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旋风》 楔子 在城市的某一角,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遍布于全球的每一个角落,它的势力大得惊人,每个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它为您服务所有的事情,只要您有麻烦,您随时都能找到它,它无所不在,它叫“自然门” “自然门”共分八户,分别是门主沙漠主权的“沙漠户”、蓝天主权的“蓝天户”、绿地主权的“绿地户”、雷电主权的“雷电户”、狂风主权的“狂风户”、暴雨主权的“暴雨户”、海洋主权的“海洋户”、红云主权的“红云户”八大户分据于世界的各角,各占着重要的地位,八个自然界量观的称谓“自然门”因而得名。 “自然门”的成员鲜少见过这八名德高望重的户长,但传言这八个人的小指上沙漠旋风各有指精巧的戒指,上头雕饰着象征各自身分的图腾,凡是“自然门”的成员无一不晓 您钱太多吗?您有麻烦吗?欢迎您莅临“自然门”“自然门”必尽心竭力为您服务只要您出得起好价码。 一九七六年 希腊 “全球排名第十二位富翁沙伽尔及其妻子白珊琪于十日清晨,由土耳其出发驾驶私人小客机飞住罗马途中,于地中海海域上空突然与民航局失去联系,至今仍然下落不明?民航局已派出搜救小组进行海上搜救行动” “啪!”一对年轻夫妇一脚踩过印有头版新闻的报纸,将满是文字的报纸添加上一对的足印,一阵强风吹过,顺便也刮走了印着足印的报纸,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两人携手走过一长条人烟希罕的街道,寒冷的初冬将整条大街包笼在迷蒙的大雾之中,两人的身影紧挨在一块儿,吐出来的气息冒着烟雾,自他们的头更上方向上飘摇,最后与迷雾结合,一如两夫妻的身影渐渐被雾气包围,愈来愈不明显、愈来愈不清楚 “老公,你看!”妻子拉住了丈夫的手,停下了脚步,用眼神示意丈夫观看路旁围栏内,伫立且在栏杆边向外看的小女孩。 丈夫循着妻子的视线,瞧见了个五岁模样大的小女娃,她左手吃力的抱着个三十公分高的洋娃娃,右手牢牢的紧握着黑色的栏杆,个子明显地比一般同年龄的小女娃还要娇小,有着清秀的五官,和一头又黑又长的长发;在西方的国家里,这样的黑发是惹人注目的。 “她好小、好漂亮唷!”妻子赞着“和我们漠儿的头发一样,又黑又长呢!”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对于自己爱妻的性于他可是了若指掌,只需她挑挑眉,他就能洞悉七八分。 “我一直好想要个女儿”她小声的嘀咕着。 “那是人家的女儿。”他简短的七个字,清楚的要她打消念头。 路边的小孩儿可不是说想要就能要到的。 “可是我想要” “我们回去生。”他拉着她就要离开,这点他就比较能配合了。 妻子站在原地“老公,我们现在的情形,怎么能说生小孩就生小孩?” 丈夫拉拉嘴角“我只想满足你的心愿。” “哎!”她叹了声长息,若真要自己生个女娃儿,恐怕她得等上好长好久的时间才能有环境让她安心侍产。 “你们。”小女娃越过栏杆发出清脆的童音,操着字正腔圆的国语轻轻的道,打断了两人之间短暂的沉寂“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呃?”没人想过小女娃会开口,而且提出个令人措手不及的问题。 “妈妈说只要馨儿乖乖地待在这里,不捣乱、不哭闹,就会有和馨儿说一样话、馨儿听得懂话的好人来接馨儿离开,带馨儿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就和童话故事里头的给结局一样”她轻轻的自语着“你们是来接馨儿的好人吗?我们是不是要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老公”妻子紧握着丈夫的手,小女娃的一席话任谁也听得出她被亲生母亲遗弃在这陌生的国度,这要自己于心何忍? 他张望着四周,在面前的建筑物门前瞧见了一个招牌般的木板,上头的文字因为浓雾而模糊了视线,但靠着经验告诉他,面前应该是间孤儿院、收容所之类的地方吧! “馨儿没有捣乱、也没有吵闹,你们带馨儿走好不好?这儿的人统统都是魔鬼,讲着馨儿听不懂的话、长得和馨儿完全不一样,馨儿每天醒来都站在这儿一直等、一直等,等着妈妈说的好人出现”她一字一句仔细的说着“我一直在听你们说的话,你们说的每一个字馨儿都听得懂,馨儿知道你们就是妈妈说的好人。带馨儿走好不好?馨儿想过幸福的生活,馨儿保证会一直乖乖的真的!” “老公” 他不言语。 “她还这么小,甚至她连这儿的话都听不懂!在这样陌生的国度,她到现在都还相信她母亲对她说过的话。要等说中文的人,在这样一个西方地方、这样一个偏远地带,不是中国、不是台湾、不是任何一个充满东方人的地方,她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她母亲说的那样的好人来带她离开?”她咬着唇“我们收留她吧!让她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好不好?” 他仍旧不开口,面色异常的凝重。 “老公”她还想说些话来说服他,但他突然向前踏出一步,靠近小女娃,这样的举动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叫什么名宇?” “唐馨。唐老鸭的唐,康乃馨的馨。妈妈都叫我馨儿,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她软软的低语,粉颊上浮起了两酡红潮,煞是可爱。 “好别致的名字。”他赞美着“馨儿,你想跟叔叔和阿姨走吗?” “嗯!”她用力的点头,然后怯懦的低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扯扯嘴角,在脸上绽放和煦的笑容,长手一伸就穿过栏杆将她从栏杆内抱到栏杆外。“叔叔和阿姨带你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要给她一个新的人生,一切从新开始,以前的就当没发生过、没经历过,不需任何交代,也不需带走任何一样东西,以后——他会给她她现在所拥有的,甚至更多更多。 “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就像童话故事一样。”他保证。 “老公,你”妻子拉着他的袖子“你真的答应收留她?” “这是你的心愿不是吗?”他温柔的笑着,打从爱上她的那一刻,他就在心中发过誓,只要是她心中所想,他必定竭力尽心为她达成。 “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况会不会” “你现在才担心这个现实的问题似乎太晚了吧!”他揶揄着她,腾出左手宠溺的揉搓着地的发“放心,我在瑞士有个未记名的保险箱,里头装满的全都是我在世界各地收购来的奇珍异宝,本来是打算在我们结婚满二十年纪念时才拿出来送给你的,唔你不会介意我提前动用吧?” 她感动的捂住嘴“不会,当然不会!” “那,我们走吧!”他一手抱着小女娃,一手搂着妻子,重新迈往他们原定的路程,只是此时途中多了位旅客他们的新女儿。 “我们要去哪儿?”唐馨问。 “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两夫妻齐声回答,然后相视而笑。 是的!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们决定要让她过一辈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从这一刻开始,唐馨的生活就像童话故事般,她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世界将为她而转 第一章 “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埃及内地藏有一处沙漠,沙漠占地辽阔,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风尘仆仆的褐沙在空中飞漫,沙漠有多大,没人真正实地去探测过,因为知道这个沙漠的人数仅仅只有居住在附近的居民而已,对于天神造物的奇迹,他们有的只是感动与赞叹,其他念头都没有,更别说是去测量沙漠的实地面积了。” “传说,住在沙漠外围的居民们在一年里总会有几次看到沙漠的不远处伫立着一楝雄伟的宫殿式建筑,有着城堡般的屋顶,精致细密的窗台、屋舍,围绕在建筑物旁的是青翠的高耸椰子树与美丽的沙漠之花及丰沛水源的绿洲,居民们知道那是沙漠里常见的海市蜃楼,华而不实,纵使真的追赶上去仔细一探究竟,轻者,迎接自己的是一片的茫茫沙海;重者,可能让自己致命。是故,他们总是远远的在沙漠生存在沙漠内地的某一处,而且有着一位不平凡的人生活在其内!尊贵如神坻,是他们这些平常人可望不可及的。” “会有这样坚定不移的信念是有原因的,多年前,曾经在一次海市蜃楼的景象里,附近的居民一如往常般的默默地在沙漠外围伫足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奇景时,在宫殿最美丽的窗台处侧坐着一名长发少年,他有一头如锻的黑发,突出细致的五官,美丽得不可方物,若不是他身上穿着的亚麻衬衫在胸前敞开任暖风吹袭着,所有的人都要以为他是个女神了。在奇景出现的短短五分钟里,他一直静静的端坐着,眼神直视着远方动也不动,像是在冥想也像是在膜拜,全身散发着静谧的王者气质让人为之动容,从此之后再也没人在海市蜃楼里再看过这名长发少年,但也自那次之后,所有的居民都有了同样的信念——在沙漠里居住着人,无论他是谁,他们都将他与天神比拟” “海市蜃楼不是不存在的吗?” “傻孩子,那是泛指一般的海市蜃楼,有的海市蜃褛它还是可能存在的,也许它透过沙漠的茫茫热气折射出几百公里或是几千公里外的景象在某处再反射而出,就像照镜子一样,把所有东西老老实实的照出来。附近的居民就是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所以才会深信不疑有人在沙漠里头生活、居住着。” “那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沙漠里头的王子。” “王子?!” “是啊!就是王子。你要不要嫁给他做王妃啊?” “不要!我只要做公主就好!”“呵呵!傻孩子,公主会长大的,等到公主长大之后就得要嫁人,嫁了人之后就不能再当公主了。” “是吗?” “是啊!”“那——我能不能现在先当公主,等到长大之后再嫁给王子当王妃?” “当然可以。” “可是” “想说什么?” “王子已经很大了,他会不会先娶别的公主,让别的公主当王妃?” “傻孩子,不会的。” “为什么?” “为什么?呵!因为有魔法啊!命中注定要给合的王子和公主只有在相遇的那一刻才会让魔法产生效应,其他不是命中注定的王子或是公主是无法触动魔法,让王子和公主心生“就是他了”这样的念头。” “魔法?” “对,就是魔法。每一个王子和公主的内心都被施了魔法,一旦遇上了命中注定的人时,魔法就会发出讯息告诉自己,提醒自己要捉住机会、牢牢抓住幸福。 “你要记住,你和王子是命中注定要结合的,只有你能让王子幸福,也只有王子能让你幸福,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的地位,也没有任何人能取代王子的地位,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牢牢记住这点,知道吗?” “知道了。” 清晰的梦境,二十三年来不间断的重复梦境,对话她几乎都要牢牢的深印在心版上了,今年——她也有二十八岁了。 在精致的英国古典式的木雕床铺上,被一层层高级蕾丝所做成的床单、床罩、枕套与羽毛被及自天花板笼罩而下包住整张床的蕾丝薄纱如梦幻般只有在童话故事里头的公主才该有的寝具所包围住的女人,枕在柔软的枕头上轻柔的掀着她细长的睫毛,在心底细数着她的年纪。 初晨的曙光透过窗台悄悄地爬进了房间,爬上了床铺,爬上了女人洁净白皙的脸颊,唤醒了她两颊的淡淡红晕及靠在脸庞旁的粉红指尖。 女人有着及腰的乌黑秀发,细而长的秀发听话的铺平在洁白,有着蕾丝滚边的床铺上,白衬着黑,更增添了如缎带般长发的光彩;她的发色犹如墨汁、光彩犹如珍珠、柔软犹如涓水足以与上等的绸缎媲美。 她缓缓的坐起身,拉起了披散整张床的长发,只见她轻轻的拉拢秀发,随意的将之绾起,三两下就编成了个麻花辫子,乖巧的枕在她细小的肩膀上。 她裸着小巧的双足踩过暗褐色的木质地板,走到覆着白纱窗帘的落地窗前,她挨着立在窗边小巧而典雅的化妆台,纤细的剪影在境中呈现。 “雨呢!”透过白纱,她瞧见了洁净的窗门上散布着水珠,滴滴都泛着剔透的光芒。 这个发现让她惊喜,她像个发现宝物般的小孩开心的推开落地窗台,一脚就踏上湿漉漉的阳台,连绵的雨丝迅速的在她全身各处散播雨势。 “哇!”阳台上的积水随着她的走动溅上了她如玉般的美足,冰冷的雨水让她惊叫,低浅的雨摊因她的跺跳激起了小水花,打上了她及脚踝的白色纯绵睡衣,浸湿的睡衣再度引起她的惊呼,她的跺跳更加大力,水花跟着变大,头顶上飘下的雨丝加上脚下愈渐变大的水花,不一会儿的工夫,湿的不只是睡衣而已了。 “小我的老天?!小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手里拿着刚刚才由快递小弟手中接过来的信件,就转身进房来想将信件交给她的小主子的花姥姥,才踏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吓得哇哇大叫。 正专心和雨水“搏斗”的女人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大声嚷嚷给分了神,心一惊,踏在水面上的裸足失了平衡,脚一打滑,身子朝后一躺就栽了个大跟头。 “啊——” “啊——”花姥姥叫得比栽跟头的当事人还要凄厉,她挪动着肥硕的身躯,声比身先到的大嚷着“小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破了头、跌断了腿、擦去了皮肉、扭伤了手、弄伤了背” 唐馨在浅滩中手忙脚乱的挣扎起身,扎好的辫子弄乱了,纯白的睡衣沾上了污渍,白净美丽的脸蛋、无瑕的手臂及小腿肚全溅上了灰黑色的雨水,她的样子狼狈极了。她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后,花姥姥也来到她的面前了。 “我的天啊!这哪是我那可爱的小小姐!我的地啊!这哪是我那干净的小小姐!我的妈啊!这哪是我那文文静静的小小姐!我的佛祖” “我的花姥姥啊!你就不要再“我的天、要的地、我的妈、我的佛祖、我的祖宗十八代”下去了。”她皱皱眉,细声细气的打断她。 “小小姐!”花姥姥埋怨地低喊。 “都已经跌了倒,爬起来了嘛!” 花姥姥动了动嘴,将原本要叫嚷的话给吞回了肚子,转身急急忙忙的拿了好几条白色的小毛巾,手脚俐落的又是铺在地上,又是包在她身上、头上,然后将她拉进房内,最后赶忙的阖上了落地窗的两道门,将雨水杜绝在窗外,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有没有摔着哪儿?跌了哪儿?擦了哪儿?扭了哪儿?伤了哪儿?”花姥姥一处处的仔细审视着她全身每个地方,像是即使擦伤了一小块皮肉,这世上就失去了一件珍宝般。 唐馨伸直着背脊,安静地任由花姥姥仔细的检查她全身上下,一双剔透的大眼则落在她如玉的美足上,她的十根脚指头可不安分的在白色的毛巾上扭动着。 “还好,没有任何外伤。”花姥姥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想到了些啥又马上接口“不过你刚刚跌得可不轻,外伤可不比内伤,马虎不得!一会儿还是得让张医师看看你,他确定你没事我才能放心。” “嗯。”她应着声,看着洁白的毛巾上沾染到脚指头的污渍,心里头竟有股莫名的兴奋。 “哎呀呀!瞧瞧你!淌了一身的雨水,染上了风寒怎么得了?!我这就去帮你准备一缸热水,好让你祛?寒意,顺便替你换下这身的脏衣服”花姥姥边说着边转身走进房内附属的浴室去打理一切盥洗的衣物与用具。 唐馨没理会花姥姥的话,只是迳自的打量着和她十根脚指头一样沾着污水的身体,然后她眨眨眼,瞧瞧脚下带着灰黑色的毛巾,再瞧瞧前方两步距离远的白色大床,有个声音在她心底鼓动着——跳上去、跳上去! 她微蹲膝盖,准备好跳跃姿势,这时花姥姥抹着手,正走出浴室“小小姐,你可以” “嘿——”唐馨瞄准攻击目的地——前方大床。 “小小姐?!”花姥姥的哀号声在她的身子扑上洁白的大床时跟着响起,不过为时已晚,那张洁白的大床随着她上上下下的磨蹭印上了大小不一的模糊印子,可以说是直接宣告报销。 “我的老天!小小姐,你、你、你”花姥姥走向前,摸著“黑花花”的床单,半天说不出话来。“哎!小小姐,你今早是怎么回事?净做些疯狂的事情来折腾你花姥姥的心脏?又是淋雨又是跌倒、扑床的,我就是有一百个心也禁不起你一吓再吓啊!”“花姥姥,”她盘坐在床上,甜甜地喊着花姥姥“你不觉得这样很过瘾、很好玩吗?呵呵呵!” “哪里很过瘾?哪里很好玩?”花姥姥灰白的眉毛全纠结在一块儿“淋雨很过瘾?还是弄脏床单很好玩?小小姐,这些个都是小娃娃才会玩得乐此不疲的玩意儿,你怎么、怎么愈活愈回去了?” “游戏是没有年龄的限制吧!”她半跪着爬到花姥姥的眼前,出其不意的给花姥姥来个大大的拥抱“不信你也玩玩看!” “小小姐!”花姥姥受不了的尖叫起来,老天!她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没有恶意,我只想要让你也能感染到我的喜悦对不起。”她调皮的眨着慧黠的美眸,脸上堆满无辜。 任谁瞧见这样惹人怜爱的脸蛋都无法生起气来,花姥姥自然也不例外,只能期望她换去这身脏兮兮的衣服之后能回到平日的小小姐模样。“小小姐,洗澡了。” 见好就收乃嬉闹之本,唐馨听话的边脱去衣服边走进染上一层热气的浴室。 “嗯”将身体浸人满是热水的浴池内,她舒服的呻吟着。 “小小姐,我这儿有封少爷和小姐寄来的快递信,你”“快给我!”一听到有封爹地和妈咪寄来的信,她的注意力全集中了,她半倾着身从花姥姥手中抢过信来,然后俐落的吩咐着“花姥姥,早膳我今天在这儿用,帮我端来。” “是,小小姐。” 花姥姥才转身离开浴室,她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倒出了信封内的东西来。“唔?”一张机票和一张写着地址的便条纸? 每年她的生日父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都是现成的,钻石、衣服、车子、楼房全都是非稀为贵的精致礼物,今年倒很特别——机票和一个地址,这可勾起她的兴趣来了! “小小姐。”没一会儿的工夫,花姥姥就端进了盛满美食的餐盘走回浴室。“请用早膳。” “花姥姥,快帮我整理行李。” “行李?你要去哪儿?”怎么才没一会儿的工夫,她又有新花样了? “去哪儿?”唐馨在机票上找寻着目的地,然后摇晃着机票,一脸坚定的道:“香港,我要去香港。” “哗!”庄严中夹伴着弹奏结婚进行曲的风琴声的教堂内,随着新娘在没有任何预知的情况下就昏倒在大门开启的刹那,跟着引起了场内所有观礼人的瞪目哗然。 站在圣坛前的新郎像是心里早有了谱儿般,不动声色的站立在原地,耐心地等待新娘自昏赫中清醒,然仅继续她未完成的红毯之路,这是他惟一能做的事。 “真惨!”坐在男方家属席上第一列为首的长发男子,撇着嘴角淡淡的道,其鲜艳欲滴的红色唇瓣带着的阴艳笑容,一点儿也让人看不出他有如像他道出的话般同情着新娘与新郎,倒像是看好戏一般。 “啧!好像做坏的奶油泡芙唷!”坐在男子旁的另一名男子,没经过思考就道出了昏倒在庞大白纱之中的新娘给他的感觉。 “海洋,你有本事就再多说一句。”一声冷僻的声音自他耳际发出,冷得让如朝阳般的海洋打了个哆嗉。 “暴雨,我说的是实话嘛!你自己看,红云那模样是不是像极了做坏的奶油泡芙,滑稽得很!”海洋见到暴雨一脸的不苟同,他咧着牙急急的叫“你可不能因为红云是你哥的老婆,就说话不老实” “闭紧你的嘴,我可不想看见你在狂风的婚礼上引来众怒围殴。”展芙蓉的语气与暴雨的语气如出一辙的冷。 “老婆”爱妻一开口,他就像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狗般,睁大著他无辜的明亮双眼直盯着她。 “管好你的丈夫,女人。”暴雨的手足意识一向很强烈,不可能在听闻别人嘲笑他兄嫂时充耳不闻。 “我已经管好了,男人。”她抬抬下巴,对于环境的优劣势她一向洞悉清楚,她当然看得出丈夫正不经易的踏进了暴雨的雷区,所以她出声护夫,但这可不代表她就必须战战兢兢的说话,她展芙蓉可不吃这一套。 “芙蓉,暴雨”暴雨的妻子叶灵觉得该开口说说话,却被身旁的绿地给制止住。 “建议你不要踩进这场无聊的战局,倒楣的绝对是自己。” “我赞成。”蓝天附和。明眼人都能看出叶灵处在暴雨与展芙蓉之间一向是绝对弱者的角色.出声只会让她碰得一鼻子灰,啥儿助益也不会有。 “可啊?!沙漠要干什么?”她本想说些什么,但毫无预警就突然站起身来的沙漠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这句低喊引来了从坐上席位之后,就枕在妻子巩凡妮肩胛上酣睡的雷电的睁眼,他慵懒的抬着眼皮,瞄着沙漠的举动。 刚越过红毯走到新娘子红云面前的沙漠,此时正微微欠身地朝她伸出右手,他的态度从容不追,优雅得就像正在跳华尔姿的舞者般令人为之屏息。 “呵”他打了个哈欠,再度合上双眸继续他的酣睡,仿佛这一切全都与他不相干,毋需多费他一字一句。 全场来宾全都静默不语地等待着这场婚礼的后续发展,似乎除了沙漠本人知道现在正处于何种情形、该如何做外,没有人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情。 “呃?”思路一片空白,没有半点头绪的红云,呆坐在由白纱篷裙形成隆起的波浪中,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的沙漠。 若是她的脑部仍正常运作的话,须臾之间她必能领会出沙漠站在她面前的用意为何,无奈的是,此刻她已被眼前触目所见的鲜红地毯及黑压压的人群给打乱了分寸,惊吓得手足无措,别说是猜人心意了,她现在连平稳的走到红毯彼端都有严重问题。 “英雄救美——现在这么形容没错吧?”他给了她一个媚眼,然后不说分明就将她侧身抱起,转身朝圣坛迈步。 有了熟悉的人在她身旁相伴,红云的胆怯逐渐退去,机敏反应也跟着逐一恢复。“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啧啧!说实话,我比较欣赏你刚刚那副娇弱无助的模样。”他微微蹙起他那对男人而言稍嫌细长的眉毛,对她迅捷的反应投以不以为然“女人还是得要事事表现出“无男人不可”的弱者姿态才得人疼。”他下着结论。 “这不是我做得来的事。” “是吗?我看你刚刚做得很好啊!”“沙漠。”虽然她的语气平静一如湖水,但仍然能让人感觉出她对他的揶揄正提出警告。 他识相的闭上嘴。 “你可以放我下来。”新娘子让新郎以外的男人抱往红毯,太不好看了。 “我可以不放你下去。” “沙漠,别闹!这个场合不适合你开玩笑。” “没有什么场合对我来说是“不适合”的。” 哈!和“自然门”的门主谈“循规蹈矩”?忘了他是专门颠覆这玩意儿的提倡人吗? “这是我的婚礼、狂风的婚礼” “所以?!”他饶富趣味的瞅着她瞧。 没有“所以”!她怎么给忘了?就是因为这是她红云的婚礼、狂风的婚礼,所以他才肯出场充当起救美的“英雄”“闲杂人等的闲事不干他事、羊闲杂人等不论闲事、正事皆为他乐事”一向是沙漠的处世态度,对他而言这世上只有他的亲人以及他一手创立的“自然门”不是闲杂人等。 这份认知打从年前他暗中发起“蓝天与绿地于年前是否结婚”这项赌局,乘机邀她大捞一笔她就深刻体会到了,怎么她现在竟给忘了? “你的坏主意是什么?”现在她开始大大后悔起方才为何要让他表演那幕“英雄救美”让他有机可趁大玩一番。 “新郎换人当,你说怎样?” 她瞪大眼睛直望着他,在他完美的脸上找不出任何一丝玩笑话的意味儿后,她低叹了口气“你非得要翻搅个彻底才肯罢休,是吧?” “这样很好玩,不是吗?” “狂风会杀了你。” “那更好玩了!”他太想看狂风那张能幻化各种面孔的脸上出现杀机的模样。 “你别想在我这儿获得任何支持。”这句话无疑是宣告她弃械投降了。 “一开始我就没抱着要你支持我的想法。”他无所谓的笑语。 在谈话间,他们俩已站到了圣坛前。 “沙漠,谢”狂风嘴角带着从容的微笑,若不是他出面帮忙,他在婚礼前对红云放下的狠话可就要收回了。 岂料他道谢的话还没说完,甫放下红云的沙漠竟道出令他及席上所有人士跌破眼镜的话“神父,你可以开始举行婚礼了,我是新郎,而她是新娘。” “沙漠?!”狂风倒抽口气。 “请开始。”沙漠不理会他,迳自和圣坛上的神父对话。 “这”面对两位新郎,神父为难的左右来回看着两人。 “红云,你任着沙漠这样胡来?!” 是啊!且看新娘怎说。为难的神父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新娘。 “娶我是胡来吗?”她画清楚河汉界,两个男人的战争她可不想参与。“神父,您在等我决定是吧?但——一个认为娶我是胡来、一个无声无息的就说要娶我,我该如何选择?” 心底的想法一下子就被新娘给看穿,神父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神父,请开始。” “神父,别理他!” “神父,我是新郎。” “神父,我才是新郎!” “神父,我想娶新娘。” “神父,我才想娶新娘!” “神父,新娘想嫁的人是我。” “神父,新娘想家的人是我!” “神父” 站立在圣坛上的神父被两人左一句的“神父”右一句的“神父”给搞得晕头转向,这是什么婚礼?! 就在大伙儿被面前的景象惹得一头雾水时,礼堂的大门被人重重的踹开,发出巨响。 “我反对!”几乎在大门被踹开的同时刻,雩都西装笔挺的站在红毯的开端大声的疾呼反对。 还没开始,要反对什么?席间观众四目相望着,现在他们不仅是一头雾水,而是雾煞煞了! 神父老迈的双眼透过鼻头上的老花眼镜朝彼端看去“别着急,还没到反对的时候。” “神父,我”虽不了解局势,但反应灵敏的雩都大步向前准备诉说他反对的理由。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想娶新娘?”神父举起手,先帮他说出了来意。 “是的,我要娶新娘。” “雩都,你妈咪是我的女人。” “好小子!来来来,一起来凑热闹。” “沙漠?!”狂风厉声警告。 老天!红云蹙起了眉头,对面前的闹剧开始起了反感。 “新娘,你是我见过所有新娘之中最幸福的一个。现在有三个男人争着想娶你为妻,你决定嫁哪一个了吗?” “神父,我决定放弃。”她抬抬下巴,道出心中的决定。 “嗯。”沙漠满意的点着头。 “妈咪?!”雩都惊喜的叫着。 “红云?!”狂风大大的震惊。 “这是你的决定?” “是的,这场闹剧请结束了。”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神父几乎想拍圣坛大喊:说得真是太好了!这场婚礼本来就是闹剧,从一开始的新娘昏倒在红毯上到不相干的男人来抢娶新娘,有人来喊反对,从头到尾没有一点是符合婚礼原本该有的庄重严肃,他早就觉得这是场闹剧了!新娘的话真是说进他的心坎啊! 他阖上圣经“希望在你决定好要嫁给谁与你共度一生之后,再回到这儿,上帝会保佑你的!”说完,他就带着圣经离开了礼堂。 “妈咪” “雩都,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轻轻柔柔地道着“我给你的教育里没有“君子有成人之美”吗?这一阵子以来,你的反弹我没表示任何意见,是因为我认为你需要时间来吸收消化这一段你认为在你人生中堪称伟大的爱情,然后能从中得到启示与领悟。我不强求你一定要认同我和狂风的爱情,但对于爱情的尊重你总该要有,没想到你让我失望。” 雩都只是看着她,默默无语。 “我暂时不会给婚了,等到你学会尊重爱情时,我才会放心的嫁为人妻,我想这是妈咪最后能教你的了。” “红云” “狂风,抱歉!没跟你商量过就仓卒的作下决定,你能体谅我做母亲的心情的,是吗?”她的语气除了轻柔还加上了歉意及淡淡的情意。 “是的,我能体谅你!”他用力的甩头,早知道他就别在婚礼前放下狠话,乖乖的跟着她一块儿踏进礼堂,她现在早就成了她名正言顺的妻子了,他懊恼的后海着。 “那张盖了章的结婚证书还是有效的。”她的脸上浮上了红晕,提醒着他。 是啊!他还有张结婚证书来聊表安慰,要不今天岂不全白忙一场了? “是啊!还有结婚证书嘛!所以你就别板着臭脸啦!”沙漠笑嘻嘻的搭着腔。 “闭嘴!”他结不成完整的婚一半错都归他“沙漠,短期内别让我看见你不然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别想在我这儿得到什么门员该对门主的尊重。” “你想短期之内见到我恐怕也是件难事。”他弹着手指“一会儿我就要走了。” “沙——漠?!”好样的!这家伙早就打好了主意,大闹完他的婚礼就准备拍拍屁股闪人去?!不可原谅! “啧啧!可总算让我见到你真正发火的模样了!”瞧见一向不在脸上表现太多真正心底情绪的狂风脸上漾着怒火,沙漠得意的击掌。 “你还可以马上见到我真正打从心底想砍人的模样!” “呃?我差不多该走了,要不然可赶不上飞机。狂风,你就别送了,改天再见!” 逞强非能事之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下次结婚,若再请这家伙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干了坏事闪得比谁都还快,这只狡辩的狐狸! 第二章 香港 机场外细雨蒙蒙,机场内却冷冷清清,除了偶尔的班机起飞、降落的播音声外,待在机场内的人全都有默契的保持宁静,若有必要开口出声也都是在耳边细语,这样的景象在机场这样人潮流动极快的地方是难得一见的。 静坐在在接机室内的沙漠,将视线透过玻璃门停留在外头的丝丝细雨,思绪随着不停落下的雨丝在脑海里翻索着,在他的记忆深处也有这样一幕下雨的画面,同样的细雨纷飞,同样的空气里流动着这股宁静的气流,不同的是记忆的场景在一座古堡,古堡内的楼梯口有着一幅画工细腻逼真的油画,画中是一对年轻夫妇含情脉脉的相互凝视着。记忆里的这幕画面拉动了他心底深处一抹结着厚实痂的疤痕,皱纠起眉,用力的摇晃着脑袋,企图把脑中的画面给甩回记忆深处,这幕画面是他最、最、最不愿回想起的。 “该死!”这样与环境格格不人的气氛让他不安。 沙漠低头瞄了眼手表,然后又抬头看了看离他最近的出人口,漫不经心的梭巡着他门下的门员。 当他的眼神在稀疏往来的人群中穿梭时,一对长相登对的中年夫妇捉住了他的目光,毫无预警地拉扯开他心底深处那抹给了痂的疤,将他才刚甩开的记忆又拉回了他的脑内。他惊跳起身,本能的朝那对夫妇追去。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动作迅速的大步追向招了辆计程车就要关车门离去的夫妇,眼看着计程车缓缓向车道滑去,他忍不住大叫“等等!” 话声才刚落,计程车就像是要跟他唱反调似的猛踩引擎呼啸而去。 “该死!”他一跺脚,秽气地大骂。 太像了!简直就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他记忆里悬挂在高墙上油画中的男女一模一样 “门主。”沙漠还来不及整理一片凌乱的思绪,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士恭谨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嗯。”他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低声应和着。 有没有可能是同一对夫妇?他在心里大胆的假设着。 “您在追什么人吗?要不要我马上开车去追?” 不可能!他马上就推翻了心中的假设,若他们还活着,他们不可能不让他知道的! “不用。”他用力甩甩头。 只是长得很相像的一对夫妇罢了!他安抚着自己。 “是。” “我累了。”他揉搓着太阳穴,淡淡的道“我不晓得组织在香港的事业原来这么庞大,忙得连派一个来接机的人都要迟到个把个小时。是真忙得不可开交,还是故意破坏组织“效率第一”的严格规定?” “不敢。” “嗯,那就是我这个门主不管事太多年了“门主”这个崇高的地位等于是虚设的了,我的命令可以不于理会了。”他点头,以着平板的语调下着结论。 “属下更不敢。” “不敢就快去开车。”他阴邪的双眸扫向他,语气虽然不愠不火,但却叫人从心底发毛起来。 西装笔挺的男人一听到指令,连忙快步的冲往停车处,生怕一个耽误就惹得门主大人发火。 “啊——” “对不起,小姐,我有急事。”男人顾不得撞到的人有无大碍,丢下话就准备匆匆忙忙离去。 “站住!”被撞倒在地的唐馨微微纠起眉,扬声大喊,完全不理会他是不是真的有紧急的事情就要火烧屁股了,总之跌倒的人最大,就算天皇老子叫他办事情,他也得把事情暂放一边。 “我叫你站住!”见他仍不停往前疾走,她拉高了音再喊一次。 “呃?”男人停止脚步,回头看着地。 “我跌倒了。”见男人毫无表示,她再开口“先生,你听不懂吗?” “我刚刚跟你道过歉了。” “我听到了。”她伸出手“但是,我跌倒了。” 男人看着地伸出来的左手,只好折回头,将她从地上拉起“小姐,对不起。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等着我马上去处理。” “去吧!”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对于他的话没多大反应。 “呃?” “你的道歉我已经收下了,你可以走了。”她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一身的白衣上头,对他是看都没看一眼。 男人挑着眉,仍然站在原地。 “还不走?”她的眼角瞄见男人擦得发亮的皮鞋仍伫立在原地,于是抬起头要求着“我需要一辆计程车,麻烦你。” “嗯?” “计程车。”她简短的重复一次,彷佛这样随时随地的使唤人就像是刷牙洗脸般,她做得轻松自然。 “是。”他伸手招来了辆计程车。 “谢谢。”唐馨有礼的道声谢之后,就转头向领着她行李的另一名男士指示“行李请放到后车箱,谢谢。” “是。”提若两个大皮箱的男士挪移着脚步朝计程车的后车箱走去。 “司机,麻烦你把后车箱打开好吗?谢谢。” “好。” 男人站在一旁瞧着她从容不迫的指示着事情的进行,一种特别的想法在心底萌生,面前的女人竟让他有种面对中古世纪里贵族千金的感觉,在不自觉中就对她产生某种类似敬意的情绪,自然而然的就照着她的意思做事。 “滚开!”突然一声厚沉的男性声音自他们身后以着近乎粗暴的口吻大喝。 “先生,有事吗?”唐馨向前一步,以礼貌回报面前一身体面打扮的中年男人的粗鲁。 “滚开!”他越过她,明显地刻意不碰触到她,然后动作迅速的坐进车内。 “先生,这是我叫的车子。”唐馨抿着嘴,想不到这位体面且好看的男人竟会抢她一个小女人的车子。 “噢。”他不理会她“司机,请你开车。” “这是我的车子。”她慢条斯理的告诉他。 “现在是我的车子了。” “你”“小姐,让一让。”一个细小的声音打断了唐馨的话,一名阴沉得令人发毛的瘦弱女人提着一包小行李站在她的正后方。 “女士,他是你的先生?请你告诉他” “让一让。”见唐馨没有让位的意思,她用力的推开唐馨,跟着坐进了车内。 唐馨没料到这女人会不等她说完话就将她推开,更没料到这样瘦骨磷峋的女入手劲竟会如此大得吓人,她一个重心不稳就朝左手边踉跄了几步,为了寻找支撑点,她的手一松,手中的纸就飘落在地上,不偏不倚地落在一小摊雨水中。 “司机,开车。”体面的男人不耐烦加在车内嚷着,一只手还用力的敲着玻璃窗催促着司机。 “是、是。”怕惹麻烦的司机匆忙的关上才开启的后车箱,然后坐进车内,没两三下就发动车子向前开去。 “差劲!”没几分钟的时间车子就被人大剌剌的硬抢走,唐馨的尊严受损比生气的成分占的多。 “小姐,你的纸。”着着西装的男人捡起了她掉落在地上的纸。 “谢谢。”她接过湿答答的白纸,上头用钢笔书写的字迹被雨水给浸染成一片,好在上头的字还能勉强分辨出来,她这才压下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小姐,请上车吧!”他帮她又招来了辆计程车,并且替她开了车门,然后动作迅速的帮着另一名男士将她的行李放进后车箱当中。“司机,请开车。” “谢谢你。”唐馨隔着玻璃窗向他道完谢,车子也缓缓向前驶去。 “很特别的小姐。”一直没出声的男士喃喃自语着,他才从洗手间出来就巧遇刚出关的她,她只是一句简单的“先生,麻烦你帮我推行李”他就毫无招架之力的乖乖接受她的指示,甚至还不觉得这样的指示有无不妥之处,仿佛帮忙她就是他的工作般,这种感觉他还是头一道碰到。 “是啊!很特别。”特别得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但他相信此时对方的想法一定和他一样。 “你不是有急事?” “啊?!糟糕!”他竟然忘了门主还在等他,这下惨了!“失陪了。” 这一个耽误,门主若没有将他逐出“自然门”他发誓绝对烧香理佛一个月以感谢佛祖保佑。 爱丽丝悄悄地跟在穿署一身隆重礼服的大白兔后头,它的手每隔一段路程就从礼服的口袋内掏出怀表查看着时间,每看一次表它就焦急的道着“来不及了!”然后加快了脚程;一只兔子竟然穿着礼服,懂得看表,还会说人话,这一切一切都让爱丽丝吃惊,不知不觉中就跟着它走了好大一段路途,离她认识的池方已经好远了!只见兔子疾速的朝着一颗大树走去,然使一个大跳跃就跳进了村洞,尾随在后的爱丽丝不假思索的跟着爬进树洞内,才追到树洞地的身体就踩不着地的向下疾坠,一个她从未想过的仙境正等着她 “一百八十八号。”唐馨执着手中的白纸对照着面前竖着个小小招牌,上头用朱墨草书著“阴阳”两字的小店——有招牌就是家店吧!“总算找到了。” 下午她并没有让司机直接照着地址送她到这儿来,只是随意地在街口晃了下让她大略的记下地方位置之后,就转而到下榻的饭店先安置行李,再小睡片刻养足精神、梳洗打扮之后才循着住址来到这儿。 她原本以为双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应该是件珍奇罕见的大型物品,搬不了也运不了,所以才会送上机票要她亲自来接收礼物,现在看来她似乎是臆测错误了,这样一间奇貌不扬的小店她实在看不出来里头会藏着大型珍宝之类的物品,更别说是搬不了、运不了的东西了——这间小店吗?若真有心搬运,她只须一声令下就能让整楝建筑物分毫不差的由这条小巷子移到台湾最繁华的街道上去。 “借过。”小巷内的黑暗让她看不清楚和她说话男人的长相,只能用声音辨别他是男人。 男人像是熟客般老练的推开没有把手的小门,然后潇洒的任门在他身后缓缓阖上,站在门口的唐馨俐落地接下快要阖上的铁门,这才惊觉铁门竟是如此沉重。 “这样的门,若不是老板没知识就是老板存心不让女仕们光顾,这样沉重的门大不适合让女仕使用了。”她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着,剔透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站在吧台内的沙漠将她的话悉数收进耳内。 “小姐,这里不欢迎女人光顾。” “为什么?”她仰仰下巴,有抹近乎尊贵的骄傲在她身体周围充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地走近吧台,挑了个最显眼的位子坐下,才坐正她就能感受到整间店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她投射而来。 “因为“不欢迎”” “噢,难怪你的门做得这般厚重。”她点头下着结论,对于他精简的答案并不以为意。 “是的。”他微微欠身,礼貌的道:“很抱歉没有机会为你服务。” “为什么要抱歉?你有机会为我服务的,而且是马上。”她眨眨盛着一抹洁白眸子内的黑眼珠,上下来回滚动着它,寻找着menu。“我没有看见你的menu,不过没关系,给我一杯开水吧!” “没有开水。” “是吗?我相信你有办法弄一杯出来给我的。”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沙漠耸耸肩,想都没有想的就道着。 “你不想做我的生意对吧?”一个真正的好商人是会竭尽所能的满足顾客的需求的,她看得出他是一个好商人,但他并没有尽力的满足她的需要,原因只有一个——他根本不欢迎她。 “没错。一开始我就说了,我的店不欢迎女人光顾。” “算了。”她的教育没教她得厚着脸皮待在一个不欢迎她的地方,她的骄傲也不容许她身处的地方有待她不周到之处,不多计较一切,只是将白嫩的右手伸到他的面前“给我。” 沙漠瞄了瞄她伸出来的手,眼睛闪过一抹光芒。他可以说是阅“手”无数,由丑到美、由年轻到老年,他统统看过,可就从没看过如同她一般的双手白嫩中称著粉红的透明感,手指细长却不失饱满,看不到任何疤痕,也看不到任何的死茧,只有温润如美玉般的光彩令人想好好捧在手心中感觉那份温润。 他挑挑眉,不多加考虑就将左手放进了她的手心内。 “哗!”灯光微弱的小店内在同一时间产生躁动。 “大胆!”唐馨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急急抽回右手,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她的手掌中流窜。 沙漠扬起嘴角,大胆?!呵呵!这是哪个时代在用的言语啊?“你不是要我把手给你?” “胡扯!不准你再碰我任何一个地方。” “遵命。”沙漠弯腰对她做揖,眼光停留在她美丽的脸孔上,美丽的五官透着邪气。 她的眼光与他相交,因为他的弯腰将他从灯光昏暗的吧台,凑近到吧台上每隔一小段间距就放置的一盏玻璃花灯前,一直只能隐的勾勒出他模样的唐馨,现在可以清楚的瞧见他的面孔,惊吓在下一秒钟发生。 好美的男人!细致的肌肤、红润的嘴唇、如一他深潭般的双眼、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招风耳,精致的五官构成一张美丽得不可方物的面孔。她一向认为美女能称得上是美女除了相貌惊人外,还得同时具备才能、气质、聪慧各种优点,她一直自恃自己能胜过所有的美女,但面前的男人却让她打从心底折服了。 他不仅艳丽,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阴邪高贵的气质,这份气质里透着冷冽,就因为这份冷冽让他不至于让人倒尽胄口,反倒让人有种孤沧之感,虽然美丽却充满男子气概,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男子。 “我很美吧,”沙漠靠近她的脸,对于这样的问题他一点也都不脸红,倒是被他靠近的唐馨脸上泛起了红晕。 “很吸引你吧!”他继续这着“我的美丽也深深吸引着店里在场的所有男人呢!” “什、什么?”男人?!她有没有听错? “而且还为之疯狂。” “你是什么意思?”她故作镇定。 “这里是间同性恋的酒吧。” “同性恋的酒吧?!”这家店名不是叫“阴阳”什么时候改叫“同性恋的酒吧”了? “懂了吧?” “懂?懂什么?” “同性恋。” “那是什么?”在她的教育里她从没听过这三个字。 “你不知道?” “不知道并没有罪。”她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鄙视,就像是男人对女人说了色情笑话之后,女人说听不懂时男人眼中盛着的鄙视,像是在耻笑她在装纯洁般,这大大的伤害到她的尊严。 “你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吸收的知识是经过筛选过的,没有意义的知识她是不会接触到的。 “筒单的说,没有血缘关系的男生只爱男生、女生只爱女生。”他解释,不敢相信面前的女孩竟不懂什么谓之同性恋,她若不是白痴就真的是太纯洁了。 唐馨睁着大眼,吸收着他的话。 “懂了吧!” “你的意思是这一屋子的男生”她回过头,现在才发现到这家小店里坐着的清一色全都是男生。“统统只爱男生?” “很好,你的吸收能力很快。” 唐馨皱起眉,一股唔心的感觉从脾胃中翻滚,头一次耳闻这样的“爱情观”让她无法接受“这是种病吗?” “不是,这是天性。有的从一出生就只爱同性,有的得过了好几年才会发现,(此处缺一页) 份送给馨儿的生日礼物费心弄得如此接近完美,不该想要让馨儿能够在她二十八岁时能够听到种很接近天籁的声音,这全都该怪我。” “贫嘴。” “你不是就想要听到我这样的认罪吗?老婆大人。” 白珊琪给了他一记白眼,拿起桌前的开胃酒啜饮一口,不想给他机会继续贫嘴下去,即使他简单的两句话就让她嘴角上扬久久不肯离开。 “珊琪,你好美。”看着她优雅的饮酒动作,他双眼无法从她身上调开。 “谢谢。”她的微笑更深了。 “我是认真的。世上美女无数,各有婆色、仪态万千,不可能争得出第一名来,不过在我眼里你使终是最美丽的女人。” “知道吗?这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微站起身倾向他,指指她的眼角“瞧!今天我在镜子里又发现了一条新长出来的鱼尾级,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我又更老一分了。老女人在任何人眼里都不会和美丽划上等号的,尤其是在男人眼里。” “你的鱼尾纹很美。” “咳咳!”因为靠近他的关系,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真诚,这让她心跳加快,脸颊染上了抹红晕,更替她添加了几许妩媚。“你今晚是怎么回事?频频贫嘴,没人会赞美鱼尾纹是美丽的。” “成熟的男人就能看出鱼尾纹的美丽。”他摇晃着盛着红酒的酒杯,做着醒酒的动作“任何年纪的女人都有她们各自美丽的地方,你的鱼尾纹告诉了所有的人你的经验、历练与知识都在有一定的水准之上,这样的女人有着特别吸引人的味道,真正懂得女人的男人就爱你们这样的女人。” “我不和你说了。”她坐回位子,小心的不让他看出她内心的喜悦,和他给发近三十载,他总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心跳加速犹如初谈恋爱的小女生,这样的心境她羞于让他知道。 “打扰了!先生,您的客人尚未光临,是不是要先上菜了?”侍者有礼的走到桌前询问。 “珊琪,不如我们就开始今晚的庆视吧!” “嗯。”“可以上菜了。” “是,请稍待片刻。”侍者打着揖,就退身离去。 沙伽尔待侍着离去后就举杯对她道:“馨儿不接受这份礼物,那今晚的一切我就转送给你,希望你能满意。” “谢谢。”她也举起杯子,正笑容可掬时,她的目光被沙伽尔身后远处的玻璃窗外经过的一对男女给惊吓得一松手,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了?!” “阴、阴倪”她原本粉嫩的脸色霎时转白。 “什么?!”沙伽尔一听到这熟悉的名字,迅速的转身回头。 “在落地窗外,他和一个穿着一身黑的女人走在一起,刚经过,现在过马路去了。”她急急的道着。 沙伽尔照着地的话在饭店外稀少的路人中寻觅着她口中相同的男女,没一会儿工夫的时间他就将目光停留在马路中央的一对男女上,女的一身的黑,男的身材高挑,手持着一枝拐杖,脚微跛的过着马路。 没错!就是阴倪,阴倪微跛的脚却能让自己走得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这样的背影使自己不需看正面就能认出他来。 二十多年没见遏他了,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他?!这是巧合还是经过计划的? “伽尔,你看见了吗?你看到他了吗?是他没错,对吗?”她颤抖着声音,跟他要着答案。 “先生,需要服务吗?”听到酒杯打碎的声音,两名侍者急急忙忙的拿着清洁用具动作俐落的收拾着。 回过身的沙伽尔看了发抖的妻子一眼,然后吩咐着“麻烦请再给我一只酒杯。” “是。”鞠过躬之后侍者再度离去。 “伽尔,是他吗?是他吗?”白珊琪追问着。 “珊琪,镇静点,不是他。”为了安抚妻子,他撤着谎言。 “真的?真的不是他?” “我和阴倪认识这么久,他的背影我不可能认不出来,放心!不是他。”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轻揽着她的肩柔声道着“就算是他,他也和我们无任何瓜葛了,你不会受他的欺负,他也不会危害到我们,我向你保证。” “这么说是他喽?”稍稍平息的惊吓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又开始激烈的颤抖起来,她紧握着的十指因过分用力而发出嘎嘎的响声。 “珊琪,冷静点,你放轻松。那个人不是阴倪,你没瞧见吗?他的身边还有个女人呢!阴倪的身边不可能有女人存在的,对吧!”沙伽尔提醒着地,也试图安慰自己是他看错了,那个人不会是阴倪。 “是啊!没错!阴倪的身边不会有女人的,他不是阴倪,是我看错了。”她松开十指,大口的深呼吸,重复的告诉自己。 “相信我了?” “嗯。”“喝口酒,让酒把你红润的脸色唤回来。”他接过侍者送上来的新酒杯,然后替她斟满了红酒。“我不喜欢你脸色苍白的样子。” “是,我喝口酒。”她顺从的接过杯子,大口的让红色的微涩液体经由她的喉咙流入她的体内,温暖了她的身子。 “好多了吗?” “嗯。”“可以开始我们的节目了吗?” “嗯。”有了她的应允,沙伽尔用力击了两下掌,在饭店的正中央,圆型的舞台上,红色的布幔缓缓向上升起,就在他们两夫妻坐的位子的正前方,舞台上呈现了一支交响乐团,在布幔向上升起的同时,明亮而美丽的灯光跟着绽放光芒,犹如天籁的音乐声跟着在身边悠扬响起,在整个饭店内回绕 他偷偷打量着专心欣赏着音乐演出的妻子,在确定她恢复平静之后,担忧的心也跟着悄悄在心底蔓延。 阴倪出现在这儿最好是个巧合,他不希望阴倪再出现在他们两夫妻面前,尤其是珊琪面前,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他不希望在二十三年之后又再度被抽丝剥茧般的撕裂。 他不希望。 第三章 在矮人的矮小屋子里,躺在由七张小床合并而式的大床上的白雪公主,睁开双眼苏醒的那一刹那,七张苍老的小脸孔映入她的脸孔当场让她惊吓昏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小矮人们和霭的笑容让她忘记了害怕 “你怎么又来了?!”趴在酒吧上的沙漠闻声抬起头,没想到来者竟然是昨晚才逃命似离去的“爱丽丝”挑起眉他朗声道着。 “请说欢迎光临。”唐馨纠正着他。 “怎么?不怕啦?” “怕?!哈——哈!我当然怕。”她小声的道着,不过又随即道:“不过你现在还没开店对吧?没有客人,我就毋需害怕。” “喔?你不认为我这个店老板也是个同性恋吗?” 闻言,才刚坐上吧台的高脚椅的唐馨反射性的跳下椅子,离他五步远的距离, “你是吗?” 看着她的举动,沙漠忍不住莞尔,同性恋又不是传染病,瞧她紧张的!“放心,我不是。” 怪模怪样的女生,他没兴趣逗她。 “还好。”她拍拍胸脯,坐回位子上。 “注意你的举止,这儿的男人可不像外头的男人一样懂得抱持着“不打女人”的原则,你侵犯到他们他们照样把你很揍一顿。” “野蛮。” “嘘!这句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不准有下次。”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近朱者赤”我的原则里也没有“不打女人”这一条。”他打了个哈欠“乖一点,嘴巴别乱说话。” 唐馨皱皱鼻子“只有坏男人才会打女人。” “这是就大部分男人而言。”他挺起身“不过有某一部分的好男人打女人是只打坏女人,尤其是满嘴胡说八道、不干不净,净是些污辱人话谙语的坏女人。” “而我就是属于后者。” “你有你的论调,我无权干涉,总之你别碰到我一根寒毛就行了。”她耸耸肩“给我一杯水。” “小姐,一个晚上你就忘记了吗?我这儿不欢迎女客人。”意思就是没水喝就是了。 “你的店还没开呢!所以我称不上是客人。”她自有一套说词“现在可以给我一杯水了吧?” “不可以。” “小气。” “你说什么?” “说你小气,店开这么大,达杯水都不肯给。小气小气小气小气小气”她一连说了好几声的“小气” “不好意思,我的店小得很,供不起人家喝免费的白开水。” “你”她才张口,一杯冰凉的水杯就摆到她的面前。 “小姐,请用。”一个很好看的男人穿着件黑衣围了个蓝色的围裙,礼貌的请她用水。 “谢谢。” “阿海,谁准你给她水的?” “只是一杯水,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对嘛!对嘛!” “这是原则问题。”沙漠淡淡的道“我若破例让女人在我这儿消费,以后我这间店怎么开下去?一间同性恋的酒吧有女人存在,以后哪个客人肯上门?” “现在还没开店,不会有人知道的。” “况且我又没花钱,不算消费。”唐馨接口。 “你闭嘴。”他作势要抢她的水。 唐馨见状,急忙将水往口中灌,一咕噜整杯水就不剩一滴。“喝完了!”她得意的晃着空水杯。 “阿海,把她扔出去!”这个女人! “沙漠!”阿海不赞成的叫着他“不要差别待遇,以前门里的雷电户长不是也曾带过他的妻子来过店里?我若没记错,当时你并没有把他们扔出去,对吧?” “现在情况不同。”他冷着脸,淡淡的道。 “我知道这间酒吧对你的意义有多么深远,我不会让人知道有女人在这儿待过,我保证。” “随你!”他转身往吧台后头走“小姐,你和阿海倒是同仇敌忾嘛!不晓得在你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之后你还能不能和他这样好喔?呵呵呵!” 坏心的丢下话,沙漠就走进了吧台后头的小办公室内补眠去。 “你”经过方才他的解围,现在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之后,唐馨不知该如何动作才是对的了。 “昨天听说你是第一次听到“商性恋”这个名词?”阿海温柔的对她微笑着。 “嗯。”她生硬的点着头。 “你很怕我们这样的人?” “嗯。”“我们和一般人一样,只是社会的压力造就我们比较敏感、尖锐,其实除了喜欢的性别和一般人不一样外,我们还是很善良的。” “我只是不太能习惯。” “呵!你很诚实。” “虽然我不能体会你们喜欢同性的心情,不过我相信,就如你所说,你们是善良的。”唐馨微笑“至少你就比你的老板善良。” 他温柔的笑容以及行为让她忘去了同性恋给她的嗯心感觉,她承认对于“同性恋”这件事她反应太过度了,现在想想其实他们和常人没啥不同,她不吝啬给向他这样温柔善良的男人友谊。 “呵呵!沙漠这几天情绪比较不稳定,你别见怪。” “嗯。我来这儿真的会防碍你们店里的生意吗?”她想到刚刚那个叫做沙漠的男人说的话。 “是的。” “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 “没关系。现在还没到开店的时间,你进来不会有人知道的。”他和煦的微笑。“昨天你不是跑掉了?怎么今天又来了?” “我来跟你们老板拿东西的。”她这才想起她今天提起勇气再一次来到这儿的原因。 “拿东西?什么东西?” “我也不晓得,是我父母托他转交给我的。” “我没听他提起过呢!” “你可以帮我问问吗?” “现在吗?我认为现在的时机并不太合适,说不定他一知道东西是给你的,马上就把你父母托给他的东西扔了也说不定。” 唐馨抿抿嘴“那我还会在香港多停留几天,请你帮我问清楚之后,我过两天再来跟你拿,好吗?” “好。” “谢谢。” “不过你可得找非营业时间才行,不然下一回我可保不了你。” “嗯,我知道。” “对了,下一次你绕到后门去,别让沙漠瞧见你比较好。” 唐馨滚动着眼珠“他平时都这么严肃吗?” “严肃?” “是啊!他刚刚一直板着脸说话,太严肃了。” “呵呵!没有人说过沙漠严肃,通常他这个样子人家只会当他在发火。” “火?我看不出他有在真正生气。” 阿海笑笑“我该说你大勇敢,还是该说你不懂得察言观色呢?” “我比较喜欢勇敢这个字眼。”不多说,她转身就准备离开酒吧。“我走了,再晚让你们店里的客人瞧见我可就不好了。我可不希望帮助过我的好人丢了饭碗。拜拜!” “阴阳”的后门是在巷子内的防火巷里头,从踏进防火巷开始地面上就整齐的铺排着一块块的红色砖头,从巷口一直铺到巷底,然后蔓延到死胡同的墙面上,沿路上地面是清洁的、味道是干净的、光线是明亮的,加上从防火巷的头到防火巷的底端是呈现由窄而宽的地形,所以到了店的后门时随即就有了豁然开朗的舒畅感觉。 因为地势的关系,所以必须走下楼梯才能到达后门——当然就连楼梯间也是由砖块一砖一块砌成的。 “阿海。”唐馨推开比店前稍轻的铁门,探着头低声叫唤着。 对于她的呼唤,厨房内并没有任何动静,除了炉灶上正在用小火慢炖的大锅子发出嗤嗤水滴蒸发的声响之外,厨房是很安静、很安静的。 “我进来喽?”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她还是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就当是向主人报备过了,踩进了厨房内。 进到厨房她就因为厨房的干净与舒适而露出赞赏的眼神,并不是所有的店家都能将这两者兼具的。 厨房的空间相当大,大约和小店内的空间是相同的,紧靠着后门的是五个大炉灶,炉灶的上头是个大型的抽油烟机,抽出来的油烟则是沿着烟囱排出屋外,使得屋内一点油烟味儿都没有,而在厨房的中央则是一个长形状的料理台,料理台被一分为二,一半为铁板另一半则为木板,料理台上有秩序的故着不同的料理工具,方便让厨师料理食物。 而在料理台的两侧各放着两个开放式碗橱,柜内有着一个个细致的隔间,可以方便让用者将相关的餐具嵌在上头也好方便取用。厨房的左侧则摆满了一个个的食物柜及冰箱和洗碗槽,整个厨房最特别的是用玻璃隔出来的一小方空间,里头是以柔黄色系色调摆了组柔软的沙发,有电视、有音响、有隔音设备一切设备应有尽有,同时兼顾了舒服与享受。 单单是由防火巷与厨房的摆设设计,唐馨心底就不免对那个叫做沙漠的店长刮目相看了。 “阿海。”走到厨房的人口处她又叫了声,希望阿海若是在店的前头就能听到她的叫唤。 “你找阿海?他出去了。”沙漠闻声从办公室走出来。 “呃?出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晓得。”丢下话,沙漠又走回了办公室。 “喂!”她叫他,但沙漠并没有搭理她,迳自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他方才停手的工作。 唐馨对他的不理睬噘着嘴,跟进了办公室。 “工作重地,非工作人员请勿进人。”沙漠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道着。 “我要喝水。”她忽略他的声明,用着清脆的声音告诉他。 “你很喜欢喝水。”每次见到她她都在跟他要水喝。 “口渴了当然就得喝水,这很正常。”她走近他,好奇的凑上脸瞧着他在忙啥。 电脑萤幕上开着七八个小视窗,每个视窗上都是各种不同的程式画面,有英文、有符号、有灯光闪烁还有各种不同的色彩以及一张大张的照片,所有的视窗她全都看不懂,能看懂的只有这张照片了。 照片内的是一个男人的全身照,男人穿的是一身白色的宫廷服,右手持着一只白银镶钻的拐杖,他笔直的站在一处有着非常宽敞的楼梯中央,整个人呈现不容侵犯的尊贵,男人有着一张丰常英俊的相貌,锐利的目光、高挺的鼻梁、古铜色的肌肤以及丰润的双唇照片中的男人令她有种似曾相见的感觉。 “我看过这个男人。”直觉的她就脱口而出。 “是吗?”这个男人活跃于世界政洽的舞台上,看过他并不稀奇。 “没错!我看过他,就在我来香港的那一天。”不消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想起了在哪儿看过他了!“一副阴险的模样,待人很不礼貌,亏他还一副居高位的相貌,一点儿也不懂得“lady first”的礼节,还抢了我的计程车呢!” “你在香港看过他?”这可让沙漠意外了。 “嗯,是啊!”“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很美丽的妇人。”她把对那位美丽妇人给她阴森的感觉给省去没说,一个真正的淑女是不该在背后批评并无对她不礼貌的人的。 “是这一个吗?”他快速的操控着滑鼠,只见萤幕上一下子的时间里又多出了张女人的照片。 “嗯,是她。”她点点头。 “这个女人叫做存衣彩。” “是他的妻子吗?”她随口问问,上一回在机场时她并没有仔细的看过妇人的长相,现在看着照片,她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见过这妇人般。 “他?!哈!别说笑话了!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娶女人的。”他嘴角抿起笑,红艳艳的嘴唇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为什么?他没有爱的人吗?” “有,他有爱的人。”他道着“只不过他爱的人已经结婚了。” “这样子啊!”她了解的点着头“你跟他熟吗?若是熟的话你就该安慰他,他应该是爱错了人了。” “噢?怎么说?” “若一生下来就注定相恋的情侣到最后的结局一定是结婚,然后快乐的相携手共度往后的人生,既然没有办法结婚,那就不是上天注定的恋人,不是上天注定的恋人当然就是爱错了人喽!”她说得头头是道“所以你告诉他,要他耐心等候,属于他的情人总有一天会出现在他面前。” 若不是她一副认真的表情,沙漠势必会当着她的面嘲讽她一番,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有人能说出“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这样的话来,真是天真的可以!“是谁告诉你这样的观念?” “我母亲。” “你很相信她说的话?” “当然。” “替我向你母亲致意,她的教育真是成功。”他举起放在桌上的白酒,动作优雅的道着。 “谢谢。”她欣然地替母亲接受他的敬意。 “听阿海说你来找我要东西的?”看在她给了他一个新的情报以及告诉他一个这个时代不会再有人说的笑话,他心情颇佳的提起阿海前天询问他的事情。 “是的。” “你的父母亲并没有托我转交给你任何东西。”他这着“严格的说,并没有任何人托我转交任何东西,这种托东西的事情我还是从阿海嘴里才晓得的。” “呃?”怎么可能?! “你确定东西在我这儿吗?或是有没有可能你我错地方、看错地址了?”他替她想着可能的原因。 “我不确定”父母亲在信上并没有说有“东西”可以让她拿,这全凭她猜测出来的。 “不确定东西在我这儿还是不确定你找错地址了?” “都不确定。” 沙漠挑起眉“你在开玩笑吗?” “我的父母给了我一张机票和一张白纸,白纸上头写着地址,除了地址外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寻着地址来到香港,才下飞机就被你照片上那个男人推掉了白纸,那天刚好下着细雨,白纸被浸了水,上头的字也模糊了,我只能依稀的辨认哪知” “你们父女在玩藏宝图的游戏?”沙漠眯起了眼,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勉强算是吧!” “现在游戏结束了,你弄错了地址我也爱莫能助,现在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电话给你的双亲,要他们再给你一个正确的地址。”他呼着“奉劝你最好不要再玩这种藏宝图的游戏,累了自己也麻烦到不相干的人,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是。”唐馨扁扁嘴,声音细小如蚊的自语着“怎么每次见到你都这么严肃的训着人?本来以为这次稍微好一点了,哪里知道没几分钟就旧疾复发了!” “你在说什么?” “没有。”她陪着笑脸“我说我要回家打电话问清楚正确的地址,拜拜!” “站住。”他走到饮水机旁替她倒了杯开水“喏!别说你每次来我都没给你水喝。” “谢谢。”她接过杯子,放在嘴边小口的啜饮着。 她看着他重新坐回位子上,在心底默念着她早就知道的名字,这个男人叫做——沙漠。 一杯水让她对他的认识又多了一点。 位于香港的“沙漠户”统筹着香港内其他七户,为了便于收发讯息的方便与准确性,是故“沙漠户”的位置是设在大屿山上头,是座英式味道浓郁的宫殿式建筑。 “私人重地,非请勿入”八个大字拦住了沙漠的路。 “先生,未经通传不得进入。”看门的守卫语气并不和善。 “那你通传吧!”沙漠将发束往前拨,随意的整理着如丝绸般柔软的黑发。 “先生,你不懂我的意思吗?没有户里交给你的令牌,我是不可能放你入户的。”他哼着。 “我是门里的一分子也不行?” “没有令牌,就算是门主我照样不让他通行。” 呵!好一个狂妄的看门狗!他勾勾嘴角,虽然很尽责,不过有点不懂得自己的地位是处于何处,太可惜了!“那算了!” 说完他挥挥手,就走回自己的车内。 坐到车内的沙漠望着深锁的大门,当初建造大门时经过考量后为了怕“自然门”的敌人或是仇家侵犯到门里的领土,是故采用的大门是经过精挑细选一番后才安装上的,现在他有一个歹念,想试试这门是否真的坚固。 “好!来瞧瞧是“自然门”的门硬还是宾士的板金厚。”他猛踩油门,看门的守卫才惊觉到西前这个男人的意图时,他的车子已经狠狠的撞上了富丽的大门。 “哐啷!”大声的撞击声发出,沙漠一个用力的前倾,身体产出剧烈的摇晃,还踩着油门不放的脚因为车身被厚实的大门硬生生地挡住,而使得引擎发出嗤嗤的低吼声。 “砰!”车内的安全气囊蹦跳出来。 “哔——哔——”大门因为受到撞击,警报器铃声大作。 见真章的结果——他的车子等于是毁了! “该死!”守卫急急的跑到大门处查看着夹在车子之间的大门有无毁损,幸而大门牢靠,只有一点点微微的凹陷。 沙漠扳开一层层的安全气囊后,身体略微摇摆的走出了车子“哗!这门还真是耐撞。”他用力的晃晃头,甩去一阵的香眩感。 “见鬼的!看你把这里弄得一团糟。”守卫见他还有心情说风凉话,一浮躁就把佩带在腰际的枪给掏出,然复对准他的眉心“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啧啧!”沙漠诡谲地一笑“小孩子玩枪,小心伤的是自己。” 话声才刚落下,他纤细的手指一伸,拉住守卫的手动作迅即的一扳,三两下的时间枪头就转而对准守卫的眉心了。“瞧!很危险吧!” “为了你的安全,这把枪我还是帮你保管比较妥当。”他伸出左手击了下守卫的手腕,疼痛让守卫的手一松,枪枝就往地下掉落,沙漠灵活的接住了枪。 “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警报器的声音,十几个人冲到了大门。 “没事.我在测试这里的大门年不牢靠。”沙漠转过身,动作优雅的将枪收进口袋内。 “你是谁?” “你是何方人物?胆敢擅闯这里!”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想挑衅?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七嘴八舌的声音,跟着所有的人都拔出枪来。 “啧啧!”他把玩着长发,对于一下子有十几枝枪瞄准他并不以为意“我是不是跑错户啦?这儿原来不是“沙漠户”而是“雷电户”啊!”“发生了什么事?”一声颇具威严的声音从十几个人后头发出,看来是掌理这儿大小事的头头出来了。 “孙先生,这个男人想要硬闯户门。”守卫一见大人物出现,急急的示好着。 “秽气!”没想到门里请来的看门狗这般肉脚!简直就是丢他“沙漠户”的脸。 “喔?是谁这么大胆?你们让让。”被叫做孙先生的孙德正推开人群走到沙漠,面前。 “嗨!”沙漠露齿向他打着招呼。“门主?!”一见到来人竟是门主,孙德正急急挥手“快把枪收起来。” “不要紧,慢慢来,枪枝若是走火,可会伤了这帮小孩子。” “对不起,门主,这帮小喽罗不认识您才会对您如此无理,望您恕罪。”孙德正恭谨的道着。 “没关系,就当做是玩玩,不要紧的。”他挑着眉毛“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请!”孙德正话一说完,十来个人全让出道路让门主走路。 才向前踏一步的沙漠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折回身子,走到守卫面前逗趣的问道:“门主没有令牌你一样不让他通行是吧?” “门、门主”守卫的脚全软了。 “教你一个知识,唷!”他伸出小指“门里的八位户长小指上各有一只尾戒,这只尾戒就等于是令牌一样,在门里是通行无阻,你不放行就等于和整个“自然门”过不去,到时别说守卫了,你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都有点困难!懂了吗?” “懂了 懂了、懂了!”守卫一连说了好几声“懂” “不要有下次。”丢下话,沙漠转身踏进了“沙漠户” “门主,有事情吩咐你可以打一通电话来就行了,属下会派人尽力完成”除了孙德正跟在他的身边外,其余闲杂人等全都逃之夭夭,以免一会儿大祸临头。 “我不能来参观参观我在香港的门户?”沙漠打断他的话“孙德正“自然门”的设门用意你似乎没记起来。整个户里头像般散沙,不仅霸道、无礼,还一点教养都没有。” “是,属下知错。” “不仅如此,就连你们的行政效率都有待观察。”他不带感情的道着“就连我来了你们都不晓得。哼!难怪阴倪来到香港你们连通报都没通报一声,方圆一公里内的风吹草动你们都不清楚了,何况是方圆一公里外的事情?” “属下知错。” “不要让我觉得我养了一群饭桶。” “是,属下一定改进。” “希望如此,不然——”他看着庭园里蝴蝶纷飞的景象“把“沙漠户”在香港撤走我并没有损失多少。” “是,属下知道。” “嗯。”他走到花园内“调查一下阴倪来香港的目的、落脚处,以及曾去过哪些地方,一有结果马上把资料交给我,我人在“阴阳”” “是。” “还有,帮我调查一个女人。” “是。” “名字我不晓得,只知道人不住在香港,这两天常在我那儿走动,查查她的来历。” “是。” “户里最近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有几名新进的门员。” “嗯,好好调教,别丢户里的脸。” “是。” “这花园倒是整理得很干净,鸟语花香,总算有可取之处。”他欣赏着各式各样的花朵百花齐放的美丽姿态,赫然发现花园里并没有一株花朵枯萎的,于是问道:“这花园是谁整理的?” “一名叫做老许的园丁。不过最近新进的门员享有位叫做舞纷的小女孩对花草很有兴趣,没事的时候就帮着老许整理花园,您看到的这些花都是她这阵子种植上去的。” “舞纷?是那一位吗?”他指指蹲在不远处的花丛里,拿着剪刀修剪着花叶的蓝衣少女猜道。 “是的,就是她。” “嗯,你可以下去了。”他挥手要孙德正离去,自己则走到舞纷的身边。“你叫做舞纷?” 蓝衣少女听到声音抬起了头,她有张干净的脸庞,以及明亮的双眸,称得上是清秀美丽的女子。“是的,门主。” “这里的花圃都是你整理的?”沙漠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整理得很漂亮。” “谢谢门主,种花只是我的兴趣而已。” “爱花、惜花的女人都很美丽。”他赞美着。 舞纷的颊上染过一丝红潮“谢谢门主的赞美。”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愿不愿意?” “门主的命令就是我的工作,舞纷没有不愿意的。” “我在英国的家有个很大很大的花园,整理它的老园丁老了,对于花园的整理也就心有余而力不足,既然你对种花、春花这样有兴趣,或许你愿意到那儿帮我整理出一个美丽的花园来。”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嗯,一会儿我请孙先生替你安排一切事宜,至于待遇方面,我并不小气,这点你可以不用担心。”他点点头“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能替门主服务就是舞纷的荣幸。” “你忙你的吧!”看着她安静的低下头继续整理花朵,沙漠看了她一会儿后就转身离去。 第四章 唐馨是被人给用力“抱”醒的这种醒法说实在话并不好过。 “小小姐,上天保佑、佛祖保佑、祖宗保佑”花姥姥丝毫没有发现到她的清醒,只是一迳地用着柔软的奶油桂花手紧钳着她的身子,然后眼角含着眼泪、嘴角带着笑的喃喃自语着。 “花、姥、姥。”唐馨吃力的吐着单音,觉得自己快在她的手臂之下撒手人寰。 “小小姐,你醒啦?!”听到她的声音,花姥姥急忙一松手,开心的叫唤着。 “呼呼——”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真好!胸膛一经解放,唐馨赶忙大口大口的呼着空气。 “怎么啦?” “没事。”她晃着手,不想多做解释“花姥姥,你怎么会在这儿?是谁让你进来的?家里头呢?不用你管事了吗?” “慢点慢点,小小姐,姥姥老了!一次记不住你太多个问题,你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慢慢来,姥姥才能好好回答你。” “你怎么来的?” “搭飞机来的。”怎么问这种问题?不搭飞机难不成搭船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可以来这儿?家里头你不用管了吗?” “还管什么啊?小小姐你人无端端的闹个失踪,我花姥姥不来找你,管什么家里啊?” “失踪?”她眨眨眼“我一直待在这儿,没跑去哪儿,算什么失踪啊?” “就是知道你人待在这儿,可是少爷和少夫人说你生日那天他们并没有见到你啊!所以我一慌,行李随便拉了两件就急急忙忙的跑来这儿找你,瞧瞧你在不在啊!”“什么?!参地和妈咪他们人也在香港啊?” “可不是嘛!听他们说他们还特地请了团吹喇叭的当做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呢!” “在姥姥!那叫做‘交响乐团’不是叫什么吹喇叭的。” “无所谓,小小姐你人儿聪明,姥姥说什么你一听就能懂,那我们就不用太在意这说话的礼节了。”她为自己说错了话被小小姐给纠正而害羞的低笑“不过,小小姐,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少爷和少夫人替你庆祝生日你人却没到?生日那天你去了哪儿?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啊?” “我人有到啊!”她拍拍脸,说着“只不过好像、大概、可能、应该、也许跑错了地方。” “什么意思?” “地址我弄脏了,于是就找错地方,然后就错过了我的生日礼物——就是这个意思。” “地址弄脏?怎么会弄脏呢?” “这经过情形太复杂了,我们就跳过吧!你只要知道我现在人平平安安、没病没痛也没失踪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碰到坏人了?!是不是” “哎呀呀!花姥姥啊!你的老脑袋瓜子就别胡思乱想了,只是地址被人撞到了地上,然后弄脏了,就这么简单。” “哎呀!小小姐!你被人撞到了地上啊?!” “是纸,是纸被人撞到了地上,不是我。” “撞” “好了,你就别再问了,我们到此为止。”她摆出暂停的动作“花姥姥,我口好渴。” “我帮你倒水。” “为什么你可以进到我房间里来?”她接过花姥姥替她倒的开水,疑惑的问。 “我跟饭店的经理说你失踪了,我要进来检查看看你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络的方法好跟你联络,于是他就让我进来了。” “这么简单?” “呃”“说清楚一点.你是不是去惊扰到饭店里其他客人了?” “哎呀!小小姐,你这是什么话?一开始他们是让我说破了嘴皮子都不肯让我进来,要不是我在那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小宝贝,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就要去跳河自尽了,说着说着就引来许多好有同情心的人替我站台,饭店经理这才肯帮我开房门的呢!” “你在饭店大厅说这些话?然后还又是哭、又是鼻涕鼻水,还引来好多好多人?” “是啊!”“花姥姥。”唐馨拉住她的手,脸色凝重的道着“这儿我住腻了,马上替我安排新的饭店。” “现在?” “没错,愈快愈好。”天啊!经过花姥姥这样一场戏码下来,自己还怕不在这间饭店遭人指指点点吗? “能不能过一会儿?” “为什么?” “你要换饭店,至少得等到少爷和少夫人来了再换也不迟啊!”“爹地和妈咪要来这儿?” “嗯,我确定你平安无事之后,就打电话通知他们,他们说要来看看你,确定你真的毫发未伤才能放心。” 话才刚说完,门钤就响起了。 “我去开门。”花姥姥挪移着肥胖的身躯走到门口处替来者开门。 “爹地、妈咪,”一看到沙伽尔和白珊琪相偕站在门口,唐馨也顾不得女人该有的仪态,跳下床就冲到门口抱住了双亲。 “呵呵呵!馨儿,你这黏人的小鬼灵精还是这般黏人,二十八岁了还改不了这个坏习惯。”沙伽尔宠溺地呵呵笑着。 “馨儿,让妈咪瞧瞧!你有没有事?”白珊琪则是一脸担忧的打量着女儿,四处看着地是否真的平安无事。 “没事、没事!”她在他们的面前绕着圈子“瞧!活蹦乱跳,一根寒毛也没有少。” “怎么无缘无故闹失踪呢?人来了香港,为什么不来参加我们为你设的庆生宴?” “还不是有个冒失鬼!撞了那张写了地址的白纸,字被雨水给沾糊了,我就跑错地方啦!”她简单的说明,然后噘起嘴,撒娇着!“爹地、蚂咪,你们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没收到所以不算数的,那个交响乐团还得再演奏一次给我一饱耳福才行。” “这个当然。”沙伽尔一口就应允了。 “怎么会被撞了呢?撞到哪儿?有没有受伤?” “呵!妈咪啊!你愈来愈像花姥姥了。” “你这个小丫头,嫌妈咪唠叨啊!”“我可没说!”她吃吃的笑着。 “笑什么?”见她不停的笑着,沙伽尔好奇的问着。 “我可没说花姥姥唠叨唷!那全都是妈咪说的!” “哎呀!小丫头,几年不见你,你的嘴巴变得这般伶俐起来啦!在这儿编派妈咪的不是,想挑拨妈咪和花姥姥的感情啊!”“少夫人,小小姐没有这个心的,她就喜欢开玩笑,我不会当真的。”瞧见少夫人责骂小小姐,花姥姥急急的挺身维护着唐馨。 “花姥姥,你真当以为我在骂你的小公主啊?我这是逗她的。”白珊琪温柔的微笑“瞧!馨儿,你的花姥姥多疼你,我都没你这般福气呢!” “是啊是啊!全世界就数我最幸福了,有爹地疼、妈咪爱还有个花姥姥宠着我。”她细声细气的道着“现在就算要我死,我也死得瞑目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佛祖可保佑,小孩子说的话可别当真。”花姥姥急急吐着口水。 “呵呵呵!”唐馨被花姥姥逗得笑倒在双亲怀里,一时之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瑰丽的,唐馨啊唐馨!你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入了! 正当大家笑闹成一团时,面对着门口的唐馨正巧瞟见一身黑衣的女人低着头路过他们的房门口,她拉了拉父亲的衣服“瞧!我就是被她撞到的。真巧!我们竟然住在同一间饭店。” “啊!”白珊琪循着女儿的指头看向那名女人,脸一下就刷得惨白。 是她!是那天在餐厅外和那个长得很像阴倪的男人走在一块儿的女人! “妈咪,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苍白?” “我有点不舒服。”地颤抖着身双体,那天那个男人真的只是和阴倪长得相像而已吗? “站在门口,吹着了风可不好,快扶她到房里。”花姥姥搀扶着她,和唐馨一块儿走进了房内,将她扶躺在床上。 沙伽尔仍伫足在原地,目光一直停留在向前直走的黑衣女子身上。 是她?!这么说阴倪也在这楝饭店里喽? 好奇心的驱使,沙伽尔看了眼将注意力全放在妻子身上的女儿与花姥姥正细心的照料着妻子后,他小心翼翼的踏出房门外,跟着黑衣女子的后头走了一小段路,直到转角才停下脚步。 他偷偷的侧身瞄着转角后的黑衣女子停留在一间房间外,等到有人替她开门后,她就走进了房间内。 开门与关门之间的时间仅仅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也足以让他非常清楚的看清了替她开门的男人的长相。 一位集聚成熟与英俊的男人——阴倪。 果真是他,先前自己还不停的说服着自己也许只是长相相仿的人罢了!没想到在二十多年后自己又见到他了!这二十多年的蜃居彷佛全都白白度过了想到这儿,沙伽尔心就开始产生了无力之感。 离开!得快点离开!他发现了阴倪不代表阴倪也发现了他,现在马上离开还来得及!一切事情都还是保持原状——他沙伽尔与妻子白珊琪死于意外空难。 沙漠在街头徘徊,在人群中盲目的搜索着,在搜索什么?他并不知道,只知道在这样一个脚步繁快的街道上,或许他能在这一群忙碌的人海中找到他想找的人。 他想找的人也许是亲人、也许是仇人、也许是一个和他有若同样优闲步伐的朋友,他并没有预设人物,只是一个迳的寻找着。 在熙攘的人潮里,他很容易就瞧见了与他迎面走来,脚步轻盈的唐馨,她正停留在一间摆满了各式各样花朵的花店前头,在花海里她像是艳冠群芳的花王,艳丽中不失清新、傲气里带着纯真,她就像是绽放的梅花;她举手投足间的活力让她充满阳光,她像一朵不合时令绽放的梅花。 “嗨!” “嗨!”唐馨抬起头“真巧!” “你喜欢花?” “女士都喜欢花。” “是啊!”他想起在“沙漠户”里头遇见的舞纷她也爱花。 “你不觉得每一朵花都像是一个女孩子的生命吗?” “喔?女孩子的生命像花,那男孩子呢?” “像树。” “你的论调很特别。”他原以为她会说男孩子像虫子之类的东西。 “这不是我的论调,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她淡淡的答道“格林童话里写的,你可以说格林的论调很特别。” “说说我像什么树。”他好奇他在她眼中会是棵怎么样的树木。 “你?”她真的仔细的打量起他来,久久之后她摇摇头“你不像树,你像那个主宰着花与树是否该种在撒旦庭园里的撒旦。” “噢?!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吗?”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爱看童话故事。” “你该看看,格林写的童话故事并不完全是童话,他还有一些嘲讽、幽默或是令人深思的故事。”她道着“我说的只是某个故事的片段内容,里头是说每一朵花、每一棵树都代表着世上男男女女的生命!这些花和树全都种植在撒旦庭园里,当撒旦取了某一个人的生命之后,他就会循着生命去找属于他的花或是树,然后再决定该将这株植物移植到天堂或者是地狱。” “嗯哼!我像那个撒旦?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很美丽,美丽之中还带着阴阴的邪气。” “你的童话故事里说撒旦是美丽的?” “不,童话故事里的撒旦是个老头子。” “嗯哼!我的美丽令你想到个老头子?” “呵!不是的,不关故事里的描述,我对撒旦的印象就是个美丽中带着阴沉邪气的模样,不只如此,你像个手握大权的人,不论是气势或是与生俱来所散发出来的气质都令你像个尊贵的王者。” “尊贵的王者?依你童话故事里的角度这样的人应该是天帝才对。” “本来应核是的,只是你的邪气让你变成了地狱的王者,你只能用撒旦来描述,充满阳光的天帝并不适合你。” “所以我应该为了你的描述而骄傲?!” “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把你给我的感觉说出来罢了!”她耸耸肩“我只是引用故事的片段,那个故事的真正主旨并不是撒旦和他的庭园。” “噢?不然是什么?”他光听她讲就觉得这个童话故事够长了,没想到这竟然还不是主旨。 “不告诉你。你有兴趣可以去书局找来看看。” “你真扫人兴致。” “谢谢赞美。” “知道吗?有一件很巧的事情。”他看着花海,道着“刚刚我远远的看到你站在这片花海里,想到的事情就是若要用花来比喻你,我会用” “嗯?哪一种花?” “梅花。” “噢?梅花是一种很孤独的植物呢!”她这“愈冷愈开花的植物只能孤芳自赏,太寂寞了。” “呵!寂寞吗?你忘了在撒旦的庭园里不论是哪一个时令的花都是有撒旦相陪伴的吗?” 因为他的话唐馨脸颊飞上一抹淡淡的绯红“知道吗?你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我知道。” “聪明的女人就该对你退避三舍,你太容易让女人为你着迷了。” “我知道。显然你很不聪明,因为你并没有离我远远的。”他笑得狐媚。 “聪明与不聪明只在一线之隔,你怎么不会觉得我是一只飞蛾呢?” “呵呵!”他勾着唇角,对于这样一个用着天真眼神看着他的女人竟然主动向他示好,他有点招架不住。 “买花送我吧!”她转移话题。 “你想要什么花?” “统统都要一点。”她一点都不懂得客气。 “统统?!” “统统。”她给他一个微笑。 “好。”他也不小气,伸手招来店员“所有的在各要十朵。” “好的,要包在一块儿吗?” “对,统统包在一块儿,不用包装纸,报纸包得扎实点就可以了。”唐馨交代着。 “好的,小姐,请等等。” “为什么不用包装纸?”他奇怪的问。 “花这么美,为什么要用包装纸掩盖它们的美丽呢?” “不是掩盖,是衬托。” “真正美丽的东西是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衬托它的美丽,多了只是画蛇添足罢了!” “小姐,花好了。”手脚俐落的店员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包好了一大束的花。 唐馨接过各式各样五颜六色掺杂在一块儿的花朵,一下子的时间她就像捧着个丰富的小花园在手上般,走在路上所有的人全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沙漠付了钱,跟在她的身旁向前走着。 “你要去哪儿?” “我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唐馨不懂的看着他。 “我走在路上找人。” “找谁?” “找你。”和他有着同样优闲步伐的人就是她了。 “胡说。”不论他是胡说还是真心话,总之他的回答让她心跳加速。 “我是说真的。” “嗯。”她低着头,看着五彩缤纷的花束“这是我生平收到的第一束花。” “噢?那我真是荣幸。” “所以我想,”她用着不大不小的银铃声调这着“我想我该给你一个谢礼。” “什么谢礼?”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他,犹豫了几秒钟才提起勇气踏起脚跟,粉嫩的唇瓣就贴上了他红艳艳的嘴唇。 没想到是这样的“谢礼”沙漠先是一呆,接着就本能的将双手环上她的腰,让她的身体更靠近他,嘴中尝的甜美与鼻子嗅到的浓郁花香相结合让他的心纠缠在一块儿,带进一种心底从未感受过的紧绷感 所有的路人全都停下了脚步,偷偷打量着他们。 “告诉你一件事。”她离开他“并不是谁都有资格送我花的,除了能吸引我的人之外我不随便收任何花束,而你是第一个吸引我的男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沙漠与唐馨相偕从后门进入,待在厨房料理食物的阿海呆了呆。 “做你的工作。”沙漠并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迳自走出厨房踏入办公室。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在沙漠身上得不到答案,阿海温柔的问着一脸红光的唐馨。 “喏!给你。”唐馨笑而不答,然后她从一大束的捧花中抽出了一朵白玫瑰递给他“白玫瑰最适合温柔的男人了。” “谢谢。”阿海接过花,顺手就拿瓶小磁花瓶把花插上。“不过比上花,我比较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沙漠一块儿回来?” “我们在街上巧遇,然后因为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想见见你,于是就跟着他回来了。” “就这样?”他可不信。 “你不相信啊?” “当然!沙漠怎么可能让你踏进这儿?”前两次两人见面就像仇家一般,沙漠从没给她好脸色看,这次他怎么可能答应让地踏进他的店?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我不告诉你。”她淘气的笑着“这是我和沙漠的秘密。” “乖!你告诉阿海哥哥,阿海哥哥就煮顿好料的给你吃。”他挑挑眉,哄着她。 “我不用告诉你,就有好吃的东西可以吃了。”唐馨偷吃着他在炉上刚煮好的咖哩,也没见阿海动手制止她。 “你这小丫头!” “小丫头?呵呵呵,阿海你几岁了?” “二十七吧!”过了二十他就再也没仔细计算着自己的年纪,总之人一天天长大,不可能他停止数数儿,他的年纪就维持在同一个阶段,所以也不须要太计较岁数了。 “小丫头我今年二十有八呢!”她略微骄傲的抬抬下巴“看来我是驻颜有术才会让你当我是个丫头片子呢!” “二十——八?!”他以为她只有十八呢! “从一回来你们就吵吵闹闹到现在,阿海,你不用开店啦?”沙漠的声音在阿海的拉高分贝中出现。 “沙漠,这丫头竟然有二十八岁!” “看不出来吧?”她骄傲的挺起胸膛在他面前卖弄着自己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外表。 “阿海,做你的事情,快开店了。”丢下话,他拉着她的手走进办公室。“你一进店里就吵吵闹闹的,别忘了你是答应过我你会安安静静的待在店里不吵不闹像个鬼一般让人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才让你踏进我的店里的。” “我只是和阿海聊聊,没有吵闹。” “聊些没有内容的话题就叫吵闹。” “对不起,这总行了吧?”她扁扁嘴“你能不能让自己稍微别这么严肃?” “严肃?”从没有人说他严肃。 “可不是吗?不管你是生气也好、警告也好、说笑话也罢,还是一般的讲话统统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这样让人看了感觉你好严肃。” “嗯?” “这样很不好呢!压抑自己的情绪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她道着“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想哭就哭这样你才会过得快乐,让人知道你的情绪并不会让你丢脸” 她的话被沙漠突如其来的发笑给打住“你笑什么?” “笑你的话。”他笑得好阴郁“你凭什么感觉我并不想让别人分享我的情绪?你从哪点看出所以胆敢这样评判我?” “你的眼睛。”她安静的说。 “噢?我的眼睛告诉你什底?” “它告诉我——你寂寞了很久、孤独了很久、压抑了很久、仇恨了很久、伤心了很久、想念了很久” “够了!”他的表情蓦然转变,他收起了笑,冷然地打断她的话“你说我危险,我觉得你更危险。” 从没有人能够看进他的内心深处,打从他十二岁开始他就封闭了自己的心,用层层的沙将他掩埋在深处,他的内心就像他的名字——是一座荒凉的沙漠。 被人透视到他内心深处甚至到达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过的情绪面,这让他害怕也让他失去了保护膜。 “你到底是谁?”普通人是不可能轻易的就将他的内心剖析得如此清楚。 “我叫做唐馨。”她微笑,他终于问起她的名字了。 “你是什么人?是谁叫你来的?你来的用意、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盯着她,一瞬也不离开。 “我只是个普通人,原先我来到这儿并没有任何用意、目的,更没有人叫我来,我来只是找错了地址、跑错了地方。”她思考着“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是来帮助你的,用意是想让你放开心怀,目的是想让你爱上我。”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子,能和才见几次面的男人就谈到情说到爱,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令人惊奇的事。”她扯扯裙带,脸上布满了红晕“以前我的母亲告诉我,只有命中注定相结合的王子和公主才能在初见面的瞬间就爱上对方,感觉敏锐的人就能在那一刻发觉到面前的人与众不同之处,感觉不敏锐的,就得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惊觉,有时粗心一点或许还来不及发现就错过了。” “你是属于哪一种?” “中间那一者吧!见到你的第一刻我就知道你有些不同,但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只知道你是属于特别的,我的感觉并不深刻也不敏捷,我等了很多天,和你说了很多话之后,才晓得你的特别是因为只有你能让我在第一眼就爱上你。”她说得很认真“我猜,你是我的王子。” “呵!”他是发自内心愉快的笑。 “不管你现在如何想我,总之我不准备放掉你了。” “噢?” “不说这个,感情不是用强力、蛮力要来的,我们可以慢慢来。”她恬静的笑着,手伸到他美丽的脸颊上“我想你的内心里也许有个故事,或许悲惨或许伤人,总之这个故事一定不是美好的,但我相信你有能力克服它,不是采用鸵鸟埋沙的方法,而是勇敢的正视它,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你真正快乐,我说得对吧?” “你有二十八岁了?”他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着。 “是啊!”“让人看不出你实际的年龄令你得骄傲?” “小女孩喜欢自己快快长大,大女孩却希望自己一年比一年年轻,你觉得我不该骄傲吗?” “年轻的外表并不一定代表你保养得当,也许人家正在讥笑你外表幼稚你却沾沾自喜,这很丢脸。” “你觉得我外表幼稚吗?” “不,你有个天真无邪的外表,这样的外表不该和一个充满独到见解的内心相陪衬,太不搭调了。”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从没遇过像你这样的女人。” “噢?” “你说我令人着迷。”他以着蛊惑的表情看着她“真正令人着迷的是你。” 他的脸凑近她的脸庞,额头只着她的额,与她鼻梁碰鼻梁、脸碰脸,他们的呼吸相呵成一体,向天空飘散 他并没有吻她,只是这样静静的与她相依偎着,心灵有着前所未有过的平静,他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内心沙漠,现在正有着一片绿洲一点一滴的在渗透着 第五章 在希腊的严神里有位叫做那西色斯的神仙,他的美貌在众神之中是出了名的美艳,就连很多女神都比不上他,那西色斯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湖畔边低头欣赏署自己美丽的倒影,然后听着众神仙们给予他的赞美,日子一天一天的近去,他停在湖边欣赏自己倒影的时间愈来愈长,日子久了他索性就住在湖边,不吃也不喝的只是一个迳儿看着湖里的倒影。 直到有一天,他猛然发觉他再也离不开湖里的人!已经深深爱上他自己的倒影时,他就纵身跳进湖里想与自己的倒影长相厮守一辈子后来神仙们在那西色斯投湖的湖边发现了一朵白花,这朵白花是由那西色斯幻化的传言就跟着传开了,这就是水仙的由来。 唐馨像只翩翩蝴蝶般在“阴阳”里来回穿梭着,她只是很甜美的微笑,然后将下午沙漠送给她的一大束花一枝枝分开的送给店里所有的客人。 “喏!送给你们,希望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她将最后第二朵桔梗送给了最后一桌的客人,一大束的花不多不少全都刚好分完,只剩下一朵水仙花。 她满意的回到吧台“给我一杯水。” “给你。”沙漠早已替她准备好一杯干净的水,他将水杯推到她的面前。“我以为你会把这一整束花全都带回家去呢!没想到你全分给人了,真令我意外。” “美丽的东西只有我一个人拥有,不如把美丽的东西让所有人分享还比较快乐,不是吗?”她笑笑,将手中最后一朵花递给他“喏!送给你,这朵美丽的花刚好可以配上美丽的你。” “你的快乐可是建筑在我店铺倒闭的危机之上。” “瞎说!送花的时候我都有偷偷观察每一桌客人的神情,我看到的都是一个个善良的眼神,可没像你说的大伙儿都仇视女人仇视得很的样子。” “你有看过所谓的仇视的眼神吗?” “没有。”她摇摇头。“不过我懂得分辨!你别看轻我。” “不敢。”他拍拍她的头“好了!到后头去吧!一个女人待在我的店里让我很不舒坦。” “是——”她拉长着音,不太甘愿的滑下高脚椅,临走前她将嘴凑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沙漠,你老实说,你的内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的同性恋情绪啊?不然怎么会一个女人待在你的店里你就会浑身不对劲?” “进去。”他眯起眼。 “看!你又严肃了!”她像是抓到他的把柄般大叫着。 “这不叫严肃,我这叫凶悍。”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哎呀!你竟然对我凶?” “没错!你看出来了吧!” “好呀!我现在就进去找阿海去!” “想搬救兵?阿海没办法制我,所以你还是省省力气好了。” “才不是搬救兵,我要去找阿海给我弄吃的,叫他给我店里最贵的餐点,好让你心疼。” “呵呵!是啊!我好心疼。” “哼!”唐馨对他做了个鬼脸,就走到后头的厨房去了。 在吧台前工作的沙漠替两桌客人送好调好的酒再回到吧台前,店门正巧被推开,一名穿着黑色线衫及黑色西装裤的男人走进了店里。 男人左手杵着拐杖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这吸引了沙漠的注意。 是他!终于让自己等到他了! 沙漠面无表情的招呼着男人“先生,你是第一次光顾本店吧?” “是的。” “请这儿坐。”他指了指在他面前的高脚椅“很抱歉,店里的空间狭小,座位的部分都坐满了。” “没关系,我就坐这儿。” “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 “随便。” “那我就替你调一杯本店的特调酒。”语罢,沙漠就低下头熟练的在调酒杯内加入各式不同颜色的酒,利用颜色的混合与酒精的浓度比例调出了杯黑白相间的酒,他取了只细长的玻璃杯,将调好的酒倒进杯内,然后送到了男人的面前。“这这杯酒的名字叫做“阴阳”和本店的名称是同样的。” “谢谢。”男人接过酒杯,品尝着。 “先生,请问用过餐了吗?本店还提供各式餐点可以让你尽情享用。” “给我一份松饼。” “好的。”他拿起与厨房相通的内线电话交代着厨房准备食物。 “听说你这儿是一间同性恋酒吧?” “没错。” “倒是挺干净的。”他环顾着四周,自始至终他的背脊都挺得梗直“看得出来你经营的手法很独到,同性恋酒吧很少像你的店这样安静、干净的。” “谢谢赞美。”沙漠低头道谢,因为身体的摇动使得吧台上的小圆灯光正好打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相貌马上尽落入男人的眼底。 男人的身体一抖动,大大震惊的盯着沙漠不放,男人从未、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美丽的男人,即使是自己曾深爱过的人也没有像他一样的美貌,他的美丽是充满尊贵且不容侵犯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令自己熟悉,一种惺惺相惜的同属感让自己的心底撩起一波涟漪,他和自己是属于同一种人,就像自己深爱过的人一样。 世界之大,他寻寻觅觅了二十多年,终于让他找到了第二位和他属于相同世界的人。 “你叫做什么名字?” “沙漠。姓沙,单名一个漠。” 男人掩饰住自己内心的震惊,但手中握着的酒杯还是掩盖不住的泛起阵阵波纹,这么巧?他也姓沙。“我叫做阴倪。” “你好,阴先生。” “你今年几岁?” “三十五。” “好年轻的数字。”当年他也曾三十五岁过,当年当年阴倪握紧了酒杯,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物,然后用力一甩头,当年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怪不得他! 他看了沙漠一眼,也许是移情做用,也许沙漠真的是他见过最美丽的男人,他的内心对沙漠起了发酵作用。 “还要一杯吗?”沙漠安静的已经又帮他调好了一杯“阴阳”并且将酒推到了他的面前。 “不用” “先生,你的餐点送到。”唐馨清脆的声音在他们之间响起。 “女人?”阴倪眯起眼。 “阴先生,她是店内大厨的妹妹,常在店后帮忙打杂,这儿帮不过来时她就会出来帮忙一下。”沙漠淡淡的解释“你还不快进去!” “是,沙老板。”唐馨瞄了眼阴倪,嗅出他们之间的不寻常味道,马上伶俐的点个头,就退进厨房去。 “阴先生,你请慢用,我还有其他客人,不招呼你了。”沙漠朝着他点点头之后,就忙着替其他客人服务。 整个晚上沙漠都没再和阴倪说到话,他忙碌的在吧台与餐桌间穿梭,时而发出淡淡的笑容,时而安静的凝视远方,大部分的时间他则是面无表情的做着店内一切琐碎的事情。 阴倪一整个晚上就坐在吧台前,喝掉一杯杯的“阴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将视线随着沙漠打转。 一整个晚上,什么事也没发生,直到店打烊了,阴倪付了钱离开之后,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沙漠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阴倪,关上厚实的铁门之后转过身,就瞧见唐馨直挺挺地站在他的后方,一脸无邪的看着他。 “原来你们并不认识。” “我认识他就足够了。” “来。”她伸手牵着他走到吧台,漾着水的玻璃吧台上放着一盘海鲜大餐,有龙虾、鲜鱼、蛤蜊,以及腌渍过的海带及一碗浓汤和白饭,颜色非常丰富也非常营养。 “这是干么?店里有吃的你不拿,还特地到外头买?”他的店里可没卖这份套餐。 “没浪费你一分一毫的钱,这些全都是你店里的食物,只是换个烹调方式,加上些变化,很容易就弄出一份好看又可口的餐点了。”她细声细气的道着“吃吧。” “这些东西都是你煮的?” 她眨眨眼“不是,这些都是阿海做的。” “阿海?他懂得做这类的食物啊?若是这样我可以改改店里的菜单了。”懂得变化的商店才能随时迎合消费者对食物挑剔的口感。 “慢点慢点,你如果只是想加这份餐点到菜单上我不反对,但若要我再多生出几样不同口味的新鲜餐点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阿海从厨房里走出来。 “怎么?你不喜欢店里多些变化吗?” “喜欢,能让客人尝点新鲜的食物有哪位厨师不喜欢的?”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但是若没有这位唐小姐在我旁边督促着,我根本不懂得将菜做适当的变化,别忘了,我只是个半出师的厨师。” “督促?”沙漠不懂得这两个字的意思。 “是啊!这一整这餐点全都是她一道道手续仔细告诉我的,我除了动手煮成成品外,整个细节过程我的头脑完全没参与到。” “你负责说,阿海负责做,” “嗯,今天白白拿了你一大束花,我想给你一些回报,所以就要阿海弄道精致一点的餐点给你补一下。” “真有心为什么不自己下厨?” “为什么要自己下厨?”她像是听到一件惊讶的事般张大了眼“有能力的人不需要事必躬亲,只要指挥、耍耍嘴皮子就可以了不是吗?” 沙漠眯起了眼,这个论调基本是正确的,但他可从没见过哪个女人要洗手做羹汤给一个男人时是要人代为动手,而自己只站在一旁做指挥官就满意了的。 “这个女人的教育过程很奇特,她懂得事情绝对不比你少,不过她任何事都不肯动手,只肯用说的。”阿海小声的在沙漠耳边耳语着。 一开始要她帮忙在店里送餐点充当小妹时她还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他说:“送餐点这样的事情不是我该做的事情,太低下了!”他听了下巴当场差点没掉到地上去。 “我看她的家人把她当公主一样教育着、宠爱着呢!”阿海又道。 “哦?”沙漠用着饶富趣味的眼神瞅着她。 “对不起。”她敲敲吧台的桌面“你们有秘密要谈吗?需要我回避时你们可以大方的说一声,我懂得怎么离开这里。” “有秘密要谈的是你和沙漠才对,我进厨房去,不打扰你们。”阿海笑嘻嘻的丢下话,就走回了厨房。 “阿海刚刚跟你说什么?”她坐上椅子,直截了当的问着。 “他说你什么事情都不肯动手做。” 唐馨抿抿嘴,低应了声“这没什么,这些繁杂的工作不是我该做的事情。” “噢?你从没亲自动手做过任何事情?” “勉强算是。”她只有“上课”的时候有亲自动手做,不过她将这些事情当做是学习,称不上是工作。 “原来你只懂得纸上谈兵啊!难怪” “别污辱人,我能做得比任何人更好。”她抬抬下巴。 “那为什么想报答我的餐点你却要假手他人?大没诚意了。” “我开口指使人就足以表达我的诚意。”她的教育里只有大事情才需要她亲自动手,一切家事她只要懂得指挥、调度跟做检查的工作即可,她若动手去做这些事情,只是污辱了家里专做这些活儿的仆人罢了!并没有什么益处。“你若不满意,你可以不要吃。” “白白浪费这些美味?只为了你没亲手烹调吗?呵!我不是这么吹毛求疵的人。”以着上流社会的家庭来说,仆投成群的环境里她若是有这样的观念并没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一个真正的千金小姐确实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足以表现她想回报人的诚意了。 光是由这点来看,她的来历显然不小。 他拿起刀叉开始享用美味。“嗯,很好吃。” “谢谢。”她绽开笑容,注视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食物。“今天晚上你一定很累,对吧?” “你从哪点看出来?” “你板着脸,装着架子一整个晚上,我想不可能不累吧!”她可是在厨房里偷偷瞧着他一个晚上呢! “嗯哼!”他嘴里塞着食物。 “那个男人对你而言很重要,对吧?”她猜着。 “没错。” “他伤害过你?” “是的。”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承认,但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他不想也不敢去隐瞒任何他内心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她能一眼就看出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我想他一定伤得你很深。” “你怎么知道?” “你看他的眼神啊!虽然你今天晚上装着架子,摆着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模样,可是你的眼睛却骗不了人唔,该说骗不了我才对,只有我才能看到你一整个晚上都用着仇视的双眼盯着那个男人看。”她咋舌“我很庆幸自己不是你仇视的人。” 她可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充满仇视的眼神,那种诡谲阴沉得令人发毛的眼神若能幻化成利剑,绝对可以令人万剑穿心。 “为什么只有你瞒不过?”他笑笑,这小女人自大得很呢! “我是你的公主啊!王子和公子是心连心的,你的情绪就是我的情绪,我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你的心情?” “噗嗤!”他爆笑出声“小姐,拜托你,当你在说一件足以表现你的智慧以及成熟的话题时,不要从中穿插一句幼稚的话。” “这不好笑!”唐馨板起脸“我希望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就像公主般高贵。” “对不起。” 她点点头,接受了他的道歉,并且拉回了话题“不过我想你会伤他更深才对。” 沙漠不答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是有计划的,虽然我不清楚,不过我相信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呵!这是你对我这位‘王子’能力的信赖吗?” “不是,是我从那个男人看你的眼神里看出来的。” “噗嗤!”他又笑出声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过,他的眼神你怎么能看得出来?难不成你也是他的公主?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她不客气的敲了一下他的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一整个晚上都用着充满‘色情’的眼神盯着你牢牢不放,来你这儿的客人全都是同性恋,想必他也不例外,在初见你过人的美艳之后,我看他早就已经把你当成是一只‘肥羊’,准备要要饱餐一顿了。” “肥羊?” “是啊!你是肥羊,他是饥狼。从今天开始你最好小心点,不然你的贞操说不定随时在他‘饿狼扑羊’中葬身。” “呵!你是不是在吃那个男人的醋啊?” “没错!瞧他这样色迷迷的盯着你不放,我就恨不得挖掉他的双眼!”她倒也坦白。 “呵呵呵!在你的字典里肯定没有害臊这两个字,什么话你都敢说。” “把自己心底的感觉让自己喜欢的人分享,没什么好害臊的。”她别过脸。 “现在你若会觉得心里不舒坦,最好调适一下。” “为什么?”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话,日后你会看到这对色迷迷的眼睛的机会可多着很呢!不好好调适,你肯定会气出病来。” 唐馨噘起嘴,心里不快得很。 “那个男人叫做阴倪,记着他的名字,往后你们会很常见面。”沙漠牵起她的手“他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你曾经说过你在我的眼里看到孤单、寂寞、悲惨、伤心,而这些全都是他送给我的礼物,现在该是我还给他谢礼的时候。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好久好久了。” 沙漠倾向她,贴靠在她的肩胛上,闻着她的轻香,心灵渐渐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会更苦,带给他的伤害会更深,但他已经准备好要开始迎战了。 下一步,他该回英国了。 唐馨坐在飞往英国的飞机上,她的身旁坐着的是从一上机就倒头呼呼大睡的沙漠。 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离开了香港的土地,只因为沙漠一大早连头发都还来不及梳理,就跑到她居住的饭店敲着她的房门问她“你愿意陪我去英国吗?” 简短的九个字,她就整理了简单的行李,留下字条给还在隔壁房间沉睡的花姥姥交待她的去向之后就跟着他上了飞机。 真是脸红呀!人家只是问她愿不愿意陪他去英国,又不是问愿不愿意嫁给他,她就一头热,兴奋地跟着来了,真是贻笑大方。 “你究竟是喜欢我呢?还是不喜欢我呢?”她小心地用手指梳顺他盖在额前的发丝,低低的问着。 她看不出他心底对她的想法,但她却非常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和他之间是有条细绳在冥冥之中将他们两个人系在一块儿的,最初和他在一起时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引人记忆的画面,但她却记住了,而且能在不知不觉当中感觉到他心底的思维,能了解他眼底的感情、能知道他每一句、每一字话底下的真正意义,他过人的美貌与不凡的气质让她迷惘,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令她印象深刻,她相信不需要她去发掘,他只需站在人群之中绝对是最出类拔萃、众人注目的那一个,但是——他对她而言不止仅于如此,还有一些特别的情愫包含在其中。 就像是她小时候从母亲那儿听到的故事,沙漠和她从小幻想到长大的沙漠王子是相重叠的,她认为沙漠王子该有的相貌、气质、谈吐、个性全都和沙漠相仿,因为如此,她对他动情其实并不令她讶异。 但是他呢?他对她的感觉呢?她写信他是她的王子,那他呢?他会认为她是他的公主吗? “小公主,盯着我瞧做什么?”沙漠微张着眼,伸了个懒腰。 “沙漠,你会爱上我吗?” “你想知道答案吗?” “是的。” “为什么?” “我不喜欢感情这样暧味不清,我想知道你对我的感觉、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可能喜欢上我、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一切”她道着“感情是双向的,对于一个不可能喜欢上我的男人,我不可能忠诚而且义无反顾的继续爱着他,我宁愿孤独一生也不愿意为情痛苦一生。” “你不是认定了我是你的王子?” “是的,我认定了你。”她理智的说着“但你不一定认定我是你的公主啊!”“在所有的童话故事里不是所有的王子和公主都会结成连理吗?那你何需问我?” “不,并不是所有的童话故事结局都是完美的。”她摇着头“小时候被父母亲宠爱着的我就像个小公主,那时我一直深深相信公主一定会有个幸福美满的结局,但是等到我长大了,读到了一些结局并不完美的童话故事之后,才发现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公主都有着幸福美满的结局,也不是所有的公主都一定会嫁给王子。” “从小到大,我接受的教育和公主并无两样,我相信我是善良的、美丽的、可爱的、温柔的、贤慧的,童话故事里公主该有的优点我都拥有,当然——故事中属于公主的另一面没被描述出来的性子我也拥有。”她挺直背脊“我有我的骄傲,不爱我的王于我绝不留恋,你懂吗?” “我懂。” “好了,话题扯远了。告诉我,你有可能爱上我吗?” “我说过,你是个迷人的女人。” “我要的不是赞美。” “我有可能爱上你,事实上,我已经有点爱上你了。” “喔?从什么时候?” “从——”他想着,脑子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他握着她的手时所感到的酥麻感觉,他一笑,那个时候他不是就被她“电”到了吗?“从你推开‘阴阳’的大门,唠叨着这样厚重的铁门不适合女士使用那一刻起。” 她掩饰着内心的雀跃“希望你不是安慰我。” “我沙漠从不安慰任何人。”他哼着,他也有属于他的骄傲,他的地位一向高高在上,像他一如王者的男人怎么可能去安慰人? 她抿嘴一笑“我能靠着你吗?” “当然。”他将她拉近自己,让她靠在他的胸前“休息一下,到了英国我们还得转搭另一班飞机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们要去哪儿?” “我的出生地。” “喔?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他思考着,赫然发现打从他十二岁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仔细地用心去观察他的家了,他对那个家的记忆只停留在十二岁以前,那个充满愉快的童年。 “那是个有着很宽阔的土地,遍地植满了草地,有花、有树、有小溪、有凉亭、有花屋、有雄伟的宫殿式建筑、喷泉还有能眺望到远处大海的阳台。” “沙漠.你有个很棒的王国呢!”她想像着“光是听你的描述我就能在脑海里绘出一张好美好美的图画,我能闻到草地的清新味儿、花朵的芳香味儿、大海的咸味儿,听到小溪潺潺流动的声音,看到喷泉向上喷流的美景,真美。” “你把它想得太好了!” “会吗?我只是照着你说的话去绘图而已呢!” “那儿只是景致美,生活在那儿的记忆却是残酷的。”十二岁以后他所受到的一连串打击,远远超过了他在十二岁以前所拥有的美好生活。 “你在那儿学会了严肃的,是吗?” “我在那儿学会了很多东西,不仅是严肃,还包括了伤心、仇恨、敌视、回忆、孤单、寂寞、世故、城府我学到的东西太多了。” “你眼里盛着的全都是在那儿学到的?”她怜惜的轻抚过他的双眼“闭上你的眼睛,让我来当你的双眼,将你学到的东西全都遗忘,我来教你新的、偷快的东西。” 沙漠真的闭上双眼,双手轻轻地拥她在怀中“教我吧!也许只有你能净化我的心灵,让我忘记那恐怖的一切。” 第六章 被钟楼底下热闹的庆典吸引到街上的加西莫多,被众人团团围往,有人替他戴上皇冠,高喊著“滑稽之王”将他高高抛上天空,然使再接着周而复始着,从小就孤单的加西莫多才要为了众人对他的热情待遇而感到开心时,这时围观的群众突然就对着他丢鸡蛋、丢青菜,并且口头上的嘲笑他、讥讽他,这让他犹如从云端掉下,他觉得即羞辱又难堪,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到街头过。 就在此时,突然出现了个身穿吉普赛衣服的女人,她以着轻盈的舞步将他从困难中救出,她美妙的歌舞让大家转移了目标,加西莫多才得以脱困,悄悄逃回他的钟楼在加西莫多眼中,这名吉普赛女郎是美丽而且善良的 沙漠带着唐馨搭着私人客机,到达了他位于爱尔兰外海域的一座无名小岛上的府邸——一座足以媲美英国皇室的城堡。 就像唐馨说的,才下了飞机地就闻到了青草味儿、花香味儿、咸海味儿各式各样的味道朝着她扑鼻而来,虽然混杂在一块却又能嗅出这其中的巧妙。 “好美。” “这儿就是我从小出生、长大的地方。”沙漠看着地她的侧脸,微微一笑。 “这儿离你的城堡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吧?我只能瞧见堡上尖尖的钟褛。那是钟楼没错吧!没想到你的城堡里还有钟楼,我以为这类的建筑物已经列为古迹了呢!” “是钟楼没错,不过那口钟已经朽坏不用很久了。” “噢!改天我能去那儿瞧瞧吗?” 沙漠挑挑眉“破破旧旧的钟楼没什么好参观的吧?” “那可不!”她跳过草地上的白色小花“关于钟楼可有个很美很美的故事呢!” “你指的是‘钟楼怪人’?我可不觉得我的钟楼能比得上圣彼得教堂的钟楼。”他可不以为然“那儿空间又小又窄,又有灰尘、蜘蛛网、老鼠、鸟屎的,勉强能称得上是优点的只有通风还算良好,以及能够眺望到一望无际的海洋,其他无一可取之处。” “只能眺望到海洋吗?” “不然你以为还能看到什么?” “这整个岛上的景色啊!你有一阵子常常待在钟楼里吧?” “唐馨,你的反应不要这么快会更吸引人一点。”他皱起眉头,压根子没想到她竟然会猜到他有一阵子常往钟楼跑。 “我也不想啊!谁教你老是讲话请得让人能有迹可寻。”她得意的轻笑出声。 “我又露了什么口风了?” “你啊!明明说钟楼破破旧旧没什么好值得参观的,可是却又能够把钟楼的优缺点巨细靡遗的都给说出来,这不是把话说明了在告诉我你去过钟楼吗?”她倒也不邀功的道着“我啊!不是反应快,我只是多嘴的把你没讲出来的话讲出来而已。” “呵!你可别当我是奇女子,真能百事都一目了然,统统都猜得到,我只是个好管闲事的多嘴婆罢了!” 沙漠抿嘴而笑,他跟着她,两人双双经过一片绿色的大草原。 “就这么说定了,改天你得带我上钟楼去欣赏欣赏,可不许反悔。” “为什么那么想上去看看?” “想感同身受一番啊!”他看着她,不了解一个钟楼何来让人感受东西的功能。 “加西莫多最喜欢在钟楼里俯瞰巴黎城内热闹的一切,即使只是小贩的叫卖声,他听在耳里都觉得那是比上帝的声音还要令人觉得可亲的声音。”她解释着“我想感受一下那种一个人孤孤单单居高临下倾听底下热闹声音的情景,这样我就能体会你儿时寂寞时所思所想的是些什么东西了。” “加西莫多也能扯上我来?你真厉害。” “为什么不能?你和他一样,都是与世隔绝的孤单人啊!”“那种滋味并不好受,你不会想尝试到的。” 她抚摸着躺在她胸前的发丝,安静的踩过一根根青翠的绿茵,似乎像是她“前一辈子”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翻滚着,因为是“前一辈子”所以感觉并不深刻,甚至虚无得像是梦境般,勾不起她内心任何一丝一毫的波纹。“类似的滋味儿我曾经尝过。” “喔?”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情,这让他产生了好奇。 “在我好小好小的时候,曾经被遗弃在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国度好久好久,那是我惟一感受过孤单、寂寞的滋味儿。” “遗弃?你不是说你的父母亲宠爱你如珍宝?” “是啊!他们是我‘这一辈子’的父母。” “我不懂。” “我是我父母亲领养的小孩。在我五岁那年我被亲生母亲丢弃在孤儿院,院里头有好多小孩儿,有金头发、红头发,只有我一个是黑头发的,不管是哪一种颜色头发的小孩所说的话我全都听不懂,若不是我现在的父母亲发现了我,然后带我离开那个对当时的我犹如地狱的地方,我恐怕早就不存在在这个世上了。”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脸色平静得彷佛这件事和她无关般“我常戏称在孤儿院时的我是‘前一辈子’,离开孤儿院后的我是‘这一辈子’。” 他从没想过她也有着一个并不好受的故事,看着她时他总觉得她是上天赐她下凡来享福的天使,只需要好好的享受属于人世间最美好的一面就可以了。 他将她拉近他的怀中,让她能好好的靠着他。 “你在安慰我吗?”她心底流过一道暖流,使得她平静的心很快的骚动起来。 “是的。”沙漠轻吻着她的额头。 “你不需要替我觉得难过,若不是我的亲生母亲遗弃我,我可能这一辈子都会不认识你。”她温柔的道着“我该感谢她的遗弃。” “你”他迷惑的看着唐馨。 “如果她没遗弃我,我跟着她所接受到的教育说不定不是让我当个‘公主’,而是个平凡无奇的‘仆役’。若是那样,就算我们认识了,你不会爱上我,我也不会爱上你这不是我所想要过的人生。”她笑笑“所以我还是得感谢她的遗弃。” 她的人生里若没有沙漠,她想不出会有什么精采可言。 “你怎么能这么善良?”他捧着她的脸颊,心里一阵荡漾,他的唇就贴上了她的。 她不止只有独特的思考方式吸引他,还有她的冷静、天真、善良他发现对于她他不只存有喜欢,还包括了崇拜、爱怜、怜惜、骄傲、疯狂,他真的没有说错,她是个迷人的女人。 他在不知不觉中被她蛊惑,已经深陷在她布下的迷阵之中久久而不自知,为她深深着迷。 唐馨大口的呼吸着,她需要很多很多的氧气来支撑她不在他的怀着昏倒,需要很多很多的氧气,来让她在体内对抗着无名抗烈分子所带给她浑身发软的战栗感,在他的舌吻之下,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一个完整的她已经被分成片片段段,风一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抱我,紧紧抱着我。”在他的唇离开她之后,她娇喘着。 沙漠顺从的伸手环住她的腰,纤细的十指撑开抚着她的背,然后渐渐加重力道将她箍紧在他的怀中,直到她无法呼吸。 被分成片片碎片的感觉渐渐消失,她闭起双眸感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重生感觉,在这一刻她是崭新的,从此她的世界是绕着他在打转。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沙哑着声音“如果你能早点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会孤单这么久、这么久了!” 他的话让她的心一阵狂跳,她伸出手臂学着他紧紧抱着他“你再也不会感到孤单了。从今以后你有我呢!除非你让人撵我走,不然我唐馨这一辈子也不离开你,绝不!” 在迎接沙漠与她的仆人里,唐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舞纷。 舞纷一身蓝色洋装的站在人群中,婷婷玉立就像一朵掺着浅浅蓝色的郁金香花,她是集甜美与清秀于一身的女人。 唐馨能敏感的看出什么样的人对她是具有威胁性的,她一眼就能看出舞纷看沙漠的眼光和别人不一样。 她伸出手挽着沙漠的臂膀,并不是炫耀,只是让那女孩知道她与沙漠的关系非浅,让那女孩能有所芥蒂罢了! “小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一名高瘦的老总管高兴的颤动着单薄的身子。 “沙爷爷,这是我的家,再怎么在外头流浪,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到这儿来休憩。”他淡淡的微笑“你的话会让我的客人以为我是个浪子,不够可靠呢!” “哎呀呀!”沙爷爷这会儿才注意到少爷身旁还有个粉娃娃,他紧张的扭着手心“这位小姐,我们家小少爷人品端正,只是事业心重了点,所以才会老在外头打转,您可别误会小少爷是个不务正业的浪子,小少爷不可能是这种人的,我沙老头跟您打包票。” “沙爷爷,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马上对你们家少爷印象改观,他是好是坏,我有眼睛瞧着呢!” “是,你有眼睛瞧着,那你倒是说说我是好还是坏?”沙漠揶揄着她。 “坏,坏透了!”唐馨睨了他一眼,娇嗔的道。 “喔?我坏?” “是啊!当着老人家的面调侃我,这不是坏是什么?”她细声细气的说着。 “谁教你还不认识人家就忙着讨好着人家。” “不行啊?我这就叫做敬老尊贤。” “是,你真有礼貌。”他不和她斗嘴下去,拍着她的手背替她介绍着“唐馨,这位是沙爷爷,是这个家的老总管,从我祖父开始他就替我们沙家守着这个地方,只要是这个家的一分子,都得要尊敬他三分,你也是,知道吗?” “是。”他最后加上的一句话让唐馨脸上染满了红潮“沙爷爷,你好。” “您好、您好。”小少爷的一番话等于是把话给说白了,面前这个粉琢般的漂亮小姐将会成为这个家的一分子,将会成为他的小少夫人呢!“小少爷,瞧您把我说得像个历史伟人似的,沙老头我可担当不起呢!” 沙漠浅笑“沙爷爷,她叫做唐馨,个性很骄纵,你老就让让她,就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别和她计较,日后多多包涵她。” “不敢,不敢。”沙爷爷笑得阖不拢嘴。 “嗯,往后你们相处的时间还长得很,今天就不多说了。”他示意大伙儿可以退下“一路颠簸,我们想休息一下。” “是,我马上让下人们去准备好客房。” “不忙,我先带客人去了解环境,回头再进房休息也不迟,别让人打扰我们就可以了。” “好,我马上交代下去。”沙爷爷恭敬的欠了欠身,将空间留给他们这对小俩口,自己则忙着到厨房去张罗一切欢迎贵宾的事宜,力求让这位沙家将来的小少夫人能在这儿过得舒适愉快。 沙家的小少夫人——沙家总算又要有女人加入了!他盼了好久呢! 望着沙爷爷喜孜孜的离开,唐馨感激地握了握沙漠的手。 “怎么?” “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知道的。”她脸一红,方才的害臊可还没从她脸上退去,又染上了新的绯红。 “我不知道。”他故做不懂。 “总之谢谢你就对了。”她跺脚,小女儿娇态尽现。 “无功不受禄,你不告诉我你在谢我什么我可不接受你的谢意。”天晓得!他爱极了她为他娇羞脸红的模样。 “刚刚”唐馨小声的道着“你故意把我的姿态拉的很高,让沙爷爷及仆役们先有错觉的以为我是个满不讲理的大小姐,人总是有先人为主的观念,你让他们先以为我高高在上,住后我指使他们或是有什么不讲理的地方他们就会先想到我本来就是骄纵的,所以也就不会太计较我的个性是否好相处了。” “这样以后我做任何事情就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先思考会不会引来过大的反弹,处事就方便很多。”而且她也不用担心一开始要融入这个家庭时会不会遭到众人的厌恶,反正她是从最坏处起跑,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了! “不用道谢,我这样做法的结果是两极化的,一不弄好就会让你受到这整个家庭的排挤,物极必反的道理你懂得的。” “但是你知道结果是好的胜算较大。”她有自信的道着。 “你从哪点这样肯定这个方法的结果会趋向好的那方?” “沙爷爷和我自己让我这样肯定。”她说着“沙爷爷一定盼着你结婚盼很久很久了,现在你愿意娶个新娘进门来,他高兴都来不及了,哪会想到你娶的新娘子脾气是好或是坏,即然新娘的脾气他都不计较了,那他怎么会想到要不要排斥呢?” “至于我,我有我的处事方法,虽然不一定圆融周到,但我的性子是好相处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就算我真的有我的大小姐睥气,但出现的机会少,日子久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说不定反而会觉得一个当家的小少夫人有这样的傲慢脾气才足以表现她的地位,才足以让人敬畏。” 沙漠的眼神从头到尾都盯着她没有离开,看她说话是一种享受,不论任何事情她都能充满自信、保持客观然后事事都朝乐观的一面下结论,这样的感觉是舒服的。“我没有想这么远,也没有想帮你的意思。”他轻描淡写的道。 “总之我要谢谢你。” 他拉着她的手“来,我带你到处看看。” “嗯。”她点点头,跟着他穿过玄关处的大型楼梯,以楼梯画做左右两边,右边是厨房、佣人房跟储藏室之类的地方,左边第一个见到的先是会客室,会客室的后面就是客厅,客厅的隔壁是间宁静的书房,书房里有片落地窗,可以瞧见屋外的广大草原——那儿是可以策马奔驰的。 “你好像并不是很有兴趣。”他看出她的眼里在想着别的事情,对于他的介绍她似乎根本没听进去。 “嗯,房子日后参观的机会多的是,现在我对别件事情比较有兴趣。”她在想着舞纷,那朵蓝色的郁金香。 “什么事情?” “刚刚在一堆人里面,我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的年纪在所有仆役里算是很轻的,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唐馨说着“我能知道她是谁吗?” “你指的是舞纷吧!”他挑挑眉“她看我的眼神有不一样吗?我看不出来。” “瞎说!”她瞪了他一眼“你不诚实,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看你的眼神和一般人不一样。” “那我没眼睛。”他逗着她“你倒是说说,她的眼神怎样看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生气的哼着,其实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她就是觉得舞纷不安好心。 他抽动着鼻息“嗯,看来你在吃醋呢!” “是!没错!我就是在吃醋!” “傻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承认,沙漠也不好再逗她了,他揉搓着她的发,以着少见的温柔哄着她“舞纷是我公司里的职员,对于花艺颇有涉猎,刚好我的花园荒芜了很多年了,于是我在征询过她的意思之后,就让她来这儿帮我整理花园。” 唐馨沉默不语。 “她对于你是不具任何威胁性的。”这样说总能讨好她吧! “真的?” “真的。” 有了沙漠的保证,她笑了起来。“带我参观吧!” 沙漠点点头,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待沙漠和唐馨走远了之后,会客室的门后走出了一名蓝衣女子,她阴沉的瞪着唐馨的背影,鄙视的啐着“幼稚!” 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适合和沙漠在一起。 从花园里散步回来的唐馨裙摆沾染了晨问的露水,清晨的冷意让她直打喷嚏,她搓揉着手臂,快步的走回二楼的房间。 “呃?”推开门,舞纷竟站在她的穿衣镜前摆弄着姿势,身上穿的是她去年生日时父母送给她的一套水蓝色丝质洋装。 “嗨!”舞纷对着镜子向唐馨的倒影打着招呼。“你走错房间了。” “我知道。”舞纷道着“我看到你走到花园里,所以就进来看看。”她转过身“我想看看未来小少夫人住的房间和我住的房间有什么不同,不过,看来这里的房间和我的房间并无不同,除了色系不同外,所有东西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唐馨的房间是米白色系,整体的感觉是端庄典雅的,而她的房间是水蓝色系,当初老管家两间客房让她挑选时她一眼就喜欢上她自己喜欢的水蓝色系房间,所以对于唐馨的房间她根本就不屑一顾。 “参观完了?请你离开。”她冷着声音道。 “瞧!我这身衣服很合适吧?”舞纷炫耀着身上剪裁合身的洋装,整片裙缘处有距离的车出四道缝隙,刚好可以在走路时不时的露出匀称的小腿肚。 “很适合你。”“既然你都这样觉得了,那你就把这套衣服让给我吧!”唐馨诧异的看着她,很无奈的说“送给你到是没什么,只可惜这套衣服是我父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所以很抱歉。” 舞纷弓起眉“你不想送我就算了,竟然把你父母亲拉出来当挡箭牌,真是丢脸!” 她的无礼激怒了唐馨“衣服我送给你,请你马上离开。” “哈!看吧!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了,明明就是小气,还充什么阔绰。” 唐馨抬抬下巴,让出房门示意她离开“请你以后未经我的允许不要再踏进我的房间一步,我的房间只要有摇尾乞怜的乞丐踏进来,仅仅只有一秒钟也好,我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非要换床单、换床罩的好好清洁消毒一番才会觉得舒服多了,所以请你不要徒增我的困扰,谢谢。” 一番话明白的表示未经主人同意就试穿衣服的舞纷,和摇尾乞怜的乞儿没啥两样。 “你别得意!”舞纷冷冷一哼,扭头就离开她的房间。 “无礼的女人。”她摇摇头,对舞纷的反感更加深几分,她关上房门,转身走进浴室内,方才的晨间散步已让她感觉到冷意,现在又碰上舞纷这样一个不懂得礼节的人,让她倍感秽气,现在她得泡个热水澡把这身冷意和秽气洗掉才行。 没多久的时间她就泡在一池温暖的热水中,舒服的在水里呻吟着,她拉了条毛巾将它沾湿,然后将它敷盖在微闭着的眼睛上头,让温热的水分子按摩着她的双眸,偶尔她撩拨着热水,让水珠溅落在她雪白的胸前,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蒸气逐渐散去,浴池里的热烟也不再氤氲的向上窜升,但唐馨仍留恋的待在微温的水里,一动也不动 “没想到一早就能瞧见这样的美女入浴图,啧啧!我真是有眼福啊!”沙漠的声音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在她上方响起,唐馨一惊,第一件事就是反射性的把头上的毛巾围盖在自己胸前的重点部位,羞红着脸直嚷嚷着“出去!你出去!” “遵命。”倚在浴室门口的沙漠背对她走出了浴室。 一待他离开,唐馨就急急忙忙的拉出大毛巾将自己密实的裹紧之后,才手足无措的踏出浴室。 “美女出浴,真香。”她才踏出浴室,靠在墙角等着她的沙漠结实的拥住她的纤细柔美的身躯。 唐馨涨红脸的蠕动着身子。 “给你一个忠告,别乱摆动,一来是因为你身上的浴巾掉落的危险性极大。二来,我可是个男人,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在我身上胡乱挣扎着,就算本来不想当色狼,也被迫于无奈的当了个色狼了。” 此话一出,唐馨丝毫不敢动半分。 “你真美。”他抚着她的背膀,发现在她背缘中央有个红色的小胎记,胎记呈现五片花瓣形状,样式像极了一朵花儿。“有花一朵,馨香可人儿。难怪你的名字叫做馨儿,原来是有这样的典故啊!”“什么?”她不懂得他意指什么。 “你背上的胎记啊!像朵馨花。” “喔!”唐馨下意识的反手抚着背,花姥姥曾经跟她提过,神色之中还很得意,彷佛有这样一个花形胎记在她的小小姐身上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般,她那时倒也不以为意,一笑置之。今天,听到沙漠的赞美,她的心底竟莫名的喜欢起这朵她从没细看过的胎记了。“从没有人这样形容我的胎记,它丑吗?” “美极了。” “真的?”她眼睛里含着笑。 “它象征着你的名字呢!当然美。”他吻着她的耳垂。 “唔”他的吻让唐馨身体发麻,她使着力的将他推开“你使坏,出去。” “我” “出去,出去。”他的口才好,死的都能让他说成活的,她才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呢!她推着他,将他推出门外,然后关上房门,将他挡在外头。“等我穿好了衣服才准你进来。” “那你可得快点,整个家都等着你开饭呢!”这就是他会误闯进她的浴室的原因。 “什么意思?” “我们沙家有个传统,用餐时由女主人开饭之后大家才能用餐。”他道着“所以,你不想让整个家里的人饿肚子的话,那你换衣服的动作最好快一点。” “天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她急忙打开衣柜,随意的拿了件粉色系的小洋装换穿上并将长发束成一条马尾辫,并且找了个有着只小粉蝶的小发夹将刘海斜斜扣在耳朵一侧,瞬间转变成为一只清新脱俗的翩翩蝴蝶。 “你真让人耳目一新。”看着打开房门的唐馨一身白底绣了只展翅欲飞的粉蝶的小洋装,沙漠眼睛为之一亮。 “谢谢。”她牵起他的手,朝餐厅走去。 才走没两步,他们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舞纷,她仍穿着先前从唐馨这儿硬要走的水蓝色洋装。 “瞧!真是一对璧人啊!”舞纷甜美的微笑着“门主和唐小姐的感情这样好,真是让舞纷看了好生羡慕啊!”“谢谢。”沙漠淡淡的道谢。“我们正要去用餐,你也可以下楼去用餐了。” “门主,你等等。”她叫住他,然后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你瞧!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不错。” “你也这样觉得啊?这是今天早上唐小姐送给我的呢!唐小姐也觉得这件衣服我穿比她穿起来好看呢!” “是吗?”沙漠看向唐馨“你送给她的?” 唐馨闭嘴不答。 “真可惜。”他摇摇头。 “门主,可惜什么?” “这件衣服我从没见馨儿穿过,我想这样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一定非常美,不过她已经送给你了,我也没机会看她穿了。” 舞纷的脸当场刷白,沙漠给她的评话仅仅是“不错”而已,而他都还没瞧见唐馨穿上它的模样就马上认为一定“非常美”如此的差别待遇令舞纷不悦。 “门主为什么会觉得唐小姐穿这件衣服一定非常美?” “一种直觉。”他这“你很适合蓝色的衣服,不过这件衣服的剪裁明显是要展露出丰润的身材,你太单薄了,穿上它虽然很有味道,但就是少了股让男人想入非非的魅力,我认为馨儿能展现出这样的魅力。不过,你穿也是不错的。”说完,沙漠就牵着唐馨穿过长廊,将她留在原地。 “你可以大方的笑出声,她不会听到的。”沙漠开口。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唐馨真的笑出声来。 “帮你报一箭之仇啊!”他的嘴角上场着“那件衣服是她从你那儿便抢去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他挑挑眉“以你的性子,你若真的想送东西给人,那东西一定是经过你精挑细选买来的,绝不是你使用过的东西。” 对一个有教养的淑女而言,赠送的礼物若是自己用过的东西那并不叫做赠送,而叫施舍。 “你一定有你的难处所以才没制止她大剌剌的拿走你的衣服,事后你一定也不好教训她,所以我帮你教训了她一顿,心情舒坦多了吗?”他笑笑“她现在一定巴不得从没穿上过那件衣服,你相不相信?” “你真坏。” 沙漠将她的笑骂当成是对他的赞美,他仰头大声道:“不过,我说的话有一句是真的。” “喔?” “那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比穿在舞纷的身上好看很多。”他为什么如此肯定?还不就是应了那句至理名言——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七章 “小少爷,有请客。” “谁?” “一位姓阴的先生和一位姓存的女士。” 沙漠眉一挑,阴倪?!算算时间,他也该来了。 “请他们到会客室。” “是。” 沙漠从书房内站起身,走到门边悬挂着的整衣镜前梳理了一下衣容,然后走出了书房,穿越了客厅之后进入了会客室。 此时阴倪与存衣彩已经被沙管家请到了会客室等候着。 “沙爷爷,请人沏一壶伯爵茶来。” “是,小少爷。”沙爷爷答声之后顺手将会客室两边的隔音木门给拉了起来,将安静的空间留给他们。 “阴先生、存女士,请坐。”沙漠摊摊手,示意他们在他面前的布面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挑了主人位动作优雅的坐下。“阴先生你真大本领,寒舍这样偏僻的地方你也能找到,若不是你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就是你的本领高,眼线众多,才能让你找到这地方来,不管是哪一个答案,总之都令晚辈佩服。” 阴倪轻轻的微笑“我没想到你是昔日故人的儿子,漠儿,你对阴叔叔也太见外了吧!依我和令尊的交情,当日在你店里时你就该告诉我,阴叔叔也才好跟你叙叙旧啊!”“喔?你认识家父啊?”他歉意的道:“对不起,在我年纪根小的时候双亲就死于空难,之后这座岛就不若以往般门庭若市,对于双亲曾有过的至亲好友我再也没见过,时间久了,我连长相都给忘了,所以你若不提起,我还真不晓得你认识家父呢!” “这几年事情繁多”自从知道沙伽尔死了之后,他对任何事都不再感到兴趣,就连沙伽尔还留下一个儿子这件事都他忘了,若不是那日他再度光临“阴阳”时不见这小伙子的踪影,他根本就不会着急的打听这小伙子的下落与背景。 “不用解释,你的难处我了解。” “想不到你都这么大了。”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过去的” 沙漠的话才说到一半,会客室靠近玄关处的木门就被用力拉开,舞纷神色匆忙的叫着:“妈” “有什么事吗?”沙漠板起脸,自然没漏听到她那一句“妈”字。 “门、门主?!”她倒抽口气,红润脸色在她脸上迅速退去的速度,明显的在告诉大家她并没有想到沙漠会在这会客室里。 “我有客人,有什么事你等会儿再说。” “是、是。”他的话犹如赦免金牌般让舞纷急急的往后退,离去前她的眼神迅速的朝着坐在阴倪身旁的存衣彩看了一眼,动作虽然非常敏捷,但还是让沙漠发现了。 舞纷人才退离会客室,一转身就撞上了端着餐盘的沙爷爷,她惊魂未定又再度被他吓到,也顾不得道歉就疾步踏出了屋子。 沙爷爷纳闷的盯着她的背影,不晓得撞着他有什么好让她吓成这样子,他耸耸肩,走进了会客室。 “阴先生,真抱歉,我的职员不懂得规矩才会误闯进来。” “没关系。” “小少爷,茶送来了。” “放吧!” 沙爷爷小心的放下印着花朵的磁杯与磁壶,然后欠欠身,就转身离去。 “倪,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从进到会客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的存衣彩,低声的向阴倪道,在取得他的同意之后,她有礼的站起身对着沙漠点点头“失陪了。” “女士,请留步。”沙漠站起身“你想出去透透气最好是加件外套比较不会着了风寒,我的衣服你若不嫌弃,就先穿着吧!”他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替她披上,在送她走出会客室时手指不经意的接了下外套上的扣子,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到座位上。 那是个窃听器。若存女士有什么举动,他可以清楚的接收到。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嗯。”“阴先生,你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 “呃?”阴倪没料到他会如此开门见山“我只是想来见见你。” “喔?” “我可以坐到你的身边吗?”不等他的应允,阴倪就站起身,坐到他身旁的座位上。“你真美。” “谢谢。”沙漠望向他,阴倪的相貌是属于阳刚味道重的,他有深邃的双眸还有高挺的鼻梁以及丰润的双唇,以西方人的血统而言,他的长相是上上之姿,加上他的年纪、地位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他是相常迷人的男人。 任何人也想像不到如此男人味的男人会是个同性恋,呸!他在心底啐着。 “阴先生,你的相貌也非常好。” “漠儿,你就不要阴先生、阴先生的这样生疏的叫我了,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漠儿不敢。论辈分,我还是该叫你一声伯伯的。” “伯伯”阴倪皱皱眉,甚是不满意“把辈分都拉远了、年纪也拉大了,我不喜欢。” “这”“我不介意你直呼我的名字,你就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他的手放到了沙漠的大腿上,态度从容的微笑着。 “好吧,阴倪。” “这才对嘛!”阴倪愉悦的笑着“漠儿,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没想到我的感觉还真是敏锐,你竟然是伽尔的儿子!” “谢谢。”“伽尔”这两个字犹如利刀,划破了他心底深处的疤痕。 “你一定是伽尔送给我的礼物,绝对是!瞧瞧你的气质、你的谈吐、你的相貌,果真是应了‘虎父无犬子’这句话不!不,你还胜过你的父亲”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父亲在我心底的地位与才能是我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是啊!毕竟是他深爱了大半辈子的人,对于伽尔的一切一切,他都深深着迷着。 “如果当年他不死于空难就好了。” 阴倪沉了沉脸,当年就算伽尔不死于空难,不论如何他都会死于非命的,只要他和那个贱女人在一块儿生活的一天,他都会和那个贱女人一块儿葬生。 他不容许伽尔和那个贱女人幸福快乐的生活着,伽尔只能属于他的,若不属于他,任何人也不能拥有伽尔。 “如果爸爸还活在世上,我想他和妈妈的感情一定还是非常的好。” “妈妈?” “是啊!你忘记了吗?我的母亲白珊琪啊!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父母亲的感情是非常甜蜜的,他们是我的骄傲、是我的自信” “别提你母亲!”阴倪一声大喝,打断了沙漠的回忆。 “阴伯伯?” “对不起,我和你的母亲有点心结,所以” “阴伯伯,不论你和我的母亲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过节,我希望你能看在她已死去多年的面上能够既往不咎。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没有任何一个为人子的希望看到在母亲死去多年之后,还有人仇视若自己的母亲的。” “对不起。”是啊!沙漠的一句话点醒了他,那个贱女人这一生惟一做对的一件事情就是生下了沙漠,若不是她十月怀胎,他的后半生等于是活在黑暗之中,看在这点上他是不该再如此仇视地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原谅她了。” “谢谢。” “漠儿,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请说。” “关于你在香港的店,那是一间同性恋的酒吧,你会以这样的性向做为你经营的大方向,是不是代表着你也有相同的性向?” “你说呢?”沙漠避而不答。 “我想”其实阴倪百分之百肯定他是,依他如此美丽的外貌女人多半是避之惟恐不及,不会有任何女人愿意和一个比自己美丽的男人在一块儿生活的,加上他经营的店家又是家针对男同性恋为主要营业对象的酒吧,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甘愿与一堆和自己不同兴趣的男人,厮混在一块而不感到做呕的。 “沙漠?”唐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引起了沙漠的注意,他听到她的脚步声从书房走去,于是他扬声喊着“馨儿,我在这儿。” “那是谁的声音?” “你还记得那日你在酒吧里为你送餐点的女孩吗?就是她。” “喔。”对于女人阴倪一向不花工夫记下样子,所以他只是假装的应声充当知道,其实压根子里他从没记过她的长相。“我记得你说她是你店里厨师的妹妹,她怎么会在这里?” “当时我只当你是普通客人,一个女人在我那样的店里晃来晃去难免会遭到客人的敌视,所以我只好拿她是厨师的妹妹来打零工做为幌子,其实” “沙漠,快!我问你一件事”唐馨拉开紧靠着客厅的木门,话才说到一半就发现阴倪坐在里头,她连忙收起慌乱的心,礼貌的对他点点头“你好。” “嗯。”阴倪随便应了声,不大理睬。 “有事?” “我有事要问你,你现在方便离开吗?” “阴伯伯,你要和我谈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聊吧!你和存女士可以尽情的在我这儿住下,一会儿我马上命人帮你们安排房间,请你稍坐片刻,我先失陪了。”说完话,沙漠站起身就拉着唐馨的手离开。 对于沙漠对待唐馨的反应阴倪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全纠结在一块儿,自己之前的推论全都不成立了,瞧他看那女人的温柔眼神——和他的父亲一样! 唐馨领着沙漠走上三楼,一直到走到长廊的尽头才停止脚步。 等沙漠站稳了脚跟之后,她撇着嘴替他用力的拍掉身上看不见的尘埃,嘴里嘟嚷着“为什么要让他这样靠近的坐在你身边?为什么要让他摸你的腿?为什么要让他搂你的肩?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她含糊不清的话让沙漠抬高嘴角“清干净了?” “还没!要干净,我想让你把衣服换下来直接拿去用火烧掉比较快。”她带气的哼着。 “小公主,吃醋啦?” “是啊!”她瞪了他一眼“女人的醋我也吃、男人的醋我也得吃!你真受欢迎!” “这不能怪我嘛!” “少来。我告诉你,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他们?你指谁?” “少装不懂,只要是对你有意思的你最好都跟他们保持距离,尤其是那位阴先生,你最好离他一百公尺远,身边带着一个女人还对你色迷迷的直瞧着,同性恋也就罢了,他若是个双性恋,小心你被他传染了爱滋病。” “啧啧!最毒妇人心,你这样咒我,小心会有报应。” “什么报应?” “我得了爱滋,你也难逃被传染的可能性。” “呸!”唐馨出气的槌打着他。“你若成天和那位阴先生相处在一块儿,我就不要你了!” “你舍得?不要我你想去当尼姑啊?” 她气得嘟起嘴“我就是宁愿去当尼姑也不要你!” “好哇!你这小妖婆!骗了我的心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啊?” “谁教你不守夫道,怨不得我,哼哼!”她抬高下巴不看他。 沙漠微微一笑道:“好啦!全都听你的,不和阴倪走太近,和他们全体都保持距离,满意了?” “不准骗我?” “绝没骗你。” “还有” “还有?馨儿,你也太得寸进尺了喔!” “我只是在保护好我的‘所有物’,任何事都不算过分。” 他叹口气,一声“所有物”竟让他的心底有一点儿的骄傲?哎!“你说。” “没事情你最好闭着眼睛。” “干么?” “免得你一双勾魂眼四处打转着,就勾来了成群成打的女人,还有男人,到时我岂不是要成桶醋、成桶醋的喝了?” 沙漠皱了皱眉,心底有点明白为什么门里的“雷电户”户长成天都闭着眼睛假寐了,原来是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啊! 看着他皱眉,唐馨也皱起眉头来;就连皱个眉他怎么都能这样英俊?“我该去拿块面纱让你把整张脸都罩起来的。”真要杜绝所有的麻烦,大概就只有这样做了。 这会儿沙漠不只皱眉了,他连鼻子、嘴巴能皱的他全都一并皱起来“你要告诉我什么事?快说,不然我要走了。” 再不阻止她,说不定一会连他的身体她也要他包起来,这还成什么体统? “对了!”他的提醒让唐馨想起了她方才急急忙忙要拉他来问个究竟的事情“进来。” 她推开身后的白色木门,领着他走进了一间宽敞豪华的房间,房间的中间摆了张king ize的大床,床的两侧摆放着两个精致的床头柜,床间铺设了一地柔软的长毛羊毛地毯,落地窗的窗门紧紧闭着,窗帘则垂放下来,阳光微微的透过帘幕的细缝,照进来的微光让房内的视野微晰,这间房间显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过了。 “你说我可以随意在这屋子里的任何房间走动。”她道着。 “嗯。”“我偶然走进了这间房间,里头有一张图吸引了我的注意。” “嗯。”沙漠知道她指的是哪张图,那是他从楼梯转折处移到这儿来的。 “我能知道他们是你的谁吗?”她走近墙上悬挂的一张油画像面前,轻声的问着。 油画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女的则穿了一身华丽的礼服,两人的膝上坐了个小男孩,画师的技巧相当纯熟,所以让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小男孩就是沙漠儿时的模样,至于抱着他的夫妇——他们是他的谁? “我的双亲。” “我能拜见他们吗?” “他们死在二十三年前的空难里。这位画师的技巧非常好,里头的人和真人并无两样,你若想见他们,看这张图就行了。”就因为如此,所以当初他才会命人把这张画给移到这里来,他太害怕每每上楼时撞见这幅画时带给他心里的伤痛! “他们是你父母?”她凑近油画,太像了!“沙漠,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可能有同一对夫妇长得极为相像的?” “不可能。”他想起他在香港机场上惊鸿一瞥的那对夫妇,他甩甩头道。 “他叫做沙伽尔,她叫做白珊琪,对吗?”她指着画里的两夫妇。 “你怎么知道?!” “你一直认为他们死在空难里?” “唐馨,你想说什么?” “他们——和我的养父母非常相似,凑巧的,我的春父母就叫沙伽尔和白珊琪,你说他们是不是同一对夫妇?” “你说什么?!”她的话带给沙漠太大的震惊了!“收养你的夫妇就是我的父母?!” “我想,是吧!” “不可能!”他用力摇头“他们死在空难里了!就在地中海域上空,当时全世界的新闻报导都这样说,所有的剪报我全都留下来了,不相信我可以拿给你证实。” “你的新闻纸比得上我一模一样,而且活生生生活在世界上的两个人吗?” “不可能!他们死了!”沙漠铁青着脸。 “沙漠” “不要说了,”他不相信,他怎么样也不肯相信! “沙漠,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她发现到他的身体正剧烈的颤抖着,她走近他,伸开双臂将他拥在怀中。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唐馨蹙眉,他的反应让她心疼,父母亲尚活在人世间的消息就能令他反应如此巨大,当初他听到父母亲死于空难时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噢!天啊! “他们不可能活着,他们若活着不可能不让我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你认识的人一定不是他们,一定不是” “沙漠” “你骗我的,对不对?” “不” “你一定是骗我的!”他猛然大吼。“沙漠。”她的心淌着血,不是为了他的指控,而是为了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她仿佛能看见他心底的疤痕正在渗着血,天啊!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我想静一静。”他惊觉到他的失态,沙哑着声音道。 “我能陪你吗?”她恳求着“让我陪你,你想哭、想叫、想闹、想吵都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好吗?” 沙漠静静的看着地,她的温柔让他内心的堤防渐渐决堤,最后他承受不住的扑倒在她的怀中,伸出双臂用力的抱住她,臂力之惊人几乎令她窒息。 他没有再出声,没有像唐馨说的哭、闹、叫、吵,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放,久久之后,他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滴斗大的泪珠,是晶莹而且剔透的;这是迟来的眼泪——自从各方消息证实他的双亲真的死于空难后,他就再也不哭、不叫、不闹、不吵,安静得令人害怕,现在在得知他的父母仍活在世界上,他的眼泪是一种解脱、一种释放 清晨花瓣上的第一滴露水才刚落入泥土,唐馨就在花园的小径上散步了。 自从她来到这座小岛上之后,她就着成了每天清晨在花园走走的习惯,一面享受花园在清晨时的宁静,一面呼吸着属于清晨时才有的特有清新味道儿,虽然清晨时的烟岚常让她觉得寒冷,但她仍然每天准时向这座花园报到。 “呼!”她呵着气,搓揉着粉嫩的手掌,昨天沙漠已经提出警告,不准许她再每天一早按时的向花园报到,但到了早上生理时钟叫醒了她,忍不住地她又往花园里走来了。 今天她特地穿了条白色长裤以及披了件薄外套,但还是觉得有点凉意,随便走走就进屋去了,应该没关系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你好。”走着走着,她没想到竟然会遇见阴倪。 “你好。” “住在这儿两天了,发现你每天一早都准时的到花园里散散步,馨儿,你真有闲情逸致。” “阴先生,我想我们还没熟悉到可以互喊彼此的名字,我认为你还是喊我唐小姐比较合适。”她生疏的道着。 “对不起,我以为依我和漠儿的交情是可以像漠儿一样喊你的名字的。” “沙漠是沙漠,唐馨是唐馨,你和他熟稔并不代表我一定得和你熟识,况且你真的以为你和沙漠的交情已经很好了吗?”她抬抬下巴。 阴倪俊浪的外表闪过一摸敌意,但稍纵即逝,并不容易发现。 “对不起,阴先生,我的个性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多有得罪的地方,请你包涵。”她可没错过他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她掩嘴一笑,甜甜的道。 “不,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他道。 “噢?原来阴先生你也能发掘女人的优点啊?” 他的脸色一黯,近半百岁的年纪,焉有听不懂她在暗讽他的意思? “对不起,看来我们是话不投机,我想不如我们还是各走各的!会比较愉快点。” “请留步。” “嗯?” “这座岛上有片草地可以骑马,不知唐小姐愿不愿意陪我一块儿去溜溜马儿?” 她眉一挑,没想到他竟然还敢约会她“不了,一大清早做骑马这样的活动我似乎不太适宜,阴先生你还是自已去吧!” “真可惜!本来我还想带你顺便去马房瞧瞧昨天才刚生下来的小马呢!” “小马?” “是啊!昨天马房里一只白马生了一只小白马,小白马的额前还有一小撮灰色的毛,很是可爱,只不过唐小姐大概是没兴趣去欣赏吧!” 她活了这么大可还没看过刚出生的小马呢!“如果只是看马,我想我可以陪你一块儿去。” “那真是太好了!”他伸出手就要拉住她。 唐馨身子一退,退避去他大手的碰触“我可以自己走,请你带路。” 阴倪可有可无的转身,身体笨重的倚靠着拐杖朝马房走,而她也跟在他的身后以一定的距离跟着。 走了一小段路,两人双双走出了花园,在往后屋走去的角度,她只需稍稍仰头就能瞧见阴倪与存衣彩两人住的房问,她不经易的瞟见一身黑衣从窗帘下露出。 “带着我去马房妥当吗?” “什么意思?” “存女士不会吃醋吗?” “提她做什么?”他双眼一磴“我的事是我的事,她的事是她的事,我们两个人划不上等号的。” “喔?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存女士很在乎你,就拿现在来说,她就在房里偷偷望着你。” 闻言,阴倪迅速抬头,窗帘下的黑衣也迅速抽离,他铁青了脸,转身继续柱着拐杖朝马房走。“别理她。” 唐馨挑挑眉,不在意的跟着他向前走。 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的脚程,就进到了马房内。 马房是以粗壮的树干搭建而成的,里头的空间相常宽敞,也因为每个隔间都辟了扇小窗,加上马房内的前后都有着活动式的大栏栅围着,所以马房内的空气相当流通,味道儿并不难闻。 不需阴倪告诉她,唐馨一进马房就瞧见了他口中的小白马,小白马依偎在母马的身旁,当她靠近时母马就站起身,鼻子发出呼噜噜的声响直瞪着她瞧。 “马儿你好。”她靠近它,亲切的打着招呼。母马一看到她的靠近,马上踢起蹄子来,不安分的骚动着。 “乖!马儿乖,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想看看你的儿子,不会伤害你的。”她哄着它,但母马仍然非常的不安分。 “我替你拉着它,你可以去摸摸小白马。”阴倪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拉住马辔,示意地进去。 “这样好吗?它似乎并不想让我进去看它的小白马。”她迟疑的停下脚步。 “放心,它昨天才刚生产完,体力还没恢复,所以才会有点怕生,你喂一颗方糖,它就会温驯多了。”他递给她有才进马房时在前头置物箱里找来的方糖。 “来,马儿,我给你一颗糖吃,你让我安心看你的小马好吗?”她摸着它的鬃发,将方糖递到它的嘴边。 母马先是浮躁的甩动着头,然后嗅了嗅她手上的方糖,一会儿就伸出舌头含进了方糖。吃过糖之后,马儿明显的安静许多。 “乖!现在让我进去看看你的小白马。”唐馨再摸摸它,安抚它一会儿,确定它平静下来之后,才放心大胆的钻进马房内,走到马儿身后去看着小马。 “哇!阴先生,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呢!这匹小白马的头上还有一小撮灰色的毛呢!好可爱唷!”才瞧见小白马转动着圆滚滚的眼珠好奇的打量着她,唐馨就开心的叫起来。 “是啊!再大一点,它那撮灰毛的颜色就会更深、更明显,到时候它会比它妈妈还要更漂亮。”阴先生沉着脸,扬声的说,手下的母马感觉到唐馨接近了小白马,开始浮躁的晃着头了。“你摸摸小白马,它的毛很温暖、很柔软呢!” 她听话的伸出手抚摸着小白马,小白马似乎感觉到她手心下的温暖,开始发出“嘶嘶!”的叫声。 母马一听到小白马的嘶叫声,更加浮躁了,它大力的挣脱着被捉住马辔的手,马蹄也开始用力的踹起来。 “怎么了?马儿怎么了?”感觉到母马的骚动,唐馨转身问着。 话才刚问完,母马的后脚已经开始粗鲁的蹬着地板,前脚朝着天空仰起“嘶!” “唐小姐,你快出来,母马似乎很不高兴你碰它的孩子。”阴倪吃力的拉着马辔,大声喊着。 “喔!我马上出来。”瞧见母马这样生气的挣扎着,唐馨不安的找着地方钻着,想伺机找到一个地方能让她不被马的后脚给踢到然后安全离开马房。 “阴先生,你拉着母马,别放掉它。”她嚷着,在母为的后脚向上跳跃的瞬间她偷着空,准备从它的脚下钻出来。 “阴先生,你抓牢,我就啊!”她话还来不及说完,马的后脚就向地面用力的直蹬下来,才刚钻过它身下的唐馨被用力的狠狠的踩了一大下,尖叫声跟着响起。 阴倪此时嘴一扬,抓着马辔的手跟着松动,母马一获得自由,感觉到脚下有物体的后脚本能的就向后直踹,唐馨柔软的身子跟着向后飞去“砰!”的一声,她连尖叫都来不及就昏了过去。 把唐馨踹倒在地上的马儿还不满足,举起脚蹄又用力的踹了两下,只见她像个稻草人般一会儿被踹到墙上,一会儿被扔到地上,来来回回数次 “白痴!刚生产完的母马不适宜靠近这点常识都不晓得还骑什么马?死了活该!”阴倪冷冷的对着满脸是血的唐馨道着,眉一扬,他冷笑起来。 第八章 “医生来了没有?”沙漠咆哮的声音从他的房间直接传到屋外。 “小少爷,从最近的岛过来也要半个钟头” “用最快的时间请最好的医生过来!不要废话,去找!” “是。”沙爷爷急急退下。 “你!拿盆热水来。”沙漠指挥着排排站的仆人们“你!去唐小姐房里拿干净的衣服来替她换上。还有你!拿毛巾来!”他苍白着脸嘶喊着“没事的全都给我离开!” 他颤抖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身是血的唐馨“天啊!天啊!天啊!”“漠儿,对不起,要不是我提议唐小姐一起去看刚出生的小马”阴倪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 “请放手。”沙漠冷着声音“阴先生,请你与其他客人马上离开这座岛,永远也不要再踏入这座岛半步。” “漠儿” “来人,看着他们收拾行李,亲自送阴先生与他的朋友上飞机。” 阴倪沉着脸“漠儿” “阴先生,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 “漠” “再见。”淡淡的丢下两个字,沙漠就再也没看他一眼。 没一会儿的时间阴倪就被客人给请离开他的房间。 “馨”他战栗的手抹去她粉颊上的鲜血,才刚抹去,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新的血液正往下滑落,沾染了他才抹去血的脸颊,他将眼睛眯成一道细缝,手指再次替她抹去血液,才刚抹干净,新的血液又流下来,再抹,又有新的填补“天!天!天!” “小少爷;您要的东西都来了。” “放着,你们统统出去。他抢过毛巾,胡乱的泡过热水后他仔细小心的将她的脸全部擦过一遍,将她白净的脸庞从血液中释放,在确定脸上没有任何一丁点的血迹之后,他满意的将沾满了血的毛巾放到脸盆中洗净,再抬头,一道血正缓缓的向下流着,见状他急急的再擦去血液,这次他观察着血的来源,在头颅的右侧处有一道大的两公分长的伤口正汨汨的流着鲜血。 他蹙着眉,二话不说就脱下身上的白衬衫压住伤口,然后他拿了个枕头将她的头部垫高,在确定血已经约略的止住之后,他以着快速而且小心的动作替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 “拿出去烧了!”打开房门,他将沾满了血的衣服塞给站在门外待命的女佣之后,急急的又回到房内。 将血水拿到浴室里去换过后又端了盆干净的热水回来的沙漠,坐在床边细腻的将她身体各处被血沾到以及弄脏的地方统统都擦干净,这才稍稍止住了手指的颤抖。 “别死,馨儿,别死。你答应过我除非我撵你走你才会离开我,不然你是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记住你的誓言,听清楚——”他在她耳畔哑着声音道“我不要你离开我。你要跟我结婚,带我去见我们的父母亲,跟我一块儿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你有很多事情还等着你等做,所以我不要也不允许你离开,听到没?” 唐馨虽然稍微止住了血,但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多处因为剧烈撞击所导致的骨折,与多处外伤让她的脸色像纸一般惨白,而且看起来就像是奄奄待毙的半死尸。 “嘶!”一声嘶叫声从远方隐隐约约传来,这声音唤醒了沙漠的处事能力,他站起身,从衣柜中掏出一把鲜少用过的手枪,持着枪他就住房外走。 “照顾着唐小姐,她若有任何闪失,我拿你的命抵。”丢下话,他就走离了屋子。 被留下来照顾的小女佣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她看着唐馨比纸还要白的脸色,心底好生害怕,生怕一个不注意,唐小姐就在她面前一命呜呼,到时就算她有一百条命也抵不了啊! 正当小女佣探着手在唐馨的鼻梁下测着气息时,一声沉重的火药声从远处传来,吓得小女佣连连退了几步,背脊冒出来的冷汗浸湿了衣服。 “唐小姐、唐小姐,您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断气啊!您若是断气了,不只只有马儿要跟您一块儿去陪葬,就连我也要跟着您去了”小女佣在她的耳边小声的祷告着。 不知过了多久,沙漠这才疾步的奔跑回来。 “怎么样?她有没有什么动静?”一踏进房,沙漠劈头就问。 “唐小姐还活着,她还活着。” “呼!”他松了口气“去把我丢在厕所的电话拿过来。” “是。”这个指示可比看护着唐馨要简单容易多了,小女佣小跑步着进到厕所拿了电话就回到他面前。 “你可以出去了。”他看也没看她,只是伸手接电话、交代,一双眼他一直停留在唐馨身上,他注意着她的呼吸,注意着她的脉搏以及脸色和血液还没有继续流出,眼神里充满了温柔、爱怜与心疼,他的模样让小女佣看得都呆了。 若是有男生肯像小少爷这样待她,就算要她死她也愿意。 “别死,我知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别死。”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后才拿起“自然门”里八大户长专属的通讯器,接了几个号码之后等着电话接通。 “喂,我是暴雨。” “喂,不管你在哪里,现在马上立刻坐飞机到我这儿来。” “沙漠?!你在哪儿?” “这不是重点,你大可在飞机上再查我人在哪儿,现在你仔细听清楚,我这里有个病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血型,是个女人,被一匹母马用后脚踹了不知道有多少下,她的右脑有伤口,身上有骨折和擦伤,至于有没有内伤我也不清楚,总之你马上来。” “你把狂风的婚礼搞砸了,你想我会去帮你吗?” “暴雨,我不管你和狂风的手足之情有多么深,如果你不来,你的“暴雨户”可以直接收摊不用做生意了。”他咬牙切齿,在这紧要关头暴雨还敢跟他谈条件?“‘暴雨户’也许对你而言不代表什么,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要让你回上官企业绝对不是件难事。” “可以了,停止你的威胁,我马上过去。” “先说声谢谢了。”沙漠收起电话“医生还要多久才会到?” “小少爷,刚刚沙总管打电话来说他们再五分钟就到了。” “要他快一点!”他抚摸着唐馨的脸,无力的轻触着她。若不是这件意外发生,他还没有机会发现自己内心已经爱她到了绝境的地步, 在不知不觉中,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还超过他的双亲、阴倪、亲情、仇恨一切一切,在将他的心抚平成为一颗完整的心之后,她怎忍心再将他推入永不得超生的地域里去? “我爱你。”他发自肺腑的低道,手指摸着他左手的尾戒——那是由剔透的虎珀制成的一个空心的不规矩形状,在空心之中装了三分之二的褐色小砂,样貌平凡并不起眼,谁也不知道它就是属于“自然门”内“沙漠户”的户戒。 他松动着尾戒,本想将它取下,但念头一转随及又将它戴牢。 “看到没?在我的门里所有户长都时兴拿这枚戒指当做是订情戒指,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好好活着,这枚戒指就属于你,你听到没?你要好好活着。”他道着“不要让我失望。” “小少爷,医生到了!医生到了!”外头的骚动让沙漠站起了身,他走到门口才打开门,被人群推挤的医生正好赶到了他的房门外。 “请救她,尽你的全力。” 唐馨处在危险期有多少天,沙漠就有多少天守候在她的身边,除了偶尔的吃点东西之外,他几乎寸步不离床边。 “小少爷!”沙爷爷以着难得的激动冲进房间内。 “什么事?” “有、有访客。” “我不见任何人。” “小少爷,他们、他们您一定得见。” “我不见!”就算是世界末日了他也不离开她的身边。 “您一定得见!”沙爷爷以着少见的固执硬拉他离开床“我会差人来看护着唐小姐,如果您不相信家里的佣人们,我可以请暴雨先生来照顾唐小姐,总之您一定得去见他们。” “他们是谁?” “您下楼就知道。”他紧闭着嘴,只是领着沙漠快步走向一楼。 沙漠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的走下楼梯,走到一楼的转角处,楼梯口正面对着玄关时他就停止了脚步。 他眯起眼,玄关大厅排两列的仆人,站在仆役之中的是打扮休闲的一对夫妇,他们也正激动的望着他。 “你们”这几天一连串的事情,让他还无法整理父母亲向活在世间的消息带给他的意义与震撼,他原本想等到唐馨脱离危险期之后,再好好思索着这件事,没想到他还没开始消化,他们就来了。 “漠”白珊琪含着眼泪叫着。 “请问你们找谁?”沙漠冷淡的打断地的话。 “小少爷!”沙爷爷斥责着“您忘了吗?他们是少爷和少夫人啊!”“沙爷爷,你老了,记忆退化啦?我的父母亲二十三年前就死了。”他抽动着嘴角“两位,请问你们找谁?” “漠” “我们来看馨儿的。”沙伽尔制止妻子开口“不知我们可不可以看看她?” “她在楼上,请跟我来。” “好的。”沙伽尔点点头,手扶着妻子一块儿上楼。 “少爷、少夫人,都是沙老管教无方才会让小少爷他” “没关系,我明白他的心情。”沙伽尔挥挥手“你去忙你的,我和珊琪上楼看看我的女儿。” “是。” “老公”走在楼梯间白珊琪开口。 “别说话。” “可是!”“老婆,体谅一下漠儿的心境,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二十三年,现在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以他的倔强他宁愿不相信我们真的是他的父母亲,也不愿承认我们还健在,而且安稳的在世上生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却一直都没有跟他联络。” “嗯。”白珊琪擦去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顺从的点点头。 “高兴一点,至少你看到你的儿子了,不是吗?” “嗯。”“笑一个。”他逗着她。 白珊琪勉强的挤出微笑“儿子好帅。” “是啊!很骄傲吧?” “不过和你比还是差了一点。” “谢谢安慰,没想到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人觉得我帅” “到了。”沙漠扬声打断他们的对话,他替他们打开门“馨儿就在里面,她现在还在危险期,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和内出血,请小心点,不要碰到她会让她比较好受。” “我们会小心的。”沙伽尔推妻子先进房内“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吧!” 沙漠看着父母亲感情依然甜蜜,心底有说不出的激动,望着父母让他的内心犹如波涛汹涌般。 他们真的还活着、他们真的还活着、他们真的还活着!他反覆的在心底道着,除了这句话他其他话也说不出来。 “她会渡过危险期吗?”白珊琪心疼的看着从头到脚全身几乎绑满绷带的女儿。 “当然。” “那就好、那就好。” “她是怎么受伤的?” “被马踹伤的。” “马?!”白珊琪苍白着脸“她怎么还能活?!” “馨儿一定能活下去!我有最好的医生,她不可能活不下去。” 沙伽尔皱眉问:“无缘无故怎么会被马给踹到?” “有一匹母马刚生小马,她被诱到马房里看小马,你知道的,刚生产完的马匹通当情绪都不太稳定,馨儿刚好又去摸它的孩子,于是意外就发生了。” “诱?谁诱骗她的?” “阴倪。” 沙漠的一句话让两夫妇僵直了身体,白珊琪甚至开始发抖起来。 “怎么了?”沙伽尔发现到她的异状,本能的脱下外套替她盖上。 “你有在跟他来往?”白珊琪苍白着脸问着。 “最近的事情而已。” “他还待在这儿吗?”她又问着。 “被我请离开这座岛了。” “珊琪,你听到了?他已经不在这座岛上了,你可以放心了。”沙伽尔哄着妻子。 “他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我要人亲自看着他们离开,不会有错。” “那就好、那就好。”她的神态这才稍稍恢复“伽尔,你听到没?馨儿的伤也是阴倪害的!他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才肯罢手?” “放心,他不是针对你,馨儿的伤也许是他另外的阴谋诡计,总之一定和你无关,喏!阴倪一直认为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怎么可能因为你而加害馨儿呢?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了。” “是啊!他以为我死在海里了,所以不可能因为我去伤害馨儿,是啊!”她喃喃自语着。 “她怎么了?”沙漠关心的问着。 “只要碰到有关阴倪的事情她就会有点精神紧张,过一会儿就会没事了。”沙伽尔道着“你为什么会和阴倪打交道?听我的一句劝,他不是个正常人,别招惹他。” “我知道,我全都懂,我只是要送他一样礼物罢了。” 沙伽尔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大的儿子,他的眼神里有著令人熟悉的味道。“你心里是不是怨着我和你母亲为什么明明没死却一直不跟你联络?原谅我们,我们是有苦衷的。” “和阴倪有关吗?” “是的,他——”沙伽尔握着妻子的手“等于是我和你母亲的恶梦。” “不只是你们的,他也是我的恶梦。”沙漠低声喃语着。 “总之这是个很复杂的故事。” “告诉我,不然别想要我原谅你们。” 叹口气,沙伽尔说道:“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沙漠肯定的回答。 “它并不是美好的,它可以说是丑陋的,这个故事不只会让你痛恨阴倪,很可能连你母亲你都会一并恨上。” “我即然要听,后果我——会承担。” 沙伽尔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为什么想知道?” “这是我应得的故事,不是吗?” “你让我想想,我不想冒着你的母亲失去儿子的风险,告诉你只为了要你原谅我们。”沙伽尔摇摇头“好好照顾馨儿,我和你母亲需要时间和空间,安静的想想这整件事的过程,并且决定要不要告诉你这些过程。” “好,我等你们的答案。” 其实在看见双亲两人感情还是如此的融洽时,沙漠的心底就已经原谅他们了,毕竟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几年他虽然失去了亲情,但他仍然拥有很多珍贵的东西,一如他创立的“自然门”不过该讨伐的东西他还是得讨,他们和阴倪之间的故事以及阴倪欠给他的一个快乐的童年,他全都会一并讨伐回来。 “铿锵!”阴倪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然后用力的将酒杯扔上墙,须臾之间漂亮的高脚杯就碎成碎碎片片。 自从他被沙漠赶出岛之后,他就回到自己家里成天与酒精为伍,喝得自己酩酊大醉,连人都几乎要不认识了。 “倪,你不能再喝了。”存衣彩成天都守候在他的身边,生怕喝醉酒的他干出连他自己都不能掌控的事情来。 “走开!”阴倪拿起拐杖挥赶着,精致漂亮的拐杖一棒棒落在她的身上,她闷哼了几声,硬是抢走了他手中的酒才退离他一尺距离。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贱女人!把酒还我,然后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看到你!” “我不会把酒还给你。”存衣彩生涩的说,这样的公然抗拒他是她认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的事情。 “还我!”阴倪将拐杖用力的朝她扔去。 她一闪,虽然闪过了拐杖的正面迎击,但还是被敲到了肚子,她眉一皱,并没有叫出声。“舞纷有事情要我告诉你,现在你得集中精神听我要说的话,不能再碰酒了。” “她说的话关我什么事?你滚开!”他跛着脚吃力的走到她的面前抢过被她抢去的酒,然后顺手一巴掌就打上她的脸“啐!想管我,你还早的很!” “倪” “妈妈,你别理他了,既然他对唐馨的生死和那岛上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我也可以省去我的口水,不用费事向他报告。”舞纷站在门外听着他又是拐杖、又是巴掌的打母亲,忍不住就挺身而出。 “舞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父亲说话?道歉,我不准你这样无礼。” “我不要。” “你”“如果他能像对待一个真正的妻子那般对待你,我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我才该用对待父亲的恭敬去对待他,要不然你别想要我为我所做的行为向他道歉,他不配!” “啪!”存衣彩扬手给了她一巴掌“不论他如何对我,你都是他的女儿,都是他的亲生女儿,你们的血缘关系是到死也无法抹煞的,我不允许你这样藐视你的父亲,快道歉!” “你待在他身边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得到,倒是学到了和他一样的暴力,啐!你也只能学到这一样了。”舞纷带着恨意瞪着母亲。 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夫妻就像她的父母亲一般,没有爱情、没再感情,只有仇视、咒骂、揍打以及无穷尽的折磨,但是她在沙漠的家里瞧见了他与唐馨的爱情,她才深刻感觉到原来真正的爱并不是互相的折磨,而是疼惜、怜悯、相知、相许与就连刀子也割不开的深深相爱,那种关系是和谐、甜蜜的,任何人待在他们身边都能感觉到赏心悦目,而兴起了想要好好爱一回的心。 她羡慕唐馨,也妒嫉沙漠,他们拥有的一切是她活了二十年都没有尝到过的。 “哈!看你调教出什么样一个好女儿,丢脸!” “我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向你学来的,父亲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养不教,父之过?你虽然养我,却没有育我,该觉得丢脸的是你。” “你——”他怒火中烧的冲到舞纷面前,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你胆敢教训我?!就连你母亲都不敢这样对我,你竟敢如此无澧?!看我一巴掌打死你!你这个贱种!” “打啊!”舞纷抬高下巴,挑衅的道着“你这辈子也只有我一个贱种肯做你的女儿了,若不是意外,我还根本不会出生在这世上,你最好赶快把我打死,我才能永永远远脱离与你的关系,不要以为我骄傲能身为你的女儿,身上流着你的血液,我还嫌脏。” “你——”他这一巴掌竟然打不下去。 “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存衣彩毕竟还是护着女儿的,见到阴倪的手腾空静止了,她急忙将女儿往门外送“倪,对不起,舞纷不是有意顶撞你的,你原谅她吧!”她回过头歉疚的对他说着“都是我没有把女儿管教好,你打我吧!” “我是要打你!”话一出,阴倪的巴掌重重的落在存衣彩的脸上,她的脸迅速染上了一片红肿。“看你生的贱胚子!” “对不起。” “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她,我阴倪没有像她这样的低贱女儿!” “对不起。” 他拿起酒直接就往嘴里灌,想起刚刚舞纷进房时说的话,于是问道:“唐馨怎么了?还活着吗?” “沙漠从他的‘自然门’里找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他的医术极为高明,总之唐馨若能脱离危险期,只需要静心调养身体,就能恢复健康了。” “什么?”他将手中的酒再度扔向墙,这个消息让他生气“她还活着?被马踹到空中再踩在脚下数十下,全身流满了鲜血之后她竟然还能活着?!” “她还在危险期” “一样!总之这么多天了她还能呼吸对我来说就是一大威胁!”他歇斯底里的叫着“见鬼!现在我连能不能进去那座岛都是个问题,我怎么杀她?!” “倪” “都是那个‘自然门’!我早觉得它总有一天会阻碍到我!”阴倪胡乱的翻倒着身边所有的家具“我若能进到那座岛就好了!如果我能进到岛上,我非得一枪毙了唐馨,即使这会让漠儿痛恨我,我也要杀了她!” “倪,你真的这么喜欢沙漠吗?” “废话!你不了解漠儿带给我心里的震撼,他比他父亲还要吸引我,不管是他的能力还是气度、容貌、谈吐,他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一个,我不只是喜欢他,我还爱他。”他咆哮着“他和伽尔是我这辈子惟一爱过的人。” 存衣彩紧咬着下唇,忍着心底淌血的痛楚“你想和他在一块儿?” “没错!” “你很恨唐馨?” “只要威胁到我和漠儿在一块儿的人我全都痛恨。” 她深吸了口气“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想做什么?”他眯起眼。 “替你去杀了唐馨,谁威胁到你,我就替你杀谁。” “白痴!你要怎么上那座岛?你不要小看那座岛的防守能力,你想要偷偷上岸,绝无可能。” “舞纷她能光明正大的进到岛上,她可以带着我一块儿进到岛上。”她淡淡的道“我得跟着,她要走了。” “衣彩。”他没想到的事情,她竟然想到了!是啊!她可以跟舞纷那丫头一块儿进岛然后伺机杀掉唐馨!“谢谢你。”阴倪将她拉进怀中低头亲吻着她的唇。“很抱歉刚刚那样对你,我喝了酒,所以” “我得走了,迟了就赶不上了。”存衣彩推开他,急急的就往房外走。 够了,有他的吻,要她杀死整个岛上的人她都愿意。 第九章 沙伽尔走进房间,在看护着唐馨的沙漠身旁坐下。“她好点了吗?” “暴雨说她只要还没醒来就还停留在危险期,好几天了,她还是一动也不动,不过脸色已经渐渐恢复红润了。” “你睡的很少,要不要去躺一躺?馨儿我来看护就可以了。” “不,我要陪在她身边,我希望她醒过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我。”他摇头。 “你很爱她,对吗?”沙伽尔看着连续几天来几乎都未曾阖眼的儿子,他的憔悴明显让他瘦了一圈,胡碴在他的下巴参差不齐的布满着,眼皮因为长时间的未阖眼而略肿胀着,一头长发也因为他手不时的抓爬而凌乱不堪,总之他不再是干净的沙漠了。 “是的,她是我找了好多年的支柱,我不能失去她。” “爱情”就是这样令人茶饭不思的玩意儿,想当初他对珊琪也是相同的心态,他可以不拥有她,但绝不能忍受她不在世上的消息。 “坐着也是闲着,我来告诉你一个故事吧!”这也是他进到沙漠房里来的用意。 “嗯。”沙漠点头,侧耳聆听着。 “很久很久以前,沙家和阴家是世交,他们各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儿子,沙家的儿子就是我,阴家的就是阴倪,阴倪虚长我两岁,不管做任何事他都带着我,所以从小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对我们两个而言,我们不只是朋友,还是兄弟,因为如此,我们两个人从不在对方面前隐藏任何秘密,因为没有秘密,所以更不会因为误会而吵架。”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们一起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不论做什么我们都在一块儿,就连我上大学的迎新舞会也是阴倪一手策画的,那个迎新舞会对我或者是对阴倪而而言,我想都是生命中一段无法抹灭的深刻记忆,我打从心底感激那一天的来临,而阴倪我想他该是非常后悔他主动筹备那场舞会吧!” 他顿了顿“那场舞会办得非常成功,有美酒、美食以及热闹的音乐跟很好的乐团,当晚整个会场塞满了来宾,有新生也有一堆凑热闹的旧生,我在人海中一眼就瞧见了珊琪。 “那天她穿了一套雪纺的白色长礼服,她就像一位从天上翩然降临到人间的天使,盈盈的站在我的面前,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她,并且发誓要给她幸福的一生。”他停止回忆“你知道吗?在富有人家里承受的压力有很多种,关于礼教、关于责任、关于能力、关于反应很多很多,所有人都要你做到最好,甚至到达就连相同水准的有钱人家都望尘莫及的阶段是最好的,关于物质方面满足了,但精神方面却相当空虚,所以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珊琪就爱上她的原因。” “回到正题来吧!”沙伽尔将时空拉到三十多年前“我对珊琪一见钟情的事情阴倪是第一个知道的,当时他知道之后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揶揄我一番,但最后他还是为我加油,祝福我。那时得到好友的打气我高兴万分,打算隔天到学校之后就开始进行追求的动作,但” 沙伽尔的记忆每每想到此就让他心如刀割“到了隔天阴倪就带着珊琪出双人对了。” “小人!” “他趁着凌晨摸黑找到了珊琪的家对她表示爱意,其实在晚会时珊琪就很欣赏阴倪了,”当时他是打从心底里折服在阴倪手下“姑且不论阴倪的品行如何,他的相貌以及才能真的是众人皆知的事,所以珊琪会欣赏他并不令人惊讦,基本上当晚的晚会里有五成的女人都是欣赏他,所以隔天珊琪一跃成了阴倪的女友,几乎让学校里的大部分女生很得牙痒痒。” “后来他们热恋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和珊琪也建立了很好的友谊,当时我以为我们三个人就会这样相安无事的继续下去,直到年老,但其实这一切一切全都在阴倪的计画之中,没多久珊琪就哭着跑来找我了。” “他抛弃了她?” “不仅如此,她还怀孕了。” “天杀的!” “阴倪以为不再是处女的她会被我所厌恶,所以得知她怀孕之后就快刀斩乱麻的和她分手。”沙伽尔温柔的说着“他万万没想到我会毅然的决定娶珊琪。” “他一定很震惊。” “不只是震惊,他烂醉了快要一个礼拜,连我和珊琪的婚礼都没有参加,不过珊琪也不想要他出席婚礼,毕竟那是一个深深伤了她的心的人。” “结果呢?” “在我们度完蜜月旅行回来的隔天,阴倪喝醉了酒跑来找我,和他多年的感情我不可能因为他伤害了珊琪就马上和他断绝往来,所以我和他在书房里深谈。谈话的时间并不长久,会用‘深谈’两个字是因为他把他内心对我的感觉全都说出来告诉我,包括他从没爱过珊琪,和珊琪交往只是为了让我对她死了心,他爱过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他这时闭上嘴,不再多说。 “后来呢?” “我们的谈话被在门外偷听的珊琪听到了,当时她爱的人还是阴倪,阴倪的话无疑对她而言又是更深一层的伤害,她发了狂似的将阴倪赶出门,然后哭着昏倒在我怀中,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大病了一场,等她恢复健康之后就再也没提过阴倪的名字,我也因为阴倪的那席话真正的和阴倪断绝了往来,从此我和珊琪就再也没见过他。” “嗯。”“后来你出世了,我们的感情也渐渐由友情升为爱情,因为两个人共同携手走过伤心、喜悦,所以这份爱也特别的深刻,剩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直接就跳到我们飞机发生空难吧! “阴倪在没和我们联络的那几年,一直寻找着机会杀害珊琪,但从早到晚我几乎没有一刻不陪在珊琪的身边,恼羞成怒的他索性萌生了将我也杀掉的念头。他是爱恨分明的人,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的观念是非常根深柢固的,所以他眼看着我和珊琪又结婚、又生孩子,会一起携手走过往后的人生几乎是大局已定了,所以杀了我对他而言并不会带来太大的伤痛。” “他买通了我的飞机的保养护技师,要他在我和珊琪去造访英国首相的途中动手脚,让飞机做出意外事故的模样,后来因为技师良心受不了谴责,便把事情的始末统统告诉了我,为了保护技师以及珊琪,我当下决定还是按照原定的计画上飞机,然后将飞机飞到地中海海域的上空让飞机自己坠毁,我和珊琪则乘着降落伞一路停停走走的到了希腊。” “你们平妾无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阴倪的计谋让珊琪太害怕了,她不只担心阴倪在知道我们获得生还时还会再找机会加害我们,她更担心他会伤害到你,所以后来我们两个商量讨论之后,还是决定假死,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们死于空难,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你,当时你年纪尚小,我怕让你知道我们的计画之后吵着要跟,或者是一点儿也不伤心的留在家中,所以” “我了解了。”他们的确是有他们的苦衷,但他们的苦哀却让他孩提时代一点儿也不快乐。 “你能原谅我们吗?” “嗯,我还得感谢你们收养了馨儿,并且把她带来给我,光是这点我早就不怪你们了。” “太好了。”沙伽尔露出笑容。 “爸爸。”沙漠伸出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沙伽尔克大的肩膀让沙漠怀念,当沙漠拥着他的那一刻,他的眼眸跟着泛起了雾气,他等着这一天等好久好久了。 “唔”似乎在庆祝他们父子久别重逢,躺在床上的唐馨发出了语呓。 这让沙漠和沙伽尔弹跳起身“你听见没?”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听错了。” “唔水嗯水” “天!我一定是大兴奋了,所以才以为我听见馨儿在跟我要水喝,这一定是幻觉”沙漠激动的喊着。 “不,不是幻觉,她真的醒了!” 不知从何时就站在房门外的舞纷,望箸房内的人拥抱在一块儿,她无声的揩去她眼角的泪珠,然后转身走向屋外。 她一路漫步着走到属于沙家房子的土地外,然后穿越过树林,走到了坐在树林一角的大石上的存衣彩身边。 “你回去。”她静静道着。 “舞纷?”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她这着“他做的坏事太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帮着他去伤害里头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 “你要知道原因就回去问他吧!”舞纷转身“妈,你真的了解过他吗?他有多坏你知道吗?他曾经伤害过的人他一定知道,你回去问他吧!” “舞” “回去,相信我,你不离开,我会让这个岛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丢下话,舞纷向外走往屋子。 “你为什么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的阴倪问着安静走进家中的存衣彩。“唐馨你杀了吗?” 她摇头。 “没有?!你被发现了?” 她再摇摇头,坐在他的身边。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你不是说你要帮我去杀了唐馨?你骗我的?” “舞纷赶我回来的,她不让我踏进沙家一步,我连见到唐馨的面都没有,更别说要伤害她了。” “那个贱种干什么?!只会坏了我的大事!” “不要这样骂她,她是你的女儿。”存衣彩道着,现在滴酒不沾的他她无法说服自己他是喝醉了才会出言不逊。 “她根本没有当我是她的父亲,哼!说不定她还不是我的女儿呢!”他冷哼着。 “阴倪!”他的怀疑等于就是在怀疑她。 “不是吗?你跟着我以前不是还有个孩子?你这辈子跟过的男人不晓得有多少个,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我怀疑舞纷不是我的孩子并不为过。” “住口!自从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就再也没和任何男人说过话,更别说是和别人有染,不准你污辱我!”她这辈子也只跟过两个男人,之前的那一个若不是行船时被海浪给卷走了,她说不定她和她那几年缘分的小女儿还很幸福愉快的在一起。 “好吧!那就当舞纷是我的女儿好了。”他的语气大有勉强接受的意思。 存衣彩别过头,叹了口气。 “别扯离了话题,为什么舞纷把你赶回来了?” “不晓得,她回到沙家之后似乎碰到了什么人,听了一些事,她现在相当仇视你。” “喔?碰了什么人?” “我不知道。”她道着“她要我回来问你是不是曾经杀害过沙家的谁,她说你一定心里有数。” 阴倪挑起眉,言不由衷的说:“我没伤害过任何人。” “是吗?” “沙家有什么动静?” “好像有贵客,每个人的眼神都恭恭敬敬的。”她曾偷偷走到沙家的边境去瞧着动静。 “贵客?”他眯起眼,沙家一向没什么习惯宴请客人的他思考着“走,你和我一块儿到沙家去。” “为什么?你不是说沙家的防守严密,不容易进入吗?” “哈!我从小在沙家玩到大的,要说沙家的地理形势我最清楚,之前不肯硬闯是因为不想降低我的身分,今天沙家即然有贵客,就算是降低了我的地位我也要去会一会。” 知道他曾经伤害过沙家人的在世界上只有三个人,一个就是死在空难里的沙伽尔夫妇,另一个就是那个被他买通的技师。 技师已经被他在多年前下毒杀害了,那有可能吗? “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你愿意替我杀了唐馨。”他提醒着她。 “我不会忘记的。”存在彩的心底闪过一丝丝悲哀,她深爱的男人只当她是个杀人的工具,他从不关心她,只有她主动愿意替他做一些对他有利益的事情时,他才会给她好脸色看。 她想起女儿对她说的话,她真的了解他吗?是的,她了解,她了解他的个性阴晴不定,不爱女人,只爱男人,而且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若不是当年她仗着自己年轻漂亮,想要的男人无一个不是乖乖俯首称臣的,所以义无反顾的丢下自己年幼的女儿,就跟着他四处游走,心底充满自信的认为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爱上她了吗?不,没有。 爱上人的只有她而已。 沙漠拥着唐馨坐在客厅里,虽然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身体还是非常虚弱,加上身体几处的骨折重挫让她无法独自行走半步,若不是她坚持着一定要到客厅来坐坐,沙漠根本不会答应她离开他的房间。 “沙漠,我的头发”她头上缠绕的纱布条已经被暴雨换下,改将伤口遮盖住的小纱布,所以她能轻易的摸到自己被剪成齐耳的秀发。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是蓄着长发,除了偶尔的修剪外,她从未留过短发,现在的短发虽然让她觉得头轻了许多,但心底对被剪去的长发还是非常不舍。 “剪掉你的长发是必须的事情,当时你的长发沾满了血液,这对医生医治你有非常大的不方便,所以我才会同意马上把你的长发剪掉。”他摸着她的短发“如果你喜欢长发,你可以慢慢留,总有一天会再留回原来的模样的。” “嗯。”她点点头,担心的抬起头“沙漠,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很丑?” “傻话,不论你哪个模样都很美丽。”他宠着她“公主就是公主,不会因为换了平民的衣服以后就不像公主了,就如你的头发一样,你美丽就是美丽,不会因为头发变短了就变得丑陋了。” “我懂,可是我还是不习惯啊!”他抿嘴一笑“久了就会习惯了。” “哎!那要好久以后呢!”唐馨傻呼呼的叹着气。 他看着她娇丽的脸庞,心底下着决定“你等一下。” “嗯?” “靠着沙发,别胡思乱想也不准意图走动,我去去就回来。” “嗯。”她顺从的点头。 沙漠小心的将她推离开他的怀抱,然后走到书房里,顺手关上了隔间的木门。 走进书房的沙漠在精致的古董桌上找剪刀,然后拿着剪刀走进书房里的小浴室内。 “呼!留了就会长了。”他解开绑着长发的绳子,对着镜子内的倒影道着。 镜中的人有着一头的乌黑青丝,大眼、挺鼻、红唇以及白皙的皮肤,不单单是美丽而已,还充满了孤魅与诡谲的味道儿,任何人都无法像他一般能够在美艳中带着死亡的感觉;能比得上的大概只有撒旦了。 “王子就是王子,不会因为换了个发型就变成乞丐的。”留了几十年的头发,说真的即使他已经下好了决心,他仍然心底有点不舍。 现在他有点能体会唐馨的心情了。 “来吧!”他喝一声,低下头,一撮撮的黑发跟着落地。 只见沙漠生疏的挥动着剪刀在他的头上做著文章,所有的发丝都已经和他的头分离他还不满意,他还不停的修剪着,直到头上的头发只剩下大约一公分长以后,他才放下了剪刀。 再度抬起头,镜中的人由长发改为短短的短发,参差不齐的短发并没有破坏他的美艳及诡谲,反而让他变得更年轻、更粗犷,甚至更有男人味儿了,现在的他不只充满阴邪的感觉,还加了一点点的阳光——撒旦不会因为加了点阳刚味就让人失去吸引力,反而会因为这不协调中的协调而让人著述。 他转开水龙头,让水冲去他手中的黑发,顺便也将头整个压到水龙头底下让水整个冲他一遍。他抬起头,甩了甩头,对着镜中的倒影微微抬高嘴角,这才满意的走出浴室、走出书房。 “不准昏倒。”踏出书房的沙漠微笑的警告着唐馨。 “不,我不会昏倒。”她瞪大眼睛,看着焕然一新的沙漠“你、你、你 ” “丑吗?” “丑?没有人会说你丑,绝对没有。”她大口的呼吸着。 “那就是好看喽?”他坐回地的身边。 “不只是好看,简直就是帅极了!”她抚着他的脸“为什么剪掉头发?” “陪你一块儿留长发喽!”他露出白牙。 “噢!”唐馨呻吟着“缠着我的头的布条丢了没?” “早就丢到垃圾桶里去了,你要干么?” “把你像木乃伊一样绑捆起来,你这个模样走出去会迷倒所有女人,到时我会淹死在醋缸里头。” “傻瓜。”她的赞美换来了沙漠低头的一阵细吻“馨儿,我爱你。” “我知道。”她意乱情迷的低喃着。 “噢?你知道?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不是吗?” “不,你说了。” “什么时候?” “随时随地啊!你的眼睛、你的每一个动作、你的每一个吻统统都告诉我你爱我啊!”“你竟然发现了?” “当然。”她得意的很。 “嗯。”他点点头,闭上嘴。 “在想什么?” “你从没说过你爱我,也没让我发现你爱我。” “喔?是吗?我以为我说了。” “没有,你没说。”他摇头。 “我爱你。”她发自肺腑。 “现在说这个太迟了,你得补偿我了。” “呃?” “小小补偿以示薄惩。放心,我不会太苛求你,很容易就做到的。”他摘下左手的尾戒“罚你下半辈子每天都跟我说一句‘我爱你’,不难吧?” “哇!你好诈!这样就想骗我嫁给你啊。”唐馨羞红了脸,没想到他竟会挑这个时候向她求婚。 “是啊!我就是奸诈,所以你最好接受吧!” 她瞪了他一眼,一手抢过了他手中的戒指“我每天都会跟你说的,不过说的是‘我恨你’,哼!”看着她得了便宜还卖乖,沙漠笑着摇了摇头。“来,这只戒指里的褐色沙粒你看到没有?” “嗯。”“它可是有用处的。” “什么用处?” “这里有一个隐藏型的按键,你只要轻轻一按就能让里头的沙粒喷跳出来,一次只有一小粒沙粒,可别小看这颗小沙粒,它的毒素可以让一头大象当场死去,所以你千万要很小心很小心,知道吗?” “哇!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要送给我当求婚戒指啊?” “它是经过人严密设计的东西,本来是要保护我的,现在我送给你就等于是我在保护你一样,我觉得再适合不过了。” “我不会用到的。” “希望如此。”他的话声才刚落下,客厅的门就被拉开。 “小少爷,阴先生找您。” 阴倪?沙漠面无表情的道:“请他离开,我不想见他。” “可是他坚持要见您。” “我坚持不见他。” “漠儿,何必呢?何必对我如此无情?”阴倪已经推开沙爷爷走进了客厅。 “我和你从来没有建立过什么特别的交情,何来无情之有?”沙漠看向他。 几天不见,他竟然剪去了长发?!他的改变让阴倪惊讦“漠儿,你又更好看了。” “谢谢。”沙漠道着“不过我还是要请你离开。” “我不是来见你的,我是来见你的客人的。” “我没有客人。” “喔?”阴倪才扬起眉,沙伽尔和白珊琪手牵着手正和暴雨一块儿走下楼来。 “那他们是谁?”丢下话,他就转身走到玄关。 “馨儿,你坐在这儿不要动。”沙漠让唐馨坐好后,跟着走出了客厅。 “嗨,伽尔、珊琪,好久不见。” “阴倪?!” “阴倪?!” 沙伽尔没料到竟然会和他碰面,遂本能的将妻子往身后藏。 “伽尔,这么多年不见,怎么变的这么见外了?” “时间可以让熟人变成陌生人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看老朋友啊!”阴倪柱着拐杖“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你最好当我和珊琪已经死了。” “啧啧!你这是什么话?我和你朋友一场,从来没想过要你们死啊!当年我年轻气盛,做了错事,你们就忘了好吗?” 沙伽尔并不答话,白珊琪则紧紧抓牢着他的衣服。 “今天我是想来跟你讨个人情的。” “我们之间没有人情可以讨。” “是吗?若不是当年我把珊琪拱手让你,你以为你今天身旁的妻子从何而来?” “闭嘴。”沙伽尔恶狠狠的喊着“不要跟我翻旧帐,旧帐里没有一笔是你占优势的。” “爸爸,别跟他说了。”沙漠站出身“你别想在这里要些什么,我们不会给你任何东西的。” “我也不想要你这里的任何东西。”阴倪冷笑,看着沙漠的眼里有着细水柔情“漠儿,我只想要你。” “对不起,我不属于任何人,若真要属于任何人,那惟一可能的人选只有唐馨。” “她?”阴倪冷笑着,转身看向客厅,唐馨此时正被存衣彩给擒牢在手下, “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她呢!她现在才刚脱离危险期吧!医师应该告诉过你要让她静心调养,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之类的话,现在的她比一根草都还要脆弱,我想你不敢拿你的宝贝开玩笑吧!” “阴倪,你想干什么叫你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别伤害我的儿子和女儿。” “你?伽尔,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在我的世界里你只等于一个死掉的人,现在我感兴趣的只有你的儿子沙漠而已。放心,我不会再伤你们两夫妇任何一根寒毛了。” “阴倪,我不准你伤害她!”沙漠阴鸶的开口。 “那就得看你拿什么条件来跟我交换了。” “你想要什么?” “我刚刚说了,我只想要你而已。” “好”“沙漠,你敢答应他,我这辈子都不饶你!”唐馨虚弱的喊着,存衣彩扣着她的手让她疼痛得几乎昏厥。 “馨儿,我现在不答应,恐怕你也没有这辈子了,原谅我。”沙漠道着“好,我答应你,我跟你走。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我沙漠是个抢手货,说不定我还没跟你出门就被人抢走了。” “我手里有唐馨,谅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阴倪冷哼着。 “好,那我们走吧!” 没有任何武器他就轻易得到沙漠,这是阴倪始料未及的事。 “衣彩,我们走。” “走。”存衣彩扣着唐馨向门外走。 “慢点、慢点,你扣得我的手好痛。”唐馨被扣得手臂发疼,一气之下她张口用力的咬了下存衣彩抓着她的手。 “该死!”存衣彩手一松,本能的就拉扯着她的衣服给了她一巴掌。 虚弱的唐馨根本禁不起她的一击,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被她拉扯的衣服也跟着被撕落一大块,正好露出了她大半个背。 “谁准你打她的!”沙漠瞧见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她的巴拿落在唐馨的脸上,他只能大声的咆哮。 “唐、唐馨?!”存衣彩直瞪着地的背部,结巴着。 天!她有着和她的馨儿一样的胎记!自己一直以为只是巧合碰到一个和女儿同名字的女孩,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同一个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你的,你疼不疼?对不起。”她伸手想要看唐馨有无大碍。 “不准碰她!”沙漠一个推拿,就将唐馨从她手中抢回来,不费吹灰之力。馨儿现在在他的手上了,整个情势可以逆转了,他对一直站在楼梯上没有任何动静的暴雨使了个眼色,暴雨就以着快速的步伐来到了还不知情势已经逆转,仍沾沾自喜走在前头的阴倪身后。 “阴先生。”暴雨沉声的打着招呼,袖子一抖,一只手术刀就切上了他的脖子,抵在他的颈动脉上。“别把大伙儿当成白痴,我还活着呢!” 这样的小角色他连看都懒得看,若不是沙漠示意他出手,他根本就想站在一旁等着欣赏阴倪怎么自个儿死。 阴倪万万也想不到情势竟然会来个大逆转,他瞪着被推倒在地的存衣彩“成事不足的贱女人!” 看来还是得他自己动手了!他手探进口袋,在大家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掏出枪,就对着抱着唐馨的沙漠开了一枪。 “不!阴倪,漠儿是你的儿子啊!”白珊琪首先发现他的举动,她惊声大叫着。 “什么?!”一句话,让阴倪手中的枪跟着落地。 “该死!”暴雨完全没预料到被手术刀抵着颈动脉的人还胆敢有所动作,他蹙起眉,一个反手就将手术刀狠狠的插进阴倪没有跛的脚上。 “啊!”阴倪和存衣彩的裒号声跟着响起。 “沙漠。”唐馨躲进沙漠的怀中不敢看倒地的存衣彩。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替他们挡下这一枪? “馨儿,对不起,这是我惟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今天过去之后,你就会永远幸福快乐了”存衣彩喃喃自语着,眼一翻,就昏死过去。 “妈妈!”一直躲在角落里目睹着一切的舞纷,在存衣彩替唐馨挡下子弹的同一时刻就冲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唐馨不了解,整个情况她完全无法吸收,一个和她不相干的女人竟然替她挡下一枪? 过多的打击与震撼接踵而来,她一个承受不住人就昏了过去。 “馨儿!”抱着唐馨的沙漠焦急的唤着。 尾声 结婚进行曲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站在礼堂前一身西装笔挺的狂风铁青着脸,恨恨的道着。 “狂风,脸色好看一点,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呢!”红云一身礼服紧挨着他,她满面红光,今天的她依然美丽。 “我好看不起来,而且决定一直臭下去,直到婚礼结束。” 红云掩嘴一笑,不再搭理他。 狂风会如此生气也是当然的,几个月过后他重返教堂与她站在圣坛前,但要结婚的人并不是他和红云,他们只是伴郎与伴娘。 天杀的!先说要结婚的人还没结成,竟然让那个破坏他婚礼的死狐狸先结成了,他不火大那才奇怪! 在观礼席上有着沙漠和唐馨的父母,也有被暴雨从鬼门关那儿拉回来的存衣彩,以及她的女儿舞纷、花姥姥和“自然门”的八大户长,所有的人都以着赞赏的目光看着站在红毯的最后端的新郎以及新娘——好一对才子佳人。 唐馨望着沙漠微微一笑“小时候我就一直梦想着这一天的来临,梦想着能和王子走在红毯上,我天天都盼望着这一天能来临。” “你的愿望达成了。” “是啊!不过这之中历经了许多波折。” 认识他以前,她从没想过她的养父母还有个亲生儿子,而她竟会和他相识相恋,更没想过会认识像阴倪那样一个心眼儿坏、eq低的人不过他被送进牢里了,更更没想到的是替她挡下子弹的存衣彩竟然就是她的生母,而她和沙漠之间还有着一个同父异母与同母异父的妹妹一连串的事情让生活变的好热闹,她相信以后迎接她的生活也是热闹的。 “都过去了。” “嗯。”“听说当年爸爸和妈妈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劈头第一句话间的就是‘你们要带我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吗?’” “嗯。”唐馨点头。 “你希望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吗?” “当然。” “我发誓,我会让你过李福快乐的生活。” “嗯。”进行曲停止了,沙漠和唐馨仍站在红毯的彼端,这让所有观众都纳闷着。 “把我们的婚礼让给他们,你真的不介意?” “我们会有我们的婚礼的。”她微微一笑,很高兴能在嫁给他的第一天就替他的“自然门”接下了第一笔生意。 牧师走到圣坛,翻开圣经,所有的人的焦点仍停留在沙漠与唐馨身上。 “今天很高兴能为新郎上官严与新娘临荔的婚礼做” “怎么回事?!”狂风低喊着。 牧师的话也让席间的观众引来不小的骚动,所有人的焦点从沙漠与唐馨的身上转而改到圣坛前的狂风与红云身上。 “你现在还可以改变主意,你真的决定要一直臭着一张脸直到婚礼结束吗?”红云轻笑。 是的,沙漠接受了红云的大儿子雩都的委托,将自己的婚礼卖给了狂风与红云——对于一般人而言,这样的终身大事是不会有人会答应的,但对于“自然门”而言,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是的“自然门”能为您服务一切委托,只要您有钱“自然门”必定尽心竭力地为您服务。 在遥远的埃及内地藏有一处沙漠,沙漠占地辽阔,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风尘仆仆的褐沙在空中飞漫,沙漠有多大,没人真正实地去探测过,因为知道这个沙漠的人数仅仅只有居住在附近的居民而已,对于天神造物的奇迹,他们有的只是感动与赞叹,其他念头都没有,更别说是去测量沙漠的实地面积了。 传说,住在沙漠外围的居民们,在一年里总会有几次看到沙漠的不远处伫立着一楝雄伟的宫殿式建筑,有着城堡般的屋顶,精致细密的窗台、屋舍,围绕在建筑物旁的是青翠的高耸椰子树与美丽的沙漠之花及丰沛水源的绿洲,居民们知道那是沙漠里常见的海市蜃楼,华而不实,纵使真的追赶上去仔细一探究竟,轻者,迎接自己的是一片茫茫沙海;重者,可能让自己丧命。 是故,他们总是远远的在沙漠的外围欣赏着一年几次的奇景,并且打从心底深深相信这样的海市蜃楼其实是真的生存在沙漠内地的某一处,而且有着一位不平凡的人生活在其内,尊贵如神,是他们这些平常人可望不可及的。 “妈妈,你看!”一名脱光了衣服在河里戏水的小女孩,指着远处在沙漠里的景象。 因为天气的晴朗,所以今年出现的海市蜃楼特别清楚,甚至她们在景象中还看见了一对英俊、美丽的夫妇站在窗台前互相依偎着看着远方,表清是甜蜜而且祥和的。 “女儿,瞧!这就是你的故事书里常常听到的王子和公主。”正用着涓涓溪水洗衣服的母亲,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夫妇,眼神里透着羡慕。 海市蜃楼里的夫妇是谁?不需要费心做任何揣测,总之能幸福快乐就是一个很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