鹅，殴打我，嘲笑我，把我关起来。长大后，我把他们都抓起来，打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刚才我盖好鳄鱼池，打算把他们扔进去……我知道我错了……”
    “可你没做错呀。”星期三困惑地说。
    企鹅人的声音一顿，人有些懵：“啊？我没错？”
    帕斯利说：“对于仇人，我们要牢记心中，不管多去过久，都要以牙还牙，直到报仇为止。”
    卡喀亚也点点头，“如果用好意去回报别人的恶意的话，又拿什么去回报别人的好意呢？如此以来，好意不是没有价值了吗？”
    企鹅人怀疑地看看车内，又怀疑地看着他们三个，缓缓地说：“你们知道……我这么做是犯法，对吧？”
    星期三歪了歪头：“可是，他们对待你时，也没有遵守法律呀？”
    为了避免企鹅人说出阿卡姆的事，卡喀亚用胶带重新封住他的嘴。
    不久后，达米安和小乔带着急冻人回来了。
    他们的衣服和脸上都结满了霜花，有些疲倦，又有些高兴，动手把急冻人捆紧了扔在后座下面，和企鹅人躺在一起。
    “下一个是谜语人。”达米安宣布，“章鱼，开车！”——既然必须让章鱼开车，他已经习惯地使唤着亚历山大。
    当达米安和小乔下车去抓谜语人后，她们把急冻人拖出来，照例采访他一番。
    急冻人也是先看着帕斯利问：“你是小丑的孩子吗？”
    帕斯利摇摇头。
    急冻人胆怯地说：“但你看起来还是挺可怕……”
    卡喀亚说：“只要你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他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急冻人回答：“当有人对我很好的时候，我会想把那些人冻起来，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改变，永远停留在对我好的状态上。”
    星期三睁大眼睛，面露一丝微笑，似乎感同身受：“我也早有计划，如果我想让某个人做我的丈夫，我会把他吓死，他也会停在那一刻。”
    急冻人感动地说：“我们是一样的。”
    他期待地问：“你现在想吓死我吗？因为那样会让我想冻住你。别误会，我有妻子，而且你对我来说太小了，我对儿童没有那方面的情感，但你那些关于‘吓死’的想法很美好。”
    星期三皱起眉，犹豫着说：“我不打算吓死你，你太老了，只能做朋友。”
    “哦……”收到一张朋友卡，急冻人有些失落，很快，他又振作起来，觉得过去什么也没有，现在有张朋友卡也不错。
    帕斯利和卡喀亚交换眼神，达成共识：既然星期三认可了，她们也没有理由再挑剔。
    达米安和小乔押着谜语人回来了……
    达米安和小乔押着疯帽匠回来了……
    达米安和小乔押回来的人塞满了后座，他们不得不去警局，把所有人丢到门口，戈登会把他们处理得干干净净，送进阿卡姆。
    伴随着每一名房客的到来，卡喀亚她们也根据知道的情况作出明确的判断。
    章鱼亚历山大将他们全部送回亚当斯家的后院，又将车开回车库里。
    正巧，前来寻人的勒奇也找到他们，原来是克拉克夫妇打算带小乔回去。
    帕斯利遗憾地说：“太快了，我们还想请你玩’在流沙里摔跤‘的游戏。”
    小乔欢快地说：“只要你们能体会到当超级英雄有多么快乐和自豪就好。”
    大门口，莫蒂西亚戴着墨镜，依依不舍地拉着路易斯的手：“你们应该在这里吃晚饭，我们会准备很多特色菜肴。”
    “晚饭”这个词让路易斯脸色一白，勉强笑道：“谢谢，但是那杯毒芹茶已经给我们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了…克拉克可能要消化很久…”
    克拉克，“钢铁之胃”，为了不辜负好意，将姥姥端来的饮料都喝了下去。
    现在，受到茶饮的影响，他的两只耳朵孔还在不停地朝两个方向冒着烟。
    尽管达米安反复提醒，去韦恩家辞别时，小乔仍在布鲁斯的“审问”中说漏了嘴。
    布鲁斯忍着怒意，来到亚当斯家，“戈梅斯，你们家的……”
    戈梅斯却兴奋地拉着他的手，不停地上下摇着：“布鲁斯！特大消息！大好消息！我们终于能够搬家了！赞美暴风雨！”
    听见突如其来的喜讯，布鲁斯暂时不顾其他，也露出笑容：“恭喜，我一定会送乔迁礼物给你们。”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能表现得这么急躁，清了清嗓子，继续问：“不知道你们要搬去哪里？”
    ——好让他及时提醒驻扎在那个城市的“倒霉英雄”。
    在克拉克一家离开后，卡喀亚已经告诉亚当斯全家人，她买下他们一家心心念念的建筑，又因为担心房客的影响，迟迟没有说出来，以及今天三个孩子全程“考察”房客的事。
    戈梅斯再无顾虑，带着发自内心地喜悦，大声宣布：“阿卡姆！”
    布鲁斯：嗯…………
    …………………………啊？
    戈梅斯兴高采烈地说：“我要在新居举办一场乔迁宴会，邀请所有的朋友来参加，你能帮我们看看邀请名单吗？”

 第133章

    “……布鲁斯？……布鲁斯？”
    第54章 054
    布鲁斯被戈梅斯拉进屋时,亚当斯家的其他成员，正围着病院内部建筑结构图，很感兴趣地指手画脚。
    达米安站在帕斯利身旁,看起来和布鲁斯一样茫然。
    这张阿卡姆建筑结构图是卡喀亚带回来的，包括阿卡姆里所有“房客”（病人）的资料。
    戈梅斯向布鲁斯解释，家里，除了星期三和卡喀亚，其他人之前都住过阿卡姆的牢房，对那个地方在满意之余,又发现了不少小毛病。
    比如,莫蒂西亚就表示，那里没有植物生长的环境,她的“宝贝姑娘”克利欧佩特拉该住在哪儿呢？所以，必须紧急修建一座温室。
    达米安立刻说：“不行,一旦出现哪怕一株植物,毒藤女都会让它迅速长大，爬满整座城市。”
    布鲁斯赞同儿子的说法，毒藤女的能力是操纵花花草草,他可以想象当她遇见非洲绞杀花时的混乱局面,到时，哥谭的植物怕是要和人抢地盘。
    莫蒂西亚误解了达米安的意思，期待地说：“原来毒藤女很喜欢植物，我可以住在她隔壁的房间里，我们一定很聊得来。”
    达米安气恼地捶桌：“你们不明白，阿卡姆病院里住了许多可怕的人物,你们应付不来,比如小丑,你忘了他让你们感染了‘小丑细胞’吗？”
    说着，他用小拇指勾起自己的嘴角，用力一扯，强调事态的严重性。
    莫蒂西亚抱起双臂，怀念地说：“那小丑先生确实是位妙人，他忽热忽冷的态度至今仍让我困惑不已。”
    在达米安仿佛吃了柠檬的表情中，同样夹杂着一丝“困惑不已”。
    说服无果，达米安不甘心，拿着阿卡姆住院成员的卡片不停地翻找，试图找到一个疯到能吓走亚当斯一家的超反。
    但是看来看去，竟找不到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首先，外表最吓人的杀手鳄居然不在阿卡姆（“他去哪儿了？”达米安烦躁地自问），其次，小丑也已经被全票否决，剩下的歪瓜裂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足为惧。
    终于，他抽出一张成员资料表，满意地说：“你们看他，如果你们住进去，会被他撕碎。”
    ——这个被选中的人物是贝恩，照片上的他戴着吓人的骷髅面具，一身粗壮的肌肉，仿佛充满超越人类的力量。
    看起来，贝恩不能说可以吊打亚当斯家所有成员，基本也可以把这些脸色苍白的人捆成一团倒吊起来。
    一时间，没人说话，达米安自以为有效果，有些得意自己的胜利。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法斯特摸着光头，忽然问，“他单身吗？”
    达米安：“……”，他目光诡异地看着法斯特。
    “哦，不行，法斯特叔叔，”莫蒂西亚一眼就看出法斯特想干什么，“虽然他条件尚可，但不符合奥菲莉娅的喜好。”
    “真的？”法斯特不死心地追问，“我看他挺扛揍的，一定能在奥菲莉娅的摔丢扛打中存活下去，面对这么皮实的一个男人，她还有什么可挑的？”
    戈梅斯本身最头疼奥菲莉娅的“无限摔男机制”，也帮腔道：“莫提莎，我想他说的没错，我们不能替奥菲莉娅擅自做主，不如把她安排到这位贝恩的隔壁的房间里住着，给他们一个发展感情的机会。”
    既然戈梅斯也这么说，莫蒂西亚顿时觉得左右为难。
    达米安反对道：“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他绞尽脑汁，再也想不出说法了。
    帕斯利突然发现了，指着图说：“看，如果奥菲莉娅姨妈住在贝恩的左边，她的房间右边就住着‘双面人’，这个哈维是个律师。”
    莫蒂西亚松了口气，“哦，哈维律师，听起来这个人不错。”
    达米安试图挣扎：“双面人脾气暴躁。”
    戈梅斯不以为然：“奥菲莉娅性情古怪。”
    达米安：“稻草人会释放恐惧！”
    法斯特认领道：“哦，恐惧？我喜欢，我要住在他的隔壁。”
    达米安：“谜语人很烦，他会设置很多无聊的谜题，一旦你答不出来，他会杀了你。”
    帕斯利很高兴地认领道：“我要住在他的隔壁，我们可以玩‘吊小人’游戏，解不开谜语的人会被吊死……”
    达米安：“疯帽匠是个酷爱爱丽丝漫游记的疯子，他会抓走金发小女孩，把她们打扮成爱丽丝的模样，再杀掉他们，咔咔，你敢住在他隔壁吗？”
    星期三：“他没玩过‘爱丽丝的疯狂回归’？我要住在他隔壁，我可以给他科普‘黑发爱丽丝’都能干什么。”
    达米安发现不对劲，双手用力一拍桌，喊道：“难道我是来给你们介绍室友的吗？！”
    莫蒂西亚宽慰道：“谢谢你，petitcorbeau，你已经介绍得非常热心，说得非常好了，让我们对原本陌生的阿卡姆感到宾至如归。”
    戈梅斯神色一凛，拉住她的胳膊：“法语，莫提莎！你又说了法语！”
    达米安：……，他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从指缝里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明白，他们无法用语言阻止这些人进入阿卡姆了。
    于是，他决定从法律条文下手。
    他对戈梅斯说：“我对你们怎样买到阿卡姆非常感兴趣，戈梅斯，可以跟我好好聊聊吗？”

 第134章

    “哦，这只是普通的交易，”戈梅斯轻快地说，“卖家卖出，我买入，与其在这些繁文缛节上浪费时间，不如和我们一起来欣赏这栋艺术般的大宅。”
    他把阿卡姆病院的照片放在桌上，递给布鲁斯一把放大镜。
    布鲁斯：“……”
    谢谢，不用，早就看得够够的。
    他改变话题，问：“你们打算今晚搬进去？”
    “当然不是，”莫蒂西亚否认，“还要经过一番装修，我们对那栋建筑有一些有趣的改造想法，我们想把地毯都换成黑色，墙纸换成灰黑色，贴满鲑鱼的鳞片，还有……”
    卡喀亚拿着本子站在一旁，认真地用笔把莫蒂西亚说的话全部记下来。
    布鲁斯注意到她。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布鲁斯的脑海里浮现了。
    这个想法很离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
    但是，既然是“亚当斯家”，必须用“非常人”的思路去理解，不是吗？
    他平静而忽然地问：“咔咔，是你做成这笔交易的吗？”
    卡喀亚停下羽毛笔，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不过是戈梅斯决定购入，我才能做呀。”
    布鲁斯继续问：“阿卡姆之前在谁的手里？”
    卡喀亚回答：“西恩尼斯……好吧，应该是这个名字，太久没想起他了。”
    她抬起手，用羽毛笔的羽毛尖蹭了蹭头发，有些纳闷地想，她应该没把名字说错吧。
    布鲁斯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西恩尼斯，黑面具，他肯定不怀好意，想要利用这一家。
    虽然布鲁斯目前没有头绪，但黑面具绝不会无的放矢，况且又是这么重要的地方。
    他和戈梅斯寒暄两句，匆匆离开亚当斯家。
    达米安跟着一起走，嘴里嘟囔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听越想看这家人搬进阿卡姆。”
    或许他刚才不应该劝得那么积极，像过去那样在一旁看热闹不好吗？
    他们走后，莫蒂西亚放心不下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布鲁斯和达米安刚才的态度很奇怪？”
    戈梅斯也困惑起来：“确实，他们平时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
    一家人冥思苦想，莫蒂西亚突然想到了：“我懂了，他们不愿意我们搬走，在寻找各种借口挽留我们，多么可爱的一家人！”
    戈梅斯恍然大悟：“对呀，如果我们搬走，他们就没有邻居了。我们只顾着梦想的新家，没有考虑到要照顾他们的情绪！”
    他拿出手帕，用力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是布鲁斯邀请我们搬到哥谭，是布鲁斯当我们的邻居，给我们带来愉快的居住体验，我们这么急于搬走……”
    “我们一定伤透了他的心。”莫蒂西亚喊道。
    戈梅斯抓住垂下来套绳，用力一拉，一阵惊天动地的铃声后，勒奇出现了：“呃……”
    “把我们最珍贵的藏品拿出来送给邻居布鲁斯，”戈梅斯说，“要诚恳地向他们赔礼道歉。”
    法斯特哭丧着脸：“哦不，我喜欢那个东西。不能不送吗？”
    莫蒂西亚握住他的手：“法斯特叔叔，我也很不舍，但正因如此，这样的礼物才有送出去的价值。”
    法斯特争辩：“万一布鲁斯不喜欢呢？”
    戈梅斯反问：“我们的邻居有极高的品味，怎么会不喜欢？”
    回到家里后，布鲁斯着手调查“黑面具”。
    在他换上蝙蝠装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把电话拿给他：“是奎恩先生打来的。”
    布鲁斯接过话筒，放在耳边。
    那端果然传来奥利弗的闷笑声：“认真的吗？布鲁斯，你的邻居们搬进了阿卡姆？”
    布鲁斯说：“我正在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奥利弗却有不同的意见：“为什么要阻止？让他们签张条约，保证里面的人不会跑出来就是了，你还多了几个看守。”
    布鲁斯点破他的心思：“你只想到阿卡姆看热闹，别说得那么义正严辞。”
    奥利弗：“我问了戈梅斯，可不可以携朋友过去。”
    布鲁斯产生一股不详的预感。
    奥利弗压低声音：“然后，我邀请了正义联盟里的所有人。”
    “啪！”布鲁斯狠狠地挂了电话。
    阿尔弗雷德还没有拿走电话时，铃声又响了起来。
    布鲁斯重新接起电话，忍无可忍地说：“奥利弗，你——”
    “布鲁斯，我是戈梅斯呀。”那端传来邻居愉快的声音。
    布鲁斯：……又怎么了？
    他没说话，但丝毫不影响戈梅斯发出石破天惊的言论：“我在阿卡姆给你们全家都留足了房间，你们每个人随时可以过来住！”
    布鲁斯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说：“我不喜欢住在阿卡姆里……”
    “哦，这也不难，”戈梅斯轻松地说，“我们可以为你们再盖一栋新房子，就在阿卡姆的旁边。如果你们搬到新家，我们依然是邻居……”
    布鲁斯：“……不！”
    他再度用力地挂了电话。
    勒奇抱着礼物，走到韦恩家门口，和提姆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勒奇？”提姆问，“你拿东西过来了？”
    勒奇“呃”了一声，将礼物盒送过去。
    不知为什么，提姆竟有些不敢去接，他的第六感正疯狂地对着他的神经发出预警。

 第135章

    杰森回家后，同样从一家人口中得到了这个“特大好消息”。
    一时间，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脱口道：“你们忘了小丑是怎么对你们的吗？”
    莫蒂西亚奇怪地说：“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以为我们忘了？那是前天才发生的事。”
    戈梅斯安慰道：“或许小丑先生也给他们带去了刻骨铭心的记忆，他们不希望我们忘了他。”
    同样的，杰森拿着放在桌上的阿卡姆成员名册，选来选去，拿出其中一个。
    他郑重地说：“别去，他能杀掉你们全部！——那不是爱意，他很危险。”
    一家人聚过来观望，被杰森挑出来的也是贝恩。
    于是，法斯特乐呵呵地说：“越危险越好，我们已经打算把他介绍给奥菲莉娅啦。”
    和回答达米安一样，和杰森做的是一场轮回重现的对话。
    他们七嘴八舌地把阿卡姆成员的归属分配得明明白白。
    最后，戈梅斯热情地问：“杰森，你打算挑哪个房间？”
    杰森：……住不下去了，我申请退房！
    第55章 055
    记录完雇主所有的需求后,卡喀亚打算把莫蒂西亚的“装修计划”交给eco建筑队处理。
    她越来越庆幸自己提前组织了一支建筑队，因为莫蒂西亚对房屋改造和设计的品味非常超前，哥谭的其他建筑公司只听了个开头就断然拒绝。
    还是自家的建筑队好,不管发出什么样的要求,他们都会默默地将需求全部实现,甚至无底线地接受无条件改稿。
    实乃良心乙方。
    不过，阿卡姆是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古老豪宅。
    要将它从内到外改造一番,现有的建筑队人手恐怕不足。
    再加上建筑队每天只工作八个小时,就算是采用“三班倒”制度，没日没夜地干,也未必能在规定期限内完成。
    是时候扩张建筑队的规模了,招人，必须招人。
    想着，卡喀亚准备给哥谭报社打一通电话，在报纸上刊登建筑公司的招聘广告
    ——这是可以在地球上光明正大地做起来的生意,她是不用担心谁来查的。
    她的心思仅仅一动，断手已经顶着电话，一溜烟地出现了。
    “谢谢你，小东西。”卡喀亚说。
    还有一件事,建筑公司规模扩大之后，肯定需要领导和监工。
    弗洛伊德和马奇已经是eco星舰的成员,肯定不能再兼职建筑公司。
    卡喀亚浅叹一声：又该使用具象了……好像每次行动之前,都会感觉组织里人手不足呢。
    “eco组织总部”，劳顿家。
    威利的到来本来是件好事,但弗洛伊德却看着桌上的图纸说不出话。
    马奇也是如此,他不明白,不过是短短几天,“组织高层”怎么会带来这样大的惊喜？
    他难以置信地确认道：“我们……收购了阿卡姆？”
    ——所以，下一步是什么？收购黑门监狱？竞选市长？拿下哥谭四大家族？夺走整座城市的控制权？
    马奇越想越兴奋，双目放光，呼吸也逐渐局促：这个组织……好像也不是那么毫无前途啊。
    威利轻咳一声：“先生们，你们应该注意的是阿卡姆的重新装修计划。”
    “重新装修？”马奇回过神，又仔细看了看纸上记载的要求：黑色的地板，灰黑色的墙纸，红色鳞片涂满的墙壁，阴沉而扭曲的枯枝败叶……
    饶是这位每天睡在棺材里的前“利爪”，都忍不住脱口道：“我们要这么折磨他们吗？！”
    弗洛伊德倒是没有异议，对“哥哥”带来的要求也是完全服从：“就这么办吧。”
    “你疯了？”马奇瞪着他，“那帮头脑有病的罪犯们，难道会任由我们这么大兴土木吗？他们一定会反抗！”
    弗洛伊德摸了摸手边的枪，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那就让他们反抗吧，我们刷成就的时候到了。”
    马奇特别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刷成就？他们两才是被那里的疯子们“刷”的吧？
    威利神经质地笑着：“不用担心。老板考虑到了，老板全部都考虑到了，让我带一位监工过来。你们只需要带他和建筑队去阿卡姆一趟，熟悉环境。后面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办。”
    一名年轻人同时走进房间，他的相貌很斯文，皮肤苍白，棕色的卷发狂放不羁地乱翘着。
    他的衣着像个艺术家，穿着中世纪款式的蕾丝边礼服，左臂下夹着一块很大的画板，头顶上戴着黑色的小圆帽。
    看来，这就是建筑队的新任“监工”了。
    威利已经足够纤细，这年轻人更是瘦得快成了一道闪电，大大的眼睛下方是浓浓的黑眼圈，褐色的眼睛更是深陷在眼眶里，仿佛熬夜中的猫头鹰。
    马奇不明白，眼前这个人能有什么帮助？回忆那些凶神恶煞的阿卡姆成员，里面随便抓一个人也能用一根手指戳穿对方单薄的胸口。
    “他是‘画家’。”威利向他们介绍道，“没有名字。”
    弗洛伊德背起枪盒——这个装枪的盒子被他伪装成了吉他盒，让他看起来像个不太任性的乐队成员——“走吧。‘画家’。”
    弗洛伊德和马奇带着“画家”，以及一支由前利爪成员组成的建筑队，开着那辆面包车前往阿卡姆，面包车的车身两侧还印着“eco建筑公司”的文字。

 第136章

    但他们没想到，阿卡姆外面居然有大批的记者在等着。
    原来，卡喀亚一通求招聘的电话，彻底惊动了哥谭报社，见多识广的总编都震惊了：
    居然有建筑队敢改造那个鬼地方，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招聘？
    “怎么回事，难道你爸姓’韦恩‘？”
    “不是？哇，这可真是个大新闻！”
    “我打赌你们连阿卡姆的大门都踏不进去，珍爱生命啊，小姑娘！”
    “什么——你已经让建筑队先去了？”
    于是，为了第一时间捕捉这个大新闻，阿卡姆前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记者，场面堪比“小丑被捕”，或者“韦恩家家主亲切慰问阿卡姆疯人院”。
    但是，当面包车驶过来时，没有一个记者注意到他们。
    因为这辆车太不起眼了，太普通了，太平凡了，仿佛只是上街买个菜，过来打个酱油。
    在记者们的心中，打算进入阿卡姆的建筑队怎么样都得开辆全副武装的坦克，以示对这块哥谭著名的“邪门之地”的敬意。
    面包车在大门前停下后，记者们才注意到车身上那行平平无奇的ogo。
    在他们愣神时，车门被乘客们打开，一群再普通不过的制服人“呼呼啦啦”地下了车。
    领头的两个人，一个抱着画板，一个背着吉他。
    众多记者们感到自己头顶问号：行，行为艺术？现在的行为艺术都用命去搞了吗？
    “建筑队来了——！”
    阿卡姆二楼，趴在窗台上的“小丑女”对着楼下所有人喊。
    这事要从头说起，在莫蒂西亚决定重装阿卡姆的内部后，戈梅斯觉得，住在这里的房客也该有知情权。
    于是，断手带着手写公告，顺着帕斯利挖出的另一条通道来到阿卡姆，将公告贴在食堂门口。
    阿卡姆里的所有人都看见了，细读公告后，住在这里的病人们全部惊呆了：
    这桀骜不驯的审美，连身为疯子的他们都觉得无法忍受！
    逗呢？真的是在逗他们吧！
    除了仍旧在昏迷中的小丑，其他人都参与这场抗议，做了他们最擅长的事：
    绑架这里的医生和护士，控制整个阿卡姆，坚决击退“黑色（审美）势力”对阿卡姆的入侵。
    小丑女抡起装满炸药的大锤，急冻人扛起制冷冰箱，贝恩鼓起肌肉，企鹅人准备了充足的火器……
    一句话：哪来的建筑队？退，退，退！
    小丑女话音刚落，霎时间，从阿卡姆的每一扇窗口都冒出一个超反，对建筑队作出富有个人特色的攻击行为。
    记者们一哄而散，过分熟练地躲到开来的车子后面——在哥谭，不开一辆能防弹的车子，根本不好意思也没命去追新闻。
    这样强烈的反抗早就在弗洛伊德和马奇的预料中：看那些比“奇葩改造家”更离谱的改造，给他们自己住，他们也得反抗到底。
    他两对视一眼，弗洛伊德打开吉他盒，从里面拿出一把散弹枪，随手将空盒子丢到一旁。
    抱着散弹枪，他对着阿卡姆的大门火力全开，一通乱扫，扫出无数个窟窿。
    马奇则是戴上“利爪”装备，猫腰而上，在散弹的掩护下，一脚踹开大门，和其他前利爪刺客，现建筑队成员一起冲进去。
    大战当头，两人怀着人类基本的好奇心，冲着“画家”看了一眼。
    这一看差点没把两人气笑了：
    画家竟原地架起画板，正拿着一把颜料棒，在调色盘上慢悠悠地配色。
    两人同时在心中发出不约而同的感慨：“果然这个组织没我不行！”
    前“利爪”大战阿卡姆超反们，出手十分快速，刺杀十分凌厉，场面乱作一团。
    来回几招，小丑女就感觉不对劲，连蹦带跳地躲闪着喊：“现在哥谭的建筑公司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其他超反也因为苦手纷纷抱怨，“你们老板到底给你们开多少工资？你们是不是得提前锻炼成‘终结者’才能开工呀？”
    藤蔓植物，爬满了病房的地板，阿卡姆一片荒芜，长满杂草的泥土——毒藤女出手了。
    毒藤女用一粒小小的葡萄籽，转眼间培养出一大堆绿色藤蔓。
    藤蔓将所有建筑工人捆起来，吊在天花板上，让他们像一个个葫芦般悬空着。
    “好耶！”小丑女举手欢呼，“赢啦。”
    毒藤女对她露出优雅的微笑，正准备一挥手，让藤蔓把所有人丢出去……
    阿卡姆的大门外，画家终于在画纸上落下一笔。
    随着他飞快地作画，“毒藤女”逐渐清晰地落在画纸上，栩栩如生，只是脸上没有眼睛。
    而画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瞳孔逐渐放大，脸距离画纸越来越近，最后，他的鼻尖几乎要贴在画纸上。
    随着线条逐渐清晰，室内的毒藤女感到越来越虚弱，手臂根本挥不起来。
    直到毒藤女的画像被画家完完全全地画出来，现实中的毒藤女也“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艾薇！”小丑女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打算扶起好闺蜜。
    晚了，画家已经在画纸上描绘她的肖像，很快，小丑女也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
    紧接着，是贝恩，急冻人，谜语人……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像是生命的活力都被画家的笔诡异地抽走。

 第137章

    “画家”，具象自爱伦坡的作品《椭圆形画像》。
    即便对于爱伦坡而言，这也是内容非常短的一篇文：
    一位画家给自己的新娘画一幅肖像，新娘和他在又高又暗的塔楼里连续坐了几个星期。
    画家每日每夜地投入工作，丝毫没有发现，他的作画正吞噬着爱人的生机。
    画家的工作热情几乎于疯狂，他的目光很少从画纸上移开，他更是没有发现，新娘的脸正因他的绘画逐渐失去色彩。
    当画完最后一笔，也就是给肖像的眼睛上了色后，画家为自己作出的肖像神魂颠倒。
    当他蓦然回首，看向新娘时，新娘已经死去……
    她被他的画吸走了全部的生命。
    因此，具象体“画家”的能力是，在绘制人像的同时，被画者的精力也会同时被夺走。
    要想完全杀死被画的人，只要画家在纸上点上眼睛。
    但画家没有收到杀死所有人的命令，只是“控制”。
    所以，在画纸上画下所有阿卡姆成员的肖像时，他也都没有画眼睛。
    马奇很快用藏在袖子里的手里剑削断了藤蔓，身体轻巧地跳回地板上，和闯进来的弗洛伊德合作，控制了局面。
    地上躺满了阿卡姆的成员，但是没关系，建筑队将他们一个个地搬到角落里，以免工作时被他们绊倒。
    画家抱着画板，慢吞吞地走进来，尽管只凭着画画就打败了所有阿卡姆成员，但他只是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方才绘画时的狂热劲已经荡然无存，他对画画之外的事没有任何兴趣。
    当记者们确定，这支过去在哥谭默默无闻的建筑队，在十几分钟内就控制了局势，安全地走进阿卡姆疯人院里后，他们再次震动了。
    卡喀亚也没有想到，这次“重装阿卡姆”的行为，居然达成了“eco建筑公司”在哥谭最具影响力的广告。
    怎么说呢，连播报员都过于震惊，在新闻上翻来覆去地说：“那可是阿卡姆！”
    “他们接到的第一个改造建筑的任务！”（虽然建筑队的“第一个”是修补亚当斯家，但此时根本不重要。）
    建筑公司开张大吉，轰动整个哥谭，连续不断地订单雪花般涌来。
    光是被客户们抢着送过来的定金，就让卡喀亚很迅速地发了一笔小财。
    而且是地球上通用的美钞，能花出去的，和斯巴达克斯的星币完全不同。
    她抱着一堆钞票，开心不已。
    随着定金而来的，是客户们五花八门的需求：
    “这栋充满诅咒的房子，谁住进去七天内都会死，已经害死好几批人了，希望eco建筑队可以……”
    “这栋发生过凶案的房子，内有恶鬼，极其凶狠致命的恶鬼，希望建筑队可以……”
    “这栋历史悠久的古宅，有幽灵盘踞其中，非常可怕的幽灵，希望建筑队可以……”
    ——是的，在因为“改造阿卡姆”而声名大噪后，她们接到的都是对凶宅鬼屋进行改造的订单。
    eco建筑队，又名“灭鬼除灵，顺便装修”建筑队。
    即便如此，每一个接受过建筑队服务的客户依旧评价：“被他们改造过的屋子比之前更像凶宅鬼屋。”
    卡喀亚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世界上就不存在能被完全满足的甲方。
    第56章 056
    阿卡姆将根据“亚当斯家族的品味”进行一番大改造,莫蒂西亚听到这件事后非常高兴。
    此时，家中的客厅里到处都堆放着用黑布盖起来的物品，让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因为是成员们的搬家,不是让整座房子飞到阿卡姆的隔壁,这栋房子依旧会留在韦恩家隔壁。
    所以，他们要把想带到新家的行李打包收拾好。
    阁楼上，勒奇和法斯特正将他们精心饲养的鸟类和吸血蝙蝠全部抓起来，装进大麻袋里。
    姥姥正在房间里忙着把“木乃伊”，“缩小的人头”，“水晶球”,“衣服”，“厨具”，“裹尸布”等等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装进箱子。
    伊特和奥菲莉娅也忙着将墙壁上的装饰物一个个地撬下来，这些他们心爱的鹿头和马尾会被点缀在新家的墙壁上。
    只是奥菲莉娅只会蛮力取物,每次用力地拔出一个装饰物，破旧的墙壁上就会留下一个窟窿。
    法斯特也将他的东西收拾起来,还有一头会跑会跳的活猪。
    它正摇着脑袋，固执地不肯被装进箱子里。
    但法斯特必须把这头小猪带走，因为这是他的存钱罐：
    每当他需要用钱的时候,就会追着小猪进房间，经过一番搏斗后,拿到自己积攒下来的硬币。
    星期三的东西也不少，不过她的存钱罐是个平平无奇的骷髅头。
    除了她以外的人想要强行撬开骷髅紧闭的牙关拿出钱，这颗头骨就会原地燃烧起来。
    这个夜晚，卡喀亚也在尽力帮亚当斯们处理搬家时会遇到的种种麻烦。
    为此,她让比扎罗自己去斯巴达克斯星,把蔡瑞安博士接回来,顺便看看“人气调查”的结果。
    莫蒂西亚感叹道：“精心挑选礼物真是令人精疲力尽。”
    卡喀亚边把账本摊开，边问：“为什么要准备礼物？送给客人们？”
    莫蒂西亚耸耸肩：“不，是一些送给住在阿卡姆的房客们的礼物。我想他们忽然更换了房东，一定很不适应，希望礼物能让他们开心起来。”

 第138章

    提到“房客”，卡喀亚就想到具象体“画家”，画家的能力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何况，弗洛伊德也没有要求威利去帮忙，问题应该不大。
    戈梅斯踢了踢地上的鳄鱼造型的箱子：“这只鳄鱼箱子里装着什么？”
    “一条真鳄鱼。”莫蒂西亚回答，“希望贝恩先生能像帕斯利一样喜欢它。”
    戈梅斯拿着雪茄，转身看向一个被黑布盖着的大鸟笼：“这个笼子里？”
    “我不信你猜不出来……”莫蒂西亚微微一笑，突然昂着脖子，大声地尖叫道，“啊——！”
    戈梅斯立刻拉起她的手臂，激动地说：“莫提莎，这是特兰西瓦尼亚秃鹫□□的叫声，你知道，这令我热血沸腾！”
    莫蒂西亚拉开鸟笼上的黑布，里面出现一只很大的秃鹫，果然发出同样的尖叫声：“啊——！”
    她认真地说：“我想，奥斯瓦尔德先生既然喜欢鸟类，又怎么会不爱如此珍贵的秃鹫呢？”
    戈梅斯提议：“我们应该买一对，这样它们可以在他的房间里繁衍生息，我已经想象到一大群小秃鹫在新家飞来飞去的美好画面了。”
    他一手揽着莫蒂西亚的肩膀，两人向往而迷离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已经看见秃鹫们在新家的客厅里翩翩飞舞的模样。
    突然，莫蒂西亚说：“咔咔，可以请你把这些礼物送到阿卡姆吗？”
    卡喀亚点点头：“当然可以。”
    ——虽然这些东西很多，她也不会开车，但想必无论是章鱼亚历山大还是断手，都乐意开车送她一程。
    断手帮她把所有的礼物都搬进亚当斯家的车里，这是一辆黑色的敞篷古典车，又称“老爷车”，是戈梅斯的最爱。
    待卡喀亚走后，莫蒂西亚才叹了声气：“我真对不起咔咔，她为我们尽心尽力，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戈梅斯也愁眉不展：“我打算邀请她的两个养父来参加搬家庆祝会，给她一个惊喜，可他们都回绝了，说不愿意这么早来打扰孩子的生活——她离开城堡都没独立几个月呢。”
    莫蒂西亚慢慢地咬起指甲，绞尽脑汁地说：“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另外一种方法补偿她……”
    和亚当斯们的烦恼不同，此时的阿卡姆可谓是“愁云惨淡”。
    不管这些超反们如何挣扎，他们都因为“画家”的能力，暂时失去生命力。
    等“画家”让他们恢复意识后，他们发现，整个阿卡姆内部，大厅，包括每一间房间，都由eco建筑队按照“亚当斯的品味”重装完毕。
    这也就是意味着，对于这些“原房客”来说，呆在房间里的每一眼，都对他们造成严重的精神污染。
    此时，他们正围着食堂的桌子坐着，一筹莫展。
    小丑女用两只手托着下巴：“我们真要让一群神经病打扰到生活吗？”
    ——在这位前“心理医生”看来，和将要搬进来的，所谓的“亚当斯家”比，她的精神病已经是不药而愈了。
    企鹅人拍桌道：“我们绝不能妥协，让抗争进行到底，我联系了我的部下们，当那家人过来的时候，我的部下们会把他们即刻暗杀！”
    话音未落，阿卡姆的工作人员推开门，通知道：“有人给你们送来了礼物。”
    断手拉着一辆堆满礼物盒的推车，飞快地爬进来，礼物盒的彩带里别着卡片，卡片上写着收件人的名字。
    可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断手，断手的五根手指站在地上，原地敲了敲，催促他们拿东西。
    距离最近的小丑女试探地伸出双臂，飞快地抱起一个礼物盒，又飞快地收回来，看了一眼，大声喊：“贝恩先生！”
    贝恩条件反射地后仰，“我不要！”
    但很快，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小丑女挑衅地问：“你不敢收？”
    这种质疑可真让任何一个有好胜心的反派都受不了。
    贝恩用力一砸桌面，“有什么不敢的？拿过来——我看你们才是怕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无所畏惧，所有反派都动手拿下了属于自己的礼物盒。
    又是小丑女，飞快地拆开自己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双用铆钉，金属和皮革制成的双色靴子。
    她立刻捧起来，贴在脸上磨擦：“太棒了，是新鞋子！这肯定不是jimmychoo做出来的，我喜欢！”
    见礼物如此正常且实用，其他反派们松了口气，互相看看，准备开盒。
    小丑女抬起腿，架在桌边，直接脱掉鞋子，把新靴子换上。
    她朝天花板晃着双腿，笑着问：“奥斯瓦尔德先生，你现在还想暗杀他们吗？”
    企鹅人勉勉强强地“哼”了一声。
    因为他的礼物盒是这里最大的，让他感到十分有面子，不由得地想，自己的计划可能有些草率。
    但当他打开礼物盒，一只巨大的秃鹫哽着脖子，张大鸟喙，对着他尖叫：“啊——”
    顿时，他的头发被气流冲得向后飞，一股腥味扑面而来，仿佛能看见鸟喉咙里不停振动的“小舌头”。
    同时，藤女打开礼物盒，一株比较小的非洲绞杀花立刻扑出来，用细而多刺的藤蔓狠狠地缠住她的脖子——这是克利欧佩特拉的孩子。
    同时，贝恩打开礼物盒，被盒子里的鳄鱼一口咬住手腕……
    愤怒的情绪在这些阿卡姆病人之间滋长，他们费尽心力地摆脱这些“礼物”。

 第139章

    企鹅人在秃鹫的发情期尖叫声中提高嗓门，宣布：“必须将他们暗杀！”
    “哎——？”小丑女不开心，她是这里对礼物最满意的人，“可是他们都送我礼物了耶。”
    “哦，哈莉，闭嘴！”其他阿卡姆病人对她异口同声地呵斥道。
    比扎罗回家后，不但带回了蔡瑞安，也给卡喀亚带回一个不乐观的消息：
    因为斯巴达克斯星上常年战乱，那里的外星人们早就看够了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
    所以，上次的《阿卡姆花样死法大全》在市场上的影响力并不大。
    虽然有些外星人比较好奇地球人会如何死亡，但看过也就看过了，没有多少人想续订，他们想要更欢乐的故事。
    卡喀亚忙问：“人气投票呢？”
    比扎罗摇摇头：“没有作品和实绩参考，他们选不出人气最高的。”
    卡喀亚嘟囔：“他们不能只看脸吗？好多选秀都是只看脸就能投票了，哪里全都有作品。”
    比扎罗解释：“因为地球人对他们而言，各个都长得一样。”
    卡喀亚很泄气，在急于推出新作品时失去灵感，真是举步维艰。
    比扎罗安慰道：“好在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卡喀亚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到：搬家庆祝会那天，奥利弗也回来。
    或许，她该向这位前辈请教更多的经验了。
    亚当斯家的人搬进阿卡姆的当天，同时也邀请了布鲁斯一家，奥利弗一家，和克拉克一家来这里共同庆祝。
    虽然奥利弗所谓“邀请整个正义联盟”，只是和布鲁斯开个玩笑，但神奇女侠依然欣然与黑金丝雀一起过来，和莫蒂西亚相见。
    哪怕只有这些超级英雄在阿卡姆里聚会，企鹅人的手下突然破窗而入，依然是是“鼠入猫窝”，被黛安娜用一根真言套索捆起来，打包送去黑门监狱。
    面对败局，奥斯瓦尔德只能仰天长叹：关系户了不起啊？
    布鲁斯没想到，半个正义联盟会有“在阿卡姆里开派对”的一天。
    尽管这里已经被改造得令人震惊，压抑的天花板，到处乱飞的秃鹫，令人不安的绞杀花……
    过来的超英们经过一番挣扎后，在亚当斯家习以为常的态度里，竟试着融入了其中。
    当然，其中奥利弗夫妻两更是功不可没，他们带着黛安娜，成功地与亚当斯家的成员们发生“破冰交流”。
    现在，黛安娜和莫蒂西亚正在餐桌旁，兴致勃勃地聊天，两个人虽然各说各的，但脑电波意外地对上了。
    两个康纳，小乔，达米安，帕斯利和星期三等也在一起玩得很愉快。
    奥菲莉娅正在为芭芭拉和斯蒂芬妮表演拉小提琴，只见她越拉越快，越拉越快，最后用琴弦将小提琴锯成两半……
    布鲁斯依然对亚当斯家搬进了阿卡姆耿耿于怀，全程只是默默地当“壁花”，没打算参与其中。
    杰森说：“我会在这里看着他们，有他们在，阿卡姆的人肯定跑不出去，黑面具也失踪很长时间了，又能发生什么事？”
    提姆计划道：“我会想办法参与到亚当斯的商业活动里，调查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对于他们的说法，迪克只是耸耸肩，说：“哪有这么麻烦——看我的。”
    他端起一杯姥姥的秘制酱调果汁，走向正在交谈的卡喀亚和奥利弗，大声且欢快地问：“你们在聊什么？”
    迪克的坦率立刻得到回复，卡喀亚坦诚地向他解释，她正把自己最近在商业操作上的烦恼告诉奥利弗：
    原本，她寄望于可以组织阿卡姆的房客们通过演“真人秀”出道，但是发现这些房客不会唱跳后，这个计划只能搁浅。
    迪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的意思是，你本来想让小丑……这些人，去拍真人秀？”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全场，无论从企鹅人还是贝恩身上，都没有看出他们有当“偶像艺人”的潜质。
    “是啊，所以我失败了。”卡喀亚干巴巴地说，“我陷入了思维瓶颈。”
    奥利弗站在一旁，对迪克震惊的表情做了一番欣赏。
    然后，作为星城的行业大佬，他也及时给了建议：“你为什么非要执着‘真人秀’？娱乐有很多种形式，比如电影，电视剧……你完全可以让他们去做演员，拍点别的。”
    他的话点醒了卡喀亚，她睁大双眼，右拳锤向左手，“对呀！”
    一直以来，卡喀亚的思维一直局限在“真人秀”上。
    现在她才想起，明明有那么多东西可以尝试。
    她和奥利弗愉快地聊起来，越聊越多。
    奥利弗详细地介绍着如何组织一套影视班底，从编剧到导演该注意如何挑选……
    不多时，布鲁斯看见迪克恍恍惚惚地走回来，于是上前问：“怎么了？他们在聊什么？”
    迪克不由得喝下了一口秘制酱调果汁，连是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他仍如梦中般地回答：“咔咔计划在阿卡姆拍情景喜剧。”
    布鲁斯：………………嗯？
    第57章 057
    在亚当斯一家住进阿卡姆的当天深夜,卡喀亚翻出这段时间以来的账本记录，重新计算她的收益和储蓄。
    来到哥谭之前，她给亚当斯家打理生意,包括自杀专卖店在内都是亚当斯家的产业，她只能从中收取委托费和一些收益分成，再加上一些跟风投资,存款总额不过九百万。

 第140章

    “没能在十一岁之前让存款破千万”，她重新想起这件事,内心中就隐隐作痛。
    也许这就是书上描述的“成长的烦恼”,“青春的疼痛”，真的是太痛了。
    来到哥谭之后,她在斯巴达克斯星上进军娱乐业,有开支（建设放映厅,购买放映设备,周边投入，人工费等等），有收入（会员卡，周边收入,广告收入）。
    两两持平,加上亚历克斯为代表的王室有意扶持,让账户上的星币总额破了亿,一亿。
    这本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地球它就没有加入太空星球组织,全银河的通用货币唯独在地球上得不到承认，对她在地球上的创业毫无帮助。
    更何况……卡喀亚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今年的福布斯富豪榜上。
    眼见布鲁斯·韦恩名字后面的钱又在增长,已经从最早的三百五十亿翻倍飙升,直达六百亿大关。
    是呀,她怎么能忘了，不仅她自己在努力，竞争对手的收入也会越来越多呀。
    卡喀亚忍不住心中一呵：算上她的星币，存款总额也没到韦恩的零头。布鲁斯·韦恩，你家是放着日夜不停工作的印钞机吗？
    好痛……太痛了……
    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最近她的事业也不是毫无进展：
    帮助亚当斯一家解决“购置阿卡姆”的问题后，戈梅斯非常高兴，给她发了一笔奖金，把她的存款填补到一千万。
    而且戈梅斯也表示，短时间内亚当斯家不会再有其他要处理的大业务。
    再加上星城首富奥利弗有一股“说干就干”的痛快劲，在晚宴上已经和她约好，会在这两天带一支星城的专业团队来评估阿卡姆的情况。
    卡喀亚决定要用这段清闲的时期，一门心思投入自己的创业：
    从明天起，做一个赚钱的人，
    拍戏，创业，周游星海，
    从明天起，关心事业和金钱，
    她有“eco组织”，开着星舰，励志发财。
    作为亚当斯家的房客，杰森和罗伊也跟着一家人搬进了阿卡姆，选中了属于自己的一间房。
    当然，搬入之前，杰森是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的。
    但是考虑到没有他盯着，这家人指不定又要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干脆还是跟着他们走，看看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虽然罗伊毫不留情地戳破：“就算有你在，也不耽误这家人搞些该做的和不该做的。”
    一大早，杰森在阿卡姆的大门前看见芭芭拉，斯蒂芬妮，迪克，达米安……来得还挺全。
    没等杰森开口说话，他们眼巴巴地问：“奥利弗来了吗？”
    杰森面无表情：“……你们就这么好奇吗？多少阻止一下？”
    “可是他们没犯法。”迪克叹气，“他们做的一切都遵循了正规的流程，我们没有理由……只能持续关注。”
    他没有说的是，也可能是有什么被隐瞒的内情，他们只是没查到。
    这段时间，蝙蝠家的成员们分成两派，一派认为亚当斯家只是行事过于古怪，因为别出心裁以及魔法能力达成了许多目的。
    另一派就放飞想象力，想得黑暗许多。
    不过，无论哪些人站在哪一方，都需要证据来支撑自己的论点，所以，他们只能对亚当斯家进行持续的调查。
    迪克只说了这句话，斯蒂芬妮和芭芭拉也无可奈何地附和着。
    “虽然，不过我对拍电影还挺感兴趣。”斯蒂芬妮很公正公平地补充自己的想法。
    达米安抱着课本，一脸不耐烦地说：“别看我，我只是来这里上家教课。”
    蔡瑞安回来了，原本他就是偶尔住在亚当斯家，现在他又对外星科技充满兴趣，为了方便随着卡喀亚的星舰飞奔星辰大海，他也毫无理由地搬进了阿卡姆。
    众人意识到，这么看来，现在的“阿卡姆”已经不能算是疯人院了。
    算是“阿卡姆大院”，亚当斯家分家，以及亚当斯家员工宿舍。
    过了一会儿，卡喀亚也出来，深夜翻账让她非常缺觉，可又要早起迎接奥利弗，她时不时地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巴，打个哈欠。
    看着外面的人，她吃惊地问：“你们怎么不进屋？”
    迪克他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很难和卡喀亚解释，对于“和昔日的宿敌坐在一起，但别打起来”这件事，他们有多难以适应。
    只能趁着奥利弗他们都来了，人多，进去混个热闹。
    卡喀亚没有追问，而是继续问：“布鲁斯没来吗？”
    “别想着他了。”迪克实事求是地说，“他更不会来。”
    布鲁斯觉得自己看这里一眼都头痛，好痛，太痛了……
    卡喀亚有些羡慕地猜想：“他一定不用早起，在家睡觉吧。”
    毕竟家里放着印钞机嘛。
    一阵鸣笛声从他们的身后响起，“滴——滴——”，奥利弗载着他的专业团队总算到了。
    十几辆车组成一支车队，停在阿卡姆的门前，仿佛电影里在迎接大佬出狱的场面。
    在这些车上一共装着大约四百号人，以及各种各样的器材，工具和设备，连夜从星城开到哥谭，风尘仆仆，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但是无论再挤再累，也没人敢给老板添堵，所以奥利弗看起来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更加神采奕奕，他跳下跑车，像对待大人那样和卡喀亚握握手。

 第141章

    卡喀亚也很高兴：这说明奥利弗把她当作合作方看待，不是闹着玩的小孩子。
    过去，她遇到过太多这种情况，只好使用具象体应付。
    但同时，她又有些懵：“怎么这么多人？”
    她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心算起每个人的吃喝开支和日工资开资……等等，万一他们是按小时收费呢？
    “很正常呀，”奥利弗掰着手指，认真地教她，
    “制片组，导演组，摄影组，服装组，化妆组，录音，灯光，场务，后期……我都没带群演，等需要群演团的时候，那人数可更多了。”
    卡喀亚全身发毛，顿时觉得，自己账户里那可怜巴巴的一千万不香了
    ——那哪里是她的积蓄，分明就是给眼前这群人赚的。
    这帮从星城来的外地人，对赫赫有名的“阿卡姆大院”毫无尊敬之意，从大门呼呼啦啦地涌了进去。
    他们对这里的布置也毫无意见，都以为这里曾经是拍过恐怖电影的场地。
    这些人视若无睹地大声讨论，选择布置点，寻找咖啡机……让原本阴森寂静的阿卡姆像早市一样人声鼎沸。
    迪克等人也跟着他们混进去。奥利弗和卡喀亚反而落在最后面。
    阿卡姆的超反们也被强行带出来，在食堂里排队，不管他们多么不情愿，也要被迫接受全剧组工作人员的审视。
    ——事实上，他们不情愿极了，没有搞事不过是因为超英聚会和被打服两次，暂时让他们歇了心思。
    亚当斯家的成员们也得到过卡喀亚的通知，知道房客们要拍戏的事，他们天性好客，对这么多人的到来一点没慌。
    此刻，他们也忍不住聚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热闹。
    导演向所有人说明，“情景喜剧”是一种喜剧，在很多国家都是最受欢迎的电视节目。
    情景喜剧一般有几个必不可少的角色，主要情节围绕角色之间的琐碎展开，通常只有一个或几个中心场景，和一条可以持续发展的故事线。
    大部分情景喜剧还会有现场观众参与笑声录制，会有一队编剧开会讨论和编写剧本和剧情。
    但他的解释总被周围的噪音打断，仿佛所有的特殊情况都凝聚在这栋屋子里，尖叫的秃鹫，天花板上落下来的蜘蛛，乱飞的蝙蝠，上茶的断手，小丑女的狂笑声……
    最终，导演忍无可忍，干巴巴地说：“我们还是直接拍几段吧，看着试镜片段说话。”
    又经过一阵混乱后，阿卡姆的超反们分到了剧本和角色，他们悻悻地拿着本，被服装组和化妆组的人员围着，被迫换装和上妆。
    “你们想不想试试？”奥利弗对蝙蝠家的孩子们提议，“这可是当明星的好机会。就算不想当，玩玩也好嘛。”
    蝙蝠崽们面面相觑，卡喀亚也凑热闹：“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试试？”
    小丑女和毒藤女领到《破产姐妹》的剧本，这是一部很经典的双女主情景喜剧。
    这里的所有人自动退开，给她们清空一大块场地，布置出餐厅的场景。
    小丑女穿着餐厅服务生的黄色制服，饰演“卡洛琳”。
    她用一种五官乱飞的演技棒读着剧本里的台词：“’麦克斯，我等不及回家看一部艺术片了，它叫《对峙》，内容是两人不停地互扇耳光‘。”
    毒藤女看着本，叹着气，饰演的仿佛是某种“绝望”：“‘是吗，我妈妈和她男友也演过这个内容，不过作品名字是《谁抽了最后一根烟》。不如我们也来搞艺术如何？‘……认真的？”
    她从剧本上移开视线，看向导演，冷冷地问：“你想让我打哈莉？”
    导演解释道：“不是让你打她，而是这段情节需要你饰演的角色，去打她饰演的角色。”
    毒藤女拒绝道：“哼，绝不！如果你们很想看姐妹撕逼，不如把这两个角色给那边的企鹅人和谜语人，我保证，他们会当场互抽耳光直到对方断气为止。”
    “啪——”伴随忽如其来的耳光声，她的脸扭到一旁，小丑女收回手，吐了吐舌头，“这只是艺术，艾薇。“
    于是，“好姐妹”翻了脸，毒藤女丢掉剧本，和哈莉厮打在一起。
    她们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从场地的一端滚到另一端，所有人都得不停地向后退，给她们让路。
    见此情景，卡喀亚摇摇头，问：“有没有剧本里的对抗性不那么强的？”
    导演想了想，说：“《老友记》吧，这是很经典的六人主角情景喜剧，他们有深厚的友谊，相亲相爱，不怎么打架。”
    场地再度被更换，从“餐厅”变成了“咖啡厅”，没人再管依然在打架的艾薇和哈莉，新一轮的六名“演员”上场。
    为了稳妥起见，导演选了《老友记》的第一幕：
    企鹅人“罗斯”拿着一把伞，失魂落魄地站在沙发后面，说着台词：“‘嗨，我现在嗓子眼里堵得慌，仿佛有一只手伸进我的脖子，顺着胃伸下去，扯住我的肠子‘……”
    双面人饰演“乔伊”，他掏出一枚硬币，喃喃地说：“正面演吗？背面演吧？看我决定一下。”
    他丢起硬币，落下时，是正面。
    于是，他字正腔圆地读出台词：“‘看到你打招呼，我就想自杀’——我应该这么做吗？再丢一下。”
    他第二次抛出硬币，是背面，于是，他嘿嘿嘿地笑起来。

 第142章

    导演见状，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把他记一下，待会让他试演《生活大爆炸》里的谢尔顿。”
    接着，贝恩饰演“莫妮卡”说：“‘体谅他吧，卡罗尔搬走了’——嘿嘿，等等，这白痴的妻子居然是个蕾丝？他居然没发现，扑哧，企鹅人，你被女人绿了哈哈哈哈哈……”
    “罗斯”抡起手中的雨伞，抽打着“乔伊”，“闭嘴！不准笑！我遇到的爱情非常忠诚！烂的是剧本！”
    双面人躲着他的急风骤雨吼：“嘲笑你的是贝恩，你打我干什么？”
    企鹅人没好气地说：“因为我打不过他，难道还不能打你？蠢货！”
    台上再度乱成一团，企鹅人和双面人开始大战。
    人群中，饰演“瑞秋”的谜语人提着婚纱，拿着捧花，困惑地问：“我还要上台吗？”
    ……
    这些试镜比预料的还要混乱，超反们体现出“完全不配合”的优秀素质，将种种经典片段“演绎”得一塌糊涂。
    但是好处是，超反们的不配合反而激发了蝙蝠家成员们的兴趣，他们也想试试。
    编剧组手里正好有《神烦警探》的剧本。
    他们纷纷换上警员制服。
    场景从“咖啡厅”，变成了“警员办公厅”。
    杰森拿着剧本，念着台词：“‘警探，你看了我关于杀人案的报告吗？‘”
    迪克戴着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我看了，写的不错’。”
    杰森顺口读下去：“‘谢谢，老爸’……嗯？？？”
    斯蒂芬妮忍着笑念台词：“你刚刚管霍特警监叫‘老爸’。”
    ——这句台词刚好在戏里戏外都能对上。
    杰森反驳：“我没有，这是什么毛病？”
    迪克笑着说台词：“‘或许我在你心里是父亲的形象’？”
    “你在我心中是个傻叉！”杰森冷冷地说，这句话不是台词，但也和原台词含义相近。
    达米安从台下丢上来一根墨水笔：“嘿，跟你父亲放尊重点。”
    芭芭拉看了一眼剧本，说：“你抢了我的台词。”
    达米安只是想揶揄杰森，没想到他的话倒是无师自通地对上了原台词。
    他有些得意：“说不定我更有拍戏的天赋。”
    杰森敌意十足地说：“如果拍戏就要管迪克叫‘d-a-d’，是啊，你的确更适合。”
    达米安立刻冲过来，大喊道：“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迪克依然在念台词，“我把它当作一句称赞。我相信你们不是有意的。”
    杰森丢开剧本：“我不需要你的相信，给我闭嘴！”
    迪克微笑：“不客气，‘儿子’。”
    达米安幸灾乐祸地笑了，杰森忍无可忍地大叫，猛地扑向迪克。
    两个人掐作一团的同时，达米安也跳了上去，同时给两个人重重一击。
    “小芭，帮我！”迪克被压制在地板上，惨兮兮地对芭芭拉伸出手。
    芭芭拉托着下巴看热闹：“这就是强行当别人的爸爸要支付的‘血偿’，迪克。”
    导演擦着汗，对两位老板说：“这些演员需要更多的调教。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专业素质的演员团队……”
    卡喀亚带着歉意，对奥利弗说：“我大概了解拍摄流程了，但是没想到会怎么混乱，让你们受了一场罪。”
    “这可不是受罪。”奥利弗轻快地说，“是试镜，而且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解释，第一次来到亚当斯家时，他就升起想请这家人演一部情景喜剧的念头，名字就叫《哥谭的亚当斯家》。
    卡喀亚很惊讶：“你想拍摄亚当斯家？”
    奥利弗反问：“为什么不？他们的生活很适合情景喜剧，根本不用演，星城的观众们会爱看的，全国的观众们也一样，我心里有数。”
    卡喀亚咬着嘴唇：她从来没想到这一点，这个商业点，居然是被奥利弗挖掘出来的。
    奥利弗快捷高效地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谈合同。”
    卡喀亚答应去和亚当斯家的成员商量。
    在离开前，她忍不住问：“如果戈梅斯他们不愿意，你是不是白跑一趟？”
    奥利弗很惊讶：“怎么会白跑呢？如果你们这边没有谈成功，我也可以带着这些人拍一部《星城首富在哥谭》，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有充足的计划，绝不会让自己浪费时间。”
    卡喀亚叹为观止：原来这就是赚钱，从生活中三百五十度无死角地挖掘商机！
    第58章 058
    面对奥利弗的提议,莫蒂西亚有些犹豫：“拍一部电视剧？要我们当演员吗？”
    “恐怕这不符合我们的生活方式，奥利弗。”戈梅斯拒绝道，“灯光，摄影,电视剧……太刺激了,我们更乐意低调些。”
    卡喀亚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打算干涉这场谈判,因为她很想知道经验更老道的奥利弗会如何处理。
    要知道,亚当斯一家可是有几百年没有工作,并且,他们再三强调自己不喜欢工作。
    奥利弗清了清嗓子,说：“我得承认,你们的生活方式非常新奇，从一开始就很吸引我的注意力。”
    听到这句话，戈梅斯和莫蒂西亚相视一笑，握起手。
    “奥利弗,不要太恭维我们了。”戈梅斯谦虚地说。

 第143章

    接着,奥利弗说：“我希望拍摄你们的生活,将它作为一种独特的记录。这不是工作,你们甚至不会感觉有什么影响，但所有的米国人都可以知道,世界上还有你们这样的生活方式。”
    莫蒂西亚看了看戈梅斯,“意思是,帮助更多人,让他们知道还能像我们一样美好地生活。”
    奥利弗点点头：“是的。”
    “我很喜欢你的主意,”戈梅斯从口袋里抽出雪茄,递给奥利弗一支,“我想我们可以……先拍一场试试？”
    奥利弗随手将雪茄放进口袋里，对着楼下的导演招了招手。
    导演立刻带着摄影师跑上来，奥利弗交代：“让他们试镜。”
    “要给他们哪本剧本？”导演问。
    奥利弗摇摇头：”让他们自由发挥，你们只需要记录，再根据这家人的特点进行一些故事性的剪辑。”
    “日常琐事？”导演挠了挠头发，“这可不好拍，至少也要最基本的剧本让人物看着新奇起来。”
    奥利弗正要回答，突然，他的口袋里冒出滚滚浓烟，引来导演等人的惊慌失措。
    奥利弗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将口袋翻过来，一根燃烧的雪茄从口袋里翻出来落在地上，同时将他价值不菲的西装烧了几个窟窿。
    在一片混乱中，戈梅斯淡定地说：“啊，不好，我忘了告诉你，我的雪茄都是活的，它们会自动燃烧。”
    在工作团震惊的目光中，奥利弗不在意地笑起来：“我说过，他们的日常就已经足够新奇了！”
    墙上的钟表打开了，白色的熊头冲出来，吼叫了三次，又把导演组的人惊呆了。
    莫蒂西亚说：“我没想到已经这个时候了，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我得去给我的植物喂食。”
    她优雅地走进在阿卡姆里修建的温室，摄影师扛着摄像机，跟在她的身后。
    克利欧佩特拉当着人们的面，猛烈地冲出来，吃下莫蒂西亚切碎的小肉块，又引起一阵惊呼。
    “毋庸置疑，你们一定会火的。”奥利弗挽住戈梅斯的手，热情地说，“让我们来谈谈具体的合作……”
    窗外，一道红蓝相间的身影从天上飞来，在走廊的窗台上落下，是超人，他的怀里抱着露易丝。
    露易丝跳下来，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说：“希望我来的不晚，戈梅斯，有件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我和大都会电视台谈妥，想为你们一家专门开设一档节目——奥利弗？”
    她的目光落在星城首富的脸上，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你不会也想……”
    奥利弗整了整领带，先对超人笑了笑，再对露易丝轻快地说：“抱歉啦，大记者，我已经预订了。”
    露易丝一瞬间有些失望：“你们已经签合同了？”
    “这倒没有。”卡喀亚看懂了局面，抢在奥利弗前面说。
    奥利弗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默许了她的否认：有两家同时来邀请亚当斯一家，就形成了竞争局面，这非常有利于亚当斯们抬高身价。
    露易丝一扫失望，喜悦地说：“只要没有签合同，我们还有机会。”
    奥利弗笑着摇摇头：“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露易丝，你们真的觉得能和我竞价？我可是直接的老板。我能按自己的心意决定价格。”
    露易丝确实心虚，正在她哑口无言时，有道声音从楼梯口响起：“巧了，猜猜看这里还有谁，也能按心意决定价格？是我。”
    这声音来自布鲁斯，他微笑着信步走来，提姆跟在他身旁。
    奥利弗先是错愕，后是连眉头都皱起来：“你干嘛跟我抢这笔单子？”
    他难以置信地追问：“你根本没想进军娱乐业吧？”
    布鲁斯露出迷人的微笑：“我乐意为亚当斯家破例，何况，韦恩企业也有充足的影视项目经验。”
    经过一夜的时间，他想通了，与其让亚当斯和奥利弗合作在阿卡姆里胡搞瞎搞，不如他直接参与进来，和亚当斯家建立合作关系，也好时时刻刻把握对方的动向。
    奥利弗不服气：“我已经把项目组拉过来了。”
    布鲁斯说：“我也成功开设了新部门，还邀请斯皮尔伯格当导演。”
    ——之所以提姆没能跟着其他人一起过来，就是忙着在公司里为亚当斯家开设一个新部门。
    奥利弗失声笑道：“你以为我请不动卡梅隆吗？”
    在两大富豪如此豪横的比拼中，导演在内的员工们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没想到“记录亚当斯家的生活”突然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项目，露易丝只好拍了拍超人的胸口，遗憾地说：“看来我们只能在一旁看热闹了。”
    正如奥利弗所说，她可没有替电视台出高价的权力。
    超人穿好西装，戴上眼镜，“克拉克”出现，他开玩笑地说：“或许我们可以追踪采访两个富豪的争夺战。”
    布鲁斯和奥利弗你来我往地打了几个机锋，谁也没占上风，最后，布鲁斯说：“我们应该听听当事人的决定。”
    他把决策权重新推给了亚当斯家。
    听懂了两家都想拍他的家庭故事后，戈梅斯说：“我很抱歉，布鲁斯，但是我们不和韦恩企业合作。”
    “呃？”布鲁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为什么？”
    戈梅斯朝卡喀亚眨眨眼，然后说：“不，就是不行。”

 第144章

    卡喀亚心中一暖：原来他们都记得。
    布鲁斯不依不挠地问：“我是你们的邻居，你们和我合作，不是更方便吗？”
    戈梅斯不愿意透露理由，卡喀亚深吸一口气，承认道：“我想，因为我。”
    布鲁斯看见小女孩，声音放软了些：“我不明白……”
    “六百亿”在卡喀亚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么多的钱，她真的能有希望吗？
    但很快，她压下恐惧，大声说：“因为我一直把韦恩当竞争对手，我希望能在富豪榜上超过你！”
    从二楼到一楼，阿卡姆里所有的声音全部很猛然地消失了，一片安静，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突然，只听“啪嗒”一声，是克拉克手里的钢笔从指间滑落到地上。
    卡喀亚咽了口唾沫，保持强硬地说：“所以，我不和韦恩企业合作，也不要韦恩企业的帮助。因为有一天，我要凭自己的力量超越你，成为更有钱更有事业的人。”
    “啪…啪…啪…”
    亚当斯家的成员们从各个房间里冒出来，为她鼓掌。
    星期三冲出来抱住卡喀亚，和她侧脸碰侧脸地贴贴：“太好了，你向他正面宣战了！”
    其他人也终于解除了石化状态。
    奥利弗不知真假地擦了擦眼角：“感人，我做梦都不敢梦得这么大。”
    克拉克叉起腰，起哄似地对露易丝说：“亲眼见证后起之秀对哥谭首富宣战？——就说我们来得也不亏。”
    布鲁斯：“……”
    虽说在亚当斯家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但还是第一次有孩子在他面前说：“我正在努力比你更有钱。”
    如果是普通的小孩，为了赌气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大可以当玩笑打趣，或者一笑了之。
    但方才，卡喀亚的神情非常认真，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起来。
    这是一场真诚不作伪的宣战，令布鲁斯没法轻率地回应。
    他只能说：“好吧，如果是这个原因，我接受。”
    已经没有人听他说话了，喧嚣声一阵阵地响起来。
    询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包括蝙蝠崽们，包括奥利弗，包括肯特夫妇，甚至包括阿卡姆的一些超反。
    大家或是起哄或是好奇，拼命地鼓动着。
    卡喀亚被他们拥着，只好讲了一遍“养父麦克鸭送给她一张富豪榜单作为礼物”的那天的情景。
    站在人群外侧，提姆若有所思地质疑：“我还是不能相信，她的养父真的是只鸭子。”
    布鲁斯看向他，问：“你只想说这个？”
    提姆微笑着反问：“不然我能说什么？祝福她？还是安慰你？”
    布鲁斯扶额摇头，被这么突然而离奇发生的事故打岔，他的计划又被全盘打乱。
    经过商议后，亚当斯家的一家之主，戈梅斯，和奥利弗签下了一份合同。
    按照合同，奥利弗可以拍摄情景喜剧《哥谭的亚当斯一家》，并且，和亚当斯名下的公司合作，共同出版发行。
    报酬也是亚当斯家的，对于卡喀亚而言，重要的是，她可以足不出户地进行大量对影视剧拍摄的观摩和学习。
    “我建议你尽快组建一套自己的班底。”奥利弗好心地建议，“或者你可以直接和我的公司合作。”
    卡喀亚摇摇头，礼貌地说：“不，谢谢，奥利弗，我已经从你这里得到很多启发了。而且，我要省经费，我只有一千万可支配财产。”
    “但你刚才挑战了布鲁斯？”奥利弗大笑起来，“所以你只是在开玩笑？”
    卡喀亚认真地说：“我没有开玩笑，麦克爸爸跟我说过，他也是从擦鞋开始，逐步走到富豪榜的前两位。”
    奥利弗止住笑声，下意识地问：“如果哪一天你获得了成功，我可以预定拍摄以你为主题的纪录片吗？”
    听到对方反应如此快的问题，卡喀亚瞠目结舌。
    露易丝又迟了一步，无奈地说：“可以给我留点专访的机会吗？我也要预定。”
    奥利弗忍着笑说：“到时候我们可以再叫一次价，对吧，布鲁斯？”
    布鲁斯一言不发，提姆代替道：“他说，‘是的’。”
    当天下午，其他人都在阿卡姆里围着亚当斯一家忙碌，跟着拍摄组凑热闹。
    卡喀亚却偷偷回到亚当斯原来的屋子里，从书架上取下一堆神奇书本抱在怀里。
    她走进姥姥房间的衣柜里，衣柜里的路通往佩小姐的城堡。
    看见卡喀亚去而复返，佩小姐的学生们都很高兴，簇拥着小女孩来到城堡前的草坪上，七嘴八舌地问：“今天我们要玩什么？”
    卡喀亚举起书，目光亮晶晶地问：“你们想不想陪我玩拍电影的游戏？”
    很快，这里的孩子们围过来，和她一起蹲在草坪上。
    每打开一本书，书里的人物就会走出来，很快，草坪上聚集了一群名著中的人物。
    他们虽然只有十几厘米高，但论模样，气质和打扮，完全不输给好莱坞的那些需要“天价”才能邀请的俊男靓女们。
    卡喀亚没有说空话，奥利弗真的启发了她许许多多。
    尽管奥利弗本人完全不知道，但他无时无刻都在挖掘商机的能力，让卡喀亚意识到：
    她完全可以根据在亚当斯家的这些经历，挖掘出可以使用的道具。

 第145章

    再将它们结合起来，达到“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大量生产出自制电影”的目的。
    在佩小姐的城堡里，时间可以无限循环……
    亚当斯家的书里可以跳出自动自演的小人……
    将这些结合起来，卡喀亚以为自己完全可以省下影视拍摄项目的所有工作人员，也不需要群演，就可以无成本地拍出精彩的电影。
    自产自销，不让任何人从中赚走一分钱，机智。
    正在她摩拳擦掌时，小人们倒是无组织，无纪律地闹腾起来：
    《罪与罚》里走出来的小人，陷入极端混乱焦虑的状态，只顾着抱头呐喊，质问苍天，喊累了就直接晕过去。
    孩子们不知道该怎么唤醒他，因为他看起来快死了，但谁也没记住他的名字，他们绞尽脑汁地回忆：“他叫拉斯柯尔尼……等等，后面一定还有……”
    《卡拉马佐夫兄弟》里走出来的小人，在向孩子们做自我介绍：“我叫阿列克塞·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是费尧多尔·巴甫洛维奇·卡拉马佐夫的第三个儿子……”
    卡喀亚扶额：要么她是带错了书，要么她还是需要一批更专业的人士。
    第59章 059
    当晚,卡喀亚没有回阿卡姆，而是在亚当斯旧宅的地下室里，把自己对“专业人士”的需求告诉恢复智力的比扎罗。
    “为什么你不用具象能力？”比扎罗好奇地点出,“以你的能力,具像化几个著名的导演不是问题。”
    小女孩的能力是将书本里的描写具像化,并且，总会有一些名导演在活着的时候写自传。
    卡喀亚点点头，犹豫地说：“我可以试试，不过……希望不大。因为被我具象出来的东西，总是会被赋予一些他们原本没有的能力。”
    比扎罗用超速度拿回几本导演的自传,卡喀亚从中抽出一本黑泽明的自传《□□的油》，将手放在封面上。
    随着念白的声音，著名导演“黑泽明”的具象体从书里走出来,抬手召唤出七个武士——这是他的成名电影之一。
    这七名战士各个看上去很不好惹，挥着刀向比扎罗冲过去,对着他比比划划,纵使超级人类并不在乎普通的刀剑，此刻也莫名感到有些悬。
    卡喀亚挥散了“黑泽明”,沮丧地对比扎罗说：“他不是用来拍戏的。”
    接下来，无论是卡梅隆,伯格曼还是北野武,凡是被卡喀亚从自传里拉出来的具象体，无一不赋有奇特的力量,和现实中的导演根本不是一回事。
    比扎罗一手拦住朝他撞过来的摩托车,这是具象体“北野武”的能力,“绝命狂飙”。
    当卡喀亚取下导演迈克尔·贝的自传时,比扎罗阻止她：“不用再展示了,我明白。你肯定不想看爆炸贝把这里轰成废墟。”
    至于导演希区柯克，比扎罗更不能让卡喀亚再尝试具象化，唯恐这个惊悚片导演把亚当斯家和韦恩家一起变成“凶宅plus版”。
    卡喀亚不能在地球上招募“专业人士”，很容易引起太多的关注。
    她决定带着书去斯巴达克斯星上组建工作室，而且，说不定在那里打工的哥谭员工中，还有未被发掘的人才。
    她做好伪装，和比扎罗一起来到eco星舰基地，又启动星舰飞往斯巴达克斯星。
    出乎意料的是，斯巴达克斯星上的代理首相，变种人亚历克斯，正待在文化馆的放映厅里。
    护卫们以“安全”为理由，照例将其他人带出去，留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私聊。
    亚历克斯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和卡喀亚打招呼：“好久不见了，我还在想你们今天会不会过来。”
    “有什么事吗？”卡喀亚问。
    年轻的首相耸耸肩，“没事，能和正在创业的地球人聊聊天也不错。这里的人张口闭口就是‘希阿帝国的攻击’，‘希阿帝国的下一次攻击’……听得我烦透了。你带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卡喀亚举起手里的书，自从在亚历克斯这里暴露能力后，只要周围没有eco组织里的人，她就不装了：“我带了会动的书。”
    她翻开书本，打算给亚历克斯展示“奇象”。
    但是，书本安安静静，无论她怎么翻页，什么也没发生。
    亚历克斯说：“唔……我什么也没看见。”
    “奇怪了……”
    卡喀亚把书摊开，翻过来，举高后不停地抖着，仿佛这样能把里面的小人全部抖出来。
    “难道离开亚当斯家，它们就失效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目前看来，这是唯一一个能说得通的理由：
    神奇书本不能离开亚当斯家，至少不能离开得太远。
    ——这样还怎么节约成本啊！
    她扼腕叹息：莫非账户里为数不多的一千万，注定只能为了拍电影花出去？
    郁闷之下，她拿起桌子上的旺卡牌甜点，一口一口地吃下去，抚慰受创的心灵。
    最近，经过商业街的促销，以及每次真人秀里夹带的广告推销，旺卡牌的甜食在斯巴达克斯星上很风靡，不过大部分外星人认为，它的可玩性远远大于它的口感。
    甜食的附加功能让这些斯巴托伊人们玩得很嗨，也间接地救了亚历克斯的命：
    因为不习惯斯巴达克斯星上的食物，他甚至怀念在英国吃过的那些“美食”。
    一块软乎乎的“番茄牛肉汤作夹心”的点心，足以拯救他的味蕾。

 第146章

    他重新捡回喝下午茶的习惯，也拿起一块点心，问：“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卡喀亚犹豫地说：“你对这些有兴趣？”
    亚历克斯嚼着点心，没心没肺地回答：“没兴趣，不过，你不是也听我吐槽地球人和外星人？‘下午茶期间’本来就是用来交换吐槽的时间，我们可以尽情舌——我提议先从复仇者联盟开始槽。”
    复仇者联盟和x战警，在地球上有着很长时间内互相看不顺眼的“老交情”。
    卡喀亚对其中的明争暗斗并不了解，只是托着下巴说：“我只想抱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免费的劳动力。”
    亚历克斯怨念深重，脱口道：“因为劳动就是为了赚钱，为了幸福地活着，没有报酬的劳动是异端。即是说，如果国王再不回来发工资，我就要拆掉他的王宫卖出去。”
    “我可以做别的事交换劳动力，”卡喀亚顺口说，“除了钱的一切。”
    亚历克斯顿了顿，反问：“真的？包括下地狱？”
    卡喀亚看过动画，知道“地狱”是怎么一回事：“有刀山和油锅那个？”
    亚历克斯不置可否：“差不多。”
    卡喀亚想了想，觉得还是穷更可怕，遂点头道：“可以。”
    ——真到要命的时候，她还有具像化能力可以用。
    亚历克斯不由得露出微笑：“就等你这句话。”
    他向卡喀亚解释，曾经他说过，所有的变种人同胞都被针对变种人的武器，“泰瑞根之雾”，杀了个干净。
    但是他隐瞒了一件事：还有少量的变种人活着，被一道秘术藏在地球上的“地狱边境”。
    “我需要一个特别强大的人帮我开启地狱，”亚历克斯说，“斯巴达克斯星上的人可都没有这个能力。”
    卡喀亚很惊讶地反问：“我强大吗？”
    亚历克斯诚恳地说：“你能一口气摧毁两颗荒星，如果这都不叫‘强大’，我想不出这个词能用在谁的身上。”
    卡喀亚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去地狱，把你幸存的同胞们带回来，他们就可以为我免费工作？”
    亚历克斯点点头，补充道：“我给他们发工资，再怎么说，没钱的工作都和泯灭人性没有区别。”
    既然“神奇书本”失去效用，再滞留下去也不会有进展，卡喀亚果断催促着亚历克斯出发。
    亚历克斯解释，关于变种人的藏身之处，“地狱边境”，那并不是真正的地狱，只是一个用黑魔法铸造的异界之国。
    在这里，主要居住着一大群通晓魔法的恶魔，要进入这里，最常用的方法是使用一种名叫“踏蝶”的魔法。
    变种人中只有一个人掌握这道魔法，他在生命垂危之际发动魔法，将剩余的变种人送到地狱边境，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进去把他们带出来。
    “我只有一份文件，”亚历克斯说，“里面记载着‘踏蝶’的历史，但是我不会用。只有你的能力——”
    卡喀亚的能力是“具像化”，这就意味着只要她拿到记载着“踏蝶”的文件，使用能力，即使她根本不理解里面的内容，也能发动这道无人再能破解的咒语。
    变种人过去被背叛太多次，那些经历让亚历克斯犹豫，观察了好几天，才决定寻求她的帮助。
    卡喀亚只是觉得，不谈免费劳动力，哪怕亚历克斯只说有一群变种人被关在一个名叫“地狱”的地方，她也应该帮忙的。
    在拿到文件后，她草草看完，将手放在封面上，从书中飞出数十只蓝莹莹的大蝴蝶，它们围着她飞舞着，旋出一道道的光环。
    在炫目的蓝色中，金发小女孩的身形逐渐变得若隐若现。
    亚历克斯连忙也冲进其中，蝴蝶的翅膀形成骤风，将室内刮得一片凌乱，书本，纸张，甜点等等纷纷被吹得洒了一地。
    门外的人听见不对劲，立刻打开门查看情况，可室内除了一片狼籍外，人影，蝴蝶……全部消失了。
    尽管“地狱边境”和“死后的地狱”有很大的区别，但它的环境和“地狱”一样恶劣。
    这里同样充满了火焰与硫磺，岩石峭壁，烈火，以及没有星星的黑暗天空。
    高温就要把人烤熟了，仿佛在高峰期挤在室外温度三十八度的地铁里，并且没有空调，“中暑”和“热射病”纠缠着每一个到这里的人。
    快银也的确感觉自己快被烤熟了，但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他的身后追着大量的恶魔，为了找到能喝的水维持大家的生命，他不得不招惹这群非人类的东西。
    他不停地奔跑，突然，黑暗的天空上出现许多光点，如同被点亮的星光，只是这些星光都是蓝色的。
    蓝光中，一个半大的身影出现在半空，悬浮着，异色的眼睛毫无慈悲与恐惧地看着大批的恶魔。
    “魔王？”快银的脑海里只闪过这么个问题。
    下一秒，“魔王”和一个年轻人互相拉扯着从天上掉下来，在他面前摔了个趴地。
    快银：……
    但他好歹认出了昔日的同胞：“亚历克斯？我以为你死了，兄弟！”
    恶魔们阴魂不散地扑来，快银只好忍着心痛丢开水，一手拖着一个人，以超越光的速度躲避着追杀。
    卡喀亚直接被他拖得双脚离地，但她知道不能耽误正事，勉勉强强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念道：“不可名状的恐惧。”

 第147章

    霎时间，从这本名为《克苏鲁的呼唤》的书中，涌现出一大批巨大无比的旧日支配者。
    它们的形态离不开舞动的触手，发出难以名状的低吟，以各种姿态碾压似地扑向那些恶魔。
    这些张牙舞爪的恶魔们被触手毫不留情地拎起来，漫天乱甩，飞出了天女散花的局面。
    快银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下巴都要掉在地上，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所以，你真的是魔王吧？”
    卡喀亚诚恳地说：“……不是，我是人类。”
    亚历克斯弱弱地说：“呃，舰长……”
    他极少如此正式地称呼卡喀亚，小女孩也看向他，认真地问：“怎么了？”
    快银也从旧日支配者那边移开视线，看向手里拖着的小矮子，脱口道：“你长犄角了！”
    卡喀亚：——哈？？？？
    她连忙抬起手，摸了摸头顶，果然掌心传来硬硬的，尖尖的触感。
    她慌张地甩起尾巴……等等，尾巴？
    她转身想看，看不到越想看，越慌张尾巴越抖，更让她什么都看不见，像只追着尾巴的小奶猫一样原地转圈圈。
    亚历克斯看不下去了，一手捂着脸，一手捏起卡喀亚的尾巴尖，让小女孩能看清楚：
    果然是恶魔尾巴，细细长长的一条线，尖端是个三角形。
    卡喀亚大惊：“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全是“今年的万圣节不用化妆了”。
    亚历克斯想不了这么多，看向快银求个解释：“怎么回事？”
    快银结结巴巴地说：“正……不正常中透露着一丝正常。”
    亚历克斯：“哈？”
    这算什么回答？
    快银曾经听一些恶魔幸灾乐祸地对他喊过：
    在地狱边境住久的人，会开始慢慢具备一些恶魔的特征——比如角和尾巴。
    “我也变了。”快银拨开自己银色的头发说，果然，在厚厚的发层中，藏着一对小小的恶魔角。
    他继续说：“可是，我没听说过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变化。”
    亚历克斯当机立断，放下卡喀亚的恶魔尾巴，说：“这里有多少人？把他们召集起来，我们快点离开。”
    卡喀亚也立刻点头，心中抱着一丝侥幸，认为只要回去就会没事。
    旧日支配者们依然在教恶魔做事，用触手狂抽恶魔的耳光。
    一番加速度后，快银带出了三四个人和一个婴儿，看来这就是仅存的变种人。
    此番情景令人心酸，卡喀亚具象“踏蝶”将他们带回去。
    从来到走，前后没超过十分钟，当他们回去到文化馆时，那些护卫都还没退出去。
    亚历克斯张罗着把婴儿安排好，幸运的事，这个孩子的身上没发生什么变化。
    不幸的是，卡喀亚和快银大眼瞪小眼地把“下午茶”喝到撑，身上的变化一点也没有消失的迹象。
    终于，卡喀亚觉得不能再拖，比扎罗会受不了。
    她放下杯子说：“我要回去了。”
    亚历克斯震惊地看着她，以为她遭受的打击太大，以至于神情恍惚。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回去吗？舰长，你可能会被当作怪物……”
    卡喀亚笃定地回答：“我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她有这个信心：不就是外形变成恶魔吗？
    不需要躲躲藏藏，也不需要害怕，对亚当斯家的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事儿。
    回家，得先回家休息，好好睡一觉，才能有精力去找恢复的办法。
    亚历克斯怀疑地说：“真的？”，悲伤的往事一幕幕闪过，他很快自嘲地笑笑，“那么，我真是羡慕你啊……”
    话虽如此，当卡喀亚回到阿卡姆，准备好好休息，却在大厅里遇见蝙蝠崽们。
    听见叫声，她才意识到还有“邻居”的心情要好好地“照顾”。
    看着外形出现小恶魔特征的金发小女孩，提姆差点把咖啡泼出去，达米安惊讶地问：“你怎么回事？”
    卡喀亚沉默片刻，心虚地回答：“女大……十八变？”
    男孩们震惊了：这句话里的“变”，原来是指“变异”吗？
    第60章 060
    迪克好奇地问：“你有长出黑色的小翅膀吗？”
    达米安哼道：“无聊的问题,我更想知道你会不会恶魔的法术？”
    提姆若有所思：“这么说……你们的确有些恶魔的血统，是吗？”
    罗伊伸出手，敬畏地问：“我能摸摸角或者尾巴吗？”
    他的手指没碰到卡喀亚的头顶,就被迪克出手赶开了。
    迪克一本正经地说：“我听老人们说，恶魔的角代表了某种象征,摸了之后,就会奠定两人之间的契约关系,从此，你就是恶魔的仆人……”
    卡喀亚闻言，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谁料,迪克马上皱起眉补充：“或者反过来，恶魔就是你的仆人……我有些记不清谁会当主人，谁会做仆人了。”
    卡喀亚为他的记不清深感遗憾：
    如果真有“摸摸角就让对方变仆人”的功能,她打算带角出门碰瓷。
    但是如果是被摸角后,她自己成为仆人,那就亏大了。
    杰森根本不相信这种说法,轻蔑地说：“等我老了，也要出去胡说八道。”
    虽然如此,但没有人再试图碰卡喀亚的头发里那一对小小的恶魔角了。

 第148章

    引来全场围观的时候，卡喀亚还是有些惊慌的。
    倒不是因为变成恶魔，而是被缩小的快银就装在她的口袋里。
    从地狱边境里救出快银和其他变种人后,按照约定,亚历克斯把快银交给她，为她打工。
    他反复保证“快银一个人就是一支团队”。
    但是,快银对“拍电影”一知半解,只停留在“摄影爱好者”的程度。
    卡喀亚只得提供“员工培训”,就是把他带回亚当斯家,旁观奥利弗的团队如何工作。
    快银是变种人，不愿意惊动其他人，卡喀亚只能想办法带着他“偷渡”到家。
    在eco基地的地下，比扎罗从星舰上把蔡瑞安的“缩小徽章”拆下来，交给快银，让他带在身上，缩小自己，不被人察觉。
    银发少年拿着徽章，洒脱地掂了掂，问：“我拿走了，你们的星舰怎么办？”
    比扎罗很朴实地回答：“你拿走了，我们的星舰就不能缩小了。所以你千万不能把它弄丢，白天你用，晚上星舰用。”
    快银用内种微妙的语气感慨：“你们可真节约呀。”
    蔡瑞安估计也没想到，自己送出一个缩小徽章，成了eco组织的“共享缩小器”，优先星舰，其次快银，连卡喀亚自己想私用，都得先排个队。
    不过，“干等着”不是快银的作风，在卡喀亚支支吾吾地应对众人的提问时，他已经爬出口袋，来到厨房里找吃的。
    在他看来，变小之后的好处，就是食物都变得非常巨大，一颗草莓都能像小山一样，可以由他慢慢啃。
    至于一堆草莓……谁不想要一座草莓山呢？
    抱着美好的期待，他爬上厨台，想办法推开最近的一个零食罐，一双眼睛从缝隙中眨巴着看着他。
    快银“啪”地合上罐子，懵了一会，不信邪地打开一条缝，向里面看去：
    没错，这是一只壁虎。
    快银飞快地在厨房里绕了一圈，只想捧着脸作“呐喊”状
    ——什么东西？！
    偌大的厨房，锅里沉沉浮浮的是一汪青色的液体，盘里放着棕色不明半固体，水槽里全是黑色的絮状物，仿佛下一秒会浮出一个长发女鬼。
    更不用说，最后，他一头撞在一根坚硬的食指上。
    ……手指？他昂起头，发现这是一只断手，五根手指立在地板上，手腕部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仿佛是一座五指山，就要将他倒扣在掌心里。
    快银捕捉到空气里一阵比较正常的香味，果断闪了。
    断手站在原地向左转，向右转，似乎有些彷徨，有些摸不着头脑。
    香味是从提姆拿出的盒子里传来的。
    为了测试卡喀亚的“魔力”，他贡献出自己的午餐：一块普通的肉馅饼。
    经过商量，大家一致觉得，既然卡喀亚变成了“恶魔”的外表，说不定也掌握了恶魔的法术。
    比如漂浮咒，飞行咒，统统石化，昏昏倒地，阿瓦达索命……
    迪克拿出手机，搜索《哈利波特》的资料：“让我们实验一下，你能不能让这块馅饼飘起来，咒语是‘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卡喀亚：“……”，念倒是能念，但是会发生什么，她可猜不出来。
    杰森说：“你们在搞什么？哈利波特只是本童话书。”
    罗伊认真地点头附和：“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甚至连一根魔杖都没给她！”
    尽管如此，但多数人都好奇且期待地看着，卡喀亚只好随便指向那块馅饼：“漂浮。”
    “叮——”，虽然没有特效音，但所有人好像都幻听了这道特效音，馅饼原地消失。
    沉默片刻，所有人看向天花板，连卡喀亚自己都不例外。
    天花板上空无一物，星期三下结论：“它真的飞走了。”
    沉默片刻，杰森震惊地说：“这，这不可能。”
    卡喀亚：……她也很震惊，真的。
    达米安果断地说：“你还有什么能力？都用出来吧。”
    卡喀亚沉默：她不知道……
    在她的口袋里，光速搬运走肉馅饼的快银，正对这座“肉山”卖力地啃。
    直到吃不下去的时候，他捂着嘴打了个饱嗝，评价：“太干了。”，甚至没有肉汁流出来。
    “快银”，本名皮特罗·马克西莫夫，是“变种人反人类领袖”万磁王的众多孩子中的一个。
    他的超能力是高速移动，并且，他非常喜欢利用这个能力做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俗称，“酷爱搞事的乐子人”。
    在地狱边境被恶魔们追杀压抑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跟着卡喀亚逃出来，又遇见这么多人，这让他打算放飞一下自我。
    只见迪克改变了搜索方向，在手机上搜索：“恶魔都能做什么事”。
    在排除了一大堆和恶魔有关的，不堪入目的“不良信息”后，他找到了一些比较权威的解释：“恶魔的第一项本能，有操纵土石的能力。“
    卡喀亚对着地板抬起手，胡乱地说：“呃，我要沙土雕像。”
    快银吃饱喝足，决定满足她们的心愿，只见他光速而去，光速而来，来去之间带出长长的重影，但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他。
    随着他勤恳的努力，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板上，忽然堆出一尊“沙雕”

 第149章

    ——用沙土堆成的，雕的塑像。
    大家凝神静气地看着雕像，迪克继续说：“恶魔能召唤狂风。”
    伴随着卡喀亚的动作，快银光速搬来吹风机，对他们猛吹一同，又光速放回去，虽然造成的狂风的时效很短，但一秒钟也足以让所有人风中凌乱。
    迪克又说：“恶魔，能无视地心引力。”
    快银笑了：什么地心引力，在超级速度面前，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好吗？
    他一个闪现带着卡喀亚冲出房间，让她在院子里吹吹冷风，又一个闪现把她搬回去。
    看着这些人难以相信的表情，快银躲进卡喀亚的口袋里，捧腹偷乐。
    迪克继续念道：“恶魔……能吃下任何东西。”
    “这个已经不用展示了。”达米安说，“她本来就能吃下‘任何东西’。”
    卡喀亚摇摇头，认真地说：“我不吃肥料。”
    众人：“……”，倒也没人想问这个。
    迪克把页面滑到最底下，突然小声惊叫：“啊！”
    提姆问：“怎么了？”
    迪克将手机转过来给他们看，忧心忡忡地说：“文章的末尾说，使用恶魔的能力需要支付某种代价。可是又没说是支付哪种。咔咔，你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卡喀亚摇摇头：除了一头雾水之外，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达米安皱起眉，不满地说：“这些文章怎么都写得模棱两可。有代价不能提前说吗？”
    尽管这么说，但谁也没有心情再实验“恶魔的能力”，转而研究“怎么让卡喀亚变回人类的模样”。
    提姆说：“布鲁斯认识几个魔法师，可以请他们来看看。”
    迪克幽幽地回答：“如果你说的是康斯坦丁，不如不看。”
    对于变成恶魔的卡喀亚，亚当斯家有不同的看法。
    戈梅斯说：“奥利弗说过，如果我们不想在电视剧里全部都扮成裂口女，就要先解决脸上的问题。”
    感染过“小丑细胞”后，这家人除了星期三，各个都有了小丑那样撕裂的嘴巴，还没有复原。
    他继续说：“我约了一位医生帮忙，正好也能帮咔咔看看。”
    提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卡喀亚，委婉地说：“这可不是整形医生能解决的问题。我认为还是找一位魔法师……”
    戈梅斯笑了：“哦，我觉得咔咔应该很想去他那儿做客。”
    莫迪西亚也附和道：“咔咔帮我们处理了阿卡姆的事，我们没有感谢她，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也可以带她去旅游了。”
    卡喀亚不怎么想去旅游，但莫迪西亚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主意：“咔咔，你可能没听说过‘卡伦家族‘……”
    卡伦家族，卡伦医生，福布斯财富榜第六位。
    今年他的财富也船高水涨，一度有超过托尼·斯塔克的可能。
    卡喀亚不由自主地甩动着恶魔尾巴，诚恳地说：“请务必带我过去。”
    她想知道竞争对手到底在从事什么生意，或者……莫非让卡伦医生富有的行业就是整形美容？
    在提姆刚刚遇见变成恶魔的卡喀亚，手指已经不自觉地给布鲁斯发出了讯息。
    刚才的一系列“成功的能力测试”，也被迪克传了过去。
    布鲁斯马上开车赶来，进门便说：“谁也不能离开，在我查出原因之前，以防万一……”
    卡喀亚急了，争辩道：“可我真的想马上去见卡伦医生。”
    她难得着急，张牙舞爪地，好像下一秒就要用脑袋去撞布鲁斯的身子，表达自己强烈的抗议。
    布鲁斯果断抬手按住她的小脑袋，“不行，你要……”
    他的掌心难免碰到卡喀亚发间的恶魔角，忽然，他的声音停止，眼睛睁大。
    在众人惊异的注视中，有银光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布鲁斯的胳膊，交杂缠绕的咒纹浮现在布鲁斯的手腕上，沿着皮肤逐渐地向上蔓延。
    “哇，你碰到了她的角……”迪克小声地提醒，“是契约！你被刻印了，布鲁斯！”
    布鲁斯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戈梅斯已经紧紧地握住他的胳膊，大声感慨：“太糟糕了，布鲁斯，你和咔咔定下了恶魔契约，只有卡伦医生能处理这件事。”
    布鲁斯条件反射地提醒道：“声音轻些。”
    ——这里还有阿卡姆的疯子们在，他不能闹大了，让这些人知道这件事。
    而且，他也根本不相信什么“恶魔契约”，立刻抬起另一只手去搓胳膊上的纹印。
    很快他们发现，无论是用水洗，用酒精擦，布鲁斯手臂上的这些纹印都纹丝不掉，并且，他感到手臂升起一阵高温。
    意识到这真的是“恶魔刻印”后，众人陷入久久不语的深思，最后，杰森忍不住问：“所以……你俩谁是主，谁是仆？”
    顿时，达米安很不满地说：“父亲，不能让她牵着你走！”
    帕斯利马上说：“咔咔也不能被布鲁斯牵着走。”
    眼看两个孩子就要为“谁牵谁”的问题吵起来，戈梅斯圆场道：“这很简单，我们可以一起走嘛，你觉得呢？布鲁斯。”
    “被小女孩成功命令”或者“命令小女孩成功”都不是布鲁斯希望看见的局面，他在进退间犹豫片刻，只得说：“好吧，我们去找他。”

 第150章

    藏在卡喀亚的口袋里，快银收起用剩下的“防水防搓牢固半永久纹身贴”，快活，且深藏功与名。
    第61章 061
    戈梅斯告诉布鲁斯,他们要去的地方叫“福克斯小镇”，隐藏在华盛顿州西北部的奥林匹亚山脉。
    那里和哥谭相近，也几乎永远笼罩在充满阴霾的好天气里，雨水非常充足。
    “这意味着我们不用带上蔽日工具,遮阳伞,防晒帽,统统不需要。”
    他喜滋滋地说，“你能想象如果那里充满阳光，该有多么乏味吗？”
    布鲁斯慢吞吞地说：“完全不能……不过,你们为什么没有考虑过搬到那边？”
    戈梅斯掏出自燃雪茄：“见过纽约的繁华之后,我们也想追求时尚，更何况你热情地邀请了我们,我怎么还会考虑别的地方？”
    布鲁斯无话可说：在宴会上“主动邀请”戈梅斯,是他的死穴，只要提起这个，他就难以再主动赶人。
    他只能改变话题，“我可以让韦恩家的私家飞机送我们过去。需要预定房间吗？”
    戈梅斯摆手道：“不用担心,我们在福克斯也有房产,能住下很多人。”
    事实上，亚当斯家有很多更快速地抵达福克斯小镇的办法。
    比如用气球带着房车升上天空，比如龙卷风,比如飞路粉等等。
    但是亚当斯家的成员们也深知，当他人送出友善的馈赠,他们也应该热情地接受。
    所以,当布鲁斯说出“私家飞机”时,没有一个人反驳他。
    大家欣然点头,并且任由布鲁斯安排这场旅行。
    于是,他们在高空上“慢悠悠”地飞行，用现代手段打发时间，就是看电影，听音乐。
    在星期三和帕斯利都说，他们从来没玩过电子游戏后，小鸟们立刻表示要教他们如何玩游戏。
    刚开始，他们玩《守望先锋》，但星期三和帕斯利对“在明亮鲜艳的场地里互相残杀”没有兴趣。
    3d场景效果和时不时抖动的镜头，更是让他们感到什么叫“天旋地转”。
    于是，达米安换掉游戏，推荐他们玩《生化危机》。
    在“打死也不能调亮”的场景里，选择角色，举着□□，与丧尸和基因变异体互相杀戮，这倒是让星期三他们产生了兴趣。
    他们小小地讨论一番，如果感染了病毒，会去做什么。
    “我们已经感染病毒了。”帕斯利说，“小丑细胞。”
    迪克说：“不过，‘小丑细胞’不会让你们变成丧尸。”
    孩子们判断：“看来‘小丑细胞’比不过g病毒，它甚至一点没耽误我们的生活。”
    因为没有直达福克斯小镇的路线，他们到了机场后，又租了几辆车，再次花了几个小时。
    亚当斯家房产在镇外，与小镇隔着一片烟雾缭绕的森林。
    汽车顶着连绵的阴雨前进，越开周围的环境越暗。
    浓密的树荫下出现一栋高大的建筑，从外观看，它像一座城堡。
    戈梅斯率先打开门，莫蒂西亚随后而入，边进门边称赞着：“绝妙的天气。”
    布鲁斯等人随后而入，杰森喃喃地说：“什么蠢天气。”
    他们的鞋子进了水，只能先在门外的地毯上蹭干鞋底。
    亚当斯一家则是全身干爽，仿佛从上到下都防水防潮。
    戈梅斯在福克斯小镇上的房子，从外观到内部的格局，和他搬去哥谭的房子不能说是一模一样，根本就是毫无区别。
    乍一看，布鲁斯还以为他把在哥谭的房子直接运过来了。
    屋子里同样有白熊皮地毯，准点嚎叫的古董钟，能随时随地叫来勒奇的套索，躁动的阁楼，满屋子都是的盔甲，刑具，食肉植物，狮子，以及奔波着擦地的断手……
    要不是窗外看不见韦恩宅，他会以为他们根本没动过地方。
    戈梅斯看了一圈，满意地说：“多么好的布置，永恒的经典，只有一点不足。”
    他抓住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套绳，重重地一拉，长久无人居住的房子随着这巨响震动起来，从天花板上不停地落下灰尘和蜘蛛网。
    勒奇出现在身边，戈梅斯吩咐道：“把屋子清理一遍，这里太久没人居住了。”
    韦恩家的成员们甚至感到了一丝欣慰：至少他们还知道收拾一下。
    戈梅斯有条不紊地安排：“姥姥和法斯特，你们去安置行李，星期三和帕斯利，把你们的玩具放到房间，我要去通知卡伦家的家主。布鲁斯，我们会很忙，这段时间请你们自便。”
    韦恩家的成员们在客厅里坐下，还没休息多久，就看见勒奇拎出一个满当当的桶，对着屋子到处撒灰。
    韦恩家成员们：……
    大意了，他们居然真的能在很久没有打扫的，满是尘土的老房子里继续撒灰！
    布鲁斯当机立断，寻找镇上的家政公司：
    接下来他们都要住在这里，哪怕违背亚当斯们的意愿，他也要把这里收拾干净。
    他的念头刚起，断手已经跑出来，推出一本黄历，扛来一部电话，尽职尽责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布鲁斯看着断手，无言，断手也趴在桌上，渐渐地开始用指甲抠着桌面，发出“科科”的声音。
    迪克看出来了，小声提醒道：“我猜，他在等你向他道谢。”
    布鲁斯都不想承认这个东西是存在的！

 第151章

    僵持着，迪克又碰了他一下，布鲁斯无奈地说：“谢谢你……”
    断手仍然在不停地抠桌子：“科科科……”
    布鲁斯只得不情愿地补上他的称呼：“小东西……”
    断手一蹦而起，开开心心地跳到他的胳膊上。
    布鲁斯吓了一跳，差点条件反射地举起黄历把它砸下去。
    但是断手速度极快，沿着布鲁斯的胳膊一直爬到他的肩头，曲起的指关节在布鲁斯的脸上蹭了一下，然后又疯一般地跑走了。
    卡喀亚为断手的行为做解释：“它喜欢你。”
    “哦，可爱的小东西。”莫蒂西亚优雅地说，“失陪了，各位，我必须去安抚克利欧佩特拉，它晕车又晕机。”
    在温室里，非洲绞杀花奄奄一息地趴在草木中间，沧桑得如同一个加班后又得赴饭局，酩酊大醉后好不容易爬回家里的社畜。
    出于好奇（达米安：“绝不是关心。”），达米安跟着莫迪西亚一起去了温室。
    布鲁斯继续他要做的事：打电话给家政公司。
    但是，翻遍黄历之后，他意识到，福克斯是座小镇，根本没有“家政”这么高大上的服务。
    这就意味着他们要自己动手做清洁，布鲁斯的目光从迪克，杰森和提姆的脸上扫过。
    对上他的目光，这些年轻人都立刻露出一副警惕的模样：“干什么？”
    布鲁斯：……应该把阿弗带来的，再不济，也该带上车库里的那条章鱼，它似乎也有洁癖。
    卡喀亚背对着客厅，跪在沙发上，向往地看向窗外。
    尽管窗户被雨水打湿，她看不清外面，但依然很期待，那条恶魔尾巴随着她的心情不受控制地，时不时地竖起来晃晃。
    在她身后的客厅里，布鲁斯带着小鸟们认命地拿起清洁工具，研究从哪里开始打扫。
    最终，大家一致决定先做客房清洁。
    起初，为了效率（和互相监督），他们一起打扫一间房子，但很快，他们起了内部矛盾。
    杰森用扫帚打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和灰尘时，提姆正在扫地，扫过的地方再度落满了灰。
    “嘿，注意点！”提姆抗议道。
    杰森不服地反驳：“你为什么要拿扫帚？众所周知，扫地应该是清理房间的最后一道工序。”
    迪克正在举着抹布擦玻璃，但是玻璃上不知黏上了什么，越抹越花。
    刚开始，他能看见窗外的雨水，擦过玻璃之后，眼前一片乌黑。
    “我们需要清洁液，”他说，“谁带了清洁液？”
    顿时，布鲁斯向门外走去：“我马上开车去买。”
    刚才还在争执的杰森和提姆，此刻默契地，分别挽住布鲁斯的一条胳膊。
    他们不顾布鲁斯的挣扎，强行将他从门口拖回来。
    杰森补充道：“谁也不许跑，尤其是你。”
    布鲁斯抗议道：“我会带着清洁液回来的，你们根本不需要如此地阻拦我。”
    提姆摇头：“错了，布鲁斯，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我是平等地不信任在座的每一位。”
    迪克沉痛地点头，心知肚明：任何人的离场，都可能会造成此人会“趁机呆在外面的商店里，等到清洁差不多结束再回来”的结果。
    布鲁斯问：“可没有清洁液，你们想怎么办？”
    三小鸟面面相觑，提姆托着下巴说：“我们中有人连化学学位都有，亚当斯家又材料齐全，连法斯特都能自制生发剂，难道我们会自配不出清洁液？”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大家精神一振，立刻上二楼找法斯特讨需要的化学品。
    法斯特很慷慨：“我的休闲室里应有尽有，你们随便用，等等……”
    突然，他警觉地问：“你们不是想配‘圣水’吧？”
    韦恩家的成员们连忙否认，但，也没人希望追问“圣水”是从何谈起。
    得到保证后，法斯特满意地离开，迪克，提姆和杰森在屋子里分散开，从玲琅满目的摆架上，取下需要的化学药剂。
    布鲁斯卷起袖子站在锅前，计算着调配比例，更是将它们倒进锅里混合起来。
    十分钟后，这个房间里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门打开了，滚滚浓烟飘进走廊，三个人冲出来，朝着楼下伸脖子，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提姆用袖子捂着口鼻：“我早说……不是那样……”
    杰森咳嗽着：“不要事后跳出来当聪明人，明明你也没有阻止他往锅里乱丢东西……”
    “我没有乱丢，我有充分的理由。”迪克擦着被刺激到淌泪的眼睛，抗议道。
    布鲁斯端着一口锅，从浓烟中缓缓走出来，头发乱七八糟，脸上沾满了灰，但他认真地说：“我认为，我们成功了。”
    杰森喃喃地重复：“你认为？你刚才还差点认为应该把少许硫酸倒进热油里。”
    布鲁斯将锅翻过来，向他展示锅底的破洞：“所以我学到教训了。”
    “我们成功在哪？”提姆看着失去底部的破锅问。
    “这是垃圾，”布鲁斯将锅丢在门口，说，“屋里的才是成品。”
    四个人围着一口新锅，锅里是他们调配的自制清洁液。
    布鲁斯很欣慰：“它能对付玻璃上的污渍，用玻璃瓶装一些出来。”
    迪克拿起勺子，放下去，舀了一勺药剂，将它倒进放在架子上的玻璃瓶。

 第152章

    只听得“嘶嘶”两声，玻璃瓶的底部融化成液体，流淌到桌面上。
    迪克，提姆，布鲁斯：“……”
    杰森打破沉默：“看来，它确实能对付玻璃上的污渍，而且连玻璃也能一起对付。”
    所谓“玻璃去无踪，清洁更出众”。
    只要大家没有玻璃，就能从根本解决“玻璃被弄脏”和“擦玻璃”这两个问题。
    戈梅斯从门外探进身：“布鲁斯，我们出发去卡伦家吧。”
    这句话成了解决尴尬现场的“救命稻草”。
    大家从锅前一哄而散，佯装无事发生。
    走前，戈梅斯从地上捡起那口破锅，举到脸前，通过破洞朝外看，并断言道：“唔，这一定又是我买过的装饰品之一。”
    卡伦家的屋子同样坐落隐蔽，有六棵未经修剪的雪松荫蔽着整块草地，树荫掩盖着房屋的存在。
    和亚当斯家的古老，看着就很昏暗的城堡式房屋不同，这房子有三层，通体颜色是有些陈旧的白，四四方方的格局，很对称。
    卡伦家的家主，卡莱尔，出现在门廊上迎接他们，卡喀亚马上认定先前的判断没错：
    令他们家发财致富的生意一定和“美容保养”有关系。
    毕竟戈梅斯说过，卡莱尔家有几个和迪克差不多年龄的孩子。
    而且他补充，卡莱尔的年龄比自己和布鲁斯都要大些。
    但眼前的卡莱尔看起来异常年轻，金发碧眼，皮肤苍白，而且比那些当红明星在杂志上的剧照更好看。
    在周围树木和阴雨烘托的氛围里，这位已经是父亲的医生看起来很不真实。
    “卡伦医生，好久不见！”戈梅斯笑着张开双臂，热情地和他拥抱。
    卡莱尔也拍着戈梅斯的后背。
    这个友好的动作让他瞬间从“一幅画”似的模样变得生动起来。
    他的声音极富魅力：“戈梅斯，欢迎你和你的家人们。”
    戈梅斯松开手，说：“正如之前说的，我们遇见了一些问题。”
    卡莱尔点点头，目光扫过这家人的嘴巴和卡喀亚的恶魔外表。
    虽然他的目光里逐渐充满诧异，但礼貌让他保持了平静和稳定，“看得出来。”
    接着，他好奇地打量着韦恩家的成员，“这些人是……”
    布鲁斯走上前，伸出手：“卡伦先生，你好，我是布鲁斯，来自哥谭，我住在亚当斯家的隔壁。这几个是我的孩子，格雷森，杰森，提姆和达米安。”
    卡莱尔小心地碰了碰他的手，语气友好地说：“拜托，叫我‘克莱尔’，看来你们和戈梅斯很熟悉了？”
    他看向戈梅斯，后者确定地点点头，夸赞道：“布鲁斯是个宽容豁达的人类。”
    卡莱尔舒心地笑了，摊手道：“不要在门外站着聊天了，快进来吧。”
    屋里十分明亮，一层的房间都被打通了，空间尤为广阔，天花板，地板，旋转楼梯和地毯等等都是白色的，向南的墙壁被换成了整块的大玻璃，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卡莱尔边走边说：“我也有几个孩子，他们正要去打棒球，孩子们，你们为什么不加入其中呢？”
    他看了看韦恩家的孩子们结实的体格，补充：“你们应该是喜欢运动的吧。”
    他们都知道，亚当斯家的成员们对一切充满热情和好奇，唯独对需要在户外流汗的运动毫无兴趣。
    迪克他们从玻璃墙壁看向外面，沉默：下雨天打棒球？你们真会玩。
    同时，他们不由得想象，如果亚当斯家的人也热爱户外运动，那么他们每天都看见邻居在雨中黑暗地奔跑，阴暗地跳跃，打棒球……
    不，他们想不出那些画面。
    卡伦家的孩子们和他们的父亲有同样的特点，和亚当斯家的成员也有几分相同：
    他们都苍白，眼底有黑眼圈，看上去都是一群正在备考的高中生，行动间充满几分过度熬夜，通宵学习的憔悴。
    这不由得让迪克产生几分担心：“他们真的要在户外奔跑吗？”
    布鲁斯客气地说：“我家的孩子们体质都很好，行动粗暴，我会叮嘱他们注意些。”
    四小鸟斜眼：谁粗暴了……
    不过，按照他们做义警的经历，和这些孩子们玩，看上去确实很容易变成“虐菜”和“去新手村炸鱼”。
    卡莱尔笑了笑：“这不用担心，我家的孩子们很喜欢打棒球，我也会叮嘱他们不要太激动。”
    蝙蝠崽们：……怎么回事，对方好像觉得他们才是需要被关照的？
    第62章 062
    卡莱尔的家里共有五个孩子,女孩们是爱丽丝和罗莎莉，男孩们是贾斯帕，艾美特和爱德华。
    他们都有着苍白的皮肤和异常美丽的容颜,观察着韦恩家成员的眼神里带着一些异样的好奇。
    作为兄长,迪克和爱德华交换着兄弟姐妹们的名字,握了握手。
    当手指触碰的那一刻，迪克感觉爱德华的手毫无温度，如大理石雕刻般冰冷。
    他正想提问,突然又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很正常的事。
    有体温过热的人,自然也会有皮肤冰冷的人。
    可能这一家人的身体都处于“亚健康状态”吧。
    在卡伦兄弟中，贾斯帕默默地转开落在迪克身上的视线。
    “这么样的话,你们去户外打棒球，”戈梅斯兴冲冲地提议,“我们和卡莱尔留在这里。”

 第153章

    亚当斯们对户外运动的确没有兴趣，但让韦恩家的成员在一旁干等着，也不是待客之道。
    戈梅斯决定分别安排他们：
    迪克等人去和卡伦家的孩子们外出打棒球,他们一家和布鲁斯则留下来让卡莱尔“看病”。
    大家对这个安排都没有异议,于是一批人出发去户外，另一批人继续留在房间里。
    出门前,爱丽丝突然走过来,对爱德华说了几句话。
    爱德华皱着眉,不确定地看着她，但她很认真地点点头。
    于是,爱德华也带着卡莱尔走到房间的另一边,两人交谈了几句,有一瞬间，卡莱尔似乎有些惊讶。
    达米安素来不耐烦这些神神秘秘的小动作，出声问道：“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爱德华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这是我们的私事，和你们没有关系。”
    卡莱尔则是阻止孩子，耐心地说：“抱歉，我们临时有一些事情需要商量，不会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虽然他的话说得很软，但意思明确：他也没有要对刚才的变故做解释的打算。
    达米安“哼”了一声，怀疑地说：“父亲和其他人的健康都要交到你们手里，但你们这一家子太奇怪了……”
    说着说着，他感到内心中蔓延着平静，似乎语言已经把堵在心里的情绪发泄完了，让他提不起继续疑心的打算。
    爱丽丝挽着贾斯帕的手，微笑着说：“我们该走了。”
    达米安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走出去，其他人都是如此。
    卡喀亚也留在屋内，卡莱尔对亚当斯一家人的变化倒没发表太多意见，但是对她很关注。
    在另一批人都走后，他向戈梅斯询问，能不能让卡喀亚单独和他聊聊。
    戈梅斯笑着说：“这有什么问题？不过咔咔可以自己做主，你可以直接咨询她的意见。”
    卡莱尔本以为戈梅斯是卡喀亚的监护人，这么一听似乎又不是这样，他点点头，在卡喀亚面前弯着腰问：“所以，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咔咔？”
    卡喀亚欣然同意，情不自禁地甩着恶魔尾巴，过于好奇卡莱尔会说什么。
    其他人和布鲁斯一起坐在客厅，看着卡莱尔带着卡喀亚走到另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放着堆满书的书架，写字台……卡喀亚意识到这里应该是卡莱尔的办公室。
    卡莱尔关上门，又从后背上顺手捏下一个小东西，当着卡喀亚的面将它丢进写字台上的水杯里，可浸在水中，它却毫无反应。
    卡莱尔只好将它拿出来，用手指将它捏个粉碎。
    “和电影里放的不一样，”他自嘲，“我以为窃。听器沾水就会‘嘶嘶’坏掉。”
    卡喀亚很不解：“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个？”
    卡莱尔平静地说：“是和你们一起的那几个男孩，其中一个留下的，他做得很巧妙，我没有发现，但是爱德华提醒了我。”
    同时，在户外的提姆不由得发出弹舌音。
    在他的右耳中，无限蓝牙耳机里只接收到一片杂音
    ——在离开前留下的，用来监听的小设备居然坏了。
    他留下小设备，本来是打算即使离开了，也能听到房间里发生的事，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有些躁动，不知道该不该回去看看，虽然布鲁斯一人也足以应付任何意外，但是……
    “不要慌张。”在他的左边响起一道声音，提姆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才发现说话的人是爱丽丝。
    他感到心惊，因为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短发女孩是如何靠近的。
    “你的设备会坏掉，是爱德华告诉了卡莱尔。”爱丽丝非常坦率地说，“我明白你担心你们的父亲的心情，但在我们家，这没有必要。”
    提姆从她的声音中感到真诚，或许，这真是他反应过度了。
    这时，贾斯帕走过来，一条手臂环住爱丽丝的腰，爱丽丝也握住他的手，对提姆笑了笑：“走吧，我们已经落在很后面了。”
    提姆茫然地看着前面，爱德华的速度很快，好似参加竞走比赛，已经走在最前面，达米安和杰森一定是起了好胜心，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提姆嘟囔着，擦了擦鼻子，也跟着走上去：没事的，他知道。
    书房里，卡莱尔解谜道：“我的孩子们有特殊的能力，爱德华可以读心，贾斯帕能够影响别人的情绪，爱丽丝可以看见未来。”
    卡喀亚拍手道：“所以你们也是特殊能力的人？和变种人一样？”
    听到这些话，躲在口袋里的快银也忍不住用糖果垫脚，扒着口袋边向外偷听，在头顶翘着的一些银色发丝冒了出来。
    卡莱尔为难地说：“不，我们不是变种人，我们是……’冷族‘，饮血者，也就是世人常说的’吸血鬼’。”
    卡莱尔是卡伦家族中第一个被咬的人，他的父亲是一个圣公会牧师，母亲则在生下他后死于大出血。
    他的父亲领导了大量的猎杀行动，狩猎狼人，女巫，吸血鬼等等怪物，当父亲日益老去，将事业也传给了他。
    刚开始，卡莱尔干得不好，但经过一番努力，他找到了真正的吸血鬼，也得到了被转化成吸血鬼的“那一口”。
    担心被父亲“大义灭亲”，卡莱尔躲在地窖里，藏了三天，等一切结束后，他意识到自己被迫不能做人了。

 第154章

    他不想杀人吸血，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尝试过用各种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包括坚决不进食地饿死自己。
    有一天，他因为饥饿袭击了路过身边的鹿群，从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他不必吸人类的血，可以饮用动物的。
    尽管对于吸血鬼来说，只吸动物的血就如同普通人一辈子都只能食用豆腐。
    他有强烈的意志力和怜悯心，卡伦家五个被他转化的孩子，以及他的妻子，都赞同他的理念，并且一同行动。
    卡伦家成为吸血鬼家族中罕有的“素食主义者”。
    当然，他们也开始了躲躲藏藏，不能见光的日子：
    他们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呆太长时间，孩子们重复上了很多年的高中，他们有很多化名和伪造的身份证……
    幸运的是，因为爱德华等人的“特殊能力”，这些事做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难。
    卡喀亚听得入神，不由得问：“你们也把这些能力用在打理你们的生意上？”
    卡莱尔的叙述节奏被打乱，迷惑地反问：“什么生意？”
    卡喀亚也懵了，说：“生意啊，就是，就是……你们通过什么手段赚来那么多的钱……”
    卡莱尔明白了她的意思，仔细地看着这个小姑娘。
    刚才他说了信息量那么大的事情：可怕的吸血鬼一族是如何诞生的。
    可小姑娘关心的不是他们对人类的威胁，他们的命运或他们美丽的外表，而是他们的财富……钱？身外之物？
    他不能理解，回答：“我没做过生意，虽然我的确有很多古董，它们非常值钱……好吧，但是如果你活得够久，你收藏的每一样物品都能升值……”
    卡喀亚明白过来，卡伦家族的财富不是靠做生意赚来的，而是“活得久”的衍生品。
    哪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生活用品，经过几百年的岁月沉淀，也能成为一件古董。
    更何况，在接受了“素食”后，卡莱尔在世界各地游历了很长时间。
    那时，他没少结交各个国家风头正盛的艺术创作者们，在他用自身离奇的经历赋予这些艺术家灵感时，他们也慷慨地回赠各自最出色的作品。
    她无奈地嘟囔：“的确，无法反驳，这也是一种发家致富的方法。”
    ——只不过，她是很难从中汲取经验了。
    卡莱尔看着她，感到自己内心的纠结完全被扰乱。
    又或许他根本不需要纠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单独告诉你这些吗？”
    卡喀亚过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卡伦家是怎么致富的。
    现在真相大白，她对其他事有些提不起关注力，依然礼貌地问：“为什么？”
    卡莱尔说：“我说过，爱丽丝可以看见未来。当她看见你的时候……”
    卡喀亚马上反应过来：呃，不会吧……
    “她看见你恢复了人类的模样，同时，你也被转化成了吸血鬼。”
    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卡莱尔索性一鼓作气地说完：“我想，这或许就是能让你恢复人形的办法。可是那样的话，你就要成为……”
    卡喀亚懂了，原来卡莱尔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作为铺垫，在给她打预防针。
    这位外表年轻的医生，深知成为吸血鬼的折磨，又不确定卡喀亚是否接受他的“素食”理念，所以才会说这么多，他很担心小女孩的命运。
    快银也惊了，冲动地从口袋里跳出来，恢复原来的大小：
    “等等，医生，难道说我们以后只能在‘成为拥有恶魔外表的人类’，和‘成为拥有人类外表的吸血鬼’之间二选一吗？”
    快速的思维让他可以将这句拗口的话流畅地说完。
    卡莱尔看看他，又看看卡喀亚，问：“这是怎么回事？”
    山腰，草坪，一块开阔的户外棒球场地。
    爱德华正忙于标出各个垒的位置，达米安接住爱丽丝丢来的棒球。
    他还记得刚才的事，冷不丁地转手将球丢向卡伦家长子的后脑勺。
    爱德华头也没回，伸手抓住球，慢吞吞地站起来，眯着眼睛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不服气地说：“我也能接住。”
    爱德华笑……或者说不是笑，只是勾了勾嘴角：“是吗？”
    他缓缓地将拿着球的手放到腰间，忽然将它轻快地甩出去。
    棒球在瞬间如一道闪电，擦过达米安的脸颊，擦过杰森的侧腰，擦过迪克的大腿，更是从提姆的手边滑过。
    他们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但视线没有捕捉到。
    远处响起一声如同山崩般地惊雷，与球和树干的撞击声交叠在一起。
    当他们回过神时，发现棒球已经深深地钉入一棵树的树干里。
    棒球仍在旋转，嘶嘶地冒着烟，围着球的树皮一片焦黑。
    看着达米安，爱德华轻轻地说：“哦，你没有接住。”
    站在他身旁的兄弟，艾美特，忍不住笑起来。
    四个人都意识到，眼前这些孩子不简单，杰森警觉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以为你们都习惯超人家族的存在了。”爱德华含蓄地说。
    莫非是“超能力者”？——意识到对面的“身份”后，四个人反而没有退缩，更起了挑战的兴致。
    他们试探地两两相望。

 第155章

    达米安不服输地说：“刚才是你们没有交代清楚，再来一轮。我们和你们来一场正式的比赛。”
    “四对四。”爱德华说，“不欺负你们，我只会在场外当裁判。”
    尽管四个人都意识到，爱德华可能是这群人里最有优势的，主动当裁判是对他们的一种退让。
    但这种退让是达米安的骄傲所不允许的，哪怕他有强烈感觉到自己和对方实力悬殊。
    这依然拦不住他嘲弄的语气：“为什么？因为你是他们中最弱的吗？”
    另外三人为达米安“善于作死”的脾气侧目，可没有耽误他们用各自的行动向爱德华表达不服。
    看着同时围过来的三人，爱丽丝轻轻地说：“真有爱……”
    这句话像一滴水滴进热油里，场面炸了，一度无法控制。
    杰森反驳出一堆话：“不是，我对那小崽子怎么样可没兴趣，只是不爽你们的态度！……”
    提姆冷淡地说：“跟你以为的完全相反，不要草率地下判断。”
    达米安挑衅地问：“我根本不需要他们这些人来拖后腿，一对一，怎么样？”
    迪克扶额，沉痛地提醒：“你们这样是赢不了的……”
    书房里，卡喀亚解释了快银的来历，以及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卡莱尔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这么说，不过爱丽丝通晓的未来非常主观，事物是在不断地发生变化，你也可以尽力拒绝这份未来……”
    快银也明白再怎么慌张也没用，听到这些话，他充满希望地看向卡喀亚：“你怎么看？”
    小姑娘只是沉思着说：“有一件事，我们需要麻烦卡莱尔医生……”
    卡莱尔问：“什么事？”
    快银也认真起来：是对于未来的纠结？是想要尝试过吸血鬼的生活？还是……
    卡喀亚看着他，提醒：“你的恶作剧需要有人收场。”
    快银：“……哦。”
    好在卡莱尔听完后，同意帮这个忙：
    他从来没参与过恶作剧，一时倒是感到几分新奇。
    和卡喀亚一起出来后，他又把布鲁斯单独叫进书房，仔细检查了他手臂上的花纹。
    “这是新生的恶魔契约……嗯……”
    卡莱尔演的很妙，时而沉思，时而皱眉，贡献了几百年积累下来的演技，令人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装模作样。
    接着，他对布鲁斯说：“这不难，因为咔咔的‘恶魔之力’不足……我可以祛除。”
    高中生正处于叛逆期，太多的学生试图给自己弄一个纹身，但校规又禁止，于是他们使用纹身贴。
    但学校依然禁止，发现就会被送进校医室做清理，所以，作为校医，卡莱尔的家里存放着不少瓶“纹身贴”清理剂。
    他一本正经地用布蘸了许多洗剂，对布鲁斯说：“这是圣水，我会用它涂抹你的手臂，消除刻印，整个过程会很烫。”
    随着卡莱尔将布一圈圈地裹在他的手臂上，布鲁斯果然感到从些许的灼热到热得滚烫：
    是清洗剂在皮肤上起作用了。
    他忍不住问：“这真的是‘恶魔刻印’吗？”
    卡莱尔的表情纯良无比，充满诚信：“嗯……怎么不是呢？”
    当去户外玩球的这群人回来，爱德华惊讶地发现，卡伦家百年来从来没有动用过厨房居然被使用起来。
    卡喀亚站在凳子上，对着空盘子伸手，郑重地说：“我要鸡血。”
    一阵旋风后，“恶魔的魔法”——当然，是变小的快银的搬运——生效了。
    空盘子里出现凝结的鸡血。
    卡喀亚对着另一个盘子伸手：“我要粉丝。”
    盘子里出现了一堆粉丝。
    卡喀亚合掌：“将它们混合在一起，我要鸡血粉丝汤。”
    空锅里出现一块火锅调料，接着涌出半罐清水，锅下燃起熊熊烈火，鸡血块和粉丝水煮浮沉……
    提姆忍不住问：“这是在干什么？”
    卡喀亚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在向卡莱尔证明，既然‘豆腐’能有很多种吃法，‘动物的血块’也一样。”
    杰森拿起桌上的烹饪书看了看：“可是，这上面写的难道不是鸭——”
    迪克和提姆一左一右捂住他的嘴巴，杰森脱口而出的同时已经意识到不妥当，闭着嘴，摇着头，狠狠地甩开他们的手。
    布鲁斯正裹着手臂坐在沙发上，在扫视迪克等人后，他发现不对：“达米安呢？”
    同时，他发现，卡伦家也有一个年轻人不见了。
    迪克和爱德华对视一眼，似乎都失了形象，强忍着为弟弟们叹气的冲动。
    提姆意味深长地回答：“他们还没分出胜负……”
    户外的草坪上，达米安和艾美特趴在地上。
    达米安的手盖着艾美特的手，艾美特的手盖着棒球。
    艾美特说：“你松开，我已经碰到球了，是我赢。”
    达米安反驳：“该松开的人是你。你作弊了，我才应该是先碰到球的那个，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用了闪现！”
    艾美特大喊：“爱德华，你来说句公道话！”
    没人回应。
    达米安幸灾乐祸：“你的家人们已经走了。格雷森，来看吧，终究是我赢了！”
    没人回应。
    两人只好顶着由小转倾盆的大雨，互相恶狠狠地瞪着，口中说着“你先松开”和“我先碰到”，持续地僵持……

 第156章

    第63章 063
    过了一会儿,布鲁斯出门把达米安提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艾美特。
    爱丽丝从浴室里拿来新毛巾，布鲁斯拿过一条,盖在达米安毛茸茸的脑袋上用力地擦。
    见状，爱丽丝对她的兄弟开玩笑地问：“你要不要我帮忙？”
    但贾斯帕已经硬邦邦地看过来,艾美特吐吐舌头,拿着毛巾自己给自己擦头发。
    卡莱尔说：“这么久才回来,你们一定玩得很愉快。”
    爱德华点点头,平静地回答：“是的，很开心。”
    可他完全没有笑，这让四小鸟都觉得他的话是言不由衷。
    迪克问：“你大概觉得我们很烦？”
    爱丽丝脚步轻盈，像是在地板上滑过来的，“没有这回事，我们很高兴交到更多的朋友。如果你们愿意，明天也可以过来，我们可以排练话剧。”
    提姆不解地问：“话剧？”
    爱德华似乎对这个话题感到疲乏,回答：“高中的固定活动。”
    顿了顿,他想到什么，忽而又兴致勃□□来，提议：“我们决定扮演成蝙蝠侠家族，你们可以演超人家族，和我们排对手戏。”
    艾美特擦着头发说：“爱德华会扮演成‘蝙蝠侠’,爱丽丝会扮演成‘蝙蝠女侠’……”
    “你是谁？”达米安像野猫一样从父亲的手底下挣扎出来,没好气地问。
    艾美特盯了他一眼，怪声怪气地回答：“我当然是扮演罗宾。”
    达米安有些得意地笑道：“哈！你才不是罗宾,我……”
    布鲁斯的双手再度按住他的脑袋,擦着他的头发,几乎要将这倒霉儿子的脖子压弯。
    仿佛是因为这个原因注意到这个成年人，爱德华邀请道：“布鲁斯，明天你愿意来扮‘超人’吗？”
    “我们一起做的制服。”爱丽丝说，“很漂亮……对吧？罗莎莉。”
    他们中最安静的女孩此刻不得不说话了，她很不情愿地应道：“是的，爱丽丝，那确实是一件很漂亮的红色披风。”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好拒绝，何况只是一群喜欢热闹的少年少女，布鲁斯点点头。
    但他不知道这是爱德华等人充满潜台词的嬉闹，因为有读心能力，爱德华已经知道他们一家的身份。
    卡伦家的孩子们相互对视，特别开心地轻笑着。
    作为家长，卡莱尔不得不出面阻止他们继续“玩”下去，他说：“我们没人擅长厨艺，幸好咔咔主动提出要做晚餐，布鲁斯，你们一定饿了吧。”
    在拜访卡伦家前，布鲁斯一家都以为，他们应该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
    可他们完全没想到，卡莱尔会同意把干净整洁的厨房交给卡喀亚摆弄。
    卡喀亚郑重地宣布，今天的晚餐全部由各种动物血液的凝结块料理而成。
    面对这即将到来的“血块宴会”，每个成员的心中都幽幽地响起一个声音：“我大意了，竟没有闪……”
    布鲁斯真心认为此地不宜久留，幸运的是，卡伦家的方形餐桌不够长。
    如果他们一家和亚当斯一家的成员们隔着桌子坐两排，卡伦家的人就没有可以坐的位置。
    这给了布鲁斯充足的逃离现场……告辞离去的理由：“卡莱尔，孩子们，你们快坐下吧，我可以带他们出去吃。”
    爱丽丝微微一笑，对他说：“没关系，请你们在餐桌边坐下吧，我们在打棒球之前已经吃过了。”
    灯光下，短发女孩的微笑怎么看都有些……微妙？
    布鲁斯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更重要的是，他们逃离失败。
    迪克无奈地和他对视后，认命地坐下来，和亚当斯家的成员们面面相觑。
    卡喀亚第一次当主厨，认真地给每个人盛了一盘汤：“这是鸡血粉丝汤。”
    鸡血粉丝汤摆在每个人面前，鸡血是大块的红色，汤水用了红油火锅底料。
    整个盘子里鲜红如旗帜。
    韦恩家的成员们没敢动。
    戈梅斯系好围脖，热情地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亚当斯们也被卡莱尔检查和治疗过，帕斯利和莫蒂西亚都恢复了正常，戈梅斯和法斯特需要治疗两个疗程。
    看来，虽然对卡喀亚的恶魔外表感到棘手，但对于“细胞入侵”的问题，卡莱尔倒是有一套很不错的处理办法。
    布鲁斯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于是直白地问了。
    卡莱尔只是回答：“方法是密不外传的。”
    实际上，治疗方法和卡莱尔吸血鬼的身份大有关系。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亚当斯一家，在韦恩家不知道的期间，已经被全身换了一遍血液。
    卡莱尔将他们的血从体内全部吸出来，过滤掉杂质，又重新输回去。
    这方法骇人听闻，治疗他们的浴室一度像是“案发现场”，也只有卡莱尔能做到这一点，换做卡伦家的其他成员，一次遇到这么多血，非暴走不可。
    听到戈梅斯的感慨，杰森不由得嘟囔：“肯定的……”
    亚当斯家比这更古怪的食物他都见过，几乎能对任何食品坦然以对。
    但是那是因为实在接受不了，他还可以半夜三更去韦恩家翻冰箱。
    现在，他们距离韦恩家（的冰箱）千里之外，他都要被这里的食物激起思乡（？）之情。

 第157章

    杰森转念一想，在亚当斯家，他吃过的奇奇怪怪的食物够多了，肯定比其他人更有适应性。
    眼看着亚当斯一家拿着勺子，优雅地享用起来，他也假装热情地招呼兄弟们：“你们吃呀。”
    达米安愤恨地盯着他，提姆小心地用勺子搅着汤汁。
    迪克倒是直接舀了一勺，凑到嘴边，余光一扫，猛地发现布鲁斯等人都在眼巴巴地盯着他。
    迪克有些尴尬地笑：“怎……怎么了？”
    这些人只是催促：“你做你的，别管我们。”
    他们只想知道味道怎么样，又不想自己亲自去尝。
    于是，迪克继续他要做的事：对着勺子里的鸡血吹了吹，然后将它放回盘里。
    在家人们鄙视的目光中，他从容地说：“好烫。”
    卡喀亚忙说：“烫吗？那么，先吃正餐吧。”
    韦恩一家见识了这世上能用血做的食物如此之多：
    羊血肠，羊血皮，猪血糕，牛血丸子……
    桌子上渐渐被装着不同的“血食物”的盘子放满，仿佛恐怖电影《闪灵》里突然从门后面喷涌出来的大量血水，令他们退无可退。
    达米安祭出大招：“我是素食主义者，不能吃这些。”
    卡喀亚一愣，说：“这些都是素食呀。”
    听她如此笃定的说法，达米安倒是不确定了，看向自己的父亲，犹豫地问：“血做的食物，难道不是荤菜吗？”
    卡喀亚看了看卡莱尔一家，坚定地说：“这些都是素食。”
    提姆推开盘子，挂着无懈可击地微笑：“抱歉，我是荤食主义者，不能吃这些。”
    “你什么时候变成荤食主义者的？”杰森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地解脱。
    提姆干巴巴地回答：“三天前，我的医生告诉我，我应该大量地补充肉类，拒绝食用素食，以免给身体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达米安怒道：“素食才不会造成伤害，而且这些都是荤食，你快点吃吧！”
    他们为“血食到底属荤还是属素”争吵不休，迪克却真的用勺子把鸡血粉丝汤舀进嘴里。
    达米安，杰森和提姆都不吵了，敬畏地看着他。
    迪克嚼了两下，咽下去说：“它不烫了，唔……挺好吃。”
    卡喀亚得到赞赏，开心地摇了摇恶魔尾巴，期待地看向其他人。
    布鲁斯只好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沉吟道：“确实不错。”
    提姆也这么做了。
    杰森不仅喝了，还细细品味，一脸不情愿地承认：“的确不错。”
    达米安怀疑地看着他们，最后选择相信父亲，舀了一大块鸡血连汤一起放进嘴里，顿时，他瞪大眼睛，几乎喷出来。
    布鲁斯眼疾手快地捂住达米安的嘴巴，阻止他当场变身成“喷射器”。
    小男孩依旧瞪着眼睛，指指点点：“呜呜啊啊……”
    这声音如泣如诉，仿佛在指控他们的连环欺骗。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迪克慢悠悠地说，“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中彩’。”
    什么家人之间的美食分享，例行互坑罢了。
    杰森叉起一块猪血糕，忍不住说：“我说的可是实情，和在亚当斯家吃的东西比，至少它们没有那么诡异。”
    迪克和提姆沉痛地看着杰森，深感此人在亚当斯家居住的这段时光里被荼毒得不轻。
    于是，他们身体力行地表达对杰森的关照：
    他们端起盘子，将自己的那一份堆在杰森面前。
    “既然这么合胃口，就快吃吧，你都瘦了。”迪克抓起桌布的一角，假装抹泪。
    杰森恶狠狠地看着他，突然大声说：“什么？你还想要血肠？又不敢提？”
    在迪克逐渐惊恐的目光中，卡喀亚一路小跑，又端来一盘血肠放在他面前，说：“没关系，我做了很多。”
    “请慢用。”杰森不怀好意地将话还回去。
    藏在卡喀亚的口袋里，体型缩小的快银躺在一块软软的猪血糕上，随手一抓就能放进嘴里嚼。
    又能睡又能吃，他想不明白韦恩家的兄弟们在争什么。
    明明挺好吃的，他刚刚还趁乱喝了几口鸡血粉丝汤。
    这都能挑剔……这些人肯定没吃过像万磁王那样的“厨师”做的饭，也没尝过地狱边境里长相怪异的软体虫。
    卡莱尔没有吃饭，只是坐在距离戈梅斯的位置不远的沙发上，看着他们。
    戈梅斯介绍道：“这就是韦恩家的特点：他们家永远都是这么热情热闹。”
    卡莱尔微笑着点点头：“他们很有活力。”
    他们谁也没发现，窗外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卡伦家族，也是有敌人的。
    沃尔图里家族，是众多吸血鬼家族中历史悠久的一支，他们掌握着吸血鬼世界的律法，地位相当于皇室。
    并且，他们的信条是隐藏自己，利用人类，准备随时与人类世界发生主权争夺战。
    他们会招募“血奴”，也会将拥有特异功能潜力的人转变成吸血鬼，为家族所用。
    路过的黑影是个身材瘦长的青年，名叫德米特里，他是沃尔图里家族，乃至整个吸血鬼世界最强的追踪者。
    此刻，德米特里隐藏气息，在树荫的掩护中望向卡伦家族的落地窗里，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招来这么多活生生的人类。难道卡伦家族终于也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第158章

    但无论卡伦们是和人类进行社会交往，还是欺骗人类转化为“血奴”，无疑都是值得沃尔图里家族关注并警惕的事。
    他的视线落在餐桌上，看着满盘的“血块料理”瞳孔地震：
    吸血鬼是饮用新鲜的血液，凝固的血液会像厨余废料一样，但他们竟然围着废料大快朵颐……这帮卡伦们是终于素疯了吗？
    屋内，看着认命吃饭的蝙蝠崽们，布鲁斯不愿轻易妥协，纵观整张餐桌，觉得只有红酒还算正常。
    不过，跟血做的食物比，红酒也不是那么能令人相信。
    他问：“杯子里的是红酒吗？”
    卡喀亚不懂酒，戈梅斯闻言，在看过来的同时，点点头：“是我带来的礼物。”
    布鲁斯端起杯子嗅了嗅，闻到葡萄酒的香气，这杯酒的品质也没什么问题。
    他放心地喝了一些，顿时感到一股热量从四肢直冲心脏，竟让他流下一滴鼻血。
    顷刻间，爱德华大喝一声：“不行！”
    他冲过来，和同样冲过来的贾斯帕狠狠地撞在一起，两人齐齐摔在桌面上，撞碎了桌子，一堆血食翻倒了，两人中不知是谁，发出有些毛骨悚然的嘶吼。
    韦恩家的成员们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倒是没人为被糟蹋的“血食”们感到惋惜。
    “这里有什么？”卡莱尔走过来，拿起酒杯，闻了闻，“鹿血？”
    戈梅斯恍然大悟：“因为是要送给你的礼物，所以我掺了鹿血。”
    显然，对于布鲁斯来说，这头鹿的血大补得过了头。
    在餐桌的残骸中，爱德华死死地压制着贾斯帕，贾斯帕的脸上和头发上沾满动物的血和汤料，艾美特也连忙来帮忙。
    卡莱尔沉着冷静地说：“很抱歉，这孩子病得很重，我们无法再继续招待你们……”
    这不是潜台词，所以每位客人都知道，这正是他们告辞的好机会。
    爱丽丝小跑而来，轻声地圆场：“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欢迎你们明天随时过来玩，我们已经约好要排练呢。”
    这场混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期间，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罗莎莉无声地瞬移到卡喀亚的身边：“看到这些，你还想变成吸血鬼吗？”
    卡喀亚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被转化的吸血鬼很难抵抗对人类血液的渴望，”罗莎莉说，“这是对一个人失去灵魂和生息的诅咒，虽然卡莱尔会尽力而为，但开始的一两百年都将非常难熬。”
    她不满地看着卡喀亚，警告道：“活人不应该想着变成怪物。”
    卡喀亚正要说话，门口传来星期三和帕斯利的声音：“咔咔，快来。”
    她只是一转头，罗莎莉就离开到很远的地方，显然是禁止卡喀亚追过去。
    卡喀亚只好跑出来，跟着亚当斯们回家。
    她一出门就被德米特里盯上了。
    德米特里常年为沃尔图里家族招揽特殊才能的人类，对情况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方法。
    他凭经验感到卡喀亚的“不简单”，而这样的感受是不需要让卡喀亚本人知道的。
    按照他们的做法，德米特里决定深夜潜入卡喀亚的房间。
    只要给这小姑娘细细的脖子上咬一口，就可以把她带走，为沃尔图里家族永生永世地无偿打工。
    夜深人静，在亚当斯家的客房里，布鲁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这无比坚硬的床板，没有床单，没有床垫，没有枕头……如果不是过于了解这古怪的一家，布鲁斯都要以为他们恨他了。
    而且，那杯鹿血依然烧灼着他的胃，提供着无限的能量，让他不得不坐起来，出门转转。
    他已经精力旺盛到担心自己会爬上窗户，和法斯特一同对月嚎叫。
    他走出房间，突然，隔壁的门打开，迪克走出来，和他面面相觑。
    “你也睡不着？”布鲁斯无声地问。
    “血……太补了。”迪克无声地答。
    他们沿着走廊散步，杰森，提姆和达米安也先后打开门，与他们对视，加入队伍，无需更多交谈，大家心知肚明。
    亚当斯的这栋房子没有地下室，卡喀亚也住进了二楼。
    此时，她在房间里查看腕表，上面记载她在斯巴达克斯星上的产业收益变化。
    “我们要统筹拍电视剧的规划啦，”她不慌不忙地对仍是小人的快银说，“最近的收益已经逐渐有下降的趋势了。”
    快银躺在鸭绒枕头上——这是卡喀亚床上最软的一块地方——说：“我真不明白，你不困扰‘要不要变成吸血鬼’的难题吗？”
    想了想，卡喀亚照实回答：“我更担心赚不到钱，不能实现我的梦想。”
    快银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对赚钱有这么大的执念？我是说，你和我们一样都具备‘那样的’力量……我们就从来没有担心过钱。”
    卡喀亚惊道：“可是你们不赚钱，哪来的钱花？”
    快银沉默片刻，擦了擦鼻子，嘟囔道：“唔，你说得对，我不需要为钱操心的根本，可能是我爸傍上了x教授的缘故……”
    一阵风吹动窗外的窗帘，突然，德米特里出现在床边。
    他只用一只手掐住卡喀亚的脖子，就将她像小动物一样拎起来。
    卡喀亚从没想到自己会在房间里被袭击，书也没有带在身上，而且就算带了，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尽全力锤着德米特里的手。

 第159章

    她的力气在吸血鬼面前，不过是“兔兔拳”罢了。
    快银反应及时，身体变大后扑向德米特里。
    可后者只是一挥手，就将他整个人都甩开，砸向墙壁。
    在走廊夜游的一家子全部朝着发出巨响的房间跑过来。
    杰森对路线最熟，敲着门，担心地喊：“咔咔？”
    快银听见喊声，知道外面有救兵，摇了摇头，让眩晕的脑袋振作起来。
    接着，他把身体重新缩小，光速跑到锁上，手脚并用地蹬开门锁。
    随后，他紧紧地扒在门锁上，身体吊在半空中。
    门一开，外面的五个人冲进来，和露出尖牙的德米特里对上视线。
    深夜，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竟敢爬进一个小女孩的房间，还掐着小孩不放？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晚餐食用的各种血块在义警们的体内沸腾，他们的拳头狠狠地硬了：
    他们必须让这入侵者知道，敢在他们面前冒头的罪犯们都将过得如何生不如死。
    第64章 064
    法斯特在睡觉时有个习惯,就是当他不舒服，或者太舒服，他就会爬上屋顶,对着天空撕心裂肺地嚎叫。
    刚搬到韦恩家隔壁的那段时间，韦恩家的人都先后怀疑他在亚当斯家遭受了虐待，后来经过几个人的当面询问,才知道这就是他怪异的兴趣之一。
    今晚，福克斯刮着狂风，下着暴雨,法斯特爬上屋顶,清了清嗓子,放开声音：“嗷——呜——”
    让他没想到的是,从远处居然传来了回声：“嗷——呜——”
    法斯特闭上嘴，定了定神,试探地第二次发出长嚎：“嗷——呜——（谁啊？）”
    对面回应道：“嗷——呜——（你是谁？）”
    法斯特眨眨眼睛,感到意想不到的狂喜：“嗷——！呜——！（有本事过来）”
    尾音刚落下,一头巨狼出现在亚当斯的屋子旁,它先是跳上了树杈，又跳向屋顶，在落到屋顶时,他变成了一个大约十五岁的少年。
    两个人站在屋顶上淋着雨,互相打量着，法斯特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少年莫名其妙地反问。
    法斯特惊了：“你居然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少年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也警惕起来：“可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我的族人。”
    法斯特有些自豪地笑了：“是的，这是我掌握的一门失传已久的外语,我经常深夜复习,以免忘了。”
    这才是实情,当韦恩家以为法斯特只是在无意义地，发大疯地干嚎时，其实他是在彻夜苦练外语口语，因为口语这个东西，三天不说就荒废一半。
    少年似乎很无语地说：“这门‘失传已久’的外语是狼族的语言，而且你说得很生硬，我建议你多去野外，和真正的狼做一做口语练习，纠正发音。”
    法斯特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对，我早就应该雇一头狼来当我的家教。”
    既然从少年这里得到建议，他也不好太冷淡：“我叫法斯特，是亚当斯家的，你呢？”
    “亚当斯……”少年重复着，挠了挠头，“我没听说过这个家族，或许我应该回家问问父亲——我叫雅各布。”
    “你为什么不穿上衣？”法斯特热情地问，“要不要到我家，我给你找件衣服——家里总有那么一两件裹尸布浪费着的。”
    雅各布刚要说话，突然抽了抽鼻子，皱起眉：“我闻到了……”
    往常，在遇到突然袭击的时候，布鲁斯总会先假装被坏人打中，摔到隐蔽的角落，换上蝙蝠装掩盖身份后，再返回现场。
    不过，现在最不会掩饰身份的杰森和达米安都在，他动手也没有这么多顾虑，只是眼前的陌生人还掐着卡喀亚的脖子，这有些难办。
    他定了定神，正要说点什么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达米安已经掏出一枚蝙蝠镖旋过去。
    德米特里不知道蝙蝠镖是什么东西，他仗着吸血鬼的独特能力，无所畏惧，徒手抓住飞来暗器，没想到这小东西不仅落手就炸，而且冒出一股浓烟。
    烟雾弥漫，其中掺杂着足以放倒成年人的催眠剂，同时包裹了德米特里和卡喀亚。
    吸血鬼对烟雾免疫，却让小女孩中了招，卡喀亚头一歪，顿时睡过去。
    “居然没用？”这个试探让韦恩一家都意识到，看来，眼前这个又是超能力者。
    眼见惊动了一家人，德米特里带着卡喀亚瞬间转移到窗外的树上，准备逃离现场。
    “是咔咔！”屋顶上的法斯特自然看见这一幕，惊道，“他为什么要带走我们家的小孩？”
    雅各布皱起眉，马上扑向德米特里，将他从树上撞进灌木丛中。
    他重新化身成一条狼，狠狠咬住吸血鬼的手腕。
    被攻击时，德米特里仍死死地抓着卡喀亚，但一株植物从树杈上垂下来，卷住了卡喀亚的脚，要将她抢回去，这是被莫蒂西亚精心饲养的非洲绞杀花，“克利奥佩特拉”。
    在泥水，灌木和雨中，德米特里一边抵抗着巨狼的利齿，一边和克利奥佩特拉玩“拔河比赛”。
    当事人卡喀亚在两股蛮力的争夺中依旧睡得人事不省——韦恩家的催眠剂着实是质量过硬。
    星期三和帕斯利出现在二楼的一个窗口，将一个水箱翻过来，把里面的水和水里的食人鱼一起泼在德米特里的身上。

 第160章

    几条食人鱼咬着德米特里的身体，虽然效果不大，但让他分了心，巨狼趁机将他的一条胳膊咬了下来。
    蝙蝠成员们也纷纷用钩爪从楼上降到地面，在他们下来的时候，德米特里将卡喀亚当武器丢向巨狼，选择逃离战场。
    年轻的狼战斗经验不足，本能地选择接住小姑娘，这也给了吸血鬼可乘之机，他迅速化作一阵风远去。
    那箱水把卡喀亚也浇醒了，在她头晕转向时，发现自己又掉进狼嘴里，不由得抬手握拳，砸到狼的鼻子上。
    暴击—999，瞬间，巨狼倒吸一口气，松开嘴巴，用两只爪子捂住黑乎乎的鼻头，眼中闪烁着泪花。
    提姆把卡喀亚从地上扶起来，迪克半蹲下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达米安摸了摸狼头，称赞道：“干得好——帕斯利没白养你！”
    雅各布感到一丝屈辱：他才不是家养的狼！
    不过，他不能再暴露身份了，遂转身，想要洒脱地离开。
    达米安揪住他脖子上的皮，硬把他拖回原地：“不要跑，我要问问帕斯利，为什么他不告诉我这件事。”
    雅各布没想到这个小男孩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他躬着身体用力向前，直到四条腿在地上乱扑腾，身体力行地表达一个含义：“放我走……”
    达米安一下子坐到他的背上，将他压趴在地，挠着狼的耳朵根。
    于是，巨狼败给了生物本能，从“你不要强‘狼’所难”不情愿地发展到“舒服……别挠了！我又不是狗！……”
    德米特里逃跑时，快银及时跳到他的衣领里，想着要记下他逃到什么地方，以备后面补刀。
    但他没想到的是，吸血鬼没有来得及逃很远，就被卡伦家族的孩子们半路拦截。
    爱德华，艾美特，贾斯帕和爱丽丝以半圆形的布局包围了德米特里，将他逼得步步后退。
    在重新踏入亚当斯家的大门前，爱德华闪现而来，将德米特里狠狠打倒。
    爱德华拽着德米特里仅剩的那条胳膊，将他拖回众人面前。
    “宿敌”的出现唤回了雅各布的理智，他竖起耳朵，重新警觉起来。
    爱德华说：“我想知道你们要如何处置他。我们不能放他走，他会引来沃尔图里家的人，如果你们想一劳永逸，我有个最简单的办法……”
    话里的暗示很明显了，可布鲁斯低沉地回应：“我们会把他关进专门为超能力者设立的特殊监狱，如果可以的话。”
    他毫不畏惧地和爱德华——这个强大到古怪的男孩和他的家人们——对视，眼中的坚定显而易见。
    爱德华放松下来：“我也不喜欢那条路……不管你信不信。”
    他将德米特里丢在地上：“呆在这里听他们的处置，如果你试图逃跑，或者做任何事，我都会听见，你明白吗？”
    德米特里勉强抬起头，点了点，表示愿意接受。
    作为家长，戈梅斯向所有来帮忙的人道谢，卡喀亚也跟着他感谢所有人的救命之恩。
    亚当斯家的工具挺多，在布鲁斯的默许下，德米特里被关进一口棺材里，星期三挥起铁锹盖着土。
    她只能一个人干这活，因为帕斯利正忙着辨认被达米安捉住的狼到底是谁的。
    布鲁斯掏出匕首，用力地在盖子上戳出两个洞：“你们应该给他留个呼吸孔。”
    爱德华动动嘴唇，想说“他不用”。
    但他意识到这么说可能又要和布鲁斯争论很久，所以保持了沉默。
    经过一番折腾，夜更深了，韦恩一家终于感到“晚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
    疲倦感涌上来，他们打了声招呼，走进屋里。
    卡伦一家也和戈梅斯他们告别，离开了现场。
    爱丽丝边走边回头看着卡喀亚，眼中有些散不去的担忧。
    趁着达米安和帕斯利争论时，雅各布也垂着尾巴，一溜烟脱离“米总”的掌控。
    两个孩子争论着回屋，后面跟着手牵手的戈梅斯和莫蒂西亚。
    星期三依然在撅着土，卡喀亚走到她身旁，盯着棺材看。
    “你怎么了？”黑发小女孩问。
    卡喀亚对她说：“卡莱尔说，要除掉恶魔的外表，我得先变成吸血鬼，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星期三问：“所以？你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卡喀亚低声推断：“爱德华说他来自‘沃尔图里家族’，他也是吸血鬼。”
    说着，她从星期三手中拿过铁锹，将土挖开。
    星期三看出她的意图，也帮着她把棺材重新打开。
    德米特里躺在里面，看上去很狼狈，转动着眼珠：“又怎么了？”
    “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卡喀亚说，“如果吸血鬼咬了一个人，就能把他变成吸血鬼，那么，假如吸血鬼被人咬了，能不能再变回人？”
    德米特里感到莫名其妙：“这什么鬼问题……”
    话音未落，卡喀亚已经拉起他的胳膊，捋起他的袖子，对着他的皮肤咬了下去。
    星期三也凑过去，咬在上面一点的位置。
    “你们两疯了吗？”德米特里大喊着。
    这对卡喀亚来说只是耳旁风，真正让她丧气的是，什么也没发生。
    她问：“我想体验’变成吸血鬼‘的感觉，又希望保留’后悔还能变回人‘的权力。这是不是太贪心了？”

 第161章

    星期三说：“所以，你没有犹豫过？”
    “半分钟都没有。”
    卡喀亚承认，“卡莱尔说我有这个机会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了。我的意思是，先不管恶魔外表什么的，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变？”
    “这你可没和我们说过。”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是去而复返的爱德华。
    “我做了全血宴，”卡喀亚争辩，“我想知道能不能改善变成吸血鬼后的食谱，但是你们没动，我觉得应该不行。”
    她早已在为“变成吸血鬼之后的生活”做打算。
    爱德华不赞同地说：“如果你是因为看了文艺作品，才对吸血鬼充满浪漫的幻想，那是不对的，我们会杀人，不容于世，你根本想不到……”
    卡喀亚认真地摇头：“我的确很喜欢看书，但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有仔细地思考。”
    爱德华不相信地笑了一声，好像在说“小姑娘”。
    卡喀亚解释道：“你看，我有个当富豪的梦想，但我面临的问题是，我太小，太弱，做很多事不方便。如果今晚不是布鲁斯他们及时出现，我说不定已经死了。我想让我的□□也变得强悍些。”
    这可是血统上的强化加持，一蹴而就，比撸铁快十万倍，撸铁未必能把一个女孩强化成“一拳超人”，当吸血鬼可以。
    她补充：“你不能否认，吸血鬼是很强大的生物，除了怕阳光，渴望人血……我想，有得有失，这些缺陷也不是不能后天弥补。”
    一直以来，卡喀亚的处世选择都很简单：
    “对梦想有利=做”，“对梦想不利/没意义=不做”。
    恶魔外表对她毫无益处，“变成吸血鬼”却大有好处。
    任何其它要考虑的都只是这条决策带来的附加题。
    爱德华低沉地说：“你只会变成一个吸食人血的怪物，被人类追杀，恐惧，这又有什么好处？”
    卡喀亚说：“我会接受‘素食训练‘，而且如果我真的丢下原则，有人可以阻止我。”
    她对星期三笑了笑。
    “这实在跟我没什么关系。”爱德华喃喃地说。
    对一个今天刚认识的小女孩，他的关心也只能到这里为止。
    但临走前，他忍不住嘲讽地问：“金钱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放弃灵魂。”
    出乎意料，卡喀亚摇摇头，“‘金钱’本身没什么重要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只好想着：“我要一些描写财富的书。”
    当她浮起这个念头时，断手扛着几本书从土里钻出来，抖了抖手指上的灰。
    “谢谢你，小东西。”卡喀亚说。
    她拿起第一本书，是《一千零一夜》。
    爱德华不耐烦地问：“你想让我看什么？”
    卡喀亚把食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别急。”
    接着，她把手放在封面上，念出想到的第一句关键词：“芝麻开门。”
    随着话音落下，从封面中投出金色的光芒，他们的前方出现一个巨大山洞的具象体。
    山洞里堆满了肉眼可见的金银珠宝，满到似乎要溢出来，这夸张到无法想象的容量足以让任何人陷入丧失理智的疯狂，爱德华也不免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可以走进去，”卡喀亚对他说，“我可以保证，这些东西都是能碰触到的。不止是强盗的山洞，还有基督山伯爵的财宝，天国花园，乃至上帝居住的天堂……我都可以让它成为实体。我说过，我看的书还挺多的。”
    她收回具象体，以免被其他人发现。
    “这是你的能力……？”爱德华不确定地问。
    “凡文字描写的东西，我都可以把它投射出来。”卡喀亚看了德米特里一眼，含糊地解释道，“从古至今，文人墨客都爱描写的，金钱。是的，财富，用各种各样的文字，变着法子地描写它的盛大和辉煌，无论伟大或不入流的作家都对此津津乐道，你不能指望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具象过。”
    “我不明白……”从表情上看，爱德华真的困惑了，“既然如此……”
    卡喀亚说：“每剪一次头发，我能得到五块钱，在家说一句话，我能得到一座黄金城。我不能说后者很没意思，实际上挺有趣的，不过玩太多也会腻。我想，我喜欢的不是金钱，是全身心投入到某个梦想里，最终成为能保护一切的，强大的自己。”
    她看着爱德华，继续说：“就像你，吸血鬼，如果你和凡人一样只能活几十年，难道你就不会为此痛苦了吗？但如果有一天，你会因为一个目标庆幸自己能长生不死，保持美貌，过去变得值得……”
    “不会有那回事的！”爱德华后退一步，厉声说，“吸血鬼没有灵魂！”
    他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原地。
    星期三不理解地问：“怎么会有人为自己的‘与众不同’感到不快乐？”
    莫蒂西亚一直教导她：
    对于亚当斯家的成员而言，人生应当活得独一无二，“泯然从众”才是最可怕的事。
    卡喀亚说：“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在她的猜想里，或许爱德华也和快银有着差不多的经历，但她还是希望总有一天，他能为自己的特殊能力开心些，既然他和作为她父亲的“剪刀手”同名。
    变种人的遭遇也是在告诉她，在这个世界上，要变得“独一无二”不算太难，但要保持这份“独一无二”不被各种因素伤害，就需要付出很多。

 第162章

    她没打算告诉星期三，因为这不是值得亚当斯家烦心的问题。
    “我选择变成吸血鬼。”刚才爱德华的出现，令卡喀亚没说完自己的话。
    现在，她继续对星期三说，“不是因为我想吃人喝血，是因为我想……体验，我有这个机会，我不希望自己一直是个柔弱的，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小女孩。如果这是爱丽丝看见的未来，我希望这是我主动迎向的未来。”
    星期三转过身，冰冷白皙的手捧住她的脸，黑色眼睛死沉地看着她：“如果这是你主动的，我就支持你。”
    卡喀亚开心地说：“谢谢你。”
    黑发小女孩补充道：“就算你想喝人血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开一辆献血车带你到处跑，如果有人来献血，我们支付他费用，血给你喝。”
    愣了一下，卡喀亚咯咯地笑起来：“哦……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她对德米特里说：“爱德华不会转化我，卡莱尔也不会，但你会，对吗？”
    德米特里警惕地说：“这要看阿罗怎么说。”
    阿罗是沃尔图里家族的首领，德米特里不想再冒险呆下去，这里太危险了，回到家族，他的安全感会提升。
    卡喀亚伸出手：“走吧，我们去见他。”
    德米特里狼狈地坐起来，控诉道：“我不明白，你的家人们刚才把我痛打一顿。”
    卡喀亚说：“那是对我的关心和保护，所以我感谢他们。不过你看，当时你忽然闯进来，也没问我是什么意见，所以你被打也是活该。”
    德米特里哼哼两声，抱怨道：“你耽误了很多时间，就算用最快的速度，我们也赶不上早上那班飞机。”
    听到“飞机”这个词，卡喀亚怀疑地问：“你真的是吸血鬼吗？”
    居然不能直接到达目的地？太弱了吧。
    可既然德米特里这么说，卡喀亚只能具象出夜骐，带着他飞到目的地。
    “要我陪你去吗？”星期三淡定地问，好像卡喀亚只是出门购物。
    “不用，”卡喀亚握了握她的手，“我很快回来。”
    她坐到夜骐的背上，德米特里坐在被夜骐拉着的小车里。
    她的耳边听到一道声音：“我陪你一起去。”
    是快银，他把自己缩得像拇指姑娘那么小，坐在卡喀亚的耳朵里，和她说话。
    卡喀亚正要推拒，他可怜巴巴地说：“总归我也要变成吸血鬼。你说的对，我也想变强，而且我不能永远顶着两个恶魔角——尽管它们小得几乎看不见。”
    提到“沃尔图里家族”，德米特里忽然变得很好说话。
    或许是急于讲述家族的强大，他一路上提供了不少消息。
    沃尔图里家族在沃特拉城隐居了数百年，他们轻易不出城，只是让守卫把猎物带进去。
    卡喀亚心不在焉地听着，直到德米特里讲到他们有“三名首领，十个卫兵，数百血奴”等等，她终于回过神问：“这么说，人挺多的？”
    “当然！”德米特里自豪地说，“每个人都有强大的异能。”
    他有些不怀好意地提到最后一句。
    卡喀亚似乎漫不经心地问：“既然都是吸血鬼，应该都很漂亮吧？还是因为没有卡伦家族好看，所以常年隐居？”
    德米特里中了激将法，脱口道：“比卡伦家好看多了！我是说，简……”
    顿了顿，他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说：“你管这些干什么？就算你会成为吸血鬼，你也要为沃尔图里家族献出忠诚！”
    卡喀亚根本没听他的，而是陷入畅想中：一群俊男美女，住在城堡里，永生不死，不用睡觉……这是什么天赐的一群打工人！
    她陶醉地低声说：“我们互相献忠诚，怎么样？”
    快银听见了，问：“他们献忠诚我懂，就是为你拍电影，你能给他们什么‘忠诚’？”
    卡喀亚认真地回答：“我郑重承诺不会白女票他们。”
    第65章 065
    在吸血鬼世界里地位可类比“皇族”的沃尔图里家族,常年隐居在沃特拉城。
    卡喀亚乘着夜骐，看着风景,突然发现,下方的标志性建筑有些眼熟
    ——这不是复仇者大厦吗？！
    原来，要去沃特拉城会经过纽约，这实在是猝不及防！
    看到纽约,她就想起具象体“达西”曾经让这里的码头僵尸遍地；
    看到纽约，她就想起曾经让布朗温穿过电视机找米国队长讨要签名；
    看到纽约,她就想起斯塔克先生以及他的科学解析书。
    一言以蔽之：看到纽约……她就心虚……
    卡喀亚觉得,她应该变个装,以免被米国队长认出：“哎,这个女孩怎么在天上飞？”
    好在口袋里装满旺卡糖果，“快速变装”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她取出“圣诞节特效糖果”，试图给德米特里塞一颗。
    德米特里宁死不吃：“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害我！”
    卡喀亚很不解：“你是吸血鬼，还怕毒？”
    ——连韦恩家的成员们都敢不假思索,随便乱嗑糖的。
    德米特里双唇紧闭,牙关紧咬,任由卡喀亚拿着糖对着他的嘴硬怼。
    “拇指”快银跳到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脖子，试图用疼痛逼他张开嘴。
    不过吸血鬼显然不怕痛，反而快银感到有点硌牙。

 第163章

    快银只好变得稍微大一些,坐在他的肩膀上，警告道：“配合一下，你也不想你的吸血鬼身份被人发现吧？”
    德米特里固执地说：“怎么会有人看见我们？”
    “去问斯塔克吧。”快银干巴巴地说,“不会有人不知道复仇者联盟吧？”
    德米特里不情愿地张嘴吃糖。
    “旺卡圣诞节特效糖果”的食用效果,是能把食用者的外表变成与圣诞节有关的生物。
    比如变成圣诞老人,变成包礼物的小精灵，变成拉车的驯鹿……
    德米特里运气不错，吃到了“圣诞老人”，正好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坐在车里。
    纽约，一个注定不太平的城市。
    当夜骐飞到城市上空时，迎面袭来几只野生秃鹫，凶神恶煞地扇着翅膀，把她当作猎物，两只尖利的双爪袭来。
    卡喀亚在亚当斯家住久了，对这些动物比较熟，下意识地翻出勒奇自制的肉干投过去——这是家里的秃鹫最喜欢的食物。
    野生秃鹫就这样突然而然地被塞了一嘴肉干，茫然，但不妨碍它咬咬咬。
    跟着秃鹫一起追过来的，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举着锤子，随心所欲地飞翔的男人。
    他看向德米特里，更新奇地感叹：“吾恰逢圣诞老人！车上可否有蜜酒相赠？”
    “那是雷神托尔。”快银在德米特里的耳朵里说，“他算好说话的。”
    吸血鬼配合着装模作样：“是的，我是……圣诞老人，这是我的鹿。”
    他指了指卡喀亚，糖果让小女孩变成了一只普度鹿，也是世界上最小的鹿，体形只有八十厘米长，看上去没比一条小狗大多少。
    托尔不赞同地说：“汝岂能用童工？”
    在他看来，这小鹿别说是在风雪中拉车，让它独自在雪地上走路都算虐待动物。
    德米特里清了清嗓子：“这是……导航小鹿，只负责看方向，拉车的是驯鹿。在圣诞老人的工厂里，分工很明确……”
    卡喀亚很庆幸：虽然德米特里之前很不配合，但“隐藏身份”可能是吸血鬼的必修课。
    他居然真的看图说话地装起来了。
    这时，托尔戴着的耳麦响了，传来钢铁侠的声音：“托尔，你在哪？”
    “吾正与圣诞老人谈笑风生！”
    “什——？！”钢铁侠的声音里充满困惑，“醒醒，根本没有圣诞老人！你该不会又是被洛基骗了吧？”
    托尔很不满地反驳：“钢铁之人，吾等不是神话传说！”
    钢铁侠嘟囔：“不好说……我一直觉得你只是北欧神话cospay爱好者，你的口癖很奇怪……”
    德米特里结结巴巴地圆谎：“我知道离圣诞节还早，我只是出来……更新好孩子的名单，每年的每天都要到处跑着记名字……那是谁？”
    他指着同样出现在天空上的荧绿色身影，分散托尔的注意力。
    “此乃吾弟，”托尔说，“他是‘恶作剧之神’，方才，他打开纽约所有野生动物园，放走了被囚的动物们，和大家开个玩笑。”
    他的耳麦里马上传来鹰眼的振声反驳：“这根本不是玩笑——！”
    卡喀亚忍不住低声对快银说：“达米安会点赞的。”
    洛基是黑色长发，戴着头盔，头盔的前端是两根弯弯的金色长角，手里拿着一根金色的权杖。
    战场中，每个复仇者成员都想抓住他，但他很会闪现，忽而从左方出现，忽而从右方出现，时不时调动一群动物浮起落下干扰对手的注意力，为自己保驾护航。
    托尔没时间聊天了，只问：“汝非可疑之人？”
    德米特里保证道：“我们马上就走。”
    听到如此不走心的回答，托尔依然重返战场：这个带小鹿的“圣诞老人”再可疑，也不如抓洛基重要。
    同时，卡喀亚也用秘制肉干驯服秃鹫，避免了一场自己被飞鸟抓走的噩运。
    纵然托尔已经加入战局，情势依然十分不利，洛基太灵活也太了解哥哥，托尔一个不留神，就被他反向控制，给队长凭空增添不少负担。
    卡喀亚想到，之前欠过复仇者人情，现在她和德米特里又伪装成“圣诞老人”和“小鹿”的身份，干脆出手吧。
    她示意夜骐降落在街道上，因为爬满野生动物，街道两边的建筑物都空无一人。
    卡喀亚本来想掏书，但看见旁边的电影院，她改变主意，决定测试采用更加灵活的做法。
    她就地取材，撕下电影海报，放在地上，念出上面印着的台词：“‘从现在开始，我将追寻你的名字’。”
    电影海报上，扎着马尾的女主角“宫水三叶”被具象出来，朝卡喀亚点点头，露出微笑。
    然后，她取下头发上的红色发带，把一端像系红线般地系在路过的鳄鱼的前肢上，另一端则对准洛基，抛向天空。
    发带随风飘扬，秒速五厘米，虽然很慢，但又很准，加上洛基的注意力都放在复仇者联盟身上，没预料到手指被一根红线袭击。
    顿时，银光四射，洛基挣扎着从半空往下掉，米国队长举起像大锅一样的盾牌，“锅口”朝上，正好将他接到“锅中”。
    宫水三叶，《你的名字》电影里的女主角，具象体能力：“被红色发带系住的两方将身体互换，以此建立良缘”。

 第164章

    卡喀亚想：既然被绑住的是鳄鱼，还是别管最后那句话吧……
    洛基被换了鳄鱼的身体，在地上挣扎着，蹦跳着，如果他能说话，估计已经吼起来了。
    快银围着他旋风般地卷起来，用一根绳子将他从身体到嘴巴紧紧困住。
    接着，快银将洛基鳄鱼丢到车上，卡喀亚驾起飞马就跑
    德米特里擦了把汗：“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这做法，这速度，不像是帮助超英打败反派，倒像是绑架了人家的兄弟还不打算还。
    “咔咔小鹿”转过头，咧着嘴笑：“因为我在家也经常协助星期三和帕斯利互相绑架对方。”
    地面上，米国队长举起“锅”，郑重宣布：“我们抓到了洛基！”
    “他为什么安静得如此古怪？”黑寡妇问。
    “我只知道能抓到就好，”鹰眼说，“谁负责把这些动物送回去？我们又要写一堆报道……”
    他的埋怨声渐渐停了，因为，看见洛基正在史蒂夫的“锅”里做着很奇怪的举动：全身配合旋转，进行七百二十度“死亡翻滚”。
    洛基的身体“砰砰”敲着盾牌，史蒂夫只能全力捧住：“托尔，手铐呢？”
    托尔连忙带着手铐赶过来，阻止洛基持续这种“入锅鱼的翻腾行为”。
    钢铁侠趁机拍了拍他的肩膀，评价道：“黑寡妇说得没错，你的兄弟越来越怪了。”
    “小心点，他可能还在找机会越狱。”米国队长认真地警告道。
    但是，直到他们把洛基关进特别的囚牢里，平日里狡猾无比，口舌伶俐的“恶作剧之神”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路上，哪怕钢铁侠和鹰眼合力对他进行毒舌嘲讽，他也充耳不闻，脸上写满漫不经心的傲慢，和对区区蝼蚁的蔑视。
    负责看守牢房的警卫员们站在透明牢房外围观，只见洛基正趴在牢房里，目露凶光，下巴使劲，缓慢地爬行，如果嘴里再咬一把刀，气氛就十分符合“等我出去杀光你们”。
    研究半天，警卫只好瞎猜：“他最近饱读伊藤润二，打算从精神上吓倒我们？”
    于此同时，装着洛基灵魂的鳄鱼躺在小车里愤怒不已：他居然变成了一只低级的爬行动物，还被绑起来。
    “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快银躲开鳄鱼的眼神问，“他看起来好凶。”
    首先恢复的是卡喀亚的恶魔角和小恶魔尾巴，三角尖尾巴在“小鹿”的身后不停摇晃：“回去把他送给帕斯利和达米安。”
    ——这还用问吗？
    沃特拉城，沃尔图里家族的吸血鬼们居住在一栋华丽的建筑里，有类似尖顶城堡的灯塔。
    卡喀亚从进门就忍不住开始评估它的价值：这里很适合拍中世纪宫廷剧，不用另外搭景棚。
    她也看见了德米特里口中的“简”，比她高一些的女孩，确实美貌动人，有一双大大的红色眼睛。
    简陪在她的“主人”左右，而这位“主人”就是沃尔图里的首领，阿罗。
    一个极度擅长人物描绘的作家在描写阿罗的时候，也得用起码三个自然段来描述他轻盈的举止，和难以置信的美貌。
    在听完德米特里克制地——起码他没有哭——描述后，阿罗向卡喀亚伸出手，“我是阿罗。”
    小女孩不知道他的能力，也从容地伸出手握住：“我叫卡喀亚，大家都喊我‘咔咔’。”
    实际上，阿罗的能力是在触摸别人时，能读懂那个人心中有过的每个想法。
    不过，卡喀亚决定要做的事也不怕被人窃；听，所以，即便她知道阿罗的能力，也不在乎。
    当阿罗握住卡喀亚纤细的手指，立刻，他的脑海里展开一幅画卷：
    小女孩具象出《傲慢与偏见与僵尸》里的达西，召唤千军万马的“不死大军”和吸血鬼们撕打。
    阿罗深深地震撼了：这是哪来的恶魔？吸血鬼都看不下去了！
    他面色难看地向简点点头，这是示意她动手的信号。
    简的能力是，当她直视某个人，就能使整个人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并立即变得软弱无力。
    简马上走到卡喀亚面前，直视她的眼睛，卡喀亚感到一阵湿透后背的疼痛，手去碰书。
    阿罗再度感知到她的念头：她要召唤出恐怖电影海报上的“不死杀人狂”杰森，用斧头和吸血鬼们殊死搏斗。
    这可万万不敢招惹，阿罗呼吸急促，立刻说：“简，停！”
    他一连几个动作把卡喀亚搞迷糊了。
    女孩摇了摇手，礼貌地问：“我希望变成吸血鬼，您无法决定吗？”
    阿罗又想出一招：让简的双胞胎弟弟亚历克来对付卡喀亚。
    亚历克看上去比简更年幼，但他可以切断任何人（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的感官。
    这招很有效果，亚历克走过来，卡喀亚还跟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但亚历克冷冷地看着她，发动能力，顷刻间，卡喀亚失去触觉，听觉和视觉，陷入一片黑暗和无感中。
    阿罗松了口气，对德米特里说：“把她关进囚牢。”
    卡喀亚即将被带走时，快银跳出来，身体变大，用最快的超速度绕了地球一圈当助跑，然后全力撞向亚历克，将他整个人撞飞，由此解除了他的能力。
    摆脱黑暗的那一刻，卡喀亚立刻发动“具象能力”，同时触发《傲慢与偏见与僵尸》，《十三号星期五》和《午夜凶铃》。

 第165章

    达西再度现身，跳着舞召唤出僵尸大军，僵尸们和拎着斧头的杀人狂杰森一同对吸血鬼们莽过去。
    僵尸如潮水般地冲向吸血鬼们，转眼将他们淹没在尸群里，虽然吸血鬼们的体质不错，但具象体僵尸无穷无尽，根本打不完，耗不过。
    更不消说，还有拎斧头的杰森助阵抢人头——是真的在“抢人头”，凡杰森挥斧劈过的地方，如砍瓜切菜，吸血鬼们的脑袋纷纷没有道理，没有征兆地掉下，断得比路易十六还利落。
    在这样彪悍的阵容面前，贞子因为速度太慢，只能跟在僵尸大军后面慢慢地爬，成为日结工资的气氛组……
    快银在地狱边境已经见识过卡喀亚出手的大场面。
    当时她召唤的可是一大堆无双乱舞的邪神，无论是震慑效果，视觉效果和猎奇效果都是超一流。
    这么一比，他觉得今天的现场倒是不那么刺激——呸，还是很刺激好吗！
    他摇摇头，赶紧把思维调整到“常人模式”，对着这场面心惊肉跳。
    快银看向卡喀亚，不缺吸血鬼想过来制住她或具象体达西，可都被杰森或僵尸拦住。
    如果卡喀亚自己觉得不够，会再次掏出一本书，再度具象出一些更有力量的文学角色投入战场。
    察觉到他的目光，卡喀亚疑惑地问：“怎么了？”，她像是在做再日常不过的事情，对此毫无更多的感慨。
    “一个人不会因为自己能喝水吃东西而大惊小怪……”快银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句话，对卡喀亚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快银自身也是拥有超级速度的变种人，也近距离观看过诸多同胞用能力制造出非常识可以解释的场面：
    比如x教授用心灵感应操控白宫的全部部门，万磁王掌握地球磁场，冲击波扫平一支军队等等。
    只是，像卡喀亚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把能力用得自然又纯熟的，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
    “欧米茄级变种人。”他想，只有变种人的最高级别才能来概括这个小女孩的状态，又或许，也只有欧米茄级变种人才能……中断她正在做的事？
    卡伦家族的成员们从没想到，他们会看见僵尸大战吸血鬼的这么一幕。
    尤其是看着这个战况，他们觉得直接说“僵尸碾压吸血鬼”也成立。
    爱丽丝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大脑里的预知画面比不上亲眼所见的震撼。
    他们立刻分头行动，爱德华闪现到卡喀亚和快银身旁，其他人将阿罗等人“抢救”出来。
    卡喀亚也很听劝，把吸血鬼打服之后，就让具象体们全部消失。
    爱德华忍不住刺道：“你可不像你自己说的那么弱。”
    “我的身体很弱，”卡喀亚一本正经地回答，“刚才，我还被他们剥夺了感官，是快银救了我。”
    银发男孩举起手：“我是快银，我能作证。”
    爱德华的目光纵观全场，沃尔图里家的吸血鬼们都受了伤，有轻有重，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他闭了闭眼睛，说：“我在全家人面前说出你的想法之后，卡莱尔决定转化你，你应该加入卡伦家族，方便我们照应你。”
    卡喀亚挠了挠脸颊，平淡地说：“不用劳心，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加入卡伦家族。加入沃尔图里的话，以后我闯了祸，他们只会找这里的首领。”
    她只能暗赞卡莱尔当真是圣父，别的人……吸血鬼看见这种作风，肯定不会想和她扯上关系。
    爱德华也是这么想的，卡喀亚和他会产生好感的类型相差甚远，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打心底，他也很不想让卡伦家族和卡喀亚之间产生联系。
    “让阿罗转化我，”卡喀亚提议，“如果卡莱尔很担心，留在旁边监督吧。”
    沃尔图里们已经被打服了，卡伦家有爱德华帮忙劝说，这个提议迅速通过。
    走到阿罗面前，卡喀亚和快银互视一眼。
    没想到自己才是有些紧张的那一个，快银有些手抖，开玩笑地说：“别担心，我会陪着你。”
    卡喀亚点点头：“谢谢你。”
    阿罗的脸上还沾着血，但是很沉得住气，倒是那个漂亮女孩简，没好气地瞪了卡莱尔一眼，仿佛这都是对方的错。
    “我得说，你让我们印象深刻。”
    阿罗看着卡喀亚，沉思着说，“但是我喜欢圆满的结局，所以，我很高兴看见你选择我们的家族。”
    卡喀亚理了理衣领，反问：“您不会以为是我服侍你们吧？”
    首先，“谁是王者谁是仆人”，这关乎于立场问题，两边都要分辩清楚。
    阿罗对准小女孩洁白的脖子，啃下去的动作很凶，一定是掺杂“泄愤”在其中。
    ……被吸血鬼咬是什么感觉？
    卡喀亚只能说，被咬的时候像打针，后来就挺疼……比想象中的更疼，以至于她能和亚当斯家的某位祖先达成通感般的理解：
    莫蒂西亚提过，这位亲戚被当作女巫，捆在火刑柱上大火焚烧，一直烧成灰烬。
    卡喀亚觉得自己也即将化作灰烬，双脚，双腿，双臂，胃，喉咙……没有哪个部位不在火烧火燎地痛。
    最后，这些火焰集中在她的眼睛里爆发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凝视天空，整个身体向后仰，弯得像一张弓。

 第166章

    这就是……阿罗松开手，她落在地上，没有呼吸，不需要呼吸，方才的感知全部不见了，现在，她感觉很好。
    她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如何，抬手摸了摸，恶魔角和背后的尾巴是都不见了。
    快银不能像爱德华那样读到她的心，可他猜到小女孩的想法，及时说：“你的眼睛里有红色。”
    卡喀亚的眼睛原本是金色的，而今除了金色，又有红色晕染在瞳仁中。
    她的五感也被加强了，视力变得特别清晰，能分清空气中最微小的尘埃，能捕捉一闪而过的动态，嗅觉更是极为灵敏，能闻到每个人身上哪怕最微弱的气味。
    快银也走到阿罗面前，昂着头接受自己即将到来的那一啃。
    卡喀亚动用了变成吸血鬼后的第一个能力，闪现。
    她闪现到快银和阿罗之间，认真地问：“能不能让他先吃一瓶止痛药？吃过会不会就不疼了？”
    阿罗：“……没人这么做过，但那东西肯定没用。”
    卡喀亚又问：“全身麻醉呢？给他打一针能放倒牛的麻醉药？”
    阿罗：“……我不知道。”
    卡喀亚持续探索：“假如我把他打晕呢？”
    阿罗麻了：“……随你吧，你可以都试试。”
    洛基鳄鱼仍在小车里百无聊赖地躺着，他被捆得结结实实，心中再愤懑也跑不掉。
    他只知道他们在一个地方停了很久，然后他被那个速度极快的银发男孩重新拎出来，装进箱子里，交给一个金发小女孩。
    残存的对魔力的第六感，让他感觉这两个孩子看着不太对，但又想不出具体问题。
    再被拿出来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明亮的地方，被一家大大小小的成员们围观着。
    这些人正是亚当斯一家，以及达米安。
    帕斯利自然很欢喜，说：“我喜欢这个礼物。谢谢。”
    达米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鳄鱼，不赞同地说：“它看起来很瘦，不像野生的，你从哪儿捡的？”
    卡喀亚学着像普通人一样保持呼吸，然后说：“逛街的时候，随手一捡。”
    越是理直气壮，越让人无法反驳——这里可是亚当斯家。
    帕斯利解开洛基鳄鱼身上的绳子，洛基鳄鱼早已按捺不住。
    暴躁无比的他转身咬向卡喀亚，找不到银发男孩，咬小女孩也一样。
    但帕斯利伸出胳膊，挡在卡喀亚面前，更几乎是主动塞进洛基鳄鱼的嘴里，丝毫不怵地捅进了鳄鱼洛基的嗓子眼。
    鳄鱼洛基：“yue……”，这小混蛋洗手没？
    “别怕。”帕斯利像抱小婴儿，把鳄鱼洛基抱起来，“我带你去我们的动物园。”
    达米安跟在他身后，从地上捡起鳄鱼洛基的尾巴，补充道：“还会给你准备很多好吃的。”
    对，小仆人们，好好服侍我……
    鳄鱼洛基舒服起来，闭上眼睛，跟着帕斯利的脚步摇摇晃晃。
    走了一段路后，男孩们将他丢进水池，洛基鳄鱼睁开眼睛：
    周围大概有十几条鳄鱼，眼神“blingbling”地看着他。
    鳄鱼洛基：……
    达米安拎来一桶鲜鱼，从里面抓出一条，提到水池上面摇晃着，傲气地教导：“物竞天择，你们要学会争抢存活。”
    顿时，十几条鳄鱼从洛基鳄鱼的脑袋上踩过去，张着大嘴，争先恐后地对着鱼一拥而上。
    鳄鱼洛基：……这个仇恨，我记着。
    第66章 066
    和预想的不同,快银没有转化成吸血鬼。
    当阿罗低下头要咬他时，快银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也转化了,谁来帮卡喀亚度过“戒断期”？卡莱尔和爱德华可是都说过，新生吸血鬼想戒断人血非常困难！
    想到这里,银发男孩迅速闪开,阿罗咬了个空，上下牙猛地一合，发出“咯哒”的磕碰声。
    吸血鬼家长依然低着头，面露难以置信之色,快银不好意思地问：“抱歉,我害您咬到舌头了吗？”
    阿罗盯着地面,仿佛在怀疑人生：“……”
    冷静,冷静，吸血鬼是贵族,是强大,优雅,高贵如云的种族。
    卡喀亚好奇地问：“吸血鬼咬到自己的舌头会发生什么事？自己的牙齿狂吸自己的舌头？”
    阿罗的内心风起云涌：别拦我我要把这两个小崽子丢出去！
    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僵尸大军，浮现出斧头杀人狂,浮现出脑袋四处乱滚的画面，这些刚刚才发生过的可怖画面，硬生生地将他的脾气压回去。
    打不过,就要端着，吸血鬼贵族向来能屈能伸,知道如何选择自己的立场。
    他轻轻地抚了抚衣摆,迷人地微笑着说：“我尊重你的想法,年轻人，刚转化的年轻吸血鬼很需要专门的照顾。”
    快银咧嘴一笑，摆了摆手：“谢啦。”
    重新调整心情，阿罗拍拍手，假装开心地说：“有个圆满的结局，想必你们可以快乐地回到家里。”
    卡喀亚点点头，目标已经达成一半，暂时不用留在这里，当前的任务是掌握拍摄技术。
    沃尔图里家族的吸血鬼们站成排，和同样站成排的卡伦家族面对面，互相行礼。
    看卡喀亚不懂，爱丽丝低声解释：“这是吸血鬼的礼仪。”
    接着，爱丽丝眨眨眼，开玩笑地说：“现在，你也是吸血鬼，身份不同了。”

 第167章

    卡喀亚恍然：电影里，吸血鬼都是高贵冷艳的代名词，所以，她也应该“顺应身份的变化而变化”。
    于是，她掏出一本书，在自己的衣服上拟化出一层冷然而雅致的冰雪长裙，更是让整个地面都结了冰，每当她踏出一步，脚下就会开出一朵冰莲花。
    连族群中最讲究排场的吸血鬼都痛苦地闭眼：倒也不必这么装……
    阿罗同样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会因为转化卡喀亚这件事，成为沃尔图里家族内部“未来数百年的耻辱”。
    爱丽丝连忙补充：“虽然身份不同，但我们依然要低调地隐藏身份。”
    顿了顿，她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卡喀亚很谦虚：“我加了亿点特效。”
    既然需要低调，他们只能朴实无华地走出沃尔图里们居住的屋子。
    出来后，卡伦一家准备去机场买机票，卡喀亚召唤出夜骐，准备快些回家。
    但是，离开了吸血鬼的领地后，外面处处都是移动的活人，鲜血撩拨着她的鼻子，让她双眼血红，就要扑向路人。
    快银席卷而来，趁其不备，一把抱住她，然后光速跑到南极，烫手似地将她扔进冰窟窿里。
    吸血鬼不用呼吸，也不怕低温，掉进冰窟窿里也不会受伤。
    卡喀亚在极度低温的冰水中起起伏伏，惊动一片企鹅。
    其中一只小企鹅惊吓过度，从嘴里掉出一条鱼，用脑袋在水里顶着，仿佛是贡品一样地给小女孩推过来。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快银把卡喀亚捞出来，又抱着她飞快地送回去。
    再度出现在卡伦一家的面前时，经过低温和气流，卡喀亚已经被冻在冰块里，失去了那种作为血族的欲。望。
    快银高兴地说：“看，我就说我能阻止她。如果没有用，我就带她绕地球多跑几圈。”
    以他的速度，卡喀亚再渴望鲜血，也没法闯出祸。
    卡伦一家：……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或许仇恨很深。
    化冻后，卡喀亚提着装着鳄鱼洛基的箱子，骑着夜骐回到亚当斯家门口。
    天还没亮，星期三站在花园里，好像没动过。
    夜骐离地面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卡喀亚已经敏捷地跳下来——为什么不呢？她可以这么做。
    “星期三！”她用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抬着箱子，兴高采烈地喊着跑过去。
    这时，她闻到了从黑发小女孩体内散发出的香味，流动的鲜血的香味。
    卡喀亚的眼神逐渐变了，张开嘴，露出两颗虎牙般的獠牙，对着星期三这个大活人扑过去。
    口袋里的快银正要出动，将她搬走，星期三却很淡定地抬起手，猛地将一团毛茸茸的小兔子塞进卡喀亚的嘴里。
    “咕！”金发小女孩咬住兔子的脖子，嘴里被死兔子的脑袋塞得满满当当，无辜地和星期三眼对眼。
    然后，她忍不住地吐出来：“yue——”
    这兔子是星期三做解剖实验用的，早就死了，吸血鬼果然不能接受死物的血，她感觉自己从喉咙到牙缝都充斥着“好难吃”的味道。
    星期三又拎起一条食人鱼，鱼是活的，在她的手里扭动着，她淡定地向卡喀亚挑眉：“吃吗？”
    卡喀亚小心地摇摇头，可星期三猛地将鱼扔出去，她仍忍不住追着鱼跳到半空中，咬住它嘶嘶地吸血。
    她也没觉得多好吃，不过问题来了：
    如果热血动物的血，对吸血鬼来说和人类的食物一致，那么冷血动物对标的，难道是人类世界的冰咖啡？
    她稀里糊涂地落回地面，星期三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哦。”
    卡喀亚对她的行为产生了某种幻视，不由得怀疑地问：“你最近是不是在向达米安学习怎么训练动物？”
    星期三看着她，问：“你成为吸血鬼了？”
    卡喀亚不由得一阵紧张，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星期三很失望，平静地陈述道：“我以为你会丧失理智，变成一个凶残的怪物，这样我就能把你养在地下室里，我们要经过磨合，训练，厮杀，分离，和好，最后，我用爱感化你，让你重新成为我的朋友。”
    看得出来，她站在原地等待的时候，顺便脑补了一场足以撑起整部电影的大戏。
    尽管那些吸血鬼们反复声明“我们应当低调”，但是，发生在每一个刚转化的吸血鬼身上的改变，可都和“低调”二字毫无关系。
    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当达米安喂过鳄鱼回来后注意到卡喀亚，脱口问：“咔咔，你变漂亮了？”
    迪克一进门就听见这句话，顿时瞠目结舌：这……天呐，难道达米安他竟然……
    转眼看到卡喀亚，心中的误会烟消云散，他同样脱口而出：“你真的变漂亮了，咔咔！角和尾巴也不见了！”
    卡喀亚只好现场胡编乱造：“对，这……其实这就是角和尾巴的作用！”
    迪克和达米安因困惑而对视：“什么作用？”
    卡喀亚一本正经地说：“你们看，蛇蜕皮之后就会变得更好看对吧？同理，我掉了角和尾巴之后，也会焕然一新。”
    两人无法理解：没想到亚当斯家的成员还有“换皮期”？不，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杰森伸个懒腰，边下楼边说：“今天天气不错……”

 第168章

    看见卡喀亚，他的嘴忘了闭上。
    布鲁斯走进门说：“昨晚的袭击者不见了，怎……”
    看见卡喀亚，他自动噤声。
    提姆下楼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看见卡喀亚的新面貌，他大为震惊，挪到大哥身边，低声问：“什么情况，她进化了？”
    迪克低声回答：“据说是刚过‘蜕皮期’。”
    提姆有被震到：竟然还有这种设定？
    这时，从二楼掉下一把长剑，正刺在布鲁斯前方的地板上。
    戈梅斯拎着另一把剑，直接从二楼跳下来，用剑尖指着邻居的胸膛，精神十足地说：“拔剑吧，布鲁斯，让我们决一死战！”
    布鲁斯只是目光古怪地看着他，提醒道：“戈梅斯，你家的小女孩又变了。”
    被他这么一说，戈梅斯回头看着卡喀亚，仔细地看着，夸道：“不错，她今天的肤色和死人一样苍白，确实比平时好看太多。”
    “小丑细胞”，“恶魔刻印”和“恶魔卡喀亚”的问题全部得到解决。
    莫蒂西亚决定在回家前，邀请卡伦家一起庆祝。
    不过，爱德华说，他必须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只能遗憾拒绝，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一起过去。
    亚当斯一家自然决定凑个热闹。
    活动在学校的大礼堂里举办，每个人都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等待上台表演。
    卡喀亚跟着亚当斯一家到达时，马上从人群中看见扮成“蝙蝠侠家族”的卡伦一家。
    原来他们昨晚的话也不完全是玩笑，他们真的要演舞台剧。
    卡喀亚抽了抽鼻子，空气中弥漫着鲜活人类的味道，各种各样的气味，很好闻。
    她有些忍不住地张开嘴，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
    旁边，星期三从衣服里熟练地掏出一条蛇，就要塞到她嘴里。
    卡喀亚不由得尖叫一声，瞬间后退，彻底失去吸血欲，望，甚至差点失去活着的欲，望。
    眼看她们将闹出乱子，穿成“罗宾”的艾美特立刻问：“你们没把布鲁斯他们带来？”
    爱德华捧着蝙蝠侠头盔，边看着大门，边漫不经心地说：“也许他们有自己的事。”
    “他怎么了？”卡喀亚试图忘掉蛇。
    爱丽丝弯腰，小声说：“我想把我的笔友介绍给爱德华。”
    “笔友”这个词触动了卡喀亚的记忆：不会吧……该不会……
    果然，在门口出现奥菲莉娅的白裙，看见爱德华后，她眼睛一亮，挥舞着捧花小跑而来。
    卡喀亚：……她已经看见，一出悲剧正上演。
    不过，爱德华可是吸血鬼啊，能破解这个flag……吗？
    还没等到她散尽念头，奥菲莉娅已经握住爱德华的手，熟悉的一扭，一拧，一掰……这又不是在对付奥利奥夹心饼干！
    随着一声巨响，爱德华也难逃厄运，后背摔在地板上，险些撞坏穿在身上的蝙蝠侠装备。
    奥菲莉娅在他身上缓缓撒花，动作如同在为他点蜡。
    爱德华站起来，坚持地与奥菲莉娅寒暄几句，但很快，他两之间冷场了。
    沉默片刻，他果断说：“我去找布鲁斯，我们的话剧里不能没有超人家族。”
    他戴上头罩，一甩披风，快速离开，空气中留下残影。
    爱丽丝笑盈盈地说：“你的力气很大。”
    奥菲莉娅沮丧地说：“我觉得我没有用力……你说得没错，他喜欢温婉型的姑娘。”
    说着，她又要哭了，爱丽丝挽住她的胳膊，温柔邀请：“我们去看橄榄球队的男孩们？”
    韦恩家的成员们聚集在亚当斯家的客厅里。
    布鲁斯正在看报纸，一块黑色的布悄无声息地垂下来，一张被头罩遮挡的脸同时也出现在他面前。
    是用钩爪从二楼攀下来，倒挂在半空，穿着全套蝙蝠侠装备的爱德华。
    布鲁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不妨碍他丢下报纸，假装被吓得连人带椅一起摔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蝙蝠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爱德华知道他在演戏，没有拆穿，只是沙哑地说：“邀请你去参加学校话剧排练，‘超人’先生。”
    布鲁斯回忆起来，不忘演员的基本素养：“爱德华？你演得真像。”
    爱德华很有氛围地说：“becausei''mbatman。”
    布鲁斯干笑两声：“很有趣，我去喊其他人……”
    他边转身边说话，听见背后发出轻微的“咻”。
    再回过头，他发现爱德华居然不见了。
    布鲁斯：“……我的话还没说完。”
    像话吗？居然有人跟他玩“背后消失术”？
    不久后，“蝙蝠侠”爱德华开车载着“超人家族”重返礼堂。
    这群人一进门，就引发全场瞩目。
    爱丽丝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谁在扮演‘超级女孩’？”
    不知何时，达米安出现在旁边，带着肉眼可见的大好心情：“是德雷克，他猜拳没赢，必须愿赌服输。”
    卡喀亚好奇地问：“你呢？你不换装吗？”
    达米安冷着脸，坚决地说：“不，谁也不能让我穿小……超级小子的制服！倒是你——”
    他上下打量卡喀亚，抱起胳膊问：“你在扮谁？”
    卡喀亚穿着一袭黑袍，戴着兜帽，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活像木乃伊（黑色版）。

 第169章

    在达米安怀疑的眼神中，她想了想，回答：“我是在校园里游荡的食死徒。”
    达米安反问：“这是‘女鬼’的近义词？”
    卡喀亚翘起嘴角，对莫蒂西亚说：“达米安说我像女鬼。”
    莫蒂西亚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是很强烈的赞美，快谢谢他。”
    达米安：……
    卡喀亚对他做了个鬼脸：
    “变漂亮”对世俗来说是赞美；“像女鬼”对亚当斯家来说是赞美。
    只要将两者融汇起来，她始终不会亏。
    第67章 067
    韦恩家和亚当斯家在高中的活动里玩得很尽兴,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家人再也没聚得这么齐。
    原因是亚当斯家被扯进奥利弗的“拍片大业”中，变得繁忙起来。
    跟着奥利弗的团队,卡喀亚也一门心思投入创业中。
    创业，都是比较枯燥，乏味，压力极大的,熬夜和掉头发在所难免。
    每当这时候,卡喀亚就会庆幸自己变成吸血鬼，她把睡眠问题进化掉了。
    吸血鬼究竟有多好用？
    看看这些受她“雇佣”，建立“eco影视公司”的成员们就知道了。
    他们都是沃尔图里家族的成员,护卫,都在阿罗万般不舍的情况下被迫让出来的。
    这个团队有共同的特点：
    不需要睡觉,不用喝美式咖啡,也不用把茶类当吊水挂，更不用躲起来补眠。
    他们有大把时间缩短各种事项的进度。
    团队众志成城，用“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为理由,带着阿卡姆的成员们卷生卷死。
    阿卡姆的这群人从未感受到如此的痛苦，成为社畜的痛苦,九九六乃至零零七的痛苦。
    上午,他们作为客房,跟着作为房东的亚当斯们，和奥利弗团队配合拍摄《亚当斯一家》。
    中午,他们配合参与eco团队的试手纪录片《阿卡姆的厨房》。
    主演是姥姥,详细制作各种诡异的餐点,他们负责试吃,再挣扎着爬到医务室,等待猪面教授研究解毒剂。
    下午，他们同时拍摄参与eco团队的自制选秀节目，《runningarkham》。
    游戏内容大概就是三人一组，在背后贴名牌，每个人都要在追逐过程中保护自己的名牌，同时撕掉别人的名牌。
    很简单，很好拍，不用剧本，每个人都能马上上手。
    这是奥利弗的建议，他提出，如果卡喀亚想拍增加“演员们”的凝聚力，不如先从简单的节目玩起。
    这种既不需要成员会唱跳演，又不需要成员有基本素质，看起来很像骗观众钱但是很闹腾很欢乐的节目。
    非常适合阿卡姆的所有成员们。
    ——看之前他们给蝙蝠侠找事，在哥谭大闹的劲头，就知道他们肯定不缺精力和活力。
    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拍恋综。
    大家最爱看恋人们在屏幕上塞狗粮or扯头花了。
    什么“猫女”爱上“企鹅人”，什么“小丑女”和“风筝人”为了“毒藤女”互相撕，一看就很刺激。
    甚至可以拉上韦恩家和肯特家客串，将“两人恋”变成三角恋，四角恋，五角恋……
    或者把每个人的箭头串一串，串成“同心圆恋”。
    一听说竞跑不成就要拍恋综，阿卡姆的成员们顿时爆发出空前的热情
    ——开玩笑，他们洁身自好着呢，死也不想和其他超反绑定在一起传出绯闻，别人会怎么看他们？
    这些人都是阿卡姆资深病人，一旦卖力，立刻将“撕名牌”玩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假如一个成员不能随时从衣服里掏出十公斤以上的炸，弹互相残杀，简直不好意思在节目组里呆下去。
    夜晚降临，难道他们就可以早睡早起了吗？
    不，卡喀亚表示整个斯巴达克斯星球的人都在嗷嗷待哺，等着他们去抢——赚钱。
    怎么能就此停歇？
    还是那句话，“你们这个年纪，你们怎么睡得着的？！”
    刚开始，快银一边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一边还要学习拍摄技术，用超级速度保持工作节奏。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群不听话的“未来偶像们”打交道。
    但他的副手，简，是沃尔图里家的吸血鬼。
    活了几百岁的她，虽然是个小女孩，但已经逐渐理解了一切，把“压榨”二字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
    当小丑女披头散发，形容枯槁地来抗议：“我要休息！再不睡觉我要死！”
    简拿着排班表，淡淡地说：“你一事无成，还有个瘫痪在床的男友需要照顾，不赚钱，你和他的晚年怎么办？”
    毒藤女立刻说：“我单身，我可以休息吗？”
    简淡淡地说：“你的努力是为了让你的将来也不被经济牵住。”
    贝恩爆发了：“说什么我今天都要休息，否则我……”
    简的目光横过来，与贝恩对视：“男人就要战斗。”
    她的异能是“用目光给人带去可以升级的强烈痛苦。”
    贝恩虽然强壮，很能忍痛，但是，简将异能逐步叠加，上升到人类中的十二级疼痛，贝恩当场给跪了。
    简从容优雅地做完这一切，对快银说：“我们也不是什么魔鬼，为了保证员工的工作兴致，我提议让他们做一些适当的休闲。”
    快银盯着趴在地上的贝恩看了一会，擦了把汗：“你想怎么样？”

 第170章

    简说：“给这些人类提供必要的咖啡和养生品。”
    经过快银满世界的搜寻后，阿卡姆的各个角落都布置了新式咖啡机。
    这些新式咖啡机，只提供以下新式特殊饮料：
    藿香正气冰美式，枸杞生姜冰美式和红参冰美式。
    它们充分将“提神”和“养身”结合在一起，将“消耗身体”和“恢复健康”两者紧密联系。
    效果拔群，有一段时间，阿卡姆成员喝着这种饮料，经常会拦下卡喀亚，希望能与远方的自杀专卖店产生一次消费。
    这些稀奇古怪，充分反应人类智慧的产品能够出现在阿卡姆，全因为快银的“超级速度”非常好用。
    他不仅可以满世界跑着采购电影需要的道具，更是可以免费解决取景问题：
    一秒之内将所有的员工带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在任何背景下拍摄需要的场面。
    于是，《runningarkham》的解锁场景越来越多。
    阿卡姆的众人可以在北极和北极熊一起撕名牌。
    在南极和企鹅们一起撕名牌。
    在悬崖峭壁上绑着安全绳撕名牌。
    在珠穆朗玛峰上一边寻找氧气瓶，一边撕名牌……
    就连奥利弗也不得不承认，节目做得挺精彩，大家打得挺热闹。
    但是他不知道快银的存在，于是向卡喀亚问：“你这背景是假的吧？”
    卡喀亚也不想暴露快银的存在，立刻点头认下：“是假的。”
    她的心中却在想，等到快银能光明正大现身的那天，她要把他们带到各个行星上撕名牌，还要在月球上再插一根“eco”标志旗。
    没过几天，卡喀亚在对斯巴达克斯星球的市场调查里，又有了意外收获。
    在看过布鲁斯和奥利弗的真人秀后，这帮外星人居然对人类的审美建立起了初步的认知。
    他们认为，只有布鲁斯那样的身材，才是人类中“好看”的，纷纷希望卡喀亚多挖掘一些这方面的明星。
    卡喀亚……挖掘不出来，现实就是她没得选，阿卡姆里除了贝恩还有模有样，其他都是……圆如企鹅，瘦如甘蔗。
    于是，她只能亡羊补牢，号令阿卡姆的男性成员们深夜举铁，凌晨举铁，有空就举铁，渴了累了就举铁，努力让他们的身材向“老宿敌”靠齐。
    所谓”爱他就要变成他“，既然大家都是阿卡姆粉丝团，那就快以偶像为标准锻炼起来。
    为了获得精准的锻炼目标，她带着海报去问：“你知道布鲁斯的三围吗？”
    杰森：“……”
    卡喀亚以为他的沉默代表无知，遂提议：“不如我们带着卷尺，深夜去到布鲁斯的床边，给他量量？”
    杰森不得不叫停这个疯狂的想法，问：“你想干什么？”
    卡喀亚谎道：“想给阿卡姆成员们一个锻炼的目标。”
    杰森很不解：“那群家伙还需要锻炼？”
    ——在他看来，阿卡姆的成员们不锻炼已经够棘手，再锻炼出一幅好身材那还不翻天了？
    卡喀亚绞尽脑汁，急中生智，问：“杰森，你养过狗吗？”
    杰森迟疑着摇摇头。
    卡喀亚立刻发挥道：“你知道狗这种宠物，要带出去消耗精力，把精力消耗完就不会拆家了，这道理和猫一样，‘白天不熬猫，晚上猫熬人’，所以我们要给他们一个目标，在目标中消耗他们的心智和精力，让他们没时间去想越狱的事……”
    其实不是的，每天的高压任务加剧了阿卡姆成员们对“逃离”的渴望。
    只是eco影视团队的组成过于强大，任何一个成员都能保证他们跑不出那扇大门。
    但是，这话听起来像模像样，杰森半信半疑：“你打算怎么锻炼？”
    卡喀亚承认：“我只能想到让他们举铁。”
    她身边可没有乐于锻炼身体的人。
    亚当斯家讨厌运动，沃尔图里家根本不可能运动。
    快银更不必说了，超能力者自点天赋。
    杰森“勉为其难”地提议：“暂时由我和罗伊来当他们的健身教练吧。能谈谈我们的工资吗？”
    工资其次，私仇是真。
    杰森对待阿卡姆的成员们也不会心慈手软，总在他们完成一天的拍摄后，脑袋都没沾到枕头，就把人全部叫出来，当士兵一样地操练。
    都当过超反的人了，十公里速跑应该能做到的吧？都有十公里速跑了，一百个俯卧撑应该没问题吧。
    既然一百个俯卧撑都能做完，了不起，那么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下蹲起立和一百个蛙跳不得统统安排上？
    每天晚上，杰森骑着自行车，赶着阿卡姆的成员们出去围着哥谭夜跑，看一看这块曾经被他们糟蹋的土地，珍惜当下的安宁。
    站在立交桥上，众人心语：“我珍惜个%#%%……”
    倒是卡喀亚总觉得杰森安排的训练计划非常眼熟，直到很久之后，她翻到达米安的漫画书。
    《一拳超人》，哦……真相大白。
    在阿卡姆内部，小丑的人气再度攀升，迅速被曾经的病人们选为“幸福感最强的人”。
    因为每个阿卡姆成员都表示，看见他什么都不用干，只是沉睡在那里，就觉得他好幸福，好幸福啊。
    幸福到令他们羡慕嫉妒恨，恨不得立刻把他薅起来问：“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

 第171章

    他们更是不停地鼓动小丑女：“试试看，你能不能把他吻醒？”
    小丑女不愿意：“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她生怕自己一吻下去，小丑不醒，太没面子。
    其他人纷纷表示：“想知道小丑能不能带我们逃出去。”
    掀起阿卡姆的二次革命，这希望怎么看都寄托在小丑身上的。
    小丑女问：“如果他也不能呢？”
    “如果不能，让他陪我们一起加班也挺好的。”其他人再度纷纷表示。
    凭什么他们累死累活，小丑却能躺着？
    嫉妒令他们面容扭曲。
    不过，很快，小丑也不能闲着。
    本着奥利弗“物尽其用”的想法，小丑成为“植物人”这一角色的御用演员和背景道具。
    无论任何需要煽情的时候，他都会被推出来，为影视剧里“主角”的悲惨身世做注脚。
    他陆续演过“毒藤女瘫痪在床的弟弟”，“小丑女没有意识的恋人”，“谜语人卖身要葬的亲爹”，“葬礼上躺在棺材里的人渣父亲”……
    时间长了，阿卡姆的成员们也都被训练出一种古怪的条件反射。
    每当躺在床上的小丑被推出来时，他们就知道：哦，该哭了。
    于是，他们会说着不同的台词，慢慢地聚过来，最后齐刷刷地对着小丑抱头痛哭。
    这哭声也不全是假的，毕竟一想到小丑躺在床上，而他们全在零零七地加班苦熬，其中怎么可能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终于到了这一天，被斯巴达克斯星球定为“法定娱乐日”的这天，比扎罗建立的“eco视频网站”正式面向全球，并摆出一堆文娱作品：
    《arkhamfri
    第68章 068
    情景喜剧的拍摄工作结束后,亚当斯家的成员们都感到有些疲惫。
    尽管他们每天的工作量和阿卡姆众人相比，压根不值一提，但光是“工作”已经让他们觉得“差不多就可以了”。
    一获得自由,戈梅斯马上张罗着邀请邻居们过来玩。
    莫蒂西亚更是取出古老而神秘的地图,和孩子们津津有味地讨论去哪里度长假。
    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卡喀亚也来到阿卡姆,给这些人安排娱乐活动。
    她振臂一呼：“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可以放三天假。”
    阿卡姆成员们一起欢呼：“耶——！”
    卡喀亚继续说：“我们今天举行公司聚餐。”
    阿卡姆成员们集体比中指：“噫……”
    卡喀亚：“我们不能再辛苦姥姥，这次叫外卖。”
    阿卡姆成员们：“耶——！”
    卡喀亚：“为了维护偶像的形象，不许喝酒,不许买违。禁品。”
    阿卡姆成员们：“噫……”
    卡喀亚：“我不能留在这里陪你们,你们自己吃,账单我报销……”
    阿卡姆成员们：“耶——！”
    卡喀亚：“沃尔图里的管理们也会留在这里,与你们同乐共享。”
    阿卡姆成员们：“噫……”
    卡喀亚注意到,这群员工中,唯有小丑毫无反应,遗世独立,突出“周围的喧闹与我无关”。
    也对,小丑的神智已经被困在潘神的迷宫里，偶尔能抬出来充当道具，但能充分发挥用处的场景还是太少。
    不过，正所谓“员工的劳动力和存在价值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挤总会有的”。
    一定是她的想象力和行动力还不够，迟早……她要把好工作给这位落单的房客安排上。
    留下心情大起大伏的阿卡姆成员们,卡喀亚回到亚当斯家,看见达米安和小乔早已到了。
    四个孩子在客厅里围着一个大屏幕,手里都拿着手柄，神情各不相同：
    小乔时不时移开视线，达米安咬牙切齿，帕斯利非常激动，星期三格外淡定。
    “你们在干什么？”卡喀亚好奇地问。
    小乔似乎在逃避屏幕，速度过快地回头：“我们在玩《黎明杀鸡》。”
    上次拜访卡伦家的飞机上，亚当斯家的孩子们说自己没玩过电子游戏。
    自那以后，达米安一直想带游戏机过来，让这些“过时的家伙们”体会现代科技的美妙。
    卡喀亚：“……非要黎明杀？”
    她也坐下了，小乔似乎很高兴自己得到了解脱，立刻把手柄递给她。
    屏幕上的界面暗淡下来，响起鬼哭鬼嚎的背景音乐，卡喀亚问：“这是什么样的游戏？”
    星期三回答：“可怜的主角独自过得好好的，四个坏蛋非要来打开机器骚扰他，他只能费尽千辛万苦追上他们，再把他们赶出去，但他们不会让他得逞的。”
    小乔越听越不对，不由得问：“你是代入杀手了吗？难怪你一直选择当杀手！”
    《黎明杀机》是玩家扮演“逃生者”或“杀手”的角色，在固定的空间里追逐与被追逐。
    “逃生者”的任务是躲避追杀的同时修理发电机，修好发电机可以打开逃生大门。
    “杀手”的任务是把捉住的“逃生者”挂在铁钩上，进行献祭处决，第三次才能让“逃生者”直接死亡。
    星期三说：“首先，杀手没惹你们任何人，而且我觉得他们很帅……”
    她把“选择角色”调整到“屠夫”上，角色们一一在屏幕上闪过，附带他们的人物介绍：

 第172章

    “陷阱杀手”埃文，“幽灵杀手”菲利普，“电锯杀手”汤普森，“护士”莎丽……一张张可怕且生动的脸迅速在屏幕上闪过。
    小乔体贴地说：“哦，威斯克的确是很帅。”
    他提到这个角色，可能因为尽管身为《生化危机》系列的boss之一，威斯克依然是这群乱舞群魔里面长得最人模人样的。
    星期三摇摇头：“我觉得他很无趣，还是游戏老版本的人物更好看，但我选不出哪个是……”
    她皱起眉沉吟，似乎在寻找准确的词汇，随后，她补充道：“杂志上所谓的‘封面男神’。”
    小乔：“……”
    救命！原来“男神”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在几个孩子聊天的期间，其他受邀的韦恩崽也聚过来。
    “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提姆评价。
    他回忆起当初刚见面的时候，卡喀亚更想和勒奇跳舞。
    一些心理冲击造成的深刻记忆（x
    斯蒂芬妮好奇地问：“星期三，你知道’男神‘这个词的意思吗？”
    星期三淡定地说：“哪怕在屏幕上出场，也能引来万千少女尖叫的男人。”
    斯蒂芬妮：……也不能说这孩子理解错了，能让少女们尖叫倒确实是真的。
    游戏里的每一个“杀手”出现在现实生活里，都可能让少女们发出字面意思上的“尖叫”。
    小乔拉过达米安，轻声问：“是不是应该给星期三介绍一些普通的恋爱游戏？卡拉表姑和她的朋友们经常玩的那种。”
    卡拉·佐-艾尔是超人同是氪星人，而且她是超人的堂姐，代号是“女超人”。
    小乔毫不迟疑地卖了表姑的兴趣，换来斯蒂芬妮的好奇：“她平时玩哪些游戏？”
    “好侄子”小乔耸肩：“她也不是特别喜欢玩，只是她说，这么做才能和女孩们有共同话题。说不定，这样也能让星期三和其他女孩有话题？”
    达米安虚着眼神说：“放弃吧，威斯克都已经被评价‘无趣’了……”
    但是，小乔仍然很好奇星期三的反应，遂问：“你们想玩恋爱游戏吗？”
    又听见一个新奇词，卡喀亚很有兴趣地问：“那又是什么？”
    小乔比比划划，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就是说，一款游戏里有很多男性和女性角色，主角选择和他们中的一个培养好感……”
    提姆和斯蒂芬妮对他侧目：小乔，你好懂。所以卡拉在家到底玩了多少？
    卡喀亚更好奇了：“那么，有《黎明杀鸡》的恋爱游戏版本吗？”
    小乔语塞：……
    斯蒂芬妮提姆：……是了，这位更是重量级。
    达米安不耐烦地说：“直接给她们看看呗。”
    他说干就干，退出《黎明杀机》，调到恋爱游戏界面，屏幕立刻变得鲜亮起来。
    五彩缤纷的画面引来了迪克，他走过来，顺手揉了揉达米安的头发：“呦，在玩恋爱游戏呢，小弟？”
    “滚开！”坏脾气“小弟”晃着脑袋，甩开他的手。
    杰森倚在沙发旁，说：“打赌十美金，哪天从小恶魔的房间里翻出少女漫画，我一点都不奇怪。”
    芭芭拉笑起来，催促道：“快点给她们展示吧，星期三都要等得无聊了。”
    达米安打开“恋爱游戏排行榜”，点进第一个：
    《马之王子殿下》。
    斯蒂芬妮猜测道：“是白马王子的缩写吗？”
    进入游戏后，一匹马缓缓地走了过来，本该是马脸的部位长了一张俊俏的帅哥脸。
    他额前的刘海和背上的鬃毛一起在风中自由飞扬。
    然后，他抬起一条前蹄，对女主来了个狂霸酷拽的壁咚……
    众人的反应可以分成两派：一派是忍不住笑了，另一派时又笑又皱着眉，充分展示什么叫“地铁老人和手机”。
    达米安则深深地自觉被耍了：“什么东西，下一个。”
    光标划过一个游戏的名字，《和怪物谈恋爱吧》。
    “这个游戏，”迪克指着屏幕，提醒道，“说不定是星期三喜欢的风格。”
    达米安点进去，游戏界面上的一只穿着围裙的人形大蟑螂，毫无预兆地蹦了出来，其深不可测的威慑力逼得英雄们后退数步，瑟瑟发抖。
    旁白：“人形大螂螂是你可爱的青梅，考试失利后，她非常同情你，并给你做了一顿饭”。
    罗伊被炸到揉着双臂，脱口而出：“这还是个女孩？退！”
    杰森悠哉地怼道：“你都活成这样了，有女孩做饭还不知足？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小乔沉思片刻，喃喃地说：“难道说，我真的应该觉得她可爱……？”
    啊……莫非这就是《螂的诱惑》？
    “醒醒！”迪克抓住他幼小的肩膀，潦草地晃了几下，“不要被带歪了，下一个！”
    他们陆续看了很多游戏，吐槽力越来越足，场面渐渐失去控制：
    《女友是草泥马》，可攻略的角色是羊驼。
    “攻略羊驼能干什么？拴在洗衣机旁由着它对男主吐一脸口水吗？”
    《怪鸽男友》，可以攻略的对象是各种各样的鸽子。
    “攻略鸽子能干什么？带回家炖了吗？”
    “可以养起来当信鸽。”
    “或许鸽子是写手的象征？攻略完毕可以放在笼子里每天催……”

 第173章

    压轴级·克苏鲁·恋爱攻略游戏，《爱的吸盘：第一次约会》。
    男主深恋人外，专心研究黑魔法，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召唤出拉妮塔，陷入一段意想不到的狂喜，并发出男主宣言：“还有这等好事？人可以，至少要试试。”
    面对界面上这个被粉红泡泡包围的古神，大家一致举手，赞同星期三完全可以自豪地说：
    “我的审美怎么了？我的审美很正常啊。”
    在众人东倒西歪，嬉笑怒骂间，星期三的态度倒是一片淡然：“果然没有……黎明杀机的恋爱游戏版。”
    泪目，万“花丛”中过，她依然记得最初的目的。
    卡喀亚立即抓住商机，说：“我们可以自己开发这款游戏，将屠夫们设定成可以攻略的对象……”
    经过刚才的轮番洗礼的此刻，比起震撼，众人更多的是已经是不解和麻木：“怎么攻？拿着凶，器和他们一对一生死互搏，败者暖。床吗？”
    这一次，亚当斯家和韦恩家的聚会，在电子游戏的促进下，比较圆满地结束了。
    但是“恋爱游戏”和“逃生游戏”这两个模式，深深地启发了卡喀亚的灵感。
    她认为：这完全可以给“阿卡姆的躺平房客”，小丑，安排上啊！
    虽然她买不起《黎明杀鸡》的版权，但结合手上现有的技术，她可以重制《小丑杀鸡·逃生版》和《小丑杀鸡·恋爱版》。
    卡喀亚先是去了佩小姐的城堡，和上次过来时认识的男孩，贺瑞斯，谈合作。
    贺瑞斯的能力是，只要让某个人戴上单片镜，他就可以把这个人的梦境投射出来。
    贺瑞斯非常喜欢漂亮衣服，卡喀亚提议报酬是每个月给他带时尚男装杂志过来，供他挑选。
    两人迅速达成共识。
    贺瑞斯的能力简直是为陷入“潘神迷宫”的小丑量身定制。
    三者组合起来，就可以立刻得到免费的虚拟与现实融合的3d大型场景互动游戏。
    美中不足的是，玩家只能选择当“逃生者”。
    “杀手”也只有“小丑”和“手里长着眼睛的迷宫怪物”。
    不过，卡喀亚不挑，创业阶段，先有个游戏雏型促进市场活力，让玩家保持高期待就行。
    斯巴达克斯的人们也很好满足，当小丑作为“游戏控制主机”，被运到外星球上，他们给予了热烈的欢迎和强烈的试玩好奇心。
    卡喀亚投钱在斯巴达克斯星上购置一座巨大的房子，里面的房间和楼梯都被拆掉，只剩下一片空旷的室内空间。
    小丑躺在屋子外面的“主控室”里，他的“梦境”被投射出来，在这屋子的空间中形成了“潘神的迷宫”以及小丑本人的虚影。
    任何买票进入的玩家，必须四人一组，同时经历“迷宫怪物”与“小丑”的双重追杀。
    任务是寻找五把“潘神之匙”。
    迷宫错综复杂，走廊全部被堵住，玩家只找到粉笔，才能用粉笔画出逃跑的门。
    但门会在一定时间内失效，粉笔也可能会在逃亡途中被破坏。
    虽然场景比较单一，好在氛围比较刺激，玩法很激烈，小丑的狂笑声和追杀也很逼真。
    没有眼睛的怪物也增添了十足的恐怖气氛。
    玩家们为“小丑和迷宫怪物谁是大boss，谁是二把手”这类问题都争论了很久。
    直到有人有理有据说：“小丑肯定是大boss啊，哪个恋爱游戏会让玩家和二把手谈恋爱？”，异议才勉强止住。
    这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衍生游戏，《小丑杀鸡·恋爱版》。
    比起惊悚逃生游戏，这个游戏内容就比较温馨了：单人玩家和小丑互动，想出各种花样向他示好，直到小丑头顶上的好感度满格。
    他本人爱不爱不重要，游戏结束的标志就是“好感度满格”。
    所以，假如有一部分玩家遇到“小丑好感度满格，但依然被虚拟小丑捅刀”，也是非常正常的结局。
    这帮玩家——外星人们——结合eco影视公司出品的影视剧，经过无数讨论后，得出结论：
    原来地球人就是爱得如此不可理喻。
    虽然这款游戏的“攻略对象”也很单一，只有小丑一个，但小丑的反应太真实，太超乎玩家的想象。
    甚至同一个举动在两个玩家做出来，引发的也可能是不同的结果。
    导致外星玩家们纷纷表示：我们本来应该嫌弃攻略对象单一，可无奈它的“自由度”实在是太高了。
    再加上eco游戏公司反复声明，他们会开发新的“杀手”，和“新的可攻略角色”。
    于是，这两款游戏在斯巴达克斯星上稳定运行中，目前玩家们反响最大的意见是：
    为什么那个没有眼睛的‘二把手’不能攻略？它只是眼睛长在掌心里，不配谈恋爱吗？
    比起玩家们，小丑本人的感受就比较莫名其妙了：
    本来，他神秘地掉入一个迷宫里，不分昼夜地被里面的怪物追杀。
    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迷宫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五个长相更加奇形怪状的生物。
    没错，虽然这些是斯巴达克斯星人，但在小丑眼里，他们就是一群鸟形的直立动物。
    他们嘴里说着小丑听不懂的话（外星语，语言不通），做着小丑看不懂的动作。

 第174章

    在复杂的迷宫中，这些怪物有些会捡走他的救命粉笔，有些会在前面领着他跑，有些会送给他一些东西。
    无论小丑做了什么，都能引来他们的一片尖利的叫声，这些声音仿佛是剪刀在摩擦铁皮。
    甚至，他们还会主动去靠近那只没有眼睛的怪物，对它做和对小丑做过的事，这是什么大病重疾！？
    小丑不仅不懂，也完全不知道，只要他的意识动起来，这两款极简风游戏就能赚钱。
    星币数据也会源源不断地掉入卡喀亚的腕表。
    eco游戏公司，就是卡喀亚为了“小丑”这个房客专门设立的，“小丑”是核心骨干，其他员工都是围绕着小丑衍生的“技术支持”。
    如此以来，小丑以一个员工的力量撑起了整个游戏公司的运转，发挥出巨大且不可替代的价值。
    这就是精心挤压后的成果！
    第69章 069
    斯巴达克斯星上,卡喀亚来到文娱馆的休闲室。
    确定这里没有阳光，只有灯光后，她放下黑袍上的兜帽,坐在桌边，和亚力克斯一起喝下午茶。
    亚力克斯注意到她的变化,随口问：“你怎么变成‘兔子眼’了？”
    卡喀亚认真地回答：“戴了新款美瞳。怎么样？”
    亚力克斯耸肩,很直地回答：“不知道，我看不懂小女孩的事。”
    星舰要用到缩小徽章,快银不能呆在地球上,也跟着卡喀亚过来“探亲访友”。
    他到处跑着和过去的变种人朋友们玩,照顾小孩。
    等到所有人都不想让他添乱后，他就跑去和弗洛伊德,马奇他们玩牌打发时间,用精妙的技术（其实就是超级速度）出老千,让他们焦头烂额。
    在小舰长的干涉下，他们的赌注不是钱,而是“输了的人要穿一件衣服”，所以很快,两个人都被“衣山”就地掩埋，不得不求助比扎罗替他们挽回颜面。
    从小到大,卡喀亚都有一个“赚了钱后给家人买买买，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快乐”的喜好。
    麦克老鸭更新换代的高级烟斗,爱德华的造冰机,城堡里的家具……都被她置换了好几遍。
    这也是她小时候工作再努力，也很难成功攒钱的原因。
    不过,即便攒不起钱,她也不觉得是原因在这里,只会觉得还是自己赚得不够多。
    现在，四家公司令她所得丰厚，她又忍不住盘算着要给身边的人送些什么。
    几十亿收益，如果这些是地球上流通的货币，卡喀亚一定会非常高兴，但它们偏偏都是星币，这就很让她心烦。
    这笔大钱在地球上得不到认可，也花不出去，更是被视作游戏币。
    因为如果在斯巴达克斯星上买礼物，她能选择的只有阿卡姆成员们的周边，以及这颗星球上特产的重武器。
    亚当斯家对危险品的接受度很高。
    韦恩家在三番五次地阻止未果后，也默许法斯特和帕斯利在家里利用各种化学品“玩游戏”。
    但是卡喀亚依然不认为，这会是个好主意：
    “在外星球上买一箱地球上搞不到的核子能量枪，带回去当礼物送给两家人”。
    而且，在斯巴达克斯星上的eco授权下，代工厂生产的周边也都是阿卡姆的成员们。
    韦恩家很讨厌这些房客似的，连做客都要和他们隔离开，仿佛他们身上有什么因素会传染。
    亚当斯家更是已经住在阿卡姆里，天天起床都能看见这些毫无惊喜的面孔。
    周边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新意，何况亚当斯家马上会有以他们的形象做出来的玩具——奥利弗的合同里明确写着。
    卡喀亚知道，超人有用他的形象做成的玩具。
    小乔来做客的时候送给他们一套，有摆件，有靠枕，还有棉花娃娃。
    勒奇不得不戴上墨镜来摆放这些摆件。
    但如此阳光的造型依然和家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奥利弗也有“绿箭侠”的形象做成的玩具。
    罗伊拿了一些摆件同样放在亚当斯家，放在“超人”摆件的对面。
    他专门将不同摆件的动作，摆放成绿箭侠想用箭射超人的造型。
    或许是玩具面向孩子，不能设计得很暴力，所以“绿箭侠”玩具手上拿着的是“爱神之箭”，箭头是朵玫瑰花。
    在这种大势下，奥利弗会签署制作亚当斯家成员的“周边”也再正常不过。
    亚当斯们很关心蝙蝠侠有没有联名和摆件，布鲁斯告诉他们，在哥谭没有这样的东西。
    根据布鲁斯所说，韦恩集团曾经找过蝙蝠侠，希望能获得形象授权，但是蝙蝠侠希望人们对他的印象是“内心最深的恐惧”，所以不愿意做这种有损印象的事。
    也许是看帕斯利和星期三太过失望，布鲁斯随后送给他们一套印着蝙蝠标志的杯具作为安慰。
    听说她的烦恼之后，亚力克斯感到有趣：“你知道星币在全银河系是通用货币吧，地球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个。你为什么不去其他星球看看，有什么你想买的东西，或者有什么你想投资的项目。”
    卡喀亚恍然：“其他星球……对了，我能看看银河星系各个国家的地图吗？”
    目前，她接触的两颗星球只有斯巴达克斯星，和希阿帝国。
    她总不能混进希阿帝国买东西，要知道这个在银河范围内势力最大的帝国，经过她们的来回撩拨后，都已经气得将eco星舰列进星际通缉名单了。

 第175章

    亚力克斯在打开三维立体银河成像地图时，提议道：“我推荐你去月球，那是地球目前唯一允许地球人前往游览的地方，有专门的渠道，只是参观费很贵——非常贵，一般人根本支付不起。”
    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卡喀亚初步领着eco组织踏足银河，一直专心忙于将生意在斯巴达克斯星上扎根，无心也无暇贪得无厌地研究更多。
    她当然知道银河系非常广阔，星际国家绝对不止两个。
    但打开地图后，她仍是吃了一惊：银河系内的国家非常多，边疆范围广茂，而且情况不一。
    除了斯巴达克斯和希阿帝国，还有克里帝国，穆德星球，齐塔瑞主行星，泰坦星，半界……真是壮阔啊！
    如是种种看得卡喀亚眼花缭乱，听到亚力克斯指明一个方向，她马上抓住问：“月球？是说我能带着大家到月亮上吗？”
    亚力克斯对月球并不陌生，据他的回忆，x战警发展最鼎盛的时候，x教授希望能买下月球上的土地建立基地，将变种人族群搬到月球上。
    一旦达成的话，变种人就可以远离地球上的所有组织，可惜，教授的计划始终没有被落实。
    原因在于用美刀兑换星币同样困难，在外星球的人们看来，美刀在银河内的使用范围极其有限，不划算。
    哪怕有愿意交易的人，也会将汇率压到最低
    ——毕竟美刀和星币之间根本没有准确的，法定的汇率，“该怎么换”自然都是掌握更有利资源的那方说了算。
    x教授计算后发现，这些外星人对他的美刀进行的是“掠夺式置换”。
    即，“这帮外星人明明可以直接抢，还愿意抽给他一些星币，真的太温柔了，哭死”。
    哪怕教授同意达成交易，换来的星币也买不到月球上的一块地皮。
    整个变种人搬迁计划只能不了了之，回忆起这件事，亚力克斯仍是很激动。
    在灭顶之灾到来前，他们已经想尽一切办法挣扎过，因为种种原因都失败了，变成今天全盘皆输的局面，终究意难平。
    不过，他仍然同意把教授当初拟定购置计划，收集到的月球资料分享给卡喀亚。
    卡喀亚浏览了资料，发现月球基地的历史居然长达千年。
    月球基地，又称“月球蓝区”，是月球上唯一一块具备大气环境特点的区域。
    这片区域的诞生和克里人有关。
    那时，斯库鲁帝国对克里帝国进行入｜侵战争，为了方便和省事，斯库鲁人将俘虏来的克里人关到月球的集中营里，不管他们的死活。
    “月球蓝区”的雏型，就是克里俘虏们的流放地。
    被囚」禁在月球上之后，克里人没有放弃抵抗的意志，用数十年的时间改造那块区域。
    他们成功创造出一个初级社会，以此继续收纳生命，发展反抗军。
    直到他们反攻斯库鲁人，在银河间点燃长达几个世纪的宇宙级战火。
    随后，斯巴达克斯，希阿帝国……几乎大半个银河希都被卷入其中。
    借着战争之势，希阿帝国迅速崛起。
    克里人也在混乱的战局中寻找机会，成功回到他们的家乡“哈拉”……
    但是，克里人们建立的“月球蓝区”却保留下来。
    在很长时间的一段时间内，蓝区不断被流放者当作短暂的定居之处。
    这些流放者们只是暂居，来了又走，当银河系内各个国家的局势比较稳定后，这些人也各奔东西。
    近半个世纪，“月球蓝区”上的城市都空置着，被地球上极为富有的少数群体当作追求新奇的旅游城市。
    掩上资料，卡喀亚不禁佩服这位教授的眼光，无论是寓意，生存条件还是周边环境，蓝区都是个适合族群发展的好地方。
    “目前蓝区的产业掌握在克里人手里，”亚力克斯说，“如果你想收购的话，我可以帮忙牵条线。”
    他补充道，“来到这里后，我才知道克里人其实想甩掉那块区域很久了，那里离他们的国家太远，不好管理，创造的利益也不高…”
    卡喀亚察觉到，问：“你是不是对那块地方有执念？”
    亚力克斯耸肩：“怎么会没有呢？那可是教授看中的好地方，我向来相信泽维尔的战略目光。更何况，你也明白‘房地产开发’多容易掘金？”
    卡喀亚沉默：的确，她的产业不能就此扎根在斯巴达克斯这颗动荡的星球上。
    目前，只是亚力克斯同样作为流浪在银河中的地球人，为她大开方便之门，但之后呢？
    假如那位离家很久的斯巴达克斯国王回归王座呢？
    假如希阿帝国不再满足于只是和斯巴达克斯之间产生“小摩擦”呢？
    如果能够搬到月球上发展，一个是产业管理权能完全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另一个是月球和地球的距离相对较近。
    而且，其中也有她自己的小浪漫：
    在月亮上做生意哎。
    不过，她要先登上月球看看，不如就把“登上月球游览”的机会作为度假礼物送给两家人。
    卡喀亚回到阿卡姆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因为不用睡觉，她到处走着，把邀请告诉亚当斯家的每个成员。
    戈梅斯正在玩火车，听到这个消息，他很兴奋：“到月亮上？好极了，奥利弗给我一大笔钱，我正不知道该花在哪儿。”

 第176章

    卡喀亚对他说：“这次旅行的费用全部由我出，因为我也赚到一笔钱。”
    戈梅斯纠结地问：“那么，我的钱该花在哪？”
    卡喀亚表示对他爱莫能助，“去月球旅行”也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想法。
    如果直接让给戈梅斯，她也不知道该送大家什么了。
    莫蒂西亚正在客厅里喂食人鱼，听到这件事，很高兴地说：“去月亮上？哦，我一定要换一套好看的衣服。”
    她优雅地走到衣帽间，取出一件“好看的衣服”，果不其然，这又是一件和她身上同款的黑色修身长裙。
    院子里，达米安和帕斯利在玩“动物竞走比赛”的游戏。
    规则是从他们共同照料的，日渐庞大的“私家动物园”里，为对方选择一只动物坐骑，比赛谁的速度更快。
    达米安为帕斯利选了大蜘蛛“小温柔”，帕斯利则为达米安选了新来的成员，鳄鱼洛基。
    不过，鳄鱼洛基被他们命名为“小作精”，因为他们发现这只鳄鱼很难照料，既抢不过同类的鳄鱼们，又相当挑食和挑住。
    鳄鱼洛基趴在地上，满心不情愿地扭动着。
    他不愿意被帕斯利坐在躯干上，更不愿意和什么跳蛛比赛速度。
    他是有尊严的！他不停地张开鳄鱼嘴，露出寒光凛凛的尖牙，拒不配合。
    突然，达米安以雷霆之势将什么东西捆在鳄鱼洛基的嘴巴上。
    鳄鱼洛基懵了，对起斗鸡眼努力看过去，才发现这是个专门针对鳄鱼的特制款止咬器。
    止咬器上连着一套缰绳，达米安坐在他的背上，扯了扯缰绳，命令道：“走起来，‘小作精’。你不会是个连跳蛛都爬不过的废物吧？”
    鳄鱼洛基：……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小鬼？他要气疯了啊！
    如果他不配合，就是连跳蛛都不如，如果他赢了……也就是赢了一只多足低智爬虫，又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眼看“动物竞走比赛”即将如火如荼地展开，卡喀亚出现，把邀请告诉达米安。
    “去月球？”达米安挑眉，盘起腿坐在鳄鱼背上，态度很酷地说，“父亲出门做很重要的工作，不会参与的。但我相信那些蠢货们肯定都很闲。”
    “把蔡博士也邀上。”卡喀亚说。
    她知道，这位潜心研究的科学家肯定不愿意错过这次“外探”的机会。
    布鲁斯的确有正事，他正身处太空化身蝙蝠侠，穿着宇航服，和正义联盟的部分成员一起维修空间站。
    “这个和这个……啊，我大概永远都搞不明白这堆机器。”绿箭侠盯着图纸，挠着头说。
    蝙蝠侠低沉地说：“我看，你对商机倒是挺明白。”
    品了品这句话，绿箭侠立刻调侃起来：“莫非离开那些邻居的依赖，你感觉不习惯了吗？”
    “你想多了。”蝙蝠侠手持零件转过身，避开话题。
    猝不及防，他的视线里出现一架宇航飞船。
    隔着船上的玻璃，亚当斯家的成员们挤在窗口前，向他们挥手示意。
    蝙蝠侠：“……”
    失算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能追到这……？
    第70章 070
    飞船里,莫蒂西亚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恍然地说：“难怪哥谭人都不知道蝙蝠侠的身份，原来他住在太空里，他是太空人。”
    帕斯利扒着窗沿,好奇地问：“他在这里吃什么？睡在哪？他有家人吗？”
    星期三阴阴地说：“或许他住在星星上,吃的是宇宙里的暗物质和阴霾……”
    “所以他需要人们的恐惧,”法斯特恍然大悟，“因为时机一到,他就会……进化成蝙蝠怪？”
    韦恩崽们：……不要胡猜了！他就是你们的好邻居！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隐藏身份”本来是一件快乐的事，“看他们怎么都猜不中”本来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明明是两件快乐的事加在一起，怎么会越来越怪……
    飞船顺利降落在“月球蓝区”，这里是唯一一处被地球相关机构批准“人类可以进行旅游”的太空之地。
    他们乘坐的飞船是固定航线,不是每个富豪每天都有“去月球”的兴致,所以这趟船上的乘客只有两家人。
    仿佛他们两家包下了“月球”。
    “月球旅游负责机构”贴心地配了一位导游,以防他们不知道或者不重视注意事项,在月球上乱来一通。
    导游名叫“卡罗尔”,是个高挑漂亮的女士,一头金色的短发,说话和行动间都透着利落。
    她问：“你们要在旅游纪念碑上留下名字吗？”
    众人注意到这块被立在城门口的纪念碑,上面刻着许多名字，第一个是“尼尔·阿姆斯特朗”，跟着的名字都很陌生，比如“詹姆斯·柯克”之类。
    从众多名字中,卡喀亚敏锐地捕捉到“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的名字刻痕,看来他们也来参观过这座月球上的城市。
    两家人都商量出代表,戈梅斯和达米安,动手把他们的名字刻在上面。
    这块纪念碑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很容易留下痕迹，达米安只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就做到了。
    卡罗尔继续介绍，蓝区经过克里人的改造，也是月球上唯一一块具备氧气和其他生存条件的地方。
    因而他们在城市里不需要穿宇航服，戴氧气瓶，也不会失重，但如果他们要走出城市范围，必须穿上装备，月球本身不具备人类的生存环境。

 第177章

    月球上充满太阳光，卡喀亚用斗篷把自己裹起来，紧跟在最后面，好奇地观察着远处的环形山。
    之前，他们在飞船上纵观全局，发现这座建立在月球上的城市，已经是一片废土。
    破败的厂房，遗留下来的建筑残躯，满目疮痍间都是工业废墟的味道。
    很苍凉，很有历史感，但无疑所有人都感到不同程度的喜欢。
    戈梅斯和莫蒂西亚拿着城市地图，试图寻找出“月球怪物”存在的痕迹。
    法斯特和勒奇从飞船里抬下烤肉炉，拿出工具，打算去狩猎，然后在这里野餐。
    蔡瑞安拿着特制相机不停地拍摄，喃喃地说：“太有趣了，房子里充满外星人生活过的痕迹。”
    卡罗尔很欣慰：这群人里起码有他看起来最像游客。
    迪克和其他人小声议论一番后，向亚当斯家的孩子们问：“我们准备做一次废墟探险和废墟跑酷，你们要参加吗？”
    帕斯利做了个鬼脸：“可以用道具吗？”
    他打开旅行箱，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抽出洛基鳄鱼，“我想让它看看最快的速度。”
    蝙蝠崽们一脸“这也可以？”的表情。
    达米安扑过来，抢走鳄鱼，不满地说：“你应该让自己运动起来。”
    帕斯利连忙拉住鳄鱼的后肢，达米安则抱着鳄鱼的脑袋，两人进行了拔河般的拉扯。
    鳄鱼洛基：轻点，混蛋！
    他刚刚张开嘴巴，便感受到止咬器的压迫力，只能夹在两个孩子之间咬牙切齿。
    卡喀亚看向卡罗尔，发现对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亚当斯家胡来的成员们缠住后，决定悄悄离开大部队，去月球的其它地方看看。
    这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难事了。
    转化成吸血鬼后，她的五感都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增幅，身体也摆脱了对重力的依赖，更不用呼吸。
    她甚至在想：“假如忽略这里的阳光……说不定吸血鬼更适合成为月球人？”
    确定卡罗尔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后，卡喀亚果断向城外闪去。
    她的速度很快，像一阵风，转眼便置身在一座低谷中，脚下猛地一沉，身体已经陷进去一半。
    流沙？她对流沙不陌生，亚当斯家的花园里有很多流沙坑，帕斯利和星期三喜欢在上面玩摔跤游戏。
    其中需要很多的技巧，她也知道流沙会把人埋进去，连忙闪出大坑，轻飘飘地落在一座环形山口边。
    和月球城市的废墟一比，其它地方显然没什么改动，只是废土风和荒土风的区别。
    卡喀亚极目远眺，看着那颗蔚蓝的星球，是地球，从这个角度看，它非常美。
    这时，腕表响了，通讯功能里传来亚历克斯的声音：“怎么样？满意吗？”
    “很好，”卡喀亚说，“想拥有了。”
    亚历克斯笑起来，仿佛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随后，他指点着道：“我联络了这块区域的持有者，他正好可以路过蓝区，你按照坐标走，然后在那里等一会……”
    卡喀亚沉默片刻：“亚历克斯？”
    “嗯？”
    “比扎罗不在，我看不懂坐标。”
    “……”
    年轻的斯巴达克斯星代理首相，只好接受了这个“手把手指导小舰长如何在太空辨认方位”的任务。
    因为两人只能通过通讯联络，沟通难度不亚于“远程指导老年人如何用光标打开电脑上需要的工具”。
    好在以卡喀亚现在的体质，也不怕浪费一些时间跑遍半个月球。
    不知不觉，她已经远远离开了“月球蓝区”，来到相对蓝区而言的“月球的另一边”。
    但她依然没有找到正确位置，直到一架尾部冒着烟的星舰从太空中冲过来。
    在星舰后面，还有几架很大的战斗舰追逐而来。
    卡喀亚无比熟悉这万分紧张的形式：
    在地球和斯巴达克斯之间来回的路上，eco星舰也经常这样被希阿的战舰紧咬不放。
    在月球蓝区，卡罗尔也收到了监测台站发来的警报：“什么？罗南正逼近月球？”
    顿时，这个名字令她心头一紧。
    卡罗尔，是位超级英雄，代号“惊奇队长”，加入地球组织“天剑局”后，她的职责是维护地球周边的太空治安。
    她身上有一半来自母亲的克里人血统，对于罗南这个来自克里帝国的“指控者”，她更是完全不陌生。
    罗南出生于克里帝国的首都哈拉，后来加入克里帝国的“指控团”。
    这是一个维护帝国法律的机构。
    罗南有强大的能力和极高智力，曾经和惊奇队长发生过武力冲突。
    他对地球向来没有友善可言，这次他直接率领军团奔着月球而来，不由得惊奇队长不多想。
    看着城市废墟上的两家游客，卡罗尔担心这次的意外会牵连到他们，立刻计划先把他们召集到飞船上，再由自己出去打探罗南的情况。
    只不过，她很快发现，只是接收信息的功夫，这两家成员都已经消失在偌大的城市废墟中，连影子都看不见。
    要把他们全部找回来，大概需要一点时间。
    同一时间，卡喀亚默默地靠近了这几架飞船，她喃喃地说：“只不过是交易月球城市，来的人好多呀。”

 第178章

    一时间，亚历克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吐槽“只不过”，还是该问“为什么会有好多人？”。
    终于，他选择后者：“来了很多人吗？”
    毕竟是涉及到庞大金额和一颗星球的交易，他担心其中有诈。
    卡喀亚吃掉一颗妆效糖，顶着浓妆，走向飞船，看见一群粉红皮肤的外星人，围着一个蓝色皮肤的高大外星人，在这些外星人的衬托下，她觉得自己的外表也没那么突兀。
    粉红皮肤的外星人们冲进破碎的飞船里，很快押着一个男人走出来，他们扯着他的头发和肩膀，将他丢在看上去最有权威的蓝皮肤人面前。
    如果惊奇队长在这里，她能马上喊出蓝皮肤外星人的名字：“罗南”。
    但是，卡喀亚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妨碍她意识到这场“交易”似乎有局外人干涉进来。
    她的吸血鬼耳朵很灵敏，分辨出他们说的也是一种地球人无法理解的外星语言。
    她抽出《银河漫游指南》，具象“巴别鱼”放进耳朵里，这感觉像是在耳孔里放了一条冰冷的金鱼。
    巴别鱼依然发挥作用，尽职尽责地让她从大脑里理解那些语言。
    跪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惨兮兮地求饶道：“罗南，放过我……”
    “你以为逃回家就万事无忧？奥图，”罗南的脸上毫无笑意，冷酷地说，“指挥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法有害的‘变量’。”
    卡喀亚轻声问：“我该和谁做交易？罗南？奥图？”
    “当然是奥图，”亚历克斯回答后突然觉得不对，惊道，“小舰长，你怎么会知道罗南？”
    卡喀亚得到答案，又看见那几个粉红色皮肤的克里人把奥图拖进飞船里，匆匆地说：“我看见他了……”
    “不要过去！”亚历克斯急冲冲地说，但卡喀亚担心惊动罗南，已经关上了通讯，留下亚历克斯对着黑屏无能焦急。
    卡喀亚拉起斗篷，悄无声息地快速跟进去，身影化作一股风。
    奥图被丢进飞船上的禁闭室，卡喀亚也跟进去，像蜘蛛一样静静地贴在天花板上。
    待那些坏人们走后，她倒挂下来，出现在奥图面前：“嗨，就是你要和我交易月球城市？”
    奥图惊魂未定，又受了重伤，猛地一看见这张鬼脸，险些尖叫出声。
    不过，他也是个有探险经验的成年人，好歹是克制住了，“你是从斯巴达克斯星上来的？”
    卡喀亚含糊地“嗯哼”一声，说：“我们只交易，不交换个人信息，你打算开价多少？”
    奥图猜到对方能混进来，肯定有些本事，烦躁不安地问：“你能先把我带出去再谈吗？”
    一个绝妙的“还价计划”出现在卡喀亚的脑子里，她说：“谈好优惠价格再带你出去如何？”
    奥图瞪着眼睛，万万想不到有人在这要命的危急之时，还有心思讨价还价：“你疯了，你可知道罗南是什么人？”
    “既然你这么害怕，就应该快点跟我谈好价格。”卡喀亚顶撞回去。
    她不怕买不到，就担心自己的钱不够或者出多了，亚历克斯可没说要负责讲价，这种事还是要亲力亲为。
    奥图深吸一口气，却反问：“你的预算是多少？”
    来了来了，根据儿时的从商经验，卡喀亚知道，接下来他们之间会进行一场两个西部牛仔决斗般的对峙。
    双方各自持有的武器就是“你的报价是多少？”和“你的预算是多少？”
    但她们之间，注定有一个要先说出答案，而先吐露的那方——会落入下风。
    所幸现在奥图身陷囹圄，优势在她，于是，她慢悠悠地说：“我看，你也不急着逃命呀。”
    月球蓝区，卡罗尔找到迪克他们，几个人正聚在一处被圈起来的地方，看着里面的几十只奇怪的生物：
    它们长得像瓢虫，非常巨大，背上容得下四五个成年人同时乘坐，可同时它们又是像奶牛一样的白色配大块黑斑。
    一看见她，提姆迅速问：“你来得正好，卡罗尔小姐，这是什么？”
    “这是月球奶虫，”卡罗尔下意识地解释，“是基因工程下的奶牛和瓢虫的混合体，同时具备奶牛和瓢虫的特征以及作用，适应这里的环境，曾经是克里人养殖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定了定神，说：“你们快点回到飞船上，我需要离开去处理一些突发状况。”
    “你去吧，”达米安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不需要你，也能照顾好自己。”
    他瞟了一眼帕斯利他们，补充道：“还有他们。”
    卡罗尔摇摇头，叉着腰，严肃地说：“恐怕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年轻人，你们应当听从导游的指挥。”
    韦恩家的孩子们惊讶地发现，卡罗尔的神情和作风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神奇女侠。
    抵触感少了许多，这些人跟着她往外面走，但达米安和帕斯利依旧对月球奶虫这种神奇的生物念念不忘，时时回头。
    “对了，我要找鳄鱼！”帕斯利一拍脑袋，终于想到逗留的借……原因。
    达米安附和地点头：他们的确不知道带来的鳄鱼爬到哪里去了。
    惊奇队长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好吧，我先去找其他人，但是找回鳄鱼之后，你们必须回到飞船上。”
    杰森觉得她的态度过分急躁，不由得说：“出了什么事吗？”

 第179章

    为了避免可能产生的恐慌，卡罗尔只是简单地回答：“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逼近月球，我需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但她低估眼前这些人的身份和胆量，只见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眼神，统一了意见：逃避危险的袭击者，不调查真相，实在不像英雄所为。
    趁着卡罗尔不在，迪克他们也决定回飞船上穿装备，然后用飞船上的电脑黑掉卡罗尔的联络系统，去引发警报的地方看看。
    突然，圈起月球奶虫的地方围栏断开，几十只独特的月球动物都飞了出来，获得自由后，它们展开翅膀四处飞翔，袭击眼前的陌生人。
    其他人一边战斗，一边面面相觑，一致看向最可能做这件事的人，达米安和帕斯利同时抬手辩解：“不是我。”
    一片人仰“虫”翻的混乱中，鳄鱼洛基在阴暗处呵呵一笑，自觉大仇得报。
    罗南的飞船上，奥图终于还是先崩溃了，咬着牙说：“卖掉月球蓝区，就是为了能让我自己有笔钱躲开克里人的追捕，你这样还价对我来说不如不出售……”
    卡喀亚恍然大悟，脱口道：“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外面那个……罗南，你对钱的需求会少很多？”
    不等奥图回答，她兴冲冲地提议：“我帮你处理掉罗南，你把蓝区按最低价卖给我？”
    奥图：……真的靠谱吗？怎么感觉这个交易对象比他还缺钱？
    卡喀亚精打细算：“开源节流，我制服罗南，你给我打八折？”
    这矮子太滑稽了，奥图哑然失笑，不信邪地回答：“你能打败罗南，我给你打五折。”
    卡喀亚严肃地问：“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奥图点点头，但心中仍是奇怪，问：“你真的不怕罗南？”
    卡喀亚不解：开玩笑呢，谁会怕一张五折优惠券？
    不过，如果说败给罗南就没有五折的收购价，那也确实挺可怕的。
    第71章 071
    卡喀亚不打算立刻动用具象能力。
    那个蓝色皮肤的领导者看上去就很强,她希望能正面对决，看看吸血鬼的转化到底给自己的体能带来多少加成。
    换言之，她打算尝试和罗南肉搏。
    致使她产生这个想法的起因,和惊奇队长有关系,准确地说,是他们到月球的途中，惊奇队长例行要说的一番话。
    当时在飞船上,卡罗尔向这群游客们介绍道：“虽然银河系有很多拥有生命体的星球,但目前地球人被允许接触的只有月球蓝区。
    “因为地球在银河中处于中立态度,签署过不干涉条约等等，我们不主动参与任何星际战争或者任何一方……”
    “我知道,”达米安抢先说,“父亲投资了阿尔法战队宇宙空间站的建设,那里会识别和拦截太空里的潜在威胁。”
    卡罗尔看了他一眼，回忆他的名字：“你父亲……好吧,我猜韦恩先生一定没告诉过你,一旦空间站建立完毕，我也会受命加入阿尔法战队。”
    达米安抱起手臂,不奇怪地说：“那么,我父亲就是你的老板。”
    卡罗尔眯起眼睛，弯下腰,点住他的额头,警告地说：“现在还不是,如果你在太空中擅自行动,我照样可以……”
    “如果有人擅自行动了会怎么样？”星期三淡定地插话。
    卡罗尔直起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一串钥匙,一个通讯器……她尴尬地笑了笑：“我喜欢把东西都放进口袋里。”
    直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猫后，卡罗尔可算是找到了她需要的解说工具：
    一本小册子，每一页都印满了字，没有一张插画，和里面的内容相比，它的封面倒是朴素的米白色，甚至没有书名。
    她拿着册子说：“我正打算向你们宣布一本长达二十五页的法律条文，希望你们不要听得厌烦。我会尽量压缩内容，但也别抱太大希望。”
    她撇下嘴，做出一副鬼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官僚主义害死解说员’。”
    星期三淡然地说：“哦，不用麻烦。我们只想知道，如果有人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离开地球，周游银河系，和各个星球的外星人谈笑风生，会发生什么？”
    卡罗尔斩钉截铁地说：“没人能这么做，他会被地球防御站拦截！”
    蔡瑞安眼神微妙地看向卡喀亚。
    小舰长本人也在脑海中翻箱倒柜地回忆：等会，还有这东西？
    卡喀亚记得自己在离开地球时完全没有感觉到。
    可能是比扎罗做了什么：
    星舰有隐形系统，后来又安装了原子侠的缩小徽章。
    这时，卡罗尔狐疑地说：“我以为你们只会擅自离队，在蓝区外面走走，原来你们这么敢打算吗？”
    亚当斯家的孩子们总能提出石破天惊的想法，所以星期三这么直白地问，没有人产生怀疑。
    迪克先前跨一步，将孩子挡在身后，露出迷人的微笑打圆场：“你知道，卡罗尔，她只是想法比较多的孩子。”
    这个解释卡罗尔能接受。
    她仿佛在说吓唬小孩的鬼故事，幽幽地说：“你们应该祈祷，这个人这么做的时候，不要被绿灯军团抓到，否则会被抓进太空监狱，至少关五百年。”
    星期三追问：“意思是……这么做是违法的？”
    “起码违反了这上面记载的，一大半的地球法律，”卡罗尔拍了拍手里的册子，说，“至于违反了多少条《星际法》，那是看这些人具体干了什么，另作他算的。”

 第180章

    卡喀亚深吸一口气：“哇哦。”
    原来她一直在从事经营的，都是外太空不合法生意？
    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动声色地和卡罗尔拉开距离
    ——不管再怎么忍，过于兴奋的反应，比如脸红，是忍不住的。
    但她不能被卡罗尔看出来，一定要按捺这份意想不到的狂喜。
    关于“不合法生意”，麦克老鸭曾经这么和她解释过：“有一天，当你发现你的生意虽然没有违法，但也不是那么合法的时候，别有心理负担。”
    当时，卡喀亚认真盯着这只鸭子，听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违法不是坏事吗？”
    “我没有说它犯法，”麦克鸭狡猾地说，“我说的是’不那么合法‘，懂吗？就是种种决策都在法律的边缘反复试探，但又没有真的跨过那一步。
    “你没有危害，你的生意也不害人，可你不被允许钻空子去赚那份钱。”
    卡喀亚思考着问：“你在教我，不要放弃？”
    麦克鸭摆着翅膀，夸张地说：“当然不能放弃，这正说明你抓到了财富！”
    她抓到了财富……卡喀亚努力抚平自己的眉梢，但笑意还是忍不住往上涌。
    她只好拼命去想，自己不仅抓到了财富，还抓到了至少五百年的……有期徒刑？
    在已知人类不可能活这么长时间的情况下，五百年只是用来强调“无论送出多少钱，立多少功都无法减刑”吧？
    ——说起来，这两个概念她还是从麦克鸭说的睡前故事里提炼出来的。
    麦克鸭不那么擅长说童话，但他从小就向往寻求财富，熟知各路米国大亨丰富多彩的发家史。
    在米国建国初期，这些外来者可称得上全部都是一穷二白，只能靠双手致富，做过的事就，“非常经得起细品”。
    从小，除了童话书，这些故事就是麦克鸭能给卡喀亚讲的东西。
    所以，卡喀亚一直分不清，麦克爸爸说这些到底是想让她睡觉，还是想让她思索到辗转反侧，彻夜无眠。
    卡喀亚抱着枕头，问：“我以为，你会跟我说，‘积累财富要靠勇敢和勤劳’。你和其他人都这么说，‘我的财富是全世界探险寻宝积攒的’。”
    麦克鸭嗤之以鼻地说：“我又不想去教其他人怎么赚钱。更何况我的确勇敢又勤劳，我去过世界上那么多危险的地方，日以继夜地研究藏宝图和挖掘技术。
    “说到这，我倒要考考你，你觉得我探险寻宝，再将发现的珍宝全部据为己有，这是合法的吗？”
    卡喀亚：……哦，仔细想想，如果真有人追究，麦克的行为可不占理。谁知道那些财宝的原主人怎么想呢？
    麦克鸭继续说：“但是，有哪条法律被我冒犯了吗？”
    好像也没有，卡喀亚只能嘟囔：“难怪爱德华爸爸天天剪你的翅膀毛。”
    提到剪刀手，麦克鸭愤愤不平：“别提他，我帮他卖冰雕，他说我是黑心商人……
    “记住，别相信艺术家能自己赚钱，所以他们才需要代理商或经纪人。”
    闲扯完了，麦克鸭接上之前的话题，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生意不那么合法，就要同时做两件事。”
    卡喀亚：“什么事？”
    麦克鸭神秘地说：“第一件事，锻炼身体，时刻准备跑路。事发之后，跑到他们抓不到的地方，安静地蛰伏，等待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卡喀亚被震住了：“啊，这是正经地送给我的建议吗？”
    麦克鸭不以为然地说：“你想说成是‘换个地方养精蓄锐，准备东山再起‘也行。”
    那时，卡喀亚只感觉养父实在不着调，但毕竟要捧场，她继续问：“第二件事呢？”
    麦克鸭抬起翅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叹声气说：“孩子，你能把第一件事做好，我就很欣慰了。”
    如今，她才发现，麦克鸭是深思熟虑的，有所预料的，充满远见的，换句话说——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他到底跑……哦不，东山再起过多少次了！
    回忆往事没有耽误卡喀亚迅速的行动。
    她能感觉到，在月球，她的速度比在地球快了更多，乃至十几倍。
    然而身为吸血鬼，她在地球的移动速度就已经是肉眼难以捕捉到的极速。
    悄无声息地攀上飞船的顶部，零部件之间造成的凹陷虽小，但她小朋友的体型正好能钻进去，观察着那些外星人。
    她打算打晕其他外星人，再和蓝色的那个一对一单挑。
    但是问题出现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打晕”一个人。
    电影上会用“手刀”，但是，卡喀亚看着自己的手，信心不足。
    思考片刻，她的目光落在罗南手中握着的大锤上，打定主意的下一秒，她的身体也动了。
    罗南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手中的锤子瞬间脱离掌握
    ——这可不是认主的“雷神之锤”。
    这锤子是一个集“让使用者可以飞行，可以产生防御力场”的可攻可守万能武器，它被抢走让罗南处于被动。
    卡喀亚不管这么多，她轮着如果是过去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的大锤，从地面跳到高处，像打地鼠一样挨个猛敲克里人们的脑袋。
    该用多少力道？一不小心会不会把他们锤死？

 第181章

    虽然卡喀亚有考虑过，但还是决定不如动手试试。
    反正她可以在动手的过程中随时根据受袭者的反应调整力道。
    眨眼间，罗南周围的下属们都倒地不起，他本人则警惕严肃地观察着四周，全身都在紧绷戒备。
    卡罗尔不明白亚当斯家的成员们怎么这么能躲，她一个都没找到。
    但时间进不起耽搁，她只好联络蝙蝠侠过来，自己则冲出月球蓝区，向罗南的飞船一路飞去。
    她自带维生装备，也完全能够适应蓝区之外的恶劣环境。
    一路上，她都在回忆先后和罗南交手的经历。
    这个克里帝国的指挥者有个鲜为人知的能力，罗南可以掠夺他人的异能。
    曾经，惊奇队长就被他掠走过超能力和记忆，变成普通人。
    更因此，她被神盾局除名，过了一段困窘潦倒的日子。
    所以，此刻她对罗南相当忌惮。
    与此同时，罗南已经判断出有什么东西在用超速度袭击他们。
    不过，没关系，他认为自己可以吸收这份力量，并且，他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同样高速移动起来。
    “咦？”卡喀亚好不容易打完地鼠，一回头，蓝色皮肤的人居然不见了？一点单挑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抿了抿嘴，深感意犹未尽：很好，蓝人，你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敏锐的听觉让卡喀亚听见远处有人正在赶来，凭气味判断正是卡罗尔，她不能再滞留下去。
    她掏出书，发动“过早埋葬”，十几口棺材以吞山河的气势将外星人们全部封锁，其中就包括罗南。
    身处棺材的漆黑中，罗南大为震惊：
    不明白，为什么夺取的能力没有发挥作用！？
    飞船上，暗中观察的奥图也惊了：这是什么操作？罗南呢？
    以卡喀亚现在的速度，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导致他连发生了什么都没看见。
    奥图很想跑，但他刚刚躲进飞船，卡喀亚在十几口棺材上蹦跶着追了过来。
    待棺材埋入月球的土层下，她一手提着奥图，一手提着大锤，逃之夭夭。
    卡罗尔的速度已经很快，可赶到现场，她只看见飞船停留在各处。
    整齐的现场非常整齐，毫无异常，却偏偏没有半个人的存在。
    这感觉，仿佛是在海上发现了一艘幽灵船，里面的一切都完好，偏偏少了人的踪影。
    ……莫非遇见了太空神隐事件？她立刻调查起来。
    蝙蝠侠刚落在月球蓝区里，亚当斯家和韦恩家的成员们立刻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好像来的是什么诱捕剂。
    让卡罗尔看见，非得感慨一句“双标”。
    蝙蝠侠对两家成员非常熟知，只是一扫，便发现盲点，怀疑地问：“咔咔呢？”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也感受不到卡喀亚的存在，蝙蝠侠眉头微皱，疑惑顿起。
    突然，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从半空中掉下来，结结实实地脸着地。
    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蹦向戈梅斯，握住他的手，上下摇晃：“你好你好，客人们，我就是这座月球城市的主人，欢迎你们过来做客。”
    尽管戈梅斯对眼前的人一头雾水，但不妨碍他拿开雪茄，也配合着这个陌生人握手，拍肩膀，大笑，仿佛他们真的认识了好久。
    奥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卡喀亚悄无声息地混入……法斯特的锅里。
    无论她出现在哪儿，都显得很突兀，不如假装从始至终都在汤锅里潜水，问原因就回答“我爱泡汤”。
    可惜，如果是过去的布鲁斯，看见从锅里浮出来的脑袋，一定早就这么问：“你在汤锅里干什么？”
    可现在，他进步了，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他没有问题，只是气压很低地说：“出来。”
    卡喀亚有些失望，编得那么好的理由竟没有机会说出来。
    卡罗尔一头雾水地回来，只对游客们宣布“这是一场虚惊”，参观项目照旧进行。
    这让迪克他们非常遗憾：难得来一趟月球，居然没有遇见危及宇宙的袭击事件？
    太没劲了。
    不过很快，他们又被“蓝区的主人”奥图科普的“月球奶虫”的饲养知识吸引。
    这种“奶虫”能够从腹部产奶，体内所有的肉和部分脏器均可食用，皮能制成衣服，翅膀卸下来可以制作家具，如果要在蓝区长期生活，它们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达米安关心地问：“它们吃什么？能在地球上养吗？”
    奥图回答：“它们只吃蓝区土壤种出的土豆和小麦，不，它们去了地球就会死。”
    听到最后一句话，达米安和帕斯利都有些垂头丧气。
    这一次度假，每个人都有所收获：
    亚当斯家得到野餐的乐趣，卡罗尔得到迷惑，四个兄弟得到城市跑酷比赛的紧张刺激和成就感，蔡瑞安得到探索与发现，奥图得到生存的机会。
    卡喀亚得到月球蓝区，得到罗南，得到罗南的属下们。
    美中不足的是，打完五折，奥图依旧要收费四十二亿星币，使卡喀亚的巨额财富一夜之间瞬间蒸发。
    好在奥图同意配合帮她掩饰，所以，月球蓝区表面上还是奥图的产业。
    实则所有的权力都在卡喀亚手里，奥图只是个……

 第182章

    这么说吧，如果蓝区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卡喀亚应该可以在跑路前，先把他踢出去转移注意力，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到底是四十二亿星币加一次救命之恩，又是亚历克斯的老朋友，奥图提供的服务很到位。
    月球的“员工们”也是现成的，就是罗南的属下们，那些粉红皮肤的克里人。
    经过卡喀亚和他们的“友好协商”后，他们同意留在月球，专注开荒，饲养月球奶虫。
    尤其是被卡喀亚像锤地鼠一样锤一遍后，一众克里人纷纷表示：
    给谁当奴隶不是当。
    按照这些克里人告诉卡喀亚的说法，克里帝国内部存在很严重的“肤色歧视”。
    在那个国家的人看来，蓝色皮肤的人才是最高贵的，粉红皮肤的人只是低贱的奴隶。
    卡喀亚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分的：按照地球人的审美，无论蓝人还是粉红人，明明都是一样地丑。
    怎会如此，丑与丑之间居然也能产生歧视链？
    林肯再度被卡喀亚具象出来，充当企业高管。
    对着这帮被pua甚久的外星人们，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我再说一遍，你们不是奴隶，你们是员工，是月球基地开发建设者。不要再让我听见’奴隶‘这个词……”
    克里人：……
    听不懂，但主人讲话，要保持礼貌微笑。
    收购月球蓝区后，卡喀亚盘算着再招一批哥谭人上来打工开发，还要在这里建立一家eco总公司。
    唯一麻烦的是惊奇队长，她不想再见到卡罗尔，更不想被卡罗尔识破身份抓起来。
    于是，奥图向地球方面表示，即日起，不再开放月球蓝区——之前是为了赚些游客分成，现在不用了。
    卡喀亚又以亚当斯家的名义，向阿尔法空间站捐出她所有的美金，推动其组建的进程，帮助卡罗尔早日回到正确的岗位上去。
    看着如瀑布般迅速离开自己的星币和美金，卡喀亚只能将这些花销造成的心痛，含泪平摊到每一个员工身上。
    如此一算，现在阿卡姆里每一位员工……不，应该说eco组织里的所有员工，都倒欠着她好几个亿。
    第72章 072
    马奇最近很苦恼,倒也不是说他之前过得心情舒畅的意思。
    过去的他，是前·利爪精英，猫头鹰法庭重点培养对象,坚信自己就是被托马斯·韦恩夫妇遗弃的儿子,布鲁斯·韦恩的亲弟弟，韦恩家一半财产的继承人。
    现在的他，是eco组织重点调用的工具人,身兼eco星舰副指挥（自封）,eco建筑公司代理管理（自封）,以及eco四家公司的hr。
    从未来的富二代一跃成为现在的多功能打工人,马奇只能依赖怀着对“组织早日倒闭”的祝福和“说不定我能夺走组织”的殷切期望活着。
    综上可得,往大了说,他的烦恼是不知道该怎么叛变，往小了说，是他身为hr感到哥谭劳动力市场的日益匮乏。
    重压之下，他甚至向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弗洛伊德抱怨：“我们快要招不到人手了。”
    弗洛伊德擦着枪,很是不解：“怎么会招不到呢？哥谭有这么多的犯罪组织和贫民窟，再随便击破两个,连人带窝一起端走就是了。”
    和马奇不同，他对eco组织非常忠诚，因为有重要的兄弟在里面,以及一种很踏实的，“工具人别思考太多”的佛系心态,而他说的方法,也是eco公司一直以来的招人方式。
    eco公司的招聘方式一直有两种：
    第一种,是卡喀亚派具象体“透明人”去调查哥谭最近有什么活跃的帮派。
    然后,她派威利和林肯去和这些帮派的头头脑脑们“和谈”。
    最后,她让弗洛伊德带前·利爪们去把所有的帮派成员从最底层到最高层全部都拣回来。
    第二种，是突袭贫民窟。
    让从小就生活在贫民窟的弗洛伊德，出面告诉住在这里的穷人，“在遥远的地方有新的可以开拓的地盘，免费送你们去当外遣工，机不可失”。
    因为弗洛伊德很擅长和他们打交道，只要摆好工资，员工福利等等实际利益，也能招得很顺畅。
    这方面，是一看就是出身优渥的马奇做不到的，如果他敢西装革履地走进贫民窟，贫民的孩子们也敢在五步之内让他的衣服上沾几颗臭鸡蛋。
    两种方法都很顺利。
    当然，员工们都身为“淳朴善良”的哥谭人，没有犯罪心理是不可能的。
    但是，斯巴达克斯星球并不是能让他们孵化犯罪行为的温床。
    ——这颗星球上布满军事重火力，这里的外星人长相怪异又武德充沛，说好骗是真好骗，谈毁灭也是真不跟哥谭人客气。
    一个在哥谭混帮派的人，再怎么见多识广，再怎么心狠手辣，再怎么聪明伶俐，也没有见过星际角斗场上那种“飘满血肉和残骸”的场面。
    卡喀亚运送哥谭的帮派成员们去斯巴达克斯星时，赶上了希阿人第n次冲击，前线的战况还没有火热起来，已经把这群人给看吐了。
    她很纳闷地问帮派老大：“你不是拍胸脯说，你们的心理素质很好吗？”
    老大非常要面子，强撑不倒地说：“因为我们过去只看过2d和3d的星际电影，一时不能适应4d高清不打码的观影模式。”
    如果是平民，卡喀亚不会让他们看这场面。

 第183章

    看看最早还会晕血的弗洛伊德，她就知道，“平民的承受能力没有帮派成员们强”。
    所以，运送平民的时候，她会贴心地将星舰上的“太空实况直播”都调整成各种球类比赛。
    让他们拥有一次“无论胆小胆大，都能置身在炮火轰炸的环境中，喝啤酒吃烧烤看球骂球员”的珍贵体验。
    总之，经过这两种方法同时推进，eco组织在斯巴达克斯星上的影视公司也不算很缺员工。
    建立游戏公司之后，马奇将员工们进行一次分流，也勉强能顶住，建筑公司本身就是一部分前·利爪成员在干，加上画家的能力，也能运转。
    但他怎么也料不到，组织高层这么快又双叒叕开了一家新公司，还要招人，而且还是大量招人！
    还能怎么招？虽然哥谭是个人员流动极强的大城市，但蚂蚁窝都有掏空的一天呢！
    愁得他恨不得能赶去大都会，和莱克斯·卢瑟谈笔“克隆人买卖”的生意。
    弗洛伊德帮他把意见反馈给小舰长。
    卡喀亚立刻很抗拒地否定了：“明明还有这么多地球人，为什么要用卢瑟制造的人？”
    ——他们不知道真相：卢瑟根本不懂怎么造人，他只会打死鹳鸟，再抢走孩子，杜绝卢瑟，保护鹳鸟。
    马奇据理力争，说明事态的严重：“但是，如果我们继续这么挖下去，迟早会惊动移民局，人口管理局和蝙蝠侠。”
    哥谭的确是个人口流动性很强的大城市，在比扎罗的精密计算下，他们每次带走的人也正好能对应住某种人口流动计算模式，暂时不会引人注目。
    但是，一旦超过这个数额，相关部门一定会起疑，“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突然不见了？”
    马奇更是怀疑，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水花，是不是有□□里的某个官员为了表面上的政绩，暗中帮他们压了数据。
    听完说明，卡喀亚不禁揉揉吃了妆效糖后，杀马特般的头发，客气地问：“那么，去别的地方招人呢？星城？大都会？”
    马奇感到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这不是从组织里脱身的大好机会吗？这破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他定定神，谦虚地说：“我都这么忙了，不太好吧，不过如果你执意如此……”
    “说什么呢，我知道你忙，”卡喀亚对身兼数职的员工很是贴心，宽慰道，“不要害怕，你以后还要加这么多班，我肯定不会用‘出差’去打扰你。”
    为了解决招聘问题，卡喀亚具象出“吹笛人”，这个具象体出自欧洲家喻户晓的《格林童话》：
    在小镇上，鼠灾泛滥，镇长重赏寻找能解决的人，一个外来人来到镇上，吹起笛子，老鼠们排队走出来，挨个跳海。
    但是，老鼠们被解决后，镇长不愿意兑现自己的承诺，于是愤怒的吹笛人再次吹起笛子。
    这次，从家里排队走出来的是一个个小孩，无论家长们再怎么阻止拉扯，他们最后都跟着吹笛人的步伐远去。
    根据这个故事，作为具象体出现的“吹笛人”，拥有“可以用笛声控制指定的目标，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的能力。
    作为新的hr，他的能力免去了身份调查等等操作，更加省时省力。
    卡喀亚给吹笛人买了一辆新房车，叮嘱他像电视里的年轻人那样周游米国，每到一个地方，就吹笛把那里符合外遣打工条件的人招出，带回来。
    如果遇到危险，吹笛人的能力也可以保护自己。完美。
    不过，“员工匮乏”倒不是最让卡喀亚烦恼的问题。
    自从去过月球之后，蔡瑞安看她的目光一直奇奇怪怪，仿佛充满长篇大论和意味深长，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担心蔡瑞安是不是相信惊奇队长的话，对“不合法生意”有意见，不想再保护她的秘密。
    送走吹笛人，回到亚当斯家后，她打算和蔡瑞安谈谈。
    蔡瑞安是个不错的家教，非常懂得因材施教。
    达米安喜欢严谨的科学研究，他就提供严谨的科学研究。
    星期三和帕斯利更接受童话，他就通过童话给两个孩子补科学知识。
    过去，在卡喀亚还能趴在教室窗外的树枝上睡觉时，就听见过他给孩子们讲来自祖国的童话。
    在遥远的昆仑山里，生活着一群修仙者，有一天，一个冒失的仙人与圣女相爱了。
    圣女的父亲非常反对，亲自来捉拿他们。年轻人只是水火双灵根，这位父亲却是当地非常可怕的修仙者。
    只是年轻人非常聪明，将决斗选在下雨天，电闪雷鸣时，他举着一根铁棍站在山上，通过雷电将自己的水火双灵根解成氢氧灵根，从此，核。弹仙人诞生。
    最后，蔡瑞安话锋一转，开始讲解这段童话里蕴含了多少科学知识。
    这段故事充满童真和科学，只有一点点小小的不足：蔡瑞安低估了亚当斯家孩子们的行动力和探索欲。
    在同样的一个暴雨天，帕斯利站在院子里，一手持着燃烧的火把一手提着装满水的桶，嘴里咬着一根铁棍，昂着头等待雷电……星期三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等待结果。
    之后听见这件事，蔡瑞安擦了把汗，叮嘱他：“孩子，假如你将来有机会和我国的女孩子谈恋爱，并且遭到她家反对，你可千万不能打她父亲——姑娘自己都会跟你翻脸。”

 第184章

    卡喀亚不希望自己的原因，让星期三和帕斯利失去这样合拍的家教。
    在她看来，这是可以谈判的：
    蔡瑞安喜欢科学研究，也喜欢星际旅行，她可以送他一架星舰，请他放过这件事。
    贿赂重要的知情人么，什么时候都不迟。
    等到课余时间，她立刻叫住蔡瑞安，后者还以为她改变主意要回来上课了。
    不过，经过一番交谈，蔡瑞安才如释重负地说出目的：
    月球蓝区上百业具废，空悬一大堆岗位，土地更是有待开发，他希望女孩能和他的祖国合作。
    之前，天文局也和奥图接触过，但是奥图不是个合适的合作对象。
    卡喀亚无所谓，而且还很高兴。
    麦克老鸭就曾经告诉过她，“商人和艺术家一样，是世界通用的”。
    换言之，蔡瑞安的提议缓解她的燃眉之急，只要谈好利益分配，没道理不能合作。
    虽然她很好奇，为什么昆仑山的仙人们从没想过自己去探访外太空？
    但是她不会说出来，一旦提醒了蔡瑞安，这桩合作说不定就黄了。
    谈判过程中让些利也可以，但绝不能给那些仙人们和她抢生意的空子。
    于是，她绞尽脑汁地促成这桩合作：“你也知道我的能力，蔡博士，要不我具象化一个神农送给你们当见面礼？”
    相当有诚意。
    “神农”也是蔡瑞安提到过的童话里重要的角色。
    据说他尝百草，擅长耕种，是古代农耕社会很崇拜的神明。
    蔡瑞安连忙说：“啊，这就不必了，送普通的见面礼，他们也会很开心……”
    一个对世界有独特理解的小孩能把“神农”具象成什么样子？他根本不敢想。
    在蔡瑞安的引荐下，卡喀亚在唐人街一家餐馆的包间里见到孔克南和他的团队。
    她带了一桶月球奶虫产的奶，孔克南带了十盒龙须酥。
    无独有偶，在过来之前，孔克南也在问：“我该送这孩子什么见面礼？糖果？”
    蔡瑞安向他描述一番旺卡的神奇糖果后，孔克南很犯愁地开玩笑：“总不能给她弄一对熊猫吧？”
    为了让卡喀亚更充分地理解这里蕴含的特色和底蕴，他们一唱一和地描述：
    “这真的是龙须。每个月的月末，昆仑山上的仙人们都要冒着致命风险，用特制的工具采剪龙须。
    “这对龙没有坏处，因为龙须太长的话，会影响龙的飞行。”
    卡喀亚看着他们在纸上画出的东方龙，尝着龙须酥，评价：“这条龙虽然看着吓人，其实甜甜的。”
    孔克南其人，一度被米国误以为他的存在和地位与“超人”等同，但年轻人表示，他没有，他真的不是。
    第一次没忍住见义勇为，他就被带进警局，被四个警员包围着接受普法教育。
    回到家，又有社区的员工找上门，继续对他进行普法教育，安排他读书写心得。
    之后，他先是和其他人一起参加扶贫工作，去山区，去农村，为贫困区直播带货，筹款修路，后是走过无尽的考试之路，最近才拿到编制。
    社会上依然有不少声音质疑他考编的合理性：
    包括有没有超能力舞弊，相关单位有没有公布流程，他的实绩经不经得起大众的监督，有没有抢占别人的功劳……
    以及，社会各界的热议话题：“超能力者的存在对普通人究竟公不公平”。
    总结自己的经历，他说：“我不如带团队去月球蓝区，搞开发，搞直播，专心种田，国家什么时候需要再通知我。”
    卡喀亚忙着学怎么用筷子，研究如何夹着小笼包蘸过醋后，还能带汤带皮地吃进嘴里，左耳进右耳出，导致孔克南的话都说给了蔡瑞安听。
    不过，最后一句她听到了，插话道：“奥图说过，月球的土壤不适合种东西，也饲养不了动物，只能养‘奶虫’。”
    孔克南眨了眨眼睛，说：“所以，我们才要过去研究怎么改良土壤和环境，我会亲自带最顶尖的团队。”
    用别的运输方式都可能让这批顶尖的专家教授们遭遇不测，经过组织开会商量后，决定让孔克南用超能力一个个地接送。
    还有一件事，卡喀亚必须要问：“按照卡罗尔的说法，我做的就是‘不合法生意’，你们还参与进来，不担心吗？”
    孔克南笑着说：“生意？什么生意？你合法合规地拥有月球蓝区，我们也只是经过你的同意进入蓝区研究。”
    卡喀亚懂了：对方早有对策，这是把他们自己摘干净了。
    顿了顿，孔克南继续说：“合同的这里列了一些‘贸易限制条约’和‘互不干涉平等条约’，你注意一下……”
    卡喀亚很担心昆仑仙人和自己抢生意，孔克南也很担心办不成事，双方你情我愿，谈判没遇到太大阻碍。
    本来，孔克南打算招待卡喀亚三天，第一天带她飞去hk玩，吃饭购物看风景，第二天谈正事，最后一天依然是吃饭购物看风景。
    反正他手里握着被批准的预算，只要别花得太夸张，都能报销。
    盛情难却，但卡喀亚暗藏吸血鬼秘密，也不知道hk的气候，只能婉拒。
    散场前，孔克南主动问：“咔咔，需不需要带一些菜和速冻食品回去？美味不会变的。”

 第185章

    卡喀亚摆摆手：“我的家人不会喜欢。”
    想了想，她说：“不过我可以带给邻居吃。”
    孔克南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笃定，不服气地问：“你怎么知道你家人不会喜欢？刚才你都吃得很开心。”
    “要让客人吃得心满意足”，“不能让客人空手而归”，这两条可是大国原则。
    提到这个，蔡瑞安的话可要压不住了。
    不等卡喀亚开口，他已经把亚当斯家的古怪菜肴倾述完。
    孔克南想了想，还是有办法：“我们也有云南特色百虫宴，生腌和香辣牛蛙，你都不想带吗？”
    不仅如此，他还是领着卡喀亚在唐人街逛了一圈，送几套珍品瓷器，苏绣唐装，冰糖葫芦和花花绿绿的面人。
    用他的话说，“钱也不能花得太少，太少了会让人怀疑我不会办事。”
    卡喀亚若有所思，自觉应该和孔克南好好学习怎么安排应酬。
    保不准以后自己也要招待更多的客户呢？
    回到阿卡姆后，卡喀亚把唐人街带回来的礼物，分给亚当斯和韦恩两家的成员，还有一些寄回遥远的城堡里，附带一封长信。
    她没有向麦克老鸭炫耀见闻的意思，完全没有，嗯。
    在接连解决“用工不足”和“月球开发”两大问题后，她暂时松了口气。
    不过，尽管公司里暂时没有其他商务需要处理，但这些措施带来的后续事务还是让她忙了好一段时间。
    每天，她还在坚持做的，和工作无关的事，就是把罗南从棺材里取出来，和他练习对战，打完再关回去。
    每次两人对战时，罗南都非常严格，尽心尽力，杀气腾腾，使出全部力气和智谋，完全以“击杀”为最终目的。
    如果他是健身房教练，卡喀亚会给个五星好评：
    “这教练不玩虚的，很真诚（很真诚）”。
    第73章 073
    这段时间,不仅卡喀亚完成两件重要的商务，亚当斯家的演艺事业也有了重要的突破。
    《亚当斯一家》在星城上映后反响热烈，里面独特的衣着和妆容也引来一批忠实观众的追捧和跟风。
    据奥利弗通知,最近有杂志想要采访他们，而且纽约的一家电视台有意买下纽约独家版权。
    这天早上，一位年轻的访客造访亚当斯家,他的外表像个大学生,他的胸前挂着照相机,口袋里塞着钢笔和记事本。
    他迟疑地看着周围荒草萋萋的环境，抬起手本打算敲门，但门铃自动伸了出来，又重重地撞了回去，发出“duang～”的一声。
    门打开了,访客拿下帽子，准备彬彬有礼地问好，却忽然目光一滞：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直立的大毛团,像是个卡通片里立着的,没有手把的扫帚。
    “嘀嘀咕咕咕咕叽叽……”毛团抖动着，发出一连串混杂的声音。
    访客咽了口唾沫,回忆起昨晚恶补的电视剧知识，小心地说：“呃,伊特先生,你好,我叫彼得，是《号角时报》的记者。”
    伊特继续发出声音,且浑身颤抖：“叽叽咕咕……”
    彼得发出干笑：“哈哈哈,很好笑……请您……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可以请您……”
    《亚当斯一家》里没有说过这些人的“古怪之处”都是天生的，导致彼得以为剧本是剧本，现实是现实，而伊特不愿意脱下戏服，就是为了和他开玩笑。
    一只青紫枯瘦的手抓住门边，僵尸艾丽米边探出头边问：“伊特，你看见我的……呀！活人！”
    “啊，有鬼！”彼得和她同时惊叫。
    艾米丽捂住头上的头饰，猛地后退一步，因为动作太大，一只眼睛掉出来，滚到了彼得的脚边。
    彼得蹲下去拣这枚眼珠，并且安慰自己：好的，这是一群认真的演员，他们非常懂得演员要和角色……嗷嗷嗷这手感真的是眼珠吗？怎么做的！
    他站起身，麻木地伸出拿着眼珠的手，艾米丽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探着身，一把将眼珠抓了回去。
    装回眼眶里后，她露出尴尬的微笑，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如果你想找这家的主人，他们搬进了哥谭郊区的阿卡姆别墅。”
    彼得下意识地回答：“好……等会！”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他恍恍惚惚地走回大路，骑着自行车，跟着导航一路来到阿卡姆。
    这里的大门口，破旧的招牌都没有取下，“疯人院”三个字若隐若现。
    彼得：啊……我就知道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不是这个问题吧！
    从古老的屋子里，时不时就传出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很不妙的巨响，他再度抬手，这次可以敲门了。
    开门的是一个高大的管家，不等彼得做自我介绍，他已经干巴巴地说：“跟我来。”
    “蜘蛛感应”在彼得的大脑中嗡嗡作响，他坚强地走了进去，管家从他的背后冷不丁地摘掉他的帽子，挂在衣帽架上。
    站在玄关，彼得向里面一眼望去，这场景简直就像把战场上的狼狈，混乱和狼藉全部浓缩进一个屋子里：
    有正在拍戏的阿卡姆成员，疯魔的导演和摄影，准点发出狼吼的报时钟，整齐的布景，飞翔的秃鹫，堆得乱七八糟的道具……
    不远处，身穿古典长裙的小丑女，和一身中世纪王子服饰的谜语人正在对戏。

 第186章

    谜语人深情地说：“虽然我出轨，瓢昌，脚踏两只船，但我知道你就是对的那个人，我要用自杀换取你的原谅，哈茵宝宝，答应我吧。”
    小丑女娇滴滴地说：“哦，我怎么不能原谅你呢？尼玛先生，毕竟我是如此爱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情难自制中，她仰头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场面从“破镜重圆爱情片”瞬间转为“病娇女杀夫恐怖片”。
    “停！”导演没发话，谜语人已经忍无可忍地蹦起来，质问道，“这是可以的吗？”
    “可以，可以，怎么不行？”编剧自暴自弃地回答，“我把剧本改成‘一桩意想不到的谋杀’好了，注意，下一幕演好尸体。”
    彼得绷着嘴角，转开视线，看见了好莱坞当前最红的导演。
    这位在各大访谈里都镇定自若，侃侃而谈的名人，此刻正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喃喃地说：“钱难挣，不是你的错，钱难挣……”
    “你想找谁？”身边突然响起幽幽的声音，彼得被吓了一跳。
    更可怕的是，当他转过身，竟没看见说话的人。
    不过，很快，他低下头，在平视时的盲区看见一个黑发小姑娘，并且认出道：“哦，你好，我知道你，你叫星期三。”
    星期三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能认出我？难道你是爸妈的老朋友……哦，你是撒旦吗？”
    彼得举起胸前的照相机，回答：“不，我叫彼得，是《号角日报》的记者。我想……老板命令我为你们做个专访。”
    星期三点点头，陈述：“你和克拉克，路易丝一样，他们是《星球日报》的记者。”
    彼得咧嘴笑道：“哦，对，不过他们是大都会的报社，我来自……”
    “谁更好？”星期三打断他，问，“号角日报更好，还是星球日报？”
    彼得绞尽脑汁地回答：“肯定是号角……我是说，詹姆森先生从来没有和星球日报的老板打过架，我也不知道。”
    詹姆森是《号角日报》的老板，全名是“j·约纳·詹姆森”。
    星期三沉吟着说：“他们应该打一架，否则我们怎么知道该接受谁的采访呢？或者你和克拉克打一架？”
    彼得：……他倒不至于为了维护《号角日报》的尊严和别人打架，而且对方还是克拉克。
    这让彼得不由得回忆起，上次他在采访的时候和克拉克碰过面。
    尽管对方有心掩饰了，可那身西装下面的肌肉在蜘蛛感应的观察下，依然像垒起来的巨石一样。
    他才不会这么想不开。
    不过，如果一直执意给蜘蛛侠添堵的詹姆森愿意“想不开”，和克拉克比划比划，他倒是挺想看现场的。
    彼得不笨，很快理解了星期三的意思，解释道：“你们接受他的采访，和接受我的不冲突，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个报社，更不是同一个地方，你们愿意，也可以多家同时接。”
    星期三遗憾地叹道：“以为能看见你们在门口打一架。”
    这孩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彼得笑而不语，眼中有些小小的自得：他可是蜘蛛侠！真和克拉克打起来，不是欺人太甚吗？
    星期三耸耸肩：“我带你去，来吧。”
    彼得跟着她走下台阶，踩到一块白熊皮地毯上。
    随即，熊头发出一声怒吼，又迅速被淹没在嘈杂的屋子里，一点水花也没溅起来。
    彼得擦了把汗，忍不住暗想：老天，这地方的确像个疯人院。
    戈梅斯等人的活动空间挪到了二楼，这里有一间和一楼一模一样的大厅。
    他们依然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动着，戈梅斯在玩他自己发明的古怪游戏，帕斯利在和断手打牌。
    莫蒂西亚向卡喀亚学习剪纸技术。
    因为莫蒂西亚自己永远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只有她剪出来的一排手牵手小纸人里总是多出一条腿。
    彼得的到来让他们瞬间放下手里的活，戈梅斯快步上前，伸出手，乐天派地说：“你好，先生。”
    彼得和他握手，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戈梅斯眼睛一亮：“哦，你来自纽约？我们之前住在那里！”
    很快，他又皱起眉，“那可是一段不怎么样的经历。”
    彼得不得不问：“发生什么了吗？”
    戈梅斯不屑地一挥手：“不值一提，那里总是有乱七八糟的怪人和怪事发生，打扰我和我家人们的宁静生活。”
    顿了顿，他继续愤愤地说：“比如，一个爱在半空中荡蜘蛛丝的蜘蛛人，下水道钻来钻去的鳄鱼人，街道上乱跑的章鱼人……纽约人可真是喜爱动物。”
    “不尽然，亲爱的，”莫蒂西亚不高兴地提醒道，“当我们把宠物牵到街上，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欢迎，还把可怜的凯蒂绑在树干上。”
    听到“蜘蛛人”，彼得已经心虚了，找补道：“这太过分了，怎么会有人对一只小猫如此残忍？”
    “你也这么觉得吧。”莫蒂西亚热情地说，“快来见见凯蒂。凯蒂——快来——”
    随着她的呼唤声，一头庞然雄狮出现在三楼，就要向楼下走。
    彼得还未来得及惊讶，已经脱口道：“哦，原来是它——咳，我是说，让狮子跑到街上是不对的，夫人。”
    听到他义正严辞的声音，凯蒂迅速往后缩，转眼消失在三楼走廊的阴影中。

 第187章

    莫蒂西亚叹气：“我有用铁链把它牵得紧紧的，连八爪鱼都能在纽约的街上到处自由跑呢。可怜的‘小猫’，自从蜘蛛人对它做了那样的事后，它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彼得含糊地说：“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很正当的理由……夫人，我有荣幸为你们做专访吗？”
    “当然，”戈梅斯说，“我们欢迎任何一位客人了解我们的家庭成员，这是帕斯利，这是小东西，这是法斯特叔叔，这是……”
    目不暇接的怪人和名字让彼得有些缓不过来，连声说：“请等一下，先生，我的思路还停在‘小东西’上……”
    戈梅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叫我戈梅斯，小东西的确很惊人，我理解。它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一家人。”
    断手将手中拿着的一叠牌当作小扇子，对着彼得优雅地做了一套连贯的舞扇动作。
    彼得抬起左手，贴着自己的额头，惊讶过度显得有些可怜地说：“我能……有一把椅子坐下吗？”
    他得到了一把椅子，和一杯冒着腾腾白烟的茶，他能确定这白烟不是因为茶太烫。
    卡喀亚的剪刀终于停了，她跳下椅子，来到彼得面前，将手里的一叠白纸递过来：“送给你。希望你能感觉好些。”
    彼得谨慎地接过厚厚的叠纸，展开。这竟是一副按照他的模样剪出来的纸肖像。
    “太惊人了！”他脱口道，“你有去参加比赛吗？”
    卡喀亚提起剪刀，用刀尖蹭蹭头发，安定回答：“我去过唐人街，和那里卖剪纸的老人比赛过，他叫我不要再去了，他心里难受。”
    “你应该去参加更正式的大赛。”彼得翻来覆去地看剪纸，“我一定要拿回去给梅阿姨欣赏。”
    见对方冷静多了，卡喀亚很满意自己达到的效果：如果剪纸不能让这个人冷静下来，她还能提供“头发塑形”现场服务。
    因为彼得现在的发型显然不怎么合适，压得太平太紧，发胶也涂太多。
    “我真想学会这一手，”彼得将剪纸折起来，小心地压进本子里，低声地自言自语，“说不定玛丽简会因此愿意和我说话，这一定是’搭讪利器‘……我说了搭讪吗？”
    他的自语仿佛是无意识的，回过神来，他抱头向孩子们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我听不懂，”卡喀亚贴心地说，“不过如果你想让我为别人剪，也可以，把她的照片给我。”
    彼得大喜过望：“真的？这真是太好了，谢谢！”
    经过这么打岔，彼得放松许多，交谈也变得自在起来。
    不一会儿，他举起相机提议：“我想先为先生……戈梅斯拍一张照。”
    戈梅斯立刻摆正姿势，坐在椅子上，一手握住扶手，一手端着雪茄：“请。”
    照相机一亮，一张相片出现，是戈梅斯直勾勾地，胆怯地盯着镜头，宛如“犯罪嫌疑人在躲躲藏藏”的画面。
    彼得看看坐在椅子上，一副□□大佬姿势的戈梅斯，又看看这动作神态完全相反的照片，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他提议道：“戈梅斯，不如你……换个动作？”
    戈梅斯照做了，一手按着领带结，另一只手抓着领带，嘴里还咬着雪茄，侧面对着镜头，摆得不错。
    “卡擦”，又一张“犯罪嫌疑人在躲躲藏藏”的相片从彼得的相机里诞生。
    彼得想不明白，纠结地盯着相机，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在被采访者面前。
    戈梅斯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年轻的记者只能强颜欢笑：“大家来排张合照吧。”
    亚当斯全家成员都聚集过来，莫蒂西亚抱起双臂坐在椅子上，三个孩子围在她身边，四个大人分别站在椅子背后和两边。
    彼得抬起手，认真地拍了一张照，并祈祷这次相机能争气些。
    但是成品依然一言难尽，让彼得觉得，所有看过照片的人都可以精准地指出他们的身份：
    “谋杀犯，谋杀犯，未来的谋杀犯，未来的谋杀犯，犯罪嫌疑人，大案犯罪嫌疑人，要案犯罪嫌疑人……”
    相对之下，金发红眼的卡喀亚显得有那么一丝……好吧，非常突兀。
    但是，有了卡喀亚做对比，彼得终于能够放心地怀疑：大概，或许，可能……不是自己的技术问题，也不是相机故障……是这家人有！？
    彼得放下相机，掏出本子，决定先做采访，“戈梅斯，拍摄过程中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事吗？”
    戈梅斯回忆道：“法斯特不愿意配合，逃跑时掉进了我儿子养的鳄鱼池里，导演追过来，结果掉进了旁边的鲨鱼池。但是导演太生气，轮起鲨鱼砸到法斯特那边的池子里，法斯特也不甘示弱，提起鳄鱼丢进导演那边的池子……”
    彼得小心地附和：“这的确……因为过于危险，印象深刻……”
    莫蒂西亚很不解地问：“亲爱的，莫非你是第一次看见法斯特叔叔这样闹脾气？”
    戈梅斯没有停，接着说：“那导演上岸时才发现，自己的胡子被鳄鱼咬走一半，留下的那半胡子可滑稽了，我对这印象深刻。”
    莫蒂西亚这才明白过来，微笑着点点头：“应该是如此。”
    彼得震惊：原来你在意的是胡子吗？！可是在这样的遭遇里，胡子不是最不重要的吗！？

 第188章

    为什么所有人都一脸理所当然？是我的问题吗？！
    坚持让如此怪异的采访结束后，彼得合上本子：“戈梅斯，谢谢你的配合。实际上，我还代表奥斯本集团邀请你们一家去纽约召开见面会。”
    “奥斯本？”卡喀亚对这个姓氏特别有印象，精神得眼睛亮了。
    奥斯本，那张富豪榜上第十位！
    戈梅斯自然不会让孩子失望：“我们一定会去的。”
    彼得暗自神伤：来之前，他还是很期待的，但现在，他宁可这帮人一口回绝。
    不过，“友好”是彼得的标志，他定了定神，故作欣喜：“太好了，我会全程做跟踪采访。去纽约之前，我们可以先去好莱坞。”
    “哦，明星云集的地方，”戈梅斯应了一声，点头道，“我喜欢。”
    莫蒂西亚向往地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希区柯克，我喜欢他拍的谋杀电影。”
    彼得干咳一声，提醒道：“莫蒂西亚，希区柯克他……已经去世很久了。”
    莫蒂西亚露出神秘的微笑：“哦，孩子，这完全不是问题。”
    彼得：……那问题是什么？
    蜘蛛感应莫名变得很吵，还是不，不问了吧。
    彼得告辞道：“我该走了，还没找到旅店……”
    “不如住在这里吧。”戈梅斯热情地说，“这里有很多客房，如果你喜欢另一栋房子，那里也有很多房间。”
    彼得在“这样可以省钱”和“真的要住吗？”之间犹豫，但是，反过来想，会犹豫，可能还是因为不够穷？
    他犹犹豫豫地回答：“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半个小时后，杰森拿着书从房间里出来，彼得正在客厅里和帕斯利，断手一起玩牌。
    “这位是……？”看见他，彼得礼貌地问。
    “这是杰森·陶德，”帕斯利介绍说，“是我们邻居家的孩子，他可擅长下棋了。你们可以聊聊，或者击剑……”
    杰森怀疑看着彼得，听见他的身份后，警惕性更高了。
    彼得倒是很惊喜这个意外收获：“太好了，陶德先生，我很想采访您：作为亚当斯一家的邻居兼房客，可以请问您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吗？”
    杰森本来没打算理记者，听到这句话，他才停住脚步，反问道：“你和他们聊过？”
    “采访刚刚结束。”彼得拍了拍放在口袋里的笔记本。
    杰森露出“你好残忍”的神情：“你已经和他们相处过，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问题？”
    彼得沉默片刻，迅速低头：“说得对，先生……是我错了。”
    杰森拍了拍手上的书，哥两好似地抱怨：“他真烦人，是不是？艾比。”
    被他取了名字的书，飞快地回应道：“可不是么，杰森。”
    彼得震惊地看着会说话的书，想：我看我也病得不轻……
    第74章 074
    彼得,姓帕克，在适应了亚当斯家的风格后,他迅速变成一个活泼话多的朋友。
    身为记者,他的职业病逐渐发作，反客为主，好奇地探索阿卡姆和亚当斯这两栋房子,参观了迷雾花园，感受了一把和孩子们在流沙上打滚的快乐，看了会动的书……
    在藤女拍戏的时候,他还数次抢了镜头，被忍无可忍的藤女操纵藤蔓绑起来,倒吊在阿卡姆的大门上……
    照相机在他的手中闪个不停,不一会就显示“内存不足”,彼得只好含泪选择删除一些。
    戈梅斯听到他的烦恼，提议：“我们家也有一台照相机，自从法斯特用它拍过相亲照后,再也没人动过，可能比较老旧。”
    彼得大喜过望：“没关系,我喜欢老物件。谢谢,它在哪儿？”
    戈梅斯拉动垂下来的绳索，惊天动地的铃声让地板和站在地板上的彼得都晃了晃，管家勒奇应声而来。
    听完戈梅斯的吩咐后，他搬来了亚当斯家里的照相机，一架达盖尔银版照相机。
    彼得：？？？
    比起勒奇粗暴地搬来的相机,他更好奇他们是怎么搞到如此古老的东西！？
    听戈梅斯说“老旧”,他以为起码该是台胶卷相机吧！
    而且他们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珍贵古董吗？这搬法,他看了都要为古董捏一把汗。
    达盖尔是最早发明照相机的法国人。
    他的相机由两个木箱组成,结构简单，仅有暗箱，镜头和感光材料。
    使用方法是用两个木箱调焦，镜头盖当快门，经过长达三十分钟的曝光，得到一张清晰的影像。
    彼得看了看眼前的真·古董相机，又看了看手里的数码相机，一时间心情复杂。
    但是该说不说，一家古董相机真实出现在面前，彼得虽然不是考古学家，但还是觉得很酷。
    出于好奇和客气，他摩拳擦掌地使用了。
    按下快门时的声音仿佛爆炸，随即从木箱里飘出一阵浓浓的白烟，呛得他连忙逃到一边，掏心掏肺地咳嗽。
    看着他被熏黑了一半的脸，戈梅斯咬着雪茄，若有所思：“难怪法斯特的相亲照没有成功。”
    法斯特有个爱好是穿着全套盔甲，像个盔甲骑士一样伫立在家里的任何地方。
    听见戈梅斯的话，他立刻掀开脸上的头盔，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以为那张相亲照明明拍得很有气势。”
    戈梅斯用雪茄指了指彼得，“前襟黑了，大多数姑娘们都不能容忍初次见面的是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

 第189章

    法斯特看了看彼得，发出懊恼的声音：“哦……”，这么晚才发现导致他单身至今的元凶，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失望地移开。
    彼得又是打喷嚏又是擦眼睛，断手贴心地送来热毛巾，又推来一把椅子，他将毛巾敷在脸上，终于冷静下来。
    目睹他狼狈的模样，打牌的杰森和孩子们虽然眼睛盯着牌，但都发出哧哧的偷笑声。
    如果彼得要问，他们会回答：“我们没有笑啊，彼得，无论多好笑呢，我们都不会笑。”
    彼得感到一阵尴尬，连忙说点什么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我和你们讲讲明天的安排吧。”
    这件事要追溯到二十二年前，一位名叫约翰·哈蒙德的博士召集了大批的科学家，利用从史前蚊子里提取的恐龙基因，将这批已绝迹六千五百万年的史前生物克隆出来。
    他的实验在奴布拉岛上完成，于是整座岛成为恐龙的家园，哈蒙德将这里命名为“侏罗纪公园”，由于种种不明原因，这里只借给大导演斯皮尔伯格拍过电影，后来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开放。
    在实验完成时，哈蒙德已经年事已高，五年前他撒手人寰，他的遗产继承人似乎对开发和维护这座庞大的产业毫无兴趣。
    经过公开拍卖后，全球第十大富豪，奥斯本集团，竞标成功。
    当前，奥斯本集团的董事长是诺曼·奥斯本。
    在接手侏罗纪公园后，他不计成本地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誓要将这里打造成世界第一的游乐园，更是将它改名为“侏罗纪世界”。
    为了扩大公园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进一步吸引更多的游客，他打算在公园的开放日当天，邀请一众当红明星前往公园参观游览，做一档众星云集的推广节目。
    彼得总结：“……所以，那里会聚集至少几百位大明星，莱昂纳多，裘德洛，海瑟薇，杰克曼，克里斯……一群克里斯？”
    杰森打断他，问：“你是说，他们要去侏罗纪世界，传闻中那座布满恐龙的主题公园？”
    彼得点点头：“哦，是的。”
    杰森盯着牌，陷入沉默。
    帕斯利丢下牌，跳下椅子，说：“你跟我们一起去呀，我去问问达米安，他肯定也有兴趣。”
    杰森哼道：“是你自己要问，可不是我想问。”
    虽然韦恩家没有收到明星邀请函，但既然是开放日，他们可以作为游客，直接买票进门。
    首次开放日，侏罗纪公园的票价不低，不过，遇到布鲁斯·韦恩，再高也只是些零花钱。
    提姆捏着账单说：“按照每次家务五美元来算，这几张门票，我们要做到下下下下辈子。”
    阿尔弗雷德将热饮放在他面前，应声道：“很高兴得知下下下下辈子你们仍是韦恩家的一员，提姆少爷。”
    卡喀亚若有所思，原来奥斯本为了更多的赚取财富，开辟了一座恐龙公园。
    确实是个很好的点子，但是……等等，她脱口道：“奴布拉岛，那不是亚当斯家的地吗？”
    戈梅斯茫然地反问：“我们家的？”
    卡喀亚从小就给亚当斯家打理各种财产，确定亚当斯家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只有一个地方没有，但那绝不是奴布拉岛。
    断手从地下室里扛出一大堆文件，在确认过文件后，卡喀亚更能肯定奴布拉岛的产权。
    彼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的变化，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么，你们要和奥斯本集团争夺土地产权吗？”
    “还是先上岛看看，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戈梅斯说，“大家都是正派人，我们可不能因为一点误会就冤枉他们。”
    卡喀亚认真地点点头，她肯定要先去调查一番。
    彼得只好作罢，咂着嘴，遗憾地说：“我本来想给你们推荐全纽约最好的律师……”
    卡喀亚请断手把文件扛回去，闻言，说：“可以给我名片吗？说不定会有用。”
    彼得振奋了些，说：“我没有带他的名片，如果你们想找他当顾问，联系我就行。”
    随后，话题转变成在他的指导下，亚当斯家的成员们拿着最新的杂志和报纸辨认那些明星的脸，以免到场后一个都认不出来。
    奥斯本财大气粗，不仅叫来专机接送，记者跟随，还在每架飞机上配备了一名导游。
    杰森他们是自己买票，需要坐航班过去，两家人在门口简单告了别后，分两批出发了。
    导游看起来脾气不错，名叫欧文·格雷迪，现在是一名退伍军人兼驯龙师，被奥斯本雇来训练迅猛龙，对侏罗纪公园有很多自己的见解。
    说着，他还给亚当斯们分享了他与迅猛龙幼崽的相处过程，通过飞机上的装载电视。
    视频上，随着欧文的指令，四条小迅猛龙从草丛中现身，聚集过来，为首的那只用指甲敲着地面，黄色的眼睛中一道黑色的竖线。
    “这是小蓝，”视频外的欧文指着这只，为亚当斯一家介绍道，“她是个女孩，abeta。”
    帕斯利举起手：“谁是alpha？”
    欧文回答：“在你眼前，孩子。”
    视频上，小蓝带着其他三只小迅猛龙。
    她们昂着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站在上方的欧文，时不时地张开嘴，露出挤得密密麻麻的，尖利的牙齿。
    欧文抛给小蓝一只小白鼠作为她愿意配合口令的奖励。

 第190章

    她一口将它吞进去，发出沉闷的，“咕噜噜”的声音，很像猫咪在舒服地打呼。
    帕斯利本就爱好各种动物，这一幕在他口中更是被称赞为“好可爱的小家伙”。
    听说欧文的职业是驯龙师后，他对这男人崇拜的五体投地，缠着欧文问东问西，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也有同样的资质。
    彼得也是话多的好奇宝宝，问题更是一堆一堆，再加上欧文很配合，算是有问必答，整趟旅行，飞机上充满（两人的）欢声笑语。
    卡喀亚是吸血鬼，听觉进化到比常人灵敏几百倍，这一路，她自觉耳膜都因声音震动的频率嗡嗡作响——重度耳鸣了。
    为了乘客们能够更清楚地看清下面的风景，机长特意开着飞机绕着奴布拉岛飞了一圈。
    他们从窗口望下去，看见的是一座巨大的岛屿，在连绵的，布满绿植的山脉环绕中，一座主题乐园繁华异常地坐落其中。
    毕竟是开放日，公园内外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不少知名人士也被工作人员，保镖等庞大的工作团队簇拥着，夹杂在喧嚣的人群中。
    莫蒂西亚一眼认出其中一位，指着说：“那是丹尼尔·雷德克鲁夫吗？“
    彼得喜极而泣：昨晚帮亚当斯们分清各个明星，他已经耗费了毕生精力，最后这话唠累到不想开口说话。
    谁能见过一个话唠也有不想说话的时候？
    今天，莫蒂西亚能一眼认出雷德克鲁夫，这就是他昨晚一番辛苦下来的成果，成就，大成功！
    但是，顺着莫蒂西亚的手指看向所谓的“丹尼尔”，彼得瞬间丧气，沮丧地更正道：“不，那是伊利亚·伍德。”
    莫蒂西亚感到难以置信，又多看一眼，反问：“你确定？再看一眼？”
    彼得苦笑着回答：“我确定，他俩一个演了《指环王》，一个演了《哈利波特》。”
    莫蒂西亚又看了一眼，笃定地说：“哦，我有印象，他肯定是演哈利波特的那个。”
    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他们依次走到地面，已经有个年轻人拿着写着名字的等候牌站在那里。
    彼得连忙走过来，和他拥抱一下，更是揽着对方的肩膀走过来：“各位，这是哈利，也是哈利，是我的好朋友。”
    哈利穿着西装，看起来一派商务范，正要说话，却被从后面走来的欧文叫破身份：“哈利·奥斯本，老板的儿子？难怪他们把我叫来给你们当导游。”
    哈利放下手，有些意兴阑珊地说：“我以为这个身份能全程保密呢。”
    他端详着亚当斯们，这些人都穿着黑衣，在彩色的氛围中非常格格不入，他们打量四周，眼神中满是好奇。
    “我以为所谓的‘纪录片’都是演出来的。”他对彼得感慨。
    虽然是来接朋友，但他也不排斥认识其他人。
    彼得感觉一句话根本说不完，只能无奈地说：“相信我，我见到的比纪录片里拍的更惊人。”
    见两人其乐融融，卡喀亚忍不住把彼得拉到一旁，问：“你和董事长诺曼·奥斯本的儿子是好友，又愿意给我们介绍最好的律师？”
    彼得脸一红，语无伦次地分辩：“马特……马修也是我的朋友呀，而且他最近破产……咳，经济比较紧张，需要我的帮助。呃，你们有正式的文件，我不过是站在正义的一边……而且这是有原因的，我暂时不能说……”
    卡喀亚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社交达人也有关于友情的烦恼呀。
    不过，等一下……她感觉被忽悠了：最好的律师还会破产吗？
    第75章 075
    两家人在游客入口处成功会师,和众多明星一起，坐上进入侏罗纪世界的列车。
    通往游客中心的通道棕榈树成荫，大片精心培育的植物处处都在昭示着开发者的用心：
    他正极力让游客们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同时忘却外界那个普通的世界。
    达米安和帕斯利你追我赶,率先跑进人潮涌动的大厅，其次是担心他们跑丢的迪克，和被挑衅到的杰森,最后是精神状态比较稳定的其他人。
    大厅里到处都是恐龙的虚拟影像,只要点点解说机上的按钮，就可以听到电子音介绍相关的信息，连最幼小的孩子都会操作。
    提姆站在一台解说机旁不停地点着，一心想知道“恐龙复活”的原理，更要对电脑打破砂锅问到底。
    “让我们往里面走吧,提姆，”布鲁斯不得不喊道，“看活的应该比听解说更有感染力。”
    提姆抱住解说机,像是网瘾发作的游戏中少年，“布鲁斯,再让我看一眼。”
    恐龙带来的刺激，加上众多的游客,布鲁斯根本控制不住场面,回过神时,视线内除了提姆，已经没有一张认识的面孔。
    他抱臂叹气，倒是不出所料,接下来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一段漫长的找人之旅。
    布鲁斯都无可奈何了,戈梅斯夫妇的声音更是淹没在人群中，只能对孩子们暂时实施“放养政策”。
    只有法斯特仿佛社恐的害羞男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夫妇身后。
    不久后，家长们在食草恐龙圈养区找到孩子们，他们正站在高架桥上，吃惊地看着下面的草坪上分散着的数十只腕龙。
    解说机的电子音自动解说：“……它们身长二十六米，脖子通常超过体长的三分之一，由十三块巨大的颈椎骨连线而成……”

 第191章

    腕龙们咀嚼着树叶，四条腿每动一步，都能让地面轰隆隆地震动起来。
    游客行走的高架桥距离下方的草坪有差不多四层楼高，一些腕龙的脑袋依然能出现在桥边不远的地方，温和地看着这些渺小的人类。
    只有莫蒂西亚坚持不懈，依然在识别明星：“哦，那是娜塔莉·伯特曼吗？还是凯拉·奈特莉？”
    戈梅斯提醒道：“亲爱的，比起人类，我们应该多看看恐龙，它们才是今天的主角。”
    莫蒂西亚疑惑地说：“可是，我们以前见过恐龙，这么多人类和他们中的明星们才是第一次见。”
    戈梅斯恍然大悟，拉起她的手臂亲吻起来：“多么睿智的想法，美人，你说的没错。”
    说着，这对夫妻真的丢下恐龙不管，把人群中的明星当成恐龙参观，逐渐脱离队伍。
    法斯特也找到了自己应对外界的办法。
    他在游客中心买到一套星球大战大反派“达斯·维达”的黑色盔甲和头盔。
    穿戴整齐后，他提着“光剑”走来走去，仿佛是来错地方的，迪o尼乐园里的coser。
    “我好想摸摸看！”帕斯利激动地围着达米安转来转去，像是在跳奇怪的舞蹈一般。
    哪怕作为一名儿童，帕斯利的身体也算是不合常理地柔软灵活，时而抱着达米安的肩膀，时而抓住达米安的手臂，时而整个人黏在达米安的背上。
    达米安臭着脸，像根桩子一样驻在那儿，任由帕斯利像猫一样，围着他的身子又拽又爬。
    虽然能够看见恐龙，他的心情也很激动，难免不想做任何影响气氛的事，但如果帕斯利再这么烦人下去，他可要不顾场合，大发雷霆了。
    好在哈利无意间的一句话解救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惨案：“海底世界表演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帕斯利竟扛起达米安，在达米安惊愕的神情中，他如一阵旋风蹿了出去。
    帕斯利仿佛力大无穷，达米安只能在他的肩上咬牙切齿：“你好敢……”
    迪克只得追在后面喊：“我理解你的心情，兄弟，但是今天是快乐的恐龙日，忍住！”
    卡喀亚和众人一起走在后面，血族超强的观察力使她敏锐地发现，这些腕龙……好像避开她站着的地方？
    不可能吧？……
    她干笑着，打消心中的疑虑：怎么会被恐龙讨厌？这些恐龙都这么无害又友好。
    但是，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仿佛在验证她的猜想。
    “海底演出”是指沧龙的表演，在大白鲨被机械爪吊到海面上时，每个人都心不在焉地想各自的问题。
    只有帕斯利用手臂环着达米安的脖子，兴奋地仿佛要带着他一起跳下去。
    大白鲨逐渐靠近海面，突然，沧龙破水而出，张大满是獠牙的大嘴，一口将整条大白鲨死死咬住，落回海中。
    观众席上喷满了溅出的海水，每个人都湿漉漉，却惊奇地互看着，情不自禁地用力鼓掌。
    达米安踩着椅子背就要追着沧龙跳下去，被布鲁斯眼疾手快一把扯回来。
    “让我们看看沧龙的全貌……”
    随着解说员的声音，沧龙的生活区域缓缓升上来。
    沧龙本身长达十七米，但在这块庞大的区域里依然可以活动自如，晃着从吻部到眉心近两米长的脑袋，黑色的脊背隔着玻璃擦过观众席。
    眼见它逐渐游近，很多人干脆站起来，这导致两家人也站起来，将它看清楚（只有布鲁斯没有动），沧龙逐渐靠近，忽然，它转向了。
    “啊……回来啊。”帕斯利，达米安和彼得同时发出惋惜声。
    卡喀亚：虽然……但是，她是不是看见沧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赞同？
    莫非这是血族体质带来的负面影响？被恐龙讨厌？
    顿时，从她的心中爆发出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惨叫：那种事，不要啊…！
    这个猜想在她和其他人一起喂食奇异龙幼崽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奇异龙是小型的食草恐龙，成年也只有两米到四米，虽然对于小型动物来说，这个分量也很惊人，但是在整个侏罗纪世界里，它确实称得上是“茶杯龙”。
    奇异龙的背部长着坚硬的鳞甲，但是幼崽尚未长大，一层鳞片也很软。
    每个拿着食料的人都得到一只奇异龙的光顾，它们温顺地贴着掌心吃食料，偶尔打个喷嚏变成“洒水壶”，喷人一脸。
    提姆的手心里藏着一根蝙蝠针，痴迷地贴近奇异龙幼崽：“不要害怕，一秒钟的刺痛……”
    杰森冷不丁地捉住他的手腕，低声质问：“你在干嘛？！”
    “提取它们的细胞，”提姆也压低声音，以免惊动不远处的哈利，“是的，它们会感到被针扎了一下，但是不会很疼，因为我只要它们体内的一点点……”
    杰森看向奇异龙幼崽，这小恐龙正温顺地看着他们，忽闪着大眼睛，活像个杂志封面上的天使宝宝——尽管这“宝宝”有颗状如蜥蜴的秃瓢脑袋。
    杰森更紧地抓着提姆的手腕：“我不能让你这么做，你会破坏它们对人类的信任。”
    提姆用力地挣扎：“这是正当的调查研究……它们肯定习惯了，你以为这里的工作人员没给它们做过……”
    杰森冷酷地抽走蝙蝠针：“不行，你是和我们一起来的，这么做也会害我们被赶出去——全世界的明星和记者可都聚集在这。”

 第192章

    提姆扑过去抢，和杰森你来我往地推拽：“少管闲事……”
    另一边，卡喀亚也遇到了问题，她的面前空了一大块，无论怎么挥动手里的食料，都没有一只小龙愿意过来。
    欧文发现了，问：“你也想喂它们？”
    卡喀亚扯了扯兜帽，做了个鬼脸：“大概我的体质不吸龙。”
    她安慰自己，这应该和猫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吸猫石”，在公园里坐下都有流浪猫主动贴过来，有些人连家养猫都会排斥，这是正常现象……
    卡喀亚泪目：虽然如此，还是好怨念。
    “这样啊，”欧文说，“我觉得我很吸龙。”
    “看出来了。”卡喀亚羡慕地说。
    短短五分钟，哪怕食料已经被吃完了，欧文的面前还围着一圈奇异龙幼崽，要和他亲昵似地伸着蜥蜴般的小脑袋，这就是驯兽师的实力吗？
    “过来。”欧文把卡喀亚掐腰抱起来，放到奇异龙幼崽面前，随口说，“你真轻。”
    卡喀亚：“嗯……”
    如果不是她反应过来，及时调整了体重，欧文会发现自己身为一个退役后常年和恐龙打交道的军人，竟然搬不动一个小女孩……他会怀疑人生吗？
    这群奇异龙幼崽后退几步，怀疑地抽着鼻腔，又瞅着欧文，仿佛想离开一个，又舍不得另一个，非常之纠结。
    欧文握住卡喀亚的手，他没想到卡喀亚的手这么凉，忍不住抖了抖，看了这小孩一眼，但没说什么，只是顺势把她的手和手里的草料向前送。
    明明在飞机上，他和人类说话挺严肃，现在在恐龙面前，他说话的样子更像是和这群幼崽们相识许久，带着点撒娇：“来嘛，兄弟姐妹们，别这么冷淡。”
    终于，其中一只奇异龙幼崽犹犹豫豫地靠过来，吃掉了卡喀亚手掌外的草料，卡喀亚能感受到它的鼻息。
    欧文继续鼓励：“对呀，很简单，是不是？”
    奇异龙幼崽的脑袋渐渐贴过来，欧文握住小女孩另一只苍白的手：“试着摸摸它，没事的，孩子。”
    卡喀亚被他带着抬手，慢慢地将指尖贴在奇异龙幼崽的眉心上。
    奇异龙幼崽顿了顿，又抬头看了看欧文，才犹豫地贴了贴脑袋。
    卡喀亚的指尖上是柔软的触感，不知道是不是她没有温度，这小恐龙摸起来有种温热的感觉，有血液在流淌。
    卡喀亚不由得咽了咽，总觉得……好想尝尝……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愈加深红，盯准幼崽像是在盯着猎物，欧文蹲在她的身后，完全没有察觉小女孩异常的状态。
    星期三忽然搂住卡喀亚的脖子，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肩膀上，对欧文伸出一只手，说：“谢谢你照顾我的妹妹。”
    欧文握住星期三的手，继而困惑地笑了笑：“没事，这是我的工作。”
    星期三身上有股冰冷的气息，闻起来充满“亚当斯家”的味道，这是一种混杂的，无法类比的气息。
    卡喀亚贴着她冷冰冰的脖子，闻着这气味，感觉自己回到了亚当斯家，和断手一起躺在地下室的床上。
    她松开差点就捏碎恐龙脑袋的手指，园子里所有的奇异龙幼崽们都已经被吓得服从本能，顾不上完成“贴近游客”的任务，全部躲回小屋里。
    游客们从小孩到大人都在惋惜地喧嚣着，但卡喀亚已经恢复了理性，说：“我喜欢它们。”
    迪克一手拉着帕斯利，一手拉着达米安，开朗地说：“走吧，我们去坐观光车。”
    从帕斯利满脸的红痕和垂头丧气，以及达米安恨不得在迪克手腕上咬一口的模样，任何人都能判断出，达米安终于忍不住把帕斯利“挠”了一顿。
    达米安仍在别扭挣扎：“不许命令我，格雷森！”
    杰森和提姆之间也氛围不善，哈利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不妨碍他掏出钱包，在中间调解道：“如果你们所有人都和好，我就请你们每人吃热狗，怎么样？”
    离开互动区时，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纸包。
    游览区的恐龙都是散养的食草类恐龙，游客们可以乘坐像大号透明球一样的观光车，穿梭在三角龙，似驼龙等恐龙中间，只是要排很长的队。
    虽然是董事长诺曼的独生子，但哈利似乎铁了心要保身份的秘密，跟着所有人安安静静地排着队。
    这时，有工作人员来找欧文，卡喀亚的耳力能轻易地听见对方的话，“很紧急的状况，主管需要你立刻到主控室。”
    欧文茫然地向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卡喀亚安静地躲在星期三身旁，从爱伦坡的书里具象出“黑猫”普路托和“透明人”格里芬跟上他们。
    普路托可以嗅到欧文的气味，不会在半路跟丢，它是格里芬的“自动定位器”。
    欧文帮她喂了小奇异龙，她也看看能不能帮上对方的忙。
    一辆游览车能容下二到六个人，如何分配又成了一个问题。
    达米安和帕斯利一个生气一个委屈，提姆和杰森相互虎视眈眈，迪克见状拉上布鲁斯：“我们六个坐一起吧。”
    ——起码他可以同时管四个。
    为什么不指望布鲁斯帮忙？唔……迪克一直以来就没产生过这个念头。
    韦恩家分配好了，卡喀亚，星期三也和彼得，哈利坐同一辆观光车。

 第193章

    彼得忙着拍照，哈利成了司机，不过要驱动这辆车也不难，操纵杆向前拉是“加速”，向后拽是“停止”，速度是设定好的匀速，方向也是按钮调控。
    车内的屏幕上，一个博士用很滑稽的动作和语气，介绍这块草坪上散养的恐龙。
    一群似驼龙在游览车四周奔驰而过，它们有着像鸵鸟一样的长腿和向前迈步的姿势，连“一边跑，一边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车里的乘客”的姿态也与鸵鸟相似。
    达米安逐渐忘记刚才的事，解开安全带，跃跃欲试地摸向车门：“我可以骑着它参加宠物竞跑大赛。”
    迪克按住他，摇了摇食指：“不行，小弟。”
    “让他做吧，”提姆向往地说，“和恐龙亲近，多是一件美事，如果能再弄一些……”
    杰森阴阳怪气地补充：“可不，起码他没想偷袭小恐龙。”
    帕斯利踩着椅背，从第二排爬到司机位，老练地说：“我们可以用车去别它们的腿。”
    重要的是，他就这样站在布鲁斯的膝盖上，挡住了家长的视线，达米安不服地扑过去，抱着帕斯利摔下来。
    布鲁斯不赞同地看着他们，看着吵闹的所有人，仿佛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突然误入山林，发现自己被一群野猴子包围了，他深深地叹气。
    一群三角龙奔跑而过，粗壮的腿造成地面轰隆隆的震动，游览车渐渐离开草坪，冲向前方茂密的丛林里。
    另一边，欧文走进控制室，格里芬紧贴着他的后背，普路托作为一只黑猫，只能被挡在门外，哀怨地咪咪叫。
    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同时出现在欧文面前。
    欧文喊出其中一个瘦高的男人的身份：“奥斯本先生……这位是……？”
    “他是来自纽约的金并，”诺曼·奥斯本不耐烦地说，“他希望能参观你教养的迅猛龙。”
    第76章 076
    金并是蜘蛛侠以及纽约众多混迹街头的超级英雄的头号死敌。
    他天生有邪恶的头脑和远超常人的体格,更是世界顶级的格斗高手，通过对其他帮派屠杀似地洗礼，建立了一个“□□帝国”,将他的邪恶势力扩张至遍布全球。
    作为无超能力者，即便是面对蜘蛛侠这样的超能力英雄，他也能正面应对,与之格斗，完全不虚。
    可以说,莱克斯·卢瑟是个用科技武装自己的智慧型光头反派，金并是个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的智慧型光头反派。
    不过，这段时间，金并的势力屡遭重创，先是在第三世界的黑色产业被惩罚者血洗终结，后是在纽约的走私生意被蜘蛛侠和夜魔侠联手揭发。
    虽然他也做了小小的反击，但他很清楚，对这些不肯罢休的人们来说，“让马修·默多克丢掉律师饭碗”的反击实在是微不足道。
    危急存亡之秋，金并得到“奥斯本集团开放恐龙岛”的消息。
    对金并来说，这个消息无疑是剂强心针,他对“恐龙游乐园”毫无兴趣,可如果把这些恐龙变成武器，作为军事用途？那可有得聊了。
    欧文惴惴不安地来到迅猛龙饲养员，身后跟着怎么看都不善的金并和集团董事长诺曼,以及一群持枪保镖。
    开门前，欧文心中的职业道德还是击败保命本能占了上风,忍不住质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些孩子可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金并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将他推到一边,隔着栅栏,看见四条迅猛龙拖着长尾巴，目光凶狠地巡视着地盘。
    他没有问欧文，这四只恐龙的作战能力怎么样，而是用了更快速的测试方法，抓住打开门的饲养员，将他推进门内。
    饲养员冷不丁地被丢进迅猛龙的园子里，金并的力气又奇大，他一时间被摔得有些头晕转向。
    然后，他终于发现，迅猛龙在步步逼近，顿时脸色苍白，手脚并用，慌慌张张地向后爬。
    “他只是个新手！”欧文见状，焦急地喊道，“你在干什么？快放他出来！”
    无论金并还是诺曼，都只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迅猛龙的行动，对他的愤怒都置若罔闻。
    欧文很清楚，恐龙和野兽一样，一旦尝到人肉的味道，就会激发本能，是不可能逆转的。
    他不仅要把饲养员救出来，也要防止自己养大的恐龙尝到血味，只有被射杀的结局。
    但眼前这群人显然不在乎，说不定他们就想看恐龙吃人。
    欧文只能擅自行动，冲到门前，打算自己进去把饲养员带出来，但一个保镖用枪柄砸晕了他。
    园子里，饲养员明显失去了判断力。
    新手的工作内容是隔着栅栏将小动物的尸体投给迅猛龙当食物，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安全保障地面对恐龙，但话说回来，哪怕驯兽师如欧文，在迅猛龙面前都会万分谨慎。
    他绝望地看向栅栏外面，那里除了倒下的欧文，只有一群冰冷眼神看着他的人，再看向前方，迅猛龙们张着嘴，露出密密麻麻的，连大型野兽都可以轻易撕裂的利齿。
    他只能胡乱挥着手，试图用最微弱的反抗保护自己：“别，别过来……”
    金并丧失耐心，从保镖的手里抢过一把枪，对着饲养员的肩膀开了一枪，打算用流出来的血刺激激发恐龙的凶残天性。
    这时，一只黑猫闪电般地从草丛里窜出来，用瘦长的躯体挡住了子弹。

 第194章

    黑猫落在地上，滚了一圈站起来，炸毛弓腰，对他“喵呜喵呜”地咆哮起来。
    如果金并听得懂猫话，会明白这小猫咪“普路托”骂得有多凶多脏，诺曼则是吃惊地脱口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猫？”
    骂着骂着，普路托抻长脖子，发出猫咪吐毛球的声音，四只爪子不停地踩着地面。
    在一阵如同发自地狱深渊的，令人万分惊骇的声音后，它“咯”一声，吐出了那枚子弹。
    趁着普路托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格里芬溜进栅栏里，他无声无形无味，迅猛龙都没有嗅到他的存在。
    这就让格里芬很为难，“透明人”本来就不是“战斗型”，只能计划用自己当诱饵引来恐龙，但他在恐龙面前又唱又跳，甚至骑在恐龙背上，迅猛龙都视他为无物……这怎么救人？
    无奈之下，格里芬只能采取唯一能想到的手段：打开栅栏的门。
    园外的世界和保镖们对迅猛龙有更多的吸引力，那是“自由”和“大只猎物”的双重象征。
    它们丢下饲养员，在保镖们惊恐的眼神中，向门外的世界飞奔出去：
    迅猛龙isfreeeeeeeeeeee！
    “免费了”的迅猛龙刚出园子，立刻遭受保镖们的枪林弹雨。
    它们有厚实的皮肤，如装甲一般完全不怕子弹伤害，只是被重火力的巨响声惊住，转头跑进丛林。
    诺曼咬牙切齿地喊：“快追！安保部！把它们抓回来！”
    今天来到游乐园的游客们，身份都是大富大贵，更有很多地位非凡，无论死了伤了，他都担不起全部责任。
    丛林里遮天蔽日，更多的三角龙和剑龙栖息在这里，它们在草坪上或卧或站，很悠然的模样。
    三角龙有非常大的头盾和三根角，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犀牛。
    剑龙的背上排着十七块巨大的骨质板，连尾巴上都长着四根尖刺，不过它和三角龙一样，都是食草恐龙。
    屏幕上的解说员声称，在科学家的研究中，认为剑龙的脑容量不如一条狗。
    帕斯利忽视一切，只精准地捕捉到一个词“狗”，便大喊：“它们是狗，我们要狗，嘿，狗狗，过来……”
    虽然他是邻居家的孩子，但杰森毕竟是在亚当斯家住很久的房客，早和他们混熟了，见状立刻不客气地将帕斯利薅下来。
    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剑龙才不是真的狗，它们每一只都有起码七米的长度和两吨的重量。
    如果它们真的听从帕斯利的要求，以为自己是小狗地蹭过来，可是个大麻烦。
    二，帕斯利上蹿下跳的时候，依然站在布鲁斯的膝盖上，孩子很勇，真的。
    “它们并不是真的狗，”提姆忍着笑解释，“你不能打个呼哨召唤它们，恐龙也有尊严。”
    “呼哨？我忘了。”被提姆提醒到，帕斯利将手指放进嘴里，吹着口哨声。
    似乎被帕斯利的召唤声感染，剑龙和三角龙纷纷站起来，凝神静气片刻，真的朝着游览车奔过来。
    迎着众人诧异的神情，方才提姆的话响彻耳边，事实截然相反：它们是恐龙……可它们毫无尊严！
    随着食草恐龙的奔跑逃走，四只迅猛龙从山林深处奔跑出来，为首的正是迅猛龙头领小蓝。
    小蓝的背上还坐着格里芬，这是一个悲伤的事故，“战五渣”格里芬不知道该怎么让恐龙停下，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狂奔的恐龙，只能死死地抱住恐龙的脖子。
    现在，他的身体一边随着恐龙的狂奔上下颠簸，一边一路洒泪：
    他就是个隐身博士，不是战士，这两个职业之间有壁！
    迅猛龙小蓝仿佛跨栏，长腿一伸，从游览车的车顶上一跃而过。
    她的三个姐妹可没有这么“讲究”，不仅跨栏失败，更是一脚踢翻游览车。
    翻倒的游览车真的变成了“仓鼠球”，装着六个人在地上一路翻滚，三只迅猛龙们仿佛摸索到了兴趣，用后爪将大球踢来踢去。
    它们的脚法不能说是毫无章法，也就是和“章法”毫不相干，如果孔克南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凭借它们的踢法产生某种幻视。
    看见迅猛龙，车上的一家子顿时明白刚才只是个误会。
    虽然不知道食肉恐龙为何暴走，但这场混乱需要超级英雄来阻止。
    于是，布鲁斯，迪克，提姆和达米安立刻做了身为超英必须做的事：
    寻找园区监控照不到的隐蔽之处，脱掉衣服，更换战斗制服。
    至于为什么杰森没做？
    因为他还抱着帕斯利，没办法把孩子丢到一边，先换套衣服。
    况且，尽管他知道红头罩制服就穿在他的外套里，他也不能在有监控的情况下，一把扯掉外套。
    他只能引开迅猛龙，争取其他人换制服的时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他在这里，制服在那边。
    前面，韦恩家的游览车发生大事故，后面跟着的哈利等人自然也能看见。
    “那是……迅猛龙？”
    哈利一眼认出自家集团研发的“特色产品”，顿时脸色煞白，“它们怎么跑出来了？”
    他立刻掏出通讯器，向安全部和主控室反馈和求救。
    彼得假装害怕，“我们先找地方把孩子藏起来，再去帮他们。”
    哈利点点头，配合了。

 第195章

    实际上，他刚停车，彼得立刻跑出车门，做了一个超英该做的事：
    寻找监控和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脱掉外衣，露出蜘蛛制服。
    可见如果这章是漫画或者动画片，大家的眼福应该是很大的。
    你们看，一群身材好的年轻超英正在紧要关头换衣服。
    情况紧急，他们粗暴地扯下外衣，光着身子，只穿短裤，因为制服很紧，每个人都在用力地……
    哦……你们看不见哎。
    在彼得下车时，卡喀亚也跟着蹿下车，她不知道彼得为什么到处乱跑。
    于是，她选择跟着彼得，闯入监控的死角区，正撞见彼得脱掉外套，露出衣服里面的红黑制服。
    卡喀亚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那边可是有凶残的食肉恐龙在暴走，莫非这是什么新型战术？
    彼得的制服贴着他的皮肤贴太紧，他的蜘蛛侠头套又塞在制服里。
    他只能连蹦带跳地将头套从制服里艰难地抽出来，手忙脚乱地戴上，并含糊地问：“你，你跟过来干什么？这里很危险！”
    卡喀亚同样一时语塞，挥了挥手，应道：“我有‘驱龙体质’，你应该把我当‘对龙宝具’。”
    彼得：“……”
    主控室的监控屏幕前，诺曼的心情和血压随着监视器反馈的景象上下起伏：
    好消息：迅猛龙跑进了丛林，那里是食草恐龙的栖息地，喂它们几只剑龙，让它们吃饱没力气动。
    坏消息：栖息地里有游客，两辆车满当当的游客，他们与迅猛龙正面相遇。
    好消息：这些游客都不是大明星，是一群看上去无权无势的外地人，即便全部被恐龙杀死，奥斯本集团也可以用律师团，抚恤金和慈善补偿搪塞过去。
    坏消息：这群人的“司机”竟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背后是霸道又流氓的哥谭市律师天团，哪怕他掉一根手指都可能让奥斯本集团赔到倾家荡产。
    好消息：恐龙踢坏了游览车，布鲁斯带着无名小卒们逃生而去。
    坏消息：另一辆车来了，司机很眼熟……卧槽，原来是他自己的亲儿子，哈利——！
    好消息：布鲁斯的传闻保镖“蝙蝠侠”带着他的助手们出现了。
    坏消息：救…这里怎么会有蜘蛛侠？蜘蛛侠怎么和蝙蝠侠混在一起！？
    在“好消息”和“坏消息”轮番变化下，诺曼的心脏仿佛在胸腔里蹦极，一下子在嗓子眼，一下子又坠入肚子里。
    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尤其是在看见儿子哈利遇难，和宿敌蜘蛛侠出来后，这种情绪提到峰值，再不发泄，他要脑溢血了。
    “都是你的错！”他顾不上死活地对金并撒气，“这下怎么办？！”
    金并根本不理他，只是冷酷地看着屏幕，“让恐龙意外杀死蜘蛛侠，不是挺好？你我都能心满意足。”
    “我儿子还在现场！”诺曼吼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金并依然镇定，且，平和地给出说服力十足的理由：“当然，那又不是我的儿子。”
    这句话像是一桶冰水浇在诺曼的脑袋上。
    他回过神，知道金并是指望不上的，当务之急，他必须救出儿子……以及趁乱弄死蜘蛛侠。
    于是，诺曼做了每一个超级反派在此时该做的事：
    去一个隐蔽的房间，脱掉衣服，换上制服。
    虽然已经是中年人，但他的身材保养极好，胸肌紧实，八块腹肌，并且……
    算了，应该没人对超级反派——何况还是绿魔——的身体描写有兴趣。
    是的，诺曼·奥斯本有一个连他的亲儿子都不知道的秘密：
    他是双……（海棠式笔误）他就是绿魔。
    他穿着绿色盔甲，戴着有黄色眼睛的魔鬼头盔，经常站在他的座驾“恶魔滑翔机”上飞来飞去。
    绿魔是蜘蛛侠的宿敌，害死了彼得的女友格温·斯黛西后，依然将“杀死蜘蛛侠”作为第一目标。
    从监控中，金并看到了站在滑翔机上的绿魔，正操控着方向盘，向被迅猛龙霸占的丛林中冲去。金并不由得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冷笑：“蠢货。”
    显然，他在等一些“蚌鹤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
    不过，黑猫普路托正蜷缩在暗处，闭着眼睛，像一团被废弃的黑色塑料袋，它也在等一个向金并复仇的机会。
    众所周知，猫可是很记仇的。
    红罗宾，罗宾和夜翼正相互配合，蝙蝠侠用蝙蝠套索捆住迅猛龙。
    蜘蛛侠也不甘示弱，发射的蛛丝将这里的空间几乎绕成了“盘丝洞”。
    他没有相信卡喀亚这个小女孩的话，甚至没忘记教育小姑娘不要在危险时异想天开。
    于是，卡喀亚只好自己行动，收回格里芬后，她用血族的能力爬上树，趁乱跳到小蓝的背上，抱住小蓝的脖子，学欧文的动作，抚摸它的脸侧。
    另外三只迅猛龙围过来，有人敢骑在首领的背上，它们本该万分愤怒。
    可现在，它们不敢反抗，只感到从这小小的人类身上，散发着一阵没来由的威压，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威胁。
    小恐龙们像是受到威胁的野兽，从喉咙里发出恐吓的闷声。
    渐渐地，它们的声音低了，垂下脑袋，慢慢后退，像是对着卡喀亚俯首。

 第196章

    蜘蛛侠落在蝙蝠侠身旁，赞叹：“难怪她说她是‘对龙宝具’……嗨，蝙蝠，你好，我是蜘蛛，不是‘我是只猪’，是‘我是蜘蛛’……”
    蝙蝠侠：……从这熟练的饶舌中，我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你信吗？
    眼前的场景有些诡异，可怕的食肉恐龙和人类“其乐融融”地共处在草坪上。
    忽然，从上空传来飞行器的声音，虚假的宁静瞬间被打破，绿魔赶到了。
    在绿魔的背后，一大群风神翼龙追着飞行器而来。
    它们被绿魔的机器惊扰，紧追着飞出了飞禽区。
    场面再度变得混乱，风神翼龙是人类已知最大的飞行动物，双翼展开超过十二米长。
    它们的嘴巴又细又长，没有牙齿，但一点也不耽误它们捕捉猎物，汲取身体所需要的大量的蛋白质。
    一只小霸王龙只是风神翼龙的一顿美食。
    捕捉大型猎物是动物的天性，遇到更为大只的迅猛龙，它们忽视了人类这点小肉块。
    为首的风神翼龙仰起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刺耳的鸣叫，尖利的双爪朝着迅猛龙小蓝抓去。
    “糟了！”蜘蛛侠立刻抬起手腕，想要发出蜘蛛丝把卡喀亚捞回来，蝙蝠侠也蓄势待发。
    但他们听见卡喀亚轻轻地问：“你们吵什么吵？”
    “嘎——”风神翼龙梗着脖子，居然下意识地将这叫声噎回喉咙里，因为停得太猛，甚至有被唾液呛住气管。
    在场的，透过监控视频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风神翼龙们老老实实地绕着卡喀亚下方的天空飞行，整整齐齐地分了五圈，没有一只敢再发动攻击。
    卡喀亚盘着腿，坐在迅猛龙的背上，拉着兜帽抬起脸，红色的眼睛看向上空，如同在审阅飞行兵。
    她问：“我想骑龙玩魁地奇比赛，谁想参加？”
    “这里发生了什么？”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这神奇的一幕引发的“群体缄默”。
    众人回过头，是欧文，因为担心，苏醒后，他立刻扶着被重击过的脑袋，从迅猛龙饲养园追上来了。
    看见欧文，小蓝立刻解除僵硬状态，奔向爸爸，如果她是人，一定会边跑边喊：“爸爸，我害怕～”
    但欧文被它的大动作吓了一跳，立刻抬起手，作出祖传“训龙手势”，“小蓝，冷静，乖孩子…”
    小蓝：……呵，直男。封心锁爱了。
    第77章 077
    卡喀亚坐在迅猛龙小蓝的背上,在她们的头顶上空，飞翔的翼龙们振翅间掀起阵阵大风。
    尽管她拉起了兜帽，金色的长发还是会从兜帽中漏出来，不听话地随着风飞动。
    她的身边围满了肉食性恐龙,但这不妨碍草食性恐龙也逐渐从山林间聚拢过来,围着她们,树丛中露出一双双谨慎的眼睛。
    经历过食物链顶端般的威慑后,这些恐龙度过“害怕”的心态，现在全面进入“服从期”,至于什么时候会过度到“反抗期”……估计要等很久很久很久以后。
    看到卡喀亚显示出超凡的能力,布鲁斯和四个蝙蝠崽在不解中，居然又感到很欣慰。
    仿佛一直看着邻居家最不起眼最没本事的小孩,活在出色的姐姐哥哥下面,让人不由得为她担心。
    虽然戈梅斯也说过,小姑娘有理财投资做生意的头脑，但他们谁也没真的见过（毕竟涉及到人家的商业机密）,何况亚当斯家又不在乎金钱和资产。
    结果今天,他们发现她也能展现出其他人不会的奇异能力,变得很像家庭，亚当斯式家庭，中的一员了。
    如果是平时,蜘蛛侠……彼得一定会对“骑着翼龙玩魁地奇游戏”这个想法双手赞同，并且踊跃参与。
    但此刻不行，他没有忘记导致翼龙乱飞的导火索,乱入的绿魔,他两之间有一笔血债没有算完。
    绿魔同样想到这个问题,虽然一时被“恐龙齐聚”的场面惊到愣住,但奥斯本很快判断出形势对自己非常不利。
    蜘蛛侠和蝙蝠侠仿佛关系不错，如果这个能指挥恐龙的小姑娘也成为他们的帮手，他一个人怎么能抵挡得住这样的大军？
    没等他作出应对决策，蜘蛛侠已经盯上了他，发出蛛丝挂住树枝，借此气冲冲地向他荡来：“绿魔！”
    他不甘心坐以待毙，操纵着飞行器朝天上飞去。
    他也考虑过绑架坐在龙背上的女孩，挟持她威胁恐龙和其他超英，好让自己全身而退。
    可是围聚在卡喀亚上方的翼龙实在太多，绿魔担心在行动中出现意外，决定先“溜溜”蜘蛛侠和那些翼龙，把局面打乱。
    果然，随着蜘蛛侠的声音，金发小姑娘也发现了他，挥手一指，翼龙们朝他飞过来。
    绿魔一边操控飞行器在翼龙群的袭击中灵活地躲避着，一边在心中将见死不救的金并骂得狗血淋头。
    高空没有挂蛛丝的地方，蜘蛛侠只好暂时落到地面，卡喀亚落到他身边，问：“骑着翼龙追他怎么样？”
    没有谁能够拒绝这样的“追逐游戏”，除了被当作“金色飞贼”的绿魔本人。
    绿魔有些顶不住了，再向前飞就是游客区，再加上哈利也早被他们丢在丛林中，于是他开启了场外求助：“沙人！”
    他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提前为侏罗纪世界可能发生的骚动雇了一名“超能力保镖”，虽然在他预计中，骚动应该是在“游客”和“恐龙”之间发生的。

 第197章

    地面上的沙子快速地流动起来，逐渐聚拢，像是被两只无形的手飞快地塑造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可动的人体。
    这沙子组成的巨人有足足十米高，在岛上拔地而起，吸引了许多游客的注意力，他们昂着头，不由得张大嘴发出惊呼，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沙子巨人”握紧沙土组成的手掌，对翼龙们发出攻击，粗壮有力的大手抓住两只翼龙，在拳心里攥紧。
    因为这场突发变故，翼龙群的列阵被打乱，顿时一通混乱。
    调整之后，它们重新对沙子巨人发动进攻，但是无论是它们用尖利的爪还是细长的嘴，在沙子巨人身上留下多少道沟壑般的“伤痕”，都会被地面上的沙土瞬间填充磨平。
    满地的游客里，一个小男孩拉着妈妈的裙摆，指着天空激动地喊：“是‘奥特曼大战大恐龙’！？”
    还有这种助兴节目？游客们回过神，纷纷鼓掌不止。
    更有孩子们起哄地喊：“奥特曼加油！”，“大恐龙加油！”
    蜘蛛侠骑着翼龙飞在半空中，寻找沙人的弱点，不料见沙人能够对付翼龙，绿魔又杀了个回马枪，朝着卡喀亚袭来。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到小姑娘，卡喀亚突然身子一歪，在游客们和超英们见势不妙的惊呼中，她从半空垂直落进底下的水中。
    吸血鬼不需要呼吸，卡喀亚在水中睁着眼睛也没有任何不适，她的金色长发随着水势垂直地飘荡着。
    她任由自己纤细的身体缓缓地沉下去，直到前方的黑暗水域中出现一双眼睛，一个庞然大物向她游近……
    继小女孩落水后，水面再无波动，绿魔惊疑不定地开着飞行器在半空中盘旋。
    突然，水花高高地溅起来，随着水花一同出现的是沧龙硕大的嘴巴，一口将他和飞行器一起吞了进去。
    咬中绿魔后，沧龙没有像往常那样下潜，而是在水面上游动。
    在它凹凸不平的脊背上坐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小女孩，向周围的游客挥着手。
    原来又是侏罗纪世界的特别节目！
    一时间，游客们忘了沙土巨人，为节目效果拼命鼓掌，更是热烈地讨论：“她为什么能坐在恐龙背上？”，“我们能坐吗？”，“肯定要钱的吧？”，“别问了，拿走我的钱！”等话题。
    主控室里，金并通过监控镜头，看见“沧龙吞掉绿魔”的那一幕。
    而另一台视频器上，直播着翼龙们将沙土巨人逼到海边，齐心协力，将沙人推进海中的画面。
    他冷哼一声，知道大势已去，自己该是抽身离开了，幸好绿魔应该是被恐龙咬死，没人知道他来过这里。
    在他离开主控室时，黑猫普路托悄无声息地跟上去：它已经接到了对金并的处理指令。
    金并开着车一路前行，目的地是停机坪，那里有他的私人飞机。
    在今天众多大富大贵的游客和各种奢华的通行工具中，一家小小的私人飞机并不起眼。
    一路上，他都在盘算，离开之后再做怎样的计划：
    刚才，他亲眼目睹了恐龙们团结起来的威力，更加确定它们将会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还有那个会训龙的小女孩……
    金并只顾着开车，又想得太专注，不知道普路托安排了怎样的“复仇”在等着。
    直到他突然后背发凉，感受到一股不详的气息正在蔓延。
    为了前往停机坪，他不得不进入丛林，这里是不是太安静了，树叶中，是不是有个东西……？
    金并一脚踩下刹车，意识到前路被一个庞然大物堵得严严实实，这是一个粗壮的躯干，有一层树皮似的，分布着卵石花纹的外皮。
    他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向上看，视线被车顶挡住，看不到更高处，但他知道……
    没有人在见过这家伙的影像之后，还能忘记这层花纹——这是霸王龙！侏罗纪世界里的最得意之作！
    金并的眼中失去了光彩，汗珠从额头上一颗颗地滚落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个叱咤风云的反派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绝路：他死定了……
    黑猫普路托伏在树枝上，满意地叫了一声：
    金并是能够击败世界冠军的格斗高手，拦路的恐龙也是能够横扫恐龙届的暴龙高手。
    在猫猫看来，这场决斗很公平嘛。
    至于金并的下场会如何，那不是猫猫该管的事。
    蜘蛛侠落到水域旁，更是让游客们惊呼着拍照不止：
    这开业日也太划算了，能看见恐龙，能看见奥特曼大战恐龙，能看见惊险的沧龙节目，还能看见超级英雄……
    蜘蛛侠却是紧张地问：“咔咔，你没事吧？绿魔还活着吗？我们不能杀人……”
    卡喀亚拍了拍沧龙的背，沧龙识趣地张开嘴，把绿魔和一大团口水一起吐到了岸边。
    虽然绿魔的身上沾满了粘液，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但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显然是没死，只是被吓昏了。
    蜘蛛侠松了口气，更多话不由得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你看我应该给他做个心肺复苏吗？还是应该先看看他的真面目，我从来不……哦……”
    说话不耽误他摘掉绿魔的头罩，但他没想到，露出来的居然是好友的父亲，诺曼·奥斯本的脸。
    这个冲击太大了，蜘蛛侠猝不及防地坐在地上，懊恼地自语：“这……我该怎么告诉哈利？”

 第198章

    这牵扯到私人情感和彼得的友谊，卡喀亚远远地看着这对好友为奥斯本的事情交谈，帮不上忙。
    不过，她也有在做别的事：
    沙人被推进海里后，没人再能看见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便趁机发动了具象体“过早埋葬”，组成“沙人”的每一粒沙子都不放过，全部关进棺材里。
    因为这份超级重量，棺材沉没在海底。
    后续就是一系列正当的流程式处理：
    布鲁斯报了警，当地的警察从岛上带走了诺曼。
    通过诺曼的口供，警察们又找到了大难未死，在霸王龙爪下逃生的金并……
    为了转移游客们的注意力，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惊慌，在表演场，达米安安排两家人分成两队，骑着翼龙玩了一场“简易版魁地奇球赛”。
    “简易版魁地奇游戏”，顾名思义，一切从简：
    没有飞天扫帚，就用翼龙做简替；
    没有鬼飞球可以投篮，就投篮球做简替；
    没有金色飞贼，就让可以智能飞行的小型监控器简单代替；
    没有游走球袭击球员，就让沧龙时不时扑出来，充当简易游走球，唯一的问题是不能用球棒抽沧龙的嘴巴，禁止虐待空巢老恐龙……
    在“世界意志”（达米安丢的骰子）的安排下，杰森，提姆和帕斯利组了队，迎战达米安，迪克和星期三。
    “这不公平！”杰森抗议，“你故意把我和这家伙分在一起！你知道你能和迪克配合好！”
    提姆反问：“怎么？你怕连累到我吗？”
    达米安则挑衅道：“你以为把我和你分到一队，就能配合好？”
    迪克更是感动地说：“我知道了，小杰，你想和我分到一队是不是？”
    杰森：……烦人，他宁可组队帕斯利和星期三。
    尽管是“简易魁地奇”，可是依然是侏罗纪世界上才能完成的“特色游戏”，游客们非常捧场，几乎把手拍红。
    韦恩家的成员们更是在网上和好莱坞明星中火了一把，比起年纪太小的星期三，达米安和帕斯利，三个帅气的男青年无疑更能揽粉无数。
    卡喀亚坐在龙背上招手的照片也在网上传了很久，虽然兜帽挡住半张脸，但女孩与龙和谐共处的场面依然是喜闻乐见。
    虽然之后卡喀亚并没有参加游戏，而是和彼得，哈利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侏罗纪世界”之后的安排。
    “我不想再打理这里。”哈利直白地说。
    知道父亲居然是臭名昭著的“绿魔”后，他看起来非常疲惫，不再遮遮掩掩地陈述：“原本我就不喜欢这项开发计划，这次也是专门以‘游客’身份体验，希望能挖掘出安全管理漏洞，没想到父亲会……我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不想再为恐龙费心。”
    彼得和卡喀亚没有说话，但也隐约能猜到哈利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哈利看着卡喀亚说：“我想雇你来管理侏罗纪世界，既然你能和恐龙这么’熟悉‘……”
    他想转为“幕后投资者”，而不是像诺曼那样，亲力亲为地管理。
    卡喀亚也不虚伪，直接接下这个机会：“我能做。”
    他们还有很多事务要协商……
    彼得自觉插不上话，主动退场：“我去表演区拍几张照片，那也是新闻宣传。”
    今天，他收集的素材已经非常非常多了，但不耽误他再采访一些明星游客。
    而且，在看过许多惊人的“演出”后，游客们也急于表述自己的激动心情，听说彼得是记者，争先恐后地围到他面前。
    夜晚，在带着eco星舰去太空前，卡喀亚专门去了一趟已经关门的侏罗纪世界，通过运输光束，捞出海底的棺材。
    经过一天的禁锢，沙人也不再折腾，放在星舰里的棺材十分很安静。
    eco组织的指导理念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无论是月球蓝区还是斯巴达克斯星，卡喀亚相信沙人总会有一席用武之地。
    月球上，已经带着团队驻扎在这里的孔克南，正在反馈月球蓝区的风光和环境。
    他拿着直播杆，先是介绍了蓝区外的气候，遥遥地拍摄了远处的地球，然后又带着镜头去看了“月球奶虫”。
    弹幕气氛十分和谐，玩梗的，打哈哈的，调侃的，讨论的……更多是不发言，只静静地欣赏风景的观众。
    渐渐地，弹幕达成共识，都在讨论一个问题，于是，孔克南也仿佛上坟般沉痛地回答：“回答大家的问题，月球的土壤不能种菜……”
    屏幕上，原本缓缓游动的中文弹幕轰然爆炸，各种长长短短的句子飞快扫过：
    “差评！为什么月球上不能种菜！？”
    “呜呜呜，我的月桂树！我的吴刚！真的一点都不能种吗？”
    “不能种菜的星球…竟然还有我们种花家不能种菜的星球？我不信啊啊啊！”
    孔克南直播得过于投入，直到蔡瑞安带着卡喀亚过来，在他的背后喊了一声，他才意识到要关掉镜头。
    看视频的观众已经捕捉到了，狂发弹幕：“哇，那是蔡博士的亲戚吗？皮肤好白！颜值好高！”
    “柠檬了！为什么有的小孩可以去月球基地，有的小孩还在家写作业（是我）。”
    ……
    “他们是喜欢你。”孔克南有些窘迫，赶紧解释一句。

 第199章

    卡喀亚眨了眨眼睛：“谢谢，我想我也会喜欢他们。”
    然后，她继续说：“我带来一箱沙……好吧，一个由沙子组成的超能力者，他的能力是将土壤转化成沙子，你们需要吗？”
    孔克南的眼睛亮了，脱口道：“真的？太好了！”
    听到这个回答，卡喀亚很吃惊。
    她只是抱着“问问”的想法，已经打算好“实在不行，就把沙人送到斯巴达克斯星上做展览”的计划。
    没想到孔克南居然很欢迎沙人。
    孔克南解释：“我们勘测了月球的土壤，发现不能种地，很难开发，本来就在考虑怎么改良，如果有超能力者能把月球土壤转成沙子，我们就可以着手计划开发了。”
    卡喀亚沉默片刻，问：“沙子上……能种东西？”
    孔克南笑着说：“独家技术，秘不外传。”
    卡喀亚点点头，没多问：总之，沙人是有安置了。
    从棺材里放出沙人后，她和孔克南更是通过种种手段问出了沙人的身份。
    原来，沙人曾经也是人类，名叫威廉·贝克，也是来自纽约的法外狂徒，蜘蛛侠的棘手之敌。
    在威廉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抛妻弃子，远走高飞，他只能和母亲在穷困中艰难度日。
    幸好，他在橄榄球运动上很有天赋，未来成为一名球星也未尝不可，但是威廉不想忍受贫穷，经常偷窃和诈骗，终于由于踢假赛，惹到校方将他开除。
    这让威廉成为街头混混中的一员，也更加自暴自弃，在逃避警察追捕时，他躲进一处核污染严重的沙地，被辐射改变了体内的分子……
    获得“沙漠化”的超能力后，沙人没想着利用这个能力赚钱，反而找起蜘蛛侠的麻烦。
    经过他的几轮作死后，忍无可忍的蜘蛛侠拿着吸尘器将他暴打：
    毕竟本体是沙子，被吸尘器解决也非常合理。
    听得孔克南忍不住心语：弱得一批。
    被蜘蛛侠打败后，沙人知道团结才是力量，联合电人和水人，组成了“邪恶六人组”，东山再起，准备继续给蜘蛛侠添堵。
    听完这一切，卡喀亚和孔克南异口同声地问：“你说还有谁？”
    顾名思义，“水人”能制造水，“电人”能产生电……
    两人听得双目放光：来月球，不要做恶了，都来月球打工，为月球开发贡献出力量。
    沙人话音刚落，孔克南已经背起卡喀亚，然后迫不及待地飞回地球抢人：
    啊？什么纽约的“邪恶六人组”？
    对“eco月球开发部”未来的六名特邀技术核心人员放尊重点。
    后来，卡喀亚和奥斯本集团再度合作，是eco运输公司接到奥斯本集团的大单子：
    把成群的恐龙运到月球蓝区……
    这是在哈利·奥斯本接手奥斯本集团之后发生的事：
    为了解决心中的担忧，哈利雇了一批专家上奴布拉岛进行安全评测。
    专家们也很给力，得出结论是，这座岛的火山不是“死山”。
    岛下形势复杂，可能有刺激火山喷发的风险。
    这半年里，在哈利，孔克南和月球蓝区明面上的所有者“奥图”的三方配合下，卡喀亚在幕后买下所有的恐龙。
    利用蔡瑞安的缩小能力，卡喀亚将恐龙全部缩小，放进星舰中，打包送到月球。
    之后的几年，月球上的研究员们经过研究发现，被沙人改造后的特殊沙化土壤上，可以种很多种恐龙能吃的植物，被水人改造后的水域也可以在月球存在，形成恐龙可以居住的条件。
    再加上，卡喀亚也会保证肉食性恐龙的食物运输，解决了恐龙的饮食问题。
    关于恐龙的居住管理，卡喀亚从哈利的手里拿到侏罗纪世界的企划书，照搬了侏罗纪世界原本的区域规划管理。
    等到奴布拉岛上的火山喷发时，恐龙们早已在月球蓝区的土地上奔跑，在水底下潜泳，在天空上飞翔，不会受到天灾的牵连。
    如果有人买到月球的游玩票，依然可以参观这些恐龙的生活，依然能得到和恐龙亲密互动的机会。
    “月球蓝区”作为一项在富人间早已过时的旅游地点，重新焕发商业生机，再度变得炙手可热。
    欧文也作为“特别顾问”被聘请进入蓝区工作。
    得知工作地点居然坐落在月球时，他很是吃惊。
    不过，习惯这里独特的环境和生活方式之后，他和孔克南等人相处得很和谐，更是继续照顾着四只迅猛龙。
    后来，快银又带着摄影团队，以欧文为主角，在月球蓝区拍了一部不错的纪录片。
    令卡喀亚没想到的是，通过这部名为《侏罗纪世界》的纪录片放映，欧文在斯巴达克斯星上也成了家喻户晓的“当红明星”。
    根据这颗星球上的观众们的反馈，最统一意见是：“他长得和我们外出旅行很久的混血国王，彼得·奎尔，一模一样。”
    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欧文在斯巴达克斯星也拥有超级多的“黑粉”。
    用亚历克斯的话来说，就是：“没办法，这颗星球上有很多人恨不得当面给奎尔几拳。”
    除此之外，参观“侏罗纪世界”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还有几件小事发生。
    奥斯本被沧龙吓得有些心神失常，进入监狱后安安静静地服刑，放弃了搞事。

 第200章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哈利也稍微放下一点心结，偶尔会去监狱探望父亲。
    经过与霸王龙的“周旋”后，金并虽然死里逃生，但伤势过重，被判无期徒刑，财产没收，不能再兴风作浪。
    卡喀亚则是收到了一封来自彼得的律师朋友的感谢信。
    信上的署名是“马修·默多克”，内容总结为：
    曾经，他因为金并的诬陷被吊销了律师执照，更是终身不能再进入行业。
    现在金并入狱，间接地洗刷了他的罪名，他又可以重新当律师，以后亚当斯家有业务委托，他会尽其所能。
    彼得不仅送来了朋友马修的信，也送来在他自己身上发生的好消息：
    因为及时捕捉到恐龙岛上发生的一系列新闻，又在明星群里也建立了很多良好的关系，他终于从实习记者转成正式记者，事业迈进了一大步。
    卡喀亚戴着的，记录存款的腕表再度由负转正，使买下月球蓝区花掉的资金逐渐回血。
    恐龙们的到来连续开发出好几门新生意，帮月球蓝区走上正规的商业之路。
    具象体“吹笛人”通过“旅游招聘”，引来中心城的“无赖帮”，缓和了几家eco公司人力紧缺的问题。
    在eco财务公司工作的血族员工们提交了理财报告，可卡喀亚不用细读也能推断出，她的生意再度回归盈利阶段。
    但结果比卡喀亚预料得更好。
    根据简的计算，如果卡喀亚可以将赚来的星币全部转换成美刀，再和在地球上的eco建筑公司赚取的美刀加在一起，她的资产就超过了富豪榜第十名的奥斯本，并且将逐步超过卡伦家族。
    换言之，她已经进入全球富豪榜前十的排名竞争中！
    第78章 078
    只用近乎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第一个阶段：“进入富豪榜”,卡喀亚没有感到十分惊讶。
    能短时间的积累这么多暴利，是她打开了斯巴达克斯星球的大门，向整颗星球倾销娱乐商品的结果。
    这一年过去,斯巴达克斯星的娱乐界完全被eco公司掌握,更是根深蒂固地进入他们的生活里，多家分公司改善这颗星球上的民众生活。
    可以说,如果没有意外，从今往后，每个斯巴达克斯星人的一生都可以归纳为：“出生——学习——战争——eco公司——死亡。”
    虽然如此,事情并不是一帆风顺，还有一个难题存在。
    卡喀亚很清楚，只要地球一直不迈入“星际时代”，星币就不能在地球上使用。
    她手里百分之八十的收入也就不会被纳入富豪榜的计算中。
    但她总不能为了让自己成为富豪,就暗中推动地球向全星际开放的进程吧……
    虽然无论是理论还是行动上，她完全可以这么做：
    无论是强行打开一颗星球的大门倾销商品，还是为了货币流通和升值而暗中推动一颗星球对全宇宙开放。
    卡罗尔曾经说过，地球之所以没有被卷入宇宙中的一二三次银河系全面战争,都是因为它保持“中立”和“闭锁”两个政策。
    再加上超级英雄们也会赶走宇宙侵略者，维持着眼前的安稳。
    卡喀亚左思右想，总觉得如果暗中推动的话,自己的“星际商人”身份很容易在地球开放之前先暴露。
    到时候，很难说她是先进入富豪榜，还是先被判一千五百年的宇宙刑期。
    终于，卡喀亚还是叹了声气：“算了，顺其自然吧。”
    反正星币已经分别存放在斯巴达克斯宫殿,月球蓝区和eco星舰上,她不着急,坐等地球开放的那一天。
    而且可以乐观地想，等到地球全面开放的那一天，全球人民的账户里都只有美刀，没有星币，她作为唯一囤积大量星币的地球人，一定还能趁机让自己的资产翻倍地暴涨。
    更重要的是，她还能手握星币，趁机和政府摊牌，交涉，用星币买“赎罪券”，免掉她身上这些不合法行商的“罪名”。
    现在，卡喀亚看完简交上来的财报，决定发一笔“年结工资”和“年终奖”，激励员工们，毕竟一点好处都不给的话，他们很容易丧失希望。
    她不仅给阿卡姆的明星们每人发了四百万“年结工资”和六十万“年终奖”，还让高层主管，简，带着他们出去度假，发泄压力。
    “我带他们去哪儿？”简没什么兴趣地问。
    “去沃特拉城呀，”卡喀亚回答，“正好，你也可以跟他们一起回家探望阿罗。你不想回家探亲吗？”
    简心动了，她对族长阿罗还是很崇敬的，这种仿佛“外出打工一年终于能回家团圆”的情感，即便她是冷酷的血族，也有些难以抗拒。
    卡喀亚说：“而且沃特拉城还是挺好玩的，应有尽有，他们可以去那里放松一下，多多消费……”
    简的目光中饱含着一言难尽，提醒卡喀亚：“你记得吗，沃特拉城里的每一家商业店背后都有你的投资，所以，你是要让他们去你开的商店消费？”
    卡喀亚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呀，我刚给他们发了年终奖。‘取之于公司，用之于公司’，我拿回了钱，他们得到商品和购物的快乐，有问题？”
    简说不出问题，又不觉得没有问题，但是她也没心情和卡喀亚争辩阿卡姆成员们的员工待遇——这些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第201章

    在她低头琢磨的时候，卡喀亚又说：“然后再带他们去月球看看，你们都没去过月球，看看我们公司的恐龙园，要对公司的发展保持增长的信心……”
    简：“……然后，再鼓励他们多多消费？”
    卡喀亚嘱咐道：“可以花钱和恐龙玩，买纪念品也行，别鼓励他们在吃的上面花钱，食品店都是孔克南团队开的。我分不到利润。”
    愉快地落实计划，eco娱乐公司的员工们集体度假。
    出发前，每个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里面装满美刀，非常沉重。
    简带着他们飞往沃特拉城和月球蓝区消遣，让他们尽情狂欢。
    这些不老实的员工们又可以在中途想尽办法“越狱”，再被同行的快银或吸血鬼们捉回来……
    如此来回，既可以放松精神，又能够发泄压力……实乃皆大欢喜。
    白天送走阿卡姆的员工们，晚上，卡喀亚又来到eco地下星舰基地，也就是弗洛伊德的房子下面。
    对于星舰公司的老员工们，卡喀亚给每人发了七百万星币，这群员工能够随星舰去斯巴达克斯星球，对他们而言，星币比美刀更实用。
    当然，林肯和威廉等人都是具象体，领年终工资和奖金就是走走形式，最后钱还是会回到卡喀亚的账户里。
    至于另外的活人……无非是马奇，弗洛伊德，eco建筑队（前利爪成员们），和比扎罗。
    马奇拿着钱，非常浮夸，非常做作地说：“喔，这莫非就是工资吗？就是传说中‘雇主以货币的形式对员工的劳动所支付的报酬’吗？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呀！”
    弗洛伊德也挺高兴，因为这笔钱可以为他更新装备。
    他盯上斯巴达克斯星上的那些远超地球的高科技武器很久了。
    甚至，他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同事的阴阳怪气，而是先收好钱，再说：“闭嘴吧，和我猜的一样吧？我们的工资是‘年结’的。”
    “你傻了吗！？”
    马奇恨恨地说，唾沫都要喷出来，“eco公司这一年至少赚了百亿，我们身兼数职辛苦干了一年，年薪只有七百万？”
    卡喀□□真意切地说：“组织发给你们的绝对是同行给不到的高薪，你自己想想猫头鹰法庭给你发多少？猜猜韦恩公司给员工发多少？哥谭，大都会和纽约的平均年薪才多少？自己想。”
    马奇：“……”，竟不知如何反驳。
    大公司的工资都是保密的，他总不能上网去问“韦恩公司给管理高层开多少钱”，至于猫头鹰法庭……不提也罢。
    更让他生气的是，除了他，其他人纷纷背叛工人阶级。
    比扎罗，威利，林肯和弗洛伊德纷纷帮腔道：“这也是为了组织继续发展，肯定不是所有的钱都进了领导的口袋里。”
    “我相信eco组织，既然这么发，它肯定是公平合理的。”
    “你也别闹腾，大家都是同级待遇，又没亏待谁。”
    马奇：俏丽吗，听到没？俏丽吗！
    卡喀亚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提议道：“我看组织最近也招募了不少员工，如果你们想休假的话，应该可以申请休段长的……半年怎么样？”
    弗洛伊德立刻反对：“我不休假，谁爱休谁休。”
    开玩笑……他看得很明白，组织的势力发展得像坐了火箭，如此迅速，等他们休假半年后再回来，估计连威利都记不得自己当过谁的哥哥。
    别说在组织里升职了，工作进度落后半年，能不能继续呆在高层不被别人取代……都是个大问题。
    马奇也能想明白这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你不干是吧？有的是人干。等你想干的时候，轮都轮不到你”。
    不过，刚才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卡喀亚：
    她可以选择手握百亿星币吃斯巴达克斯星银行的利息，也可以选择继续投资，扩大银河系商业版图。
    她不喜欢固步自封，抱着一堆财富待在一个地方，心中自然就偏向“扩张商业版图”。
    从小，她梦想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现在只是发展了两颗星球，不过星海中的两滴水而已。
    想到这里，她继续对马奇说：“忘了告诉你，经过组织研究，决定将钱都投到未来计划中。你想想看，只有公司发展壮大，你们才能得到更多的福利。
    “好好干呀，只要勤奋努力，你们肯定升职加薪，成为总经理。好了，先回去反省……反省你的年工资为什么不到一千万。散会。”
    马奇：……画饼是吧？画饼是吧！老子最恨画饼人——
    更何况这“大饼”画得还不如猫头鹰法庭，起码在猫头鹰法庭的嘴里，他可是布鲁斯的亲弟弟，韦恩家族未来万亿财产的继承者！
    话说完，卡喀亚跳下板凳，一溜烟跑了，随着一把飞刀稳准狠地钉在她的双脚站过的地方，她跑得更快了
    ——跑慢点的话，马奇的飞刀怕是会接二连三地朝着她的脑袋甩过来。
    不过，她也没有喊比扎罗或者弗洛伊德来阻止马奇的暴行：
    因为加薪是不可能加薪的，既然不加薪，就得给员工一个发泄怨气的渠道，飞刀而已，投，随便投，伤得到她吗？她可是血族。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屋子里没动静了。
    卡喀亚扒着门，露出因为妆效糖抹得五颜六色的脸，小心地问：“消气了吗，利利？”

 第202章

    “利利”马奇已经趴在地上，脑袋被弗洛伊德和比扎罗同时摁着，只能保持脸贴地面的姿势，闷哼一声。
    卡喀亚开心地说：“走，我带大家看看新员工，转换心情。”
    马奇忍无可忍，宁可顶着比扎罗的重量，也要再度咆哮：“为什么看新员工能转换心情啊喂！传。。销组织成功发展出下线了是吧？！”
    “新员工们”是被具象体“吹笛人”抓来的无赖帮。
    他们被带过来后就送到了月球，在吹笛人的监督里，在蓝区和恐龙们一起工作大半年，这次，他们回到地球就想逃走，但吹笛人依旧用笛声压制了他们的行动。
    卡喀亚一来，吹笛人放下笛子，悄然退到一边。
    失去了笛声的压制，这群人立刻支棱起来，拿出各种高科技武器，使用各种超能力攻击，嘴里还愤怒地叫嚣：“你们对闪电侠做了什么？我们要为他报仇！”
    到底哪边是大坏蛋组织，果然一目了然。
    马奇见到这样的场面，反而舒了口气，感到欣慰：虽说组织在压榨员工方面不遗余力，但是论“做坏事”始终还是前途无量。
    居然能把鼎鼎大名的闪电侠搞了，好吧，就当是发给他的另一种员工福利吧。
    卡喀亚则是歪过头，脑袋上缓缓浮出一个加大加粗的：？
    ……不是，闪电侠……谁啊？她不是来给他们发工资，顺便安排他们明年的工作吗？
    卡喀亚站在原地思考不止，弗洛伊德和比扎罗则是默契地从她身边两侧弹出去，一个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一个是超人翻版超能力者，武力过于悬殊。
    还没等卡喀亚从一头雾水中反应过来，刚刚叫嚣着的一群人又重新躺平。
    “同事们，”弗洛伊德抬起枪口，戏弄地笑道，“出差半年，重回公司的第一天要重新做自我介绍，这是常识。”
    卡喀亚：可恶，难道“不能比老板更帅”竟然不是常识吗？
    “我不会说的，”仿佛是首领的那个男人被弗洛伊德打得脸上挂彩，依然高傲地说，“我们绝不会向邪恶势力妥协。”
    这大义凌然的模样，让卡喀亚一瞬间觉得，吹笛人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半年前抓错了人？
    “你是闪电侠？”她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盯着眼前这个脸上满是凶妆的小矮子，似乎受到莫大的委屈：“你看我像闪电侠？”
    卡喀亚反应过来：“哦，所以你不是闪电侠，你是……哪位？”
    “寒冷队长。”
    “你……被带过来时在做什么？”
    对方的回答依然斩钉截铁：“我们在抢银行！”
    马奇三度狂怒：“那你刚才说谁是’邪恶势力‘！？”
    那天，由于哥谭的劳动力市场逐渐不足，卡喀亚放出具象体“吹笛人”坐房车进行全国巡回旅行。
    吹笛人的笛声可以引来特定条件的人群，好巧不巧，他到达的城市，名叫“中心城”。
    而中心城，很巧，也有一个绰号是“吹笛人”，同样能用音乐操纵他人的超级反派，哈特利·拉维。
    哈特利是无赖帮的成员之一。
    具象体“吹笛人”抵达中心城时，无赖帮里的寒冷队长正带着小团体做最爱做的事：
    和闪电侠斗得热闹。
    不过，闪电侠顾名思义，有着超越闪电的速度，抓他们就像闹着玩一样。
    一闪而过，他已经放倒了两个人。
    具象体“吹笛人”牢记使命，吹起笛子。
    闪电侠却把他当作是无赖帮的一员，闪现到他身边，伸手要抽走笛子：“孩子，你的坏事只能做到今天了。”
    他的手抓了个空，而具象体“吹笛人”已经吹奏起来，是迈克尔·杰克逊的《beatit》。
    随着音乐，闪电侠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跟着音乐走起太空步。
    音乐悠扬，他的动作也十分标准，甩手，扶帽，握裆，后滑，侧滑，原地滑……
    看得无赖帮成员们各个目瞪口呆。
    要知道吹笛人……无赖帮的那个吹笛人是个同性恋，而且还和警察约会，一直受到帮内的鄙视。
    谁能想到，如今他竟控制住了闪电侠，还能让闪电侠随音乐大跳特跳。
    寒冷队长不由得感慨：“吹笛人……你是暗中进化了吗？”
    “这不是进化，”无赖帮的另一名成员，“热浪”，斩钉截铁地反对，“非基因变异达不到这个效果。”
    “可能有外星人把他抓走做实验了吧？”古鲁德推断，他是一只进化异常先进，所以有了各种超能力的非洲猩猩。
    “可是……”有道声音弱弱地提醒他们，“我在这儿，那不是我。”
    “吓！？”
    无赖帮成员们集体转头，看见他们真正的同伴，吹笛人。
    “吓？！”
    他们又看向具象体，继而愤怒到全身颤抖：“闪电侠，居然被一个冒牌货控制了？”
    活像一群看见偶像受辱的迷妹们。
    但是，他们正要给“冒牌吹笛人”一些教训，却发现他们自己也都被笛声控制住，不由自主地加入“闪电侠舞蹈团”。
    迷迷糊糊中，他们已经载歌载舞地排队跳进了房车里，被具象体载离了中心城。
    好消息是，具象体离开后，闪电侠恢复如常了。

 第203章

    ……
    时至如今，提到这件事，寒冷队长依旧很生气地强调：“没有人能在中心城控制闪电侠！”
    卡喀亚点头同意：“那次是吹笛人第一次做任务，他没有牢记不能搞以‘侠’为称呼后缀的人。我由衷地代他向你们道歉。”
    寒冷队长愣了一下，说：“你知道就好，快放我们离开，你们这是在犯法，非法囚。禁，非法劳工，懂不懂？”
    卡喀亚解释道：“你们为我们工作了半年，我们有年终奖要发给你们……”
    寒冷队长郁闷地说：“我们根本不想工作。我们只想回去中心城，过抢银行，抢完就去喝酒的日子。”
    马奇默默地点头：是很快活的日子……不过……
    他同情地想：落到eco组织手里，神仙也要打工。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力。
    虽然寒冷队长坐在地上，卡喀亚站在他面前，但依旧只能和他平视。
    “你要有出息，”她硬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家长般地语重心长，“与其抢银行，不如开银行。你的‘年终奖’就是负责处理一家银行里所有的工作，怎么样？”
    寒冷队长：……啥？
    马奇：……啥？
    卡喀亚有理有据地说出自己的盘算：“星币在地球花不出去，必须存放起来。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好银行和相应的银行系统，一旦地球向太空开放那天，我们就可以不用很忙很乱地开放‘货币兑换’功能。”
    虽然一句话也没听懂，但是不妨碍无赖帮成员们沸腾起来：
    过去抢了这么久的银行，第一次，居然有人要主动把整家银行都送到他们手上？
    最先抗议的居然不是马奇，而是弗洛伊德，他疑惑地问：“这样不好吧？万一他们监守自盗……”
    “兴趣就是最好的工作，”卡喀亚说，“我相信他们不会，他们擅长抢银行，就应该管理银行，因为他们对银行的一切都轻车熟路……”
    寒冷队长打断道：“我没说我们要同意。”
    卡喀亚疑惑地问：“你们不同意吗？可是今天是组织的’集体发薪日‘，如果你们配合，还能多领一笔作为银行员工的工资。”
    马奇不乐意了：“你是说他们什么都没干，就能再拿一份钱？”
    卡喀亚教导：“在银行工作要让他们吃饱，他们对工资不满意，可能会监守自盗……”
    “我现在就很想监守自盗，带着公款开着星舰跑路！”马奇说。
    无赖帮的成员们全员懵逼地看着一个大人在暴走，一个小个子在讲理。
    热浪用力挪过来，充满恶意地问：“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莫非他是你爸爸？”
    寒冷队长呵斥道：“滚！我爸是个天天喝酒的家暴人渣，早死了！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没想到弗洛伊德听到了这句话，闲聊道：“我爸和你爸差不多。你爸呢？小子。”
    热浪被问个目瞪口呆，好像没有一个失德父亲会格格不入，只好勉强回答：“我爸……很早就被我烧死了。”
    “唔…”弗洛伊德想了想，认真地评价，“在他们变坏之前先下手为强，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寒冷队长忍不住劝道：“你可别听他的，他就是个爱纵火的神经病！他烧死了他全家。”
    热浪嘲讽地说：“太可笑了，一个到处摆弄冰块的混蛋也敢妄评我的艺术？”
    寒冷队长：“你想挨揍吗！？”
    这下，这群人内部也吵了起来。
    ……
    所有人都花了一段时间平息争执，但“建立eco私人银行”的计划定了下来，全面负责银行管理和安保工作的团队是寒冷队长领导的“无赖帮”。
    凛冬已至。
    虽然吸血鬼不需要保暖，但卡喀亚还是和其他人一样，穿上厚厚的羽绒服。
    上方是阴沉沉的天空，小雪不停地飘下来，她不能再用旱冰鞋当代步工具，只能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一个星期之后，就是她在哥谭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街道两旁的广告牌，已经在为“哥谭一年一度的圣诞树点灯”活动做预热，商店也装饰起来。
    亚当斯家也提前收到圣诞礼物，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亲戚寄来的。
    卡喀亚还没决定在哪里过圣诞——是在亚当斯家，还是回城堡。
    所以，她给两个爸爸写了封信，表示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大家能聚在一起过圣诞。
    “我以为亚当斯家不过圣诞节呢。”斯蒂芬妮说。
    她和迪克等人正站在韦恩宅的窗户旁，看着邻居家的管家勒奇站在梯子上，在屋檐上布置圣诞节彩灯。
    为了过圣诞节，亚当斯家又从阿卡姆搬回旧宅，住回他们的隔壁。
    阿尔弗雷德拖出一个大纸箱，问：“少爷们，小姐们，你们准备好布置彩灯了吗？”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答：“等等，阿福，我好奇邻居会布置成什么样。”
    闻言，阿尔弗雷德也忍不住向窗外看过去，只见勒奇正僵硬地把一些闪烁光芒的装饰固定在城堡的边缘，他用锤子工作，敲出《圣诞歌》的旋律：“叮叮当，叮叮当……”
    “这么闪？”迪克忍不住抬起胳膊挡了挡，“我们的屋子会被他们家的灯光完全盖过去吧？”
    想到韦恩宅的旁边即将立一座发光城堡，达米安立刻挽起袖子，战意十足地说：“莫非这是一场‘彩灯大战’？”

 第204章

    斯蒂芬妮举起手说：“我们应该去勘查敌情。谁赞同？”
    其他人纷纷举手响应。
    阿尔弗雷德只得说：“希望你们勘察完后还记得彩灯的事……”
    话音未落，他眼前已经跑得一个孩子都不剩。
    布鲁斯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置身事外似地感慨：“让现在的孩子做点家务可真难。”
    阿尔弗雷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镜子里，韦恩夫妇也飘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布鲁斯抬起报纸，缩了缩脖子，装傻问道:“怎么了？”
    第79章 079
    和邻居家混熟之后,达米安不客气地冲进亚当斯的城堡里，迪克只好停下脚步，礼貌地和勒奇寒暄两句。
    一路上,外围的铁门，门廊上的大门纷纷为达米安自动敞开。
    客厅里，戈梅斯和莫蒂西亚正在拆刚才收到的礼物。
    卡喀亚已经回来了,杰森也坐在不远处和帕斯利下棋,但他时不时地将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来得正好,”戈梅斯欢迎地说,“看看曼尼普尔的王公给我们送来了什么。”
    打开礼物盒需要剪刀,卡喀亚身上有两把，她轻松剪开包裹。
    里面包着一个竹子编成的大篮子。
    莫蒂西亚掀开篮子的盖子,从篮里拿出一支长笛和一个头巾帽。
    夫妻两面面相觑,似乎不理解这是一套什么装备。
    “我绝对见过这东西,”达米安说,“吹奏笛子，会有一条蛇从篮子里跑出来。”
    莫蒂西亚恍然大悟，坐在地板上,吹奏笛子。
    篮子的盖子被打开,一条麻绳慢慢地探出绳头，又向上伸出很长一截，在空气中独自起舞。
    “你想试试吗？”她放下笛子，对达米安说。
    众目睽睽之下，达米安故作无所谓：“试试就试试。”
    他接过笛子，戈梅斯没有忘记把头巾帽戴在男孩的头上。
    达米安坐在地板上,鼓起腮帮,用力地吹起笛子,麻绳抖了三抖，顿时缩回篮子里。
    一秒钟后，麻绳小心地探出头，发现达米安依然在吹笛，它马上拉着盖子盖回去。
    达米安：……有这么难听吗？
    其他人偷笑起来，戈梅斯安慰地说：“总有东西自以为是音乐评论家。”
    面对众人的偷笑，达米安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继续用力吹，让笛子发出一种刺耳的尖啸声，所有人都痛苦地捂住耳朵，他才满意。
    莫蒂西亚拿起另一个正方体礼物盒。
    它很扁，被油纸包着，用很多绳子牢牢地扣住。
    她拿着盒子，在耳边晃了晃，又辨认出包裹上的署名：“哦，是杰克船长寄来的，你们一定会喜欢。”
    戈梅斯接话道：“他是个很有趣的海盗船长。”
    “海盗”这个词在现代已经不常听见，更加透露着怪异。
    斯蒂芬妮忍不住问：“是真的海盗吗？”
    戈梅斯高兴地回答：“当然，杰克船长有一艘很大的海盗船‘黑珍珠号’，就在加勒比海上。”
    帕斯利插话道：“上次姥姥去他的船上做客，带了好多糖回来。”
    卡喀亚再度掏出剪刀，轻快地剪开包裹，里面是一本很重的游戏棋盘。
    “果然是送给孩子们的。”莫蒂西亚说。
    帕斯利灵活地跑过来，抱走了棋盘：“让我看看。我们已经玩腻国际象棋了，对吗，杰森？”
    杰森实事求是地说：“再怎么也不会比‘巫师棋’更差了。”
    亚当斯的姐弟两都喜欢宅在家里，做一些适合在室内进行的游戏。
    棋类游戏也是其中一种。
    杰森和罗伊租了他们家的房间，偶尔会陪姐弟两玩。
    罗伊没耐心下棋，就教他们一些安全军火的制作方法，杰森则是陪着他们体验各种各样的游戏棋。
    亚当斯家的棋类游戏也古古怪怪，不乏一些五花八门的附加作用。
    比如亚当斯家的围棋，开局之后，棋盘里会飘出一个长发幽灵，穿着仿佛是漫画书上的阴阳师晴明，拿着扇子对着他们碎碎念。
    又或者是亚当斯家的棋子能自由活动的斗兽棋，因为“老鼠棋子”不愿意被吃掉，经常跑得不知所踪，他们一半时间在下棋，一半时间在找棋子。
    但杰森很烦“巫师棋”，因为棋盘上的棋子不仅会动，还有自己的判断，经常对他的下法指手画脚地抗议，甚至被“吃”了也要在棋盘上死赖着拔不下去。
    帕斯利将棋盘放在桌上，断手溜过来，将折叠着的棋盘从两边翻开，露出盘面。
    打开后，他们发现棋盘很像是大富翁，有四列格子组成的路，棋子可以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出发。
    棋盘的正中间镶着一块半圆形的翡翠，旁边印着一行说明：
    《勇敢者的游戏》，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只有胆大无畏的人能坚持到最后，成为最终赢家。
    读完这行字后，达米安冷笑一声：“显然，我们中的‘最终赢家’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大家统计意见，达米安是肯定要参加的，帕斯利和杰森本来就在游戏中。
    斯蒂芬妮眼疾手快地拿到最后一枚棋子。
    “我们两组队吧。”她搂着金发小女孩，热情地说。
    四枚棋子放在棋盘上，立刻被牢牢地吸住。

 第205章

    杰森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把这张棋盘也归类于亚当斯家的魔法。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说自己不会魔法，”
    他说，“但哪天你们掏出霍格沃兹学校的毕业证书，我也只会问你们分别是哪个学院的。”
    帕斯利好奇地问：“为什么我们不能是同一个学院里出来的？”
    虽然目的是逗着玩，但杰森依然想都没想就回答：“星期三看起来就是拉文克劳学院出身的，你像是个赫奇帕奇。”
    没料到会谈到这个话题，卡喀亚感兴趣地问：“那我呢？”
    杰森不好判断，手一摊，回答：“我又不是分院帽。”
    达米安拿起两颗骰子，眼皮一抬，递给斯蒂芬妮，有些挑衅地说：“女士优先。”
    斯蒂芬妮盯了他一眼，接过骰子洒在棋盘上。
    骰子们在空格里打着转，最后转出两个“四”。
    众目睽睽下，棋子自己缓缓动起来，前进八格，停下来。
    棋盘正中的翡翠里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两行字母：
    “窸窸窣窣，阴暗地爬行，带着奖励，扭曲地爬行，小心，小心，它们喜欢成群结队”
    斯蒂芬妮读完傻眼了：“什么东西？”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话，从她头顶上的天花板下雨似地落下一大堆黑色的活物，竟然都是蟑螂和毛毛虫。
    斯蒂芬妮脸色顿时白了，跳起来不停地拍打着肩膀和头发。
    卡喀亚倒不怕虫，并且发现在毛毛虫大军里，藏着一根手指形状的饼干，是真的手指的的形状，连指甲盖都还原地很逼真。
    她拿起断手，用断手的手指把饼干从虫堆里夹出来，无论是蟑螂还是毛毛虫都爬走了。
    看着它们离开，帕斯利欣慰地说：“不要担心，斯蒂芬，它们会自己回家的。”
    斯蒂芬妮拖着有些崩溃的尾音说：“我像在担心它们吗？”
    卡喀亚把手指饼干放在她面前：“这是给你的奖励。”
    一想到刚才它在虫堆里，又是这样的形状，斯蒂芬妮小心翼翼地推开它。
    达米安伸出手，正想拿骰子，杰森一把将它们抢过来：“轮到我了。”
    骰子在棋盘上打了个滚，一个是“四”，一个是“二”。
    杰森的棋子自动走了六格，翡翠上再度浮现出两行字：
    “达成任务难上难，猫和老鼠阻止你。”
    读完后，他们立刻听到温室里有动静，继而传来莫蒂西亚的声音：“小老鼠？”
    一只棕色的老鼠出现在温室，非常眼熟，它从温室跑出来，背后追着一只很大的蓝毛猫。
    猫和老鼠围着他们的桌子你追我赶，转了好多圈，令人眼花缭乱。
    蓝毛猫似乎一个武林高手，不仅跑圈，还将身边能拿到的一切都当作武器朝小老鼠丢过去，什么花盆鸡蛋小板凳…
    想到刚才卡喀亚的处理方法，断手拿起扫帚，对着老鼠的头打过去，结果打在了猫的头上。
    猫和老鼠继续追逐戏，断手又打过去，还是打在猫头上，把猫打趴在地。
    第三下，第四下……
    蓝毛猫终于受不了了，停下来伸直猫爪，做了个“停”的动作。
    断手停下后，蓝毛猫一把抢过扫帚，折成两段，递过来，却发现断手只有一只手，蓝猫的眼睛顿时从眼眶里弹出来，在空中弹出三双眼睛……
    勒奇还在挂圣诞装饰，迪克，既不想回家挂彩灯，也不想帮勒奇挂彩灯，于是倚着一旁的墙壁，假装有很多话要聊。
    但他又的确无话可说，只得细数着自己的约会。
    突然，这堵墙竟然从里面被撞塌，将迪克压在下面，完整的墙壁上出现一个人形大洞。
    而撞塌它的罪魁祸首，蓝猫，站在碎墙块上，叉着腰，左看右看地寻找老鼠的踪影。
    当它看见棕色的老鼠后，立刻将屋檐上的彩灯“撕拉”一声扯下来，当做绳套准备套老鼠。
    但蓝猫丢了一下，居然没扯动，它愤怒地回过头，看见勒奇抓住绳套，目光冰冷。
    在勒奇的目光中，蓝猫胆怯地抖起来，炸起毛，从它的后颈到尾巴，全部结了一层冰，更是在尾巴上形成一个大冰块。
    棕色的老鼠见状，欢快地拍着膝盖大笑，迪克：“嘿！”了一声爬起来，下意识地将老鼠捏起来。
    棕色老鼠被迪克抓在手中，拧着两个小小的爪爪，扭捏羞涩一笑。
    突然，这看似乖巧的小家伙从背后掏出一盘奶油蛋糕，砸在迪克的脸上。
    被砸中后，迪克下意识地松手去清洁，老鼠拉着自己的尾巴，做了个鬼脸，跑掉了。
    抹了一手的奶油，仍然有半张脸被奶油糊住，迪克无奈地想：……屋子里面到底又在玩什么？
    透过窗户，屋子里下棋的几个人看见倒霉的只有迪克，顿时没心没肺地回到桌旁。
    “轮到我了。”达米安总算是拿到骰子，撒了出去：“双六”。
    “好！”他忍不住为自己点赞，“这才是实力型玩家！”
    棋子缓缓走了十二格，棋盘上出现两行字：“打雷后是什么？不要迷惑，呆着不动，必出大错。”
    亚当斯家，作为一栋屋子，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再不犹豫，杰森大喊一声：“跑——！”

 第206章

    一声令下，大家瞬间行动，斯蒂芬妮抱起卡喀亚，帕斯利抱起棋盘，莫蒂西亚抱起非洲绞杀花，戈梅斯抱起雪茄……争先恐后地向房子外面冲去。
    ——熟练地让人心疼。
    刚踏进客厅的迪克，还没来得及说话，被杰森的手臂勒住脖子，一同被带了出去。
    地下的“东西”终于冲出来了，是一股涌上天际的洪水，水流撞塌了屋顶，迅速淹没了所有东西。
    “喂！”法斯特推开盔甲的面罩，怒道，“为什么没人提醒我……咕噜……咕噜……”
    话没说完，他已经喝了好几口水，只能穿着盔甲笨重地向屋子外游去。
    洪水撕裂屋子，整栋城堡全部倒塌的声音过于震动和恐怖，身为邻居想忽略都难。
    布鲁斯正有气无力地装扮着圣诞树，听到动静，如蒙大赦地来到窗户前一看：
    亚当斯家重新变成了一堆湿淋淋的断壁残垣。
    拿着圣诞星星的布鲁斯：……好眼熟，不确定，再看一眼？
    门被敲响了，阿尔弗雷德打开门，不意外地欢迎这群从头湿到脚，鞋子都在往外流水的大大小小。
    他冷静地问：“你们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拿一堆毛巾，待会你们脱掉鞋子，分批进入浴室……”
    迪克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子：“让我们进去吧，我们会帮你拖湿地板，真的。”
    阿尔弗雷德走得头也不回，“不用麻烦，少爷。”
    很快，他们知道了管家不需要帮忙的原因：
    一条章鱼，亚当斯家的亚历山大，及时滑过来，八只脚拿着八只抹布，将地板擦得铮亮。
    没有章鱼手多，没有章鱼麻利，甚至没有章鱼勤快。
    大家只能闭上嘴，乖乖等着毛巾。
    擦干身体后，大家又换上干爽的衣服。
    莫蒂西亚穿上了斯蒂芬妮的一条长裙，戈梅斯也穿上了布鲁斯的一套休闲装。
    这让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连戈梅斯的休闲装的口袋里露出一半的断手，看上去都正常了许多。
    帕斯利和卡喀亚穿着的都是达米安淘汰的睡衣。
    睡衣对帕斯利来说小了，他嘟囔：“我要不能呼吸了。”
    他肚子上的一圈肉都被勒出来，硬是让好好的睡衣变成了“露脐装”。
    但是同样的睡衣对卡喀亚来说，又有些大。
    达米安上下打量她，纳闷且直白地问：“都一年了，你是不是没长过？”
    布鲁斯很高兴有借口不去对付圣诞树。
    他拿着杯子，吹着里面的咖啡说：“虽然我见怪不怪，但还是很想知道原因。”
    这句话引开了达米安的注意力，他转头回答：“我们玩了一局棋，父亲。”
    布鲁斯沉默：不如不问。
    离圣诞节只有一个星期，孩子们玩了半局游戏棋，让价值千万的豪宅谈笑间飞灰烟灭……
    并且，他们有持无恐，仿佛绑定了小说里的“败家子系统”，无论浪费多少，都有个冤种系统跟在后面呈几倍几十倍地补回来。
    事实上，戈梅斯夫妇也确实不在乎，“孩子们都喜欢玩，布鲁斯，这是他们的天性。”
    帕斯利更是毫无悔过之意，兴奋地拿起骰子说：“轮到我了！”
    骰子还没落下就被章鱼亚历山大抓住。
    阿尔弗雷德无声地出现在他们前方，目光炯炯：“去外面玩。”
    帕斯利小声提醒：“我才是你的饲养人吧？”
    章鱼的一对眼睛呈“菜刀状”，坚决执行管家的命令，两只脚将帕斯利绑着抓起来，六亲不认地向花园里送。
    看了看家里那棵巨大的圣诞树，布鲁斯意欲挽留：“其实……”
    戈梅斯坐在他身边，低声说：“布鲁斯，让他们走吧，我们正想问你关于圣诞老人的安排。”
    布鲁斯不解地问：“什么圣诞老人？”
    戈梅斯和莫蒂西亚都是一脸震惊：“这可是圣诞节，难道你不会打扮成圣诞老人给孩子们送礼物吗？万一他们怀疑圣诞老人不存在怎么办？”
    韦恩家的花园里，鳄鱼洛基缓缓地爬过草丛，逼近这些围着棋盘的青少年们。
    “知道了，”斯蒂芬妮看出规律说，“棋子停下的格子，上面的话会变成现实，这是一款现实版冒险棋。”
    杰森抱着手臂说：“而且一定要玩到最后，’游戏才能结束‘，我猜到时候所有的异状都会消失——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揍海盗船长违法吗？”
    卡喀亚则是好奇地问：“这么说的话，有没有奖励是百万大奖，地产，’给你一座饭店‘之类的。”
    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看向她。
    卡喀亚冷不丁成为中心，缩了缩脖子，问：“怎么了？”
    达米安不屑地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
    卡喀亚弱弱地提醒：“大富翁里就有啊。”
    不管是为了亚当斯家的屋子，还是为了将猫和老鼠送回去，游戏都要继续完成。
    帕斯利执出骰子，一个“五”，一个“一”。
    棋盘上出现两行字：“对面异境难回家，骰子投出九或二。”
    翡翠亮了，达米安罕见地露出惊吓，帕斯利更是大叫道：“咔咔？”
    坐在帕斯利对面的卡喀亚逐渐变得身影模糊，流向棋盘上的翡翠。

 第207章

    大家目瞪口呆，一起扑过去。
    然而没用，翡翠暗淡无光，仿佛在说：“生吃个人，我很抱歉。”
    斯蒂芬妮喃喃地问：“她……被棋盘吸进去了？”
    仿佛还嫌不够乱，韦恩家的门被敲响了。
    阿尔弗雷德打开门，目光微微一滞：
    门外站着星期三，但星期三不足以让阿尔弗雷德露出这样的神色。
    所以她的身旁还站着一只老鸭子。
    一只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戴着圆形眼睛和黑色高礼帽，一只翅膀拿着手杖，眼角有几条皱纹的老鸭子。
    老鸭子说话的声音也很像鸭子沙哑的叫声，问：“请问，你知不知道，你们的邻居怎么了嘎？”
    阿尔弗雷德似乎想找到一个比较清晰的答案，但他最终放弃回头通知：“布鲁斯老爷，有远客到了。他想知道咔咔小姐在哪儿。”
    很巧的是，花园里的“游戏小组”也同时从后门冲进来，大喊道：“咔咔被棋盘吸进去了……她们都被棋盘吸进去了——”
    布鲁斯皱起眉，站起来，问：“怎么回事？”
    但这个问题包含的范围太广了。
    屋子里的人实在分不清他是在问“鸭子是怎么回事”，还是在问“被棋盘吸进去”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个状况，阿尔弗雷德呆滞三秒，决定还是转头面对鸭子：“我家的少爷和小姐提供了这样的回答。希望你不要觉得……他们很疯狂。”
    老鸭子看了看星期三，说：“咔咔经常给我们写信，真是一点都不惊讶。你们都是一群怪人嘎。”
    ‘一只鸭子这么对我们说。’阿尔弗雷德忍不住想。
    第80章 080
    不止韦恩一家,亚当斯家也是第一次面对卡喀亚的养父。
    但他们相信卡喀亚说过的每一句话，并不会感到手足无措。
    戈梅斯迎过来，伸出手,热情地说：“欢迎，麦克先生,请原谅我们不得不在这里招待您，我们的房子被一场可怕的洪水摧毁了。”
    他没有解释好端端的荒郊野外怎么会有“洪水”,但麦克也不惊奇,如同习以为常地伸出翅膀：“你们联系了保险公司吗？他们应该为你们做估价和赔付。”
    戈梅斯叹了声气,回答：“保险公司拒保了我们，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作为他们的邻居，韦恩们暗想：你居然会不知道原因吗？
    这时,鸭子变戏法般地从绒质外套里掏出一叠保险单，感叹道：“太可惜了,我给咔咔倒是买了很多单保险,如果她回不来，每失踪十分钟，我就可以让保险公司多赔十美元。”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按下计时器，“等等，先让我看看’保单生效的时间‘……”
    但是保单太多张了，一下子从他的翅膀间全部洒在地上。
    大家只好退后一步,以免鞋子会不小心踩到地板上流水般的文件。
    麦克鸭自己倒是不在乎，趴在地上,翘着尾巴,掏出放大镜,用眼睛隔着镜面，贴着每一张保单，仔细寻找具体数字。
    大家见状，互相交换着复杂，难以理解，疑惑等多种多样的眼神。
    莫蒂西亚圆场道：“起码，我们知道那孩子的‘天赋’承自两位父亲中的哪位了。”
    提到“两位父亲”，倒是让其他人想到另一个问题。
    布鲁斯试图打断麦克的“保险计划”，问：“咔咔的另一个父亲在哪？”
    他说了两遍，麦克老鸭才反应过来，“嘎”地叫一声，抬起头：“什么？他没和我们在一起吗？”
    他直接一百八十度扭转脖子，看向星期三，但一双眼睛只对上自己翘着的，短小的白色鸭尾巴。
    星期三有一种本事，她不用亲自做出“耸肩”这个动作，但她总能用语气代替着表达出这层含义：“我在路口只接到你一个。”
    鸭子在地板上坐直了，摆了摆脸上的单片镜，抖了抖翅膀，“啊哈，天呐，要了鸭命了！我们得趁剪刀手没来，赶快把咔咔找回来，那个人发起脾气完全不讲道理嘎。”……
    在场的一部分人不禁暗想：这鸭子居然以为自己很讲道理。
    按说卡喀亚的寄宿家庭是亚当斯家，她的养父是麦克鸭子，他们应该对卡喀亚的失踪比邻居们更加上心。
    但此时，这些人聚在一起都是如此地不着调。
    令布鲁斯很快掌握全局，领着大家着手研究卡喀亚的失踪和回归：
    先不提麦克鸭讲不讲道理，反正没有令父亲千里迢迢而来，却见不到女儿一面的道理。
    大家把诡异的游戏棋盘从花园搬到客厅的桌子上，在亮晶晶的圣诞树旁。
    翡翠上的字母已经消散了，但斯蒂芬妮还记得它们：
    “困于异界难回家，骰子投到九或二。”
    她努力回忆着，理解道：“游戏的惩罚是将咔咔送到异境，我们剩下的玩家要投出九或二，才能让她们回来。”
    她在放着游戏棋的桌子旁坐下来，摸着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这是我的。”
    帕斯利也摸到自己的棋子：“这是我的。”
    戈梅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另外两枚呢？”
    斯蒂芬妮和帕斯利隔着棋盘互相看着，又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在他们因为卡喀亚的失踪惊慌地跑回屋时，好像，又少了两个人。

 第208章

    一桶冰冷的水迎头泼向卡喀亚，她呛了一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脸上的水充满咸咸的气味，从这根柱子立在一艘破破烂烂的大船上，正随着海上汹涌的风浪摇摇晃晃来看，应该又人用海水泼了她。
    柱子前方围着一群衣衫褴褛，长发打结的男人或女人，他们的服装在陆地上很难见到。
    如果不是卡喀亚看过《金银岛》，肯定认不出他们的职业：海盗。
    “你醒啦？”
    为首的男人正是标准的海盗形象，戴着一顶绣着骷髅头的黑色三角帽，戴着一只眼罩，有一只铁钩手，拐腿，肩上还蹲着一只凶巴巴的小猴子。
    小猴子啃着青苹果，很不友好地对着卡喀亚龇牙咧嘴。
    莫名地，卡喀亚想起一张贴在月球蓝区里，同样是一群人围观的海报，不过海报上的配字是：你醒了？开始工作吧。
    “咔咔，你还好吗？”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卡喀亚转过头，看见达米安绑在她的左侧，而杰森绑在她的右侧。
    当时他们两反应敏捷，不约而同地分别拉住她的手臂，也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说话的是杰森，卡喀亚回答道：“我很好，可是达米安还没醒。”
    杰森喃喃应道：“我知道，如果他醒着，肯定不会这么安静。你怕吗？”
    卡喀亚回答：“还行，我看过《金银岛》和《彼得潘》，里面都有海盗，独脚约翰和虎克船长。”
    海盗头子凶狠地看着他们，用铁钩子勾起卡喀亚的下巴，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我玩了一局游戏棋…”
    卡喀亚看似不舒服地动了动，其实是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剪刀，用刀尖狠狠地磨着手腕上的绳子。
    虽然平时，她的剪刀只用来剪头发，可也是经过精心保养，锋利无比，只是捆绑的绳子也很粗，磨断需要一点时间。
    海盗们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在惊涛骇浪和风暴中，他们完全不友好地叫喊着：“说谎！说谎！说谎！”
    杰森带着些许嘲讽地说：“不是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逼真的游戏场景。”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胡言乱语？”
    海盗头子猛地凑近，狞笑时露出一口发黑的烂牙，“告诉我，你们的真实目的！”
    杰森屏住呼吸，撇过头，痛苦地问：“你是不是出生起就没刷过牙？”
    船上鸦雀无声，杰森的吐槽声明明很小，却像是被海风传到了四面八方，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海盗头子沉下脸，阴森森地说：“小子，你会后悔的。”
    杰森拧着眉说：“后悔？这又不难，光是听到你说话，我就已经后悔了。”
    梁子顿时结大了，海盗们起哄起来：“处刑！处刑！处刑！”
    海盗们的处刑方式有好几种：
    直接把人丢进海里喂鲨鱼，把人绑住拖在船尾，把人流放到荒岛上……
    两名海盗将杰森从桅杆上解开，但没有解放杰森的双手。
    第三个海盗用一块布蒙住杰森的眼睛，强迫他“走跳板”，也就是从船舷上伸出去的一截木板。
    木板很轻薄，海上的风又很大，一个人很难在木板上站稳，即使能向前走，来回间也很容易不小心掉进大海。
    但是杰森并不畏惧，他看出这些海盗们都很孱弱，起码和他不是一个战斗级别的。
    当他站到跳板上，两边的海盗放开手时，他立刻用袖刀划开绳子，转过身，扯下眼罩，一刀刺中一个海盗的胸口。
    与此同时，卡喀亚也解开了手上的绳子，一个海盗要去抓她，被她的剪刀划伤了手。
    杰森感到不对劲，被刺中的海盗头子毫无痛苦之色，伤口也没有流血，反而有些无聊地咧了咧嘴。
    他用力拔出胸前的袖刀：“我很好奇，杀了我之后，你想干什么？”
    天空上，黑暗的浓云逐渐散开，一缕月光落在甲板上，照在海盗的脸上，杰森惊讶地发现，这个海盗竟变成了一具破败的，穿着破烂衣衫的骷髅架子。
    黑云越来越浅，月光越来越亮，整艘船上所有的海盗们都现出他们的原形，这竟然是一船的白骨精，连小猴子也不例外化为尖叫着的骷髅……
    韦恩家，提姆也回了家，正好接替达米安的棋子，加入这场游戏。
    这一局的四个玩家变成了布鲁斯，提姆，帕斯利和斯蒂芬妮。
    为了提姆快点理解，斯蒂芬妮简单概括：“只要我们中有一个人能摇到二，或九，咔咔她们就能回来。”
    “要用两颗骰子扔出这两个数可不容易。”提姆冷静…不太冷静地分析道，“一个点数太小，另一个又是单数。”
    “不太冷静”的原因，是他频频回望麦克鸭，又错过了“询问”的最佳时机。
    “刚才我们已经玩了一轮，帕斯利丢过了，”斯蒂芬妮说，“接下来是……哦，又到我了。”
    她咽了口唾沫，抓起骰子，苦着脸祈祷：“别再给我虫子啦。”
    “虫子可是高蛋白嘎。”麦克鸭插话道，“你可以把它们抓起来，去钓鱼，把鱼拿到菜市……瞧，又是一笔意外之财嘎。”
    戈梅斯问：“你似乎很喜欢这块游戏盘？”
    麦克鸭抖抖羽毛，说：“我喜欢世界上任何一个能免费给我东西的……东西，不管它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嘎嘎。”

 第209章

    提姆终于找到对话的契机，问：“即使它带走了你的女儿？…”
    麦克鸭知道卡喀亚有神奇的力量，肯定会没事，但他不能代替孩子吐露出来，便只是发出“嘎嘎嘎”的，颇有曲调节奏的笑声。
    鸭子的笑声非常洗脑，挑战每一个人的耳朵和脑神经。
    接着，他摆了摆翅膀，回答：“虽然它带走了咔咔，但我买的这些保险单终于产生作用。你们看，我交了快十年的保险费，这孩子才是第一次给我’回本‘的机会，简直能当作给我的圣诞礼物了嘎。”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且叹为观止。
    一时间，他们觉得“葛朗台，夏洛克，阿巴贡，泼留希金”等文学界著名的吝啬鬼仿佛被捏合在一起，化作这只鸭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提姆只能说：“继续嘎…不是。”
    他猛地捂住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被一只鸭子带偏了口癖。
    其他人则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话的机会，因为他们实在不能保证，自己的口癖没有被麦克鸭子带偏。
    只有倒霉中招的提姆，放下手，愁眉苦脸地说：“继续吧。”
    皎洁的月光劈不开漆黑的海面，一艘破烂的海盗船仿佛幽灵般乘风破浪。
    达米安逐渐醒来，震动地看着满船的骷髅：“什么情况？”
    卡喀亚和杰森重新被捆在桅杆上，在他身旁。
    小女孩皱着眉，为眼前奇特又恐怖的场景找个解释，道：“我看书上说，‘红颜既是枯骨’，所以……”
    看着船上鬼里鬼气，群魔乱舞的一群，达米安庄重地问：“这全都是你结交的红颜？”
    第81章 081
    画着白色骷髅头的黑旗在风中摇曳,随着海盗船在雾霾中缓缓前进，月光再度被遮蔽。
    甲板上的骷髅们恢复了人类的模样，但不代表他们变好看了多少,这些海盗们走来走去，咒骂着拉起帆。
    海盗船船长也没闲着，给三个俘虏讲了自己的故事,不长,但伴随着他仿佛一口气吃了三十斤咸鱼的浓郁“口气”,委实熏得人提不起兴趣。
    但毕竟三个人被绑在桅杆上,躲无可躲,只得迎着海上的顺风，硬着头皮随便听听。
    海盗头子原名“艾伦”,出生在一个名叫“印斯茅斯”的小镇。
    这镇子靠海吃海，以捕鱼业为生,当地有个大富商名叫“奥贝德”，他是镇上的头号生意人。
    在最辉煌的时代,奥贝德全款买了三艘大船,开了两家工厂，家里的女眷们都佩戴着黄金的首饰。
    可渐渐地，鱼群越来越少,工厂每况愈下，奥贝德成日酗酒,终于决定另寻出路,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有趣”的传闻。
    传闻说,海底有各种各样的城市,有一座小岛会在需要祭品时浮上海面。
    岛上住着一些半蛙半鱼的怪物,它们非常喜欢活人祭祀，只要献上活人，它们也将回馈财宝。
    奥贝德非常心动，他有一个盘算：只要不伤害镇上的居民，奉献外地人的生命又有什么问题？
    他真的带着曾经的船员们这么做了，尽可能有规律地把一些年轻人献给海怪，每到万圣节或圣诞节，他们会围绕着一座“魔鬼礁”，唱着祭祀的歌谣，将年轻人投进海中。
    作为回报，海怪们会从海洋的四面八方驱赶鱼群过来，也会从海底的沉船中捞出黄金和珍宝。
    但谁也没想到，这些癞□□似的鱼类怪物，并不是要吃掉活祭品，而是与他们□□，繁衍下一代。
    那些拥有混血的孩子刚出生时很像人类，和普通的婴儿简直别无二致，但随着他们成长，他们的外表会越来越像怪物，直到最终回到水里，加入那些怪物的“家庭”。
    而且，等他们变成鱼类回到大海，就再也不会死亡了，那些怪物永生不死。
    起初，财富的快速增长让印斯茅斯镇上的居民们都很快乐。
    但逐渐地，随着这些海洋怪物的数目增长，看着它们永生不死，并且将反抗的镇民们全部杀死，增长的恐惧压倒了赚钱的快乐。
    奥贝德自己也被迫娶了深海怪物中的一员作为“妻子”，生下了几个目光呆滞，眼间距极宽，面孔像是鱼类的孩子，艾伦就是其中之一。
    从小，艾伦亲眼目睹第一个哥哥发狂发疯，直到理性全无，化为怪物，走进深海，第二个哥哥无法接受被诅咒的命运，干脆自杀，一了百了。
    “至于我嘛……”说到这里，海盗头子咧开嘴，露出一口破败的牙齿，“既不想同化成深海怪物，也不想了结自己的寿命，只好到海上寻找活路。”
    艾伦认为，世界广阔，既然有深海怪物这样的恐怖，也一定有能克制恐怖的神明存在，所以随着两个哥哥一走一死，他变卖了家产，买了一艘船，四处游历。
    但大海上没有法律，任何丧心病狂的事都可能发生，他几次遭遇海盗，又杀死海盗逃脱，来来回回，索性他也收拢海盗的不下，做起了海盗。
    也就是成为海盗之后，他结识了大名鼎鼎的海盗，“黑珍珠号”的船长，杰克·斯帕罗。
    杰克·斯帕罗平生最大的兴趣就是朗姆酒，但海盗界有句话叫做，“跟着斯帕罗，三天饿九顿”，他有把任何“抢劫”都搞砸，把任何财富都挥霍光的本事。
    为了朗姆酒，他又能拉下脸面，死缠着任何人，艾伦也是在酒馆里这么被他缠上的。

 第210章

    艾伦知道这个海盗见多识广，于是用一桶朗姆酒换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八百八十二枚“阿兹泰克金币”。
    这些金币收到了神的诅咒，凡有人取走金币，就会被诅咒附体，不仅会失去所有感觉，在月圆之夜变成骷髅，还会永生不死，永远承受这些痛苦。
    杰克说，他的大副“巴博萨”就曾经惹上这样的麻烦，不得不把所有的金币“物归原地”，解除诅咒。
    或许所有海盗们都觉得“没有快乐的永生是份痛苦”，可艾伦显然不这么想。
    他从杰克船长的故事中，找到了让自己从命运中解脱的办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既然印斯茅斯小镇招惹上的是一群不会死亡的深海怪物，他就召集想要反抗的镇民，拿走阿兹泰克金币，化身“不死骷髅人”，和这群“深海怪物”们斗上一斗。
    说着，海盗头子艾伦从衣领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金币，仿佛炫耀自己的睿智。
    圆圆的金币上刻着古怪的花纹，三个听众也没来得及看清，只觉得眼前有金光晃了晃，又被对面塞回衣服里。
    杰森干巴巴地说：“你很大胆，可这和我们没关系。”
    艾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们出现在我的船上，这就是命运——再说了，我正缺几个引出海怪的诱饵。”
    海盗不是良善之辈，说完前因后果，艾伦重新命人解开杰森，打算把他丢进海里。
    卡喀亚抢着说：“你把我丢下去吧，放过他们两个。”
    达米安反应过来，立刻说：“不，把杰森丢下去，不够再丢我，放过她。”
    杰森：“……谢谢你抢走我的台词。”
    “你们不明白，”卡喀亚解释，“我不害怕大海，我只是想下去看看。”
    艾伦口中的“深海怪物”极大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达米安不明白她哪来的信心，“我比你更强，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会害怕大海吗？”
    杰森争道：“你们两个‘小不点’都别吵了，于情于理都应该由我第一个下海，好吗？”
    海盗们旁观三个人吵成一团，艾伦假惺惺地抹了把泪：“感人……好了，停下！我们是海盗，又不是什么魔鬼，肯定会先丢大的。”
    眼看着杰森要被海盗们丢进海里，卡喀亚脱口道：“海盗法典！…”
    她定定神，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本书，慢慢地说：“根据海盗法典，第一条，‘对日常事务，每个人都有平等的表决权‘，第六条，’船上禁止携带儿童’。两条结合，你们最应该丢我下去——达米安的年龄已经不算是儿童，是少年了。”
    海盗们若有所思地停下手，杰森难以置信地问：“你们不会听信这种鬼话吧？”
    艾伦严肃地说：“住口，《海盗法典》是非常神圣的东西，像是《圣经》对基督徒一样，如果我们不遵守它，将在海盗世界里无法立足。”
    “可你也不能保证她说的就是真的，”杰森分辩，“她怎么可能会知道海盗的……哦……”
    他想起莫蒂西亚在打开礼物前，说的名字：杰克船长，顿时，这个名字和艾伦的描述对应起来，“杰克船长就是杰克·斯帕罗”。
    卡喀亚慢吞吞地说：“其实，我小时候也在黑珍珠号上呆过一段时间……”
    这段经历得从在卡喀亚小时候，麦克鸭的一次生病说起：
    要知道，“剪刀手爱德华”是个避世的艺术家，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城堡里做冰雕，但麦克鸭喜欢周游世界，一直呆在城堡里会让他疯掉。
    在卡喀亚七岁那年，一直蜗居在城堡里的麦克就“疯”了一次。
    当时，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城堡的大厅里，无论卡喀亚或爱德华对他说什么，他就只会木讷地张嘴，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作为回应。
    卡喀亚查了查医书，惊恐地发现书上列举的，所有的“不治之症的征兆”，麦克竟一一对上，全部符合。
    按照书上的记录来说，麦克的每个部位和表现都具备“绝症”的预兆，只要去医学院转一圈，就是活生生的“病例大全”，值得所有医科学生围观研究。
    在卡喀亚翻开医书之前，麦克在她眼中只是个“偶然秀逗了”的鸭子。
    在卡喀亚看完医书之后，麦克在她眼中已俨然是个浑身是病，命不久矣，衰弱不堪，即将撒手西去的死鸭子了。
    突如其来的噩耗造成的悲痛让卡喀亚“汪”一声哭了，抱着石化的麦克鸭边哭边到镇上找医生。
    镇医院里的医生忙忙碌碌，只招来一个护士把她教育了一番，又不听解释，给她指了去兽医院的路。
    兽医掀了掀鸭子的眼皮，听了听心跳，都没有检查出问题，只好根据卡喀亚的话判断：“宠物需要足够的运动量，它可能是运动量不足。”
    卡喀亚渐渐收了哭声，半信半疑地说：“谢谢医生，对了，我最近有些感冒，您能给开些药吗？”
    兽医沉默片刻，郑重地说：“……孩子，你得去看医生，我这里是治疗动物的。”
    卡喀亚坚持地问道：“如果你治不好我的感冒，我怎么能确定你能治好我爸爸？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他要死了。”
    兽医倒吸一口冷气，说：“此言有理。”，然后，他给卡喀亚开了一张药方，折好，让她带回家给家长看。

 第211章

    卡喀亚在半路中就拆开了它，上面写着：“请带孩子去看儿童心理医生，不要让她的脑子里塞满过度的幻想。”
    不管怎么说，当时，在兽医推断出麦克鸭“缺乏运动”后，卡喀亚给莫蒂西亚写信求助：“用什么样的方式出远门不引人注意？”
    戈梅斯热情地向他们推荐了“黑珍珠号”，他的老朋友杰克。
    正如艾伦所说，杰克船长喜欢朗姆酒，又缺钱，并且不太在意同时运送“一个拥有剪刀手的阴沉男人，一只会说话的鸭子，一个普通小姑娘”的组合。
    只是有一日，看到他们站在甲板上，杰克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擦了擦眼睛怀疑地看着他们，然后他翘着兰花指，摇晃着身体，问身边的大副巴博萨：“你！告诉我，是我喝多了吗？”
    巴博萨阴阳怪气地回答：“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你喝少了。”
    杰克恍然大悟：“啊…我就知道。”，随后，他去拿更多的朗姆酒，顺便把甲板上的“一家三口”忘了个干净。
    不过在同意他们上船前，杰克在回信上也交代了《海盗法典》上的条条框框——从字迹上来看，或许不是他本人写的——卡喀亚才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现如今，她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杰克叔叔说的居然是真的，我们都以为他只是想坐地起价，把船票涨十倍。”
    “奇耻大辱啊！”艾伦摇着头说，“他连游客都载了，还当什么海盗？改行做观光船船长不好吗？”
    甲板上，所有的海盗都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嘲意。
    卡喀亚提醒道：“可杰克船长不会变成深海怪物，还让你们知道自救的办法，他又让我知道《海盗法典》。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
    杰森沉沉地反驳道：“单单是他让你知道《海盗法典》这件事，他就不可能是我的恩人。”
    如果艾伦打算遵从法典行事，这意味着被丢下大海的只能是卡喀亚，这肯定不是杰森想看见的。
    但这也不是杰森能反对的，不死的海盗们解开卡喀亚身上的缆绳，女孩顺从地垂着头，像个温柔的祭品，完全没有反抗。
    达米安喊：“住手！”，愤怒中，他也挣开绳索，踢开一个海盗的手，抢过海盗的武器，顺便斩断了杰森身上的绳子。
    海盗们乌泱泱地冲上来，仗着不死之身和两个蝙蝠崽缠斗，混乱中，达米安和卡喀亚四目相对。
    卡喀亚的眼中充满哀求之色：拜托，不用反抗啊，让我下去看看！
    达米安的眼中充满英雄气概：不要害怕，我们这就救你回来！
    两人心中所想，目中表达的含义根本都是天差地别，完全是无效的交流。
    卡喀亚只好主动爬到船舷上，含恨一头扎进深海——干脆不用海盗丢，她自己跳了下去。
    遥远的海域上，驾驶着“黑珍珠号”的杰克·斯帕罗不断地打着喷嚏，揉着鼻子。
    站在一旁的巴博萨，没好气地问：“你感冒了？”
    杰克吸了吸鼻子：“胡说，我从不感冒，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对我议论纷纷，因为我太遭人惦记了。”
    巴博萨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招人嫉恨还差不多。”
    他可是记得，在酒吧里，杰克船长被姑娘们一人扇一巴掌，扇得嘴歪眼斜的场面。
    爱德华从船舱里走出来，剪刀手“咔咔”作响，轻声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哥谭？”
    他会在这里依然是杰克的锅。
    本来“黑珍珠号”已经在哥谭的码头停泊，麦克鸭也下了船，没想到杰克突然看见一伙仇敌在海上出现，匆匆忙忙地起航逃命，把还没上岸的爱德华一并带走。
    爱德华沉默寡言，麦克又担心哥谭小偷多，只是多加关注提着的行李箱，浑然不觉身边少了个人，摇着尾巴挺高兴地走远了。
    “别担心，”杰克拿着朗姆酒，边走边说，“我给亚当斯一家还有你的女儿寄了礼物，是非常好玩的游戏棋。巴博萨，记得吗？”
    巴博萨嘟囔：“我只记得有一盘差点把我们搞死的游戏棋。”
    爱德华震惊地看过来，杰克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寄的是普通的游戏棋，我在商店里买的，塑料的，只要三美分……”
    忽然，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手指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塑料棋，目瞪口呆地轻声说：“它在这儿，普通的在这儿，那我寄出去的是……等等，听我解释！…”
    说话间，他飞快地跳过一个桶，躲过了爱德华的剪刀。
    与此同时，卡喀亚跳进了海中，血族不用呼吸，她的身体很自在地迅速下沉，隔着海水，能看见海面上停泊着的海盗船。
    她开始怀念沧龙，如果侏罗纪公园的恐龙们没有被送到月球，她现在就可以骑着沧龙往黝黑的深海中探险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一些声音从海底传来，随着这声音，一些金色的人影打破了她在安静的海水中产生的遥想：
    一些“人”正从海底朝着她游来，它们长发飘飘，轻盈纤细，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拖着长长的金色鱼尾，正是传说中的生物，美人鱼。
    这些美人鱼围着卡喀亚，似乎想用手摸她，小女孩把自己的姿势从“平躺”调整成“直立”，又惊又喜地看着她们。
    其中一条人鱼，最美艳的这条，凑了过来，捧住卡喀亚的脸颊，她海藻般的黑色卷发顺着水流飘荡，和卡喀亚的金色长发几乎要卷在一起。

 第212章

    美人鱼有大海一样湛蓝的眼睛，卡喀亚也想摸她的脸，不过人鱼很快张开嘴巴，像是要吓唬小姑娘一样，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
    卡喀亚也乐了，猛地张开嘴，也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吸血鬼的牙齿——她像是要咬人鱼一样，把尖牙冲着人鱼的肩膀方向怼了怼。
    美人鱼没有吓到她，反而被她的回敬吓到了，顿时一哄而散，又没有跑太远，围着她转着圈。
    卡喀亚指了指下面，问：“你听说过‘深海怪物’吗？不是说你们，是喜欢活人祭祀的那种。”
    水也能传播声音，她又是吸血鬼，能在水中说话。
    美人鱼妖娆地打转，问：“你找‘深潜者’做什么？寻死吗？小怪物。”
    卡喀亚觉得，“被美人鱼当面叫怪物”真是世上最奇怪的一件事，尤其知道人类也把美人鱼叫做怪物的情况下。
    不过，她也因此得知了那些“深海怪物”在海洋中的称呼，“深潜者”。
    “我想帮艾伦解除‘深潜者’的诅咒，”她向往地说，“这样的话，那些海盗说不定会把那一箱阿兹泰克金币都送给我。”
    在艾伦说的话中，只有“阿兹泰克金币”让卡喀亚分外心动：能够让人变成一具没有感觉的骷髅，这必须给她的员工们每人安排上一枚呀！什么“永动劳动力制造器”！
    美人鱼逗弄地问：“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你？”
    卡喀亚掏出剪刀，认真地说：“你的头发很漂亮，我可以给你剪一个海底最时髦的发型，免费的。”
    美人鱼：“……”
    卡喀亚又提出更优厚的条件：“假如你有一个爱上王子的人鱼妹妹，或者你爱上王子，我也愿意帮你们把王子绑架过来。别看我小，可我有经验。”
    手持锋利的剪刀，她对人鱼露出真诚的微笑。
    第82章 082
    曾经,爱德华告诉过卡喀亚：“理发是一门就地取材的艺术。我只能教你最基本的理念，你要培养自己的审美。”
    平原上，她可以用花,用金箔，用银饰，用花环，用彩色的发带和手帕装饰女孩子们的头发。
    现在,她身处深海中，当然要从海中寻找美丽的物体装饰美人鱼的头发。
    比如,漂亮的小贝壳，绚丽的珊瑚树，完整的小海星,发光的小鱼,结实的海带片……
    按照心中的设计，她一边用剪刀修剪美人鱼的头发，一边随手捡起各种小东西装扮美人鱼的头顶。
    “重吗？”她把彩色的贝壳夹在美人鱼的头发上，然后问，“如果妨碍行动的话,我再换一个。”
    “不很重。”美人鱼回答,看样子还挺高兴的，对着姐妹们偏过头，“好看吗？”
    “我们喜欢，”其他的美人鱼们游着圈圈，纷纷表示，“我们也想要。”
    卡喀亚有些上瘾,她很久没有接待过这么多的“客人”,甚至回忆起在镇上的日子。
    那时,随着时间的增长和经验的累积，她成了镇上最受欢迎的理发师。
    只要在路边放一把椅子，亮出两把剪刀，愿意来换新发型的女士能排一条长队。
    连交警都不得不出面维护秩序，大喊着：“别在这理发店！”
    美人鱼天生丽质，打扮起来难度和时间都减半，效果却是更好。
    她遗憾地说：“如果有发胶更好了，我能给你们定更多的发型。”
    说着说着，更大的疑惑在她心中出现了：有在海洋中纹丝不动的防水发胶吗？或者啫喱水？
    而且，美人鱼会用化妆品吗？美人鱼的化妆品……能防住海水吗？
    倒是身为“顾客”的美人鱼自己想起来了。
    其中一条美人鱼说：“我知道深海中有一种胶状物质，或许有用。”
    卡喀亚眼睛一亮：“在哪？快带我去看看好不好用。”
    将一门心思放在发型上，她把最初的目光忘了个干净。
    正在这时，水中激流涌动，龙卷风般的漩涡从海底涌起来，螺旋状地上升，试图与海面进行链接。
    人鱼们一哄而散，只有被装扮过的美人鱼抱着卡喀亚避开这股激流，低声警告：“它们来了。”
    卡喀亚低下头，什么也看不见，海底漆黑幽深，仿佛连微生物都被吓得仓皇消失。
    忽然，美人鱼像是想起了什么，撩开卡喀亚的长发，在小女孩洁白如玉的脖子上，人鱼发现了一个印记。
    她震惊地问：“莫非你……是作为活祭品被丢下来的？”
    “怎么了？”卡喀亚不解地问。
    美人鱼小小声回答：“你会被盯上，被那些怪物和它们的旁支……它们一旦认定你是祭品，就不会放手了，直到你成为它们的信徒为止。”
    卡喀亚抬起手，试探着摸着脖子，那里果然浮现一块小小的烙印，像是两个“x”一上一下组成的记号。
    海盗船上，达米安和杰森与身为“不死大军”的海盗们你来我往地战斗着，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他们几次想跳下海救卡喀亚，都被海盗们生拉硬拽地扯了回去，不得不继续迎战。
    不知道卡喀亚掉下去多久，可能都有一个世纪，两人心急如焚，担忧地想：咔咔，还活着吗？
    这时，他们同样听见了，发自深海的众多道粗野的嚎叫。
    “海盗头子”艾伦咧开嘴角，近乎失控地高喊：“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是这个声音，父亲每次祭祀时，来自大海的声音！祭祀是有效的！”

 第213章

    听到“祭品”这个词，想到生死不明的卡喀亚，达米安怒火中烧，一刀将他捅了个对穿，更是用力一挑，卸下了艾伦的左臂。
    艾伦是“活死人”，根本不在乎，连一声痛都没有呼，依然咧嘴在笑。
    达米安越想越气，将他击倒后，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更是抡起刀，要将刀尖刺入艾伦的胸骨间。
    但是，当他双手拿着刀柄，高高抬起刀刃时，他的动作停住了，目视前方，沉重的惊恐笼罩住他的心，令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什么东西？”
    一群怪物从海中跳出来，落在在甲板上，在冰冷又微弱的月光里正式现了身。
    随风而来的是浓郁的，鱼腥的臭味，活像是一吨的鱼死在甲板上又被暴晒了三天，足以熏得人当场晕过去。
    这些怪物是一群弯腰驼背的人形生物，更像是青蛙。
    主体颜色是深绿色，只有肚子部分是白色的，全身黏黏滑滑，泛着水光。
    看见它们，达米安和杰森……船上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起寒噤。
    他们的内心中，仿佛有什么能保持平静的因素正极速地消失。
    这些“深潜者”明明不是人类，却有着人的体型，鱼类的头部。
    两只硕大的，仿佛不能闭合的眼睛，颈部长着颤抖不止的鳃片。
    仔细看，这些鱼类的面部又长得很像艾伦的脸，或者反过来说，艾伦长得很像它们。
    或许这正应证了“恐怖谷效应”：当一个“不是人类”的东西，长得越像人类，越容易让人感到畏惧。
    艾伦发狂般地大笑，笑声中充满绝望：“这就是我的……我们印斯茅斯人的祖先呀！”
    越刮越烈的海风似乎在回应他，吹过船舱，发出凄厉的回响。
    达米安和杰森握紧手中的武器，不由得向彼此靠近，对他们而言，这条船上的海盗们并不可靠，能靠得住的只有对方。
    现在，他们面对同样的问题：要和这些怪物作战吗？该如何……才能消灭这样不死，也不像是在活着的怪物？
    在韦恩家，为了将被吞入棋盘的三个人救回来，剩下的成员们依然在努力地将游戏进行到最后。
    斯蒂芬妮掷出骰子，棋子缓缓地走了五格，棋盘里出现了一盒点心，盒子上印着一个字：“吃”。
    她咽了口唾沫，将点心盒拿起来，打开盒子……
    “等一下，我去验验有没有毒性。”提姆阻止道。
    布鲁斯分析：“应该没有，游戏的原理不是为了让我们死，是测试我们的胆量。”
    戈梅斯补充道：“换言之，如果我们顾虑不前，就是违反游戏规则了。”
    “尽管如此……”提姆只是担心。
    “没关系。”斯蒂芬妮笑了笑，勇敢地咬了一口糕点。
    随着糕点下肚，她的身体迅速膨胀，伸直，拔高……
    她的脑袋顶住了大宅的屋顶，她不得不弓着身子，低下头，但后背立刻取代脑袋，顶住天花板。
    “我变大了，”斯蒂芬妮用两只井盖那么大的眼睛看着他们，通知道，“不过身体没事。”
    她自以为是普通的说话，但发出的声音却像是洪亮的惊雷，下面的人不得不捂住耳朵。
    斯蒂芬妮见状，连忙放低声音，细细地说：“抱歉……我想说，我们可以继续。”
    抢在布鲁斯之前，提姆拿起两枚骰子：“轮到我了。”
    不等其他人说话，他已经丢下骰子，滚落成“三”，棋子缓缓前进三格。
    翡翠上显示字迹：“蛋头先生坐墙头，栽了一个大跟头，国王皇后齐兵马，破蛋难圆没办法。”
    棋盘再度发挥它神秘的能力，提姆的外表迅速改变。
    他的身体缩小加重，变成了帕斯利的体型，又像是一枚巨蛋，一个矮墩墩的“蛋形提姆”横空出世。
    “小心！”帕斯利跳起来，将“提姆蛋”撞到一旁。
    一头秃鹫尖啸着，擦着他们的背飞过去——如果不是帕斯利扑倒提姆，提姆会被它抓走拎到天上再摔下来，那就真是“蛋碎”了。
    秃鹫在屋子的半空飞舞着，尖叫着，不愿意就这样失败离开。
    斯蒂芬妮连忙仗着体型，挥起巴掌给了秃鹫一耳光，抽得围在这只鸟的脖颈儿上一圈的细碎羽毛都炸开了。
    地板上，两个圆乎乎的“小朋友”一起滚来滚去，像两颗蛋，谁也爬不起来，确实是“蛋头先生”。
    星期三推着帕斯利，断手推着提姆，像是滚雪球一样把他们推回来，在棋盘旁摆好。
    布鲁斯拿起两枚骰子丢出去：“该我了。”
    他一点也不期待自己会受到什么好待遇，开玩笑般地说：“希望这翡翠识趣，别碰我刚买的车。”
    其实，这是一种“哄骗棋盘，希望它听到这句话后，就这么做”的说法
    ——布鲁斯最不在意的就是那辆车。
    事实证明，棋盘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或者说，棋盘站在第三层。
    它果然没碰布鲁斯的车。
    翡翠上显示一行字，“黑衣隐形不要叫，笑不拢嘴是猫猫”。
    布鲁斯觉得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咧开，身体逐渐缩小，变得毛茸茸，脑袋上伸出两只耳朵……回过神，他发现自己缩在衣服堆里。
    衣服堆的外面，阿尔弗雷德和其他人一样，满屋子里疯狂地寻找着布鲁斯。

 第214章

    管家焦急地大喊：“布鲁斯老爷，你到哪儿去了？”
    斯蒂芬妮依然顶着天花板，说：“我也看不见他，他会不会到屋子外面去了？”
    布鲁斯……尽管阿尔弗雷德如此着急，布鲁斯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回应，躺在这儿很舒服，很暖和，而且，有种捣乱的心思不自觉地产生：
    他想知道，这些人要花多久才能找到自己。
    布鲁斯抬起手……爪，发现这是一只猫爪，哦，难怪，他变成了一只黑猫。
    虽然知道这件事，他也只是伸直两只前爪，弓起背，伸了个懒腰，踩了踩黑衣，最后揣起爪爪，趴回原地。
    他的内心大喊着：“不能这样，要做正事，你应该走出去，继续玩游戏，直到把达米安，杰森，咔咔找回来为止！”
    但他的表现出来却仍是：身为一只黑猫，理直气壮地躺在同色系衣服上，咧着猫嘴无辜地微笑着，旁观一群人发疯般地满屋子找他。
    第83章 083
    知道那些“深潜者”都上了船,卡喀亚反其道而行之，向海底更深处游去。
    吸血鬼的能力加持让她在海中穿行自如，不用呼吸，寒冷黑暗和湿滑也都不足为惧,她要顺着深潜者游上海面的方向深潜,追溯它们的城市。
    路上,她看见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深海鱼群，这些东西有着怪异的长相,仿佛在说：“反正海底没人看，我们就随便长长。”
    不知身体下沉了多久，她看见了“陆地”。
    陆地上静静地呈现一座壮阔的海底之城，围绕“城市”的是深邃的海底沟壑,山脉，向四周延展着。
    这座城市里的每一栋废墟般的房屋建筑，每一根不知用什么材料构成的柱子。
    那个被柱子包围的巨大的祭坛，无不散发着幽静的绿色荧光。
    任何一个患有“深海恐惧症”或者“巨物恐惧症”的人，面对这一幕，都可能会当场理智全无,陷入胡言乱语的癫狂状态。
    “莫蒂西亚一定会喜欢这种防水材料。”
    卡喀亚想着，有种冲动,想具像化出斩魄刀虚闪砍一桶,带回去给亚当斯家刷墙。
    之前,卡喀亚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在深潜过程中浸湿，造成极大阻力，也承受不住水压。
    她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扔掉了,现在她穿着有一排系带的黑色小马甲和短裤,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站在这座静谧的城市面前,对比更加强烈，她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像一只小仓鼠错误地进入一座宏伟的神殿。
    这里的建筑上，柱子上，祭坛上，断壁残垣上都刻着大量的浮雕，像是某种经年累月的历史记录，连“地面”中露出的黄金也无不例外是古怪的形状。
    卡喀亚停驻在一面墙前，不知是什么材料堆成了这堵墙，墙壁上的浮雕是一块巨大而完整的画作：
    占据画作重心的是一头近似人形的怪物。
    它的头颅像章鱼，但硕大的面部上又有两排共六只眼睛。
    此外，它的面部生着许多条足腕，簇成很大的一团，它的背后长着巨大的，像是蝙蝠翅膀般的双翼。
    壁画上，它屈着双腿，爪子牢牢地抓住石柱。
    两条铁索同样扣着石柱，一端拴着一个人类，另一端拴着一个长着鱼脑袋的人形怪物。
    卡喀亚看得有些失神，这浮雕有种可怕而诡异的魔力，仿佛随时会突破墙壁，变成现实。
    可是，她转念一想，她并没有把浮雕化为现实的能力，除非石壁上刻着她能认识的文字。
    但显然，这里所有类似文字的符号，卡喀亚一个都认不出来，哪怕巴别鱼并没有从她的耳朵里消失。
    除了风格浓烈的建筑外，这里什么也没有，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烙印”，自觉只是虚惊一场。
    她在这座海底城市上悠然地散步，时不时停下来观赏风景，像是在地面上参观名胜古迹一样。
    “这里可真……漂亮，符合亚当斯家审美的漂亮。”她想，“但是很空旷……等等，或许适合搞房地产开发。”
    她都能想象到回去后，自己会和彼得之间发生的对话了：“嗨，彼得，我打算开发海底城市，你想加入吗？”
    “为什么我要住在海底？听起来好诡异。”
    “那里地域广阔，租金廉价，一套大别墅每月租金只要三十。”
    “…有点意思，我现在还住在只有一张床的单间，和六个人合租一套房！”
    突然，卡喀亚意识到，按照艾伦的说法，住在这里的前提是变成“深潜者”。
    于是，她对想象中的彼得·帕克说：“等等……我意识到……住在海底的代价是变成深潜者。”想象中的彼得很犹豫：“但这可是每月三十的别墅……什么是深潜者？”
    “长这样……”她向想象中的彼得展示了一张“青蛙鱼”的照片。
    “麦艾斯！”彼得顿时被深潜者丑到了，被丑得捂住眼睛。
    但是过一段时间，年轻人放下手，若有所思地看着照片：“哦……有意思，仔细想想，梅姨肯定不会想让我变成这样……”
    之后，他思考现实问题，紧紧抓着深潜者的照片不放：“但是每月租金只要三十！好怪，再给我看一眼！”
    最后，他因为两个选择无法调和而开始抓狂：“为什么这些深潜者们能过得这么爽？有人类知道它们过得这么爽吗？”

 第215章

    卡喀亚摇摇头，想将这段活灵活现的想象掐灭在脑海里。
    这个行为本该像“远道而来的游客掐灭一支欣赏风景时点燃的烟”一样简单。
    但是另一个想法随即很快出现，她想，如果亚当斯家和韦恩家都在这儿，他们一定可以在这里举办圣诞节的家庭聚会。
    “海底家庭聚会”……啊，这一定就是孔克南说过的“海底捞”！
    伴随着她的念头，废墟般的城市里真的出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们。
    首先出现的是勒奇，他提着“日常清洁”用的桶，另一只手从里面抓了一把灰，洒在建筑上，但是海水将它们冲走了。
    “是的，勒奇，”其次出现的莫蒂西亚说，抱着双臂，看着深海中的城市，“这里不用打扫，它已经够好了。”
    断手扛着茶具在水中缓缓地游过去，星期三随即坐在卡喀亚身边，抚平裙摆，淡定地问：“我们该怎么把茶泡起来？我不喜欢海水泡制的毒芹冰茶，有太多的盐。”
    达米安从虚空中跑出来了，看见这座城市这片废墟，他兴奋地拉出蜘蛛坐骑“小温柔”：“走吧，帕斯利，我们随便跑跑。”
    帕斯利跌跌撞撞地跟着他，抓着一条大鳄鱼的尾巴，扛在肩上拖着，说：“达米安，等等我。”
    “这就是我们吃圣诞大餐的地方？”杰森随后走出来，叉腰打量四周，“真——意想不到。”
    他扯开衣领，将贴身的湿衣服拉远了一些，留下呼吸的空间，“我们该怎么烹饪？倒不是说我对做菜多有兴趣。”
    阿尔弗雷德出现了，身边跟着戈梅斯。
    亚当斯家的一家之长说：“我帮你们找到了厨房，不用客气，就在那里。”
    他向前一指，手指正指着那座巨大的，古怪的祭坛。
    “我不认为那是厨房。”出现的提姆理性地说。
    不过，莫蒂西亚很支持自己的丈夫，赞同道：“太对了，爱人，祭坛就是神明吃饭的地方，你真是天才。”
    姥姥摩拳擦掌，高兴地说：“哦，那可真是一口大锅！等着，我能给你们煮一锅热腾腾的红酒牦牛肉。”
    她看了看管家，问：“潘尼沃斯先生，你不介意我主厨吧？”
    “这个问题有待商榷。”阿尔弗雷德彬彬有礼，但似乎并不打算轻易“让位”。
    忽然，布鲁斯抱着一个大箱子出现了。
    他双臂紧绷，东摇西晃地说：“好吧，我应该把圣诞装饰挂在哪儿？哪根柱子上？”
    斯蒂芬妮怨念地说：“老天，别告诉我，我们要给这里所有的东西挂上圣诞装饰，这可一点都不符合‘圣诞节’。”
    迪克揽住她的肩，轻轻拍了拍，耐心地说：“我也会帮忙。”
    “真是太有趣了。”卡喀亚想，看着他们一个个从虚空中出现，分散在这座海底城市准备圣诞节大餐，像他们在月球蓝区跑酷时一样自然。
    她的大脑从来没有如此地活跃过，塞满了幻想，是真正的幻想，不是被小镇上的医生误解的那种“幻想”。
    虽然她有具像化的能力，但她很清楚眼前这场景和“具象”是不一样的，是这片死寂，孤独的深海，这诡异的气氛让她的大脑产生灵感，制造出了幻觉。
    可这些幻觉为什么会这么有形呢？他们是来给她解闷的吗？
    换句话说，为什么她身处这么多人中，这么多她熟悉的，热爱的人群里，却仍感到如此孤寂，仿若疯狂？
    没有任何理由，可她想哭，想大喊，想哀嚎，想抓着自己的脸颊跪在地上崩溃。
    在这里，所有能给她安全感的人无法再让她宁静，她感到压抑和恐惧，当星期三靠近时，明明她才是吸血鬼，却感觉对方更加湿滑，冰冷和可怖。
    她想到：“这是很正常的，毕竟这里是拉莱耶。”
    很快，她想：“什么拉莱耶？”
    她有些愤怒：“拉莱耶凭什么改变这些人？连他们彼此都没有想着要改变对方，连我都没有想过要改变他们。”
    随后，她有些恍然：“一定是这里太安静了，连亚当斯家最基本的活动都不能做。”
    她走向帕斯利，轻轻松松地问：“圣诞节，你和法斯特叔叔不打算放些什么作为庆祝吗？”
    帕斯利摇了摇头，沮丧地说：“这里燃不起火，我试了。”
    他拿出一根炮仗，试图划火柴，但是没用，湿漉漉的木头碰到砂纸就断了。
    卡喀亚彻底明白了：“所以没有‘烟花秀’。”
    她安慰帕斯利道：“别担心，我很快会搞定。”
    如果弗洛伊德在这里就好了，她想，弗洛伊德总是随身带着一把枪，可以从子弹里拿出火药。
    很快她想到，这不是火的问题，这里是深海，因为在深海，所以没有东西可以点燃。
    ——哦，这里是深海。
    她像是从一场乱七八糟的梦中抓住了一点点线索：要回头，这里不是家。
    可她转念又想到：但是，这里是‘拉莱耶’，这里怎么会不是家？
    既然是家……还是继续准备万圣节大餐吧。
    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高处的祭坛：既然是家……先帮姥姥把锅端过来吧。
    毕竟在海底，只有她有能彻底无视海水压力的血统。
    一声毛骨悚然的闷响从祭坛的方向传来，像是下面睡着什么极度恐怖齿冷的东西。

 第216章

    而这东西正用这震怒声向她警示：“你敢？”
    卡喀亚加快步子，轻盈地滑向祭坛，心中充满对圣诞节的喜悦，和即将在拉莱耶中吃到火锅的快乐，因此无视了这声音
    ——更何况，法斯特·亚当斯在雨夜时发出的叫声都比这声音吓人。
    当卡喀亚的手碰到放置在最高点的祭坛时，分散在海底广场的两家人再度发生改变，是说从外形上。
    他们的五官里流出鲜血，开膛破肚，无数根触；手从他们的眼窝和肚子里冲出来，他们全部转过身，面对卡喀亚，一步一步地逼过来。
    卡喀亚大为吃惊：莫非她记错了，这不是圣诞节，居然是万圣节？
    那么，她不仅需要手里的容器，还需要很多很多的糖果塞满它，这样上门要糖的孩子才不会失望而归。
    虽然，她隐隐约约有记忆，好像有过万圣节。
    那次，星期三，帕斯利和达米安精心布置了从铁门通往家门口的道路，阴森的氛围成功吓走了所有本该上门要糖的小孩。
    卡喀亚又明白了，这一定又是亚当斯家的表演。
    她笑着挥手：“你们连食材都找到了？等一会，我搬了锅，就拿剪刀帮你们剪掉。”
    在怪物群的逼近中，她的双手紧紧抓住祭坛的边沿。
    没来由的喜悦鼓满她的胸膛：
    海鲜锅，好吃的海鲜锅。
    她咧着嘴，用尽全力倒拔祭坛，深海中没有风，但“陆地”嗡鸣着，随着祭坛一起摇晃……
    “黑珍珠号”在阴暗的海面上前进，船上的帆鼓满了风。
    在它的后面，三艘舰船紧咬不放，炮火时不时落在船舷两侧，爆炸时激起一大片星火，黑烟和水花。
    杰克船长坐在一个木桶上，下巴的胡子被剪了，显得他一张脸年轻不少，但他垂头丧气，并不喜欢自己的新形象。
    他可怜巴巴地说：“你就消气吧，我又不是故意不让你去见女儿。”
    剪刀手爱德华坐在他面前，认真，沉闷，目光中还有点点愤怒，低沉地问：“现在怎么办？”
    杰克想办法……或者说，他这双有很深的黑眼圈的眼睛，虚着眼神呆滞了片刻，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罗盘。
    他郑重声明：“这个东西能帮你指引出你心中的最想找到的东西，一旦你确定你想找女儿想得超过世上任何一件事，它就一定能帮你的忙。”
    等爱德华看着罗盘，杰克才补充：“罗盘上没有字，我们只能跟着它指引的方向走。如果你渴望的不是找到女儿，而是别的事情……我倒不会感到奇怪……我们就会走错方向，想回头又要花很大的功夫。”
    他向上抛起罗盘，又让它重新落回手中，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恐吓和轻佻，“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想清……”
    爱德华下意识地用剪刀手去抓罗盘，随着“咔嚓”一声，他和杰克一起僵硬了。
    “你把它剪坏了吗？”杰克缓缓抬起手，捂住眼睛问，“因为我不忍目睹。”
    幸好，罗盘是完好的，没有被一剪刀戳穿的脆弱。
    杰克不为人察觉地松了口气。
    原本，他想用罗盘的特殊性让爱德华知难而退。
    现在为了不被吓死，他觉得自己还是主动把罗盘交给爱德华算了。
    毕竟，生命只有一条。
    爱德华的一双剪刀手捧着罗盘，杰克也磨磨蹭蹭地凑过来。
    两人头碰头地看清罗盘上指针的移动。
    “这个经纬度……”杰克睁大眼睛，“……拉莱耶？”
    爱德华转头看着他，问：“那是什么地方？”
    杰克知道自己在惊讶下失了言，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说。
    巴博萨“好心”充当解说员，道：“拉莱耶是一座庞大的水下城市，全部沉在海底，据说噩梦之躯在那里沉睡。整座城市里充斥着瘴气，能让所有生物疯狂——但不是说生物有能力去参观的意思。”
    所谓的“噩梦之躯”，就是被称为“克苏鲁”的至高祭祀，它也是拉莱耶的主人，深潜者信奉并祭拜的“邪神”。
    “如果你家小姑娘在那里，十有八成已经被深潜者献了。”
    巴博萨叹息着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节哀，你可以想她不是死了，只是换种方式永生。”
    爱德华反问：“有区别吗？”
    巴博萨想了想，看向前方，坦率地承认：“没区别，这是‘死了’的乐观说法。”
    他每说一句都是对爱德华的一次精神暴击。
    尤其最后一句话，直接导致爱德华抬起手，剪了巴博萨的胡子。
    “嘿！”巴博萨跳起来，“我只是个看戏的，也要被牵连吗？”
    “收回你的话。”爱德华认真地说。
    自从和麦克鸭一起抚养孩子后，爱德华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内向人，也逐渐开始掌握情绪外放的方法。
    否则，他早晚要被麦克老鸭气到“机械心脏”都要四分五裂。
    而他外放情绪的方式，就是用“一剪子咔嚓”表达自己的不满。
    眼下，想到咔咔现在就在那儿，他看杰克的眼神愈发不高兴。
    看到巴博萨的下场，杰克紧紧地捂着帽子，不歇气地说出长句：“我带你去找咔咔现在马上就去拜托别剪我的秀发……”
    海盗们闻言，立刻大声抗议：“我们不能，船长。”

 第217章

    “谁要去那种吓人的鬼地方？万一我们疯了怎么办？”
    “嘿，你们跟着我呢！”杰克船长大声说，“你们都选择跟着我了，为什么还觉得自己没有疯？”
    海盗们本以为船长会安慰他们，会鼓励他们，没想到杰克如此理直气壮，令他们哑口无言。
    杰克则是仿佛受到了某种侮辱，向爱德华批判自己的部下：“这群海盗……真是向来毫无自知之明。”
    沉默片刻，反叛行动瞬间在甲板上爆发了，海盗们大喊：“丢他下去！把他丢到荒岛上！”
    “嘿！嘿！”杰克又用力挥着手，像猫在用爪子抓空气，“我是船长！当心我把你们所有人都丢下去，这里可不是民主投票的地方。”
    没人吭声了，杰克吸了吸鼻子，恢复踌躇满志的样子，用独具特色的腔调说：“拉莱耶，没什么可怕的。对于海盗来说，那里也不过是我们的疆域之一。我们只要静悄悄地接了小姑娘凯旋……”
    海盗们一个个低着头，扭着手指，看着关心指甲和天气，没人搭话。
    杰克失去耐心，说：“哦，我听说深潜者喜欢用黄金换活祭品，这就意味着拉莱耶有很多宝藏，无数宝藏……这和我们打捞沉船，抢劫城市有什么区别？嗯？”
    听到“宝藏”，海盗们各个抬起头，目光炯炯，瞬间拍灯成为“心动嘉宾”。
    杰克却装模作样地拿乔起来，漫不经心地说：“最卖力的人，我会奖励他首先选择珠宝的机会。”
    海盗们一哄而散，非常卖力地工作起来。
    就算无事可做，也要找点事来证明自己的“卖力”。
    “镇压”了海盗的叛变行为后，杰克指挥着海盗船转变航向，向着罗盘所指的坐标开去。
    经过爱德华时，杰克夸张地缩了一下身体：“哦，你还在这儿。”
    这话说的很没有道理，因为爱德华总不能在他发表演讲的时候跳船游走。
    杰克也发现了，于是继续说：“我也……咳，给你找点事干。他们说拉莱耶有很多深潜者，你知道吗？很危险的。我们不能和他们打架，但我们可以想办法混入其中，用一些伪装……”
    他一边说话，一边围着爱德华转圈圈，爱德华并不擅长交流，只是眼睛跟着他转。
    直到杰克把手搭在爱德华的肩膀上：“我听说，你的手工不错？”
    提出问题时，杰克下意识地去捏自己的胡子，捏了个空，便讪讪地说：“是的，你的手工肯定不错。”
    爱德华不得不帮他回归正题：“你想让我干什么？”
    杰克拿起一块塑料布，用双手展开：“皮革，我们需要一些能帮我们混进深潜者中的东西……”
    这难不倒爱德华，很快，他用皮革和塑料作出了一大批“鱼头头套”。
    它们都是墨绿色的，圆圆的眼睛死不瞑目般地睁着，不能闭合——也不可能闭合，微微张开的鱼嘴，仿佛在说：“对你看见的一切还满意吗？”
    杰克非常高兴，将这批头套发给所有海盗：“好了，大家都戴上，我们就靠这个混进深潜者里。”
    “这怎么可能混进去？”巴博萨抗议道，“这也太丑了！”
    顿了顿，他想起爱德华的剪刀，画蛇添足地解释：“不是说你的做工，是它本身就太丑了，什么怪东西！”
    “深潜者就是一群鱼头人身的怪物，”杰克自信自己很有道理，“而且，这玩意绝对比深潜者好看，戴上。”
    所有人不情不愿地戴上深绿色的鱼头头套后，杰克环视一圈，非常满意：“你们还缺点鱼腥味……”
    说着，他猛地拉下网兜，原本绑在桅杆上的一大堆咸鱼劈头盖脸地冲下来，淹没了甲板上的海盗们，刺鼻的腥臭味顺风飘散十里。
    杰克点点头，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万无一失。”
    艾伦的船上，面对一大群跳上甲板的丑陋深潜者，达米安对一个海盗说：“把你的弯刀给我。”
    这个海盗正吓得双腿打颤，闻言仍然板起脸，努力证明自己是个合格靠谱的成年人：“你帮不上忙，孩子，站到一边去，你太弱小……”
    话音未落，达米安已经从他手中轻松地夺走了弯刀，而且还白了他一眼。
    这海盗看着空空的手，不甘心地说：“好吧，可就算你能抢走我的刀，你也拿那些怪物没办法，因为它们刀枪不入，它们……”
    话音未落，达米安右脚蹬了一下木桶，借力跳起，一刀挥向深潜者，竟将它的皮肤割开一大块，他有些吃惊，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倒下的怪物。
    那海盗目瞪口呆，咽了口唾沫，壮壮胆，对旁边的人说：“就，就算他能砍到怪物，也不会活着回来，因为那些怪物拥有魔法……”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他旁边的人，杰森，说，“我还没出手呢。”
    话音刚落，杰森抽走了这海盗别在腰带上的□□，对着深潜者开了一枪，顿时将它的肩膀击穿。
    “好弱啊……”达米安忍不住嘟囔，“和谜语人一样。”
    似乎可怕的只是它们的外表，实际上它们的武力值只有“五”，只能花式吓人。
    杰森很满意手中的火器，果然所有的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
    在两人的带领下，海盗们也振作起来，架起枪炮要将深潜者消灭殆尽。

 第218章

    但是，深潜者没有后退，或者跃回大海，反而越涌越多，众多的数量密密麻麻地聚集在甲板上，让人看一眼都要“密恐发作”。
    更糟糕的是，它们的重量迟早会把船压垮，所有人都会跌进大海，人类在风浪中能活多久自不必说。
    杰森和达米安都看穿了它们的阴谋，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些怪物居然是拥有智慧和计谋的生物。
    在众多深潜者的发力下，这艘船危险地摇晃着，几乎要翻过来，甲板上的所有人又要站稳又要攻击深潜者，忙不过来。
    这时，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逐渐逼近，明亮的灯光让深潜者们纷纷避开。
    达米安眼前一亮：“它们的弱点是光！”
    他的声音没有引起注意，杰森和其他人都有些呆滞地看着过来的船。
    达米安转过头，看着船上站满了“绿色鱼头人”，尽管已经身处怪物群，他仍不禁脱口道：“什么丑东西！？”
    一瞬间，仿佛连离他不远的深潜者们，都为这句话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它们甚至纷纷跳回海中，离开了这艘船，放弃了“狩猎”。
    “怎么回事？”杰克茫然地问。
    巴博萨不无嘲讽地说：“说明你的方法有效，它们被我们丑跑了。”
    随着更多的深潜者回到手中，海面溅起越来越大的浪花，不安分地翻涌着。
    激浪中，一道矮小的身影举着一个祭坛，从海中游鱼般地跃出，跳上杰克的船，摇晃一下，站住了脚。
    爱德华到哪儿都能认出这个孩子，他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想抓住杰克的手臂表达自己的难以置信：“那……那是我女儿？”
    杰克边熟练地原地转一圈，避开剪刀手，边说：“是吗？真是个精力十足的疯丫头，和你一点都不像。”
    卡喀亚把被她生生□□的祭坛放在甲板上，深深的祭坛里装满海水，几条怪里怪气的深海鱼和几个懵懂的深潜者。
    面对吓傻的海盗们，她靠着祭坛，处在一个完全不正常的状态，过于热情地招手，过于嗨地说：“借个火，我请你们吃大餐。”
    说完，她定睛看了看眼前的“绿头鱼人”们，正经地说：“或者我把你们变成大餐，因为你们看起来……去头可食？”
    她吸了吸鼻子，怀疑地说：“你们闻起来……生鲜也会过期吗？”
    ‘她本来是个很文静的小女孩……亚当斯对她做了什么？’
    想到这点，爱德华痛心疾首，仿佛要捶胸顿足。
    杰克时不时扒拉一下他的胳膊，制止爱德华真的动手。
    因为如果爱德华真的这么做，结果可只能是给自己的胸口插两剪刀。
    巴博萨指着前方，提醒道：“呃……现在可不是关心你女儿精神状态的好时候，看。”
    一只目测十几吨重，体型可以遮天蔽日的深海巨怪，同时追着卡喀亚冲上海面，无数根粗壮的足腕攀上来，捆住黑珍珠号。
    海怪的井盖大小的眼睛凶狠地盯着他们，一张大嘴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吼，随时能把一艘船全部吞下去。
    看着这一幕，出于一种礼节，杰克摘下海盗帽，喃喃地说：“深海之主……”
    海盗们歇斯底里了：“那是什么东西？你对它做了什么？它为什么会出现？”
    卡喀亚认真地猜测：“可能是我端走了它做饭用的锅…？”
    “什么锅？那是祭坛，还给它！”巴博萨崩溃地喊。
    卡喀亚依依不舍地看着坛里的深潜者，说：“马上就要还？可这还有一锅海鲜……”
    第84章 084
    韦恩宅里,棋盘上的棋子又走了一圈，依然没有人掷出想要的点数。
    反而，因为每个格子都会带来一些难以想象的状况,大家的理智都丧失许多，情绪逐渐不受控制起来。
    “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结束这场游戏？”
    斯蒂芬妮总结他们的游戏情况,“房顶已经被摧毁了,地板上长满了食人花,刚刚有一群大象从棋盘里冲出来,迪克因为试图作弊长出了猴尾巴……棋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终点？”
    迪克也很着急,不过还是分心劝道：“别着急，斯蒂芬，我觉得这条尾巴还挺不错的。”
    斯蒂芬妮略显沉重地叹气。
    因为身体变得很高大，她不得不蜷缩着蹲到现在，一直缩着肩膀可太难受了。
    更让她难受的是,布鲁斯出现在她的肩膀上，他把身子隐形了,只露出一个圆滚滚的猫头。
    刚才，星期三拿着图画书辨认过，布鲁斯变成了一只柴郡猫。
    他咧嘴笑着，饶有兴趣地问：“我可以用你的长发盘一个猫窝吗？”
    “不。”斯蒂芬妮仅仅是一挥手,宽大的手掌带起来的掌风，就扇得布鲁斯脸颊上的猫毛都在乱飞。
    “柴郡猫”布鲁斯逐渐把微笑着的猫脸也隐形了，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优雅的声音：“多么可惜。”
    星期三拿起骰子,说：“你真的很想赢，斯蒂芬，没关系，无论谁成为最后的冠军,我都不介意把赢家的称号让给你。”
    斯蒂芬妮震惊地目瞪口呆：“星期三，我们不是要赢，我们是要让游戏结束。”
    “哦…是吗？”星期三仿佛没有摸清状况，飘然地说，“我以为你们进行到现在，是因为很喜欢这个游戏。”
    斯蒂芬妮无奈地纠正：“不，我们只想丢出‘九’或者‘二’，让咔咔她们回来。”

 第219章

    星期三点点头，代替帕斯利掷出两枚骰子。
    只见两个骰子在棋盘上打着转，逐渐停下来，是两个“一”点。
    几个钟头以来没有出现的点数被她掷出来，是“二”。
    众人哑口无言，又如鲠在喉，戈梅斯凑过来看了看，打破沉默说：“哦，是的，这孩子的确很会扔骰子。”
    棋盘上的翡翠浮现出一句话，星期三凑过去念道：“他们收容，他们失败，他们跑路。现在，它来了。”
    她摇摇头：“好不押韵。”
    迪克则马上警觉地问：“什么来了？”
    字母散去，翡翠发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紫色，危险的近乎于黑色的深紫色，众人纷纷后退，以表警惕。
    深紫色的光芒逐渐熄灭。
    斯蒂芬妮下意识地惊呼：“发生什……哦……”，她停下来，怀疑地补充：“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们并不知道，本该随着紫光同时出现的“海怪”，已经追着卡喀亚而去。
    棋盘：闪了个寂寞。
    仿佛听见斯蒂芬妮的话，棋盘很不甘心，镶嵌在中间的翡翠第二次发出深紫色的光芒。
    众人再度后退，以表警觉。
    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布鲁斯再度出现在空气里，这次是四脚朝天地倒挂在虚空中，咧着猫嘴，仍然优雅地说：“瞧，它终于黔驴技穷了。”
    这句话嘲讽无比，棋盘沉默片刻，紫光大作，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嵌在这里的是舞厅里闪亮的灯球。
    看着这绝望的棋盘，提姆不由得说：“好吧，最坏的打算，我猜它坏了。”
    没想到，为这句话反应最大的是麦克鸭。
    “什么——？”鸭子惊叫道，“那我的女儿呢？嘿！”
    他用两只翅膀抓起棋盘，拼命摇晃着，仿佛在摇晃一个人的肩膀：“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你这个*@#……”
    提姆凑向迪克，悄悄地问：“怎么？他忽然发现保险单是无效的？”
    伴随着麦克鸭的摇晃，棋盘间的翡翠里猛地喷出一大股海水，均匀地给鸭子做了个淋浴。
    当鸭子湿漉漉地挑眉时，几根粗壮的章鱼足腕从翡翠中猛地蹿出来，顿时吓得他放开手，鸭尾巴的一簇羽毛炸成了一朵花。
    这些足腕瞬间洞穿了房间另一边的墙壁
    ——经过棋盘紫光的不懈召唤，终于找到了失踪的boss……的一半。
    “黑珍珠号”上，海怪的足腕原本是冲着卡喀亚而来，此时却尴尬地消失在她面前，仿佛在空气中穿了一个大洞。
    “还是需要我帮忙啊。”卡喀亚咂咂嘴，掏出两把剪刀，比比划划地扎下去。
    海底怪兽暴怒着发出嘶吼，喷出铺天盖地的黄色口水，将甲板上所有人淋了个遍。
    这时，就能体现出杰克船长的明智了：他已经提前让所有人戴上了绿色的鱼头套，既防臭又防深潜者，随便还防了海怪的这口唾弃。
    卡喀亚将剪下来的足腕推进空气中的洞里，立刻看见洞口的另一边是韦恩家的客厅。
    她把头探进去，大声说：“嗨？”
    “咔咔，原来你没事。”麦克鸭丢开棋盘，朝她招招翅膀。
    “我很好……”卡喀亚高兴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和章鱼是好朋友。”
    麦克鸭茫然地问：“什么？章鱼？”
    被无视的海怪怒吼着，那些垂下来的足腕重新捆住卡喀亚，将她往回拖。
    斯蒂芬妮伸手想抓住卡喀亚，又怕巨大的力量会使她受伤，只能停在中途。
    卡喀亚抓紧时间，说：“给我一本书，我身上什么都没带。”
    星期三将手边的一本书丢给她，这书还是星期三在查找“布鲁斯变成什么猫”的时候搬来的。
    卡喀亚像一根萝卜，被海怪硬生生地从连接韦恩家和“黑珍珠号”的空间洞里拔了出去。
    她的肩膀猛地一沉，蹲上了一只猫，是柴郡猫布鲁斯。
    他伸直两只前爪，趾头开花似地挠了挠空气，轻盈地说：“我来帮个小忙。”
    “嗯？你是布鲁斯先生？”卡喀亚说，“哦，我没想到你也是一种食材。”
    柴郡猫·布鲁斯从喉咙间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任何人都能很轻易地看出海怪在退缩。
    这就要说起猫神“芭丝特”，她是古埃及神话中猫首人身的女神，太阳神的女儿，更是“旧神”的强大存在之一。
    芭丝特赋予所有猫咪深厚而又纯洁的神圣光辉，让它们能在狂暴的战场中来去自如。
    既然布鲁斯变成了柴郡猫，便也沾染了埃及猫女神的光辉，足以让海怪放松足腕，稍稍退却。
    不过，一只柴郡猫要击退一头庞大的深海怪兽和一海域的深潜者，显然还是不够。
    于是卡喀亚趁机看了看手上的书，虽然别无选择，仅此一本，但她一定能想办法从书中具象些什么派上用场。
    幸好，这是一本《哈利波特》，魔法读物。
    卡喀亚将手放在封面上，背了一段小说里的选段。
    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人，他穿着缀满星星的魔法袍，挥动一根魔杖，对着这片海域念起魔咒：“allthewater！”
    这片海域里的海水从内而外地上升，在半空中卷起来，卷成一大团难以想象的海水水球，连海底的城市拉莱耶都露了出来。

 第220章

    这颗水球更是完全包裹住深海海怪，还有一些看不清形状的小黑点，那是深潜者们。
    它们在水球中上下翻滚，像是突然被扔进了装满水的洗衣机里。
    这是无比壮观的场面，大海像是完整的蓝色蛋糕突然被人挖走了一团。
    但很快，更多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流进这个球形空洞，向内填补。
    “黑珍珠号”和艾伦的船都跟着海浪一起朝海里摔，船上的人不得不死死地扒住一切可以碰到的东西，努力避免被甩飞出去。
    海底城市的祭坛被卡喀亚暴力拔走，地壳已经经历了一次震荡，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碰撞和挤压，海底的火山猝然喷发。
    海底火山喷发造成海底城市所有的建筑体都在燃烧，高温又蒸发着不断流下去的海水。
    而水球里，无论海怪还是深潜者，都被冒上来的蒸汽炙烤着。
    卡喀亚因为拉莱耶产生的心愿依然再度实现：
    这片海域“蒸煮”起来。
    韦恩家的客厅，大家抓紧时间过了一圈，直到星期三再度掷出点数，棋子来到了终点。
    棋盘正中的翡翠出现一行字：“你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星期三问：“斯蒂芬，你有什么愿望要许吗？”
    斯蒂芬妮感到意外地说：“我希望游戏结束，但你不是已经走到终点了吗？”
    星期三严肃地说：“刚才我答应过你，无论谁赢了，都会让你成为最终赢家。”
    斯蒂芬妮有被感动到：“哇—我是说……哦，没关系，愿望还是你自己的。”
    星期三很苦恼：“可我已经拥有一切了。”
    “那……问问别人？”斯蒂芬妮提议，“你身边总有一个人时时充满愿望嘛。”
    听到她的话，星期三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家人，他们都是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于是，她透过空间洞问：“咔咔，你有什么愿望想实现吗？”
    卡喀亚正沉浸在这场“大型海底捞制作完成”的成就感中。
    听见这个问题，她想到在拉莱耶里举办的“万圣节”，便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希望，我们家能下一场糖果雨，这样每个孩子不用敲门就能有糖带走。”
    星期三点点头，又缩回去，向棋盘许下胜利者的心愿。
    随着游戏结束，棋盘收回了它带来的所有“考验”：动物群，洪水，食人花，猴子，深潜者，拉莱耶……
    一晃神，达米安和杰森发现他们好端端地站在甲板上，艾伦的船。
    布鲁斯则是恢复人形，直接回到韦恩宅里挂圣诞装饰的梯子上。
    斯蒂芬妮提醒道：“大家，快看窗外！”
    窗外，取代纷飞的雪花，从亚当斯家屋顶的那片天空里不断地掉下糖果。
    他们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形状不一的甜点堆积在亚当斯家的花园里。
    在另一个窗口，一只蓝色的大猫也趴在窗沿上，双手捧着下巴，快乐地欣赏着这一幕。
    蓝猫的肩膀上还站着一只棕色的老鼠。
    “你们也没消失？”迪克惊喜地问。
    可见虽然被砸过一脸的奶油，但他挺喜欢这两个小家伙。
    猫和老鼠对视一眼，龇着牙笑着，对他们连连点头。
    卡喀亚湿淋淋站在甲板上，一缕阳光洒下来，海盗们开心地欢呼起来。
    她才意识到天空上的乌云正在散开，太阳要出现了。
    “糟糕，给我衣服！”
    卡喀亚顿时有些慌，但更令她惊慌的是，甲板上竟然找不到一点能遮挡的布：毕竟是不讲究的海盗船。
    见她到处乱跑，杰克拿起朗姆酒，边喝边劝道：“多晒晒阳光，孩子，对你有好处，瞧你白的。”
    “可我被转化了。”莫名的兴奋依然没有从卡喀亚的体内消失，她口吐实言，“只会被直接晒死。”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你什么？”
    看向忽然被这个现实晴天霹雳的爱德华父亲，卡喀亚陷入沉默……
    谁都不知道，这次的冒险竟然引发一场连锁反应。
    就在海底的另一个地方，“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是海王居住的宫殿，这里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加冕典礼。
    前王后，亚特兰娜，正要将王冠和王座传给自己的儿子，亚瑟。
    她庄重地问：“亚瑟，你是否愿意戴上王冠，在神面前宣誓和海洋结为一体，爱它，尊重它，陪伴它，保护它，就像爱你自己一样。不论海洋被污染还是清朗，引发灾害还是鱼群兴旺，都始终忠于它，直到离开世界？”
    作为海王的好朋友，蔡瑞安也背着氧气瓶参加了这场加冕仪式。
    听到这段话，他低声向旁边的人鱼问：“是我的错觉，还是你们的登基誓言和陆地的婚礼证词一模一样？”
    人鱼抹了把泪：“不许侮辱我们神圣的王位誓词，陆地人！”
    蔡瑞安：“……”，因为这真的很像亚瑟在和海洋结婚啊喂！
    他本打算闭口不谈，没想到亚特兰娜面向宫殿广场，变本加厉地问：“对这位新王和海洋的结合，你们中的谁有反对意见？”
    蔡瑞安脱口问：“你们连质疑环节和抢婚机会都安排了吗？”
    亚特兰蒂斯的城民们对他怒目而视。
    蔡瑞安只能悻悻地闭上嘴，与此同时，有人冲出来大喊：“我反对！”

 第221章

    ‘连抢婚的人都出现了！’
    作为客人，蔡瑞安知道自己不能再吐槽，所以他好着急，甚至希望身边能多一张“嘴替”。
    奔出来的人是亚瑟同母异父的弟弟，奥姆王。
    只见他指着亚瑟，大声说：“他根本配不上海洋，应该由我来继承王位！”
    亚瑟回过头，伤心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弟弟。”
    亚特兰娜更是严词拒绝：“这里没人会支持你，奥姆！”
    “没人？”奥姆嗤笑着，“没人？真的？出来吧，我祀奉的深海古神！”
    他用力挥动手中的双叉戟，仿佛召唤着什么，伴随着激起的阵阵洋流，声势浩大，所有人后退一步，以表紧张和戒备。
    但是，洋流激荡后，什么也没发生，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奥姆有些慌：他千辛万苦找到海底城市，也把那地方养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今天亚瑟登基之日，振臂一呼，千军万马篡位夺权……海怪呢？
    亚瑟沉默片刻，大笑起来：“弟弟，这是个玩笑吗？”
    亚特兰娜严肃地阻止他，“我想听你亲口说，奥姆，这是怎么回事？”
    奥姆能屈能伸，当即露出微笑，张开双臂：“加冕日快乐，兄弟！大家全都怀疑我会夺走王位，被刻板印象包围，我实在很难不开这个玩笑呀。”
    蔡瑞安：……亚瑟，你不会真的相信这种小孩都骗不过去的鬼话吧？
    亚瑟顿时和弟弟拥抱在一起：“我就知道，兄弟！”
    蔡瑞安：……好吧，他真的信了！
    奥姆咬牙切齿地和他最痛恨的人拥抱，心中很难不垂泪咆哮：我海怪呢？那么大一只，本来该出现的啊！
    第85章 085
    亚瑟的加冕仪式圆满落幕,奥姆很生气，奥姆很愤怒,奥姆要去检查自己的海怪到底怎么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要查出原因，找到那个罪魁祸首，为自己今日的失败狠狠出口气。
    但他不知道蔡瑞安正在暗处观察。
    当亚瑟走过来问：“我的朋友,你感觉如何？”时，蔡瑞安也只是礼节性地点头微笑，但目光依然紧盯着奥姆。
    亚瑟回头看了一眼,介绍道：“那是我弟弟。”
    “我知道。”蔡瑞安心不在焉地回答,“在你的加冕典礼上,他可是出尽了风头……”
    亚瑟纠结片刻，面色为难,终于一横心提醒道：“他……喜欢女孩，我觉得。”
    听到这话，蔡瑞安险些破防，出口谴责：“这不是你此刻该敏感的事！兄弟！”
    亚瑟抬起双手,仿佛在给好友隔空顺毛：“喔喔，别生气啊我的朋友,我就这么一说,你还是这么急躁。”
    蔡瑞安抱起双臂,咬牙切齿地说：“这么说吧,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生气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亚瑟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既然你想认识他,我来牵个线好了,别害羞。”
    “我不想认识他，我是想……我……”蔡瑞安语无伦次，终于抱头大喊一声，愤然转身而去，只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看着他的背影，亚瑟感叹：“神秘的朋友，我总是不清楚他在生什么气。”
    在韦恩的宅子里，棋盘游戏结束后，深海巨怪造成的时空洞也消失了。
    虽然布鲁斯回到家里，但是杰森和达米安还在海盗船上。
    这不免让布鲁斯心急：“我去接他们？”
    “完全不用这么麻烦，”麦克鸭安慰道，“杰克会把他们都送回来的。”
    “但我还是应该联络他们，问问情况，”布鲁斯问，“你说的‘杰克’，他有手机吗？”
    麦克哑口无言：杰克的船上岂止没有手机，甚至没有信号发射器。
    整艘海盗船上唯一可能和科技或魔法沾边的东西，就是杰克手中的罗盘。
    鸭子灵光一闪：“我们可以等他们主动联系。你的孩子们总不会想不到要联系你吧？不会吧？”
    这回，轮到布鲁斯哑口无言。
    如果是迪克或者提姆在外边，他大概还能抱有那么一丝希望，但杰森和达米安的组合……实在难以指望。
    戈梅斯连忙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麦克想了想，走到窗户边，挥着翅膀，放声大叫：“嘎……咳咳咳，嘎嘎……”
    “这是在干什么？”提姆对迪克做口型问。
    不多时，一只大嘴鸟应声而来，从天上跌跌撞撞地降下来，落在窗台上，用长嘴梳理着被风吹乱的羽毛。
    “你们可以写家书了，”鸭子说，“写完捆到它的腿上，它会把信送上船。”
    众人沉默，提姆忍不住问：“……这个过程要多长时间？”
    鸭子严肃地和大嘴鸟你来我往地叫唤，满屋子都是鸟类的鸣叫声，而且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激动。
    到最后，两只鸟脖子上的毛全都炸开，对着彼此嚷嚷。
    面对这一幕，斯蒂芬妮评价道：“很眼熟，我也这么和ups的快递员争吵过。”
    两只鸟的声音渐渐平息，鸭子擦了把汗，转头看着布鲁斯，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你愿意出加急费，它就同意把工作外包给海鸥。”
    布鲁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刚才的那番争论上升到了人类听不懂的水平。
    倒是提姆，见过鸭子的本性，警觉地问：“我们怎么知道，你没有从中吃回扣？”

 第222章

    “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麦克整了整领结，纠正道，“我收的这部分叫做‘口译费’。”
    仔细想想也没毛病，它甚至做到了“同声传译”。
    杰森和达米安的确都没有想到要联系布鲁斯，他们在海盗船上可忙了。
    在海底的火山喷发后，烤熟的深潜者和海怪都沉入了海底城市。
    与此同时，深潜者们用来和人类交易的黄金也在海水中冒了头，又很快沉了下去。
    海盗们见状，各个都疯狂了，他们跃跃欲试，准备跳下海捞出黄金，但美人鱼们的歌声和獠牙又让他们“望洋兴叹”。
    杰克抖开渔网，“我们可以撒网捕捞黄金。”
    他看了看两个“新来的”，警惕地问：“你们也要加入吗？”
    “我们只想回家。”达米安回答。
    杰克沉吟片刻，欣然应允：“可以，如果你们愿意在船上工作一段时间的话……”
    杰森怀疑地问：“你是说……当海盗？”
    杰克船长把渔网塞到他的怀里，“捞黄金，但是捞出的黄金都是我们的，你们不许私藏。”
    正在此时，第一网沉重的东西被海盗们费劲地从船上捞出来，网里没有黄金，只有几条美人鱼。
    它们在落到甲板上的瞬间咬碎了绳子，朝惊恐不已的海盗们扑过来。
    大家通过走位躲闪，让美人鱼回到海中，并纷纷捶胸顿足：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突然，杰森问：“……你们玩过黄金矿工吗？”
    达米安抱起双臂，不屑地说：“那是多老的游戏了。”
    杰森一本正经地出烂主意：“我认为可以参考‘黄金矿工’的办法，用鱼竿和鱼钩探索海里的黄金……”
    他并不认为这方法多有效。
    但是海盗们被黄金迷了眼睛，智商骤降，一呼百应：“我们有适合海钓的海竿和船竿。”
    达米安接过海竿，向杰森挥了挥，挑衅道：“来比赛看谁的东西钓得多吗？”
    杰森反问：“这是多老的游戏了？”
    海盗船上吵吵闹闹，纷杂的人们让爱德华不知所措。
    他想和卡喀亚聊聊刚才的事，但是他不能用剪刀手分开来来往往的人群。
    因为杰克船长专门交代过他：
    这些海盗看似凶神恶煞，其实身娇腰软易推倒，但凡爱德华动动手，就能伤害一大片。
    趁着家长犹豫的功夫，卡喀亚顺着跳板溜到了艾伦的船上。
    她说：“深潜者已经解决了，你能不能把那箱金币送给我？”
    在见识过莫名其妙被烤死的深潜者们后，艾伦压根没想过反抗。
    他从仓库里找来一个空箱子，将手里的金币放进里面，其他的海盗们也纷纷照做。
    卡喀亚拿起一枚金币：
    只要拥有这个东西，以后在月光下，她会变成骷髅，失去月光后，她又重新变成人，非常方便。
    但是，她很快想到一个问题：
    这么一来，她既不能站在阳光下，也不能站在月光里了。
    难道说以后她得像企鹅人一样：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贫穷，还是富裕，都要与黑色雨伞不离不弃。
    啧，听起来极为诡异啊……
    艾伦把金币都给她后，催促道：“你可以走了吗？你的朋友们都走了。”
    卡喀亚站在原地没动：“你们…不能跟着杰克的船送我回去吗？”
    艾伦纳闷地问：“为什么你非要多此一举？”
    卡喀亚：“……”
    笑死，一个在外面闯尽祸事的孩子，哪里敢主动回到父亲身边？她根本不敢转身，只是对眼前的海盗头子说：“你能看见杰克船长的船吗？”
    艾伦点点头：“这还用问？”
    “好，”卡喀亚咽了一口，“甲板上有个剪刀手的男人，你……能看清楚他的神情吗？他是不是很愤怒？“
    艾伦极目望去，描述对面的情况：“他……一只海鸥落到了他的头顶上。”
    卡喀亚：“……哈？”
    达米安用海竿从海里钓住第一条鱼时，海鸥把韦恩宅里众人的信件送来了。
    这鸟儿落在木桶上，伸出一条腿，上面捆着一圈写满字的纸。
    杰克不知躲到哪里喝酒去了，爱德华只好用剪刀将纸从鸟腿上剪开，用剪刀的刀尖将几块纸在甲板上拼起来。
    木桶上，海鸥依然笔直地伸着一条腿，高傲地等待着回复，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爱德华的声音淹没在甲板上举办的“海钓比赛”的吵杂中，他只能自己找纸，写回信，再塞进海鸥嘴里。
    海鸥叼着回信，用眼神抗议这种对快递员无礼的行为。
    爱德华抬起手，细声问：“捆在你的腿上？”
    刀片上的凛凛寒光让快递员海鸥迅速振翅飞向大海。
    擦过海面时，它报复地抓走了达米安正要钩上来的那条鱼。
    “嘿！”达米安对着海鸥握拳挥动，“强盗！”
    海鸥：我只是拿走我的劳动成果……和精神损失费！
    只是它的嘴被信纸塞住了，否则它肯定要飞回去对所有人尖叫。
    达米安甩掉海竿说：“我就知道这是个坏主意。”
    杰森悠然地说：“是啊……也许因为黄金矿工都是带透，视眼的。”
    在达米安想到什么反击的话之前，阳光下的海洋再度产生了变化，一阵汹涌波涛，一阵翻滚巨浪，一个男人从海里浮出来，站在海浪上。

 第223章

    他的眼中充满难以抑制的愤怒：他是参加完加冕仪式的奥姆。
    在见到化作一片废墟的海底城市后，这两艘装满人类的海盗船还不识趣地停在这里。
    奥姆不禁觉得：虽然海底城市的毁灭和这群人没有关系，但不妨碍他将他们当作发泄怨气的对象。
    “地表人，地球之癌，”他咆哮，“在我海洋领域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达米安和杰森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从“互怼模式”转变到“一致对外”。
    达米安：“我们只钓了一条鱼，还被海鸥叼走了，配不上‘癌症’的称呼吧？”
    杰森：“不能这么说，万一那条鱼是他的儿子呢？”
    达米安：“哦，那真是抱歉，我不知道那条鱼是海太子——你是海王，对吧？”
    杰森：“不，他看上去比海王要弱很多。”
    奥姆：……
    什么叫做“字字诛心”呐！
    奥姆出水的动静很大，卡喀亚也注意到了：“那是谁？”
    她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奥姆，海王的兄弟。”
    卡喀亚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拍过去，这声音连忙表明自己的身份：“是我啊，’蔡老师‘。”
    卡喀亚下意识地回答：“我不是老师，也不姓蔡……哦！”
    她伸出手，让缩小的原子侠跳到自己的掌心上，问：“你在这里做什么，蔡老师？”
    蔡瑞安是跟踪奥姆来的，加冕仪式结束后，他把自己缩小，躲进了奥姆的盔甲里，哪怕在深海也没有放弃。
    他鼓励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好朋友的事业”，只是没想到奥姆居然会遇见卡喀亚和达米安。
    他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那个人是海王的弟弟，我疑心他想篡位夺权，所以一直跟着他，他好像还养了海怪什么的，只是被烤焦了。”
    海怪在水球中被烤熟后，尸体沉到了海底，被奥姆找到了。
    卡喀亚急忙问：“好吃吗？”
    一时间，蔡瑞安被这句话问傻了，老实回答：“这倒是没有尝尝，你早问的话，我就去啃一口了。”
    卡喀亚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打起精神，“他自称海洋领主，很擅长深潜吧？我倒是能对付……”
    “我帮你引开杰森他们的注意力。”蔡瑞安说。
    卡喀亚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但蔡瑞安已经借助超能力飞了出去，看样子还挺信心十足。
    她也不能站在原地等待，而是转身问艾伦：“你的船上有书吗？”
    杰森和达米安正一唱一和，对奥姆进行火力全开的精神攻击。
    两人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达米安，你的论文写了吗？”
    达米安皱起眉，怀疑自己是幻听：什么情况？滔滔大海上也能被天音催论文？
    其实蔡瑞安心中也没底，他根本想不到该怎么转移两人的注意力，而脱口说出“论文”这个词，他都要被自己蠢哭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浮夸地大叫一声：“我的超能力徽章……它们失控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将两枚缩小徽章丢到杰森和达米安的衣服上，两个人顿时缩小数十倍。
    “抱歉，我马上给你们恢复。”
    蔡瑞安激动地拉着达米安和杰森的手，“过于慌张”地拖着两个人向后一倒，摔进成堆的鱼线里，立刻被困在其中。
    这时，海盗们合力将杰克从酒窖里拖了出来。
    这船长睁着一双醉醺醺的眼睛，不住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面对奥姆，海盗们俯首鞠躬，几乎将身体面向甲板的角度折成十五度。
    巴博萨为首，虔诚地说：“海洋之主呀，我们无意得罪你们，我等臣民这就将船长作为祭品贡给您——这就是他！”
    “巴博萨你！……”杰克船长喝斥到一半，突然觉得这就是自己手下能干的事，也就淡定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奥姆，弯腰问：“你就是海洋领主？确实比八爪鱼好看些。”
    奥姆：……这船上还有更令人生气的地表人！看来，这一波必须要水淹世界了！
    他举起魔法三叉戟，海水的起伏更加激烈，船只的晃动让海盗们滚来滚去，更是将险些从鱼线里挣脱的“缩小三人”再度摔了回去。
    艾伦从木桶下面拿出两本垫脚的书，卡喀亚接过来看了看封面上的标题，一本是《白鲸》，另一本是《海狼》。
    由于过去都读过，她马上想起这两本书的内容：
    《白鲸》讲述主角亚哈船长被一头白鲸咬掉了一条腿，于是他兜遍全世界，只为找到这条白鲸……
    《海狼》则是描写了一艘船的船员们被船长暴力统治，主角对船长的野蛮行径进行反抗。
    似乎都很适合当下的场面，不过，仅仅有书中的字句就够了。
    卡喀亚用血族的速度和灵活攀上桅杆的高处，拿出书轻轻念道：
    “……恐怖与肋骨，把他重重抛进毁灭之都……”
    海洋再度产生了变化，奥姆拥有一部分操纵海洋的力量，不像海王那么强，但也不容小觑，但这次，大海“背叛”了他，浪涛将他拍进了海中……
    卡喀亚专注地看海洋领主与具象出的“海狼”和“白鲸”战斗，这些巨兽缠得堂堂海洋之主无暇自顾。
    蔡瑞安又回来了，担忧地问：“没问题吗？需要我帮忙吗？”

 第224章

    卡喀亚摇摇头：“不用。”，顿了顿，她好奇地问，“你要怎么帮忙？”
    蔡瑞安愣了愣，想到好像确实帮不上忙，只能回答：“呃……实在不行，我就给你讲讲《哪吒闹海》的故事，让你把哪吒具象出来吧。”
    卡喀亚：“我没看过，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把书借给我。”
    她向往地说：“实际上，和‘海洋‘有关的书还有《圣经》，只是这群海盗都有心拿《白鲸》垫桌脚，也没想到从教堂领一本。”
    蔡瑞安：“海盗会看圣经吗？不，我是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卡喀亚认真地回忆：“哪怕是一段’摩西分海‘……”
    对付海怪的时候，如果星期三能丢给她一本《圣经》，根本不需要具象“水牢”。
    可惜，亚当斯家根本找不到圣经，布鲁斯家也不像会有的样子。
    听这话是要具象出“上帝”啊！
    蔡瑞安连忙打岔道：“啊哈哈哈，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是宗教这个东西还是别碰，万一被认为是‘神迹’很糟糕……”
    卡喀亚遗憾地说：“都见过深海海怪了，他们也没联想到魔鬼吗？”
    想想看，“上帝”或者“基督”在遇见深潜者的时候不派上用场，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海狼”在原著里是一个人的绰号，但被卡喀亚具象出来的，却是一头真正的，但世上又从未出现过的大型海兽。
    它重重地将奥姆扑倒在甲板上，从奥姆痛苦的神情来看，这一战可伤得不轻。
    “他的头盔可以让人自由出入深海。”蔡瑞安解释道。
    卡喀亚眼睛一亮：“是好东西呀！”
    海狼落向甲板时，体型逐渐缩小，才没有压坏船只。
    它将奥姆的头盔咬下来，四条腿溜溜达达地奔向卡喀亚。
    女孩抬起头摸了摸，完全没有毛茸茸的手感：毕竟这个具象体全是由海水组成的。
    她遗憾地叹声气，海狼立刻支棱起耳朵四下张望，好像在看又是谁惹到了她。
    有了“海洋之主”奥姆的头盔，船上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去深海走一遭。
    奥姆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桅杆上，咬牙切齿地看着一群人从“海钓比赛”转为“抢头盔大赛”。
    达米安和杰森被恢复身型后，都对博士出现在这里迷惑不已。
    在蔡瑞安准备斟酌着解释时，海面上露出了新海王的身影，他也站在波涛上，热情地大声招呼道：“我的朋友，我终于找到你了。”
    然后，他看见蔡瑞安身后的海盗们，以及捆在桅杆上的奥姆，目光逐渐呆滞。
    蔡瑞安连忙解释：“你听我说，亚瑟，你弟弟他……”
    只听海王震惊地问：“博士，你这是在联合海盗强取豪夺吗？何至于此？”
    蔡瑞安抬起双手，抱住脑袋，崩溃而怒喊道：“都说了你不要把敏锐度加错点！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的吗！？”
    第86章 086
    “大家好,这是我的朋友，海王，他最近很爱看肥皂剧,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充满错误的解读。”
    冷静下来后,蔡瑞安面无表情地介绍身边这个活力四射的男人。
    海王大笑起来,揽住蔡瑞安的肩膀，锤了他一拳“我的朋友,你的情绪可真是神鬼莫测！……这是我的朋友蔡瑞安，你们叫我’亚瑟‘就好。”
    达米安比划着引号手，小声嘀咕“你的语序也挺’神鬼莫测‘的。”
    这一声让亚瑟注意到他，神色立刻变得很微妙“你是……韦恩家的孩子吗？我见过你，在……你爸爸的公司年会上。”
    奥姆冷漠地说“我都不知道你认识这么多地表人。”
    亚瑟挠着头,艰难的胡编“我和这孩子的父亲之间…韦恩公司之间，有一次往来。”
    显然，他已经用最大的努力在掩饰他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和他解释这么多？”蔡瑞安提醒道,“他是叛徒,记得吗？”
    亚瑟恍然“哦对,我不用和你解释什么,叛徒…弟弟,你再也别想听到我对你吐露我过去的故事了。”
    奥姆露出痛苦面具,“你竟然以为我会舍不得你和你的那些废话？有本事你就别说！”
    亚瑟沉默地等了一会儿,震惊地问“你真的不想问？其实你很想知道吧？”
    没有任何人能如现在的蔡瑞安这样,将“生无可恋”四个字无形且栩栩如生地写在脸上。
    也没有任何人能像现在的亚瑟这样,一举一动都仿佛生活在海里的金毛犬。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活,但他就是有这么快活。
    大家沉思片刻,精准地捉出这对朋友的总结词“海绵宝宝和章鱼哥？”
    既然海王来了,大家马上放弃海竿,将希望寄托在这男人的神力三叉戟上。
    据他自己说，这三叉戟和奥姆手里的不一样，是历代海王的传承，“三叉戟ps”，只要轻轻一挥便能发挥巨大的力量。
    而且，这还是亚瑟继位得到这把传承之物后，第一次使用它。
    他越是说得具体，大家的期待值就越高，一部分人渴望海底财宝，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把三叉戟从他手中抢过来，自己试一试。
    亚瑟抓住三叉戟，摆好姿势，大家翘首以待这个壮观的场面。
    突然，亚瑟站直了说“仔细想想，我好像没有必要分开大海。你们想要捞东西，我召唤鱼群帮你们就是了。”

 第225章

    甲板上顿时嘘声一片。
    谁能想到呢？这家伙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回过味来了！
    亚瑟并起两根手指，抵在太阳穴上，仿佛发出了某种人类听不见的信号波动。
    不一会儿，海面上浮现了许多漂亮的海豚，活跃地向甲板上的人挥动鱼鳍。
    “虽然你们的父亲不在，但我还是很想邀请你们去参观亚特兰蒂斯，”他热情地说，“坐海豚去。”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邀请，骑着海豚去参观海底城市，还能顺路捞黄金。
    杰森提醒道“但是我们在海里无法呼吸。”
    亚瑟回答“这没关系，我可以用海水在你们的头上做个‘气泡罩’。”
    奥姆期待地问“可以在他们游进深海的那一刻解除气泡吗？”
    众人神色一凛，警惕地看着他。
    只有蔡瑞安扶额，无奈地问“这里为什么还有你说话的份？”
    奥姆冷笑道“有什么关系？你们尽可以把我关进海底大牢，但是不出三天，你就看他忍不忍得住不找我聊天吧。”
    蔡瑞安无奈地叹气，瞪着满脸尴尬的亚瑟。
    对此，杰克给出精准的评价“尊重，祝福，懂？”
    亚瑟更尴尬了，急急地给每个人的头上套了个可以呼吸的“空气泡”，当作简易“氧气瓶”。
    顿时，达米安，杰森，蔡瑞安和卡喀亚，四个人的脑袋都像是分别倒扣了个鱼缸。
    海盗们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份，巴博萨领头问“那我们呢？”
    亚瑟倒是理直气壮“那只能麻烦你们在这里等着了，这两个少年是布鲁斯的孩子，这个丫头是原……蔡瑞安的学生，你们啥也不是。”
    海盗们琢磨开了这家伙到底是亲疏远近过于分明，还是真的没过脑子？
    好一个难以摸索的脑回路。
    倒是巴博萨反应过来“愣着干什么？哄孩子啊！我们又不是来当心理学家的！”
    于是，他们马上围着孩子们叮嘱“别忘了把黄金捞上来，我们会分给你们好处。”
    一旁的奥姆又觉得不对了，抗议道“黄金是海底城市的东西，怎么能被你们地表人夺走？”
    海盗们同仇敌忾，齐声怒道“这里怎么又有你说话的份了？你这个坏蛋！”
    奥姆一头雾水“我造我哥的反，有你们什么事！？”
    “这是我们最淳朴的正义感，”巴博萨威胁地说，“在海盗船上，背叛船长的人要被流放到荒岛上独自生活，我认为海王更应该这么做。”
    海盗们顿时起哄起来，亚瑟竟有些心动“奥姆，弟弟，或许你真的应该吃点教训，长些记性了。”
    一想到自己要独自生活在荒岛上，吃不到心爱的食物，也摸不到可爱的人鱼，奥姆勃然大怒“你敢这么做？让我在陆地上像一个…一个地表野人一样生活？我…我不会放过你！”
    他乌眼鸡似地瞪着亚瑟，眼中充满愤恨。
    亚瑟夹在兄弟情和公理之间，为难地说“可是……”
    “你们在吵什么鬼架！”蔡瑞安忍无可忍地插话，身为教师的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支教之力，“奥姆，你是海族，鱼！他把你扔到荒岛上，你自己游回来就是了！”
    两兄弟“……”
    恍然大悟之余，多少有些尴尬了。
    终归是奥姆崩溃大喊道“所以我不爱跟你在一起啊，你总是把我拖到和你一个水平，再用你充足的经验打败我！”
    一阵海风吹过，卷着海盗旗，气氛十分萧条。
    “噗通”一声，是达米安和杰森已经忍耐不住，跳下了船，借助空气泡漂浮在海面上。
    几条海豚游过来，和他们亲热地贴贴，用长嘴巴隔着空气泡的壁面蹭着他们的脸。
    海盗们也像是找到了分散注意力的机会，一窝蜂地趴在栏杆上看海豚，感叹道“真可爱……”
    不知道这件事哪里戳到了杰克的不爽点。
    他愤愤地说“看，这群‘小姑娘’就是我的手下吗？海盗怎么能喜欢可爱的东西？”
    所谓海盗，应该和白色的骷髅，黑色的铁钩……等等元素作伴，粉红色q版海盗旗是不允许的！
    巴博萨随即说出平和的，仿佛掌握真理般的评价，消灭众人脑中过剩的可爱元素“你们知道海豚会暴力侵。犯人类吧？”
    海盗们震惊地瞪大双眼，掉了下巴jpg
    亚瑟震惊地瞪大双眼，掉了下巴jpg
    蔡瑞安“为什么你会跟着一起震惊？海王！”
    无力了jpg
    在他身边，卡喀亚很好奇地问“蔡老师，你怎么和亚瑟成为朋友的？”
    蔡瑞安深思着说“有句老话，‘百年修得同船渡’……”
    “我知道，是说我和你有缘。”亚瑟高兴地说。
    蔡瑞安虚着眼神补充“意思是说，这朋友就凑合着交吧，认都认识了。”
    亚瑟提着奥姆跳入大海，四个陆地人骑着海豚，跟在他们身后前往亚特兰蒂斯。
    和卡喀亚之前看见的，充满诡异气氛和古怪符号的深海城市不同，通往亚特兰蒂斯的长桥在深海里如一大片焰火，流光溢彩。
    实际上，构成这城市的种种基础建设繁多无比，颜色更是饱满得和深海的黑暗形成强烈对比，险些让第一次参观这里的客人们当场失明。
    他们总算明白亚当斯家的成员们第一次看见超人时的心情真是闪瞎了钛合金狗眼。

 第226章

    一个长发美女向他们游来，长发飘飘，相貌比外面不露凶相时的美人鱼还要美艳几分。
    “那是城门的守卫吗？”杰森随口问，“亚特兰蒂斯的女战士，和天堂岛的女侠一样？”
    亚瑟自豪地一鸣惊人“其实那是我的妻子，米拉。”
    “妻……”杰森哽住了，“为什么……你做了什么？”
    “是这个表情，”蔡瑞安坦白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脸上的表情和你们一样。”
    奥姆冷斥一声，更加憋屈地说“想到你竟然还会有老婆……”
    “我相信，其中这一定有更合理的科学解释，”蔡瑞安深思熟虑，更加严谨地猜测，“比如’这位女士不幸双目失明，但依然与男友坚强完婚‘之类的。”
    亚瑟朗声大笑“别开玩笑了，其实米拉的视力可好了。”
    “听力也很灵敏呢。”米拉落在他们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
    蔡瑞安羞愧地说“抱歉，我只是和朋友开个玩笑。”
    米拉微微一笑“我原谅你，博士，毕竟你的意思是在恭维我。”
    在留在海盗船上的这些人骑着海豚潜水，深入亚特兰蒂斯时，飞离大海的海鸥风雨兼程，顺风远行。
    半天后，它精疲力竭地落在韦恩家的窗台上，不满地将嘴里的一打信纸吐到地板上。
    阿尔弗雷德捡起来，端详几秒，果断选择将它放进托盘，转交给布鲁斯。
    布鲁斯正要将信纸拿在手里，发现这是一堆零零碎碎的纸，他小心地展开信纸，发现这是一张剪纸，所以才显得如此鸡零狗碎。
    爱德华不能写字，只能用这种特殊的传信方式。
    阿尔弗雷德不由得问“这上面剪着什么？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用手指抵着下巴，端详一会，面不改色地说“说他们平安无事。”
    阿尔弗雷德沉默片刻，问“真的？”
    布鲁斯沉默半响，终于顶不住承认“假的，我在看纸胡编。”
    提姆和迪克也来了，大家一起研究这张剪纸。
    根据剪纸的图案，他们三个人一共得出了九种解释。
    并且，每个人都对自己不同的解释难以取舍。
    海鸥时不时地用趾尖刮着窗台，用鸟嘴啄着窗沿，提醒他们快一点，不要耽误快递员的时间。
    阿尔弗雷德看不下去了“布鲁斯老爷，需要我把麦克先生叫来吗？”
    布鲁斯“……请。”
    看来又要付给鸭子一笔“翻译费”。
    麦克应声而来，自豪地整了整衣服，庄重地用翅膀接过剪纸，大惑不解地皱眉。
    迪克的心提到嗓子眼“莫非他们出事了？”
    麦克鸭摇摇头，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指着鼻子骂我？”
    他向三个人解读剪纸的图案是，“一只手伸出食指，笔直指着一只鸭子的嘴巴上的两个鼻孔”。
    麦克鸭总结“说明爱德华在生我的气……但是为什么？”
    忽然，它想到了什么，立刻打了个激灵，眼中露出惊恐之色“难道……不行，我是不会承认的！”
    鸭子以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下落，然后趴在地上，掏出笔和便签本，翘着尾巴，飞快地写着回信，将其他人冷落在一旁。
    三人横看竖看，勉强从剪纸上看出一些迹象。
    “可以肯定的是，这的确不是咔咔的手艺。”最终，提姆说。
    有了对比，他们都发现卡喀亚在“剪纸”这方面确有惊人的天赋。
    麦克边下笔如飞，边解释“爱德华更擅长的是给冰和头发做造型，换成冰块他会肯定做得更好——你们有什么要告诉那两个孩子的吗？”
    布鲁斯和提姆支支吾吾，麦克嘎嘎叫道“拜托，这不是你们的家人吗？”
    迪克果断地回答“转告他们，天冷风大，多穿衣服，注意保暖。”
    麦克又等了等，诧异地问“没了？你们可是好几天没见了嘎！”
    “让他们……”迪克沉默三分钟，挤出后半句话，“吃好点。”
    鸭子又写了另一封信，专门嘱咐海鸥“一封是给爱德华的，另一封必须要杰森和达米安亲自收——这家人需要日常交流。”
    如果能知道达米安和杰森此时都身处深海，迪克肯定不会说这句话。
    如果能知道收信人都在深海里，海鸥肯定也不会同意送这封信。
    它把麦克的回信交给爱德华，但找不到另外两个收信人，人们也听不懂它在焦急地叫什么，只有艾伦养的猴子与它做了跨物种交流。
    海鸥盯着海面，想着潜入深海，小小的眼中顿时充满生无可恋送信？这是要它死！
    爱德华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和孩子交流不满，正憋了一腔闷气，正好向麦克鸭倾吐不愉快。
    但麦克鸭心中有鬼，以为爱德华在生自己的气，于是话里话外做了许多安慰，让爱德华更加气闷。
    在卡喀亚参观亚特兰蒂斯的这段日子里，海鸥每天在韦恩家和“黑珍珠号”上飞来飞去。
    正是两位家长隔着大洋通过海鸥传书争吵。
    争吵得很上头，麦克鸭子日趋暴躁，甚至忘了其他的人和其他的事，连亚当斯家都不回了。
    每天早上，他都会吃掉阿尔弗雷德送来的一块馅饼，然后开始思考怎么回怼，怎么遣词造句，如何不动声色地运用双关语……

 第227章

    这一天，鸭子又收到新剪纸，马上提笔将酝酿许久的腹稿腾在纸上，准备一口气写个三百张。
    “不用了，”提姆拉住他的翅膀，指了指外面，“他们已经回来了。”
    鸭子抬起头，向窗外看去，道路尽头，果然出现了杰森等人的身影。
    他们都穿着亚特兰蒂斯的特色服装，背着海盗送的礼物。
    提姆松口气，说“这下好了，有什么话可以当面说。”
    麦克看着他，幽怨地说“我在想，我刚刚一口气付了十天的邮费……退钱！”
    窗台上栖息的海鸥见势不妙，翅膀一振，脚底抹油地飞走了。
    麦克怒道“我要投诉！”
    说着，他就要清清嗓子，就要发出刺耳鸭叫。
    提姆连忙阻止道“算了，海鸥也不容易，你应该同情你的同类。”
    断手一溜烟从他们身边路过，去打开大门。
    在提姆打开门时，麦克鸭闪电般冲出去，生气地喊“卡喀亚·唐妮·麦克达克！你做了什么？”
    突然被长辈叫出全名，卡喀亚瞬间打了个寒噤，忐忑地问“我做了什么……？”
    不能怪她，这种“被家长叫全名后浑身不自在”的条件反射，可能出现在任何人的任何年龄段。
    麦克嚓嚓撕掉信纸，抓住卡喀亚的胳膊，边朝房间里走，边愤怒地说“跟我进来！”
    看见这一幕，蔡瑞安的“职业雷达”滴滴作响，本能地追了过去，口中不住地说“这位家长，暴力不是好教育，你不能打孩子，我不倡导体罚……”
    麦克重重的关上一扇门，差点撞到蔡瑞安的鼻子。
    蔡瑞安站在原地，擦了擦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茫然地问“鸭子……？刚才是不是有只鸭子？”
    达米安摇着头说“说来话长，蔡博士。”
    被麦克关在门外的人只好就爱德华展开讨论“这是咔咔的另一个养父。”
    “幸会。”提姆下意识地伸出手，爱德华也伸出手，长长的剪刀正适合抵住提姆的喉咙。
    两人尴尬一会，提姆若无其事地改变动作，握了握爱德华的手腕。
    为了消除爱德华脸上的局促，提姆有些没话找话地说“我们刚刚才知道咔咔的全名，唐妮是您的……”
    “是麦克的母亲的名字。”爱德华轻声解释。
    提姆“哦……”
    急，该这怎么问候一只鸭子的母亲？
    麦克一鼓作气将卡喀亚拉进房间里，又关上门，顿时泄了气，抬起翅膀擦了擦汗。
    卡喀亚疯狂回忆是的，不错，她成了吸血鬼，拿到被诅咒的金币，压榨阿卡姆的人等等等等。
    并且这些事她都没有告诉家长，都是断手帮她写的家信，信上的内容可信度逐渐降低，目前不足百分之十五！
    她清了清嗓子“我可以解……”
    麦克抢先一步抓住她的肩头，嚎啕起来“你一定要帮我啊，咔咔！我闯祸了，爱德华一定在生我的气！”
    卡喀亚“……啊？”
    鸭子仔细解释，他一直没有放弃挖掘城堡里的宝藏，这次，趁着爱德华来这里度圣诞节，他写信通知自己的各路亲属前往城堡继续挖掘……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他一定在生这个气。”鸭子做贼心虚，越想越觉得爱德华是冲着自己来的。
    卡喀亚……呦呵，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考虑到两位家长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她安慰道“你有几个亲戚在城堡里应该没什么，就说你通知他们来过节，结果忘了嘛。回去小心打扫的话，爱德华未必能发现……倒是我做了……”
    “我一连通知了七百多个亲戚！”麦克抓着鸭脑袋上的白毛，坦白道。
    卡喀亚瞳孔地震竟然有七百只鸭子在爱德华的城堡里？你这是要把城堡挖成马蜂窝吗？！
    第87章 087
    客厅里,提姆将爱德华让到沙发上坐，阿尔弗雷德问：“咖啡，还是亚当斯家的……”
    他顿了顿,一言难尽又无奈地补充道：“特制饮料？”
    爱德华只是局促地四下张望，卡喀亚和麦克鸭都不知所踪。
    他只能对老管家露出僵硬的微笑。
    自从诞生以来,剪刀手爱德华都和老科学家一起过，导致他的性情很孤僻,也不擅长和人交往，俗称“社交恐惧症患者”。
    但是，他遇见了麦克鸭，捡到了卡喀亚。
    在这两条鲜活生命的不懈努力下，爱德华有了进步：
    能够同时被两个人围着而不僵硬。
    可一旦围绕在他身边的人超过了两个,对爱德华来说依然是步入地狱。
    这一波可以说是有进步,但是不多。
    好在提姆迅速想出了打破“社交冰层”的办法,应该说,他的好奇心也难以抑制。
    这真的是一只鸭子和一个“剪刀手”养了一个孩子啊！
    迅速地拿出一个便签本和一支笔,提姆期待地问：“我可以对你们过去的生活提几个问题吗？”
    “过去的生活”这五个字瞬间让爱德华陷入回忆，他很乐意和这些人讲讲那些过去的故事：“你们可能无法相信……”
    提姆立刻举手起誓：“我们现在什么都信。”
    达米安和杰森也跟着点头,连阿尔弗雷德都好像微微上下动了动脑袋。
    在剪刀手爱德华的冰冷的城堡里,毫无准备地养一个小孩确实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计划。

 第228章

    不知多大年纪的小女孩,孱孱弱弱,仿佛一只小奶猫,不是哭就是睡。
    麦克鸭只好一边抱着她走来走去，一边把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列在计划本上。
    第一件事：准备一张婴儿床，孩子不能一直睡在摇篮里。
    麦克鸭：“这太简单了，爱德华,你一个人就能做到！”
    对于“婴儿床”这种简单的工艺品，爱德华的确可以轻松搞定。
    不到三个小时，一把崭新的婴儿摇床在剪刀手的手中诞生。
    麦克鸭很高兴，立刻把小女婴放进去，让她躺下来。
    随着爱德华亲手制作的婴儿床轻轻地摇晃，小女婴的声音逐渐停了。
    鸭子趴在婴儿床边，用翅膀着捧脸感慨：“你看她，多可爱，多乖，多……多冷……”
    躺在四周不断冒出的冷气中，小女婴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鸭子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根据眼前这东西的制作材料判断，它不该是个“婴儿床”，它应该是个“冰棺”，睡白雪公主的那种。
    麦克鸭一翅膀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我大意了。”
    爱德华茫然地看着鸭子，身为人造人，他就没有“冷”的感念。
    麦克鸭把小女婴抱起来。
    离开冷冰冰的婴儿床后，小女婴恢复了活力，再度号啕。
    爱德华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们应该去镇上买张婴儿床。”
    麦克反对道：“不……花钱？绝不！我不会为这孩子花一分钱，我们要不花钱地养育她，花钱就是输了这场战斗！”
    爱德华不明白：这算什么战斗？麦克鸭和一个小婴儿较什么劲？
    麦克因为身高，只能揽住男人的膝盖，说：“爱德华，想想吧，千古以来，都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家长们——生了孩子之后的庞大花销。这比那些难解的数学公式还复杂。”
    爱德华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鸭子继续说：“但如果我们可以在此地，在以后的日子，成功证明出‘养孩子不需要花一分钱‘。我们就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研究员，我们的成就之卓越不亚于第一个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的人。连诺贝尔都会从棺材里爬出来，赞同为我们设立一个’最善于养孩子‘奖。”
    爱德华觉得这说法很不靠谱。
    但他“语死早”，没来得及说明白，麦克鸭已经抱着小婴儿，昂首挺胸地走出城堡，站在外面的草坪上。
    麦克鸭的职业是“探险寻宝家”。
    年轻时，他周游全国和整个欧洲，寻找线索，挖掘宝藏。
    然而他并非单打独斗，每当危急时，他会吹响哨子，召唤帮手。
    眼下正是紧急情况，他从口袋里拿出第一个哨子，吹了起来。
    在鸭子的嘴里，哨子发出奇特的响声：“哦购购购哦哦咕咕…”
    一团烟尘伴随着飞沙走石从远方大地上席卷而来，无数的蹄声夹杂其中，扑了鸭子一脸灰。
    风沙散去，一群羊驼随着哨声而来，停在麦克鸭的面前，这是他招募的众多好帮手之一。
    鸭子清了清嗓子：“立正！”
    “刷——”所有的羊驼一字排开，站得整整齐齐。
    鸭子将小女婴倒过来，让她脸朝下，趴在第一只羊驼云团般的后背上。
    这只羊驼的“背感”很差，小女婴不满意地瘪着嘴，咬了一嘴的毛。
    麦克鸭又将她放在第二只羊驼的后背上……逐个试过去，最终找到了让小女婴最舒服的那一只。
    麦克鸭很得意地让爱德华过来：“看，这就是免费的，天然无公害的摇篮。”
    爱德华怀疑地观察着羊驼。
    羊驼目不转睛地正视前方，脖子伸得笔挺，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有多么靠谱。
    麦克鸭满意地点点头，掏出计划本，划掉了上面的“摇篮”这一行。
    解决了“睡”的头等大事，第二行字是：给婴儿准备衣服和尿布。
    爱德华说：“这回，我们必须要花钱买这些了，手工不能保证它们的清洁度。”
    麦克鸭依然摇头：“没必要，我们可以把羊驼的毛剪下来，纺织成布，做出衣服和尿片。”
    爱德华觉得这场闹剧必须停止，赌气地说：“我不会。”
    麦克鸭白了他一眼，粗声粗气地说：“我也没指望你嘎，我有很多妹妹，除了终身不嫁的，其他的都有过养孩子的经验。”
    顿了顿，他自豪地说：“尤其是我的妹妹霍腾斯，她又好心又勇敢，我和她一起在列车上保护过总统。”
    爱德华说：“这不能表示她应该放下自己的家事来帮我们这个忙。”
    麦克鸭的心情瞬间灰败下来，摘下帽子，用翅膀抹泪：“你应该好好听完我的伤心事：那场冒险本来能让我挣到很大一笔钱，但是我在庆功宴上喝错了酒，这个傻妹妹只向总统要了一只他的标志物‘泰迪熊’做报酬。”
    他狠狠地拍了爱德华的腹部一巴掌，反而扇得自己的翅膀隐隐作痛：“她欠我的。”
    听到这里，提姆困惑且惊讶地转过头，对其他人做了个口型：’泰迪熊？‘
    蔡瑞安干脆举起手，问：“等一下…爱德华先生，请问麦克今年高寿？”
    爱德华沉默片刻，摇摇头：“不知道。”
    蔡瑞安向提姆摊手，表示自己尽力了，不过在他心中猜测，左右鸭子不会超过三百岁吧——米国才建立多少年。

 第229章

    爱德华继续回忆：
    之后，麦克用自己的叫声召唤了飞鸟快递员，寄了一封信给他的妹妹。
    当天下午，城堡的大门就被敲响了，两只鸭子登门拜访。
    一只看上去很年长的鸭子挎着小包，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戴着一顶红色的遮阳帽，另一只年轻些的鸭子穿着草绿色的制服背着登山包。
    爱德华只能根据当时看见的相貌如此描述，因为他至今无法准确地分辨这些鸭子。
    这种症状被他命名为：“对鸭脸盲”。
    说到这里，他补充道：“我总会想，我肯定不是世上唯一一个有这个毛病的人。”
    客厅里的所有听众沉默一刹，然后全部用自己的方式附和起来：没毛病，双鸭傍地走，安能分辨谁是谁？
    爱德华继续说起自己的回忆：
    “麦克在哪？”年长的鸭子问。
    “我来了，我来了……”
    麦克从二楼顺着楼梯扶手飞旋而下，还狼狈地抱着小婴儿，“霍腾斯，不得不说你来的可真快……等等，你不是霍腾斯嘎？”
    年长的鸭子微笑着说：“我是梅小姐，这是你妹妹想让我送给你的礼物。”
    她缓缓地走向麦克，从提包里抽出一把纸扇，狠狠地抽了麦克鸭一耳光，打得鸭子像陀螺一样原地旋转。
    对着旋转的麦克鸭，她怒目而视，大声斥责：“为了省钱，居然不给孩子买尿布，你是怎么想到要犯这个蠢的？公鸭！”
    麦克鸭被打出一圈绕着头旋转的小星星，踉踉跄跄地站不稳。
    年轻的鸭子接过小婴儿，用翅膀轻轻拍了拍小女婴的后背，温柔地说：“让我抱着你，孩子，你爸爸可以继续晕一会儿。哦，你好，麦克先生，我叫维勒。”
    麦克没法回答，爱德华躲进阴暗的角落里，对他挥了挥剪刀手。
    维勒立刻缩了缩脖子，似乎被闪着光的剪刀片吓到了。
    说话间，梅小姐若无其事地收起纸扇，轻轻抚了抚丝毫没有皱起来的裙摆，礼貌地说：“这是你妹妹的原话和原动作，我全部如实转达。”
    因为梅小姐只是送信人，麦克鸭被抽了还要向她道谢：“谢谢…”
    “不客气。”梅小姐心情不错地说，“哦，你猜怎么着？我会一些针线活。”
    麦克鸭晕乎乎地向里面一指，虚弱地说：“羊驼在那里。”
    维勒大为吃惊，顾不上害怕地为婴儿争取权利：“麦克先生，别告诉我你把孩子和羊驼一起养！？先生，这是很严肃的虐童，它可能给孩子带来深远的心理伤害。”麦克鸭狡辩道：“我没有，我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小女婴突然对着维勒的侧脸喷了一口酝酿已久的口水：“pu”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接着，像陪伴她的羊驼一样，小婴儿的口水无差别地喷溅在每一只鸭子的脸上，给了所有鸭一个“洗面礼”。
    “……直到两岁那年，咔咔被一头驴踹哭了，才改掉这个‘见到动物就喷口水’的坏习惯。”爱德华怀念地说。
    大家很捧场地惊叹：“哇！”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小孩子在成长期都会有一些“黑历史”，没想到卡喀亚的“幼儿黑历史”竟如此……古怪。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很稀疏平常。
    同样是会说话的鸭子，梅小姐具备良好的教养。
    被婴儿喷了后，她也只是再度端庄地拿出纸扇，有理有据地说：“子不教，父之过。”
    麦克鸭理屈词穷，只好主动把脸凑过去，接受教训：
    “啪——！”
    尽管对麦克的养育方式充满异议，梅小姐和她的侄子依然留在城堡里三天，教会一人一鸭如何薅羊毛，如何纺羊毛，如何织布，如何做衣服。
    “这个过程一定很困难，很漫长吧。”蔡瑞安钦佩地说。
    “倒是没有，”爱德华很自然地回答，“我学手工比较快，三天后，咔咔就有衣服和尿布了。”
    蔡瑞安：……这是什么极强的动手能力！？
    这时，阿尔弗雷德走进来，通知道：“我们的邻居…亚当斯家的孩子们来了。”
    星期三和帕斯利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礼貌地向大家问好，也暂时打断了爱德华的讲述。
    帕斯利坐在达米安旁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
    “因为我忙着听一些奇怪的事。”达米安回答，“这个男人在讲咔咔的成长经历。”
    “哦…我喜欢，”星期三接着问，“他有没有向你们说过如何最有效的杀死新生儿？”
    达米安说：“没有，恐怕咔咔的成长经历要比我们……”
    一时间，他卡在“幸福”和“安全”之间，紧紧地皱起眉：
    卡喀亚的成长经历，好像是比“在充满杀戮和竞争的环境中生长”要好，但依然让人忍不住发出“她能顺利长大真不容易”的评价。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童年很不完整，”星期三没有停下来，同情地说，“看来我们刚刚得知，咔咔有一个不完整的童年，残缺，遗憾，她受到了冷落。”
    帕斯利感动地对姐姐说：“这让我想起，有一天，你从早餐开始，刺杀了我四十四次。”
    星期三幽幽地说：“因为你躺在襁褓里，如此弱小，越看越，让人想紧紧掐住你的脖子，将你……”

 第230章

    提姆打断他们危险的对话：“好的，星期三，我们都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听些别的。呃……爱德华先生，你喝点什么？”
    爱德华看了看自己的剪刀手，正要拒绝，断手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灵活地停在他面前。
    星期三说：“小东西可以帮你的忙，它很安静，不会在喂你时多嘴多舌。但你不能告诉它任何秘密……”
    她猛地凑近爱德华，乌黑的大眼珠直勾勾地和爱德华的双眼对视：“它守不住。”
    听到这个评价，断手顿时直挺挺地躺在桌子上，当场表演了个“心碎致死”。
    被帕斯利和星期三打断的回忆，又被爱德华捡起来，他继续说下去：
    解决了“布料危机”后，紧接着就是“食物”。
    婴儿必须吃有营养的东西，在梅小姐居住在城堡的期间，她的侄子维勒给他们露了一手，制作了许多好吃又营养的婴儿辅食。
    但是梅小姐完成教学离开后，他们必须自力更生。
    当时，麦克顺了顺翅膀上的毛，如同一个人在做事前要挽起自己的衣袖，然后摩拳擦掌地进了厨房。
    片刻后，厨房里传来了各种不祥的声音：爆炸声，轰鸣声，诅咒声，嘟囔声……仿佛里面进行了一场残酷且激烈的枪战。
    麦克鸭冲了出来，胸脯上的羽毛熊熊燃烧，不停地大喊：“我把自己点燃了！我把自己点燃了！i''monfire！…”
    倒霉的鸭子，他大概没想到今天他做的不是菜，而是大火烧烤他自己。
    爱德华提议：“可以去镇上买食物。”
    麦克鸭用梅小姐留下的纸扇子扇着焦黑一片的胸膛，依然固执己见地说：“绝不。我要不花一分钱的养育这个孩子。”
    顿了顿，他充满探索精神地问：“你觉得，羊驼可以产奶给孩子喝吗？”
    麦克鸭走向那群羊驼，彬彬有礼地提问，羊驼们也做出了符合这种情况的回答——麦克鸭顶着口水回来了，连头顶上的鸭毛都被羊驼的口水糊成硬邦邦的一大块。
    麦克鸭又叫了个后援，这回，出现在门外的是一只粉红色的豹子。
    粉红豹很风骚地靠着门框，一只爪子撑着脑袋，眼皮一掀，豹尾变换着形状弯曲，朝爱德华懒洋洋地抛了个媚眼。
    麦克鸭急不可耐地将他推进厨房，催促道：“好了，别卖弄了，有什么本事快点使出来！”
    于是，这只粉红豹在城堡里作为厨师，住了好几天……
    正当爱德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向众人回忆着卡喀亚幼年时的经历时，在书房里，在卡喀亚本人和麦克鸭之间，却进行着另一番风格完全不同的对话。
    “你的意思是……”卡喀亚瞠目结舌，大声重复道，“你刚捡到我的时候，借着抚养我的名义，连续请了好几波侦探住在城堡里！但爱德华爸爸一直不知道，因为他一直以为‘鸭子侦探’梅小姐只是普通的纺织女工，侦探粉红豹也只是普通的厨师，还有后来的……你太狡猾了！”
    “嘿，我也不想这样一轮一轮地往城堡里请侦探！”麦克鸭气呼呼地说，“你知道我有多受不了那些风格迥异的侦探们吗？但是没办法，你爸爸学东西太快了，这些侦探没住几天，就失去了继续留在城堡里的理由。”
    他骄傲地挺起鸭胸：“但只有我，只有我因为你，可以一直留在城堡里。”
    卡喀亚被噎住了，干巴巴地说：“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原来这就是麦克鸭收养她的原因。
    “你明白的，小丫头，”麦克鸭说，“这叫做‘策略’。”
    第88章 088
    虽然鸭子侦探和粉红豹都是业界赫赫有名的侦探,但是“城堡里的财宝埋在哪儿”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麦克分析了他们失败的原因这些侦探一来是被小婴儿吸引了注意力，忘记了他们被邀请的初衷。
    二来，爱德华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们,从他们那里学习为孩子必要保障的办法，让他们无暇顾及其他。
    麦克叹息地说“凡事如此,成也因你,败也因你……”
    但他不是一个屈服于现实的人……鸭子,趁着卡喀亚写信邀请爱德华他们来过圣诞节的功夫，他也写信邀请了帮手齐聚城堡,准备将那里翻个天翻地覆。
    可没想到,爱德华乘了一趟黑珍珠号，居然给他寄来一封又一封表示不满的信。
    如果换在魔法世界，那些信上的剪纸，严厉程度不亚于一堆“吼叫信”。
    鸭子困扰地说“我唯一不明白的是，爱德华怎么会发现的……”
    “这个嘛……”
    卡喀亚心知，爱德华发怒完全是因为自己选择“不做人了”，和麦克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关系，只不过是鸭子率先心虚。
    不过,她不打算指出这一点,毕竟,她也需要麦克的帮忙“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趁爱德华不注意,回到城堡找出宝藏,然后遣散帮手，”麦克说，“可我一个肯定不成,只有你的能力能帮我做到这么多事。”
    卡喀亚很犹豫地玩着手指,“那么……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鸭子警觉地捂住外套的口袋,“除了要钱，一切都好谈。”
    卡喀亚扭捏地说“我大概，可能，有点，非常不小心地把自己变成了吸血鬼……”

 第231章

    麦克猛地张大鸭嘴，下巴“咣当”一声摔在地板上“不小心？你是有多不小心？”
    卡喀亚把自己在卡伦家族做客之后发生的事告诉麦克，甚至没有做任何语言上的加工和渲染。
    她不害怕和麦克谈论这件事，因为她深知鸭子对“事业”的认真程度。
    如果赚到大笔的财富需要和魔鬼签约，她相信麦克也会这么做的——只不过，这次是她先和吸血鬼“契约”了。
    “麦克会支持她，爱德华不会”，这就是卡喀亚基于长久以来对两位家长的认知做出的判断。
    麦克不解地问“变成吸血鬼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很多，”卡喀亚认真地说，“当时我正在创业初期，晚上去太空，白天还要处理亚当斯家的财务，睡眠严重耽误我在事业上的进展。
    “转变成吸血鬼后，因为不用把’时间‘浪费在睡眠上，我才能抓紧时间开拓斯巴达克斯星球的产业，因为没有‘呼吸‘，我才能抓住时机，占据月球蓝区，而且……”
    她摸了摸胸口，自豪地说“我能随意使唤阿卡姆的员工，心脏毫无感觉……之前一想到要让他们马不停蹄地工作，为我制造财富，我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呢。”
    麦克一边听，一边背着翅膀，在房间里走了三圈，再度抓住卡喀亚的肩膀，语气有些冲“卡喀亚·唐妮·麦克达克……”
    “你想表扬我吗？”卡喀亚越说越兴奋，“因为你们都没有完全知道全部的真相……”
    突然，这句话让麦克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在这时候，如果他说出责备的话，只会伤害小女孩的信任，让事态瞬间恶化，以后他想再对这件事表达什么意见，可没用了。
    ’一个孩子做错了事，做家长的难道没有责任吗？‘
    他想，’是我启发她这么做的，是我言传身教，如果她做了什么荒诞的选择，那也说明我的教法出问题了，老天……‘
    在这瞬间，麦克意识到他不能批评卡喀亚，但是他得帮助她，令她主动认识到这个选择如何错误。
    “你做的很有意思，”他松开翅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我是想不到……唔，你做的出乎我的意料，孩子。不过，你希望我帮你什么？”
    “帮我在爱德华面前说点好话？”卡喀亚期待地说，“如果你支持我的话，说不定他也能想通。”
    “可以，可以，”麦克暂时想不出招，只好先满口答应，“不过，我们要优先解决城堡里的事。现在爱德华可是在生我的气。”
    卡喀亚说“我该怎么帮你？两个名侦探都从城堡里无功折返了。如果你想具像出‘名侦探’的话，我可以从达米安那里借一本柯南漫画。”
    她回忆着达米安对那套漫画进行的毫无耐心的介绍，补充道“不过，可能要付出代价。”
    麦克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什么代价？你的能力不是从来没有后遗症吗？莫非是和吸血鬼有关？”
    “不是，”卡喀亚摇摇头，解释道，“因为柯南走到哪里都会发生命案，绰号是‘死神’，我把他召唤出来，可能城堡里发生的事会从‘寻找宝藏’演变成‘鬼堡连环凶杀案’……”
    麦克“……那还是算了，这年代奇怪的作品真是越来越多。”
    忽然，卡喀亚发现一件事“你过去好像没有请过人类侦探？”
    麦克用翅膀挠了挠脑袋“我不太信任人类，他们在我面前总是咋咋唬唬，说不定会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
    “那么这次我们回去，可以带一个人类侦探。”卡喀亚说，“说不定人类更能发现秘密，我记得……呃，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侦探’……”
    “我儿子布鲁斯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侦探。”他们身后的镜子说。
    一女孩一鸭子同时炸毛，四下寻找这道凭空而来的声音。
    “我们在这。”镜子里，托马斯的鬼魂穿出一只半透明的手，向他们挥了挥。
    看见他，卡喀亚记起亚当斯家在某一天举办的“招魂大会”。
    “以为你们不怕看见我呢，”托马斯彬彬有礼地说，“我才是那个被你们吓到的人。”
    卡喀亚问“我记得你们是一对夫妻…？”
    “玛莎很喜欢通过穿衣镜到处逛街欣赏服装，”托马斯回答，“留给我们的娱乐不多了。”
    麦克很警觉地问“我怎么知道你儿子不会见财起意？”
    托马斯保证“他不会，我留给他的财产够多的了——除非他败得太快。”
    麦克自觉有理，辩论道“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世界第一大富豪呢，还不是为这份宝藏操碎了心。”
    “第二，你是第二，”卡喀亚小声提醒，“第一还是史矛革先生。”
    “要了我的鸭命！”麦克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迟早找到这个史矛革，好好地和他算一笔账。”
    “这样吧，”托马斯说，“既然我儿子能成为世界第一侦探，我想我也不会很差，我帮你？我发誓对那份宝藏没有心思。”
    麦克警觉地确认“真的？”
    托马斯很郑重地举起一只手“以‘死人’的身份起誓。而且你们可以通过这面镜子回去，被星期三改造过之后，它能通往的地方可多了——玛莎现在正在巴黎的大街上逛着呢。”
    “你也不会告诉布鲁斯？”

 第232章

    “当然，我是父亲，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
    走进穿衣镜里时，卡喀亚想起来了“约翰！亚当斯家曾经的房客，莫迪西亚说他搬到了伦敦，和一个人类侦探住在一起！”
    “那个侦探的职业素养怎么样？”鸭子问，“太蹩脚的我可不要。”
    卡喀亚诚实地摇头“不知道，我没有详细问过……”
    在走进镜子里后，她和麦克的身体都被近乎无限地拉长，仿佛成了两条影子，倒是走在前方的托马斯还是好好的。
    托马斯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进他们的耳朵“如果你们需要，我告诉玛莎去找他们？”
    “让我再考虑考虑，”麦克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我对人类抱有强烈的质疑。”
    托马斯轻柔地说“你已经试着相信我了……”
    麦克很直接“当然，严格来说，你属于鬼魂嘛，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城堡里的穿衣镜是麦克装进行李箱里带来的，爱德华并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他们通过穿衣镜，来到麦克的房间，映入眼帘的一切顿时让卡喀亚无比怀念
    这里无论是书柜，桌子，凳子，还是烟斗等一系列小装饰，都是她理发卖糖赚钱买的。
    ——麦克鸭子，确实做到了分文不花。
    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充斥着嘈杂声，麦克急不可耐地跑过去，打开门，顿时，仿佛动物园决堤般的泄洪场面出现了。
    每一条走廊，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动物，大多数是鸭子，其他的是其它的动物。
    他们有些在厨房里，围着一口水缸般的大锅煮东西，蒸汽从锅里一团蘑菇云状地升上来，在天花板上嗡鸣着缠绕。
    有些动物在走廊上奔跑，卡喀亚发誓自己看见一群羊驼和马狂奔过去。
    除了这些混乱外，走廊上还有一条长长的，歪歪扭扭的队伍，一直排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仿佛贯穿了整栋房子的所有楼层。
    “这是在干什么？”麦克扭住一只小鸭子问。
    “哦，嗨，麦克大叔，”小鸭子摘下帽子，不好意思地用一只鸭掌划着地板，“我们在排队上厕所呢，你家这么大，可只有一间厕所，你知道这件事吗？”
    麦克……
    和爱德华这样的“优质人造人”呆久了，他彻底忘记了其他生物都需要的吃喝拉撒睡。
    “我们人类总不会搞出这样的混乱。”托马斯不紧不慢地评价道。
    卡喀亚也来到自己的卧室，打开门，一堆飞散的羽毛迎面而来，扑了她一脸。
    房间里，两只陌生的鸭子慌慌张张地分开，一只靠着窗口若无其事地吹口哨。
    头顶上系着大蝴蝶结的这只鸭子，则是坐在椅子上，颤抖的翅膀拿反了一张报纸。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小女孩问。
    “我们什么也没干。”靠窗的鸭子说，但是，汗珠正顺着他的眉心不停地滑下来，每一颗都像玻璃弹珠这么大。
    幸好，托马斯来到了卧室的镜子里，及时解决这对鸭子的窘境“你的镜框边上有很多划痕。”
    卡喀亚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回答“这是丈量身高的……很久以前……”
    当她刚刚会站立的时候，麦克就让她背靠镜子，用剪刀抵着她的头顶，在镜框上刻下了划痕。
    每一年，这里都会多一道划痕，麦克和爱德华也会祝贺她，像是某种荣耀一样。
    “我都要忘了……”卡喀亚走过来，抬起手怀念地滑过一道道痕迹。
    每一年，这划痕都会有所提高，直到……去年。
    她的手定住了，因为发现一个问题今年的身高和去年相比毫无变化。
    当然，她是吸血鬼了，吸血鬼不长个子，也不会长大，永远冻龄状态，她应该有所准备……但这突如其来的失落依然令她猝不及防。
    麦克鸭在走廊上四处探头大叫“唐纳德！”
    次后，他摸到了卡喀亚的房间“唐纳德！”
    靠着窗户的鸭子再度抖了抖羽毛，轻轻挥了挥翅膀，“嘎，叔叔！”
    “我只交给你一件事，就是把这些鸭子们组织起来，但是这你都没有做到……”麦克劈头盖脸地将侄子骂了一顿，嘎嘎之声不绝于耳。
    然后，麦克对卡喀亚说“这下可麻烦了，你必须在那边拖住爱德华，我留在这里继续收拾残局。”
    “可是……”卡喀亚想提醒他，要兑现和爱德华“聊聊”的承诺。
    “糟透了，”麦克愤愤不平地嘎嘎叫，“别说找到宝藏了，连能不能把这地方恢复原状都成了个问题。咔咔，你一定要帮我拖延时间嘎。”
    卡喀亚只能把自己的事放在一边，又问“可我要怎么拖……”
    麦克警觉地看了托马斯一眼，将她拉到房间的另一边，小声说“你不是在太空做生意吗？想办法把他带出去做个外星参观，周游一段时间再回来，那时候我肯定就把城堡恢复了。”
    “去外星……”卡喀亚哽住了，“爱德华会愿意？”
    “瞧你说的，参观女儿的工作环境，他有什么不愿意的？”麦克鸭拍了拍她的肩膀，补充，“如果不是要收拾残局，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嘎。”
    卡喀亚有些不情愿地说“那……好吧。”
    “你在扭捏什么，”麦克鸭夸张地说，“你应该自豪地向父亲展示你的事业。”

 第233章

    卡喀亚……
    自豪地展示阿卡姆的成员们怎么用他们稀烂的演技重新演（hui）绎（ie）经典影视剧吗？
    自豪地展示来自哥谭的外遣员工们如何把一堆“文艺垃圾”倾销给斯巴达克斯星人，荼毒他们的审美能力吗？
    她不放心地追问“你确定可以解决吗？不然，我们还是趁这段时间找个侦探来吧。”
    麦克拍拍鸭胸脯，自信地反问“你能不放心我？”
    卡喀亚耸耸肩，意有所指地说“是呀，你的身上确实重新长回不少羽毛，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不能及时解决，我又可以多一个枕头了……哦，说不定这次是一床鸭绒被。”
    假如爱德华回来，看见眼前混乱的一切，肯定会把这里的鸭子统统剪毛——鸭绒被。
    想到这个后果，麦克鸭渐渐怂了“那么……看看柯南？”
    托马斯又插话道“我儿子布鲁斯……”
    “不要再推销你儿子了。”麦克没耐心地说，“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人是我不能相信的，那就是同样在世界财富排行榜上的富豪。”
    托马斯不悦地说“随你，反正这是你自己的损失。”
    卡喀亚双手捂嘴，重重的咳嗽一声，但是声音怎么听怎么像“鸭鸭羽绒服”。
    麦克鸭转头瞪了她一眼，低下头对托马斯说“如果布鲁斯先生愿意的话……”
    托马斯揶揄道“这么说，你又信任他了？”
    麦克鸭说“他是我女儿的邻居，我应该给他相对的信任……”
    待托马斯满意地移开视线时，鸭子抬起一只翅膀，侧过来，对着卡喀亚划了划自己的长脖子，假装这是把刀，并悄悄地补充“除非杀了我。”
    “拜托，布鲁斯很不错的。”卡喀亚宽慰道，“放心啦。”
    麦克勉勉强强地问“那你知道这位‘靠谱先生’去哪了吗？”
    卡喀亚一脸茫然“我刚刚到家，都没来得及喝口茶，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吗？”
    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布鲁斯正和戈梅斯夫妻在一起，在亚当斯家的房子里。
    星期三，帕斯利和断手都是被莫迪西亚打发到韦恩家，正好遇见爱德华在述说卡喀亚的童年。
    因为这些大人们有一件无论如何都要向孩子们保密的事。
    而对于这件事，布鲁斯说“不，我不参与。”
    “你应该这么做，布鲁斯，”戈梅斯放下一件红色外套，叼起雪茄，认真地劝说，“来嘛，假扮成圣诞老人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能有多难？”
    “是的，”莫迪西亚也围着他，劝道，“你的身材的确是瘦了点，但我们可以填充一些东西，让你看起来圆滚滚的。”
    布鲁斯扶额，低声嘟囔着“早知道是这件事，我就不来了……”
    法斯特乐呵呵地说“圣诞节，孩子们需要一个圣诞老人，至少我们亚当斯家的传统是这样的。”
    布鲁斯发现了盲点“哦，这么说，你们家也不是完全相信童话？起码你们知道圣诞老人要人去假扮。”
    亚当斯一家的大人们顿时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纷纷表示“说什么呢，圣诞老人当然是存在的，但是我们很担心他迟到……”
    戈梅斯更是补充“还记得有一次他就迟到了，害得我们每个人都扮演了一次圣诞老人。”
    法斯特遗憾地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说“是啊，本来只需要我一个，但我卡在烟囱里，害得圣诞老人迟迟进不去屋子。”
    布鲁斯吐槽“听起来更像是你们知道他不存在，所以在极力挽回颜面。”
    “所以我们今年才挑了布鲁斯，你看他，多瘦啊。”
    戈梅斯边说，边用双手比划着布鲁斯的身材，“肯定不会卡住。”
    布鲁斯更不愿意了“听上去，我还要从烟囱里往里跳？太荒唐了。而且我家孩子早过了相信圣诞老人的年纪，你们的活动跟我们没关系。”
    戈梅斯拍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布鲁斯，这是一份保护孩子的荣誉，我们没有交给姥姥，也没有交给勒奇。顺便说，他可嫉妒了。”
    管家躲在窗口外面，但过于高大的上半身不是一个窗台就能掩盖的。
    他向屋里投来怨念的目光，或许还翻了个白眼
    ——布鲁斯不能确定，因为这位亚当斯家的管家最常见的表情就是翻着白眼。
    “拜托啦，你忍心看着孩子们失望吗？”
    戈梅斯，莫迪西亚，法斯特和姥姥将布鲁斯包围起来，努力地睁大眼睛，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卖萌表情。
    虽然只是一个赛一个的吓人罢了，但至少他们投来了数道恳求的视线。
    可惜布鲁斯是个坚定的人，说不干，就是不干。
    正在两家的家长们僵持的时候，卡喀亚愁眉苦脸地走进镜子，和托马斯一起回韦恩家。
    镜子通道里，托马斯问“你好像有心事？”
    卡喀亚叹气“为了赚钱，我做了很多不值得骄傲的事情。”
    托马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也沉默了。
    在卡喀亚要离开镜子时，他忽然安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有没有能力弥补，做更有意义的事？”
    卡喀亚“我……”
    镜子外面的房间里，有人惊讶地说“原来你们在镜子里——你们为什么会在镜子里？”
    卡喀亚看向镜面，发现外面站着蔡瑞安。

 第234章

    年轻的原子侠，本职博士，充满探索精神以及责任心
    他还是担心麦克会对卡喀亚作出“不当处罚”，所以来看看结果。
    见到这一幕，蔡瑞安更是好奇地伸出手，按在镜面上。
    这只手一下子滑了进来，险些戳到卡喀亚的眼睛。
    “对不起。”蔡瑞安连忙把手收回去，依然兴致勃勃地看着，“我得说，今年就算收不到圣诞礼物都足够惊喜了。”
    托马斯刚要说话，卡喀亚连忙提醒“麦克只想要一个人类侦探……”
    “什么人类侦探？”蔡瑞安问，“要调查什么？”
    “调查布鲁斯去哪儿了。”卡喀亚急中生智地回答。
    蔡瑞安回答“我听星期三说，他在隔壁。”
    “谢谢你，孩子。”托马斯点点头，“我过去看看，这里的镜子能通过的地方很多。”
    亚当斯家的墙壁上也有一面镜子，正方便了托马斯过来串门。
    鬼魂向外张望，一眼看见自己的儿子，说“你在这儿。”
    “爸爸？！”布鲁斯趁机摆脱亚当斯们的包围圈，不动声色的擦了擦额头，“你怎么在这？”
    托马斯透过镜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乱糟糟的家“我正要——”
    “那是你们家的圣诞树吗？！”
    才说了几个字，他便忍不住惊呼起来。
    莫迪西亚抿嘴一笑，骄傲地说“祖传的圣诞树，用家里的老装饰品点缀的，很美好吧。”
    说着，她爱惜无比地摸着身边的“圣诞树”。
    它只有一根干瘪的树干和无数延伸的枯枝，和放在其他人家里的鲜嫩翠绿的小树截然相反。
    托马斯高情商地夸赞道“祖传是‘可重复利用’的一种方式，我相信它一定很环保。”
    这里只有亚当斯家的人，所以布鲁斯直接地问“爸爸，我们不是说好，你和妈妈要藏起来……”
    托马斯随意地说“放心，法国巴黎的高档服装店的穿衣镜藏得住一个鬼魂，里面的客人才不会注意到这些。”
    “我说的是你。”布鲁斯强调，“现在的你，你在别人家的镜子里…”
    亚当斯们奇怪地相互看了看，戈梅斯代表一家人表示“我们并不介意你父亲来串门呀。”
    “你应该看看我母亲，”莫迪西亚接着说，“每次把她召唤回来，她都要抓紧时间往电影院的屏幕里冲。”
    戈梅斯露出意会的微笑“对的，提莎，她真的很爱出现在放映中的恐怖片里，我还记得，那些工作人员们怎么也搞不清楚，电影里为什么会多一个没有安排过的厉鬼。”
    莫迪西亚评价“非常c'estnifie。”
    “提莎，法语！”戈梅斯瞬间丢掉手里的红色外套，激动地握住莫迪西亚的手臂，对着袖子亲上去。
    这厚实的红色外套正好落在布鲁斯的头上，将他的脑袋全都包裹在其中，他将外套扯下来，悻悻地说“难以置信我会这么跟你们说，‘开房去’。”
    托马斯咧了咧嘴，说“我有绝对充分的理由出现在这里，我想送你一份圣诞礼物，布鲁斯。”
    布鲁斯很惊讶，声音缓和下来“爸爸……”
    托马斯宣布“我想邀请你一起去一座城堡，欣赏那里的美景。”
    布鲁斯沉默片刻，明知答案地问“……咔咔的家乡，跟他们家的怪事有关，是不是？”
    托马斯有些窘迫，立刻反应过来，赞叹道“我早说了，我的儿子是世界第一侦探！”
    布鲁斯拒绝道“不，我不想掺合他们家的家事，无论是会说话的鸭子，还是……”
    戈梅斯被莫迪西亚轻柔地推开后，递给她一个眼神，和法斯特一起缓缓地靠近布鲁斯的背后，脚步声轻的就像两只猫在蹑足蹑脚。
    然后，他两冷不丁地抬起手，推着布鲁斯的脊梁，将他推进了镜子里。
    做完这个动作后，法斯特别过头，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
    戈梅斯则兴奋地说“玩得愉快，邻居，别忘了‘圣诞老人’。”
    布鲁斯撞到托马斯的胳膊，才发现自己真的进入了一面镜子，听见戈梅斯的话，他回头喊“我说了，不，我拒绝。”
    但当他回过头，发现身后已经是一片白茫茫，哪里还有镜面，哪里还有退路。
    托马斯拿着烟斗，屈起空着的左臂“走吧，儿子。”
    布鲁斯抿了抿嘴，还是顺从地挽住父亲的胳膊，不情愿地说“我只是去看看。”
    回忆起城堡里的“天下大乱”，老托马斯感慨“只是看看也很值得。”
    城堡里的气氛正发展到高潮点。
    在麦克的哄声中，这些动物开始了“大迁徙”，到处都是飞散的羽毛和各种动物的嚎叫。
    布鲁斯见状，立刻产生退意，说“我们完全可以到别的……”
    托马斯已经自顾自地喊“麦克，我把世界上最好的侦探带来了。”
    布鲁斯依然有些拘谨地对父亲说“’最好的‘有些言过其实……”
    麦克嘎嘎而来，说“可是我已经找到侦探了，说不定他会更好。”
    布鲁斯解脱了“那么，我就……”
    托马斯拉住他，追问道“让我看看你的侦探是谁？”
    麦克一挥翅膀，招来了一只穿着睡衣，拿着咖啡杯，一脸半死不活模样的鸭子。

 第235章

    他得意地介绍“这是霍华德怪鸭，一个炫酷的特工。”
    “说‘炫酷’有些言过其实，”这只名为“霍华德怪鸭”的…东西说，“我只是喝多了被扛过来的，或者跟着一只母鸭过来的，谁知道呢……”
    他仰起鸭头，将咖啡杯翻过来，里面的液体全部浇在了脸上。
    “荒谬，”托马斯抗议道，“我儿子绝不会输给这种糊涂东西，这是挑衅，我要求比赛。”
    布鲁斯忍不住喊“爸，你该不会想让我和这只鸭子比赛吧？”
    “为什么不呢？”托马斯说，“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
    布鲁斯充满悔意，喃喃地说“不如回家研究怎么扮圣诞老人。”
    在韦恩家的房间。
    托马斯走后，蔡瑞安突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问“咔咔，刚刚那个人是谁？我居然忘了问他的名字。”
    卡喀亚不能替布鲁斯说穿这个秘密，便回答“再说吧，或许以后会有人介绍你们认识。”
    蔡瑞安摇着头，感慨道“真不能怪我，都是这镜子……”
    他抬起手，再度摸向镜面，这次，意想不到的事情再度出现镜子非常平滑地挡住了他的手。
    经历了太多的离奇，蔡瑞安对这普通日常的一幕反而瞠目结舌“这又是什么情况？”
    卡喀亚向他摊了摊手，然后紧张地问“我爸爸……怎么样？他没说什么吧？”
    “不好说呀，”蔡瑞安深思道，“起码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给提姆打探我的机会，他快把你父亲的底裤都扒出来了。”
    卡喀亚在意的倒不是这个，谁会关心父亲的裤子啊，她问“我的意思是，爸爸生气了吗？”
    客厅里只留下爱德华和提姆，其他人则不知去向。
    提姆心满意足地整理着笔记，似乎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已经拿到手了。
    他很有心情地和卡喀亚打了个招呼，意味深长地眨了眨右眼“小女孩，你爸爸有话想跟你说。”
    卡喀亚一头雾水地走上前，正拼命回想是道歉还是道歉还是道歉时，爱德华艰难地将她揽在两只剪刀手中。
    “我和提姆聊到很多过去的事，你小时候的事，”他轻声说，“这让我想到，你现在长大了，我应该试着理解你，而不是为你能自己做决定而生气。”
    背上密密麻麻地贴着十把冰冰凉凉的大剪刀，卡喀亚习以为常，却是吃惊地看着在爱德华身后的提姆。
    提姆举起双手，对她竖起两根大拇指。
    看来，尽管提姆不知道爱德华生气的来龙去脉，依然从父女两的矛盾中周旋，帮了一些忙。
    “谢谢爸爸。”卡喀亚主动抱住爱德华的腰，脸颊贴着他的皮质腰带。
    爱德华继续说“所以，我打算去参观你的公司，和你的工作。”
    卡喀亚猛地睁开眼
    不要在这个时候破坏这么好的气氛吧。
    第89章 089
    在亚当斯家的地下室里,达米安仿佛又看见了他初次遇见这一家人的情景。
    实在是眼前的场景非常眼熟，毫无改变，无论是分散在各处的刑具,“电器”，还是躲在断头台下面的阴影里的狮子凯蒂。
    他和星期三，帕斯利刚见面，就愉快地玩起了“狩猎游戏”。
    而就连这一点,此时,也在这个地下室里,被亚当斯家的两个孩子还原着。
    达米安抱着胳膊，坐在当初卡喀亚观察他们打架时坐着的台阶上，以差不多的表情观察着星期三和帕斯利的种种安排。
    “我还是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最终,他说。
    星期三露出鬼魅的微笑：“这是我的在书上看见的，每个人的童年都会成为终生的阴影，美好，但是阴影。我们更应该补偿咔咔在童年时错过的事情。”
    “对，何况她的童年也确实不怎么样。”帕斯利赞同道。
    达米安叹气道：“你们知道……好吧,你们不明白，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一切。”
    他抬起手,对着整个地下室比比划划，“你们刚刚把这里改造成了可能是全哥谭最危险的地方。”
    帕斯利眼睛一亮,高兴地说：“最危险？哦,如果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我们干的真的不错。”
    达米安扶额吐槽：“不是在表扬你们啊喂！”
    星期三说：“拜托,我们对地下室做了许多布置,还要一一介绍吗？比如说,我们在天花板上安装了一排机枪……”
    这么做可以确保当卡喀亚走进来时，会有一大堆子弹密密麻麻地朝她射过去。
    帕斯利走向左边，说：“如果她及时跳到左边，躲开了……”
    他掀起一块布，露出里面熊熊燃烧的铁炉，接着说：“她就会碰到这个烧得旺盛，表面温度足有五百多华氏度的火炉，会迅速让她的皮肤长满水泡。”
    星期三则走向右边，边走边说：“如果她向右边躲，就会踩到这里……”
    她掀开罩在地上的地毯，露出密密麻麻的捕兽夹，即便在灯火昏暗的地下室，这些捕兽夹的利齿依然闪着寒光，展现着足以让猛兽都断腿的结实。
    达米安很想评价：“我看出来了，你们是一点活路也没给她。”
    但是，强烈的好奇心和战略头脑让他挑剔地问：“如果她不走左边，也不走右边，而是直接窜上天花板呢？”

 第236章

    “那么，就轮到我们用这个对付她了。”星期三打开靠墙的箱子，从里面逐个拿出三把上了膛的毛瑟枪。
    她扛着毛瑟枪走过来，将它们分给帕斯利和达米安。
    达米安终于承认：“看样子你们是一点活路也不打算给她。”
    星期三认真地说：“因为她有那糟糕的童年，我们感到很歉疚，要尽一切努力补偿她，治愈她。”
    达米安抱着毛瑟枪，毒舌地说：“也是。想办法把她打进医院再治好，谁能说这不算是一种治愈呢？”
    “看，时隔一年，我们两家最终彼此理解，和睦相处。”
    帕斯利开心地揽着好兄弟和好姐姐，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的确一起经历了许多。
    达米安抖着肩膀，抖掉他的手，阴郁地说：“我猜你想说的是’合墓相处‘。”
    星期三叮嘱道：“你们两埋伏在这里，等我把咔咔引过来。”
    达米安话中有话地说：“别忘了，带她过来之前，尽量让她吃顿好的。”
    星期三走上台阶，回过头说：“不，吃饱了会让她没心情沉浸在这些美好中。”
    “我担心这会是她’最后的晚餐‘。”达米安应对如流。
    她走后，达米安不由得注意到手中的火器，摆弄了几下后，他怀疑地问：“这是一把单发□□吗？”
    帕斯利奶声奶气地回答：“是g71单发□□，法斯特叔叔说过，这是历史上第一把毛瑟□□。”
    达米安半开玩笑半嫌弃地说：“什么古董，你们的地下室不会还有南北内战时期使用过的火炮吧？”
    帕斯利卖关子似地“emmmm”了一声，坦白地说：“我们确实有。”
    “你知道……”达米安摸着毛瑟□□，眯起眼睛，“我不能真的让你们对咔咔动手，这是我父亲交代过的。”
    帕斯利说：“可是星期三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或许，”达米安慢吞吞地说，“但如果中间出了点‘状况’，导致我们两先打起来了，她就没时间再管咔咔了？”
    帕斯利犹豫着，一方面他对姐姐有着小狗一样的忠诚，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好朋友。
    达米安自作主张地替他拿了主意，斩钉截铁地命令道：“我是说，你快点把内战时期的火炮拉出来。”
    韦恩家的客厅里，卡喀亚正被十把大剪刀锁在爱德华的怀里。
    她的父亲说出那句让她紧张无比的：“我应该到你的工作地点参观。”
    卡喀亚干笑着说：“再说……吧？”
    幸好，星期三及时地从窗口探出脑袋，敲着玻璃窗说：“咔咔，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谢天谢地。”卡喀亚松了口气，被解围了，她探寻地看着父亲。
    爱德华点点头说：“去吧。”
    卡喀亚知道他有多社恐，关心地问：“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
    爱德华说：“提姆……”
    想到刚才被盘问的种种场面，他顿了顿，改了口风，“蔡瑞安博士会陪我。”
    提姆满脸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我不能陪你吗？”
    蔡瑞安和卡喀亚都移开了视线，有时候，默契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
    安置好父亲，卡喀亚从窗口攀出去，落在松软的土地上，问：“什么事？”
    星期三拉住她的手，催促道：“去地下室就知道了。”
    当卡喀亚跟着星期三回到地下室，这里已经是一副惊人的景象了。
    “惊人”，就是说达米安穿着米国内战时期的北方军服儿童款，而帕斯利穿着南方军服儿童款，还戴着一顶破旧的三角帽。
    两个男孩用枕头和沙发棉堆起两面“防火墙”，举着毛瑟枪隔“墙”对峙着，并用嘴巴模拟出“biubiubiu”的枪声。
    帕斯利的背后是那已经熄灭，连浓烟都不剩的冰冷火炉，达米安的背后是成堆的，为了安全起见，被他完全拆碎的捕兽夹。
    “你们在做什么？”星期三提高了些声音，“这里全部被破坏了。”
    达米安严肃地说：“如你所见，当你走后，我们之间发生了一场‘内战’。”
    卡喀亚小声说：“我怀疑你们准备的不是我想的……”
    他们都以为星期三会生气，但星期三只是擦了把汗，用自己的方式理解眼前的状况，并念念有词：“我早该知道的，一山不容二虎，必将厮杀到底。是我的错，不该把你们单独留下。”
    这倒让“始作俑者”达米安有些不自在了。
    他把手中的毛瑟□□横着递过来，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虽然‘陷阱’是没了，但优秀的士兵用武器也可以战斗。”
    星期三接过枪，问：“怎么说？”
    达米安安详地说：“意思是，作为补偿，我邀请你们去我家的大花园里玩‘野外生存大逃杀游戏’。”
    “大逃杀”，规则和它的同名小说以及电影一样。
    他们四个将百无禁忌地用所有能用的武器，直到只有一个人活下来。
    卡喀亚提醒道：“我记得布鲁斯严令禁止这么玩，而且阿尔弗雷德也说自己会心脏病发作。”
    达米安霸气地说：“父亲不在家，少主说了算。如果阿尔弗雷德反对，我们把他也当作游戏的一环考验——考验就名为‘野外的食人魔阿福’之类的。”

 第237章

    住进亚当斯家成为房客后，罗伊把他的武器藏的到处都是，家里每个人都知道，但都暗藏心中，帮房客保守秘密是房东的义务嘛。
    这也正方便了孩子们玩这场游戏时，免掉了一个“藏武器”的步骤。
    “接下来我们抽签，每个人抽一个武器，”达米安说，“以后只有找到罗伊的‘囤货点’，才能补。”
    每个孩子都神情严肃地同意规则，然后集体冲向韦恩家的花园。
    抽签在花园的草坪上进行，卡喀亚抽到一把瑞士军刀，星期三抽到一个装满箭的箭筒。
    达米安抽到一根绳子，帕斯利抽到一瓶毒药。
    “开始！”
    达米安一声令下，四个孩子向四个方向卖力地跑去。
    片刻后，达米安和帕斯利拿着一张纸条，在韦恩家花园的恐龙雕像的大底座后面碰头了。
    ——这恐龙雕像还是达米安在侏罗纪公园里买回来的纪念品。
    “帕斯利，”达米安拿着自己的绳子，仿佛随时准备把亚当斯家的小男孩吊在雕像上，“你写的纸条？”
    帕斯利也谨慎地举起毒药，随时准备和达米安同归于尽，他喘着气，紧张地摇头：“我以为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星期三倒挂着，脑袋伸到他们中间，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下来，“我让你们在这里碰头。”
    “哇！”达米安和帕斯利迅速跳到一起，分别举起绳子和毒药戒备着。
    达米安问：“你想干什么？”
    星期三一个大跳落到地上，发型纹丝不乱，“放轻松，虽然地下室的布置失效了，但我们可以重新对咔咔进行‘追杀’，利用这场游戏。”
    达米安没想到星期三依然不放弃，咽了口唾沫说：“大逃杀游戏里禁止结盟与合作。”
    “这条规则对主角没起作用，”星期三认真地说，“只有配角才会遵守这条规则，你是主角？还是配角？”
    达米安怒道：“住口，我怎么可能是配角？！”
    星期三拿出几颗蔓越莓放进嘴里，高傲地说：“好哦，证明给我看。”
    达米安中了激将法，握拳道：“那就结盟吧，但是首先，我们要找到那个红毛小子藏起来的武器。”
    星期三抬手按下镶嵌在恐龙雕像底座中的一个隐藏按钮，顿时，底座上有一道暗门打开，露出藏在里面的，满当当的军火。
    罗伊不愧是“军火库”，眼前的这些“存货”看起来可比那些内战时期的毛瑟枪，打猎用的原始捕兽夹更加高级，先进和危险得多。
    达米安忍不住说：“我，我再确认一下，你是真的没想让咔咔活着，是把？”
    星期三露出“理应如此”的眼神，看了达米安一眼，抱起双臂，露出得意又危险的微笑。
    这优雅的姿态，和她妈妈莫蒂西亚如出一辙。
    第90章 090
    布鲁斯尚不知道他的花园里发生着何等“惨绝人寰”的悲剧。
    因为他正在如同动物园般的房间里,研究着麦克鸭子的藏宝图。
    托马斯欣慰地说“我没想到你动力十足。”
    布鲁斯沉默他本来不想接，但是地图和谜语就摆在眼前，他忍不住，这该死的“惯性”。
    和遵守侦探职业道德的布鲁斯比起来,霍华德鸭就非常不争气了
    他已经躺在地上,双翅交叠放在起伏的白肚皮上,闭着眼睛，张着鸭嘴，嘴巴还在不停地冒泡。
    麦克鸭用力推醒他，严肃地说“你不能这样！”
    霍华德鸭睡眼朦胧，将嘴角边的口水吸溜回去,嘎嘎地说“不能哪样？”
    “你是侦探鸭，”麦克用双翅掐住他的脖子,一边用力摇晃，一边说，“你正在和人类做一场比赛，你不能输给他,给鸭界丢脸。”
    霍华德鸭用翅膀擦掉口水，回绝道“我真的没兴趣，这一屋子的动物已经够让我头疼的的了。你知道吗？我认识很多超级英雄,随便给你推荐一个——蜘蛛侠怎么样？他就喜欢查东查西。”
    “他不也是人吗？”麦克反对,“这可不是我们能击败人类的优秀例子。”
    霍华德鸭说“你不知道有人叫他’蜘蛛精’吗？他是半人半蜘蛛差不多,嗯。”
    麦克摇头“我不如出门找个人咬一口,看看对方会不会变异成‘鸭侠’。”
    “‘鸭侠’听起来很像会所里的某种有色职业。”因为周围没有未成年人,霍华德鸭吐槽道。
    “那是你想多了。”麦克大惊失色说,“‘鸭侠’怎么会让你想到那种职业？鸭侠鸭侠鸭子男男子鸭……鸭子是一种很高尚的动物！”
    霍华德鸭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儿童向’,抱歉啦，老兄，我是r18鸭。”
    麦克鸭摇摇头，说“听不懂，但我并不想弘扬蜘蛛的厉害。我只想让人们知道，我们鸭子是有脑子的。”
    “你真的很难打发。”霍华德鸭无奈地说，“给你讲个故事，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动，然后你也可以离我远点，让我静一静。”
    布鲁斯也看了过来，仿佛对鸭子要说的事有些兴趣。
    霍华德出生在“鸭子世界”，这是一个全新的星球，和地球上有着大差不差的文明，但全世界的“人民”都是鸭子。
    “我会喜欢这样的星球。”麦克鸭子忍不住插话表示。
    霍华德鸭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多嘴，然后继续往下说

 第238章

    当霍华德还年幼的时候，绰号为“收藏家”的宇宙人出现了，收藏家致力于收藏所有宇宙的稀奇东西，无论是物体还是生物。
    收藏家的兴趣很宽泛，并且不怎么挑剔
    大到“无限手套”，“宇宙魔方”，“亚瑟王之剑”这些传说级别的物品，小到“人类”，“鸭子”等等随处可见的物种。
    只要收藏家感兴趣，就会想方设法地拿到手，他会把这些东西放在他的展品柜里，只做私人收藏。
    除非有人送来收藏家没有的东西，他才会允许别人进去看一次，以物换物。
    霍华德就这么被他抓住了，放在展柜里。
    在他左边的展柜里是一只会说话的浣熊，在他的右边，展柜里也是一个人类，名叫“迪伊”。
    浣熊是只暴躁老姐，可能因为被关的时间太长了，经常“口吐芬芳”，让人不忍直听，谁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叫她“浣熊妹”。
    霍华德坐在中间的展柜里，成天只爱看书，和右边的人类一样安静。
    大半年前，“月球蓝区”出现了在地球上早已灭绝，别的地方也见不到的侏罗纪恐龙。
    收藏家看的眼馋，想要“以物换物”，便把浣熊妹，霍华德和人类迪伊等诸多生物一起牵出来，找人衡量估价，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换一头恐龙的价值。
    也就是出笼的功夫，浣熊妹狠狠地咬了看守。
    看守重伤之下松开禁锢，迪伊趁机冲到控制台，抢了一艘宇宙飞船。
    他们带着霍华德逃跑了，第一站落脚处是月球蓝区。
    但他们没有久留，因为彼时的蓝区正在大兴土木，好像有团队在研究种菜。
    更何况浣熊妹很受不了那里飘荡着的恐龙粪便的味道。
    本来在临行之前，他们没打算和迪伊告别，只想着不辞而别。
    迪伊是地球人，而月球上全都是地球人，相当于他已经回家了。
    霍华德承认自己有些嫉妒，浣熊妹也是，迪伊已经回家了，但他们连自己的“家乡”在哪都不清楚。
    可是迪伊追上他们，诚恳地说“你们和我一起逃出来，我不能丢下你们独自回家。我们都应该找到自己的故乡。”
    于是，一人一鸭一浣熊组成了一支冒险队。
    像是地球上的超英团队一样，迪伊也想组个响当当的名字，类似“银河护卫队”或者“复仇者联盟”……
    麦克忍不住插嘴道“为什么人类非要有团队名字才能行动？我从来不用什么名称和口号，但我的冒险小队效率很高。”
    “迪伊说这样会更有凝聚力。”霍华德回答，“我不清楚具体的理由，我只是鸭子。”
    麦克看向布鲁斯，布鲁斯迟疑地说“我猜就是他的理由吧。”
    霍华德鸭子继续述说他的冒险之旅
    第三站，他们带着一堆从月球蓝区批发的公仔娃娃（每个的标签上都印着“yiu，cha”）去了斯库鲁星球。
    斯库鲁星球上有面向全宇宙开放的，最大的太空贸易市场。
    他们打算把这些没有版权的公仔娃娃们换成星币。
    也是在斯库鲁星，收藏家的小分队追上了他们，一枪打死了奋不顾身地掩护他们的迪伊。
    “他连我们的团队名字都没来得及取，”霍华德鸭伤心地说，“他对我们那么好，浣熊妹和我都把他当作‘父亲’看待。”
    麦克鸭只好安慰道“我很抱歉听到这场悲剧……”
    霍华德鸭叹息“是啊，迪伊看起来和那边的人类一样大，我想着他们都只有一百多岁吧，真是英年早逝。”
    布鲁斯顿时被空气呛到，狐疑地说“我不知道迪伊活了多久，但我肯定没有一百多岁。”
    “是吗？”霍华德鸭嘎嘎地说，“我搞不清楚人类的寿命，你知道，在我这鸭子看来，和你们说这件事的这段时间都像是已经过了十年。总之……”
    迪伊不幸牺牲后，霍华德鸭和浣熊妹的心中满是复仇的强烈念头。
    他们开着太空飞船撞向了收藏家小分队的飞船，图个同归于尽。
    爆炸是爆炸了，但是霍华德鸭发现自己没死，而且不明原因地来到了这颗星球上……
    “站在陆地上，我看见一群会说话的鸭子排队往前走，我想着‘嚯啊，我回家了！’，稀里糊涂地过来了。但，这里不是家。”
    说着说着，霍华德鸭的情绪低落下来“这里不是家。但是迪伊去世了，浣熊妹也和我走散了，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想安静一会了吧？”
    麦克鸭抬起翅膀挠着毛茸茸的后脑勺，说“好吧，你的确过得很糟糕，不过既然你们把迪伊当作父亲，就应该理解他的心情。我有个女儿，如果我去世了，我的灵魂肯定不希望她一挫不起。”
    霍华德反问“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死掉之后，你会改变你的想法。”
    “我可以替他作证，而且我已经……”托马斯声音文雅，从镜子里伸出一只半透明的手晃了晃，证明自己是个鬼魂，然后说，“所以你不用怀疑。”
    布鲁斯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你让我到这里来的原因？”
    像所有不能直接表达的长辈那样，托马斯如释重负地说“不然呢？是为了恶搞你吗，儿子？我不是那样的，我只是……”
    他沉默片刻，或许是在组织语言，然后局促地说“我只想知道你的工作，我想了解你，但你从来不愿意谈，所以我以为‘寻宝’是个好机会，你看，父子组队，一起合作……”

 第239章

    在布鲁斯的眼神中，他说不下去了，只好举起手，示意布鲁斯“击个掌，这件事就算了”。
    布鲁斯没动，也没伸手，只是说“你不能这样。”
    托马斯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是啊，我应该和你商量，我很抱歉。主要是‘父亲’这个角色吧，布鲁斯，我也只当了几年……”
    最后这句应近乎是地狱笑话了，只有他自己作为当事人之一，咧了咧嘴。
    布鲁斯拿起地图，补充刚才没说完的话“你不能让我一个人看，你的参与感在哪？”
    麦克鸭欣慰地揩拭眼睛，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终于有一组人对‘寻宝’这件事认真起来了。”
    霍华德鸭举起一只翅膀“哈喽，这里只有我一个想逃吗？地球怪胎们，我刚发现镜子里有个鬼魂，这地方闹鬼！我们不应该像恐怖片的角色们一样大叫着逃跑吗？”
    麦克鸭不以为然地说“放心，这是我女儿的朋友，而且如果你真的看过恐怖片，就会知道遇到危险要保持‘酷’态，叫得最大声的那个通常死得最快。”
    “你这个当父亲的也不关心女儿的交友问题？”霍华德鸭说，“我没有女儿，但是如果我有，而她成天和鬼魂为伴，我也要尖叫。”
    “不会的，最终你会为了孩子接受这个。”麦克鸭说，“瞧，这就是‘有孩子’和‘没孩子’的区别。所以迪伊也会希望你振作起来。”
    霍华德鸭嗤道“你勉强把话题拉回来并且强行升华的样子好狼狈啊。”
    顿了顿，他继续说“但我可以试试，一直和超级英雄打交道的日子也厌烦了，我就该多认识你们这样的普通人。”
    闻言，布鲁斯咳嗽了一声，低声说“你说是就是吧。”
    过去，麦克请来伪装成“家政”的侦探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们留下了一些手记。
    麦克将这些手记从箱子里取出来，交给一人一鬼和一只鸭子。
    然后，他回到走廊，继续管理被城堡里的动物践踏在蹄下的秩序，喊得自己的嗓子都在熊熊起火。
    麦克往自己的喉咙里灌了一大桶水，顿时一大股浓烟从他的嗓子里冒出来，他仰着头，心满意足地松了口气。
    可是出去一趟回来后，他发现霍华德鸭又躺在原地不动了，顿时怒火中烧。
    他毫不客气地将剩下的水倒在霍华德的鸭脸上。
    霍华德一个激灵做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麦克恨铁不成钢地说“刚才的鸡汤是白给你喝了吗？那两个侦探在哪？”
    霍华德打了个哈欠“他们已经行动了……”
    对上麦克充满怒火的双眼，霍华德连连抬起翅膀“好吧好吧，我招了，我不需要解谜，我有些超能力，只要我愿意，可以马上出现在任何我想出现的地方。”
    “这不对，”麦克怀疑地说，“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地球回家？”
    霍华德被戳了痛处，气不打一处来“都说了是‘存余’，没有那么强大，仅限于地球这个范围，除非我能找到什么和收藏家去换‘无限手套’…”
    麦克鸭警惕地说“你不会盯上我的宝藏吧？”
    霍华德嗤之以鼻“你以为收藏家会稀罕那些钻石，那些宝石，那些金币？”
    麦克沉思片刻，点点头“是。”
    霍华德将“扶额仰头哀叹”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再说“他不会，好吗！那可是收藏家！”
    麦克自有一套理论“难道收藏家就不要钱吗？那么，他的藏品都是怎么来的？肯定大多数是买来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有市无价的才会换。”
    霍华德一愣，若有所思地说“有道理……”
    “但你不准动我的宝藏，”麦克点着霍华德的鸭胸，“我女儿非常厉害，她在太空有很强大的人脉。帝国，你知道吗？她和帝国的皇帝关系可好了。”
    霍华德皱着眉问“你不会是在说希阿帝国吧？听起来你女儿真不是一般的……或许她对‘无限手套’有兴趣。”
    这位外星来客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思索着，然后说“听起来我应该去找她，起码得谈谈，否则我要在地球困到什么时候。”
    麦克边听边点头，诱惑道“对，你知道就好，只要帮我找到宝藏，我可以就带你去见她。”
    霍华德鸭露出狡黠的微笑“也许我不需要你，鸭子，你没听清楚我说过的话吗？我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话音刚落，这一整只鸭子消失在麦克的眼前，麦克呆愣片刻，捶胸顿足“霍华德————！！”
    在韦恩家的花园里，孩子间的“大逃杀游戏”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武器也在每个人的手上逐步升级，从最初的绳子毒药等等原始武器跨入了“工业革命时期武器”。
    并且，玩游戏的成员们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从“达米安，帕斯利，星期三和卡喀亚”，变成了“达米安，杰森，提姆和罗伊”。
    这事得从杰森抓到达米安拿枪开始说起。
    “notol，”杰森不赞同地说，“你怎么能掺合到亚当斯家的游戏里，你应该知道你的战斗力和他们不是一个等级。”
    “你在教我做事吗？”达米安怼道，“而且你看不出来，我正想办法阻止他们吗？”
    杰森说“我只看见你玩得比谁都起劲。”

 第240章

    “那你肯定是眼睛有问题。”达米安寸步不让。
    达米安的“对战对象”很快变成了杰森，接着提姆也参与了。
    还有罗伊，他大喊“你们居然拿走了我的军火？难怪最近我总觉得怎么点数都不对。”
    “想参与不用找借口，”提姆从硝烟和掩体后面探出头，直白地说，“布鲁斯不在。”
    “谢天谢地！”罗伊松了口气，立刻欢快地加入，而且信心十足——毕竟他最清楚最强的武器都藏在哪些地方。
    虽然随着“游戏”的展开，他才发现自己草率了
    韦恩家的蝙蝠崽们每次都能抢先他一步拿走好武器，似乎比他更清楚他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眼见着战况瞬间升级，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星期三和帕斯利已然成了“局外人”，在树上隔岸观火。
    星期三沉沉地说“他们相互间爱得很深，深得仿佛要夺走彼此的性命一般。”
    帕斯利则是很遗憾地说“我们给咔咔准备的‘惊喜’又泡汤了，晚上再向她道歉吧。”
    远处的旷野上，卡喀亚的面前凭空出现一只穿着西装三件套，连裤子都没有拉下的鸭子。
    这正是霍华德怪鸭。
    联想到麦克鸭，她迟疑地问“你是……我的鸭子叔叔？”
    霍华德鸭很会得寸进尺，立刻表示“孩子，我是你的霍华德叔叔，你爸爸喊你。”
    他拉住卡喀亚的手，心念一动，周围的场景如放电影般瞬间转换。
    眨眼间，卡喀亚发现自己回到了爱德华的城堡。
    而糟糕的是，一群牦牛们正朝她们气势汹汹地奔腾而来。
    滚滚尘土更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黄土更是将她们从脖子淹到脚踝，当场塑了个半身“泥雕”。
    霍华德怪鸭也觉得猝不及防，狼狈地喊“都怪我一时分神想起了这里的动物……”
    卡喀亚这谁能想得到呢？
    没有死在“大逃杀游戏”里的她，反而在本该最安全的家园里，即将被一大群“亚当斯家拿手好菜的主要材料们”淹没在蹄下……
    属实是“’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到”了。
    第91章 091
    韦恩家的花园里,参加“大逃杀”的成员们齐刷刷地跪坐在地。
    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老管家的身边是亚历山大，这八爪鱼每一根腕足上都缠着数把武器。
    在他们打得正上头的时候，被阿尔弗雷德抓个正着,现在，每个人都在拼命思索蒙混过关的办法。
    达米安开口道：“我是韦恩家的少主,爸爸不在,这里由我做主,所以……”
    “我没听老爷吩咐过这样的事。”阿尔弗雷德说,“所以，你不能。”
    达米安被噎回去,杰森挠着后脑勺说：“我们只是玩而已,也没有惹出事……”
    阿尔弗雷德看向正在燃烧的灌木,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景观树……杰森也无话可说。
    罗伊打着哈哈说：“我是客人，他们拿走了我的武器,我是被迫参与，我也觉得他们做得很过分！”
    其他人的目光都瞪向他：叛徒。
    阿尔弗雷德问：“你会把你的脏衣服像武器一样到处乱丢吗？”
    罗伊心虚地找补着嘟囔：“如果藏起来了就不用洗,我当然会……”
    和其他人不同,提姆乖巧地认错：“抱歉,我们不应该通过这种方式分出胜负，只是,我们太想比赛了。”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痛心疾首地说：“你们可以用别的办法,但一定要用这种？”
    “什么办法？”提姆灵活地问，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阿尔弗雷德立刻说：“比如,比赛‘谁在家务活中干得最好’。”
    在罗伊的哀嚎声中,亚历山大不客气地扔掉武器,变戏法似地拖出一桶清洁工具。
    大家刚刚闯了祸,只得老实平分工具，准备把花园重新修整一遍。
    连帕斯利和星期三都没有逃掉，一人被分到了一把扫帚。
    只是扫帚拿在他们手中，怎么看都像是二年级的小巫师马上要骑着扫帚飞上天练习魁地奇。
    一开始，有阿尔弗雷德的监督，大家还卖力苦干，灭火，修枝，扫地……打扫得像模像样。
    但阿尔弗雷德有事要忙，不能一直监督他们，只能让亚历山大在这里盯着。
    等到老管家一走，孩子们又骚动起来，杰森和提姆争吵对方“修枝修过了界”。
    罗伊和达米安争论“最后谁会躲不开子弹”。
    随着罗伊一句话：“你应该庆幸管家及时出现救了你，否则你输定了。”
    达米安被刺毛了，说：“无需多言，开战吧。”
    杰森试图挽回局面：“没听说我们不能再打了吗？”
    “没人要打，只不过是换种方式，”提姆说，“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比赛……”
    他想了想，接着问：“智力问答怎么样？”
    杰森吐槽：“不怎么样，听起来更像是‘书呆子’问答。”
    帕斯利插话说：“我可以为你们出题，做裁判。”
    星期三补充：“因为我们都讨厌劳动。”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毕竟这是公认的实话。
    大家商议完毕，帕斯利捡一打比较干燥的树叶，准备当作“答题卡”。

 第241章

    在他蹲下来捡树叶时，一条腕足拴住了他的手，是亚历山大，曾经是他的宠物，现在是阿尔弗雷德的得力干将。
    章鱼的一双眼睛呈菜刀状，认真地盯着帕斯利，履行它作为“监督员”的职责。
    “走开，”帕斯利说，“你是我的宠物，应该和我站在一边。”
    可惜亚历山大早就驻扎在韦恩家的车库里，被众多炫酷的跑车收买了，根本不买前主人的帐。
    帕斯利气得鼓起脸颊，终于拿出“致命一招”：
    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根，一边用手晃着树枝，一边说：“谁是好孩子？谁是好孩子？”
    顿时，章鱼盯着树枝活蹦乱跳，八条爪一起舞动起来。
    帕斯利用力将树枝扔向远方，亚历山大立刻朝着树枝的方向追了上去，再也管不上他们。
    星期三趁机掏出油性笔，在树叶上写题目。
    “你们可以讨论‘分组’了。”星期三边写边说，“两两分组，积极参与。”
    剩下的四个人互相看着，人均一张“嫌弃脸”。
    非但没有“积极参与”，他们反而向四个方向走开，拉远了彼此的距离。
    达米安说：“我不会跟那两个家伙组队的。”
    罗伊马上指着自己，问：“那跟我？”
    “你的实力如何？”达米安抱起手臂，“我不要废物，起码要是博士学位，因为我自己就是。”
    罗伊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张纸，展开，庄重地宣布：“我有卡车驾照。”
    达米安忍不住质疑：“这能和博士学位相提并论？”
    罗伊有理有据地说：“只要你也没有，为什么不能？”
    好像没毛病。
    在达米安和罗伊打起来前，提姆作出安排：“我们不分组，单干，四人抢答。”
    星期三拿着一叠树叶说：“或许你们可以先抢铃铛，或者互相拷问正确的答案，我出的题目可是很难的。”
    杰森说：“说一个来听听？”
    星期三不上他的当：“你以为我会提前透露题目吗？”
    在另一边，帕斯利边用树枝逗得亚历山大团团转，边大喊：“声音大些，我听不到了。”
    罗伊，杰森，达米安和提姆站成一排，中间立着半根树干，树干上挂着一个铃铛，第一个碰到铃铛的人回答问题。
    星期三拿起第一片树叶，四个人马上进入“备战状态”，跃跃欲试。
    她问：“迪克最糟糕的一次约会是什么时候？”
    一时间有些冷场，提姆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迪克？”
    星期三耸肩：“因为他不在场，你们没办法作弊了。”
    提姆说：“但是，你也不知道正确答案……你不知道吧？”
    想到迪克和亚当斯家的“一见如故”，他很不确定地补上这个疑问。
    在“大逃杀”变成“问答游戏”时，身处城堡的卡喀亚终于从麦克口中得知来龙去脉。
    她总结：“只要我帮你拿到无限手套，你就能帮爸爸找到宝藏？”
    站在她面前的两只鸭子连连点头：“很划算的交易吧？”
    按照霍华德鸭的说法，“无限手套”在收藏家那里，收藏家又是他的死敌，他非要准备完全才能复仇。
    “成交。”卡喀亚握着霍华德鸭的一只翅膀摇了摇。
    然后，她继续探究地问：“你说的那个斯库鲁星球……那上面的居民爱看肥皂剧吗？”
    虽然阿卡姆的成员们拍出的影视剧都不怎么样，但如果有新的星球可以重演“从倾销到致富”的简单流程，何乐不为？
    霍华德鸭说：“我不知道，但是斯库鲁人会变形，他们在生活中已经是演员了。”
    “哈……”卡喀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么说来，斯库鲁星人均戏精？
    他们不是合适的影视剧“倾销对象”，但很适合作为eco公司的劳动力市场？
    就算霍华德鸭没有复仇计划，她也决定要去那颗“戏精产出之星”上参观。
    城堡的房间里，布鲁斯和托马斯还在认真的研究藏宝图。
    他们站在窗口，很容易让麦克他们看见这一幕。
    麦克怜悯地说：“看看他们，这么认真，但我们仅用一次超能力就能解决。”
    浑然忘了他自己才是那个花了十来年也没理解藏宝图的探险……鸭。
    卡喀亚也反应过来，疑惑地问：“这算不算是一种作弊？好像对那些认真探索的侦探们很不公平。”
    霍华德鸭说：“真好，我们这群有超能力的人在讨论公平……你自己说这话不觉得很虚伪吗？你从小到大都用超能力解决多少麻烦了？”
    卡喀亚只能回答：“我自己是没有意见。”
    麦克鸭说：“我也没有意见，只要能找到那该死的宝藏，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白跑一趟，我也丝毫不感到愧疚。”
    霍华德鸭重新解释一遍自己的能力：
    当他想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不需要知道那里是哪儿，也不需要知道确切的条件，只要他想，他就已经在那里了。
    这个能力怎么听都有些抽象，还有些耳熟。
    很快，卡喀亚反应过来：这和她的“具象”能力倒是一样的宽泛。
    当他们跟着霍华德鸭出现在布满金银财宝的巨大山洞里时，一切显得格外荒谬又顺理成章。

 第242章

    “这里，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宝藏吗？”
    地面上全是金币和黄金，还有一些仿佛艺术品般的宝石，像大海里的海水一样流过脚踝，散发着红色又耀眼的光芒，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跳进去“泡个金币澡”。
    麦克伸出翅膀捧起一大把金币，随着羽毛的缝隙，金币像水一样哗啦啦地流下来，他忍不住流下眼泪，陶醉地说：“这么多年的寻找，值了！”
    卡喀亚则是四处打量着，这里不像是废弃的山洞，倒像是一个经过精心打磨的地下宫殿。
    这里的干净和无声息让她想起那座宏伟的海底城市，只是没有海水浸泡这里。
    霍华德鸭催促道：“你不去捡金币吗？”
    卡喀亚正要回答，在如海的金币中，一个“大包”鼓了起来，有什么巨大的物体要从金币里涌出来了。
    宫殿里响起一种类似大型猫科动物低吼的声音，一条巨大的红龙从金银珠宝的覆盖下抬起蜥蜴般的脑袋，瞳孔收缩着，张嘴时吐出一缕黑色的烟雾。
    两只鸭子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同时在抖。
    卡喀亚，因为已经见识过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对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神话生物”，感觉良好。
    “你们是谁？”巨龙的声音响彻宫殿，“敢闯入史矛革的领地？”
    卡喀亚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史矛革！财富榜第一名！
    谁能想到呢？世界首富居然是一条巨大的龙！
    “爸爸，你要找他算账吗？”她看向麦克鸭，哪壶不开提哪壶。
    麦克结结巴巴地说：“仔，仔细想想，大家都是凭本事成为富豪，不能用武力解决一切事情。”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这位脾气暴躁的“富豪鸭”竟然变得如此讲道理。
    不仅如此，他甚至忘记对满地的宝藏表达贪婪和赞美，而是扯住霍华德鸭的翅膀，急迫地说：“既然已经看过了，我们该回去啦。”
    “回去？”霍华德鸭茫然地看着他，“这就要走？不是说过吗？我的超能力受到一些损害，不是每次都能发挥用处的，起码歇一歇吧。”
    “把命一起歇在这里吗？”麦克鸭近乎咆哮地喊道。
    随着喊声造成的气流，霍华德鸭的头毛都炸了起来，对于麦克的惊慌失措，他只是翻着白眼，抬起翅膀压了压头毛。
    史矛革完全地站起来，双爪踩在铺开一地，堆成小山的金银珠宝上，舒展着自己状若蝙蝠但又比蝙蝠大数百倍的翅膀。
    “小贼，”他咆哮着，“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偷走我的宝藏吗？”
    卡喀亚端详着他，解释道：“我们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个小女孩和两只鸭子。我们来寻宝，但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
    史矛革自得地说：“有宝藏的地方都是我的地盘。”
    她皱起眉，向麦克问道：“也就是说，一直有条路从爱德华的城堡通往这里？哇！”
    麦克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明白你怎么‘哇’地出来，这绝不是一件好事，爱德华居然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卡喀亚怀疑爱德华自己也不知道，想到这里，她看向这条巨龙，说：“我不知道第一名是条龙。”
    史矛革好奇地问：“什么‘第一名’？”
    “富豪榜。”卡喀亚比比划划，“一张罗列了全世界最有钱的人……生物的名单，你排在第一位。”
    “当然。”史矛革似乎很喜欢被夸奖，自豪地挺起胸膛，“理所当然，小矮人。”
    卡喀亚抿了抿嘴，最近“不能长高”这件事对她而言是个敏感话题。
    不过，为了梦想，她忍了，继续说：“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名字，富豪榜上对你的身价估量是五百九十六亿，今年又涨到了八百亿，但我觉得，你的财富远不止这些。”
    “八百亿？”巨龙暴怒，“我居然没有一千亿？岂有此理！”
    麦克鸭拉着卡喀亚的手臂，急促地问：“你在说什么？小女孩，看不出我们性命难保吗？”
    卡喀亚抽出手，低声说：“哪怕是性命难保，我今天也必须搞清楚一件事，这个‘第一名’到底多有钱。”
    麦克鸭急得额头掉羽毛屑：“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卡喀亚认真地说：“有了具体数据，我才能超越他成为首富，我有两颗星球作商业基础，爸爸，但此时这条龙拥有的海量宝藏还是让我自惭形秽。”
    麦克鸭目瞪口呆，就算所有的家长刚开始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对梦想有多认真，最后终于都会开始正视孩子对梦想的“疯魔”了。
    “你女儿可真是……”霍华德鸭歪着脑袋评价，“多少有点问题。”
    在麦克被霍华德分神的时候，卡喀亚踉踉跄跄地走到前面，对巨龙说：“我希望可以称量你的财富，史矛革先生。”
    史矛革发出真正的笑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带着大地都在震动。
    两只鸭子站立不稳，像两团大毛球一样东倒西歪，卡喀亚则是及时蹲下来，稳住了身体的重心。
    “称量！”他哼了一声，眼中的红光照耀整个厅堂，仿佛这里一切都是血红的，“恐怕你活不到将这里的珠宝全部称量完的那一天。”
    卡喀亚坚持地说：“我有办法，一天时间足够，我可以具象出很多会计处理这里的统计学问题，拜托。”

 第243章

    史矛革眯起眼睛，嘶嘶地说：“很多？我懂了，你只是想找一支军队过来抢走我的财富。”
    “我不会这么做！”卡喀亚大声说，“我自己也有获得财富的途径，不需要通过抢劫这种低等的手段……”
    说着，她有些心绪：往一个星球暴力倾销商品的行为和“抢劫”似乎也没差多少。
    但很快她坚定地摇头：这种垄断式贸易怎么能叫“抢劫”呢？
    麦克突然用翅膀，捂住她的嘴，小声且急促地说：“傻瓜，你以为龙的宝藏都是从哪儿来的？”
    卡喀亚反应过来：童话书上总是说，龙会去世界各地抢夺宝藏，据为己有，好吧，眼前这条龙是真正的“抢劫大师”。
    并且，卡喀亚对于“抢劫”的蔑视和差评，正让这条擅长四处抢劫的恶龙无比愤怒。
    两鸭一人来不及申辩，史矛革已经张开大嘴，喷出一大口口气：
    即一团灼热的烈焰和高热的蒸汽。
    如果不是他们跑得快，躲得及时，现在原地就会留下两只香喷喷的烤鸭，还是烟熏味儿的。
    “小偷！贼！”史矛革在地宫里大吼着，肚子里的火焰无差别地将所有地方喷了个遍。
    确定三个莫名其妙的“生物”再也不可能出现，或许已经化为几团黑色的灰后，他才慢慢地躺下去，继续沉睡。
    在刚刚那一瞬间，霍华德鸭带着麦克和卡喀亚回到城堡。
    他喘着气说：“这一单真是太难做了，我不如自己去偷无限手套，起码斯库鲁人不会变成那么大的喷火龙。”
    卡喀亚着了魔，心心念念地说：“我必须再回去一趟。”
    没有人知道史矛革到底坐拥多少财富。
    如果不查清楚，笼统地按照财富榜上的九百亿粗略地比，她就算超过了，也是仗着“信息差”，胜之不武。
    麦克震惊地说反话：“天呐，我以为这句话会是由我来说嘎！”
    在麦克他们和史矛革打交道时，布鲁斯顺着藏宝图的路线，来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仓库。
    只有他拿在手里的小镜子发出淡淡的银光，因为里面装着托马斯的亡灵。
    “这是什么地方，布鲁斯？”托马斯小声地问，得这样神秘的声线才配得上这个同样神秘的地方，一个藏宝图上标注的地方。
    布鲁斯举起熊熊燃烧的自制火把，准备照亮四周，仔细端详。
    在他的大脑里，已经粗略地勾勒出了这里的景象：
    一个宽广的地宫，仿佛阿拉丁去过的那个。
    这里可能装满了宝藏，可能有会飞的地毯，可能有神灯，也可能有一条镇守宝藏的恶龙
    ——毕竟是麦克鸭子的藏宝图，会跑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突然，随着“咯嘣”一声，他的眼前顿时大亮。
    刺眼的人造光充满整个房间，布鲁斯才发现自己的头顶上就是造型异常华丽的吊灯，这里竟是个完全现代化的地方。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托尼·钢铁侠·斯塔克站在门口，目瞪口呆且一头雾水地看着一手打着火把，一手拿着镜子的布鲁斯。
    布鲁斯：……可能是看错了藏宝图，也可能就是走错了片场，不确定，再看看。
    第92章 092
    斯塔克科技工业,前全球武器供应商，后转型研发清洁能源，但依旧在机械,武器等尖端科技行业领先同行半个世纪。
    许多超级英雄习惯从斯塔克集团“进货”，有些是光明正大的得到帮助,有些是偷偷摸摸地自己挖掘
    ——众所周知，会自己摸进斯塔克仓库里偷武器的都会被叫做“反英雄”,或“超级反派”……
    “不要说了。”布鲁斯打断道,“我做的不是你说的这件事。”
    托尼贴心且骄傲地说：“别害羞，布鲁斯,韦恩，我只是声明,在我的科技仓库里抓到任何超英,超反以及哥谭首富，那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为我的技术就是有这——么棒。”
    “你一定是忘了神奇四侠的‘神奇先生’。”布鲁斯忍不住打消他的气焰，“里德·理查兹,领先科技行业两个世纪——这是你给他写的广告词。”
    提到这件事,托尼不自在地晃动肩膀,然后犀利地问：“那为什么你没有在里德的科技仓库里被他抓到？”
    话题又绕回来了,布鲁斯扶额：“其实是一个……朋友，给了我一张藏宝图,他希望我能破解上面的线索。”
    “哦……”托尼拉长音调，仿佛在说“你继续编，我听着”。
    “我说的是真的。”布鲁斯加重语气。
    托尼四下看了看：“那这位朋友在哪？他让你一个人以身犯险。”
    “他是只鸭子,”布鲁斯举起藏宝图说,“我倒想问,为什么一只鸭子会有你的仓库地图？”
    “鸭子。”托尼哼了一声，怀疑地问，“这是指某种特殊职业吗？如果是的话，我可没法解释。”
    毕竟是自己擅闯在先，布鲁斯再度扶额，怀疑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尴尬的处境。
    “或许我是被骗了，”这么一耽误，阴谋论顿时浮上他的心头，他看着地图说，“或许他们有征讨世界的阴谋……”
    托尼很会领会精髓地插嘴：“鸭子？征讨世界的阴谋？为什么？因为人类吃了太多的烤鸭？”
    布鲁斯转头就走：“我必须回去问个清楚。”

 第244章

    “等等，”托尼拦住他，“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见布鲁斯面露抵抗之色，他也跟着嚷嚷道：“嗨，是你不打招呼闯进来的，记得吗？”
    布鲁斯忍不住说：“我只是怀疑你能不能接受这件事，你接受一只会说话的鸭子吗？”
    托尼吐槽：“我甚至发明了会思考能说话的ai，你却以为我会被说话的鸭子吓一跳？”
    布鲁斯看向前方，喃喃地说：“我知道你不会，那可能是魔法……”
    托尼笑了：“你怎么能相信这套鬼话？我和奇异博士还有托尔说过无数次，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只有还没被发现原理的‘科学’。”
    怀着这样的理念，当他看见麦克鸭和霍华德鸭时，毫不客气地伸手抓住鸭子，一脸嫌弃地将他们翻来覆去，认真地检查“机关”藏在哪，就很容易理解了。
    霍华德鸭和麦克鸭挥动着翅膀，从他的手里跑开了。
    “它们有够大的，又大又假，”托尼掏出手帕，勉强地擦了擦手，然后说，“这正验证了我的理念：身体里肯定藏着机关。”
    “没有机关，”霍华德鸭挥着翅膀说，“我来自另一个宇宙，那里的星球上全是鸭子，严格地说，猿类在那边也是‘宠物’。”
    “哈！”托尼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说，“出现了，科学！”
    他的视线自顾自地环视周围，看见卡喀亚，惊奇地说：“你，小女孩，我们又见面了。”
    “嗨，你好，斯塔克先生。”卡喀亚尴尬地摇着手，像一只活动的小招财猫。
    她还记得“第一次从家里出发，迷路到纽约，后来被托尼·斯塔克收留，可她又从复仇者大厦逃跑”的事情。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提起这件事，托尼依然纳闷不已，“史蒂夫和娜塔莎都在说，一定是我没好好招待你……”
    “不，没有，那里很好，”卡喀亚慌乱地解释，“我只是，高科技让我很毛骨悚然。”
    “‘高科技让你毛骨悚然’，”布鲁斯重复，然后说，“你大概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让我毛骨悚然了。”
    “这不一样吧……”卡喀亚犹犹豫豫地说，“和会说话的鸭子相比，当然是一台电视机更稀奇。”
    对她而言正是如此，“会说话的麦克”远远没有复仇者大厦里“会说话的天花板”的冲击力强。
    但在其他人心中，这两个现象刚好相反。
    不想大家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麦克鸭宣布：“我们找到宝藏的地点了。”
    布鲁斯没好气地说：“是的，在斯塔克科技仓库，对吗？”
    “什么？”麦克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那里既归史矛革又归斯塔克？好嘛，两大富豪争抢的风水宝地。”
    想到地宫里小山般的宝藏，以及凶恶到喷火的龙，他严肃地点点头，补充：“可以理解，但我要赌斯塔克会完蛋。”
    一想到富豪榜上的“斯塔克”要和“巨龙”打起来，他在好奇之余免不了有些幸灾乐祸。
    卡喀亚窘迫地清了清嗓子，拉了拉麦克鸭的翅膀，小声提醒：“那位就是斯塔克，托尼，托尼就是斯塔克。”
    托尼则问：“史矛革是谁？我要和他抢什么？”
    “一条巨龙，”卡喀亚解释道，“我们找到宝藏了，但是那里的主人是一条巨龙，我想知道他具体有多少财富，但是被他赶出来了。”
    通常情境下，下面这句话绝对不会是由托尼来说。
    因为托尼·斯塔克无论是和“神奇先生”里德交谈，还是和“绿巨人”班纳交流，都只会令旁人茫然地问：“他们在说什么？还是英语吗？”
    万万没想到，而今，在云里雾里地听完卡喀亚的解释后，托尼竟要向布鲁斯询问：“她在说什么？还是英语吗？”
    布鲁斯倒是听懂了：“你们怎么找到宝藏的？”
    麦克鸭和卡喀亚的视线都投向霍华德鸭，在等他自己怎么说。
    毕竟，其他人没有资格帮霍华德本人透露他的超能力。
    不过对于这一点，霍华德倒是比较大方，重复解释了自己的异能运用方式。
    “你是说……”托尼细细接收刚才的话，然后说，“这不可能。”
    卡喀亚不禁脱口问：“为什么不可能？我是说……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者。”
    “对，但是他们的异能都有迹可循，”托尼说，“能量守恒，x基因……但是想到一个地方，连详细资料都不需要，就立刻可以到达，多么唯心。”
    顿了顿，他补充：“连奇异博士开传送门都不是这么随便的。”
    卡喀亚突然意识到，自己离开复仇者大厦，可能就是她的潜意识已经发现，托尼所代表的“一切”和她的处境格格不入。
    她谨慎地说：“还有人可以把读出来的文字变成‘真实’，这你怎么看？”
    托尼懒得看，直接问：“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小女孩说，“但假如，有一本科幻小说在手边，比如《银河漫游指南》，只要读出对‘黄金之心‘的描写，那艘宇宙飞船就能出现，并且，可以使用。”
    托尼说：“可以使用？怎么使用？这个人连内部结构和内部机械如何运转都搞不清楚。”
    卡喀亚一愣，不自在地说：“他不需要清楚，就是可以用。”

 第245章

    托尼看着她，疑惑地问：“我假设你知道’黄金之心’的复杂构造，以及它如此复杂的的科技原理？”
    “不用假设，”卡喀亚坦白地说，“我确实不知道。”
    托尼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对布鲁斯说：“你早该告诉我，过来的代价是要给小女孩免费上一堂科学扫盲课。”
    说完，他伸出右臂，拉起袖子，下面覆盖着一层红色的臂甲。
    触碰臂甲上的一个按钮，一张全息影像图从他的袖子上弹出来，蓝幽幽的光线罩着他的脸。
    “过来，我很少有心思跟无知的孩子说这些，”或许是一时兴起，托尼说，“但我可以带你看看黄金之心的内部结构图。”
    他平缓地蹲下来，卡喀亚凑过去好奇地看着，继而大吃一惊：
    这张草图上的线条，每部分的零件，以及列在旁边的精密的计算和内部设定，足以让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都看得眼花缭乱。
    “好复杂……”她喃喃地说。
    “明白了吧，我不能解构替你说的那种能力，小女孩，”托尼说，“我更倾向于这样的能力根本不存在。”
    卡喀亚迟疑地看着他，最终说：“好吧。”
    困扰麦克多年的“藏宝图之谜”，就这样被霍华德鸭解开了。
    但这没什么用，毕竟他不能把宝藏从史矛革的占有里拿出来。
    托马斯也如愿和布鲁斯来了一场冒险——虽然是摸到了托尼的仓库里。
    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尽管有些惆怅，麦克鸭依旧说：“我们现在应该回去吃大餐。”
    当布鲁斯他们走出城堡时，从天上洒落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他们惊喜地抬起头，托尼说：“今晚如果有约会，这个时机可是刚刚好。”
    转过头，他看见麦克正费力地扭开一个装在墙壁上的圆舵。
    “城堡里的造雪机。”鸭子一边拧一边说，“每年圣诞节都要开的，不然山脚下的小镇不下雪。”
    “哦……你们在奇怪的地方倒是很讲‘科学’。”托尼吐槽。
    镜子里的托马斯一直向布鲁斯打着眼色。
    布鲁斯假装没看见，但不能一直假装没看见，于是他开口邀请：“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斯塔克，反正你也没地方去。”
    托尼炸毛了，心理防御机制让他顿时化作“话唠机器”，滔滔不绝地说：“你怎么能假定我地方可去？我这么受欢迎的人，随便走进纽约的一家派对，他们都会……”
    在身边所有人和鸭子们了然的目光中，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以勉勉强强的两个字收尾：“行吧。”
    惦记着托尼之前说的话，麦克鸭想让他更加惊讶，便问：“你想怎么回到韦恩家？我们可以……”
    托尼按下胸口的按钮，以这里为中心，纳米粒子四处蔓延，他的全身缓慢地包裹住了金红相间的铠甲。
    钢铁侠一飞冲天，得意地说：“我不用坐你们的车，谢啦！”
    他炫技般地在空中绕了一圈，朝着哥谭市的方向“唰”地飞了出去。
    仰头看着天空，麦克鸭说：“好吧，谁把他喊回来，告诉他，‘我们可以从镜子里走回去’？”
    霍华德鸭补充：“或者我想着那里，带你们过去。”
    其他人默默摇头：谁也没有托尼的联系方式，根本是叫不回来了。
    为了决定回家的方式，两只鸭子猜了三回合拳，难分胜负：翅膀注定他们只能出“石头”或“布”。
    当他们从镜子里回到韦恩家时，花园里的“智力抢答游戏”正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
    气氛白热化，像是滋滋冒烟的岩浆般热烈，所有写着题目的树叶都被答完了，现在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星期三的脚边。
    所有围绕“迪克”展开的问题都问完了，但他们不知足，依然起哄着让星期三快点出新的题目。
    于是，星期三郑重宣布：“用这一道问题决定胜负吧。”
    四双期待的眼睛落在她身上，阿尔弗雷德突然出现，宣布：“这题由我来出。”
    达米安跃跃欲试，说出了让他后悔的话：“无论谁都好，快点问。”
    阿尔弗雷德问：“历史上有多少姓‘亚当斯的名人’？”
    参赛者们面面相觑，显然一时不能接受从“迪克”的难度上升到“亚当斯家”的难度。
    他们开始了盲猜环节：“十七？”，“一百七十？”，“七十？”，“一千七百？”……
    阿尔弗雷德关闭计时器，在失望声中宣布：“时间到，这里没有赢家。”
    罗伊用力拍头，抱怨道：“我居然为了一场没有赢家的比赛浪费了一下午。”
    “但你们收获了友谊。”阿尔弗雷德意味深长地说，“友谊第一。”
    “这话你自己信吗？”提姆不服地说，“等到晚上，杰森和达米安又会为一块苹果派打起来。”
    布鲁斯走出来，说：“你们最好不要这么闹，因为我们今晚有客人。”
    杰森一眼看见霍华德鸭，不由得问：“客人？更多的鸭子？”
    “事实上……”
    布鲁斯刚说了三个字，钢铁侠降落在花园里，旁若无人地宣布：“我是第一……等等！”
    他掀开面甲，吃惊地看着其他人，眼睛睁得更大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快？比盔甲的全速还快？”

 第246章

    “是因为你不相信‘魔法’吧。”麦克鸭补刀。
    第93章 093
    在觉醒能力的这几年里,卡喀亚从来没有琢磨过它诞生的原因。
    对她而言，“能用口述将文字变成真实”这件事,或许在其他人眼中有那么一些不可思议,但对她来说，这就像人类需要呼吸一样：
    不仅与生俱来，还能给她带来显而易见的好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否定她,来自托尼·斯塔克,世上最具权威力的科学家。
    而且，托尼似乎也正好对这番交谈非常有兴趣,并没有摆出他们初见时那样不放在心上的态度。
    “如果你说的能力真的存在，”他问,“那么,那个人怎么确定她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
    卡喀亚愣一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托尼斜靠着椅背，将一只手搭在桌面上，叹了声气说：“呼…你没看过《黑客帝国》,是吧？”
    托尼仔细给她解释《黑客帝国》这部电影,说的是男主尼奥看似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其实他一直活在由计算机人工智能控制的世界中。
    “想想看，假如能力者是个植物人,只有大脑连接机器存活，”托尼说，“那么，‘心想事成’便不那么难以理解了,因为人在自己构建的梦境中拥有百分之百的自由。”
    卡喀亚结结巴巴地说：“你，等一下……信息量太大了……”
    她边说边转着脑袋，看着房间里的人们，主要是她的父亲们,鸭子麦克和爱德华。
    “‘鸭子不会说话，不是人’，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不知怎么回事，托尼的声线变得朦朦胧胧，“但如果有那份能力，当然有人能够凭空造出一只会说话的鸭子……我是说，你确定吗？”
    卡喀亚咬咬下唇：“我确定他们是真的，我……”
    然后，她的大脑产生一个讯号，一个疑问：你如何确定呢？
    如果说，在她出生的时候，已经拥有了这份能力，那么会不会是她在无意识的时候发动能力，构建了这个世界“不合常理”的这部分。
    一旦大脑里种下这个疑问，她便无法将它撇开，让她丧气的是：
    只要她的能力存在一天，她便不能验证“身边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在无意识地用能力构建”。
    就像童年时具象出来的那条咬了她的蛇，她不能完全控制“具象体”，那么，如果她一直在无意识地运用能力，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而“黄金之心”飞船，她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构造，也能现场创造一个并加以使用，这是可以发生的吗？
    但如果用“有计算机在操纵她的世界”——一个幕后操纵者——来解释，或许就说得通了。
    她不需要知道“黄金之心”的结构，只要虚拟网络管理员知道就可以，所以，或者托尼推论的很对，她一直活在半虚假的世界里？
    卡喀亚感到头痛欲裂，她的大脑要转不动了。
    甚至于，她有些厌恶眼前的人给她带来的感觉。
    托尼的目光和话语，让她仿佛回到了深海的海底，独自一人站在那片“深潜者的巢穴”，面对那个冷冰冰的，散发着恶意和崩坏感的祭坛。
    她四下张望，希望有谁能过来打断他们，但此
    刻的房间里泾渭分明。
    左边坐着亚当斯家，他们有着统一的黑色衣着和阴暗的黑色气场。
    右边，那里坐着布鲁斯的家庭成员，比起亚当斯家来，这些小蝙蝠们显得无比活泼可爱。
    罗伊坐在爱德华身边，老练地研究着他的剪刀手，口中不住地说：“哥们，你这个设计真的是太朋克了，怎么能这样把‘新潮’与‘过时’融为一体的？”
    爱德华不自在地扭动身子，慢吞吞且轻声说：“是我爸爸做出来的。”
    “当然，它肯定很有纪念意义，”罗伊露出早知道的神情，接着说，“我可以给你装两条机械胳膊，认真的，钢骨同款。”
    说起钢骨，他是个半人半机械的生化人，经历可以用一句话概括，“血肉孱弱，机械飞升”。
    爱德华沉默片刻说：“我不确定有没有准备好接受……”
    罗伊非常热情，已经掏出手机查找钢骨的照片了，“稍等，我给你看看，尤其是他的两条胳膊……”
    提姆也感兴趣地凑过来，插话道：“上次我和康纳拿了他的胳膊去做爆米……一些人体适应性试验，我得说他的胳膊确实好用，不做武器也好用。”
    可以运用于微波食品，保温饭盒，随身播放器，看电影，听音乐，做按摩等多种“生活领域”，讲究的就是一个词，“便利”。
    爱德华依然犹豫：“一双新手能让我更好地剪头发吗？”
    一阵沉默后，杰森说：“问得好啊……罗伊，钢骨有头发吗？”
    被猛地一问，罗伊也愣住了：“等等，钢骨没有头发吗？有的吧。”
    没想到区区一个关于同伴的日常问题，竟难倒了一片，对于“钢骨究竟有没有头发”这个问题，大家各执一词。
    达米安插话道：“我怎么记得钢骨的脑袋是一块铁疙瘩？”
    “你不可信，”提姆笃定地说，“以你的身高，根本看不见钢骨的脑袋。”
    “德雷克！”达米安气呼呼地转向星期三，说，“我们会有加时赛的，对吧？做些什么。”

 第247章

    提姆掏出手机，问：“如果我们现在打电话去问，钢骨会秉持着圣诞节精神，礼貌地回答吗？”
    在这充满纷乱和日常的房间里，的确没有人关注托尼在和卡喀亚聊些什么，也无从知道这个科学家正在撕裂卡喀亚对世界的认知。
    “嘿，”托尼把手放在小女孩单薄的肩头上，轻轻摇了摇，安慰道，“但是没有那种能力，所以一切都很正常。”
    顿了顿，他漫不经心地说：“毕竟，计算机有停止用户权限的能力。如果我们揭穿了它的把戏，它会停止供应功能嘛。”
    卡喀亚一阵低落，很快又反应过来，振作道：“圣诞节的前一晚会有圣诞老人上门送礼物，如果他来了，就说明世上应该存在这些‘有悖主流’的现象。”
    托尼不置可否地说：“那我们就走着瞧吧。不过给你一个免费的小提示：你猜布鲁斯去哪里了？”
    布鲁斯，进门前，还说了一句“同屋的客人有各不相同的模样和性格，总比他们有各不相同的宗教信仰强”，现在，却不在房间里了。
    一阵冰凉的战栗从脊柱爬上来，像是童年的那条蛇突如其来地缠上了身躯，卡喀
    亚猛地站起来，正好挣开托尼的手：“我要出去走走。”
    顿了顿，她觉得太没礼貌了，又无力地补充借口，“换换新鲜空气，我有些累了。”
    “好……”不等托尼说出什么善解人意的宽慰，她已经夺门而出。
    跑出门时，她隐隐约约地听见背后有人在问：“你去哪？”
    又有人回答：“别急，我去看看。”
    布鲁斯家的花园里，霍华德鸭追上了卡喀亚，问：“你去哪嘎？”
    他猛地捂住嘴巴，“老天，和你爸爸呆一起久了，我都快要像只真的鸭子了。”
    “你本来就是鸭子。”卡喀亚说，然后把那句“他可能都不是真的”压进心里。
    “我不是，”为了尊严，霍华德认真地反驳，“我是个外星人，另一个世界的‘地球人’，鸭子才不会说话呢。”
    卡喀亚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脱口问：“你觉得今天晚上圣诞老人回来吗？”
    霍华德鸭沉吟道：“不好说，我刚刚听见你家大人说，圣诞老人的服装被租光了，他们正在劝说布鲁斯穿上一件犰狳装，假装是‘节日犰狳’。”
    卡喀亚拧着眉看他，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霍华德鸭自以为是地安慰道：“放心，布鲁斯自然是宁死不屈的。”
    “我在说圣诞老人，”卡喀亚说，“你为什么要提布鲁斯？”
    “今年你们两家的圣诞老人都是布鲁斯，”霍华德鸭恍然大悟地拍脑门，“啊，你不知道吗？天呐，看来我毁了一个孩子的童心。”
    很快，他宽慰自己，也是在宽慰卡喀亚说：“不过，以你的年龄，知道‘圣诞老人不存在’也不算早，你的家长们本来打算瞒你到几岁？”
    “他是存在的，”卡喀亚激动地说，指着韦恩的房子，“那里有一只能说会道的鸭子，有一个剪刀手男人，有一户□□式的人家，我是个吸血鬼……为什么圣诞老人不存在？”
    她不能接受托尼的话，因为就在刚才，这个科学家几乎是在摆明地告诉她：
    她所成长的环境，那些仿佛童话般美好而不可思议的部分，是由于她的特殊能力在无意识中发生作用，人为构造出来的。
    此刻，她很难不对自己的人生产生质疑，而且，她没有验证这个观点是否正确的方法。
    因为她刚才发现，她并没有
    完全解除的能力：
    那些从书里走出来的人都好好地在现世间活动着，无论后续有没有她的能力参与其中。
    吸血鬼猎人林肯，透明人格里芬……他们一旦出来，就像活人一样自由地活动和工作着，还有他们自己的思想。
    那么，谁能证明“麦克”，“爱德华”，“财富榜”，“吸血鬼家族”等等这些奇妙的东西，不是她的能力现化的呢？
    谁又证明，她身处的这个世界完全是真实存在呢？
    她感觉一切都太乱了，陷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困境里。
    这困境又模糊到甚至无法用语言具体地表达。
    吸血鬼血统带来的超强的听力，让卡喀亚听见布鲁斯和亚当斯夫妇都在厨房里。
    她蹲在窗口下，以免暴露行踪，而室内，戈梅斯对布鲁斯说：“如果你不想穿犰狳装，我们还有麋鹿装，告诉孩子们今年他们的礼物是麋鹿送的……”
    “我什么也不想穿。”布鲁斯拿着手机，气急地说，“而且难以置信，我居然买不到一件圣诞老人服装？这里可是哥谭，起码会有一家黑工厂囤了几百件货准备高价出售……”
    在亚当斯夫妇天马行空的带偏下，布鲁斯关注的重点已经从“要不要扮圣诞老人”转移到“行行好，起码让我扮个正常的圣诞老人吧”。
    阿尔弗雷德很客观地指出：“它们只是节日服装，又不是违禁品，我想没有人会囤。”
    “我很清楚！”
    卡喀亚轻声说：“你看，根本没有圣诞老人，他原本就是不存在的，看来只能我来具象了。”
    霍华德鸭蹲在她身边，说：“我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对圣诞节从来没兴趣，只是不能拒绝拥有一个暴饮暴食的借口。”

 第248章

    卡喀亚转身坐下来，抱着膝盖，沮丧地说：“你不会明白，这下我真的分不清楚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虚幻。”
    她的心里乱糟糟的，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但托尼的话对她的冲击更加巨大。
    仿佛一直以来藏在内心深处的怀疑被人一口气挖出来，致使她无法摆脱。
    见她状态不佳，霍华德鸭紧张地提醒：“我听不懂，可是你答应要和我去找无限手套，记得吗？我可是为你找到了一条大火龙。”
    霍华德鸭是一个来自平行宇宙“鸭子世界”的异星人，他可以自由穿梭任意时空，但自身能量不足，穿梭仅限于地球。
    能够让他回家的办法，就是去斯库鲁星球找到收藏家，拿到一个名为“无限手套”的神器。
    这也是霍华德同意帮助麦克鸭找到宝藏的条件，也是他和卡喀亚在一起时最关心的事。
    卡喀亚也明白这一点，暂时将自己的烦心事放到一边，对他说：“晚上我带你去斯巴达克斯星球，问问情报。”
    “这才像话。”见她不打算食言，霍华德鸭放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两人不知道的是，她们心心念念的“斯库鲁星球”早已派了大批卧底来到地球。
    此时此刻，就在她们身边，在韦恩家的客厅里，正坐着一个标准的斯库鲁人。
    也就是刚刚给卡喀亚的精神一击暴击的人，“托尼·斯塔克”。
    斯库鲁是一个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外星种族，霍华德只知道他们可以改变外形，也是向卡喀亚这么介绍的。
    可霍华德身为外族人，很难明白其中奥秘：斯库鲁人最强大的能力其实是完全复制另一个人，从外形，学识，到完整的记忆。
    最高级别的超级斯库鲁人甚至可以连对方的超能力也一并复制。
    这就意味着，即是是再熟的熟人，再亲密的爱人，一旦其中一个被斯库鲁人取代，另一个也完全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斯库鲁人就是通过这样的能力，一次又一次地入侵外星，霸占银河里的星球，在悄无声息间扩展自己的地盘。
    而在不久之前，他们盯上了地球。
    经过一系列无人察觉的引诱，战斗，冲突，绑架后，复仇者联盟里有一大半的超级英雄，已经被这些斯库鲁人所取代。
    坐在客
    厅里的“钢铁侠”正是其中之一。
    为了将来侵占地球的大战做充分的准备，这些斯库鲁人从方方面面了解地球，无处不在地渗透。
    他们也发现了卡喀亚在月球蓝区和斯巴达克斯星球搞出来的动静。
    卡喀亚能在地球和外星之间做这么长期的贸易和开发，期间很难说没有“斯库鲁人的功劳”。
    毕竟，他们不会像神盾局那样“热心”，阻止小女孩打破地球在银河系里签订的条条框框。
    这也意味着，在卡喀亚并不知情的情况下，eco组织也被斯库鲁人入侵了，有成员成为了“冒牌货”。
    现在，斯库鲁人“托尼”觉得自己干的不错，他刚刚通过语言和眼神给卡喀亚下了一个很深的精神暗示。
    斯库鲁人的“精神暗示”连一般的超级英雄都很难挣脱。
    这也是为什么斯库鲁人能抓走他们中的一大半，就是通过精神控制和洗脑。
    更不用说，卡喀亚不久前才经历过“深海未知之谜”的精神冲击，这让斯库鲁人的精神操控在不知不觉间效果拔群，没有当场失去神智已经是她精神力极强的成果。
    斯库鲁人伪装的“托尼”，在卡喀亚离开后，看见一个扎着黑色双麻花长辫的女孩，站在他面前。
    黑发小姑娘抱着双臂，奶声奶气，却又霸气十足地问：“你刚才和咔咔说了什么？你像是欺负了我妹妹。”
    “什么也没有。”斯库鲁托尼无辜地说，“我只是希望和她互相加强了解。”
    “听起来很可疑。”星期三眯起眼睛，评价道。
    这时，斯库鲁托尼产生一个念头：
    虽然已经有一部分斯库鲁人替换了超级英雄，但从他们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地球上的人口难以想象的多（其他星球早已在连年的宇宙战乱里消耗数以亿计的人口了）。
    如果斯库鲁人想要降低占领地球的难度，除了替换超英，还应该悄无声息地替换大批的地球人，好干扰地球上的方方面面，包括政治。
    首先，他们想知道普通的地球人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韦恩和斯塔克都不足以代表“普通的米国家庭”，他们太富有，太有地位。
    但是“韦恩家的邻居”或许不同，斯库鲁托尼从“托尼·斯塔克”的记忆中判断，“亚当斯”不是某个超级英雄的姓氏，也没进入过政坛
    。
    即使说，这只是一个地球上随处可见的家庭。
    “如果你同意，我也希望了解你们。”想到这，斯库鲁托尼热情地说，“你家就在隔壁吧？”
    寥寥数句后，星期三将斯库鲁托尼带到家门口，代替父母招待这位“邻居的客人”。
    斯库鲁托尼翻阅着记忆，试图将托尼记忆中的“屋子”和眼前昏暗的建筑对应起来：“这是米国居民住的屋子？”
    门打开了，管家勒奇对他们发出一声沉闷且拖长的声音：“唔……”
    斯库鲁托尼更迷惑了：“这是……人？”

 第249章

    仿佛“天道好轮回”，又仿佛“一报还一报”。
    刚才，斯库鲁托尼击碎了卡喀亚的“世界观”，现在，亚当斯家来击碎这个来自斯库鲁的外星人对地球的认知了。
    斯库鲁托尼翻遍从“托尼·斯塔克”本体中复制来的记忆，试图找出能够解释“管家勒奇是何种生物”的记忆。
    最终，托尼的记忆告诉他：“这一定是个用世界最顶尖技术制造出来的机器人。”
    不得不说，“普通的米国家庭”令斯库鲁托尼大开眼界，他跟着星期三走进门。
    客厅里琳琅满目的布置，盔甲，石雕大海龟，鹿头，马尾巴……零零总总都让他目不暇接。
    他站在一尊银色的战士盔甲面前，仔细端详，忽然，“战士”掀开了盔甲，露出法斯特怪笑的圆脸：“要来一根雪茄吗？”
    斯库鲁托尼猝不及防，后退一步，睁大眼睛，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警惕地盯着他。
    法斯特从盔甲的腰带上拿出一根雪茄，好客地递给他：“来吧。”
    斯库鲁托尼回忆起来，托尼本人并不排斥雪茄，“递雪茄”更是地球人间的一种招待方式，雪茄越贵，说明主人越欢迎他。
    于是，他接过这根雪茄，随手放进胸口的口袋里：“你是谁？”
    “法斯特叔叔，”星期三边介绍边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想给自己充充电，”法斯特回答，“没电让我感觉非常虚弱，但是你们都在忙，没人帮我，为了安全，我只好先呆在盔甲里。”
    星期三从桌子下面拿出发电机，“我回来了，我可以帮忙。”
    斯库鲁托尼直愣愣地看着他们：
    法斯特将发电机的插头放进自己的耳朵孔里，星期三坐在地板上，抱着发电机，使尽浑身力气转动它的手柄，产生的电流让法斯特的脑袋不停地抖动着。
    “托尼·斯塔克”的记忆不足以帮助斯库鲁人充分了解眼前的一幕。
    与此同时，他胸口的口袋里冒出滚滚浓烟
    ——是那根会自动点燃的雪茄，它燃烧起来。
    斯库鲁人不能受伤，斯库鲁托尼慌慌张张地端起鱼缸，它就放在离他最近的桌子上。
    虽然鱼缸里面的水都是黑色的，但他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倒在胸口。
    “嘿，小心鱼。”法斯特说晚了一步，养在鱼缸里的食人鱼扑出来，爬在斯库鲁托尼的西装上，牙尖嘴利的，差点咬穿他的外套。
    “食人鱼跑出来”在亚当斯家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件，相当于某家养的猫或狗爬上了没有封窗的窗台，随时可能一脚踩空。
    顿时，家里的成员也都闻声而来：非洲绞杀花，勒奇，姥姥，凯蒂……
    他们七手八脚地将食人鱼放回鱼缸。
    斯库鲁托尼则晕头转向地看着他们，甚至脱口问道：“你们都是地球人？”
    这根本不在他们从超级英雄的记忆中学到的“地球知识大纲”上，并且超纲严重。
    “哦，可怜的东西，你被吓得胡言乱语了。”姥姥将一块夹心饼干塞进他的手里，“吃点甜食，压压惊。”
    斯库鲁人复制了地球人的外形后，也可以食用地球上的食物。
    斯库鲁托尼将夹心饼干放进嘴里，凭着记忆称赞道：“很鲜美的鱼籽酱夹心。”
    “鱼籽酱？”姥姥吃了一惊，不解地说，“不，不，这是蝌蚪眼睛。”
    “而且是蓝蝌蚪的眼睛，”法斯特低调的自夸，“很罕
    见的季节性食品。”
    斯库鲁托尼：……都怪斯塔克，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蝌蚪眼睛是米国居民的普遍饮食”！
    果然不愧是亿万富翁，和普通居民生活就是格格不入。
    幸好他提前过来参观了，否则托尼的记忆根本不足以让其他的斯库鲁人融入环境。
    他赞不绝口地吃完蝌蚪夹心饼干，看见一只断手在桌面上泡了一杯冒着白烟的茶。
    他揉了揉眼睛：是的，那是一只断裂的手，毫无缘由，毫无征兆，毫无解释地在桌面上摆弄着茶具。
    托尼的记忆一片空白。
    ’你的记忆和常识连这一幕都解释不了吗？斯塔克！‘
    斯库鲁人开始怀疑，自己替换的到底是不是以“高智商”和“发明创造”闻名于世的科学家。
    “你一定想来一杯天仙子茶。”法斯特充满了电，从耳朵里拿出插头，满足地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头皮上还有一道道银色的电流在窜。
    斯库鲁托尼顺从地坐在椅子上，又记住“天仙子茶”这个关键词，问：“你是机器人，所以要充电吗？”
    “不啊，我是人类。”法斯特说着，凑过脑袋，“不信你摸摸？我可是肉做的。”
    斯库鲁托尼不由得抬起手，贴着法斯特的脑袋，刹那间，电流让他掌心发麻，心跳加速，身体震抖，“啪”地倒在地上。
    “可怜”，姥姥摇着头说，“我就说他太累了。”
    明明勒奇就站在身边，星期三依旧抓住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套，骤然响起的铃声让整个房间都震动着，灰尘不停地往下掉。
    斯库鲁托尼又跳了起来，紧张地问：“怎么了？”
    星期三说：“我让勒奇送你去休息。”
    “不用……”斯库鲁托尼打算走，却被勒奇挡住，高大的管家仿佛一堵墙，将他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第250章

    接着，勒奇弯下腰，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横抱起来，送进客房。
    客房里放着钉床，以供客人休息，斯库鲁人牢记着自己不能受伤，看到床上布满钉子，立刻在勒奇如铁铸的双臂间奋力挣扎。
    “或许你更喜欢’铁处；女‘？”跟在他们后面而来的法斯特，热情地拉开另一个内部布满钉子的刑具的门。
    里面站着莫蒂西娅的姐姐，奥菲莉娅，她抱着一捧白花，正站在里面休息。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法斯特又关上了刑具的门，不忘用手按严实。
    奥菲莉娅自己打开门走出来，作为苦嫁多年的姑娘，她立刻关注了房间里陌生的男客：“来了一个好男人。”
    她整了整头顶上的花环，对斯库鲁托尼流转含情脉脉的目光，并递上一只手：“你叫什名字？”
    斯库鲁人不明所以，但从“托尼·斯塔克”这个花花公子的记忆里来看，此刻，他应该和对方调情，称赞对方，这是地球上异性之间的礼仪。
    “托尼，叫我托尼。”
    于是，他握住奥菲莉娅的手，也按照记忆里的方式对着美丽的姑娘奉承几句。
    勒奇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双手一翻，将斯库鲁托尼放下来。
    门口，几个亚当斯家的成员们则是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
    星期三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严肃：“我就说有什么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法斯特点头赞同。
    “完全的不对劲！”姥姥也这么说。
    作为亲人，他们都很清楚，奥菲莉娅有个不受自身或环境或外界控制的被动能力：
    只要碰到男人，哪怕是与
    男人面对面，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抓住男人的手，将男人摔出去，撒下白花”一气呵成。
    即便是地球上最强大的超级英雄，超人，在面对奥菲莉娅时，也躲不过这一大难。
    这个能力又被称为“百分之百空手摔男人”。
    但是刚才到现在，他们没有看错吗？
    新来的男客人竟与奥菲莉娅谈笑风生，拉了拉手，依然毫发无损。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男客人是斯库鲁人伪装的，斯库鲁人自身没有性别，自然不会触动奥菲莉娅身上的bug。
    于是，星期三得出一个严谨的结论：“莫非……托尼看似男人，实则不是男人？”
    仿佛音乐剧《律政俏佳人》里的《！》选段，大家排成一列，再现了其中恍然大悟的齐声一幕：“”
    第94章 094
    卡喀亚对正在楼上发生的,“斯库鲁人”和“亚当斯们”的交锋毫不知情。
    她从地下通道来到地下室，找到了压在枕头下面很久的《现代武器大全》。
    刚到纽约的那个晚上，她被“黑寡妇”娜塔莎带进了复仇者联盟大厦。
    临走时,她拿走了这本书。
    来到哥谭后，她具象了书里的武器去打败黑面具。
    那些厚实的坦克,战车,先进的枪械不过是这本书里一章的内容，也就是“九头蛇篇”。
    作为一本托尼自编的“大全”，书里还有更多的章节记录着更多，更先进而且更专业的武器介绍和拆分图解。
    她抱着书,一页页地翻过去，感慨道：“这比斯塔克先生的解说更加详细。”
    每张武器的图片旁边,都密密麻麻地隐瞒了字,从它的历史，技术,到使用方法,应对措施。
    图解将每个复杂的部分都被拆分成单个后，解说更是精细到各个零件。
    见她看得起劲，霍华德也将毛茸茸的鸭子脑袋探过来，随着书页翻动的节奏摇晃鸭脖子。
    一目十行地看了几页后，他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也没什么了不起。”
    卡喀亚为之一笑，她知道霍华德来自宇宙,已经见识过更多更先进的文明。
    忽然,她好奇地问：“你对你的能力有什么看法？”
    霍华德回答：“怎么说，我还挺喜欢的，总比当个普通人强,是吧？”
    卡喀亚说：“是……但你难道没怀疑过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谁关心呢？”霍华德耸肩，“我可以在眨眼间穿越到不同的时代，任何想去的地点。
    “如果无限手套恢复我全部的能力，那么整个宇宙的空间对我来说都是开放的，我甚至可以跳跃万千平行世界。
    “想想看，早上我还在哥谭，中午我就可以到斯巴达克斯星，晚上我又去了古埃及。”
    他越说越夸张，“早上我和女王聊天，中午我在唐朝逛街，晚上我坐在某个未来的一片废土上看星星……”
    “听起来真不错。”卡喀亚笑起来。
    霍华德却忧心忡忡地说：“严肃点，如果我们要从收藏家手里拿到无限手套，以地球目前的武力可做不到。”
    卡喀亚大为吃惊：“等一下，为什么你默认我们要用‘抢’的？我以为是和他做交易，以物易物，把无限手套换过来。”
    “哦，拜托。”霍华德抬起翅膀，用羽毛尖点着书，“这上面的东西，你觉得有哪一件能让收藏家看得上眼？”
    卡喀亚依然觉得自己可以做交易，争辩道：“如果他看不上东西，那么星币呢？我们可以把无限手套买下来。”
    霍华德为她的天真嗤笑，拍着大腿：“收藏家不缺钱，你以为他那间收藏了宇宙珍奇的收藏室是怎么被填满的？”

 第251章

    “这正说明他需要钱，”卡喀亚不以为然，“因为他收集珍宝，开销巨大。我只需要让亚历克斯从中牵线……”
    “他会说你疯了。”霍华德嘟囔道，“走着瞧吧。”
    让卡喀亚同样没想到的是，这还真是亚历克斯的看法。
    当她带着霍华德
    来到斯巴达克斯星，坐在那个熟悉的会客室里，亚历克斯像霍华德一样地说：“我非常反对你和收藏家起冲突。”
    卡喀亚仍有信心地反驳：“不会，我会去问他，如果我想买无限手套，需要给他什么，这是商人之间的谈判。”
    霍华德站在她身后，对亚历克斯做了个无奈的鬼脸。
    “收藏家可不是商人。”亚历克斯解释着，“他有个名字，叫做坦利亚·蒂万，哦，我有说过吗？他看似是个古老的人类，实际上是个具有强大力量的外星人……”
    又是外星人……
    卡喀亚不由得感慨：“斯塔克先生可以编纂一本《现代武器大全》，我觉得我也可以编纂一本《外星人大全》了。”
    “这叫做‘回忆录’，”亚历克斯笑了笑，“我建议你成名之后再写。”
    数十亿年前，坦利亚和“死亡女神”海拉打赌输掉，海拉令他永远不能踏入死亡国度，所以，他拥有永生不死的能力。
    “这听起来更像是他赌赢了。”卡喀亚怀疑地说。
    长生不死，永远活着……坦利亚真的赌输了吗？
    房间里的年长者们都因她的话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亚历克斯沉吟着说：“嗯……你还小呢，生命刚刚开始，一切都很新奇，不知道‘永远活着’会有多么糟糕。”
    “很糟糕？”卡喀亚说着，却想到自己已经是吸血鬼了。
    用卡伦一家的话来说，她足以永生不死。
    她只想着无限的精力和时间去工作，可没想过有其他更具体的问题。
    亚历克斯不知道她的心事，也不想和小女孩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草草地说：“总之，对于坦利亚来说很糟糕，直到他的妻子厌倦了永生，选择死亡……”
    坦利亚非常伤心，为了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也为了能在长寿中保持理智，他决定给自己寻找一个兴趣，也就是收藏品。
    逐渐的，他对“收集”的痴迷达到了某种境界，只要有价值，便收入囊中，无视其他的条件，纯粹为收集而收集。
    一想到曾经被坦利亚强行绑架，霍华德忿忿地说：“为了保持理智，他开始收集收藏品，结果现在，他倒是在为‘收藏’发疯，真是本末倒置。”
    卡喀亚咬了咬嘴唇，若有所思。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钱对坦利亚没有意义吗？”
    亚历克斯说，“他已经活了数十亿年，积攒的财富……说足以买下全宇宙也不为过。”
    “相当于’只要活得够久，就是亿万富翁‘。”
    卡喀亚不由得想到了卡伦家族，他们的财富也是因为寿命太长而积累下来的。
    见她沉默不语，亚历克斯说：“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和收藏家做交易，倒也简单，只要去‘不毛之地’，它被称为‘宇宙边缘的绿洲’……”
    一听说可以展开宇宙旅行，卡喀亚来了兴致：“我想去。”
    接着，她说：“再猜测也没有用，我想听收藏家自己说他要什么，做交易嘛。”
    亚历克斯写下一个坐标，叮嘱道：“有需要就联络，或许我能帮上一些忙。”
    卡喀亚很感动：“谢谢。”
    亚历克斯显然是开玩笑：“不客气，你可是本星宝贵的投资商。”
    霍华德一直在看他们，经过和卡喀亚的交流，通过他自己的观察，他已经逐渐地了解小姑娘的“生意”，以及她正做的一切。
    此刻，他终于开口：“我想，如果你能像收藏家那样永生不死，说不定能买下整个宇宙，成为‘宇宙终产者‘。”
    卡喀亚好奇地问：“什么是终产者？”
    霍华德回答：“一个在宇宙间流传很久很久的说法，’贫富分化到最后的时候，财富全部流向同一个地方，诞生的那一个拥有宇宙间一切资产的人，一个巨富‘。”
    如果计算上全宇宙的生命体总量，结果可更加骇人听闻：
    未来将诞生一个宇宙富豪，和数亿亿来自不同星球的穷人。
    “那是好事吗？”卡喀亚又问。
    霍华德倒是不在乎，只是说：“不管好不好，我觉得他可以凭自己的心意定义整个宇宙。比如一次买几十颗星球，再重新排列，组合成他的名字，或者干脆把一颗星球雕刻成他的模样……”
    “越说越夸张了。”亚历克斯摇着头，“你说的话和你这个‘人’一样怪。”
    异世来客不以为然：“所以我是霍华德怪鸭嘛。”
    卡喀亚试着想了想，和霍华德想的不同，她真的带入了自己，因为她知道她可以活很久很久。
    尽管隔着一层浓厚又诡异的妆容，依然能看出她的眼睛很亮：“这真古怪，但是很有趣。”
    “你可千万别把这些话当回事，”亚历克斯提醒道，“买下宇宙，改变星轨的。”
    “我只是想，我过去只想着成为地球上最富有的人，为什么不能放眼宇宙？”卡喀亚说，“成为宇宙第一富豪。”
    似乎霍华德又打开了更广阔的思路，卡喀亚甚至觉得这就是自己的职业前景。

 第252章

    任何一种职业都有前景，“富豪”也不例外嘛。
    “这鸭子只是嘴上说说，可他不会这么做。”亚历克斯说，“太疯狂了。”
    霍华德耸耸肩头，说：“我真的觉得很有趣。说不定未来的哪天我会在酒吧里说，你们知道买下宇宙的终极富豪吗？我曾经和她谈笑风生……”
    一时间，他们都露出笑容，霍华德是“我说的话真逗人”的放肆笑法。
    亚历克斯是“这个怪异的笑话该到此为止了”的局促笑法。
    卡喀亚则边笑边好奇地问：“如果你可以，你不会这么做吗？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的神色低落下来，从天马行空的闲聊抽回到现实：“不，我更希望我的家人们都好好的活着。”
    大半年的星际旅行，弗洛伊德和马奇终于都学会如何给星舰导航，已经不用再担心会因为比扎罗忽然失去智商，整艘星舰便无人可以控制。
    虽然他们对于“舰长要带着鸭子四处航行”充满怀疑，不免产生“这是鸭子吧？对吧？”的不解和内心咆哮体。
    但是，他们依然熟练地操作星舰，将它开向“宇宙边缘的绿洲”。
    这次他们不用面对希阿帝国，只要加大反物质动力，朝着宇宙边缘闭眼直冲就行。
    当宇宙里有很多奇妙的星球有待探索时，人们很容易忘记这些星球之间隔着多少空旷的空间。
    星际旅行者往往远行数个光年也碰不到任何生命，尤其是距离已知宇宙的边境越来越近的时候。
    “不毛之地”就是已知宇宙里最后的哨站，宇宙中无数颗星球的旅行家们汇聚于此，给飞船补充燃料和食物。
    这里既是调查基地，也是星际驿站，又或者可以当成是破烂的“不眠之城”，因为它与广阔宇宙里的任何星球都不同，所以才会得到一个古怪的名字。
    卡喀亚坐在舰长椅上，从前方的窗口看着逐渐接近的“不毛之地”。
    她感慨道：“这好像一颗巨大的骷髅头……”
    “哦，因为它就是一颗外星人的首级，”
    霍华德很见怪不怪地解释，“是天神族的某个人，这个种族生于群星之间，拥有庞大的躯体，在太空中来去自如，谁也不知道这颗脑袋是被谁砍掉的，不过只是一颗天神族的脑袋，就足以形成一颗星球大小的’哨站‘。”
    马奇顿了一秒，叫道：“我没听错吧？这是一个人的脑袋？脑袋！”
    “是的。”霍华德说，“我提到过，天神族的人。”
    “来往的旅客都住在这颗脑袋上？！”
    马奇看起来要疯了，又或者他觉得是这个世界疯了。
    霍华德则是有另一番见解：“你可以想象一个人被砍了头，他的脑袋掉在地上，经年累月，头发，眼珠，脑浆和血液等等都不存在了，不同的昆虫们在其中来来往往，有一些在里面安了家……”
    “我快吐了！”马奇难以控制地叫起来。
    霍华德见多识广，总结道：“这就是’大自然‘。很诡异，但又很自然。”
    从马奇仿佛生吃虫子的神色来看，他非常不想作为一只“昆虫”，去爬一个外星巨人死去的头颅。
    弗洛伊德拿起枪，随便地给了个台阶让他下：“你可以留在星舰上，如果我们都走了，谁来保证这艘船的安全？”
    “我才不，”受到体贴的待遇，马奇又生出了反骨，“你在等着嘲笑我胆小怕事吗？不过是一颗外星人头而已，我现在就可以下去！……”
    弗洛伊德：……非要叛逆是吧？
    “你们都要留下来。”卡喀亚却决定道，“随时待命。”
    毕竟她们人生地不熟，还是低调点更方便行动。
    弗洛伊德失望地放下枪，显然他本以为又可以在这里售卖一种标志性饮品，一种名叫“疯狂泰坦”的鸡尾酒。
    由六种颜色的外星酒混合而成，不仅口感好，喝下去更会产生一种让人感到脑袋爆炸的强大力量。
    想着，霍华德口水直流，并遗憾地看了一眼卡喀亚：
    无论在宇宙任何一个地方，带着未成年的小女孩进酒吧都是绝对的违规。
    哪怕是刚进酒吧的门，他都会被酒保和保安们立刻丢出去。
    如果是他独自前来，他早就跑进酒吧狂喝到醉，然后钓个相貌绝对不像地球人的外星姑娘一起出去玩……成年人的邪恶消遣。
    他不由得抱怨：“多有趣啊，在这里连杀人夺宝的事都屡见不鲜，但这群恶棍就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孩进酒吧。”
    卡喀亚说：“不去酒吧拿不到情报吗？我可以变个装，装成矮个子成年外星人……”
    她抬起手，比了比和霍华德鸭之间的身高差距，务实的认为这个办法并非不可行。
    “哈，哈，”霍华德干笑两声，“我们假装你没有讽刺到我的身高。但我要告诉你，在我的家乡，我可是个美少年。”
    卡喀亚忍不住，脱口道：“美少鸭。扑哧。”
    “随你怎么说。”霍华德老脸一红，哼了一声，“在我的家乡，你还是只猴子呢。”
    卡喀亚无所谓地说：“蔡老师说过‘美猴王’的故事，可见，在这个世界上也肯定对人有‘美少猴’这样的称赞。”
    “……好吧。”
    霍华德被人类的下限打败了，“走吧，‘美小猴’，我们去市场，既然不能找乐子，我们直接干正事。”

 第253章

    长久以来，每一个久居在不毛之地的外星人，都为这块地方带来了不同的文化风俗，将这里变成全宇宙最具文化多元性的旅游胜利。
    传送到熙熙攘攘的市场，两边的商店已经让卡喀亚目不暇接。
    她从琳琅满目的商品中认出了斯巴达克斯星的重工业产品，月球蓝区的特产美食，并相信其他没见过的玩意儿也是来自其他星球的精品。
    更别说各有长相的外星人。
    尽管知道不礼貌，但卡喀亚几次都差点盯着一些奇怪的外星人失了神。
    因为……难以想象……怎么会有智慧生命体长成……那个样子啊？！
    原本，由于卡喀亚特殊的成长环境，她对“生命体”没有固定的认知，接受度极高，但即便是她也从心底发出这样的感慨。
    可见聚集在这里的部分异星球生命体，已经特异到远非地球人所能描述的地步了。
    甚至于，她觉得自己需要托着下巴，因为她不能一路都张着嘴，会被灌冷风。
    这里的温度还挺低。
    虽然说有这么多的生命体接踵而行，仿佛晚高峰的地铁站，应该能产生一定程度的热量，但这里依然冷得如同站在过堂风的风口处。
    这不妨碍她的脑子里浮想联翩：作为一个活了数十亿年的生命，“收藏家”该有怎样震惊灵魂的外形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陪霍华德经历了一连串拜访大人物前的必经流程：
    第一步，在市场花大价钱打听收藏家的消息。
    第二步，被人发现霍华德曾经是收藏
    家的藏品。
    第三步，被一伙外星佣兵追得满市场逃跑，仓皇逃生。
    第四步，忽然意识到她们就是要见收藏家，为什么要逃跑？多此一举。
    第五步，任由这些佣兵将她们抓住，准备受到粗暴对待。
    第六步，外星人佣兵们没有把她们拷起来，还说只有畜；生才会虐待儿童和动物。
    第七步，被带到收藏家的藏品库，见到收藏家本人。
    出现在眼前的收藏家果真让卡喀亚大吃一惊：
    竟然是个人形体！
    想不到，混迹在数以亿计的稀奇古怪的物种中，声名远扬的“收藏家”的外表只是个人。
    被刚才的环境狠狠“熏陶”一番后，卡喀亚更是在奇怪的反应下产生念头：嗯……这像话吗？最起码长出点三头六臂十八条腿……
    不过，无论她怎么想，“宇宙收藏家”坦利亚的外表只是个头发和眉毛都是银色的普通人类。
    虽然看上去也是位老者，但他身姿挺拔，神采奕奕，穿着毛绒大衣，令谁也想不到他已经活了几十亿年。
    “霍华德，怪鸭。”他玩味地说，“你逃跑了，为什么又不怕死地回来？”
    霍华德很惊讶，怀疑地问：“你记得我？你有那么多收藏品……”
    “收藏的乐趣在于清点我的藏品。”坦利亚说，“没事就清点一遍，同时回忆起那些失去的东西。”
    霍华德很气愤，下一秒要扑到对方脸上似的，大喊道：“我不是你的东西！”
    “不满意？”坦利亚不以为然地问，“得加钱？出个价？”
    眼看着霍华德愈加暴躁，卡喀亚插话道：“等等，嗯……其实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我想同时买下霍华德和你收藏里的无限手套。”
    坦利亚看了过来，自带一种很犀利的，沽价般的眼神。
    卡喀亚没有退缩，而是盯回去，脆生生地问：“你可以给我报个价吗？得加钱？”
    “我这里倡导以物易物，”坦利亚说，“除非你能拿得出让我有兴趣的……”
    卡喀亚说：“无所谓，你要什么都可以，我都能拿来。既然我已经看过东西了，你总要先报价。”
    霍华德瞪大眼睛，轻声问：“你疯了吗？你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知道，不在乎。”卡喀亚也轻声回答，“只要他有文字，我就有办法。”
    坦利亚仍然保留怀疑的目光，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身体轻微地抖动了几下。
    直到几分钟后，他的眼睛骤然一亮，快步朝着卡喀亚走来，声如洪钟：“你是可以永生的吸血鬼，能力是具象化？”
    “什么？你怎么知道？”卡喀亚被他吓了一跳。
    坦利亚不乏炫耀地回答：“无论什么样的生命体来到这里，我都能验出他的能力，否则我该如何沽出他真正的价值？”
    卡喀亚的底牌猝不及防被对方掀开，更是不明白坦利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也只能说：“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也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你想要……什么？”
    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察觉到坦利亚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刚才一瞬间，有很多东西闪过我的大脑，”收藏家的声音依旧很文雅，不急不慢，“但最终，一切所思所想都指向一个答案。”
    卡喀亚感到紧张：“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不直接收藏你？”坦利亚轻声反问。
    话音未落时，没等卡喀亚作出任何反应，在她脚下的地板猛然向左右两边裂开，她双脚踏空，跌了下去。
    她最后听见的声音是霍华德的大喊大叫。
    掉落的时间不长，她摔在了一块玻璃上，脸朝下撞的结结实实，体质原因，不痛。

 第254章

    坐起来后，她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透
    明玻璃做成的密闭箱中，这空间和一间浴室差不多大，将她像展品一样地容纳起来。
    环顾四周，她发现这里仿佛是无边无际的虚空，只有无数玻璃箱静静地垂在四面八方。
    每个箱子里都关着一个古怪的生命体或看不明白用途的物品。
    这些箱子隔音效果同样优秀，尽管它们数量庞大，但无论生命体们在里面做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转眼间，她成了“收藏品”。
    周围的玻璃箱下方都会贴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不认识的外星字母。
    卡喀亚猜测，上面的内容应该是对展柜中的”藏品“进行介绍。
    现在，她只希望自己的箱子上贴的标签不是”猿人族“，或者“美小猴”。
    玩笑归玩笑，如果真的被外星人这么定义了标签，还是感觉很丢脸的。
    第95章 095
    “注意看,这个女孩叫小美。
    “不久前，她被意外关在这个透明的玻璃箱里，无法逃出去。
    “小美环顾四周,发现还有很多同样被关在玻璃箱里的小卡拉咪环绕着她……”
    卡喀亚确实在东张西望,但不是在看什么“小卡拉咪”——她根本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而是在寻找到底是谁的声音在讲这些不明所以的话。
    “谁在说话？”她大声问。
    然而,这道声音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被关在小美右边的是大壮……”
    卡喀亚下意识地向右边看去,只见那个玻璃箱子里装着一只怪物，有着香蕉形状的脑袋,只是皮肤是黑色的,确实很壮实。
    她怀疑这是个外星人，于是挥了挥手,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
    怪物转过头，张开嘴巴，露出一口滴着黏液的獠牙,猛地扑过来,又重重地撞在玻璃上。
    卡喀亚好不容易才找到玻璃箱上的小小卡片，用极佳的视力看清上面的名字：
    ““（异形）。
    这个词怎么看都很复杂，卡喀亚决定尊重那道仿佛电视旁白一样的声音,叫它“大壮”。
    在玻璃箱里,这只她从未见过的残暴生物缓慢地爬行着，拖着长长的尾巴,利爪一开一合,不时地张着嘴。
    那道神秘的声音作为背景音，一直没有停，而且显然是根据正在发生的事情进行描绘：“……大壮非常残暴，拒绝了小美的善意问候……”
    “你是在向谁播报这里的情况吗？”卡喀亚抬起头,忍不住又问。
    这道身分不明的声音依然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介绍其他的藏品，真是个没有智商的旁白。
    卡喀亚放眼望去，这里的“藏品柜”密密麻麻地悬空，只是围绕在她周围的就是几十个之多。
    这道声音如果想将她们全部介绍完，怕是要花费一段时间。
    既然如此，卡喀亚先不纠结头顶上诡异的旁白，转而去想怎么从这里出去。
    她必须回家，否则天一亮，爱德华和麦克要启程回城堡，她不在场送行就太过分了，而且到时候其他人肯定也会找她。
    幸运的是，这次为了打动收藏家，卡喀亚随身携带了那本《现代武器大全》——这本书里列举的都是地球上现有的“最高科技杰作”。
    顶着“大壮”凶狠的目光，她将书拿出来摊在地上，信心满满地翻找着最强的武器。
    很快，她翻到了“超级英雄装备”这一章，“美国队长的盾牌”，“蚁人的盔甲”，“雷神的锤子”等图解在她的指间滑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决定先具象出一个试试，但是当她向往常一样把手放在封面上，念出书里的字，异变猝然发生。
    之前，她在具象某段文字的时候，是什么都不会去想的，只知道“我读即存在”，只要她念了，东西就会诞生。
    但是自从在韦恩家和“托尼”聊过之后，她的大脑就完全不受控制，现在，当她再次念动文字时，脑海里只有疑问：“为什么？”
    那么复杂的东西……怎么被具象出来的？细节？能用吗？有没有搞错什么？念错了
    怎么办？……
    当她意识到她念完了的时候，大脑已经被各种思考碎片冲击得一片混乱。
    而且，玻璃箱里仍然只有她孤身一人，没有武器，没有强大的具象，没有不可思议的场景，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不知道托尼是斯库鲁人伪装的。
    她也不知道异能没有生效是因为斯库鲁人用与生俱来的能力，给她下了一个根深蒂固的精神暗示。
    她只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为此她将书翻来倒去了好几次：“怎么……”
    卡喀亚无法解释，不死心地再试一次，又试了一次……
    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会这样？’卡喀亚一头雾水，又急又迷惑，继续翻着书，
    她失去了超能力，更重要的是……该怎么出去？
    坦利亚满意地看着他的“新藏品”，渐渐地，他又不是那么满意了，转为一种不解的气愤：“她为什么仍不发动她的能力？”
    他的语气仿佛是想见识一个新玩具如何展示自己。
    “或许她没有什么能力。”霍华德鸭试图给卡喀亚换取自由，“或许你抓错人了，或许她的能力有限，没有我强……”

 第255章

    “别想着用你的花言巧语哄骗我，”坦利亚哼道，“你忘了我的能力，在你们面对我的时候，我已经去了未来一趟，我看见了她在使用她的能力……”
    接着，坦利亚告诉霍华德，这就是他的能力，穿越时空，洞察未来。
    不过，他只能穿越未来，不能回到过去，这点和霍华德截然相反。
    否则他早就回到过去，阻止过去的自己和海拉进行那场决定命运的赌局。
    “为你表示遗憾，”霍华德绞尽脑汁，寻找干巴巴的借口，“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看错人了呢？比如，小女孩有个双胞胎姐姐。”
    怪鸭找的借口着实蹩脚，坦利亚忍无可忍，正要将他骂一顿。
    正在这时，通讯器却传给他们一个不好的消息：
    “警告：银色冲浪者接近。警告：银色冲浪者接近……”
    霍华德和坦利亚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霍华德更是直接骂出声：“这时候，吞星使者来捣什么乱！”
    第一波发现“银色冲浪者”的人是留在星舰里的弗洛伊德和马奇，或者说，就是他们招来的。
    他们闲来无事，捣鼓着星舰上的仪器，在行星周边扫描，想要找到一些能打发时间的乐趣，更是向陨石区打了几发流弹炮。
    也正是其中一发击中路过的银色冲浪者。
    在陨石爆炸产生的碎片中，银色冲浪者踩着同样是银色的滑板，从爆破点滑向eco星舰。
    “你看到了吗？”弗洛伊德先发现了他，难以置信地嚷嚷道，“有个人在太空里玩滑板。”
    他严重地怀疑自己的视力。
    “你疯了吗？”马奇没好气地说，“不要撒这种露骨的谎……卧槽啊，有人在太空玩滑板！”
    全身被银白色包裹的银色冲浪者停在星舰前，他没有头发眉毛，更没有任何部位显示“第二性特征”，仿佛就是个会移动的银白色的大卫雕像。
    “你们炸我。”他说，一张银白色的脸上同样显示不出任何表情。
    明明隔着星舰的屏幕，真空也不传播声音，但星舰上的人就是听见了他的话。
    这短短的四个字足以让一些经验老道的宇宙旅行家们惊慌失措，求饶道歉，毕竟连“收藏家”坦利亚都会在听到“银色冲浪者”的名字时感到压力。
    但是弗洛伊德和马奇，作为两个完全的“太空小白”，充分展现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尽管两人刚才还对“这个人能在太空玩滑板”表示片刻的震惊，但身为土生土长的哥谭人，他们有着充分的应对挑衅的成熟经验。
    马奇恶狠狠地反问：“炸你又怎么样？再瞅，我们还能炸你全家。”
    弗洛伊德没有放狠话，只是用一个“地球通用挑衅手势”简短有力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竖起中指。
    他们完全不知道银色冲浪者的身份，更不知道他为行星吞噬者工作。
    银色冲浪者的本名叫诺林·莱德，诺林出生在银河系外的一颗星球上，是一个天文学家。
    有一天，行星吞噬者降临在那颗星球，单方面宣布此星球已被选上，作为他的食物。
    这颗星球上的居民们才得知，行星吞噬者把星球及星球上的生命当作自己的食物，试图满足自己永远能感到的饥饿。
    在波及全球的大恐慌中，诺林勇敢地站了出来。
    他试着和行星吞噬者谈条件，乞求对方放过他的母星，代价是愿意作为仆人，帮吞噬者寻找适合当食物的星球。
    经过考虑，行星吞噬者同意诺林的恳求，并赐给他宇宙能量。
    在接受了宇宙能量后，诺林的全身罩上一层银色的外壳，而原本存在他心中的美好品质，记忆、善恶、道德观等等也随即完全消失。
    随后，行星吞噬者命令银色冲浪者去寻找能吃的星球。
    悲伤的是，因为记忆被消除，银色冲浪者毫不犹豫地指着自己的故乡说：“那颗可以吃。”
    幸好，行星吞噬者很是说话算话，回答：“我和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约定过，不会吃那颗。”
    虽然行星吞噬者放过了诺林的家乡，但银色冲浪者在宇宙间无情地寻找一切能满足行星吞噬者食欲的星球，渐渐地在太空中恶名昭著。
    此刻，行星冲浪者没有感到被激怒，但不免为两条生命的胆大妄为感到奇怪。
    他问
    ：“你们是哪颗星球上的人？”
    弗洛伊德和马奇，原生态哥谭人，牢记哥谭坏胚们的教诲：
    在外面闯了祸，一定不能说是哪里的，要学会甩锅，甩锅。
    他们不约而同地指向“不毛之地”，异口同声地说：“那里是我们的故乡。”
    马奇补充叫嚣：“当心点，银小子，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故乡的科技是多么先进，有本事去找他们呀，你会被打爆的！”
    看着银色冲浪者踩着他的“滑板”，头也不回地冲向不毛之地。
    星舰上的两个坏人交换眼神，放出不客气的嘲笑，浑然不知他们刚刚造了什么孽。
    越是接近不毛之地，银色冲浪者越能感受到从这颗星球上散发的，种种旺盛磅礴的生命气息：
    强烈的欲，望，来自整个太空的邪恶和善良，蓬满的生机。哦，他的主人肯定会爱死这道美餐。
    毫不犹豫，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他立刻将星球的坐标报给了行星吞噬者。

 第256章

    不毛之地上的生活仍旧继续，没有任何居民或旅客知道，在他们头顶上方的苍穹，已经有个路人决定了全体生命的命运。
    但是，银色冲浪者的到来瞒不过“收藏家”坦利亚，他活了这么久，手中神器无数，可不是一点危机准备都没有。
    霍华德眼睁睁地看着坦利亚收拾东西，打算举家搬走，“你不打算警告其他人吗？”
    坦利亚感到很奇怪，反问：“毁灭他们，与我何干？”
    霍华德抗争道：“至少要让我和咔咔说几句话？这孩子肯定吓坏了，她……”
    坦利亚忙着叮嘱手下人将藏品们搬进飞行器，这些藏品都是他从宇宙各地和各个时空收集到的，真·有钱都买不到。
    见他没空理自己，霍华德发挥“鸭子”的本事，大声的聒噪，喋喋不休的嚷嚷，用音波摧残每一个路过的人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
    终于，坦利亚受不了他，将他扔到通讯器边上，没好气地说了句前后矛盾的话：“爱聊什么聊什么，只要你闭嘴。”
    ’闭嘴还怎么聊？‘霍华德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但是没有顶撞他，毕竟正事要紧。
    于是，卡喀亚听见他的声音，马上将“趴着看书”的姿势换成“坐着抱书”，音调也万分紧张：“霍华德，怎么办？我的能力失效了。”
    霍华德则直接说：“事态紧急，孩子，行星吞噬者要来了，这家伙会吃掉我们……这么说吧，我们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他两是同时说话，声音重叠在一起，说完，霍华德才意识到卡喀亚的话，“什么？你的能力失效了？这种时候？”
    卡喀亚无声地点点头，刚才她用尽了方法，也想了很多原因。
    但是她没有想到是斯库鲁人从中作梗。
    她的想象力更加丰富，广阔，已经联想到了很久之前，她在外星球演示亚当斯家的书，那本书也没有特殊情况。
    换言之，她想偏了，严肃地说：“我怀疑是因为哥谭……”
    霍华德倒是不关心根源：“现在不要思考是什么原因了，赶快找到解决的方法才行。”
    卡喀亚说：“可我正在想。”
    “好吧，好吧……”
    “吞星危机”临到当头，事态紧急，霍华德也管不了那么多，说：“我教你一招。”
    卡喀亚挺直后背，认真地听着。
    时间紧迫，霍华德顾不得启发，直接地坦白：“坦利亚的能力是穿越未来，遇到你的时候，他去了未来，看见你使用能力的场景，所以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卡喀亚点点头。
    霍华德继续说：“也就是说，不管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未来的‘你’肯定找回了能力，对吗？”
    卡喀亚认可这个说法，霍华德又说：“既然，未来的你有能力，现在的你没有，那么你就应该把眼前的危机交给‘未来的你’。”
    这猝不及防的拗口概念让卡喀亚傻了：“啊？”
    霍华德不耐烦地说：“我相信对于未来的你来说，对于一个有超能力又喜欢冒险的姑娘
    来说，‘回到过去’不算是难题。
    “现在你就下定决心，发誓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要回来，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回来，帮助现在你的解决眼下的危机……”
    “这样也行？”
    这个外星人解决问题的思路，真是令卡喀亚大开眼界：
    仗着这个宇宙里存在着“时空穿越”，也仗着自己可以做到，就把现在的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交给未来的自己，等着完全一波时间上的“循环”
    ——什么“躺平摆烂”，在这个荒谬绝伦的方法面前真是弱得不值一提。
    “别念叨了，”霍华德说，“快发誓，用尽全力坚定地下决心……”
    卡喀亚无语片刻后，仍然照做了，但她不知道什么才叫做“下定决心”，只好一遍一遍地重复“我要回来帮忙”。
    几秒钟后，什么也没发生，她对着虚空摊手，“没用啊。”
    霍华德没好气地说：“说明你不够坚定，摒除杂念，懂吗？要相信总有一个’未来‘能够回应你的召唤！”
    卡喀亚只好重新再想，这次，或许是霍华德的话有了作用，她真的没有再东想西想。
    她认真地想着自己该如何寻找时光机器，如何回到此刻，这一刻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
    于是，然后，片刻后，她眼前的空气猛地撕裂，露出一道大口子，一个扛着一把长方形大枪的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卡喀亚看着她发呆，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眼前的少女，而在她安静时，那道一直作为背景音的旁白就格外醒耳：“……听从小帅的话后，小美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孩，她叫‘大漂亮’……”
    “大漂亮”……咳，卡喀亚想，这少女看起来很酷的样子，半短的金发，身材高挑，双腿修长，一身全黑的机车女孩的打扮，只是没有戴头盔，露出带着一些伤疤的脸，虽然有衣领的掩盖，锁骨上仍隐约能看出一块复杂的纹身图案。
    她是个高个子，而且气场很强，站在卡喀亚面前有点俯视的意思，感慨道：“终于啊……没想到这事的后续操作这么复杂。”
    卡喀亚感到自己的双手都不知在干什么，仿佛是在惊讶中无处可放地乱摆着：“你……是未来的我？”

 第257章

    “嗯哼，”少女亲切地说，“除了你自己，谁还能有精力来帮你收拾你自己捣出来的离奇摊子？”
    慌乱中，卡喀亚下意识地抓住一个点，问道：“但是我是吸血鬼，不能长大，你……”
    “哦，我长大了。”未来版的卡喀亚说，“这就是整件事复杂的地方。你最好也快点找到让自己长大的方法，否则要完成这个循环得花费很长时间。”
    “你是怎么长大的？”卡喀亚又问。
    “呃，我忘了当时有没有被提醒了，”未来的卡喀亚一手仍扛着枪，另一只手捏着下巴，回忆着说，“现在可以提醒你吗？会不会又改变了一些事？”
    卡喀亚看着这个“未来的她”，猜测对方已经成年，应该有二十岁，小女孩依然觉得很陌生，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长大。
    明明之前和霍华德，亚历克斯聊天的时候，她还在想着“终产者”的事，怎么突然就……而且，未来的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失去吸血鬼能力后，她会受伤吗？
    在她胡思乱想时，未来版的卡喀亚突然说了声：“哦不！”
    随着这个感叹词，大女孩消失不见，原地出现了一个小姑娘，一个和现在的卡喀亚一模一样的小女孩，那旁白适时地插嘴，给了她一个名字：“金发妹”。
    “这就是麻烦啊，”新来的小女孩，金发妹，感叹道，“现在的你又选择了‘不长大’，所以，我就是你没有抛弃吸血鬼能力的未来版本。”
    卡喀亚和金发妹面对面，像是在看一面真实映照的镜子，又怎么看都觉得很别扭。
    这个新出现的“未来版本”和现在的她一模一样，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卡喀亚也根本猜不出她几岁了，连她的衣着都没有发生改变。
    她忍不住回忆起刚才看见的“未来版”，第一版，那个很酷的少女，虽然知道长生不死的好处，但能长大仿佛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哦，拜托……”
    随着第二版“未来”叹了声气，未来的小女孩也消失不见，原地出现了“第三版”未来。
    这个“未来版”同样是个小女孩，但肉眼可见地精神颓废，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指间夹着一根烟，口袋里揣着两瓶酒，无奈地看着她：“我们不用把未来搞得这么糟吧？”
    “你……不能抽烟喝酒……能吗？”卡喀亚说。
    旁白说：“……接着，小美又遇见了小丧……”
    “第三版未来”不客气地白眼，两根细小的手指将烟塞进嘴里，吐出烟圈。
    然后，她不客气地说：“你能猜到我多大了？除了不能开房……哦，你是个小孩。总之，现在成年人的事只有‘结婚生子’没人愿意跟我做，因为犯法。”
    她掏出酒瓶，喝了口酒，咒骂道：“虽然我已经无数次强调我成年了，但是没人相信，艹！我拿不到驾驶证，连酗酒的酒都要自己酿。”
    卡喀亚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子。”
    “谁又喜欢呢？”第三版未来讥笑着，刻薄得非常熟练。
    于是，在卡喀亚的心态变化中，这个未来消失了，原地出现“第四版未来”。
    这个未来也是个小女孩，留着火鸡般的发型——莫西干发型，脑袋两边剃光了，中间的头发染成了艳红色——笑容中带着十足的疯批和叛逆。
    要卡喀亚准确地形容：这仿佛是个被亚当斯家抚养长大的，更加没人性的“小丑女”，旁白也给她一个很虎的名字：“大彪”。
    “大开杀戒！”第四版未来，大彪，挥着一把血迹斑斑的电锯，兴高采烈地说，“大开杀戒……昨天我镇压了一场游行运动，今天还要再赶几场。每天都是快乐的‘番茄酱肉沫日’。
    “抱歉甜心，现在才想起来我们之间有约定，我们有吗？”
    她的笑容愈发癫狂，“我活了太久了，记忆很模糊，不过这样我也会忘掉自己到底杀死过多少小玩意。有得有失。”
    卡喀亚极度失语。
    好在这时候，霍华德看不下去，出口问：“你在干什么？”
    “难讲，我觉得自己像个不好伺候的甲方，正在对各种修改过的版本挑三拣四。”卡喀亚犹豫着说。
    “行星吞噬者要来了！我们都要没有未来了
    ！”怪鸭大叫，“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于是，卡喀亚做了每一个甲方都会做的事，“那……用回第一版吧。”
    “哦，我还觉得自己特别无忧无虑呢。”第四版未来失落地说着，消失在原地。
    现在，那个第一版少女回来了，机车服，纹身，不过没有大枪扛在肩上。
    同时，她脸上的伤疤也消失不见。
    “你规避了一些’面部受伤‘的风险，”她不赞成地对卡喀亚说，“不过同时，你也失去了穿比基尼去沙滩晒太阳的机会。”
    这话是在暗示，虽然她的脸上没有受伤，但那些伤痕转移到了身体的其他地方。
    “我喜欢那把枪。”来自未来的少女表示遗憾。
    “为什么不把它拿过来？”卡喀亚问。
    “因为那把枪是靠脸上的伤换来的。”未来的她如家常便饭地回答。
    脸上没有伤，没有拿到枪。
    卡喀亚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考虑到现状，她将念头强压下去。

 第258章

    她不能站在这里无数次修改未来的细节，便转变话题，说：“帮我解决这次危机？”
    未来的她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抬起右手臂，随着这个动作，三道冒着火的锁链从少女的袖子里窜出来，不仅击碎了卡喀亚的展柜，更是击碎了“邻居”大壮的展品柜。
    眼看着异形“大壮”要向她们扑来，来自未来的少女眼神一变，挥手间覆满火焰的锁链捆住异形，像马嘴套一样将它拴个严严实实。
    “坐骑。”未来的少女说着，狠狠一拉，跳上了异形的背，“大壮”根本不想被她差遣，当场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生命厮打起来。
    混乱中，卡喀亚却注意到未来的她穿着的靴子，靴子的皮革和莫蒂西亚穿的靴子用的皮革一模一样。
    并且，她还回忆起，莫蒂西亚曾和神奇女侠说过，靴子是龙皮做的。
    但上面没有铆钉，所以不是莫蒂西亚的靴子——这么说，未来的她有一双龙皮做的靴子？该不会……
    卡喀亚忙着根据未来的少女身上的细枝末节，推测将来会遇到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未来的她轻松地驾驭了异形。
    直到未来的她用锁链捆住她，将她提起来放在异形背上。
    “走吧，拯救这颗星球。”来自未来的少女说着，提起被当作缰绳的锁链。
    卡喀亚好奇地问：“为什么锁链冒火，又没有烧伤我？”
    “因为这是恶灵骑士的专用锁链，”来自未来的少
    女说，“我本可以从电索的手里拿到一把大枪，但是不想脸上受伤，只好退而求其次。”
    她说的名字，卡喀亚一个也不认识，一个名词也听不懂。
    “我觉得每时每刻都在燃烧的锁链更酷。”卡喀亚实事求是地说，“大枪比较普通，我是说和冒火锁链比较的话。”
    来自未来的少女笑了笑，用靴子的高跟踢了一脚异形，似乎知道这个可怕的怪物能自己认路，“走吧，怪物。”
    “它叫大壮。”卡喀亚马上说。
    听到这个名字，异形变得更加愤怒。
    “我无所谓，”未来的卡喀亚说，“走吧，大壮。”
    她们骑着异形横冲直撞，在她们背后，展柜上方的声音仍然喋喋不休，非常敬业地介（xia）绍（bian）着：“于是，小美和大漂亮驾着大壮，出发迎战佛伯勒……”
    第96章 096
    在街头,异形引起了一阵骚动，强大蛮横的怪物破坏了一家酒吧，店主在门口对着断壁残垣欲哭无泪,没心情庆幸自己捡回的这条命。
    “我买了。”卡喀亚及时说,“你开价。”
    店主破涕而笑，美滋滋地报了个价格,变戏法似地拿出合同，令人没法不怀疑他早有准备。
    卡喀亚没计较细节,签了合同，然后说：“但是你还要在这里当一段时间店长，我暂时没时间招人。”
    店主又换上目光谴责法。
    卡喀亚又说：“发工资。”
    店主转怒为喜。
    这娴熟而精巧的变脸技术令一个魔术师都会自愧不如。
    买卖结束后,卡喀亚和来自未来的自己站在路边。
    大号的卡喀亚看了看天空,说：“行星吞噬者还没有到，你可以直接去找他,面对面……”
    “我失去能力了，”卡喀亚疑惑地说，“该怎么去？大壮有些……”
    即便刚闯了祸,在加倍的燃烧的锁链的束缚下,异形仍然非常不安分地挣扎，抓挠,一副随时要脱逃的模样。
    “不用它，它去不了太空,我牵走它只是想闹腾闹腾收藏家。”来自未来的少女说。
    卡喀亚想起刚买下的店：“从结果上看，你只是闹腾了我——过去的你。”
    大咔咔不好意思地说：“意料之外嘛,不过你的钱也是我的钱。”
    顿了顿，她说：“那么，我送你这个……”
    随着她做了个复杂的手势,一辆黑色的哈雷摩托车出现在她们面前，漆黑的车身，车头像一个巨大的骷髅头。
    “恶灵骑士的摩托车。”未来的卡喀亚解释。
    提到这辆车，她很自豪也很喜爱的样子，“这才是比那把枪值得的东西，不过，如果有枪在，我可以从这里直接射击吞星，将他传送到另一个宇宙空间。”
    卡喀亚惊呼：“传送到另一个空间？”
    “那把枪能传送任何东西。”
    这么一说，卡喀亚也觉得有些可惜，又问：“现在呢？”
    未来的她耸肩，“现在你只能自己骑摩托车去太空，亲自和吞星谈判了。”
    卡喀亚没想到，自己一个念头能引来如此波折，“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消灭那入侵者？”
    未来的她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认为没必要，行星吞噬者，老吞……不是坏蛋，懂吧？那哥们只是饥饿，没办法，星球就是他的食物，这事关乎生存，但和对错无关。”
    卡喀亚迷惑地问：“你叫他‘老吞’？”
    什么？莫非未来的她居然还和行星吞噬者是朋友？
    那样的话，她确实不能对行星吞噬者动手，朋友不能杀朋友么。
    未来的卡喀亚挠了挠头，似乎觉得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她仍是用了最含糊的说法敷衍道：“老吞……不算坏，你见到就理解了。”
    卡喀亚觉得这事听着挺复杂，不过作为吸血鬼，她已经以“鱼血”为食很久了，也没有立场指责一个外星生命体古怪的主食。

 第259章

    不再考虑这件事，她说：“我猜，接下来你要走了？”
    “你说对了。”来自未来的少女认真地点点头，“霍华德没有告诉你，向‘未来’寻求帮助是一种很严重的自我透支行为，以后你生活中的每一步决策都是在为今天的事还债，直到你成功回到今天为止。从我这里得到的越少，你的未来就越轻松，像贷款一样。”
    她抱起卡喀亚，放在摩托车的座位上，教她怎么驾驶，“握紧把手，调整方向，很简单，它不会让你死在太空里的。”
    “我该怎么把它还给你？”
    卡喀亚目前还没有对炫酷的摩托车产生浓厚的兴趣，只是握着把手这么问。
    “这不用担心，它是恶灵骑士摩托车，和我是灵魂绑定的关系。”对方说。
    卡喀亚拧动车把手，摩托车随即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犹如一声惊雷。
    她还没来得及感慨，摩托车载着她向前冲去，一团火焰同时从车身上爆发出来。
    很快，整辆车都淹没在熊熊且绚丽的火焰中，奇怪的是，这些火焰丝毫没有烧到她。
    卡喀亚猜未来的自己一定也不愿意解释这个，说不定又会用一些奇怪的词打发她，比如“恶灵骑士就是这么回事”之类的。
    不过，无论对方愿不愿意解释，她也不能证实了，因为随着摩托车的前进，地面上留下一条不断燃烧的车辙，一直蔓延到摩托车飞起来，冲进太空。
    坦利亚的展柜被打得七零八落，整个藏品库被锁链搅得七零八落，陷入大爆炸。
    他发出沮丧和愤怒的咆哮声，霍华德趁机对他说：“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吗？”
    “什么？！”坦利亚气愤地问。
    “把无限手套给我。”霍华德振振有词地趁火打劫，“我会和咔咔一起带走行星吞噬者，否则你将损失更多。”
    坦利亚思考着，他的展品仓库爆炸，无数的收藏品——活着的那种——都涌了出来，再搬家一时半伙也来不及，但行星吞噬者快要到了。
    “你们有办法解决？”他怀疑地问。
    “有。”霍华德庄重地点头，“我用我们的性命发誓，如果我们没有做到，就把自己赔给你作新收藏。”
    坦利亚冷哼一声。
    刚来到太空，星舰上的弗洛伊德就凭着自己惊人的视力发现了卡喀亚，大声说：“快看，舰长在太空里飙车。”
    “别吹了，”马奇还是不相信，“他能碰到油——真的？！”他们看见，他们那满脸邪妆，不分性别的矮个子舰长，没有携带任何防御措施，没有穿宇航服或氧气瓶，镇定自若地坐在一辆比人还要巨大的摩托车上，从那辆车的各个部件里还冒出烈焰。
    “不愧是舰长。”两人沉默片刻后，达成共识，他们的共识很快变成了惊恐，因为看见小舰长的摩托车歪歪扭扭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卡喀亚五分钟前才上手这辆交通工具，她从未受过训练，连考驾照的年龄都不到。
    这辆摩托车也不是活的，需要她控制和掌握方向，如果不是吸血鬼的超级力量给予加持，她早被大得夸张的摩托车甩飞出去。
    即便如此，她也差点撞坏星舰的舰顶。
    有惊无险的降落后，卡喀亚从星舰中拿出一箱东西，放在摩托车上，再度出发。
    在刚才，卡喀亚认真地和霍华德商量着劝退行星吞噬者的办法。
    如果她的具象能力还在，她会说从书中具象出行星，让行星吞噬者饱餐一顿，吃个够。
    但是现在，她的具象能力已经没有了，只能从别的方向想办法。
    这就是为什么行星吞噬者会听见《电锯惊魂》里竖锯的名台词：“。”
    卡喀亚带来了游戏棋盘，那个能将她送到加勒比海上，遇见祭坛的古怪棋盘，“勇敢者的游戏”。
    在韦恩家的那一局结束后，他们发誓不会再打开它，并且一致同意将棋盘封存在亚当斯家的衣柜里——那里面同时还放着某位亚当斯叔叔的裹尸袋。
    但是几天之后，卡喀亚找东西时翻到它，发现它在不知不觉中升级成了《勇敢者的游戏·太空篇》。
    卡喀亚只犹豫了三秒，就将它带进了星舰，既然是“太空篇”，说不定和在地球上时一样，会把玩家丢到宇宙的某个只有摇骰子才能回来的边境。
    这也是银色冲浪者的故事给她的启发。
    在她骑着喷火的摩托车来到太空时，霍华德一直在和她说这些故事，让她相信行星吞噬者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恶徒，他们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既然如此，在行星吞噬者的双眼前，卡喀亚可以勇敢地说：“以我背后的星球为赌注。”
    眼前的行星吞噬者巨大无比，不夸张的说，卡喀亚只有他的一只眼睛睁开的部分那么大。
    之前霍华德说过，不毛之地的“原身”是一颗巨人的脑袋，而行星吞噬者的脑袋也完全可以成为一颗更大的星球。
    “你不能随便吃了我们，”卡喀亚说，“总得让我们死得心服口服。”
    行星吞噬者怒吼道：“让开！行星吞噬者不接受讨价还价。”
    “真的？”卡喀亚很不解，“可是你之前和诺林……”
    话音未落，从行星吞噬者那双硕大无比的眼睛中发射出两道强射线，同时击中卡喀亚和摩托车。

 第260章

    这道强射线仿佛是两把手电筒同时射出的亮光，但这其实是代表毁灭的宇宙强能。
    卡喀亚，以及那辆摩托车都顶住了，尽管在强射线沐浴一通后，她和摩托车都散发着被燃烧过的烟灰。
    这让行星吞噬者怀疑了：“你……能承受宇宙强能……你是谁？”
    “卡喀亚，大家都叫我咔咔。”卡喀亚说着，毁了挥手中的棋盘，“我猜……玩一盘？”
    在展示出足以平起平坐的力量后，行星吞噬者这才同意。
    卡喀亚怀疑在漫长的生命中，对方其实和收藏家坦利亚差不多，过得相当无聊。
    “我看不见你的棋盘。”行星吞噬者提出一个意见，“我要把它放大。”
    “随你。”卡喀亚说。
    棋盘被行星吞噬者的力量投射出庞大的虚拟影像，占据了太空中的一块，他们仿佛是在用天当棋盘，行星做棋子。
    卡喀亚坐在摩托车上，睁大眼睛，入迷地看着眼前奇特的景色。
    行星吞噬者在太空中轻松丢出两颗与月球同等大小的骰子，在黑暗的太空中，像两颗闪闪发光的流星打着滚。
    但其实，这场棋只是缓兵之计，另一边，霍华德用他跨越空间的能力，出现在银色冲浪者的滑板上。
    落地不稳，他的左翅膀牢牢地抱住滑板的尾部，才没有立刻掉下去。
    他黄色的鸭腿经过几次努力，终于爬上了滑板，上上下下地拍着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以掩饰自己的紧张，“你好，银色冲浪者，我是说，诺林。”
    银色冲浪者没有记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便问：“你是谁？”
    “一个能够带你追溯过去的人，不客气。”
    霍华德抬起右翅，无限手套正戴在上面。
    不由分说地，他抓住银色冲浪者的手，无限手套提供给他源源不断的能量，让他感到自己甚至可以回到宇宙大爆炸的时候。
    更不用说回到“银色冲浪者”的过去，看看诺林·莱德的人生。
    这就是霍华德和卡喀亚商量出来的办法：
    一个人用神奇的游戏棋拖住行星吞噬者，吸引他的注意力。
    另一个人用无限手套把银色冲浪者带回“曾经”，帮助他找回身为生命体的感情和记忆。
    当然啦，一旦完成这一切，无限手套是不可能还给坦利亚的。
    用霍华德的原话来说，“这小子想把手套要回去，就得穿越到过去抓我的本事。”
    他并不在意到时候用这句话威胁收藏家。
    因为他们都知道了，坦利亚只能向前穿越，不能向后穿。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担心卡喀亚，因为小女孩即将面临常人无法想象的任务：和能够吞下行星的巨人玩一场可能致命的游戏。
    “如果你应付不了怎么办？”他忧心忡忡地问。
    “报警？”卡喀亚开了个玩笑，很快说，“别担心，我并不害怕。”
    她也确实做到了，在确定卡喀亚和行星吞噬者已经“愉快”地对弈起来后，霍华德放心把银色冲浪者带回了过去，力图分化瓦解这对搭档。
    当他们凭空出现在诺林的面前，此刻还是普通人的天文学家被吓了一跳，“你们是谁？”
    “别说话，”霍华德说，“我很清楚你要去找行星吞噬者谈判，但是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未来。”
    被鸭子指着的银色冲浪者，发出机械的疑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看，傻子，这是你的过去。”霍华德转头对他说，然后又看着诺林，“你也好好看着，这是你的未来。”
    和对未来“挑三拣四”的小女孩不同，诺林显得更加惊恐，“你是怎么……这到底……？我确实想和行星吞噬者做场谈判，但是……”
    听完霍华德的解释后，诺林注视着眼前这个披着银白色外壳的“人”，努力理解一切。
    然后，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说：“但我还是要去做，很抱歉，鸭子，因为我别无选择。”
    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银色冲浪者银白色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动摇之色，不确定地说：“那是……我……？”
    “是你，天呐，那时候你还是个人，瞧瞧你现在算是什么东西，为虎作伥。”霍华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积口德”。
    银色冲浪者没有理会他，而是朝着诺林过来的方向往回走，那里通往他的家。
    他一边沿着熟悉的路走，一边任由记忆碎片冲刷自己的脑海，那些熟悉的片段又回来了，过去对生活的热爱，对家人的感情，对理想的抱负。
    他头疼欲裂，但这疼痛并不让他难忍，这痛苦带着坦然和释怀。
    最后，他意识到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顿时被苏醒的道德感压得喘不上气，脱口道：“我为行星吞噬者做了什么？！”
    “现在纠正也来得及嘛。”霍华德这时倒是宽慰他了，“你可以帮我们一起消灭他，为这么多年的孽缘画一个句号。”
    被打碎虚假的“奋斗”后，银色冲浪者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转头看着他，“我该怎么做？”
    霍华德愣了一下，沉默片刻，眼中满是游弋，不得不用翅膀遮住侧脸。
    但很快，他也下定决心，如同诺林看见未来也要走那条路一样，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银色冲浪者诚恳地等待着，显示他想要为过去做弥补并非夸夸其谈。

 第261章

    于是，霍华德深吸一口气，问：“你听说过希阿帝国吗？”
    凭一己之私将战火燃遍银河系的希阿帝国，主张军事扩张殖民和征服政策，不仅是斯巴达克斯星的心头大患，eco贸易之路上的击杀者，更是是太空中许多星球共同的敌人。
    但同时，希阿帝国的军需储备和军事力量也是当今银河系中最强的，没有之一。
    当他们重新找到卡喀亚和行星吞噬者时，小女孩和这个“宇宙级异食癖”玩得还挺上头。
    “我总算知道未来的我为什么要叫你‘老吞’了，”卡喀亚摇着骰子说，“我也忍不住这么叫你，你或是个不错的朋友，只可惜……”
    只可惜“食物链”注定她们之间无法建立完整的友谊。
    霍华德吐槽：“我只是离席了一会儿，你就开始交坏朋友了？难怪都说现在的孩子身边离不开家长。”
    卡喀亚只能露出傻笑，问：“你们的事情怎么样了？”
    行星吞噬者同时问：“你们做了什么？”
    银色冲浪者再度站出来，这么多年，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应付他的“主人”。
    他说：“我正要将一颗行星贡献给您，它叫黄都星。”
    他没有提到的是，黄都星也就是希阿帝国的主行星。
    卡喀亚和霍华德安静如木鸡，看着银色冲浪者引走行星吞噬者。
    即便他们已经边聊边穿过太空里的时空洞，卡喀亚仍盯着那个消失的锚点。
    霍华德安慰道：“放心，他会没事的。”
    卡喀亚说：“我在想，我们刚刚把一个不得了的‘异食癖’送给希阿帝国。”
    “如果你在意的话，就把这当作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好了。”
    霍华德说，“不要感到有什么心理压力，两个大魔王陷入争斗，这能让宇宙中的其他生命缓口气，如果他们两败俱伤，那就是缓很长很长的一口气。”
    卡喀亚摇摇头，认真地说：“我不会假装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是说些快乐的事吧。”霍华德举起翅膀上的手套，“我拿到了无限手套，可以回家啦。”
    这话让卡喀亚的脸色开心许多，“恭喜。”
    “感谢你的帮助，”霍华德说，“我不太会说好话，那就用实际行动表示，你听过阿拉丁神灯的童话吗？”
    “别告诉我，你是想帮我实现三个愿望？”对于童话故事，卡喀亚一点就通。
    在得到霍华德肯定的答复后，卡喀亚明白了，说：“未来的我肯定用其中一个愿望回到了现在，我是说……”
    未来的卡喀亚能够回到现在，原来还是霍华德——拿到无限手套的霍华德——的帮助。
    “我明白，”霍华德点点头，“将来你要为逃出来的事情还债，不过，那是你‘长大之后’的事情了，这个愿望可以保留。”
    在坦利亚的展品柜里，卡喀亚选择了那个“长大”的未来，所以她不能现在立刻就回到‘那时’，得先让“自己的未来”一一对上，才能回去，这就是“透支和还债”的麻烦和复杂之处。
    三个愿望顿时就没了一个，卡喀亚谨慎了许多。
    她没有立刻想到什么愿望，而是从银色冲浪者和行星吞噬者去了希阿帝国，从希阿帝国想到了斯巴达克斯星，想到那些给她帮助的人。
    “亚历克斯，”她对霍华德说，“变种人，如果你可以带我回到那个时候，提前告知他们关于毒雾的事，就能拯救他们。这是我的第二个愿望。”
    顿了顿，她犹豫地问：“……可以吗？”
    “你知道这是在改变历史吧？”霍华德说。
    他不是不想帮忙，但是改变历史意味着“现在”会发生很多变数，说不定连卡喀亚自己都会消失——由于某种因果关系导致她直接不能出生什么的。
    卡喀亚却有另一个主意，“如果你直接把他们带到现在，就不算‘改变’，在当时的人们眼里，他们还是死了，但是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只是来到了现在。”
    霍华德恍然大悟：“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们怎么才能知道有哪些变种人？”
    说完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个名单只要找亚历克斯和快银列出来就行了。
    “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他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启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不能丢下星舰不管。”卡喀亚说。
    虽然弗洛伊德和马奇都是不靠谱的员工，但她不能成为不靠谱的舰长。
    两人各自行动，分别前，卡喀亚站在摩托车上，猛地给了怪鸭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孩子……”霍华德怪鸭拍了拍她的后背，“第三个愿望你慢慢想，我先走一步。”
    戴上“无限手套”这个辅助神器后就是不一样，一眨眼的功夫霍华德消失在原地。
    卡喀亚则是骑着摩托车踏上回程的路。
    虽然这趟有压力，虽然她自己的能力还没有恢复。
    但霍华德拿到了无限手套，行星吞噬者和希阿帝国同时被解决，变种人也希望在即，总体的结果都不错，她也没有太多不满意的。
    正在她心情愉快地前进时，一个浑身披着绿光的男人拦住了。
    这个人穿着绿色的制服，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正散发着绿光，不偏不倚地对准了她。

 第262章

    由于刚才被行星吞噬者的宇宙能量照过，卡喀亚此刻对光线格外敏感，一拧油门跑得更快了。
    “停下！”这个也戴着绿色烟罩的的男人大喊道，“你违反了宇宙法，停下！”
    见卡喀亚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图，男人抬起戒指，绿色的光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拦住卡喀亚的去路，柔软又充满韧性地将她包裹起来。
    碰到绿光，那辆冒火的摩托车消失不见，仿佛总算是等到了回归未来的时机，留下卡喀亚一人落在渔网中。
    在被捕的这一刻，一幕幕如同走马灯在卡喀亚的眼前闪过。
    作为一个常年在宇宙法律的边缘大鹏展翅的商人，她看过很多华尔街电影。
    那些精英们作为经济犯被捕的时候，都是西装革履，双手被人反剪，面对记者们层层叠叠的镜头，发出不甘心的咆哮。
    但没想到，她的落网竟如此的草率，连记者发布会都没有一个。
    她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决策：交代哪些，摊牌哪些，哪些生意机密一定要保……
    穿着绿色制服的男人浮在她的前方，见她不说话，自己开口道：“我是绿灯侠，你知道绿灯侠吗？宇宙里的执法者。”
    卡喀亚不知道，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
    绿灯侠拿出一个电子小本子，边写字边继续说：“你因为在太空飙车超速拘捕被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卡喀亚：……………………嗯？
    就是说，身为目前地球上的头号太空非法生意从事者，她被抓的罪名居然是“飙车违反太空交通法”？啊？
    第一次被抓，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沉默显得没有态度，只能学着电影里的角色，底气不足地说：“我要打给我的律师……”
    “等等……律师？”仿佛是被她说中某个不得了的关键词，绿灯侠猛地抬起头，怀疑地反问，“你是地球人？”
    卡喀亚：oops！
    一大早，布鲁斯接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通话，来自宇宙，来自哈尔。
    电话内容如下：“布鲁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个小孩，她自称是你的邻居，在太空飙车，可她说她是你的邻居，你…要来保释她吗？”
    布鲁斯下意识地回忆起一连串问题：在哪飙车？保释谁？邻居的小孩？什么是邻居的小孩？
    咦？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第97章 097
    圣诞节后的开工第一天,提姆发现哥谭出现了“用工荒”。
    哥谭是个人员流动性很强的大城市，每到节日——尤其是圣诞节这样阖家欢乐的重要节日——前，都会出现一批员工调动,但是节日后，他们又会招聘新员工。
    当人力资源部告诉他，劳务市场求过于供时，他没法相信：“怎么？没人来哥谭打工了吗？”
    何止没人来韦恩集团打工,整个城市都陷入人力匮乏的窘境。
    劳动力都被eco组织薅得干净了，远在遥远的银河系里的外星球上，到处都是打工的米国人。
    “提高员工待遇试试？”提姆说。
    以前韦恩集团可是随意裁员，现在，裁员前都要再三思量有没有备选，还有什么样的备选。
    而且哪怕是个清洁工,答案都几乎是“没有”。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是布鲁斯打来的。
    他说：“咔咔在太空飙车,被星际法庭告了，她需要擅长辩护的律师。”
    在片刻的呆滞后，提姆立刻熟练地进入状态,说：“韦恩集团倒是有律师团,不过……等等，我记得咔咔有律师,彼得给她介绍过一个,帮她处理在侏罗纪公园惹来的麻烦……”
    布鲁斯也回忆起来,问：“你知道他的地址吗？”
    提姆翻了翻通讯本，如实回答。
    在解决问题的最后，他还是没忍住,难以置信地问：“太空飙车？”
    “嗯。”
    “她会开车？”
    “据说是摩托车。”
    “她在太空骑……哦不，飙摩托车？”
    “嗯。”
    “什么摩托车……我是说，怎么质量这么好？”
    “……提姆。”
    “什么？”
    “好好工作，别胡思乱想。”
    “是的，长官。”
    顿了顿，提姆又问：“亚当斯一家对此事有什么反应？”
    忽然，他灵光一闪，猜到了，既然布鲁斯会打电话给他，可见戈梅斯他们肯定又有了什么不靠谱的决策。
    他问：“他们该不会想自己找律师吧？”
    “更糟。”布鲁斯的声线怎么听都很低沉。
    当布鲁斯挂断电话，戈梅斯抽着雪茄，正在说：“我为那孩子感到骄傲，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监狱，实在是后生可畏。”
    “我想说希望她不要骄傲自大。”法斯特羡慕地说，“但是她刷破了亚当斯家族进入监狱的记录，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哦不，法斯特叔叔，”莫蒂西亚更正道，“你忘了，我们的远房亲戚雷克舅舅是在监狱里出生的。”
    法斯特想了想，说：“但这怎么能抹杀咔咔的成就呢？雷克舅舅的起点线就高出常人一大截。”
    莫蒂西亚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看着这一家子，布鲁斯感到与他们毫无沟通成果可言，只能指望卡喀亚的两个监护人醒悟过来。

 第263章

    而事实证明，鸭子也确实比亚当斯家的人的思路更普通一些。
    他纠结地扯着帽子，说：“但我不想让咔咔有这样惊人的成就，我只想她能回家。她该被判多少年？二十年？三十年？等她出狱就是个大姑娘了！”
    他扑倒在地，抓着爱德华的裤脚，眼泪像洒水壶里漏出来的水一样向两边喷，爱德华也黯然神伤。
    这样的担忧就有些过度了，布鲁斯说：“只是交通违规……”
    戈梅斯抢先对麦克鸭和爱德华说：“不用担心，我们在天黑前就能把咔咔带回来。”
    “真的？”鸭子抽抽嗒嗒，怀疑地问。
    “真的，我们当然不能让她在里面呆几十年，”戈梅斯说，“她会错过亚当斯家的成年礼。”
    “怎么做？亲爱的，”莫蒂西亚担心地问。
    戈梅斯抽了口雪茄，耸肩：“在馅饼里塞一截钢锯就行了。”
    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越狱计划，布鲁斯轻咳一声，说：“太空的看守所不是这么简单的地方。我们需要律师。”
    “那么我为咔咔辩护，”戈梅斯说，“不用找其他律师了，我就是法律。我宣布将咔咔关进看守所的条规违背了宪法。”
    布鲁斯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将写下的地址塞给麦克鸭：“你们最好亲自去一趟纽约，找默多克律师。”
    戈梅斯很迷惑，莫蒂西亚解释：“亲爱的，我想布鲁斯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为咔咔组一个律师团，你和那位默多克。”
    戈梅斯深以为然地点头：“行吧，”
    顿了顿，他补充，“但他不会比我更好了。”
    马特·默多克，生活在纽约地狱厨房的律师，还有一重不引人注目的身份：夜魔侠。
    不过，他的老同学，好友，搭档兼同事，一个名叫“弗吉”的人知道这些信息。
    弗吉同时也是马特的律所合伙人，过度摄入垃圾食品让他的体型略显肥胖。
    今天，他刚过完圣诞节，来到律所，心满意足地打开电视，收看晨间新闻。
    “我以为你来这么早是为了处理事务。”马特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后面。
    弗吉打开抽屉，拿出一包薯片，光明正大地摸鱼：“宽容点，假日的快乐还残留在我的体内。”
    马特是个盲人，再加上被强化了五感，他的感官比常人敏感万分。
    被拆开的薯片在他的鼻子闻来，就是散发着一种令他难以忍受的化学品的气味。
    在刺激之下，马特抬起盲杖，打开弗吉的手，顺势将薯片扫进垃圾堆：“看电视还
    行，这个就过了。”
    “嘿，那是我的零食。”弗吉抗议。
    马特丢给他一个青苹果，说：“你该吃些纯天然食物，加工食品总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
    弗吉摇了摇头，愤愤地将目光移到电视上，然后，他看见一只鸭子出现在屏幕上。
    “儿童片？”弗吉不明白，他明明在收看新闻，这是什么关于鸭子的新闻？
    接着，那只鸭子从屏幕中伸出脑袋。
    弗吉抓着苹果，目瞪口呆。
    这颗鸭脑袋还会说话，大喊着：“律师，请帮帮我女儿！”
    马特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露出微笑，安抚道：“不要慌，慢慢说。”
    他边说话的同时，边感到奇怪：怎么没听见有人接近门口的声音？
    但是弗吉没有慌乱，应该没有危险，他习惯性地用鼻子闻着气味，判断来人的身份：
    嗯？怎么这么重的鸭子味？莫非委托人如此客气，还带了家禽当见面礼？农民？过于淳朴了！
    出生在大城市，常年感受人情冷暖的律师几乎要被淳朴的乡民感动了。
    然后他听见这声音急切地说：“我的女儿在太空飙车被抓了，你可以给她辩护吗？嘎嘎！”
    最后两声在急迫中发出的鸭叫尤为刺耳。
    马特：“……”嗯？
    他不得不出声问：“弗吉，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
    弗吉毫无反应，仍在座位上目瞪口呆。
    马特抓起盲杖，又伸过去，打了一下弗吉的手。
    弗吉被这一碰吓得从椅子上翻了过去，恐慌地大喊：“鬼……鸭子的冤魂！我发誓，我很少吃鸭肉！”
    麦克鸭只能从临时充当“传送器”的电视里走出来，花了一段时间消除误会。
    马特缓缓地问：“外星法庭？”
    他确实写过一封信，对帮助他打败金并的卡喀亚表示，他会提供一切合法的法律援助。
    飙车需要律师也很正常……但是外太空？
    怎么都觉得有些“虽合法但这合理吗？”。
    他只能说：“我很愿意帮忙，但我不了解星际的法律条文，需要你们提供相关的资料。”
    “不用担心，”麦克鸭说，“我们为你准备了现成的合作者……咳，戈梅斯？”
    他挥了挥翅膀，亚当斯夫妇也从屏幕中走了出来。
    看到这对皮肤惨白的夫妇，刚刚站起来的弗吉，一个大跳又躲到马特身后，更是紧紧地抓住朋友的肩膀，“两个人类鬼魂！”
    马特则是忽然咳嗽起来，“抱歉，我对气味很敏感，你们身上有一股泥土和嗯……墓园的味道。”
    “哦，你真是太会说话了，”莫蒂西亚受用地说，“倒也不必如此恭维。”

 第264章

    马特：“……”
    毕竟是面对女士，他只能语塞。
    莫蒂西亚继续说：“先生们，请允许我隆重为你们介绍当代法律之光，人类司法的殉道者，戈梅斯·’律法‘·亚当斯。”
    戈梅斯弯下腰，向她鞠躬致意。
    马特：“……”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不祥的预感增加了。
    亚当斯家的家长们带着马特一起上了布鲁斯提供的飞船，去太空接回卡喀亚。
    驾驶员是布鲁斯，因为他认为如果放任亚当斯家自己过去，恐怕这一家子都得入狱。
    他们也邀请了弗吉，但弗吉拒绝得十分委婉，“让我上天，还是等我死掉之后吧。”
    当飞船进入太空，星期三和帕斯利从座位下面钻出来，齐声说：“嗒哒！”
    莫迪西亚很惊讶：“我的小乌鸦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不想错过咔咔的光荣时刻。”星期三说，任由断手爬上她的肩头，“而且我们对星际监狱很有兴趣。”
    对亚当斯家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但身为律师，马特仍忍不住插话道：“你们知道你们的家人不是去领奖的吧？”
    帕斯利很不服气地说：“为什么呢？他们应该给咔咔一枚奖章。”“或许我们可以给她一枚，”戈梅斯说，“她能获得如此之高的成就，一定要有证明才行。”
    法斯特举起手：“我可以给她做一枚，我会可以把蟾蜍眼睛晒干做微雕。孩子们，一起来吗？”
    看着星期三姐弟两向法斯特跑过去，莫蒂西亚很欣慰地抱起双臂：“多好的孩子。”
    “我也要一枚。”戈梅斯揽住她的腰说，“奖励我第二次参与辩护。”
    刚刚和戈梅斯聊了一些法律，已经让马特感觉不妙。
    可毕竟这是他的雇主，他只能小心地问：“你第一次辩护的结果怎么样？”
    戈梅斯兴高采烈地说：“那是一场值得庆祝的结果，在我的据理力争下，原告变成被告，又从五年变成死缓。”
    “谁庆祝了？原来的被告吗？”马特吐槽，“你真的有律师资格证吗？”
    莫蒂西亚谦逊一笑，说：“马特先生，你可能不相信，戈梅斯在上法学院的时候，被全班同学选为最不可能拿到‘律师资格证’的人。”
    马特愣了愣，说：“我信。”
    “哦，你是一个有眼光的律师，托你的信任，我拿到了。”戈梅斯摊开手，自豪地说。
    马特回应道：“这我倒是不信。”
    麦克鸭合起两片翅膀说：“马特先生，只要有你和戈梅斯的帮忙，咔咔一定很快就能出来，对吗？”
    爱德华也期待地看着他们。
    马特挣扎片刻，回答：“能不能只有我，没有他？”
    “多么幽默的搭档啊，”戈梅斯笑着抓住马特的肩膀，摇了摇，接着说，“不要心灰意冷，我们能共同面对风雨。”
    马特有些站不稳地说：“我只担心风雨都是你带来的。”
    莫蒂西亚见麦克情绪不对，说：“麦克叔叔，你为什么这么担心？这都不像你了。”
    麦克叹着气：“你根本不知道官司有多难打，我宁可去挖矿，也不想和司法机关打交道。”
    麦克鸭子对司法系统不抱任何希望，更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根据他的经验，没有足够的财力收买官员，别想打好任何一场官司。
    “会损失很多钱的。”一想到口袋里的钱财将如流水般滚入各个贪官污吏的钱包，麦克自然心如刀绞。
    马特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到对司法系统的质疑上，干咳一声说：“你这
    是误解，我们不需要贿赂和暗箱操作也可以得到公正的结果，这就是我存在的理由。”
    他越说越昂扬。
    戈梅斯拍了拍鸭子的肩头，艰难地说：“如果咔咔被判有罪，我就去竞选总统，让他们修改掉这条法律。”
    看他痛苦的神色，“竞选总统”这个决定的确是做了巨大的牺牲。
    莫蒂西亚疑惑地问：“但是米国总统管不了太空的事吧？”
    “只要我宣布对太空开战就没问题啦。”戈梅斯说。
    “这倒是。”莫迪西亚信心十足地点点头。
    法斯特积极响应：“开战……死亡……饥荒……战乱……美好的版图。”
    布鲁斯说：“以这么个理念，你们还是别想着掺合政治了。”
    马特：“……”，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卡喀亚戴着绿灯手铐，跟在哈尔身旁，经过一条通往星际看守所的走廊。
    没有经过审判的嫌疑人会先被关在看守所的禁闭室里，这些嫌疑人的罪名五花八门，可不知交通违规这么简单。
    哈尔打开禁闭室的门，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粘液的寄生生命体正在和另一个来自克里帝国的外星人打架。
    很快斗殴升级成群战，直到另一个绿灯赶来咆哮着将他们分开。
    “嗨，哈尔，”这个绿灯气喘吁吁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哈尔说，“看起来这里不怎么样。”
    他的绿灯同事抱怨道：“这群人都是疯子！白痴！神经病！”
    卡喀亚睁大眼睛，新奇地看着一堆奇形怪状的外星人群魔乱舞，仿佛是从收藏家的展览馆又来到了另一个全新的展览馆。

 第265章

    哈尔则看着她，有些犹豫，片刻后说：“你还是跟我在大厅里坐着吧。”
    他真担心小女孩进去不到三秒，就会被来自半界星的牛头人撕成碎片。
    他的同事正要发出不赞同的声音，哈尔抢先说：“请你喝含漱爆破饮料。”
    “含漱爆破饮料”不含酒精，是银河系知名饮品，据说，它的口感像是喝它的人被一大块包裹着柠檬的金砖拍碎了头。
    同事欣然同意，看来是不想再和禁闭室里的嫌疑人们斗智斗勇。
    他们三个又来到大厅，坐在自动贩卖机旁的长椅上，拿着三个一次性杯子，一同体会“被柠檬爆头”的快乐。
    和哈尔聊天，听了前因后果，绿灯同事说：“我不明白一个地球小孩怎么会在太空里飙车？”
    卡喀亚含含糊糊地说：“……绑架……”
    她确实被收藏家坦利亚绑架了嘛。
    “那么，这样的结果不能怪你，”哈尔安慰道，“相信法庭会有判断。”
    他低着头，注视着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你能提供一些关于绑匪的线索吗？”
    “那是一架银色的飞船……”卡喀亚一边试图描述星舰，一边想：不知道弗洛依德他们怎么样了，她猝然被抓，都没来得及给他们留个口信。
    然后，她就看见弗洛依德和马奇戴着绿灯手铐，由另一个绿灯领着，出现在走廊尽头。
    卡喀亚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好嘛，人生何处不相逢。
    她默默地背过脸，好在那两人忙着和绿灯纠缠，也没有发现她。
    绿灯之间同事寒暄，交换了信息，卡喀亚这才知道，弗洛依德和马奇的罪名是“妨碍太空治安”。
    她万万没想到，同在一片太空，她们竟殊途同归。
    两个人不是什么年幼的小女孩，被绿灯公事公办地丢进了满是暴力狂外星人的禁闭室，很快里面的嘈杂声再度高涨。
    “你们要活下去啊……”卡喀亚默默地想，她目前是束手无策。
    在她的翘首以盼中，一大家子人终于赶到了，麦克鸭和爱德华赶在最前面，查看卡喀亚是否受伤。
    “好极了，布鲁斯…韦恩先生。”哈尔再次说明前因后果。
    然后，他愉快地说：“交完罚款，你们就可以带着孩子走了。注意别让她再被外星人抓走。”
    听见不过是钱的事，布鲁斯和马特都松了口气，戈梅斯却大声说：“我们不会交罚款。”
    “你疯了吗？”马特想把他拉到一旁，“这已经解决了。”
    戈梅斯非常不服：“并非解决，律师，我们需要公正的审判，而审判结果会告诉我们，咔咔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无辜。”
    马特说：“我要说，我绝不会和你一起出庭。”
    “我们是一个组合，‘gm组合’，我们要在太空里维护地球人的正义。”戈梅斯说得兴高采烈，仿佛是他们刚刚组了一支乐队。
    趁着大人在聊天，星期三凑近卡喀亚说：“我注意到你戴着一个很奇特的东西。”
    卡喀亚抬起并在一起的双手手腕：“是啊，哈尔说这是绿灯手铐。”
    绿灯手铐的光芒将两个孩子惨白的脸照得绿油油的。
    爱德华问：“疼吗？”
    卡喀亚举起双腕，摇摇头。
    麦克鸭抗议道：“你们不能先把它解开吗？监护人都已经到了。”
    星期三说：“我觉得很好看，比地窖里那些生锈的手铐都好看。”
    这么一说，卡喀亚也来了欣赏的兴趣，说：“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当纪念品带回去。”
    帕斯利拉起卡喀亚的手，仔细观察着手铐，并掏出□□说：“让我试试。”
    看到这一幕的绿灯都要惊呆了，随后笑起来，说：“这可不是你能带走的，孩子。”
    他告诉这个手铐的来历：“这是绿灯戒指的产物，只有绿灯侠才能通过坚定的意志力和想象力，把戒指中的能量具象为任何实物。”
    “具象”整个词触动了卡喀亚的心，斯库鲁人才让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不应该存在。
    没想到，她会遇见同样拥有具象能力的一群人。
    她问：“复杂的机械也只用意志和想象力就可以吗？”
    “当然。”绿灯点点头，“星心会给戒指提供能量。”
    卡喀亚想到：那么，我的能力来源在哪？
    或许只要找到这一点，她的能力就会恢复。
    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哈尔收回了自己的能力制造的手铐。
    卡喀亚活动着手腕，想到关在看守所里的弗洛依德和马奇，她不能放任这两个员工被审讯，说不定会把她也供
    出来。
    她以“去洗手间”的名义，把星期三拉到远离大人们视线的地方，说明眼下的情况。
    “杀人灭口吧。”说出如此这般的决定，星期三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她从卡罗尔那里了解过卡喀亚的“罪名”，所以理解得特别快。
    卡喀亚并不想因此成为大boss，说：“他们人不错，也帮过我不少忙。”
    “哦，好吧，你等等，我把帕斯利叫过来，”
    星期三边说边高冷范十足地往前走，“我们带他们越狱，不过如果他们成为累赘，我们会把’杀死他们‘作为panb。”
    卡喀亚等在原地，喃喃地说：“还有panb，真可靠。”

 第266章

    提到“越狱”所需要的本事，帕斯利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面对运用星际顶尖科技的太空监狱，他只用了最原始的几个铁器，就成功挖开了进入禁闭室的地道。
    禁闭室里正举办着一场“2vn运动会”，全称为“弗洛依德和马奇痛揍外星生物运动会”。
    “快走。”卡喀亚对他们说，“别打了，要打去星舰上打。”
    因为他们挖出的洞，整个禁闭室都放弃了私人恩怨，所有的犯罪嫌疑人潮水般地往外冲。
    弗洛依德和马奇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两个人骤然倒在地上。
    星期三出现在他们中间，冷冷地说：“解释起来很麻烦，我用药让他们昏迷了。”
    马奇睁开眼睛，试图爬起来，口中说：“我是利爪，对毒药免疫……”
    星期三看着他：“那么，抱歉，小东西。”
    断手应声而来，生生将马奇掐晕。
    在昏迷之前，马奇悔恨地想：为什么要睁眼？还不如和弗洛依德一样被迷昏。
    越狱者众多，场面混乱，还有人点燃了□□，让整间看守所再度火上浇油，烧得热闹。
    断手找来一辆拉货车，把弗洛依德和马奇扔上去，推着推车在爆炸的火光中横冲直撞。
    帕斯利神乎其技地偷回了eco星舰，招呼同伴们快点上来。
    当其他嫌疑犯也想来“分享”这艘星舰时，胖小子嘿嘿一笑，从鼓鼓的上衣底下掏出一大包炸/弹维护“登船治安”。
    他们成功越狱了！
    等到哈尔以及其他绿灯平复这场骚乱，才发现三个孩子和两个大人都消失在骚乱里。
    听到这个消息，亚当斯家的人欢呼雀跃，一同鼓掌，也不知他们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马特的神色可谓万分精彩：“……”
    哈尔也懵了：起因不是一场交通违章吗，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茫茫星海，太空飞船，两个大人昏迷不醒，三个孩子围在一起商量下一步。
    帕斯利提议：“我们当海盗吧，怎么样？像杰克船长那样。”
    经过星舰上电脑的查询，在太空里的海盗统称是“星盗”，最出名的一支星盗队伍的首领名叫“勇度”，她们可以去投奔他。
    “不，我们不投靠任何人。”星期三否定，然后说出了更危险的决定，“我们要自立门户，培养自己的势力，组建军队，荡平星辰大海。”
    在她的鼓舞下，卡喀亚和帕斯利跟着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卡喀亚说：“如果你们想这么做，我可以资助你们。”
    “不过，我们要先回家收拾行李。”星期三说，“我要带走我的断头娃娃。”
    帕斯利也想起了他的宠物，卡喀亚也想到了她的公司，虽然她们豪情壮志，前途无量，但还是得先回家一趟，收拾行李，才好离家远航。
    这时，星舰的检测器发出警报，她们发现绿灯侠追过来了。
    不管罪名是大是小，越狱就是越狱，哈尔主动请缨，要把她们捉拿归案
    ——主要还是哈尔担心其他同事经手会没轻没重，把结果变得更糟糕。
    知道绿灯戒指的厉害，卡喀亚立刻加快星舰的引擎，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跳跃。
    星舰在前面飞，哈尔在后面追，在你追我赶间，一场陨石风暴悄然而至，他们冲进了陨石乱区。
    卡喀亚毕竟不经常驾驶飞船，这通常都是员工们的活。
    但是引航员和驾驶员此刻都昏迷不醒，她只能硬着头皮操纵飞船，以夸张的曲线飞行模式躲开一波又一波要命的陨石碎片。
    眼看着星舰的尾翼被陨石砸中，冒出滚滚黑烟，电子音终于带来充满希望的报告：“前方发现可着陆星球。”
    卡喀亚立刻操纵星舰朝着那个方向猛冲。
    最终，星舰以“倒栽葱”的姿势，扎在这颗星球的地面上。
    在检测器确定这颗星球上存在生命活动的条件后，星舰的紧急出口打来，三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冲出来，心有余悸地呼吸着。
    毕竟卡喀亚驾驶的星舰，比过山车还要晃，即便不晕车的人经过刚才的那一波旅途，脑浆也被摇匀了。
    卡喀亚放眼向四周望去，目光所至之处全部都是绿植和郁郁葱葱的草坪。
    斯巴达克斯星的高度重工业化不必说，月球蓝区的颓废荒凉，不毛之地的严重光污染，都令她之前从未在外星球上见过这样的风景。
    树林中，有一些眼睛远远地偷看着她们。
    突然，其中一个说：“我认识那个孩子，天呐，她怎么会在这里？”
    三个孩子聚在一起讨论下一步时，这些人从藏身之处向她们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向卡喀亚友好地打招呼：“小女孩，你怎么会在这？”
    这人正是穿着米国队长制服的史蒂夫?罗杰斯，他边走边摘下面罩。
    在他身边的人是托尼，走在后面的还有娜塔莎，她一直保持着警觉。
    卡喀亚也惊了，和两个亚当斯达成共识：才出狼坑又入虎穴，队长肯定是代表地球来抓她们的！
    想着，她们立刻背靠背围成半圈，准备迎战半个复仇者联盟。
    “你们这姿态是认真的吗？”超英群里有人嘟囔，毕竟他们是资源更优数量庞大的一方。

 第267章

    话音未落，断手啪地扑过去，快准狠地薅住了米国队长的头发，这次攻击令他瞬间达到“手生巅峰”。
    第98章 098
    如同阿卡姆是哥谭乃至全米国人尽皆知的精神病院,这颗星球也作为一家精神病院在全银河声名远扬。
    它的名字叫做“半界星”。
    根据记载，在很久以前，一批鲁尼人来到这颗星球。
    他们的目标是将这里建造成一个安身之所,用来安放那些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同类。
    这些鲁尼人在这颗星球上大量投放高智能机器人,以及可以用来安抚和陪伴病人的动物。
    并且，他们建造了星际墙——一个巨大的力场发生器——将星球一分两半。
    一半供机器人和动物居住，另一半安放疯狂的病人们。
    这也是“半界”这个名称的由来。
    最后，鲁尼人们将全部的精神病人都遗弃在这里后,离开了。
    机器人随后进化，在动物身上进行基因实验。
    这一行为极大提升了这些动物的智力和体力,被强化的动物们开始负责照看病人。
    逐渐的,半界星变成了太空中的“刑事犯罪精神病院”。
    随着时间的推移，宇宙间的那些星球,都学会了把自家最危险的罪犯和无法治愈的精神病人丢弃在这里。
    在星际间,这件事甚至已经达成了某种“默认的共识”。
    这里有充当护士的动物们,也有维护治安的机器人。
    他们会把这些病人和罪犯都料理得明明白白,即便料理不清,这些星球也会很高兴自己摆脱了这些问题人物。
    当然，其中会不会有无辜人,或者蒙受冤屈的正义之士,半界星的住民们是不负责搞清楚的。
    在最初那批鲁尼人有意或无意的设定下，它们对所有被投放来的人一视同仁，只要有人丢,它们就收下。
    于是，斯库鲁人也是把俘虏来的复仇者联盟成员，投放在这颗“宇宙疯人院星球”上。
    这里设定的力场发生器，从根本上阻止了精神病人“外逃”,这些超级英雄出不去，只能留在这里，每天和“动物护士们”作伴。
    虽然史蒂夫的这一套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严肃认真，但在说话时，他的脑袋上还顶着一只抓着他的头发的断手，多少有些破坏了气氛。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
    帕斯利说：“可是这个人圣诞节还到我家里做客。”
    他指着托尼。
    “什么？”托尼愣了一下，分辩，“我一直在这颗星球上，他们都能为我作证，怎么会和你们一起过节？”
    星期三阻止了弟弟，说：“他说得有道理，男性人类无法和奥菲莉娅姨妈谈笑风生，那个‘客人‘确实很可疑。”
    托尼沉思片刻，很轻松地破解了这场外星人的阴谋：“我明白了，那是斯库鲁人假扮的。他们现在一定是伪装成我们，在地球上活动……队长？”
    史蒂夫严肃地点点头，决定道：“我们必须马上回到地球。”
    随着他的点头，断头在他的头顶上来回摇晃。
    “轮到我问问你们了，”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女性超级英雄问，“你们这三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卡喀亚问。“这是杰茜卡·琼斯。”蜘蛛侠出声介绍道。
    他不能在这里以彼得·帕克的身份和卡喀亚相认，这里也有很多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超英。
    杰茜卡是捍卫者联盟的成员之一。
    虽然这个超级英雄联盟不如复仇者联盟的名气那么大，但也活跃积极。
    捍卫者联盟里的其他成员分别是夜魔侠，铁拳和杰茜卡的丈夫卢克·凯奇。
    杰茜卡曾经是“蜘蛛侠”彼得·帕克的高中同学，超英代号“珍宝女”。
    在一次全家人去迪士尼乐园的路上，她和弟弟吵架，导致父亲分神，开着车直接和一辆装满放射性化学药剂的军用车撞在一起。
    她的家人们暴露在辐射里，因此死亡，唯独她活下来，陷入长达几个月的昏迷。
    当她苏醒时，发现自己获得了飞行的超能力，力气也增强了几十倍。
    在她第一次试图掌握飞行能力时，由于经验不足，差点遇难，幸好托尔在附近，把她救了下来。
    从此，她意识到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做好事。
    当她在追查一个代号名为“紫人”的超级反派时，被紫人精神控制住。
    在紫人的操纵下，她做了很多不情愿的事，直到x战警把她救出来。
    之后，“凤凰女”琴·格蕾帮助了杰茜卡，令她摆脱了紫人的精神控制。
    当杰茜卡愤怒地找到紫人，紫人却回答：“我很抱歉，但是我们都生活在漫画里，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因为我不是编剧。”
    杰茜卡希望紫人能够承认他的罪行，但紫人一直疯疯癫癫地说一些关于漫画人物的话，她也只好放弃。
    后来，她和彼得·帕克一样为《号角日报》工作，负责报道超级英雄的生活。
    虽然刚才是杰茜卡在表达一种关心，但她说话的习惯总是很强硬。
    星期三回答：“一个绿色的男人把咔咔抓走了，我们和爸爸妈妈还有邻居一起来救她，然后我们三个跑出来了。”
    在超级英雄的生涯里，每一个都遇见过各种各样的家庭和各种各样的情况，大家对着这简单的回答浮想联翩，每人脑补出了八百个不同的故事。

 第268章

    托尼挠着后脑勺，大胆猜测道：“全身绿色？莫非也是斯库鲁人？”
    史蒂夫蹲下来，头顶着断手，鼓励道：“孩子们，我希望你们坚强点，告诉我们，你们的家人和邻居都怎么样了？他们有危险吗？”
    在亚当斯家的孩子们看来，“危险”就是“祝福”。
    于是，星期三说：“他们一定会很危险吧。”
    她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丧气模样，为这句话增加了更可怕的色彩，超英们顿时各个面色凝重。
    这时，一只提着小篮子的马尔济斯犬走了过来。
    他用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他们，脆生生地问：“我感到你们的情绪起伏很大，需要吃一些甜点吗？”
    虽然在普通人眼中，这只马尔济斯犬很可爱，但星期三嫌恶地后退一步，才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里的动物护士。”杰茜卡回答，“他们会照料病人，他们原本都是一些能让病人情绪稳定的小型陪护动物。你想和他们玩吗？”
    星期三摇摇头：“不，他们让我很难受，看见他，我只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你是猫派？”史蒂夫提议，“那边有只会唱歌的布偶，你可以把他叫过来。”
    星期三对“会唱歌的猫猫”也不感兴趣。
    经过商议，这些超级英雄决定在离开半界星后兵分两路，一路人去救孩子们的父母和邻居，另一路人回地球解决斯库鲁人入侵的危机。
    “维修星舰”的任务自然地落在托尼身上。
    他一边用工具把星舰拆了个干净，一边啧啧称道：“这是谁的手笔？起码不是一堆破铜烂铁拼凑的。”
    帕斯利也过去给他打下手。
    最开始，托尼并不看好这个小孩子，但帕斯利不仅动手能力极强，对机械改造也充满经验，逐渐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这没什么，”帕斯利谦虚地说着危险的话，“全街区的汽车里的刹车，我全部破坏掉只用了一个晚上。”
    托尼很夸张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史蒂夫，对帕斯利附耳交代：“可别让这里的‘教导主任’听见。”
    史蒂夫无奈地说：“托尼，我已经听见了。”
    问就是四倍听力。
    接受帕斯利作为他的助手后，托尼又给其他人布置了一个任务：
    到半界星的另一边，拿回一些指定的零件，以及一架飞船。
    由于要离开星球，他们不可能请监管这里的机器人帮忙，只能趁机器人不注意，从这里偷拿设备。
    星期三和卡喀亚很想跟着去，但史蒂夫并不同意。
    卡喀亚不解地问：“你们都是超级英雄，这个任务不会很难吧。”
    史蒂夫说：“本来是这样，但是斯库鲁人抢走了我们所有的装备，我没有盾牌，托尼没有盔甲……我们赤手空拳。”
    娜塔莎阴森森地补充：“他们连一把小刀都没留下。”
    仿佛嫌这样还不够，史蒂夫又补充道：“来这里的第一天，斯库鲁人就告诉我们，生活在半界星另一边的机器人还有个名称……叫‘终结者’。”
    前面说过，“半界星”被一道无形的力场墙分为两半。
    一半阳光明媚，绿茵冉冉的“看护区”，有许多有智力的小动物看护和精神病人。
    另一半则是机器人组成的“监管区”，机器人在这半球上研究武器，和斯巴达克斯星的环境差不多，重工业造成的污染让地面宛如废土，阳光都显得格外阴冷。
    同一颗星球，东西半球却有着完全截然相反的画风。
    这些聚集在半界星西半球的机器人们，又被称为“终结者”，本身就是非常危险，战斗力极高的智能武器。
    超级英雄们现在失去装备，赤手空拳，很难保证能完好无损地从终结者手里抢到零件。
    卡喀亚马上说：“只要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虽然失去了具象能力，但她还有吸血鬼的体质，没等史蒂夫阻止，她已经消失在原地，米国队长四倍增强的血清，完全没有追上她。
    卡喀亚以风速穿过力场墙，触发了机器人的防御系统。
    终结者们闻讯而来，但她已经拿全了零件，更是高速抢到了一把加特林。
    在开枪还击后，她很快发现，用炮火对付这些终结者居然无效，每当中弹时，机器人身上都会裂开一块块银色的空洞，又很快还原。
    原来这是一群液态金属组成的机器人，能够免疫普通的物理攻击。
    在大约八百个“t-1000”型号的终结者的追逐下，卡喀亚只能高速逃回去。
    谁也不想和能够无限复原的机器人们发生更多的冲突，托尼匆匆装上零件，所有人撤到星舰上，冲出半界星。
    但也有一些终结者扒住星舰的身躯，他们的“液态金属手臂”化作刀刃，眼看就要将星舰的外壁捅穿。
    随着星舰飞进太空，气温迅速降低，他们的身体上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寒冰，被冻结在星舰上。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史蒂夫说：“用清洁功能把他们扫下去吧。”
    “等等，”卡喀亚阻止道，“我喜欢，可以带着他们吗？”
    在看到这些可怕的，会变形的终结者时，她只看到了“商机”。
    那群杀不死的机器人确实很恐怖，但换个想法，如果她批量招聘“终结者”当员工，就能开一家跨银河安保公司，一定能大赚。

 第269章

    接下来，就是用星舰上的救援船兵分两路。
    娜塔莎和蜘蛛侠等一队去救孩子们的父母和邻居，其他人则跟着米国队长回到地球。
    此刻，娜塔莎却提出问题：“既然斯库鲁人能够伪装成我们的模样，到时候混战在一起，敌我双方真假难辨怎么办？”
    蜘蛛侠幽幽地说：“至少没有人会分不清罗杰斯队长，因为真的米国队长，头发上抓着一只断手。”
    众人忍不住看着史蒂夫头顶上契而不舍的那只手，只能背过身子憋着笑。
    被调侃后，史蒂夫尴尬地想摸头顶，又做不出来，只能问：“它想一直呆在上面吗？”
    星期三伸出手，说：“小东西。”
    断手灰溜溜地放开史蒂夫的头发，跳到星期三的掌心里，顺着她的手臂一直爬到她的肩头。
    “啊，’防伪标识‘又没有了。”有人惋惜地说。
    但想也知道，断手不能复制粘贴出无数个，为他们每个人都做一个“防伪标识”。
    卡喀亚有了点子，按了两个按钮，星舰上的小型运输机送来一个古老且沉重的箱子。
    超英们看着她打开箱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金币，金币上有着古怪的花纹。
    这正是卡喀亚在加勒比海上拿到的阿兹泰克金币，一共八百多枚，分给在场所有人都绰绰有余。
    为了让超英们更直观地了解到金币的作用，卡喀亚将其中一枚金币塞进帕斯利手里，又把一把刀交给星期三。
    她刚要对星期三说：“捅他一刀。”
    结果刚说两个字，星期三已迫不及待地把刀子捅进帕斯利的心脏。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超英们连忙阻止。
    星期三真的放手了，令他们惊讶的是，帕斯利没有流出一滴血，而且还自己拔出了刀。
    这是阿兹泰克金币在发挥作用。
    这金币上有诅咒，拿走它的人将会不老不死不受伤，但同时也享受不到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只能宛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虽然这么说，卡喀亚觉得只要好好利用这些金币，这就是神器，比如只要超英们人手一枚金币，就可以成功把自己和斯库鲁人区分开，还能顺便挂个“打不死”的buff。
    超英们正在瓜分金币，突然，一直昏迷在角落里的弗洛依德和马奇有了动静。
    眼看他们是要醒了，超英们好奇地围过去。
    当两人睁开眼睛，看见一副难以想象的“世界名画”：
    你醒了，你被超英包围了.jpg
    两人顿时不知所措，刹那间各种思绪乱飞，脑补了全部剧情和应对措施。
    马奇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刺刀，弓着背说：“虽然我料到会有今天，但我绝不屈服你们超级英雄的势力。”
    超英们不明所以，缓缓打出一个“？”。
    弗洛依德在尴尬之余不忘落井下石：“你要以一敌百？”
    马奇一个助跑速度向外冲，大喊道：“比你跑得快就行。”
    “……艹！”弗洛依德没想到自己被卖得这么干脆，还这么迅速。
    眼看着马奇要跑出甲板，斜靠在出口门框的杰茜卡伸了伸脚，将他绊倒。
    “艹……”弗洛依德本来觉得，就算马奇卖了自己，能跑出去也不错，现在这一幕只能让他不忍直视。
    杰茜卡绊倒马奇，并佐以用言语攻击：“这两傻子是怎么回事？”
    卡喀亚只能实话实说：“他们是员工，在星际间来回做生意。”
    马奇趴在地上也不能丢了面子，大喊道：“对，不要小看我们，我们在各个外星球都有强大的势力。”
    卡喀亚更正：“也不是各个外星球，目前只有斯巴达克斯和月球，生意还在扩张中。”
    马奇来不及思考一个小女孩怎么能了解这么详细，大声说：“虽然如此，但是我们老板很厉害，手下□□成员成千上万，如果他知道我们被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托尼倒是发现了盲点：“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卡喀亚迟疑片刻，实话实说：“恩……我就是老板。”
    可是马奇有个优点，即便是死了，嘴巴也是硬的，他要强装到底：“看吧，你们已经被老板包围了！”
    弗洛依德准备动手了，卡喀亚以为自己多少得挨顿打。
    结果他只是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比划了一下身高，说：“确实是老板，都是这么矮。”
    超英们将两人拖开，卡喀亚仍在娜塔莎的双臂中挣扎：别拦我，我要揍他。
    蜘蛛侠问：“没有人和我一样一头雾水吗？”
    目前没时间详细解释，斯库鲁人还在地球盘踞，任何神秘身份都要为“拯救世界”靠边站。
    连上一秒还以为自己是反派的弗洛依德和马奇都要各领一枚金币，被迫上岗参与世界大战。
    弗洛依德小声问：“利利，我们洗白上岸了？”
    马奇不甘心：“拯救世界和当反派不冲突，我们这是为了打入敌军内部。”
    这时，蜘蛛侠又提出一个问题：“虽然我们有了金币，但是没有装备怎么办？”
    按照超英能力获得理论，“穷人靠变异，富豪靠科技”。
    虽然他已经完全变异，但超英队伍里的富豪失去了装备啊！果不其然，托尼本来抱着双臂在一旁看热闹，闻言立刻炸毛：“看我干什么？都看着我干什么？！”

 第270章

    弗洛依德说：“我在星舰上有专门收藏的房间……”
    在加入eco组织后，他把领到的每一笔工资奖金和加班费，全部投买了自己最热爱的兴趣：武器装备。
    由于频繁光顾，连斯巴达克斯星上的军火商都送给他厚厚的一叠积分卡。
    这些武器数量众多，质量骇人，出现在地球上的任何角落都可能改变起码几个国家的命运，他只能借着职务之便，把所有的军火都囤在星舰上的空房间里。
    随着日积月累，星舰上已经满当当的塞了四间房的军火。
    弗洛依德如同一个死宅，领超英们去参观自己堆放四间房的周边和手办。
    门一打开，超英们目瞪口呆，娜塔莎怀疑地问：“你们真的没想过攻占地球？”
    怎么说呢……在这些惊心动魄的收藏面前，三千六百转的加特林都显得异常低调，朴实无华。
    虽然装备的问题解决了，但托尼还是希望能够精益求精，问道：“我听说超英的装备在黑市上都有盗版，你为什么没买呢？”
    弗洛依德深深叹气，好像一个中年人被问房贷还要付多少年，下一秒就要点支烟：“工资太少，又是星币，买不了啊……”
    卡喀亚：“……”
    大家瓜分武器，气氛愉快，蜘蛛侠说：“我们都有代号，你们也取个代号吧，这是做我们这行的规矩。”
    弗洛依德很高兴，回答：“我早就想好了，我是‘死亡射手’。”
    这个代号让超英们沉默，杰茜卡问：“有没有更无害一些的？比如‘射手侠’？”
    弗洛依德面无表情地维护自己的代号：“把装备还给我。”
    马奇不理解地问：“为什么没有人问我的代号？”
    史蒂夫茫然地回答：“你不是’利利‘吗？想改成’利利侠‘？”
    马奇：“……”，刚刚弗洛依德的话造成了很大的误解，但他自己也没想到，莫名其妙的代号在超英中倒是传得很快。
    别问，问就是四倍听力。
    按照在半界星的计划，他们兵分两路。
    蜘蛛侠和娜塔莎等人离开队伍，驾驶星舰上的救援船援助亚当斯等人。
    剩下的超英们则在史蒂夫的带领下，向哥谭前进。
    至于为什么是哥谭，因为星舰设定的驾驶系统把返航路线和降落点都固定在哥谭，弗洛依德的屋子下面。
    此时的米国已经陷入战火中，在检测到米国队长等人逃离了半界星后，斯库鲁人加快了侵占的速度。
    短短数个小时，他们已经破坏了纽约，曼哈顿等许多重要的城市，更是伪装成社会名流和官员们，号召人们停止反抗，迎接斯库鲁人。
    许多人也经不住煽动和□□的冲击，举起条幅，真的欢迎起了斯库鲁人。
    斯库鲁人在伪装成超英的模样后，也会获得与此超英同等的能力，即便是超人，迎战一个和自己各方面都一模一样的对手，也是自顾不暇。
    韦恩家的成员们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斯库鲁人变成他们的兄弟，姐妹，好友甚至是他们自己，挑拨离间地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瓦解殆尽。
    星舰刚刚降落，伪装成复仇者联盟的斯库鲁人早已等待许久。
    他们中有拿着盾牌的米国队长，有穿着装甲的钢铁侠，全副武装的娜塔莎等等。
    但是，之后的情形和这些斯库鲁人预料的不一样。
    舱门打开后，超级英雄们手持星际级别的重装武器，穿着远超地球科技的防护装甲，对准他们火力全开地倾泻弹药。
    一时间，连斯库鲁人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在入侵地球。
    这些外星人嘀咕着：“好像是我们这方吧，不确定，再看看……莫非我们正在保卫地球？”
    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仗着原本超英们的装备，开始了一场双方都是“超级英雄”的大混战。
    整片地区都陷入超英打“超英”的战火中，地面上的世界完全沦为仿佛《疯狂麦克斯4》那样的“废土风”。
    天空也阴沉沉的，乌黑的云团不断地聚拢起来。
    卡喀亚的后脑勺忽然一凉，一把枪抵住她的脑袋。
    一道压低的声音在问：“你们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她回过头，看见是红头罩，马上回答：“当然是你们的邻居。”
    一下子被拆了马甲，红头罩口不择言：“不是邻居，我没有邻居……”
    “那就是亚当斯家的房客？”卡喀亚歪了歪脑袋，“或者你才是假的？”
    杰森一把掀开面罩，气急败坏地说：“我是真的。”
    卡喀亚反而不信了，求证地问：“杀手鳄升天的时候，播放的音乐是什么？”
    杰森条件反射地回答：“哈利路亚……不对，你怎么知道杀手鳄升天的事？”
    卡喀亚哽了一会儿，找不到借口，只好吐了吐舌头，杰森叫起来，似乎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果然和你们有关系！”
    不过，杰森来找卡喀亚不是为了杀手鳄，只是说了一句后又直奔目的。
    他似乎很随意地问：“我听说蝙……布鲁斯去太空找你，你们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吗？”
    卡喀亚摇摇头，说：“布鲁斯和戈梅斯他们在一起，不过蜘蛛侠去找他们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杰森断然否定，并且支吾着搜刮借口，“我是……我在找斯库鲁人的‘女王’。”这是“斯库鲁危机”在哥谭爆发后，韦恩家的成员们经过一番探索，每个人都拿到了一点线索，然后拼凑出来的真相：

 第271章

    斯库鲁人中藏着一个首领。
    他们可以肯定，只要打败或杀死整个首领，斯库鲁人肯定会退兵。
    但是“斯库鲁首领”隐藏在大批的斯库鲁人中间，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
    杰森准备去别的地方寻找线索，可又担心三个孩子被战火波及。
    在他犹豫不决时，卡喀亚主动说：“不用担心我们，你去忙吧，我们会乖乖呆在星舰上。”
    “你们怎么会在星舰上？”杰森又有了新的疑惑，“你们怎么会遇见复仇者联盟？不过如果这是斯塔克的星舰，安全系数应该……”
    但这也不是聊天的好时候，他同意了这样的安排。
    杰森走后，星期三立刻说：“我们回家。”
    卡喀亚和帕斯利也点点头：
    虽然他们的父母和叔叔都远在外星球，但家里还有伊特，艾米丽，凯蒂，勒奇……为了家人们，他们肯定不会老实呆在这里等消息。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理由。”星期三说，并拒绝解释。
    弗洛依德的屋子下面是eco星际公司的基地，虽然没有人埋伏在这里，但也被地面上的激斗影响，到处都是碎石瓦砾和残破的地板碎片。
    帕斯利拿出铲子和火药，化身“爆；破侠”，当即挖出一条通道，让他们回到亚当斯家的地下室，卡喀亚的房间里。
    这里早就被化身为“托尼”的斯库鲁人标记了，不仅屋子仿佛龙卷风过境般被破坏殆尽，连家庭成员们也都不知去向。
    断手焦急地在星期三的肩头上敲击着，被星期三一巴掌拍开，“镇定点。”
    三个孩子走出地下室，来到客厅，发现这里已经被摧毁，温室里的花也被破坏得干净。
    那株莫蒂西亚最钟爱的植物，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趴在地板上。
    “克利欧佩特拉！”三个孩子和断手连忙跑过去，试图对植物进行人工呼吸，灌水，以及一切他们能想到的拯救方法。
    非洲绞杀花躺在星期三的臂弯里，只是稍稍抬了抬，又怏怏地垂下去，彻底没了动静。
    可怕的寂静笼罩在她们周围，星期三喃喃地说：“它死了…”
    穿着黑袍的黑发小女孩转过身，用黑漆漆的眼睛注视着屋子，虽然没有表情变动，但又准确地传达出无声的愤怒。
    她冷冷地说：“我们来寻找斯库鲁人的首领报仇吧。”
    亚当斯家的人对“拯救世界”没有一丁点兴趣，她们很乐意看着世界在外星人的折磨下熊熊燃烧，但现在，是他们的家庭成员死去了，这就是另一回事。
    面对星期三纯黑色的“怒火”，帕斯利咽了口唾沫，卡喀亚小心地问：“我们该怎么做？”
    星期三说：“找到姥姥的水晶球。”
    帕斯利和卡喀亚二话没说，立刻照办。
    二楼的楼梯已经毁了，卡喀亚使用吸血鬼的能力，直接跳上去，搜遍每个房间，终于把水晶球带到星期三面前。
    星期三的姥姥是魔女，妈妈也是魔女，同理可得，她认为自己也是魔女。
    现在，她正学着长辈们的样子，抚摸着水晶球做法念咒，试图占卜出斯库鲁首领的身份。
    她苍白的双手抚摸着透明的水晶球，闭着眼睛，严肃地念念有词，再次睁开眼睛，无事发生。
    反复试了几次，依旧是这个结果，星期三很有耐心，不骄不躁，那就再试n次。
    屋里的电话响了，突如其来铃声让星期三很不悦。
    断手连蹦带跳地爬上桌子，把话筒拿起来。
    她们都听见莫蒂西亚的声音：“家里有人吗？”
    三孩子顾不上手里的东西，马上跑过去，整整齐齐地凑到话筒旁边，一起说：“我们都在。”
    莫蒂西亚的声音听起来依旧优雅从容：“飞船外面正在发生战斗，我想我应该给你们打个电话，如果他们不退，我们就赶不上晚饭了。”
    话筒对面隐约传来法斯特的声音：“对，布鲁斯说我们可能会死。”
    三个孩子的心顿时提起来，莫蒂西亚仿佛捂住了话筒，声音变得很模糊。
    她不紧不慢地说：“法斯特叔叔，没人这么说，即便我们要死，也应是躺在亚当斯家后院的坟墓里……”
    窗外一声雷霆骤响，撕裂了黑压压的天空，哥谭的天气又要变得恶劣起来了。
    伴随着这声惊雷，电话的另一端也同时发生震动三个孩子的耳膜的巨响，随后通话切断了。
    断手立刻帮她们拨回去，但是电话无论如何也接不通。
    “他们一定是出事了！”星期三判断道。
    卡喀亚吓得跳起来：“我们去找她们，回到星舰上去。”
    她，帕斯利和断手都慌得团团转，恨不得马上动身。
    星期三却喝止她们，说：“那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最根本的办法是，找到斯库鲁人的首领，用亚当斯的方式处理他。”
    她走到地板的另一边捡起水晶球，这次祈祷的方式更加恶狠狠：“你这个东西，快告诉我答案！否则我就把你敲碎！”
    看着星期三在努力，卡喀亚却帮不上忙，不由得想：‘我能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地球上到处都是致命的外星人，外面正在发生战争，她应该像超英一样拿着武器乱杀泄愤吗？
    似乎会有帮助，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正如星期三正在做的：

 第272章

    消灭再多的斯库鲁人，也不如直接解决首领有用。
    她重新拿出那些爱伦坡的小说，心中抱着思考的结果：
    如果她曾经具象成功过，那么用同样的作品很可能会加大成功率。
    但无论她怎么极力想把注意力都放在手里的书上，一想到在遥远的太空，家人可能都死在斯库鲁人手里，大脑就摆脱不了一片闹哄哄的混乱。
    她甚至怀疑地球的中立才是最正确的，是她冒然进入太空，才让外星人注意到地球，引发了这一切。
    真的值得吗？如果家人们都死在太空中，那么即便是杀死所有的斯库鲁人，她也一辈子都不想再上天了。
    她瞪大眼睛，盯着书皮，仿佛想用目光点燃它：
    因为，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
    她能够灵活运用具象化的能力，是为了——
    “成功了！”帕斯利忽然惊呼道。
    卡喀亚将目光从书的封面上移开，看向星期三，差点被一团耀眼的白光刺瞎。
    星期三的黑衣让她像一团漆黑的墨点，衬得发光的水晶球越发明亮，即便打开房间里的吊灯也不会更亮了。
    上面印着一张她们都没见过的脸，一个平凡无奇的路人。
    斯库鲁人的首领很狡猾地伪装成了一个市民，藏在了最不起眼，最让人猜不到的地方：
    加拿大。
    如果不是星期三的占卜，恐怕卡喀亚跟超英们一起翻遍全球都很难找到“正确的答案”。
    卡喀亚呆呆地看着水晶球，想：就是他啊……
    一股强烈的愤怒扼住她的喉咙：
    为什么要威胁她的家人？
    为什么要把地球人对太空的探索演变成危险的侵。略战争？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在卡喀亚意识到之前，她的手已经抓皱了一本书的封面。
    只看了那本书一眼，她毫不犹豫地背出了里面的文字：
    “‘从今以后你也就死去，对这个世界，对天堂和希望也毫无感觉！看你多么彻底地扼杀了自己！’”
    她在强烈而复杂的情绪和语气中，冲破了斯库鲁人的精神捆绑，书本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回应。
    一道剧烈的气流从封面中席卷而去，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飞了起来。
    不仅卡喀亚和帕斯利险些没有站稳，连星期三手中的水晶球都差点被这股气流吹得摔在地上。
    星期三竭尽全力地握紧水晶球，球面上除了斯库鲁人的首领，又出现了第二个人。
    确切地说，“他”不是人，是卡喀亚制造出的具象体，威廉·威尔逊。
    斯库鲁首领震惊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年轻人。
    这个神秘人戴着一副黑丝绸面具，披着一件蓝色天鹅绒的披风，腰间系着猩红色的皮带，皮带上悬着一柄轻剑。
    “你怎么找我的？”这个外星人问，很快又换了一种语气，“无论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都得死。”
    威尔逊拔出了剑，斯库鲁首领发现，随着这个动作，自己无法动弹，也做了个拔剑的动作。
    威廉·威尔逊，出自爱伦坡的同名小说，他可以控制任何目标自杀。
    无论斯库鲁首领如何叫嚣，询问，威尔逊的面具都遮住了所有的回应。
    威尔逊冷冰冰地挥下剑尖，斯库鲁首领丝毫没有受伤，但却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这外星人不由自主地杀死了自己，体内的生命力快速地流逝，转眼间，他以一种自然又不自然的方式当场死亡。
    三个孩子只是围着水晶球，冰冷地注视这一切。
    帕斯利理所当然地问：“要让剩下的斯库鲁人离开地球吗？”
    “我不这么认为。”卡喀亚轻轻地回答，并且拿起了另一本书：
    《红死魔的假面具》，这本书能够化出爱伦坡笔下难得的大面积群攻型具象体。
    这会是卡喀亚实现的具象体中最可怕的一个：
    他又高又瘦，从头到脚都藏在一块沾满鲜血的裹尸布里，戴着一个僵尸面孔的假面具。
    他像幽灵般，用风的速度穿过所有的城市。
    被他经过的地方，斯库鲁人一群接着一群毫无因由地倒下，患上作为斯库鲁人能得的最重的一种，又终生无法治愈的疾病。
    但超英们又根本看不见他，只是困惑外星人为什么各个如同见鬼般慌不择路地奔向飞船，争先恐后地逃离地球。
    事实上，这些外星人再也不敢主动回来了。
    窗外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同时冲刷着斯库鲁人和超英们。
    卡喀亚放下手，但心中暴戾的情绪依然得不到缓解。
    可是下一秒，房间里忽然挤满了人，是仍留在太空的人们。
    帕斯利和星期三立刻冲向戈梅斯夫妇，迫不及待地扑入他们的怀中，卡喀亚也被这些人揉揉抱抱。
    “怎么回事？”被房间里的人挤得喘不过气，卡喀亚提高声音问。
    大家正各说各话，在如此嘈杂的房间，不提高声音，是在很难让别人听清楚。
    “我担心大家会淋到雨，干脆说不用走路了。”
    随着说话声，霍华德怪鸭猝然出现，说，“你知道，空间跳跃就是这么突然。”
    原来，霍华德怪鸭在把变种人都从过去送到斯巴达克斯星后，又回到了太空进行旅行，正好遇见这些人的飞船被斯库鲁人火力全开的围攻。

 第273章

    霍华德当场露了一手，让所有人瞬间弃船回到地球。
    “谢谢你！”卡喀亚又大声地说。
    怪鸭拽下帽子，优雅地鞠了一躬：“你帮助我，我帮助你。互利互惠。”
    星期三和帕斯利在莫蒂西亚的怀里，忍不住哭诉：“克利欧佩特拉它……它……”
    “怎么了？”莫蒂西亚小心翼翼地问。
    “它死了！”他们哽咽着说。
    “哦，不是这样的，”莫蒂西亚笑了，“你们误会了，它只是冬眠了，来年春天，它又会像初生的婴儿一样美好。”
    斯库鲁人被击退，所有人平安无事，克利欧佩特拉也没有死。
    但布鲁斯并不怎么开心，他看着窗外的大雨，低沉地说：“哥谭被毁了，世界都被毁了。”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顿时，愧疚感纠缠着他的五脏六腑，沉重地像铁块一样。
    戈梅斯突然一拍脑袋，兴奋地问：“布鲁斯，记得我送给你的道歉礼物吗？你一定有好好地收着吧。”
    那一天，亚当斯家将要搬进阿卡姆，但戈梅斯夫妇认为布鲁斯舍不得邻居，于是让勒奇送了一份礼物，由提姆接收了。
    因为不知道亚当斯又送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受着礼物盒上不祥的气息，提姆压根没有打开。
    现在，在帕斯利的要求里，一直生活在韦恩家车库里的章鱼亚历山大，帮布鲁斯拿来了礼物盒。
    捧着礼物盒，布鲁斯仍然不知道手中这散发着古怪气息的东西是什么。
    “快打开它！”戈梅斯殷切地催促着。
    布鲁斯深深地看着戈梅斯，最终，还是打开了礼物盒。
    里面放着一大块立方体，布鲁斯又看了戈梅斯一眼，戈梅斯满眼期待却一言不发。
    布鲁斯只能谨慎地将它拿出来，随着立方体离开礼物盒，立刻在他的手里展开了：
    这是一张城市沙盘。
    “所有的城市都被你捧在手心里了。”戈梅斯咬着雪茄，满意地说。这块沙盘的神奇之处在于，持有者想让它变成哪座城市，它就会变成哪座城市。
    而持有者对沙盘变化的城市做的一切行为，都会真实反馈到相对应的城市上面。
    这就是亚当斯家最珍贵，束之高阁，一直未动过的藏品。
    现在，有了它，布鲁斯只要坐在家里动动手指，就可以轻松修复被斯库鲁人摧毁的所有城市。
    看着这神奇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沙盘，布鲁斯重新看向戈梅斯，缓缓地说：“你知道，你们强大得很吓人。我怀疑如果你们有一天打算毁灭世界，谁能阻止你们？”
    “我们怎么会这么做，布鲁斯？”戈梅斯感到莫名其妙，回答，“我们是你的好邻居呀！”
    今天，亚当斯家的一家之长依旧被他风格可怕的家人们整整齐齐的包围着，对布鲁斯露出诡异又神秘的微笑。
    第99章 099
    来自亚历克斯的电话留言：“咔咔,我得说你做的事出乎意料，出乎我的意料。你知道，忽然见到所有人幸存下来,我的心情真是……你什么时候来我这里？我准备了很好吃的点心。x教授和……他们都很想见见你……你真的……霍华德告诉我，他做这些都是你的请求，你拯救了我的家人和朋友们，谢谢。”
    来自快银的电话留言：“咔咔出门了吗？好吧,请帮我留言……老天,我一时想不到要说的话,我太激动了,恨不得立刻回地球,见面感谢更有诚意不是吗？请帮我告诉咔咔……还是想不出来，唔,我还是在亚厉克斯这里等她吧。”
    来自弗洛伊德的电话留言：“老板……好吧,关于你的身份,我们都有些缓不过来……利利,不要抢我的话筒！（小声）……但我们都仍然很想在公司里工作……你不想那是你的事别扯上我！（小声）……你没必要躲着我们,呃,老板,你是在躲着我们吗？……马奇，再添乱我要开枪了！（小声且语气突变）……”
    来自未知号码的电话留言：“你好,请问是亚当斯家吗？这里是神盾局联络员希尔,我们得到一些报告,需要你们家所有的家庭成员配合调查,请你们务必在……否则神盾局有权力执行xxxx……”
    来自史蒂夫的电话留言：“咔咔，记得我吗？我是史蒂夫，神盾局可能已经联络你们了,但我还是想以私人……以朋友的身份先和你见面，先让我们谈谈吧，可以考虑一下吗？”
    来自托尼的电话留言：“没人接？这么长时间的‘机主通话中’，最后打通的居然是电话录音？一个小时之后再打吧。老贾，记下来，提醒我……”
    来自娜塔莎的电话留言：“嗨，这里是娜塔莎。呼，你们家的电话可真难打通，我可以有一个上门拜访你们的机会吗？既然斯塔克都去过了……这是个玩笑，请回电。”
    来自孔克南的电话留言：“谢天谢地，终于接通了…咔咔，大事情！天剑局的探员们要求调查你在月球的资产，卡罗尔小姐也在。虽然被奥图和我一起挡下了，但是你懂的，他们有强制执行的权力，推三阻四不是长久之计，请务必尽快给我回电话。”
    来自马特的电话留言：“哦，等等…这次不占线了？你好，我是默多克律师，卡喀亚小姐，请原谅我的直言不讳：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交通罚单的问题吧？对你的律师有所隐瞒不会得到有效的帮助，请找个时间和我见面，我们之间需要详谈。请不要误会，我只希望能帮助你。”

 第274章

    来自蔡瑞安的电话留言：“你好，戈梅斯先生，你和你的家人们都好吗？我想知道星期三和帕斯利的家教课是如常进行，还是要休息一段时间？”
    来自彼得的电话留言：“哇，终于打通了，太难了！咔咔，你和你的家人们到纽约见马特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告诉我，我也想和你聊聊。皇后区离地狱厨房不算远，而且我的速度特别快，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哦哦！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戈梅斯先生，莫蒂西亚夫人，如果是你们听了这通留言，请别误会，我不是什么缠着咔咔的奇怪男孩，我是彼得，彼得·帕克，记得吗？我到你们家上门采访过，还用了一台老式照相机，对了对了，我还和你们一起去过侏罗纪公园……（电子音通知：‘滴滴滴，系统不支持过长的电话留言’）oh，eon！”
    电子音：“滴滴滴，通话信箱已满，之后产生的未接电话留言将不被记录。”
    亚当斯家的客厅里一派和睦氛围，一家人各自进行着日常会做的事情，电话留言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虽然是房客，但罗伊忍不住打破这样的气氛，提醒道：“咔咔，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
    卡喀亚蹲着身子，将报纸一片片地铺在地上，回答道：“可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姥姥抱着一个簸箕走过来，赞同道：“是的，这事可比什么太空和生意上的纠纷重要多了。”
    罗伊疑惑地问：“是什么事？”
    只见每个人都从簸箕里拿了一个工具，原本扎着双绳套辫的星期三也把黑色的长发散开。
    所有人都坐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坐成一排，然后进行互动：
    也就是后面的人给前面的人梳理头发。
    顺序是这样的：艾米丽用手打理伊特身上的毛，卡喀亚用梳子梳着艾米丽的长发，麦克鸭用羽毛扫着卡喀亚的长发，星期三用鱼骨梳着麦克鸭头顶上的鸭毛，莫蒂西亚用仙人掌梳着星期三的长发，戈梅斯用细梳子梳着莫蒂西亚的长发，爱德华用剪刀蹭着戈梅斯的头发，姥姥用手指理着爱德华的头发，帕斯利用鞋刷刷着姥姥的头发，勒奇用小提琴的琴弦梳着帕斯利的头发，法斯特用黑板擦梳着勒奇的头发，断手用锉刀磨着法斯特光秃秃的脑袋。
    这环环相扣的一幕直接把罗伊给梳沉默了。
    有一身顺直长毛的伊特转过头，对着罗伊摇头晃脑，叽里哇啦地说了一通不明所以的语言。
    罗伊在亚当斯家住久了，居然能够听懂伊特在说什么。
    伊特在问他要不要加入，因为伊特的前方空空如也，也想找个人给对方梳头发。
    意识到自己居然能听懂后，罗伊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拒绝并干笑着向外逃：“不，不了吧，你们慢慢来。”
    他打开门正要逃，却看见站在门外，准备拉门铃的提姆。
    “家里有人吗？”提姆边问边走进玄关，走了两步就看见客厅里“聚众梳头”的场面。
    于是，他也在沉默片刻后，假装没看见，并提出了罗伊说过的问题：“你知道差不多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吧，咔咔？”
    “可我在忙着做这么重要的事呢。”卡喀亚抬起手，示意提姆看艾米丽的头发。
    艾米丽点头附和，帮腔道：“如果没有咔咔灵巧的双手，谁来挽救我焦枯毛躁缺乏营养的乱发？”
    提姆不由得吐槽：“难道不是因为你是僵尸，所以头发才焦枯毛躁缺乏营养吗？”
    “注意你的礼貌，年轻人，”莫蒂西亚最不喜欢有人在她的家里对她的亲朋好友们不客气，马上严厉表态，“难道布鲁斯愿意听见你说这样的话吗？”
    提姆知道他再嘴硬，真的会被管家勒奇扛起来丢出去，只能在心里想：’就好像布鲁斯不会这么说一样。‘
    布鲁斯正在家里，用那块沙盘修复被斯库鲁人破坏的城市，并且时时用监控监督着相对应的城市是否完善。
    “沙盘上的修复工程”看似简单，落实起来仍然需要很精密的操作。
    提姆负责亚当斯家，只能改变方式问：“那么咔咔，等你梳完……这些人的头发，应该有时间听听电话录音？”
    卡喀亚不假思索地摇摇头：“梳理头发是为了做更重要的事情。”
    提姆只能继续问：“什么事？”
    有什么事情还能比电话留言里提到的那些事情更重要？
    神盾局，天剑局，米国队长，资产调查……难道这些全都不能让亚当斯家的人慌乱吗？
    卡喀亚认真地回答：“度假。”
    提姆：……果然。确实不能。
    在亚当斯家的价值观里，任何事情——尤其是工作上的事——都不如一家人出门度假更重要。
    提姆想了想，先摆出防御姿势，再谨慎地问：“我只是说假设……如果我用武力阻止你，强迫你解决问题，会怎么样？”
    正在梳头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提姆，目光瘆人，无声胜有声。
    提姆立刻补充道：“当然，既然是假设，肯定是不成立的。”
    麦克鸭忍不住说：“咔咔很需要这次度假，因为那些该死的斯库鲁人居然告诉她，她身边的一切都是不应该存在的，他让咔咔怀疑身边的世界。”
    “太可笑了！”法斯特生气地说，“我不知道这些外星人是怎么想的，但是非人生物们当然是存在的，理所当然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人类索要生存空间太大，把他们挤跑了。”

 第275章

    麦克鸭用翅膀摸着女儿的头发：“所以，我们要带这孩子去精灵旅社，那里正在举办宴会，来自天南海北的非人生命都会聚在一起。”
    戈梅斯点点头，接着说：“老板也是位老朋友，我们上次见到他还是在上次。”
    帕斯利说：“为什么不把达米安一起叫来？他会玩得很开心。”
    提姆有些不忍心，但他知道对待亚当斯最好的方式就是直白，于是他说：“达米安考虑要不要和你继续做朋友，他怀疑你暗中做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帕斯利耸耸肩，应道：“可是如果他不跟着我，怎么验证他的怀疑是不是真的？”
    就是这些有时会忽然冒出来的话，会让提姆怀疑这一家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宴会的主人名叫德古拉，和卡伦家族一样是吸血鬼，长年隐居在特兰西瓦尼亚的深山老林里，抚养着他的女儿。
    那个地方风景优美，游客很多，所以他也开了一家旅社，通过旅游行业的热度赚钱。
    这家旅社招待最多的客人就是奇奇怪怪的生物。
    亚当斯家的老爷车行驶到一半抛了锚，所幸遇见一辆大巴车和他们同一个目的，于是所有人都上了大巴，和车里的大约三百只小狼挤在一起。
    “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司机也是只大狼，穿着蓝衬衫，弓着腰，毛茸茸的尾巴乱晃，疲惫得像个长期加班又没有假期的社畜，“太多了……”
    因为这些陌生的成员们，三百只多小狼更大声的嚎啕起来，淹没了他的说话声。
    更有小狼对麦克鸭蠢蠢欲动，吓得鸭子只能心惊胆战地抱住爱德华的脑袋，坐在他的头顶上。
    “好了，孩子们……”狼妈妈失去了耐心，从座位下面拉出灭火器转过身，对着这群孩子们打开了喷枪，大量白色的泡沫冲向毛茸茸的小狼球们，这场即将失控的暴动被短暂地镇压。
    “你叫什么名字？”迪克抱起一只小狼崽子，一边举高高一边问。
    大狼以为他在对自己说话，随口回答：“我叫韦恩。”
    “达米安，他和你是一个名字！”帕斯利高兴地说，“记得吗？你应该送给他礼物，同姓或同名的人相遇会有好运的！”
    达米安的头上顶着幼狼，肩膀上趴着幼狼，怀里坐着幼狼，背上靠着幼狼……被狼崽子从头淹到脚的他，加上还在对他的朋友耿耿于怀，遂根本不想说话。
    旅社很快就到了，门一打开，幼狼们潮水一样地冲出去，其他乘客都不是自己走出去，而是被他们挤出去的。
    德古拉伯爵大步走过来，“戈梅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戈梅斯高兴地说，“我们为你带来了礼物。”
    德古拉伯爵看了看他身后的韦恩一家，以为这些人就是戈梅斯送的礼物，立刻皱起眉，显得很为难。
    他裹紧黑色的披风，凑到戈梅斯身旁，小声说：“可千万别让我女儿知道你们的‘礼物’，小梅的丈夫也是人类，她肯定会以为是我想嘲讽女婿！”
    这话不仅让他自己紧张，也让达米安一行人另一种意味的绷紧了心弦，就差当场拔出武器了。
    “不不不，”戈梅斯立刻纠正，“他们是我们的好邻居，韦恩一家，我们送的礼物是这个。”
    断手的五根手指死死地扣在地上，用手腕将一个沉甸甸的箱子从大巴上生拉硬拽地拖下来。
    箱子里装着的正是那些在斯库鲁大战之后，被卡喀亚从超英手中回收的“不死金币”。
    这些金币历史悠久，既是古董，又附带邪恶的诅咒，没有任何礼物能比它们更适合讨一个老吸血鬼的欢心了。
    德古拉也的确对金币爱不释手，笑着说：“我早就不吃人了，还是这个礼物更有趣。”
    他的女儿梅维斯也被老父亲的快乐吸引过来，好奇地问：“爸爸，你们在聊什么？”
    在他们交谈时，接连不断地走过一个裹着绷带的木乃伊，一个绿色的果冻怪，几个白骨骷髅精，一群长着尖鼻子，拿着扫帚的女巫……
    迪克等人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所以这里……全是怪物？！”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德古拉哀怨的感慨换来女儿的怒目而视。
    他马上换了副更活泼的神情，说：“我的女婿是人类，看我把他叫过来——强尼！！！”
    应着他的声音，一个看起来呆乎乎的青年从怪物群中乐呵呵地跑过来：“有什么要我帮忙吗，父亲？”
    德古拉撇着嘴，伸出一只手推着女婿的后背，将他推到人们面前，嘱咐着：“他们是人类，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你负责招待他们。”
    尽管蝙蝠家的成员们反对这样的安排，但丝毫不影响强尼的行动力。
    这位吸血鬼的人类女婿热情且滔滔不绝地说：“跟我来吧，芥末蜥蜴刚刚上桌，骷髅乐队正准备高歌呢。作为第一批随团来旅游的人类，你们愿意和这家旅社拍张家庭合照吗？”
    论拍合照，没有哪个家庭比蝙蝠家更自由。
    快门按下，家庭成员们以布鲁斯为中心围坐，兄友弟恭，姐妹和谐。
    镜头离开，以布鲁斯为圆点，半径内顿时鸡飞狗跳。
    布鲁斯说：“我看，你们能闹出来的动静和几百只小狼也没什么区别。”
    拍完照后，强尼又热情地欢迎他们进旅社，斯蒂芬妮边走边张望四周，说：“其实这些怪物看久了还挺好玩的。”

 第276章

    “我们不是来玩的，”布鲁斯立刻说，“我们要仔细调查这里的实况。你们都应该明白，如果我们发现了什么罪恶的端倪，整件事情就会变得恐怖起来……”
    他边走边说话，结果进门就一头撞进了绿色果冻怪圆滚滚的肚子里，是真的撞了进去。
    隔着一层果冻外膜，布鲁斯和外面的蝙蝠崽们面面相觑，看上去像是他被果冻怪吃了一般。
    在这批新来的客人中，德古拉看见了卡喀亚，迈开长腿披风一卷就到了卡喀亚面前。
    他围着小女孩转了三圈，又闻了闻她的气息，狐疑地问：“为什么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卡喀亚回答：“我是被沃尔图里家族的长老转化的。”
    德古拉大吃一惊，立刻灵魂三问：“什么？为什么？你是自愿的吗？他们可不算是正统吸血鬼！”
    卡喀亚很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吸血鬼分正统和不正统吗？”
    “当然，”德古拉伯爵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们纯血统的吸血鬼可是能变成蝙蝠的。”
    他打了个响指，一转身变成一只红眼睛的小蝙蝠，在卡喀亚的眼前扑扇着一对黑色的小翅膀。
    然后，他自豪地说：“我的女儿也可以变，小梅，让她看看。”
    梅维斯抱起双臂，很傲娇地转过头：“不要，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听你的，在你的亲友面前表演才艺？”
    可一转眼，梅维斯发现卡喀亚和麦克鸭并排站着，都很期待地盯着她。
    一阵纠结后，她还是按耐不住‘露一手’的冲动，变成了小蝙蝠，不仅可爱，一双大眼睛更是萌动人心。
    “变都变了，我要去玩游戏！”她激动地宣布，展翅飞到游乐场地，从小狼崽子的嘴里抢下一根拐棍糖，抡着它敲碎了一个挂在树上的糖果罐子。
    一大团糖果掉下来，还没有落地，就被小狼们蝗虫过境般瓜分殆尽。
    见到德古拉的展示，麦克鸭立刻说：“你果然是吸血鬼始祖的后代！这正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我们想知道有没有让咔咔变回人类的办法。”
    爱德华也站在一旁，用力地点头。
    卡喀亚叹口气，和父亲们耐心地解释：“我说过了，爸爸，当时我选择变成吸血鬼，一个原因是为了治疗我在地狱边境染上的‘恶魔病’，另一个原因是我觉得吸血鬼全天无休，适合做生意……”
    “而且我觉得没有能变回人类的办法，”卡喀亚说，“否则爱德华——我是说卡伦家族的爱德华——也不会那么困扰了……”
    谁料，德古拉竟石破天惊地说：“变回人类的办法？有啊。”
    “什么？”卡喀亚惊了，“这都能变回去的？”
    德古拉抬起双手拉了拉领结，满脸骄傲地说：“所以我才说，那些吸血鬼都是半吊子。”
    看在收到的一箱诅咒金币的份上，德古拉告诉他们，有一种矿石能够让人在非人类和人类之间自由转化。
    “是猎魔人范海辛发现的，”他说，“虽然刚开始这种宝石很不稳定，但现在，经过改造，它的效果已经稳定下来了。”
    卡喀亚好奇地问：“在哪里能得到这种矿石？”
    德古拉反问：“你打算变回人类？”
    卡喀亚迟疑片刻，想到了在收藏柜里，通过“预支自己”看到的种种未来。
    无论如何，她需要长成大人，承担该承担的责任，把那段时间线补完。
    因为她能透支的只有她自己的未来，因为她搞砸的摊子得自己收拾。
    她点点头：“不是放弃永生，我只是需要成长的机会和时间。”
    德古拉比卡喀亚高太多了，像根顶天立地的柱子一样。
    此刻他弓着腰，认真地端详着她，然后松口道：“跟我来吧。”
    麦克和爱德华也要跟过去，德古拉却头也不回地说：“只要她过来。”
    卡喀亚拥抱了两个父亲，然后用超级速度追上早已飘然远去的德古拉。
    他们经过旅社的大厅，穿过一条石头砌成的走廊，最后走进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
    德古拉打开嵌在地板里的暗门，顿时一道咆哮声夹杂着碧绿色的火焰冲了上来，仿佛是打开了地狱的门一样。
    德古拉刚才的傲慢顷刻间荡然无存，干笑着关上门：“抱歉，我开错门了，请继续睡吧。”
    门内又响起一声咆哮作为回应。
    德古拉又打开另一扇门，这次是橱柜的门，拿出里面放着的一卷泛黄又残破的羊皮卷地图。
    他把地图交给卡喀亚，“顺着地图的路线，就能找到矿石。但是会很危险，老实说你只是一个人，就算你是吸血鬼，也不一定能……”
    门口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她不是独自一人。”
    卡喀亚和德古拉回过头，发现是星期三。
    星期三很淡定地看着他们，在她背后，帕斯利和达米安也冒出来。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在酝酿什么阴谋。”达米安说。
    “朋友……”德古拉轻笑一声，挺直后背，打了个响指，傲慢地说，“好吧，我破例允许你们组队。”
    没想到被孩子们斥了，“谁会需要你的允许啊？！”
    见引起众怒，德古拉用斗篷裹住自己，很怂地认错：“是我说错话了……好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送你们一程。”

 第277章

    帕斯利看向达米安，问：“你的家人放心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达米安想到在大厅里的家人们：
    布鲁斯还被果冻怪纠缠着，迪克饶有兴趣地研究着木乃伊莫利，斯蒂芬妮和芭芭拉融进丧尸女团里聊天，杰森和罗伊在伊特的恳求下帮忙修理着音响，提姆被骷髅乐团们盯上，无论他走到哪儿，骷髅们都跟在他的身后拉小提琴……
    换言之，除了他，根本没有一个人牢记他们的使命。
    达米安点点头，郑重地说：“我去就够了。”
    很快他后悔了，因为德古拉再度变成蝙蝠，明明两只蝙蝠爪子都这么小，却逞强地同时抓住四个孩子，“我们出发！”
    “哇！”在帕斯利，达米安和卡喀亚的惊呼中，只有星期三一脸淡定。
    德古拉才不管这么多，一鼓作气地冲入夜空里。
    第100章 100
    小蝙蝠松开小爪子,将四个孩子空投下来，不过四个孩子都不普通，“落地卸力站稳”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技巧惊人，动作满分,再加个组合pose的话,她们四个将和一支特摄战队没有任何区别。
    此刻已是深夜，他们站在一片沙滩上,不远处响起海浪扑打礁石的声音,海风不停地呼啸着。
    “孩子们,接下来的冒险就靠你们自己了！”德古拉头也不回地飞走,不忘留下这句鼓励的话。
    达米安的身上装满了小道具，马上掏出一支手电筒打开，冷冷地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虽然他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但当卡喀亚展开地图时,他还是很诚实地将手电筒的光凑过去,照亮地图。
    卡喀亚呆滞片刻,说：“我需要先搞清楚我们现在在哪。”
    “啧。”达米安一把抢过地图,从口袋里掏出野外冒险专用指南针,命令道，“全体向我看齐，跟我走。”
    跟着达米安，她们走过了沙滩，走过一片小树林,走过一片草地，最后走进了一个山洞里。
    走进山洞深处，更黑更冷，没有人说话,只有手电筒的光亮着。
    突然，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裂开，窜出两条巨大又细长的软体动物。
    看到它们没有脚，卡喀亚立刻被吓到了：“巨…蟒蛇？”
    以前，卡喀亚看见蛇都是能躲就躲，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两条，顿时产生了应激反应。
    在吸血鬼力量的加持下，她高高地跳起来，一脚踢中其中一条的腹部。
    凑近了，她才发现这绝不是巨蟒。
    巨蟒没有这么多层密密麻麻的尖锐的牙齿，没有这么圆滚滚的脑袋，而且蛇的身体上也不会长满尖刺。
    “什么怪东西——”
    她还没有得到答案，另一条怪物已经怒气冲冲地加以还击，嘴巴一张，竟喷出一团大火环。
    狭小封闭的空间让火环发挥了最大的威力，达米安一个翻滚多开后，凭着丰富的应战经验指挥道：“大家快向外面跑。”
    她们拼命向外跑，一圈又一圈的火环如炮弹般紧随其后，山洞都要撑不住了，滚石不断地落下，轰鸣声和爆破声震耳欲聋。
    这些怪物似乎是在地下活动。
    她们冲到山洞外面，以为怪物也会从山洞里出现，这两条怪物又从地下窜出来，再度让这支冒险小队伍措手不及。
    但很快，在空旷的地方，四人小队的力量还是占据了优势。
    卡喀亚像个战士般正面吸引怪物的注意力，不断地攻击消磨怪物的“血量”。
    达米安发挥刺客的敏捷，拔出长刀，时不时趁乱偷袭怪物的薄弱点。
    星期三在队伍的位置是射手，爬上大树的她，利用地形和一堆捡来的石头，丢向怪物的眼睛。
    帕斯利就是辅助，灵活的身法和走位让他能够出现在任何需要他的地方，帮卡喀亚引发怪物的仇恨值，帮达米安偷袭成功，帮星期三捡更多的石头……
    她们越打越起劲，怪物却越来越吃力，充分证明什么叫“再肉的坦克型怪物也怕被玩家契而不舍地磨血条”。
    这时，天空又有一只庞然大物飞过来，有个人正坐在这团黑影上，和黑影一同落在“战场”上，大声招呼：“快躲到我这来。”
    那团黑影也随即发出一声惊人的尖啸，两条怪物立刻钻回了地底。
    黑影落地，从它的背上跳下一个年轻人，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
    年轻人惊讶地看着她们，说：“我没在村子里见过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谁？”猎物跑了，达米安没好气地问。
    星期三同时也从树上跳下来，落在地上。
    年轻人摸不着头脑地回答：“我是这里的村长，我叫希卡普。”
    站在他身边的那团黑色生物不高兴地叫了一声，希卡普摸了摸它圆圆的脑袋，立刻向孩子们介绍：“这是无牙仔，是我的同伴。”
    达米安又问：“所以，刚才的怪物又是什么？”
    “哦，哈哈，”希卡普笑了，很自豪地说，“它们是龙。无牙仔也是龙。这里是博克岛，一个维京人和龙共同生活的地方。”
    无牙仔对希卡普很亲昵，但绿色的大眼睛转向她们时又万分警惕，它弓着背，微微张开双翅，一副防御中的状态。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龙？
    卡喀亚非常好奇地打量这只看起来很可爱的龙，感觉它是摸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第278章

    无牙仔不像是孔克南给她看过的画册上的东方龙，也不像是侏罗纪里的恐龙，更不像是亚当斯家里的画册上的龙。
    她们都是喜爱神奇动物的孩子，当下跃跃欲试，心痒难耐，无牙仔仿佛看透了四小只的期待，张着嘴发出沉闷且抗拒的微鸣。
    希卡普腼腆地提议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来的，不过如果是遭遇了海难，你们可以去我家休息。等天亮之后，我帮你们联络你们的家人。”
    她们被无牙仔迷失了心智，几乎要同意了，不过卡喀亚还是反应过来，惦记着正事：“我们来拿东西的。”
    “喂！”达米安制止一声，将她拉到一旁，小声说，“你不能这么坦白，万一你要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怎么办？”
    卡喀亚转头看着希卡普，年轻人安抚着有些不安的无牙仔，脸上挂着好脾气的微笑。
    于是，她笃定地说：“不会的，你看，连龙都愿意相信他。”
    “你们……唉……”达米安想说什么，但最终欲言又止，只是将地图递过来。
    卡喀亚拿着地图，在希卡普眼前展开，解释道：“我们要去图上画着红叉的地方，拿一块矿石，可以吗？”
    希卡普接过地图，看了一眼便恍然大悟地说：“这里……我知道了，可是这一条路都有龙在守护，你们必须通过这些考验。”
    两条钻入地下的龙，此刻又悄悄探出脑袋，达米安看着它们说：“打败它们吗？我们刚才已经做到了。”
    “不不不，”希卡普马上否定，“如果是用武力的话，它们不会认可你们，你们要满足它们的要求才能得到它们的帮助。”
    “它们有什么要求？”卡喀亚问。
    希卡普依然微笑着：“无可奉告……好吧，我不能透题，你们要自己去发现。”
    四个孩子都是满脸迷惑，希卡普似乎也觉得这样含糊的话对孩子来说太难了。于是，他补充道：“你们得发挥善良和同理心，站在它们的位置上，理解它们的需要。这是消除隔阂，建立友谊唯一的办法。”
    接着，作为举例，他说了自己遇见无牙仔的故事。
    当时无牙仔尾巴受伤，不能再飞，希卡普投喂了一条大鱼，没想到无牙仔吃了一半，又吐出一半，示意他吃，感觉到无牙仔并不邪恶，他又制作工具帮助它重新飞翔。
    卡喀亚她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观察着那两条全身长满刺的怪龙。
    希卡普又说：“它们的名字是‘死亡耳语’。”
    卡喀亚看着它们发呆：虽然是有听起来这么吓人的名字，但它们总不会是想要“死亡”吧？
    不仅是她，其他人也是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
    突然，帕斯利醒悟过来，脱下外套，小心地走过去。
    他将外套裹在手上，试着擦了擦死亡耳语尖利的牙齿。
    原本很吓人的龙立刻露出很舒服的表情，甚至像猫一样甩起了细长的尾巴。
    “它们喜欢被清洁牙齿，”帕斯利说着，嘿嘿笑了，“我想到如果我有这么多的牙齿，一定很担心会蛀牙。”
    一语惊醒梦中人，卡喀亚立刻一拳将一块岩石砸出一个大坑，扛着它速度冲到海边，接了一坑的水后，又快速地跑回来。
    她一来一去，像一阵风，当回来的时候，希卡普看着她手中那块被充当水桶的大石头，已然傻了眼。
    不过谁也没时间管他，四个孩子都贡献了自己的外套，围着死亡耳语，对着它里三层外三层的牙齿仔细地擦拭着。
    卡喀亚更是速度超快，顷刻间，死亡耳语的牙齿净白地像是能在牙膏广告里闪亮出场，并发出“叮”地一声。
    死亡耳语低下圆滚滚的大脑袋，撅着细长的尾巴摇晃着，仿佛在示意她们坐上来。
    四个孩子也决定恭敬不如从命，她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死亡耳语背上的尖刺，站在刺与刺之间有空隙的地方。
    死亡耳语载着她们，一猛子扎回地底。
    它的速度很快，地下通道里的“风景”在四个孩子眼前迅速闪过。
    当死亡耳语从地底重新窜出来时，她们被丢到了一个头部像鳄鱼又像蟾蜍，体型像犀牛又像海象，身上满是斑点的胖墩墩龙面前。
    “那是葛伦科龙，”希卡普乘着无牙仔追上来，大喊着，“它以岩石喂食……哦，糟糕！”
    意识到自己出于科普的习惯说漏了嘴，透露了很重要的讯息，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
    卡喀亚捧起一块岩石，送到葛伦科龙面前，“吃吗？”
    葛伦科龙眨了眨黄色的眼睛，嗅了嗅岩石，但是没有碰。
    卡喀亚发现它的背上长着一对与体型完全不符合的小小翅膀，真让她怀疑这样的翅膀能不能撑得住它庞大的体型。
    她又猜：“你想不想要一对更大的翅膀？我能够改进翅膀。”
    葛伦科龙仍然无动于衷。
    最终，是星期三猜到了，她淡定靠近葛伦科龙，挠了挠它鼓鼓囊囊的肚子，葛伦科龙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睛。
    星期三加大了力度，但仅凭她一个人一双小手，挠不到所有的地方，于是另外三个孩子也都去帮忙，伸手去挠肚皮上的其他地方。
    终于，有一只手碰到了肚皮上的某一处地方，葛伦科龙重重地打出一个响亮的嗝，霎时间，一股红色的熔岩从它的大嘴里吐了出来，她们灵活躲开，才没有被烧到。

 第279章

    原来它是有这个嗝卡在嗓子里，打不出来，难受很久了，星期三淡定地说：“刚才的它让我想起腹胀的法斯特叔叔。”
    “干得好，”希卡普称赞道，又忍不住科普之魂，继续说，“葛伦科龙吐出来的熔岩凝固后能够制作武器，而且制作出来的武器比一般的武器更加轻便。”
    “哦？”达米安来了兴致，盯着熔岩看，“我可以带回去吗？”
    希卡普笑着说：“我们的村子里有很多这样的武器，你可以随便挑，其实葛伦科龙的脾气很好，它伤心的时候还会喝酒呢。”
    像是能听懂他的表扬，葛伦科龙很高兴地咧着嘴，俯着身载起她们，慢悠悠地向隧道的更深处飞翔——它的小翅膀居然真的能让它飞起来，只是速度很慢。
    前面两个考验是星期三和帕斯利通过的，这让卡喀亚暗下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通过第三关。
    但是当她面对第三关考验时，又有些无从下手了。
    前方的通道被一大群不停发光的小龙，和一只不停发光的大龙堵住了，它们通体发出火焰般的光，而且不会熄灭，远远看去，就像一大团由火苗聚在一起的火焰。
    吸收了之前的教训，希卡普只简单地说：“这是萤火龙。”
    大萤火龙的眼睛是鲜红色，死死地盯着她们，时不时吐出细长而前端分叉的舌头，像是蛇在吐芯。
    卡喀亚一想到蛇就心底发寒，只能努力去观察萤火龙的其他部位。
    萤火龙的背上长着短刺，头顶上还有王冠一样的角，它的孩子们聚在一起，仔细一看，它们的身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凝胶，而且……
    原本是整体的凝胶缺了一块！
    卡喀亚恍然大悟，立刻在附近仔细寻找，在一堆瞎眼的发光物的反射下，周围更加黑暗。
    好在她的视力被加强，并没有感到为难，从石块的角落里找到一只小萤火龙，它被一块石头压住了，连光都微弱下来。
    卡喀亚将它捧在手心里，用手指的指腹轻轻地给它按摩，它逐渐醒过来，又开始像它的兄弟姐妹一样发着光。
    “你不觉得烫吗？”希卡普惊讶地说，“萤火龙的体表温度特别高。当它们成群结队的时候，遇到易燃物都可能会燃烧起来。”
    卡喀亚咧嘴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摇摇头。
    达米安揶揄道：“她有她的办法。”
    其实，卡喀亚觉得，只要拿到宝石，她就会变成人，成为吸血鬼的事不提也罢。
    她捧着小萤火龙，小心地将它放到大龙的面前，这位龙妈妈立刻舔了舔自己的孩子，挪动身体，给她们让开一条小路。
    她们依次走过小路，来到一个空荡荡的洞穴中，这里没有龙了，只有一根石柱，上面放着一块发着光的黄色宝石。
    “恭喜，你们通过考验了。”希卡普为她们鼓起掌，无牙仔看她们的眼神也缓和了许多。
    达米安很不满足，“就这？我的考验呢？”希卡普为难地说：“……一般都只有三个考验不是吗？”
    达米安很不高兴自己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
    于是希卡普让开一步，对他说：“不然，你试试和无牙仔打好关系？”
    达米安走到无牙仔面前，和它绿色的大眼睛对视着，无牙仔像只大黑猫，对着这个男孩龇牙咧嘴。
    但是达米安也会驯兽，一边看着它的眼睛，一边伸出一只手，无牙仔凑过来，好奇地嗅了嗅。
    “看，它认可你了。”希卡普开心地说。
    达米安：“……”
    总觉得被糊弄了。
    可是无牙仔又过于可爱，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这条龙，再也不纠结考验的事了。
    与此同时，卡喀亚走到石柱前，拿起了宝石。
    被转化成吸血鬼时，她的身体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这次重新变回人类，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咬紧牙关，也已经准备好忍耐疼痛了。
    但是，当宝石被她抓进手中时，没有疼痛，只有从手心里传上心头的，暖呼呼的感觉。
    卡喀亚猛地睁开眼睛：吸血鬼是感到不到温暖的，她变回人类了，以后会疲惫，会困，会饿，会受伤，会疼痛，会感到温度的变化……
    尽管如此，她仍是微笑起来，就在这时，异变骤然发生，随着她拿走宝石，头顶上的岩壁开始碎裂，石块不停地掉下来。
    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卡喀亚脚下的地面破碎开，她双脚踩空，跟着碎石一起向下坠落，下方只有平原。
    她能听到希卡普惊慌的喊叫，她也知道现在已经来不及具象化什么东西了，她又变回了人——一个必死的局面！
    这时，一道黑影从希卡普身边穿过，在碎石间穿梭着，灵活地躲避着石块，在半空中接住卡喀亚。
    “干得好，无牙仔！”大家松了口气，欢呼起来。
    身旁的无牙仔也跟着欢呼雀跃。
    这些人又瞠目结舌地转过头：……嗯？无牙仔？
    那么，刚才救人的是——
    卡喀亚睁开眼睛，看见接住她的人居然是布鲁斯，连她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一直跟着你们。”布鲁斯说，“从旅社，我跟着蝙蝠到这座岛上，刚才，我一路跟着希卡普。”
    他驾驶的是一架老式小型飞机，所以很容易隐藏，并且，这架只能坐六个人的古董级飞机一看就是精灵旅社的风格。

 第280章

    ‘他连名字都知道！’卡喀亚意识到，布鲁斯不仅看到，应该还听了全程，包括希卡普的那番话。
    布鲁斯开着古董飞机，仿佛在思索怎么才能回去。
    但他不用思考太久，因为达米安，星期三和帕斯利都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他只需要操纵飞机接住他们就行。
    “你们这么做太冒险了。”他很不赞同地说。
    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回答：“可你是我的父亲\/我们的邻居哎！”
    希卡普也坐在无牙仔的背上，飞得和飞机齐平。
    卡喀亚对他说：“其实还有一条龙需要去解决，但我需要你的帮助，可以吗？”
    希卡普点点头，回答：“只要是和龙有关的事，我都很乐意。”她又看向布鲁斯，布鲁斯沉默着，等卡喀亚有些忐忑时，他问：“你不打算告诉我地点？”
    这是一个神奇的洞窟，史矛革躺在这里，一头被金银珠宝和各种收刮来的珍宝埋葬的巨龙。
    她们刚到达洞窟，巨龙便从它巨大的财富中探出脑袋，说：“我嗅到了宝石的气息……”
    “你应该学着嗅嗅同类的气息。”卡喀亚真诚地建议道。
    史矛革下意识地反驳：“什么同类？根本没……”
    它僵住了，因为看见了和希卡普一起过来的无牙仔。
    史矛革是一只体型庞大且凶残无比的龙，看守着宝藏，像传说中那些注定会被骑士斩首的大反派龙一样。
    无牙仔是一只黑色的，体型和史矛革一比更加显得小巧的龙，蹲下来的样子仿佛一口就能被史矛革吞掉。
    “史矛革，这是无牙仔，”卡喀亚为它们做介绍，“每天只是被金银珠宝包围着多没意思，你应该处一个同类朋友了。”
    说归说，但她也不确定史矛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说不定史矛革根本不承认无牙仔是龙。
    老龙和年轻的龙相互打量着。
    史矛革发出一声尖啸，周围的人顿时捂住耳朵。
    没想到无牙仔更凶，毫无畏惧地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无牙仔其实是夜煞。”希卡普的科普习惯又发作了，小声说。
    如果说卡喀亚不知道夜煞意味着什么，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一。
    因为在两条龙用龙族独特的方式互动一番后，史矛革居然认可了这只仿佛大黑猫一样神奇生物。
    当然，它嘴上是不会承认的，只是傲慢地对卡喀亚说：“小女孩，这是你能献给史矛革最好的东西了？”
    “是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伟大的史矛革先生，”卡喀亚看出老龙的退让，得寸进尺地开玩笑，“所以，你应该给我回礼，不是吗？”
    她知道史矛革肯定不会回礼，因为对于这条爱财如命的龙来说，拿走哪怕一块金币，都不能忍受。
    但没想到，史矛革居然钻回了它的黄金山堆里，许久后，它又从珠宝的最底下钻出来，将一叠厚厚的东西丢到卡喀亚面前。
    希卡普对龙的知识了如指掌，一眼就认出来，惊呼：“这是龙皮！最稀有的那种！”
    这个意外的结果让卡喀亚目瞪口呆，史矛革很高傲地冷哼：“这是看在你敬仰我的份上！”
    无牙仔在财宝里打滚嬉戏，史矛革一副很宽容的样子。
    希卡普羡慕地摸着龙皮，其他人也好奇地摸了摸，可都觉得手感很粗糙。
    “原始的龙皮需要加工，”希卡普不忘解释，并真诚地向卡喀亚建议，“你可以把它带到我们的村子里，我们村里的皮匠有祖传的加工经验，绝不会糟蹋这块好料子，我发誓。”
    卡喀亚想到了什么，微笑着答应：“哦，我会在成年日那天送过去的，它将会是我的成年礼物。”
    星期三问：“你想把它做成什么？”
    “一双龙皮靴子。”卡喀亚不假思索地回答。
    达米安调侃道：“你确定长大的你适合那么酷的风格？”
    嗯，好问题，卡喀亚想着未来，充满变化，希望，坏事，好事，灾难，危机，商业，冒险，更多的星球，更离奇的事件……但她会解决的，一切都会得到妥善的处理。
    她轻松地说：“至少明年的今天，我肯定会比你高。”
    达米安不服气地说：“记住你的话，一年后我们非要比一比不可。”
    卡喀亚问：“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履行约定？”
    布鲁斯说：“你可以直接过来找他，因为我们两家是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