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锋文集》 娘我这里有盐了放心吧 前几天，家里没盐了，顺便去小区里的小超市买了一袋。 第二天中午，正准备上班去，娘从老家打来电话，很急切：“贵峰，快去买盐吧！你看邯郸还有卖盐的不，要是有就多买点。咱家这已经没有卖的了。”电话里还听见大姐说：“买多点，买二三十袋。”母亲说：“你姐姐说买二三十袋放起来。”我眼看快迟到了，有点不耐烦，说：“别的没事吧，挂了啊，我该上班了。” 上班的路上还觉得可笑，盐怎么能没有呢？ 下午下班，去门口的小店买菜，竟然有好几个人在问：“有盐吗？”老板娘说：“没有，卖完了。” 真没盐了？幸亏昨天买了一袋。 进到小区，又在小超市里买鸡蛋，又有人来这问：“有盐吗？”这里的老板娘也说：“没了。” 幸亏昨天买了一袋。 回到家，看到装盐的小盒子满满的，觉得心里很踏实。我家还有盐，满满一盒呢！ 然后就是报纸上、广播里、电视上辟谣的消息。 真是的，盐怎么能卖完呢？ 中国人什么都跟风，没脑子。非典的时候，我曾经花了十几元买回来一根大白萝卜，结果没吃完就糠了，现在想想还心疼呢。 昨天，去滏东超市，专门问服务员：“有盐吗？”“有，在那边。” 我走过去，果然有盐，一袋一袋摞在一起，白色的包装纸，蓝色的字。第一次感觉这一袋一袋的盐怎么这么漂亮。 这时过来一对老年夫妇，听见老太太说：“再给谁谁买五袋吧，省得她再来买。” 我看了一小会儿，心想盐总要吃的，再买一袋吧。 回家的路上我还在想，虽然盐不会缺，但是在前几天都疯抢的时候，只有娘从遥远的老家打来电话，提醒我去买盐。危急的时候，只有亲人还在想着我。我不买一袋盐，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娘。 娘，我这里有盐了，放心吧。 被遗弃的《芙蓉女》 从高镇东街的博客知道了邯郸市的旧书市场，一直说去看看，只是苦于周六日的早晨总是贪睡，而旧书市在上午九点多就没有了，所以一直未能前去。 今天早晨，孩子要去学校上合唱团，八点半到校，而旧书市就在学校附近，于是总算早起了一回，把孩子送到学校，来到了旧书市。 展览馆正馆和北副馆后面的小路，就是所谓的旧书市场。转悠了半天，书虽然不少，但是我感兴趣的几乎没有。来回赚了两遍，看看时间还早，决定今天不能白来一趟，一定要买一本书回去。经过我仔细查找，终于找到一本芙蓉女，是刘志轩的一本剧作选。刘志轩曾经在邯郸东风剧团从事专业剧本创作，我非常喜欢的豫剧虎符就是刘志轩参与改编的。胡小凤主演的豫剧电影芙蓉女，也是刘志轩根据宇宙锋改编的。这本剧作选，收录了刘志轩创作或与别人合作的剧本十二个，还有一些剧照、戏曲论文。 决定就买这本书了。问老板多少钱，老板说八块。我说五块钱吧，老板过来，翻开书说：“这个是有作者签名的，所以贵一些，六块钱吧。”于是掏钱买下。 这本书确实有作者刘志轩的签名，还写着：赠某某同志，下面一行还有三个字，看不清。然后是刘志轩的签名，时间是98年11月23日。 不知道刘老先生知道自己赠送给某某人的书已经流落到了旧书市会有何感想？ 想起某作家的一件轶事：此人逛旧书市，看见自己签名赠与某人的书正在出售，于是买下，重新签上名，再次送给了这个人。 虽说是轶事，但是其中的尴尬非同一般。作家再次把书送给同一人，大概是对此人的不满，借此嘲讽对方，让对方感到惭愧。对方肯定当时面红耳赤，良心受到谴责。 但是，该作家的举动是不是自取其辱呢？你赠送给人家的书，也许是你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但是又能怎样呢？也许在别人眼里就如同废纸，人家根本不感兴趣。人家没有放在厕所里当手纸就不错了。流到旧书市场，也许被喜欢的人买去，才能实现这本书哪怕一点点的价值，这样的结果也还不错。你非要再次送给人家一次，一是降低了自己的人格，二是强迫别人接受不喜欢的东西，也非君子所为。 这本芙蓉女我还是喜欢的，这本书在我手里也不会再流到旧书市场了。刘老先生也许应该高兴吧。 常香玉和弟子韩玉生合作轶事 一、韩玉生艺术简介（摘自韩玉生cd） 韩玉生，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1939年生于开封，10岁即在兰州参加“香玉剧校”启蒙老师常香玉。经过严格师教，艰苦磨练，11岁登台演出文武并重的投笔从戎，以洪亮的嗓音、大方的台风、俊朗的扮相赢得前辈的赏识和观众的喜爱。1951年与常香玉大师一起录制了解放后豫剧的第一张唱片花木兰。征途。少年时代参加了捐献“香玉剧社号”战斗机的义演活动，被西北文化部授予甲等奖；14岁赴朝鲜战场慰问志愿军，荣立三等功；17岁从香玉剧校毕业，成为河南省豫剧一团演员，后调入豫剧三团工作，1993年退休。 在六十年的艺术生涯中，主攻须生、小生，曾在传统戏破洪州（饰杨延景）、杜十娘（饰李甲）、花木兰（饰贺元帅）、白蛇传（饰许仙），现代戏金沙江畔（饰谭文苏）、母亲（饰赵竟平）、飞夺泸定桥（饰团长）、朝阳沟（饰栓宝）、五姑娘（饰阿天）、家庭公案（饰王刚）、于无声处（饰欧阳平）、小二黑结婚（饰二孔明）等剧目中担纲主角和主要配角。多年的实践逐步形成了他“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行腔圆润、充满阳刚之美”的演唱特色，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 二、印象中的韩玉生老师 曾经非常喜欢文革后1977年那个版本的朝阳沟，其中的每一个唱段都耳熟能详。因为当年看朝阳沟电影时年纪还小，所以不知道1977年这个版本跟电影版区别是很大的，也一直把77年版本中的栓宝的扮演者误以为是王善扑老师，因为那盘我珍爱的朝阳沟磁带，只写了主演魏云。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个版本栓宝的扮演者是韩玉生，栓宝娘的扮演者是卢兰香。于是感叹出版社的不公平，一出戏不是一个演员能演下来的，是很多演职员共同努力的成果。除了魏云，其他的主演竟然连一个名字都没有。使韩玉生、卢兰香两位优秀的艺术家失去了声名远播的绝好机会，以至于多年都不被人知晓。 后来在文物市场（感叹我们的戏曲唱片都已经进入文物市场了）买到了韩玉生老师和左奇伟老师合作的五姑娘黑胶唱片，如获至宝。回家后擦拭干净，放在电唱机里，两位艺术家富有穿透力的唱腔十分令我震撼。原来被淘汰的黑胶唱片也能发出如此出色的音质。尤其喜欢其中的一段对唱南瓜花开喇叭黄。后来把唱片转成了mp3格式的录音，传给了好几位网友。 前不久又买到了韩玉生老师和张月婷老师合演的五姑娘的vcd，又是一个惊喜。原来这个戏还留有录像资料。第一次看到了韩玉生老师的影像资料，感觉弥足珍贵。 令我惊讶的是，在我的博客上，竟然也发现了韩玉生老师的足迹，还给我留了言。韩玉生老师的头像是他自己的照片，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又很有风度。惊喜之余，从心里也暗自佩服：老人家已是七十岁了，竟然还会上网，还会打字，不简单。 三、纪念常大师五周年联谊会遇见韩老师 这次去郑州参加纪念常香玉大师去世五周年联谊会，竟然遇到了韩玉生老师。 那天下午，我正在河南农大老干部活动中心的联谊会现场帮助悬挂条幅，忽然听见有人喊：“小曹！”我循声看去，原来是坐在不远处的韩玉生老师。他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一个过时的黑色公文包，穿着也很朴素。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却能认出我，并主动跟我打招呼。我赶忙过去，坐在韩老师身边。他抓住我的手，不住地夸奖我，说看过我的文章，也佩服我能收藏那么多戏曲资料。说了一会话，他说：“我的cd你有了没有？我今天来的时候想着这个事呢，给你带来一张。”我不好意思撒谎，说：“有了，紫光大哥送给了一份。”其实我还是很想再要一张的。韩老师说：“你还要不要？我再送给你一份吧。”我说：“要！韩老师你给我在cd上签个字吧？”他说：“那不好，今天是纪念常老师呢。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赶快收起来。” 当我说十分喜欢他那一个版本的朝阳沟时，韩老师遗憾地说：“这个版本就录了一次音。”原来当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急着要这出戏的录音，河南这边急忙召集豫剧三团的演职人员来录音。录音工作从头天晚上一直录到第二天早晨八点，演员的嗓音都很疲惫，并没有发挥出最好水平。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做节目时只用了一点点。后来，这一十分经典的朝阳沟版本竟然再也录过音。现在，魏云老师、马琳老师都已经作古，这唯一的录音版本也成了绝唱。 四、常香玉大师和弟子韩玉生合作轶事 （一）童声刘大哥 建国后，香玉剧校学员茁壮成长，形成了一个阵容较强大的班底。常大师为了使这批学生早日成材，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让学生们同她配戏，其中花木兰就是代表作之一。这台号称“一台娃娃戏”的剧目，在全国曾引起轰动，成为捐献飞机必演的剧目。剧中的刘忠（刘大哥）就是只有十二岁的韩玉生扮演的，他把这个角色塑造得非常惹人喜爱，其中“征途”一场他用童声同花木兰对话：“别走了，马上就要交兵打仗了”“哎！怎么又差了”他对角色体会到位，把刘大哥塑造得惟妙惟肖，使观众感到可亲、新颖、有趣、好玩。1951年这场戏灌制了建国后第一张豫剧唱片，流传甚广，至今使不少戏迷记忆犹新。在赴朝慰问期间，他被志愿军首长和战士们称为“小刘大哥”这出戏韩玉生和常大师同台演过百余场，1952年还参加了“全国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的演出，他同其他演员一起分享了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和观众的赞誉。（这段引自徐建亭的常大师的好学生，舞台上的好演员你） 当年韩玉生老师曾经趁出差北京的机会，在一家唱片店费尽周折买到了这张唱片。因为这张唱片留下了他稚嫩的童声，又是建国后第一张豫剧唱片，无论是对于整个豫剧届还是对韩老师都有着特殊的意义。文革期间，韩老师特地将这张珍贵的唱片转移到乡下老家，文革以后才拿回来，一直珍藏在身边。 在常大师病危期间，韩老师曾带着这张珍贵的唱片去看望她。常大师非常高兴，她没想到这张唱片被保存了下来。 （二）常大师说：“玉生，我对不起你。” 韩玉生和常大师在1961年曾经排演了一出杜十娘，是常大师根据河北梆子的版本移植的。常大师亲自设计了唱腔，当年演出十分轰动。常大师对这出剧目也是很满意的，直到晚年，常大师还叮嘱小女儿：“要学好两娘。”两娘就是指的红娘和杜十娘。 当年韩玉生老师在剧中扮演负心的李甲。在排演杜十娘投江一场戏中，韩玉生和常大师设计了这样一个动作：杜十娘要投江之时，踢了李甲一脚。李甲有一个“吊毛”的动作，摔在地上。这一个动作表现了杜十娘对李甲的满腔怨愤，会让观众看起来更解气。而且韩玉生的这一个“吊毛”做得干净利索，大家都认为演出时观众在这时一定会鼓掌的。 可是，就在演出前几天，常大师却突然叫韩玉生到她办公室。韩玉生一进门，常大师就说：“玉生，我对不起你！”韩玉生一听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常大师说：“你费了很多心血，设计了投江一场戏中的吊毛表演，我仔细考虑了，这个戏就是一出悲剧，加上这样一个表演，好像是让杜十娘出了气，可是却减弱了这个戏的悲剧气氛，还是去掉吧。所以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韩玉生老师感慨地说：“常老师真的是一切从人物出发，不会为了掌声、叫好声而卖弄自己的技巧。” （三）常大师临时改戏 1960年，韩玉生跟常大师在郑州给来河南视察的中央领导演出常派代表剧目大祭桩。在剧中，常大师扮演女主角黄桂英，韩玉生扮演男主角李彦贵。 在最后一场“祭桩”中，有一段表演是这样的：黄桂英伏在李彦贵的肩头哭泣时“黄桂英”要偷偷将裙子的一角递到“李彦贵”嘴里咬住。然后“黄桂英”慢慢离开，发现裙角被“李彦贵”咬住之后，惊喜道：“李郎醒过来了！婆母！彦贵醒过来了！”然后急忙拿出祭品！此时，刀斧手高呼时辰已到！闲杂人等退出法场！将婆媳二人强行推下！ 虽说是“久经沙场”但是这一次重要的演出，常大师也是很紧张的，其他演员就更不用说了。在演到“祭桩”一场戏时，常大师将裙子角递过来时，手紧张的直哆嗦。而扮演李彦贵的韩玉生在紧张之中也没有咬住裙角。常大师转身慢慢离开，在应该感觉到后面的牵扯力时，却发现裙角根本就被韩玉生咬住。这可是为中央领导演出啊，如果表演失误，后果不堪设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出奇地安静。乐队、台上的演员、台下的观众都在看这戏接下来该怎么演。韩玉生此时紧张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常大师转过身来，急中生智，临时加了一句：“李郎，你就不想再看我一眼了吗？”然后又走回去，接着前面的戏往下演。一场重大演出中的一个失误就这样化险为夷了。 演出结束后，常大师对韩玉生说：“玉生，这一次可是个教训啊！”常大师如今已经仙逝，当年香玉剧校的学生们也都已经是古稀之年了。但是他（她）们还在为豫剧艺术而默默地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在此祝愿老一辈的豫剧艺术家身体健康、艺术长青！ 常香玉和弟子韩玉生在文革中的一次 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令无数的艺术家受到迫害，豫剧大师常香玉也未能幸免。 常香玉一生经历了许多磨难，但最大的磨难是文革动乱中的遭遇。1966年的6月6日，常香玉被揪出来被斗。在这以后长期被批斗关押，连父亲临终前都未能去见上最后一面。造反派们给常香玉制造了种种毫无根据的罪名，例如“三反分子”、“反革命”、“大地主”、“大资本家”、“大戏霸”、“中统特务”等等。常香玉曾经从早上六点钟开始被批斗，斗到夜里两点多，站那儿不吃不喝，最后昏死过去，是医生打针才抢救过来。医生对那批斗的人说：“这样整下去很快就死了，常香玉很快就得死。” 常香玉的很多学生和弟子也都受到牵连，韩玉生就被造反派们说成是“常香玉培养起来的毒苗”要求他跟常香玉划清界线。迫于造反派们的淫威，韩玉生无奈只好遵照执行。 常香玉的一个学生，当年是在西安街头流浪的孤儿，被常香玉收留并安排在香玉剧校学戏。在文革中，这个学生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竟然跳上批斗台，把常香玉打得满脸流血。 常香玉在文革中遭受了种种非人的迫害，什么罪都受了，就差没有死了。可是，造反派们并不满足，他们要把常香玉“整死” 1969年冬天，造反派们为了要把常香玉置于死地，派五人前去西安搜集常香玉的罪证。不知是造反派们是一时糊涂还是由于革命工作实在繁忙抽不出人，竟然把常香玉的学生韩玉生也派去了。韩玉生的任务是去西安图书馆翻阅当年的敌伪旧报，查找常香玉当年给国民党、反动人物演堂会等事，其他四人去寻找证人。 韩玉生猜测到了造反派们的险恶用心，深感责任重大，因为此事关系到常香玉的生死。虽然他跟随常老师多年，知道老师从来不给别人唱堂会，但是旧社会的报纸对“戏子”们是不会尊重的，万一真的从报纸上查到了捏造的关于常香玉的花边新闻，那就真说不清楚了。 韩玉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西安市图书馆。经过十几天的认真翻阅，在敌伪旧报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常香玉唱堂会的报道，却查阅到了很多常香玉当年救济孤儿、义演捐款的很多报道，韩玉生心中无比兴奋。可是，造反派们拿不到常香玉的罪证，会不会说自己有意庇护老师呢？自己会不会因此事再次受到牵连呢？韩玉生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如实汇报。 回到河南，韩玉生向造反派的当权者汇报了查阅敌伪旧报纸的情况，说没有找到常香玉唱堂会的相关报道，却找到了常香玉赈灾义演、救济孤儿的很多证据。 当时常香玉除了每天被批斗，还被安排在河南人民剧院打扫厕所。 一天韩玉生在楼道里，看见自己的老师常香玉刚好从女厕所打扫完卫生出来。常香玉看到了自己的学生，很想跟自己的学生说几句话，但是她却不敢吭声，怕自己的学生受到牵连。韩玉生看到老师的眼神中透露出想跟自己说话的意思，却也不敢走上去。师徒二人就那样站在楼道里默默注视着对方。曾经无话不谈的师徒二人，此时想说上一句话都这样难，仿佛隔着重重障碍、障碍重重；近在咫尺的师徒二人，此时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万水千山。 常香玉和韩玉生都观察着楼道里的情况，生怕有人看到他们站在这里。五分钟过去了，楼道里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历史就这样给了师徒二人在文革中说话的机会。韩玉生迅速打开一个房间的们，常香玉也悄悄跟了进来。二人心情都很紧张。韩玉生声音颤抖着说：“老师，他们派我和另外四个人去查找您的罪证了。我在旧报纸里没有找到您给国民党反动派唱堂会的报道，我带回来了您救济孤儿、赈灾义演的很多报道。”常香玉泪流满面，说道：“玉生，我知道了，有你这两条就够了。他们免去了我的人大代表资格，我的党员资格可能也保不住了，我啥都不要了，但是我还要唱戏！”虽有千言万语，但是时间紧急，万一被人发现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这一次的谈话只持续了一分多种，二人就赶忙出来，走开了。 从后来的批斗情况来看，去西安的其他四人也是一无所获，并没有找到什么证人。 常香玉心中有一个信条，那就是戏比天大，自己只要活着就不能没有戏。常香玉在文革困境中坚持活了下来，并且没有放弃练唱，练功。 文革后，常香玉再一次焕发了艺术青春。 接受了河南电台戏曲广播主持人月的 跟河南电台戏曲广播的帅哥主持人月阳相识是在2007年河南郑州。当时是参加豫剧大师桑振君逝世三周年的专场演出，月阳是主持人，我是坐在台下的观众。演出结束后我看见月阳在剧场门口跟戏迷们亲切地聊天，丝毫没有名主持人的架子。当月阳听到我的名字，说道：“哦，你是论坛上的朋友。”我惊讶月阳竟然对戏曲广播论坛上的普通戏迷竟然还有印象。第二天，在桑派艺术的研讨会上，又看见了月阳。他在研讨会现场勤快地帮助搬椅子，跑前跑后的。在研讨会的间隙，我跟月阳合了影。 后来，每逢节假日，我总是给月阳发去祝福的短信，而月阳也总是每次必回。我心中感觉很温暖，因为月阳作为电台的主持人，不但在戏曲广播主持节目，还经常在各地主持很多的戏曲演出，在百忙之中对我这样一个普通戏迷也好不疏忽，自然令人感动。而我们的戏曲能有这样一位优秀、执着的主持人，也是幸事。 2月25日，我请了假在家等着家具城给送新买的写字台，等到10点多了还没有送来。正等的心烦意乱，手机突然响了。我以为是送家具的打来的电话，一看号码，区号竟然是0371，这不是郑州的区号吗？我接通了电话，对方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说：“你好，你是曹桂锋吗？”我说：“是啊。”对方又问了一遍：“是曹桂锋吗？”我说：“是啊。”对方说：“你好，我是河南电台戏曲广播的主持人月阳。”我一听赶忙惊喜地说：“你好你好！”月阳说：“你现在在上班吗？”我说：“没有，我今天请假在家呢。”月阳说：“一会儿我想在我们的戏曲广播中采访你，大概在11点20左右。”我一听又惊喜又担心。惊喜是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戏迷，河南电台戏曲广播竟然要采访我，真令我没有想到。担心一是因为一会儿送家具的要来，如果赶在我正接受采访的时候，该怎么接待他们？二是因为担心自己水平有限，又没有准备，人家戏曲广播可是面向河南全省还有周边省市，还是直播，怕自己说不好。月阳说：“你先想一下，到时候说说自己是怎么喜欢上戏曲的，比较喜欢那些流派，比如常派啊桑派啊，喜欢那些唱段。咱们一边聊着，说到你喜欢的唱段，咱们再插播两段唱腔。没有问题吧？”我犹豫了一下说：“哎呀，我正在等着送家具。”月阳安慰我说：“没事没事。我也是给你说的太晚了。本来说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呢，结果有事没来得及。没事，到时候我问你答。你看你喜欢常派的那出戏呢？我好提前准备好录音。”我说了拷红。月阳又问：“那桑派你最喜欢那出戏呢？”我说：“白莲花吧。”月阳说：“那好，这两出戏的录音我们都有。一会我们导播把电话打过去，接通了接到直播室。我们大概在11点30分打过去吧。” 放了电话，心里又兴奋又紧张，盘算着一会儿该说些什么。心里又着急送家具的怎么还不来，可别等到我正接受采访时他们来了，乱糟糟的被直播出去可不好。我又用我新买的收音机找河南电台。平时收音机中波干扰很大，今天竟然很清晰，我竟然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河南电台戏曲广播。我锁定在这个台，把音量放大。节目开始了，是戏曲广播每周三上午月阳主持的大韵中原—天下戏迷栏目。我坐在收音机旁边认真地听着。陆续有戏迷打电话进来，诉说自己对戏曲的热爱，讲述和戏曲名家交往的一些感人故事。 这时，送家具的来了。他们把几箱子家具搬进来，安装工就开始安装了。我让岳母看着安装工在卧室拼装家具，我把门关好，以免杂音影响我。快11点30分的时候，家里电话响了。我接通了电话，是河南电台戏曲广播的导播。电话接进直播室，月阳就开始和我聊了起来。岳阳先是回忆了在2007年在河南郑州参加纪念豫剧大师桑振君逝世三周年专场演出时我们见面的情景，然后有让我讲述自己从小是怎么喜欢上戏曲的，最先接触的是哪一出戏。然后月阳又问我上学以后是怎样继续喜欢戏曲的，在同学中间喜欢戏曲的我会不会很另类。然后就是聊起喜欢哪一个流派，喜欢什么剧目。这中间谈到了常派、陈派和桑派，并播放了常大师的拷红和桑大师的白莲花选段。还谈到了关于豫剧旦角流派以及怎样为豫剧老艺术家多保留一些资料等问题。能感觉出来月阳是一位很有经验的主持人，在他的引导下我逐渐消除了内心的紧张。而且月阳对戏曲的造诣很深，对戏曲名家的了解也很多。采访在非常轻松愉快地交流中接进了尾声。月阳最后在节目中欢迎我有时间去河南，并祝愿我在河北邯郸为河南豫剧的传播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节目结束之后，我给月阳发了短信，说自己刚才有点紧张，在他的引导我才感觉好多了，并表示了我的感谢。月阳在第二天回了短信，说我在节目中说得挺好的，没有感觉出我紧张。还说昨天他的手机欠费了，不能回信息，不好意思今天才回复。 感谢月阳，能让一个普通的戏迷在广播中诉说自己对戏曲的热爱；感谢魅力无穷的河南戏曲，让我能够结识一位十分出色的戏曲节目主持人月阳。 小品不能有教育意义吗 春节晚会过后，小品总是成为热门话题，关于小品能不能有教育意义也再次引起争论。 争论的焦点还是在这一次的春晚新人小沈阳和其师傅赵本山身上。有的人说看春晚就是图一个乐，能看得高兴就达到了目的，不要总想着怎么样寓教于乐，总想着要在小品中得到什么教育。另外一些人则认为小沈阳的表演穿女装，女声女气，有些低俗。认为东北小品、赵本山的小品整体格调不高，起不到应有的教育意义。 先说一下小沈阳吧。在这次的春节晚会之前，我确实不知道小沈阳，当然更没有看过他的演出。在小沈阳在春节晚会上大放光彩之后，有人说虽然这一次春节晚会的表演小沈阳表现不错，但是他在以前的演出中确实是很低俗的。我在网上搜索了小沈阳以前的演出视频，看了以后感觉确实如此。其女装打扮，穿裙子、带发卡、背包，声音也是阴柔有余阳刚不足、矫揉造作。其在春节晚会上的一些包袱，像“人这一生跟睡觉是一样一样地”、“我的中文名字叫小沈阳，英文名字叫小沈阳”、以及模仿秀等等，也都是以前表演过的。我看，小沈阳这一次在春晚中的表演，恐怕只有在“点菜”那一段是新东西，不过“点菜”这一段确实很精彩。不过，小沈阳在春节晚会上的表演确实比其平时的演出雅了一些。这一次的演出虽然风头盖过了赵本山，但是我认为，小沈阳要想能有大的发展，要想扛起小品的大旗，还需要提高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再说小品的教育意义问题。对于有些人提出的不要总想着小品能有什么教育意义，只要看得高兴就可以了。对于这样的观点，我基本上是认同的。因为小品只是一种短小精悍的娱乐形式，时间短，人物少，又要把大家逗笑，能让大家高兴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要说小品没有一点教育意义，我也不能认同。因为作为一种艺术形式，虽然表演时间短，但是总还是要有一定的内容。既然有内容、有人物，就会表达一些东西，就会有创作者、表演者的世界观、人生观融进其中，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谁能说小品不差钱里没有反映一定的社会现实呢？比如拉关系送礼等等。只不过小品中的人物没有站在批判者的角度，没有高高在上地去批判别人，而是把自己也融进了其中而已。 我看，之所以有很多人对“寓教于乐”很反感，并不是真的认为“寓教于乐”不好，而是因为很多作品总想着去“教育”别人，而忽略了作品的“乐”很生硬地肢解一些教条，甚至在作品中塞进去大段的教条、理论的东西，让人不能接受，甚至反感。一个好的艺术作品，绝对是能让人看了以后能悟出一些东西的，但是不是这样去生硬地说教别人，而是首先把作品做好。在创作一个作品时，出发点不能是要怎么样去教育别人，而是怎么样让自己的作品更好看，更吸引人。如果一个作品根本就不好看，连“乐”都做不到，再去说教别人，观众不反感才怪呢！ 赵本山的小品就曾经走过这样的弯路。赵大叔刚出道时的作品是淳朴的，像相亲小九老乐等，但是格调确实有待提高。后来赵大叔为了能“寓教于乐”演出了三鞭子。这个小品里面有一些说教的东西，而且小品里的那个大叔一开始提起领导就义愤填膺，但是知道了领导就在眼前时吓得连忙下跪，又使其批判性大大降低。后来赵本山跳出了一味想要教育别人的套路，从卖拐开始，其小品开始娱乐化了，而且是纯娱乐，甚至模糊了好人坏人的界线。但是人们在看着大笑的同时，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还是能体会出一些人生的况味来。从卖拐开始，赵本山的小品前进了一大步。 所以，我认为，小品是可以有教育意义的。但是，要想“寓教于乐”必须要有高超的艺术手法。艺术上不高明，还想去教育别人，肯定是要失败的。 喜看春晚新人小沈 春节联欢晚会面孔的老化已经非常严重，很多演员是年年上春晚，即使没有高质量的节目，也要露一下脸，所以观众对春节晚会已经视觉疲劳，急需新的明星涌现。 在小品演员中这种现象更加明显，除了几个所谓的大碗，新人太少太少，而新人能够出彩的又几乎没有。自从赵丽蓉、高秀敏去世，陈佩斯朱时茂被排挤在春晚之外，今年宋丹丹和范伟又拒绝登上春晚的舞台。老的走了，新的不来，春节晚会的小品的重担几乎全压在了赵本山身上。赵本山的小品剧本也是年年难产年年产，一波三折，最后总是匆促上阵，竟然靠着赵大叔的魅力撑了下来。 今年的春节晚会，赵本山先是遭遇了宋丹丹坚决不上春晚的打击，接着又是老搭档范伟的婉拒。小品之王不但剧本难产，竟然连搭档也难产了。 几次从报纸上看到赵本山这次力推徒弟小沈阳，可是后来又听说由于小沈阳在小品中穿裙子被认为格调不高而被春晚拒绝。小沈阳何许人也？不得而知，也从来没有看过他的演出，因此也没对此人抱有什么希望。甚至还想起了有一年赵本山的一个徒弟在中央电视台由于低俗的演出被主持人中途打断的事。 但是看了春节晚会上赵本山和小沈阳、毛毛加上毕福剑演出的小品不差钱，小沈阳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其演出幽默自然，能够达到让人爆笑的喜剧效果，却并不低俗。可以说，小沈阳这一次亮相春节晚会，其风头盖过了赵本山，堪称一匹最大的黑马。 终于有新人在春晚小品的舞台上出现了，而且非常成功。看来本山大叔以后可以歇一歇了。我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新的喜剧明星出现。只有这样，春节晚会的舞台才能显得生机勃勃，充满活力。 从《非诚勿扰》看到了冯小刚的悲哀 今天抽空在网上看了冯小刚的贺岁电影非诚勿扰，虽然对这个电影进行评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但是我还是想说几句。 对冯小刚导演的贺岁电影我向来是持不屑一顾的态度，觉得其水平太低，所谓的电影不过是“段子”的组合，把几个简单的段子组合在一起，耍点小聪明，以博得廉价的笑声和掌声而已。 在看非诚勿扰之前，我曾经猜想着也许冯大导演在电影圈混了十几年，水平再低也应该能进步一些吧。但是，看了这部电影，我惊奇地发现冯导除了把电影的画面拍得好看了一些之外，在思想性艺术性上竟然毫无进步。 先说说电影中的语言。主演葛优在影片中的台词基本上还是遵循着二十年前流行的王朔风格，油嘴滑舌加点小聪明，还有所谓的“小狡猾大善良”当年冯小刚靠模仿王朔式语言在电影节初露锋芒，谁知二十年过去了，冯导“唠的还是那套磕”难道我们中国的语言二十年了就没什么进步吗？看到葛优说出那些看似幽默滑稽的台词，有时想笑，又觉得以前好像在哪里听过，又笑不出来，觉得不疼不痒的。 再说剧本吧，也许冯导的电影没有剧本，就叫故事吧，因为电影开演前就打出了：故事：冯小刚，还有另外一个人。看着这部电影又是冯导跟朋友侃出来的。侃出来的电影不会有什么震撼人心的东西，那些应征者一段一段的表演，更像“小品”更像“段子”就像我们在酒桌上当笑话讲的那些段子。但是，电影不应该是“小品”“段子”的简单连接吧？也许这些“段子”能博人一笑，但是其艺术性从何谈起呢？ 冯导的这部电影，又采取了说相声的经常采用的方法，就是把这一年的热点问题罗列其中。不如汶川大地震、股市大跌、经济危机等等。但是这些问题本不是影片要表现的内容，出现在主演的台词之中时又把一些很沉重的问题简单化庸俗化，最后成了笑料，成了“段子”我看了之后觉得心情很沉重。 再说说摄影吧。冯导的电影现在也可以称为大片了，因为花了很多的钱吧。花了大钱就能把画面拍得更漂亮，就像张艺谋导演那样。但是画面好看更要归功于摄影师，还有投资方吧。没有钱，不可能去日本北海道拍摄。冯导在这方面倒是进步了，画面好看，但是电影的内容呢？ 记得崔永元曾经对冯导提出非常尖锐的批评，于我心有戚戚焉。冯导想达到的那种水平和实际的能力之间差距太大，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也许这就是冯小刚的悲哀吧。 桑派艺术永流传21-25 二十一、艺术大家李素芹 下午快到晚饭的时间，我和朱文举来到赵贞玉老师和李素芹老师的房间。两位老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这一次聊天让我对李老师有了更深入地了解。原来朱文举是听到一位戏迷谈起李素芹老师当年在舞台上的风采，十分欣赏李老师的表演，想有时间找李老师学戏。李素芹老师当年也是东风剧团的领衔主演，无论是唱功还是做功都非常了得。据说以前李老师演陈派戏拾玉镯、洛阳桥，不但很好地继承了陈素真大师的辫子功、扇子功、水袖等绝活，还有很多自己的创造。演拾玉镯时，李素芹老师扮演孙玉娇，有一个用手指头旋转玉镯的动作，旋转一会儿，往上一抛，等玉镯落下来，能够非常巧妙而准确地让玉镯直接戴到手腕上。李素芹老师还对陈素真大师的扇子功进行了发挥，能让扇子在手指头上连续旋转很多圈而不掉。据赵贞玉老师讲，因为李老师对扇子功的改进，当年东风剧团还专门给她发了创新奖。 看着言谈质朴的李老师，我知道这又是一个几乎被埋没的艺术大家。李老师和赵老师一样，在当年东风剧团分为一团二团之后，离开了东风剧团，去了邯郸市矿区的峰峰豫剧团。等多年后调回东风剧团，又被安排去了戏校当老师，离开了舞台。现在，市面上找不到李素芹老师的任何音像资料。她当年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只留在了观众的记忆里。 二十二、观看桑派折子戏和景点唱段专场演出 晚上的桑派折子戏和经典唱段专场演出，又是十分精彩。苗文华老师依然是绝对的主演，三次出场，演出了白莲花一折、投衙一折、对绣鞋一折。而经典唱段的演唱，让更多的桑派弟子有了展示的机会。常俊丽、郭英丽、宋凤丽、桑玉瑞、李焕等都有精彩的演出。 等演出完毕，领导们上台接见演员。没想到来了这么多领导，河北省文化厅的副厅长、河南省文化厅的领导等都进行了现场讲话。 我拍了一些照片，看到崔大姐也在舞台的一角拿着纸和笔在记录着什么。我突然发现在舞台的侧面，孤零零站着一位老太太，原来是号称“小生之帝”王素君老师。我赶忙跑过去，一边把相机递给别人帮忙给我和老太太照个合影，一边自我介绍，说我是从邯郸来看演出的，也非常喜欢王老师的唱腔。王素君老师很高兴，连连说好。 等领导终于接见完了演员，我看到苗文华老师飞快地往后台跑去。我还没有找到机会跟苗老师合影，连忙喊着：“苗老师，能照个合影吗？”苗文华老师不得不跑回来，站在我身边，跟我照了两张合影。我听到苗文华老师轻轻说道：“我今天太累了。”照完照片，苗文华老师就匆匆到后台去了。 等我拿回相机，看到苗文华老师跟我合影的时候依然笑得很美。 二十三、观看擂台紧急风桑派戏迷专场 7月9号上午，我和几位老师又来到梨园春擂台紧急风的录制现场。由于提前没有联系好，竟然在电视台的门口被门卫拦住了。这是恰好碰到了也是来参加紧急风节目的常俊丽老师，我们才一同进去。 演播室的外面的大厅里悬挂着河南电视台很多主持人的大幅照片，我第一个就看到了庞晓戈的照片。我还看到擂台紧急风的主持人关枫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等待着。 参加这一次桑派戏迷擂台赛的一些选手也在大厅里等待着。其中昨天排练时见过的两位大姐也在。其中一个大姐跟我说：“你们邯郸来的那个小伙子还小，我和他在一个组可不行。我们都老了，拿不拿擂主无所谓，关键是要捧着年轻人。所以，我换到另一个组了。”这位大姐又指着另一位大姐，跟我说：“她跟小伙子在一个组也不行，也得换到别的组。为了捧那个小伙子，我们还专门找来一个唱得不好的跟他一个组。”我听了还真是感动了一回。 第一次走进擂台紧急风的演播大厅，感到很新奇。看到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很是忙碌。舞台上的大屏幕循环播放着桑大师的镜头。 比赛开始了。 一共分五个组进行比赛。参赛选手都唱得挺好的，大家到时候看电视台的播放就知到了。我还是要说一说那两位大姐，没想到她们两个最后还是跟邯郸来的17岁的小伙子韩鹏飞在一个组。两位大姐在前面，唱得都很好，我暗自为韩鹏飞担忧。没想到韩鹏飞的一段对绣鞋唱得十分精彩，嘴皮子很是利索，嗓音也很纯净甜美。等他一唱完，三个评委和坐在评委后面的领导、专家、桑派弟子一致喊起了叫好声，还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结果，三位评委全把票投给了韩鹏飞，他得了这一组的擂主。看来，要想当擂主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不是别人让出来的。 在比赛的中间，还穿插了桑派弟子的演唱。很高兴地看到李素芹老师唱了一段李双双，赵贞玉老师唱了一段红珊瑚，很稀有的唱段。 二十四、桑派艺术研讨会 下午又跟老师们去河南人民广播电台参加了桑派艺术研讨会。研讨会很多领导和专家都发了言，阐述了桑大师的艺术风格、创新精神、演出剧目、悲惨的身世等。 印象深刻的是跟桑大师合作多年的袁世安老师的发言，他一开始就提到了两个惊人地数字，说桑大师在许昌豫剧团十年的时间，排演了79出剧目，其中现代戏40个，古装戏39个。后来袁世安老师还对桑大师的唱腔进行了阐述，可惜由于时间的关系，袁老师并没有讲完。还有一个老先生的发言很有趣，说苗文华可以忘记所有人的讲话，但是不要忘掉河北省文化厅的边副厅长承诺的，那就是要拿出一些钱，为东风剧团打造三个精品剧目。老先生的讲话引起一片掌声。 二十五、淡泊名利的大师女儿 开完研讨会，领导、专家、演员还有一些记者、戏迷们欢聚一堂。等吃完饭回到宾馆，我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火车站，因为明天还要上班。 我告别了徐老师，刚下楼梯，恰好遇到了匆匆赶回的崔大姐。崔大姐说：“我正说回来先到你们房间呢，看你怎么安排的。”崔大姐在百忙之中还惦记着我，真让我十分感动。我再次表达了对大姐的感谢，感谢大姐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让我受益匪浅。大姐说道：“你是有文化的人，就想请你过来看看演出。也不要只看桑派，其他的流派都应该看看。”我暗自惭愧，心想我可称不上是文化人，只是普通的戏迷而已。 大姐一直送我到宾馆外大街上，等我上了出租车，又跟我道别。出租车开动了大姐还站在那里。 这几天虽然没有能跟崔大姐好好聊一聊，但是对大姐很是钦佩。作为桑大师的女儿，崔大姐为这一次的纪念演出活动付出了很多。但是，每逢遇到领导接见，大姐总是远远地躲在一边。在河南电视台录制擂台紧急风桑派戏迷专场的时候，大姐完全可以跟专家和桑派弟子坐在一起，在电视上露露面，但是大姐却跟我一样坐在观众席里，没有人知道她是桑大师的女儿。在下午的研讨会上，崔大姐也没有发言，也是坐的里圆桌远远的，低头用笔认真地记录着别人的讲话。而且，作为桑大师的女儿，竟然鼓励我多看看其他流派的戏，毫无门户之见。在崔大姐身上，我看到了桑大师淡泊名利、甘作人梯的崇高的奉献精神，也看到了桑大师广采博纳的胸怀。我想，这也是桑派艺术能够传唱不衰，在桑大师离开河南几十年依然受到欢迎的原因吧。 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灯火辉煌的郑州，竟然有些依依不舍了。 桑派艺术永流传——赴郑州参加纪念 十六、牛得草喊桑大师为“娘” 豫剧一代名丑牛得草，因为主演戏曲电影七品芝麻官而享誉全国，但是牛得草称呼桑大师“娘”却鲜为人知。原来，牛得草先生的爱人是桑振君的徒弟，他的爱人喊桑大师“娘”牛得草当然也称呼桑大师“娘” 我还从别的资料里看到，当年有一次桑大师帅东风剧团进京演出，带上了牛得草进京。牛得草在北京得以认识了谢添导演，后来才有了脍炙人口的豫剧电影七品芝麻官。 十七、李素芹老师趣事一则 第二天早晨，我们一见到李素芹老师和赵贞玉老师，李素芹老师就问：“你们屋有没有蚊子？”我和徐老师因为开着空调睡觉，都没有感觉到有蚊子。李素芹老师说：“我们屋蚊子可多了，害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原来，因为房间里有蚊子，害得李老师睡不着。后来李老师无奈之中，拿出随身带来的雨伞，躺在床上手持雨伞，把床单盖在雨伞上当蚊帐，以此来对付蚊子。怎奈每当刚要睡着的时候，雨伞就倒了下来，床单子就盖在了脸上，喘不过来气，就又醒了。然后只好再手持雨伞，盖上床单。如此反复折腾了一晚上，没有休息好。 刚开始接触李老师觉得她不是很好接近，等熟悉了才发现李老师很平易近人，也很幽默风趣。从睡觉打伞这一趣事，也可以看出李老师性格单纯的一面。 十八、徐老师为发言稿来回奔波 因为要参加纪念桑大师的研讨会，徐老师在来郑州之前就准备好了发言稿。没想来的时候带错了稿子，带来了另一篇文章。徐老师只好吃完早饭就去郑州的亲戚家，好让家里人把发言稿从网上传过来，谁知家里又没人。徐老师没办法只好又在亲戚家用一上午的时间重新写了一遍，打印好了才回来。下午在宾馆徐老师又不停地修改，等到晚上的演出要开始了，徐老师又赶往亲戚家，把修改后的文章又打印了一遍。等回来赶到中洲影剧院，演出早就开始了。 徐老师在研讨会召开之前，一有时间就不停地修改发言稿。谁知开研讨会的时候根本没有轮到徐老师发言。徐老师在研讨会上认真地听别人讲话，又开始在自己的发言稿背面认真地记录别人的发言。 好一个认真的徐老师。 十九、去看排练 7月8号上午，听崔大姐说桑派弟子要在中州剧院进行排练。我吃完饭走过去，在剧院外面碰到了几个参加擂台紧急风桑派专场打擂的几个选手，还碰到了以前在论坛有过联系的朱文举，原来他也是专程从外地赶来观看演出，并要参加擂台赛。还碰到了论坛上的朋友陈鹏，因为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参加打擂，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我们很高兴地聊了一会儿，还合了影。 我们几个一同到剧院的后台。一会儿，众多的桑派弟子还有东风剧团的演员就开始排练了。在后台又看到了很多名家，趁她们排练的间隙聊了几句，还跟郭英丽老师、常俊丽老师合了影。还碰到了专程从邯郸赶过来参加擂台赛的几个选手。 因为象常俊丽、宋凤丽等都是第一次跟东风剧团的乐队吊弦，其他演员的唱段也要重新编排，所以，排练一直从上午9点进行到下午4点多，演员和乐队也没有吃饭，还有参加打擂的选手都很辛苦。 二十、见到了传说中的神秘光盘 在排练的时候，因为要安排一段桑大师白莲花的原唱，然后由苗文化等演员来表演，苗文化拿着一张光盘让音响师来放。结果这张盘上没有白莲花，录的都是一些不经常听的唱段。听苗文华老师说这是一个戏迷送给她的，我恍然大悟，这就是超级戏迷张紫光送给她的桑大师的珍贵录音。音响师一段一段地播放，一听不是白莲花就跳过去。我听到有桑大师红楼梦中戴玉葬花的唱段，下陈州中的一段唱，还有一段50年代的打金枝劝驸马的唱段。这几段唱腔虽然很珍贵，但是我在网上都听过，而且打金枝中劝驸马那段50年代的录音好象还是我从老唱片上翻录后发到网上那段。我近距离看了看那张光盘，上面全是手写的唱段名称。除了刚才那几段，我还看到了一段大家都没有听过的桑大师的八件衣（其实就是对绣鞋）。桑大师的对绣鞋是代表剧目，但是现在能听到的都是苗文华的对绣鞋，还从来没有听过桑大师的这段唱。可惜，这段唱腔音响师并没有播放。 桑派艺术永流传二 十一、超级戏迷张紫光 看完江姐，在剧院的大门口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赵老师更是遇到很多的熟人，在一起唠着。我还看到月阳在门口和戏迷庞啸天和桑派弟子宋凤丽说话。我过去跟月阳握了手，做了自我介绍。月阳很忙，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总是热情地报以微笑。一会儿，月阳就匆匆地走了。 我正在门口和庞啸天聊天的时候，从剧院里面走出一个人，瘦瘦的，比我高出半头。他径直冲我走过来，说道：“哎呦，没想到你也来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其实也已经认出来了，他是网络上的小生山伯，真名叫张紫光。我跟紫光大哥在网络上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而且还互相传过唱段。只是最近上网的时间少了，很少能在网上遇到。 提起来小生山伯，可以说是个超级戏迷，不但在郑州的戏迷圈很有威望，而且跟几大豫剧团的艺术家、跟河南人民广播电台戏曲广播的工作人员都很熟悉。他手里也有很多很多宝贵的资料。 跟大哥在剧院前面聊了一会，门口的人渐渐少了。大哥告诉我，刚才他在后台送给苗文华一盘桑大师珍贵录音的cd，上面有很多极其珍贵的录音，是众多戏迷都没有欣赏过的。我问能不能给我一份，大哥说这个绝对不能外传，因为这些录音是从广播电台翻录过来的，电台的工作人员叮嘱他一定不能外传。我听了也只能感到遗憾。 大哥想带我去看看河南戏迷在晚上的演唱活动，说戏迷们每天在公园演唱到晚上12点才散场。我看时间也快到12点了，怕同屋的徐老师担心，就没有去。紫光大哥跟我回了宾馆，跟徐老师又聊了很多，还让我和徐老师听他自己的演唱录音。一直到将近2点才离去。 第二天看完桑派折子戏和经典唱段，在舞台上又碰到了紫光大哥。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基本关于戏曲方面的杂志和书籍，是送给我的。在后台听赵老师和李老师吊嗓子的时候，大哥又走过来说：“我给你签上字吧。”大哥挑出一本戏迷痴言，翻开扉页，拿笔沉吟片刻，写道： 赠戏友曹桂锋： 网络连中原 山伯系冀中 同为戏曲盛 你我共努力 河南豫剧紫光在线 我心中暗自称赞，没想到大哥还能现场题诗，令我自叹不如。 等一同从剧院出来，我问明天去电视台录擂台紧急风节目大哥去不去，他说肯定去。我们回宾馆的时候，看见紫光没有回家，肯定是去公园唱戏去了，时间已经将近晚上12点了。 第二天在河南电视台录制擂台紧急风的现场，不知怎么并没有看到紫光大哥。 十二、东风剧团四大名旦 徐老师作为原春燕豫剧团的副团长、东风剧团的编剧（不知道是不是团长）、原文化局的领导，跟随桑大师多年，对桑大师的艺术有很深入的研究，对东风剧团的情况很了解，所以，跟徐老师住在一起也是受益匪浅。下面这几个小节都是从徐老师那里知道的。 原东风剧团的演员阵容非常强大，各个行当都有非常优秀的演员。单就旦角来说，东风剧团就有四大名旦|：胡小凤、赵贞玉、李素芹、牛淑贤。其中胡小凤的行当属青衣，赵贞玉的行当属闺门旦，李素芹的行当属大花旦，牛淑贤的行当属小花旦。这四大名旦水平相当，各有各的拿手戏。胡小凤的鼎盛时期的作品应当是豫剧现代戏杜鹃山，这一次纪念桑大师演出的江姐，当年也是胡小凤主演的。赵贞玉的拿手戏是大祭桩、打金枝。李素芹的代表作是现代戏李双双、据说陈派戏梵王宫、拾玉镯李素芹也演的十分精彩，而且还有很多发展创造。牛淑贤的代表作是拷红、表花和陈派戏梵王宫等。 四大名旦在东风剧团各放异彩，到各地演出观众都爆满。说起评梅花奖，四个人水平不相上下，可以说都有资格去拿梅花奖。但是梅花奖的名额有限，一个剧团不可能同时有那么多人获得梅花奖。所以说，一个演员拿了什么奖并不重要，而应该看演员的水平如何。 除了东风的这四大名旦，徐老师还特别提到了演老旦的王爱焕。豫剧里面的老旦是一个比较边缘化的行当，除了很少的几出戏以老旦为主角，基本上老旦都处于配角的位置。但是，王爱焕的老旦却演得十分精彩。在大祭桩中，王爱焕扮演李母，在路遇一折，她的精彩演出总是能让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在李双双中，王爱焕扮演孙大婶，表演撵鸡时的表演真是绝了。“王爱焕的老旦，也是很有继承的价值的！”徐老师感叹道。 十三、相声大师侯宝林最欣赏赵贞玉 徐老师透露，当年牛淑贤进京争夺梅花奖，演出拷红时由赵贞玉扮演崔莺莺，演出表花时由赵贞玉扮演黄桂英，演出梵王宫梳妆一折时赵贞玉扮演嫂嫂。虽然赵贞玉老师的戏不多，但是台下的评委却十分欣赏赵贞玉的表演功力。当时的评委、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就说：“演小姐的这个演员为什么不拿梅花奖？她是我看到的最好的演员！” 十四、桑大师为学观文不当主演 1945年日本投降了，桑大师来到鹿邑县，拜见了名演员刘玉梅。桑大师跟刘玉梅讲想跟她学习观文，并声明不当主演，只给刘玉梅配戏。当时桑振君已经小有名气，派戏的时候不好意思让她演丫环，在她的苦苦要求下才得到应允。桑振君在舞台上给刘玉梅配戏，以便近距离跟刘玉梅学习。后来桑振君把刘玉梅的观文学到手，并且进行了加工提高，终于使观文成为桑大师的代表剧目。 十五、桑派“偷、抢、滑、闪”绝活形成的秘闻 在安徽界首戏班演出时，由于桑振君不懂得旧戏班的规矩，上台的时候没有先跟大家说一句：“老少师傅多包涵。”也没有给乐队行个礼，结果惹恼了乐队的师傅，乐队就故意刁难她，弦拉德忽快忽慢，让她无法上场。没办法，她只管搭上弦唱，但是弦拉的慢，唱词快唱完了还没有走到舞台中间。桑振君明白是乐队在刁难她，她心一横，也想刁难一下乐队。她想起以前跟母亲学习河南坠子时母亲教的坠子的唱法，打破原来的版式来唱，结果乐队的跟不上她，反而着慌了。因为观众没有听过这样的唱法，觉得很新鲜，就使劲鼓掌。这一次的演出对桑振君启发很大，心想原来豫剧也可以这样唱啊！她后来就有意识地把河南坠子的一些唱法融入进来，逐渐形成了自己特有的风格，桑派的“偷、抢、滑、闪、”成为豫剧届公认的绝活。 桑派艺术永流传 一、　　网络结缘 7月5日中午，我在家登陆我的博客，突然看见署名为安安的留言“曹桂锋你好，我是桑老师女儿，在邯郸工作，很想和你取得联系，我的电话******。”看完留言，我真的感觉有点惊讶，没有想到桑大师的女儿会在我的博客留言，并给我留下电话。下午到单位，按照大姐留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我问：“请问您是安安吗？”对方马上说道：“你是曹桂锋吧？”没想到大姐马上就猜到是我，并熟练地说出我的名字。原来是大姐看到我在博客上写的怀念桑大师的文章千年白莲桑振君，想邀请我去郑州观看纪念桑振君大师逝世三周年的演出。我听到这个消息当然很高兴，并表示很荣幸能去郑州观看演出。然后我们互留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大姐又打来电话，告诉我她今天就要去郑州了。因为我还在上班，只能周六才能去郑州。大姐又给我介绍了一位徐老师，说徐老师也是要在周六去郑州参加这个纪念活动，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个人，让我跟他们一起去郑州。大姐说她已经告诉徐老师让他把我的火车票一起买了。昨天因为第一次通电话，没有好意思问大姐的真实名字。没想到我还没有问，大姐就告诉了我她的名字，说到郑州见面再好好聊。没想到大姐如此细心。 没想到只是因为对桑派艺术的喜爱，因为一篇纪念桑大师的文章，竟然让我跟桑大师的女儿崔大姐结识，并有幸能去郑州观看演出。感谢网络，也感谢细心的崔大姐。 二、　　与豫剧名家赵贞玉、李素芹同行 跟徐老师联系上，才知道同行的还有东风剧团的豫剧名家赵贞玉老师和李素芹老师，心情很是激动。因为赵贞玉老师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艺术家，我还买过她主演的豫剧光盘虎符绣花女传奇表花，我的电脑里还存有很多赵贞玉老师的唱段。曾经想过去登门拜访，只是苦于无人引荐。而李素芹老师，也是东风剧团一位著名的艺术家，我还经常在邯郸电视台的激情大舞台看到她作评委。而徐老师，据说以前也是春燕豫剧团的副团长，后来又在东风剧团、邯郸京剧团工作过，是一位卓有成就的编剧。能与三位老师同行，真是三生有幸。 7月7日下午，我赶到火车站。我按照徐老师约定的见面地点找过去，远远就看见两位老师等在那里。虽然没有亲自见过赵贞玉老师和李素芹老师，但是凭感觉就是她们两位。我走过去，问道：“请问是赵老师和李老师吗？”两位老师笑着说是，然后问我是不是小曹。我赶忙自我介绍。两位老师一身很普通的衣服，赵老师背着一个黑色皮包，开口处放着一个矿泉水的瓶子，而李老师拿着一个装衣服的纸袋子。没想到两位著名的艺术家生活中竟然这么普通。真正见到了心目中久仰的艺术家，我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两位老师很随和，不断地唠着家常。交谈中我才知道，赵老师已经在这里等了25分钟了，李老师也等了一会了。 一会，远远过来一位很有风度的老头，长相打扮竟然神似我爱我家中的爷爷。赵老师和李老师说来了来了，我知道肯定是徐老师来了。跟徐老师握了手，我们一起向候车室走去。 三、　　候车室巧遇郭英丽 我和三位老师在候车室站着聊天，突然，徐老师跟一位年轻的漂亮女子打招呼，赵老师和李老师好像也跟她很熟悉。我看着这位有些眼熟，听谈话她也是东风剧团的。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我们都是同一辆车，并且在同一个车厢。过了一会，徐老师跟我介绍说：“这是东风剧团的郭英丽。”原来是郭英丽老师，我一听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眼熟呢。我赶忙说：“郭老师好。我曾经在工人剧院看过您主演的戎冠秀。”郭老师说道：“看过是吗？你觉得怎么样？”我说：“你唱的挺好的。”他们几位老师又接着聊天，我站在一边听着。这么多名家就在面前，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四、　　赵贞玉回忆拜师情景 等上了火车，我恰好跟赵贞玉老师坐在一排，徐老师、李老师、郭老师坐在前面，跟我们隔着几排的距离。我和赵老师的座位在过道两边，说话的时候要侧身扭过头。但是，为了从赵老师这里多“挖”出一些东西，我不得不扭过头去打扰赵老师。 赵老师跟我讲起了拜桑大师时的一些细节，很有价值。 当年东风剧团的主演赵贞玉老师、牛淑贤老师、胡小凤老师、李素芹老师，从60年代初就曾经赴许昌豫剧团，找桑振君大师请教。因为赵贞玉老师扮相漂亮，嗓音甜美，桑大师很喜欢她。桑大师1964年来邯郸任教之后，东风剧团的演员更是得到了桑大师长年的的指导。 在文革之后，刚刚恢复古装戏，就有很多河南的演员专门来邯郸请教桑大师，有人还拜了师。赵贞玉老师受到启发，心想人家河南的演员都来邯郸拜师了，我们跟了桑老师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拜师呢？ 当时为了给桑大师录音，正在安排琴师给多年不演出的桑大师吊嗓。赵贞玉就悄悄跟琴师说想拜桑振君为师。在一次给桑大师吊嗓的时候，琴师跟赵贞玉说：“你不是要拜师吗？现在就拜吧！”当时桑大师就在旁边，赵贞玉扭过头问桑大师：“老师，你收我吗？”桑大师没有说话，笑了笑。赵贞玉知道老师同意了，就给老师磕了个头，算是拜了师。 赵贞玉老师说：“老师收我这个徒弟，没有抽我一根烟，没有喝我一口酒。”说完，赵老师眼睛有些湿润了。 五、　　赵贞玉回忆大师临终情景 赵贞玉跟桑大师师徒多年，感情深厚。她们曾经常年住在楼上楼下。赵老师做了老师爱吃的饭菜，就给老师打个电话：“饭菜做好了，你是上来吃还是我给你送下去？”老师有时候就上来吃，有时候赵老师给师傅送下去。桑大师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艺术家，爱吃的东西不是山珍海味，而是棒子面窝头之类的，生活极其简朴。桑大师经常对赵贞玉说：“就数你这个闺女孝顺。”可见师徒如母女，感人肺腑。 桑大师从检查出癌症到去世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在桑大师去世的前一天晚上，赵老师在医院陪到12点才走。第二天早晨赵老师又去送饭，在桑大师的儿女正在吃饭的时候，赵贞玉坐在老师的病床前，拉住老师的手，不忍松开。几分钟后，发现老师的呼吸减弱，赵老师赶忙招呼老师的儿女。就这样，桑大师去世的时候，和赵老师手拉着手。 六、　　赵贞玉老师的坎坷艺术路 赵贞玉老师的艺术道路并不平坦。赵贞玉老师作为东风剧团的领衔主演，主演了很多大戏，比如大祭桩、打金枝、虎符、绣花女传奇、红珊瑚、金丝娘娘等。但是在后来东风剧团分为一团、二团的时候，赵老师离开了东风剧团，去了峰峰豫剧团，在峰峰豫剧剧团一下呆了十年。（后来得知另一位主演李素芹老师也是在此时离开了东风剧团，去了峰峰豫剧团）。 在赵贞玉老师50岁那年，老伴突发脑血栓。赵贞玉老师为了照顾老伴，在艺术风格已经成熟的时候，不得不离开自己深爱的舞台，很少参加演出了。如今赵老师已经63岁了，人生能有几个13年呢？ 桑大师在世的时候，经常说：“我这个闺女，论演唱、论扮相，不比谁差，就是运气不好。”可见桑大师很为赵贞玉老师惋惜。 七、　　赵贞玉老师、李素芹老师忆当年 不到两个小时，火车就到了郑州。我们一下车，郭英丽老师就匆匆忙忙地先走了。我们四个人出了火车站，打了出租车，赶往中州影剧院。 在出租车上，两位老师又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当年演出的事情来。 赵老师说当年演出，作为主演都是和别的演员拿一样的工资、一样的补助。每到一个演出地点，都是跟别人一样抬箱子，干一样的活。作为主演，演出已经很累了，但是干得少了，别人就会说主演脱离群众。 李素芹老师说当年演出李双双，每天好几场。李老师腿上化了脓，需要做手术，但是为了演出，手术不得不一直往后拖。后来好不容易抽时间做了手术，团里却通知有领导来观看演出，结果下午2点做的手术，晚上7点就演出。演出的时候血水顺着腿往下流，但是也要坚持演出。后来一直演出，得不到休息，刀口一直长不好，留了脓就自己往外挤。后来过了很长时间，再不治疗腿就要废掉了，才去北京又做的手术，才把腿保住。 八、　　初见崔大姐 到了中州影剧院，下了出租车。住宿的地方就在中州影剧院对面的豫组宾馆。我们来到崔大姐住宿的房间外面，敲门却没人。正在我们准备打电话时，崔大姐从走廊远处的一个房间出来，风风火火地快速走过来，很热情地跟我握了手。虽然我跟崔大姐还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并没有感觉到陌生。崔大姐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房间。崔大姐说：“你们先去房间休息一下，一会下来吃饭。晚上看演出。”看得出大姐很忙，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我们在房间休息了一下，就来到一楼大厅。崔大姐安排好我们，匆匆忙忙地去演出现场了。 这时又过来一个原东风剧团的演员吴和宝老师和我们一起吃饭。 几位仰慕的老师，突然跟自己一起坐车，一桌吃饭，我始终感觉晕晕乎乎的，像是做梦一般。 九、　　观看苗文华主演的江姐 吃完饭，我们几个人就去中州影剧院看戏。刚过马路，就看到中州影剧院上方巨大的宣传画，画上是苗文华的艺术照和剧照，非常漂亮。 崔大姐在剧院里面给我们递出来四张票，然后又在里面跟我说了一句让谁坐第一排，说的是谁我也没听清楚。等我们进去，才知道崔大姐是看到我背着摄像机，把第一排的座位给了我。这时候我突然看到赵贞玉老师和李素芹老师还在门口跟一个老太太手拉手说话。我仔细一看，老太太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吴碧波老师。吴老师满头灰白的头发，显得很苍老。 等我进到剧场里面，才发现已经有很多观众了。我坐在第一排，离舞台很近。旁边的两位戏迷大姐听说我是从邯郸来的，跟我说：“昨天的桃花庵唱得好极了，衣服也漂亮。苗文华不愧是豫剧年轻演员中的佼佼者！” 演出开始了，舞台布景和灯光都很漂亮。苗文华的表演也很精彩，每唱完一段，台下都响起热烈的掌声。这出现代戏是桑大师当年亲自主演的，唱腔也是大师亲自设计的。苗文华不愧是桑大师的得意弟子，很好地继承了桑大师的演唱风格。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场观看苗文华的演出，感觉比预想的还要精彩。更多的赞美的话语我就不再重复，已经有很多专家赞美过了。 我一边观看演出，一边录像。由于是第一次看江姐这出戏，不熟悉在什么地方有唱段，旁边一位大姐总是在快要开始唱得时候提醒我：“该唱了，快录吧。”感觉郑州的戏迷对人很热情，也很亲切。 十、演出中途停电成采访良机 在江姐演出中间，突然遭遇了停电。我扭头往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经常在河南的梨园春节目中见到的荆桦老师，就坐在第二排离我很近的地方。我把摄像机对准荆桦老师，他看到我在拍他，赶忙坐得挺直了一些，还问我：“光线怎么样？”我说：“光线不太好，不是很清楚啊。” 在观众等待的过程中，戏曲广播的主持人，也是今晚演出的主持人月阳对来到现场的专家和戏迷进行了现场采访。被采访的专家有荆桦老师、齐飞老师、吴碧波老师、贾文龙老师、王二玉老师（据说是艾立老师的爱人，桑大师的干女儿），还有戏迷网友稻草人。最后，梨园春擂台赛的三连冠擂主王晓霞和戏迷庞啸天现场演唱了桑派经典唱段对绣鞋和投衙，博得了热烈的掌声。 这一次的停电事故，在主持人月阳的巧妙安排下，变成了一次难得的专家和戏迷交流的机会。事后徐老师也不得不佩服月阳的机智和河南戏迷的高素质。 陈晓旭美丽化作旧书封面 送完女儿上英语课，我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转悠，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不知不觉间转到一条小街，看到路边有一个卖旧书的店。旧书店是一个楼房的一楼，要进书店有几个台阶。可能是旧书和旧杂志太多了，门口的台阶两旁也摆满了很多。我停下自行车，站在台阶旁，俯下身子努力去看那一本本旧书的书名。旧书的种类很多，有人物传记、外国文学名著、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也有很多有着很庸俗的名字、故意引人注意的书。我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觉得没有什么感兴趣的，马上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本很破旧的小书，名字是宝黛话红楼。 书已经很旧了，脏乎乎的。我把书拿在手中，仔细观看着。书的封面是当年电视剧红楼梦中欧阳奋强扮演的贾宝玉和陈晓旭扮演的林黛玉的两张剧照。贾宝玉的那张剧照是手拿一封信在观看，略作沉思。而林黛玉的那张剧照是黛玉手捧一本古书，眼睛呆呆地望着某处，忧伤难过的样子，楚楚动人。封底是薛宝钗和王熙凤的两张剧照。书的里面还有几张红楼梦的剧照和一张本书作者欧阳奋强、陈晓旭、邓婕、王贵娥的合影。书的内容是这四个人回忆拍摄红楼梦的文章，其中陈晓旭的文章名为梦里三年。 我知道陈晓旭刚刚去世不久，网络上和报纸上有很多的报道。我也很喜欢红楼梦，也喜欢二十年前欧阳奋强、陈晓旭主演的电视剧红楼梦，觉得这两个演员是最符合人们心中宝黛的形象的。我拿着这本脏乎乎的小书，觉得在陈晓旭去世的时刻买下来，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我问那个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妇女：“这本书多少钱？”她头也没抬，指了指店里。我冲着店里又大声问了一遍，出来一个男人，说道：“两块。”我心里想着好便宜，一边掏钱。结果除了一张五十的，零钱只有一元八角。我说：“一块八行吗？要不就给你五十的找我钱吧。”那男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那一元八角硬币。 没想到这么便宜就买下了这本书。在等女儿下课时间看了一部分，过了几天又抽时间看完了。我觉得四个作者里面，陈晓旭的文笔是最好的了，而且对林黛玉这个人物理解的也很到位。文章中记录着陈晓旭演林黛玉前前后后的经历，点点滴滴很温馨，也很有趣。 陈晓旭怎么就死了呢？在我的印象中，她还是那个柔弱美丽的黛玉。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跟林黛玉的一种缘？“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在这个春天就要结束的时节，在葬完了落花的时刻，人也走了。 曾经美丽的容颜，如今变成了一本旧书的封面。 仅以此文怀念逝去的青春，和美丽的晓旭。 我怎么就不喜欢于丹呢 我是在于丹突然成了畅销书作家才知道于丹的。在报纸和网络上看到于丹的照片，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个女人啊。 曾经在中央电视台的百家讲坛见过她。至今为止，在百家讲坛做节目的，能够吸引我的只有刘心武一人。我觉得刘心武对红楼梦的研究独树一帜，可以说是另辟蹊径，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口。而且刘心武先生很会讲述，很吸引人。而其他人如易中天等都有哗众取宠的嫌疑，而且并没有什么独创的见解，只不过把历史又说了一遍，加入一些时髦的词汇。所以后来我就不怎么看百家讲坛了，顶多换台的时候赶上了看两眼。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就看到了我后来才知道名字的于丹。说实话我一听到于丹的声音就开始不喜欢了。于丹的嗓音既不属于女高音，也不属于女中音，而是介于高音和中音之间，忽高忽低，且没有女性的温柔，听起来很不舒服。再看于丹的形象，不是很有女人味的那种，短发，像一个女强人的样子。所以，我一看到她就赶紧换台了。 后来于丹教授突然就红了，于丹论语心得也成了畅销书。我曾经试着看了一些章节，感觉于丹教授不是在讲论语，倒是在讲她自己的处世哲学。论语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幌子，在这个借口下，于丹找来一些哲理小故事，讲一些跟论语没有多大关系的空泛的大道理。听起来头头是道，过后却没有在脑子里留下什么印象。所以，我没有看完，不能吸引我。 还有一次在央视看到于丹做的一个访谈节目，在节目中间主持人让于丹现场讲一下李白。于丹站在临时的讲台上，侃侃而谈，用了一大堆华丽的词语，引用了很多经典的诗句，可是我最终没听明白她到底讲了一些什么，表达了什么。 我一直不明白于丹教授怎么就那么火呢？书卖的真有那么好吗？于丹论语心得真的那么有价值吗？我始终觉得有炒作的嫌疑。 反正我不喜欢于丹。 重看立体电影《快乐的动物园》 前一段时间，陪着女儿去看了立体电影快乐的动物园，一部很老的立体电影。 我在八十年代曾经看过这个电影，当时大概还是在小学或初中。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当时看立体电影那种兴奋、刺激依然印象深刻。还记得影片中一个人拿着一根竹竿伸过来，吓得我使劲往后躲。观众也是一片惊呼声。看电影时送的眼镜还曾经保存了很久。但是不知为什么后来基本上看不到立体电影了。 记得去年，女儿放学回来，拿着一张宣传卡片，是在邯钢俱乐部放映立体电影。当天晚上我们一家兴致勃勃地打出租车去看。很糟糕的一部片子，好像是香港拍的，好像是几个年轻人去一个城堡探险的一些经历。虽然宣传的是立体电影，却是在电影中的几个片断才需要戴上在门口赠送的眼镜，而且看上去基本上没有立体感。而在其他的时间并不需要戴眼镜，因为影片的大部分不是立体的。看了以后女儿很失望。 这一次女儿又带回来一张宣传折页，说是立体电影快乐的动物园。因为我以前看过这部电影，知道这是一部真正的立体电影，决定带女儿去看。女儿依然很兴奋。 我们在周六的下午赶到了工人文化宫，买了票，领到了看电影的特制眼镜。电影院里这一次观众很多，基本上快坐满了。大多数是小学生，还有一部分是家长。我们看前面没有座位了，只好选了靠后的两个座位。 电影很快开始了。强烈而逼真的立体感立刻震惊了影院里的小观众。看到大象长长的鼻子伸到眼前，电影院里立即爆发出欢呼和惊叹声。看到长长的竹竿伸过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躲闪。看到可爱的动物表演节目，小朋友们高兴地笑着。我也不时地问问女儿的感受，女儿一边随着小朋友们欢呼，一边冲我点头。有时候还有点害怕地抓住我的手。 整部电影下来，观众的欢呼声有很多次。可惜由于时间久远，胶片老化，影片的颜色有些陈旧了，而且有一段还没有了声音。而且影片中一些游人的举动现在看起来也素质低了一些，比如朝动物扔食物，围着大群的人冲动物喊叫等等。但是女儿还是看的很高兴，并表示如果还有立体电影还要来看。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二十多年前我们能拍出这样受大人小孩喜欢的电影，现在技术先进了，明星也多了，拍电影也花掉了大把的钱，为什么却拍不出受欢迎的影片呢？为什么孩子们更没有电影可看了呢？ 我《姨妈》 被大陆几个“大牌”导演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倒了胃口，对中国的电影几乎失去了信心，感觉这些导演除了比着烧钱，盲目自大以外，还毁掉了中国电影。但是看了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我真的很欣喜，原来还有人在认真地拍电影、认真地讲故事、认真地刻画人物、认真地关注普通的百姓生活。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讲述了返城的上海知情“姨妈”叶如棠在大上海的生活。电影由几个互相穿插的故事组成，各色人等依次登场，反映了社会变革时期大上海底层人物的生活状况，细腻感人，发人深思。 电影一开始，是宽宽来上海的姨妈家度假。斯琴高娃扮演的姨妈出场了，在火车站大声喊着宽宽，竟然当场吓倒了一位旅客，一个热情、泼辣的姨妈形象立刻活了起来。姨妈自视甚高，其实生活状况并不如意。宽宽在姨妈家的水电费竟然也要跟姨妈aa制。但是姨妈在知道宽宽和女网友策划的绑架案是为了给飞飞凑医疗费，让飞飞去韩国整容后，却主动说主意是自己出的。在把宽宽送上火车后，宽宽看着车窗外的姨妈说：“姨妈，以后你又要一个人吃饭了。”姨妈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说：“你不要替古人担忧了，我走了。”姨妈转身离去，在人流如织的车站大踏步离去，背影却是孤单的。 我一直不认为史可扮演的金永花是骗子，虽然她抱着大花磁瓶去碰瓷，躺在汽车前面耍赖。金永花是外来民工，女儿得了绝症无钱治疗。但是自己打工却得不到工钱，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虽然姨妈最后把金永花的包裹清理出来，但是姨妈内心还是可怜她的。 姨妈碰到周润发扮演的上海小混混，总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但是姨妈从心底里是喜欢他的，以至于在第一次被骗了300元钱，后来竟然还同意他去家里吃晚饭。姨妈一个人在上海生活，内心是孤单寂寞的，渴望找一个人去爱和被爱。虽然姨妈最后被他骗了，但是和他短暂的近乎偷情的爱情生活，在姨妈的生活中却是一段闪光的日子。两人一起在深夜穿上戏衣，咿咿呀呀地唱京戏，一起甩起长袖舞蹈，一起疯疯癫癫地跑到阳台上；两人一起吃小排骨，一起做发财梦；姨妈还不惜自己的风湿性关节炎陪他去游泳。姨妈在这一次的爱情经历中倾尽所有，所以在最后发现被骗的时候才会无限悲哀，心灰意冷。姨妈深夜去埋葬邻居水太太的爱猫的遗体时，就是在埋葬自己的感情，她已经彻底失望了。 病床上的姨妈老了，头发开始花白了。深夜，姨妈看到窗外大大的月亮，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梦想。月亮看起来如此地近，自己却永远也摸不到。姨妈就那样痴呆呆地看着月亮 面对从东北前来照顾自己的女儿，姨妈心中充满了内疚。女儿也忍不住发泄自己的怨恨。这恐怕是那一代人的悲剧。上海知青被下放到东北的小城镇，无奈和工人结了婚。但是当回城的时刻，尽快回到大上海的心情是那么迫切，竟然头也不回。十几年的分离使姨妈贺女儿的隔阂无法消融。而宽宽的女网友飞飞的经历也跟知青有关。父母都是知青，在外地结婚又离婚又各自结婚，飞飞在上海跟外婆相依为命。飞飞最后只能把老年痴呆的外婆送到养老院。外婆不肯上车，飞飞骗外婆说去找爸爸妈妈，外婆才高高兴兴地上了车。外婆上车时问到：“门锁好了吗？煤气关了吗？”然后去了养老院。 姨妈最后由于生活所迫，跟随女儿回到了东北，和前夫生活在一起。每日起早贪黑摆小摊维持生计。曾经的上海生活，像一场繁华旧梦。姨妈只能在东北冰天雪地里的小摊前，啃着大饼子，就着咸菜。 这部电影中的演员表演都很精彩。无论是扮演姨妈的斯琴高娃，还是扮演骗子的周润发，扮演金永花的史可，扮演女儿的赵薇，扮演邻居水太太的卢燕，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演员，比如扮演飞飞外婆的那个老演员。斯琴高娃作为公认的演技派明星，对人物的塑造可以说是近乎完美的，把一个性格复杂又有些天真的姨妈刻画得入木三分。经常演英雄人物的周润发，演起骗子竟然也很逼真，我甚至觉得周润发演骗子比演英雄更合适一些。近些年一直不太走运的史可，不惜自毁形象，扮演“女骗子”金永花，我觉得是很成功的。赵薇作为一个江南女子，扮演东北长大的女儿，说一口流里流气的东北话，也可以说在演技上有突破。 总之，我觉得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是一部好电影，比满城尽带黄金甲不知要强多少倍！ 千年白莲桑振君 以前只知道豫剧有五大名旦，并不知道还有桑振君。虽然我生活在邯郸，还是一个戏迷。而且桑振君也在邯郸生活了四十年。 作为戏迷，以前经常去音像店去淘戏曲磁带。有一次在一个音像店里摆放戏曲磁带的角落，看到了一盘白莲花，演唱者：桑振君。磁带封面没有演员的剧照，只有一个画出来的戏曲旦角人物。我拿在手里看了看，桑振君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白莲花是哪一出戏？我犹豫了一会，最后，又把那盘磁带放了回去。 后来有一次听河北人民广播电台的戏曲节目，播放了豫剧白莲花。当时并不喜欢听戏的妻子不知怎么也和我一起听起来。“我家居住清水县，在那白云庄上，有我的家园。遭不幸二老爹娘只把气咽”妻子问我：“这是谁唱得这么好听？”我说：“你猜是谁？”妻子说：“是常香玉吧？”我摇摇头，说：“是桑振君。” 我后悔没有买下那盘白莲花的磁带。等我再去那家音像店，已经没有了那盘磁带。 一天，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大爷来我家玩。老大爷看起来脏乎乎的，坐在沙发上说：“刚才在矿建商场碰见桑振君了。跟她聊了一会。”我说：“大爷，你认识桑振君啊？”大爷说：“是啊。原来我在东风剧团的食堂，桑振君在剧团教戏。”我没有想到桑振君就在邯郸，更没有想到修自行车的老大爷竟然跟桑振君熟悉。老大爷跟我说了一些桑振君的情况，我才知道桑振君的生活情况好像不怎么好。但是关于桑振君的艺术，老大爷显然并不了解多少，只知道是剧团的老师。 又过一段时间，我突然在邯郸日报上看到了桑振君率东风剧团的弟子回河南，河南给了桑振君很高的评价，称桑派是河南豫剧的第六大流派。自此我才知道豫剧还有一个流派—桑派。邯郸电视台也请桑振君作了一期访谈节目。电视上的桑振君很苍老，很瘦弱，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服。周围坐的一些现场观众都是一些儿十多岁的年轻人，恐怕并不是戏迷，更不懂得桑老师的艺术。 桑派艺术近几年才重新红火起来，因为桑振君老师的出色的弟子苗文华。苗文华是桑振君年轻一代的弟子，很好地继承了桑派的艺术风格，还是梅花奖的获得者。在东风剧团，上一代的台柱子牛淑贤、胡小凤、赵贞玉都曾经是桑振君的学生，其中赵贞玉专攻桑派，与牛淑贤、胡小凤并称为东风剧团“三朵花” 我知道桑振君就居住在矿建商场附近。矿建商场是一家专门卖老年人服装的商场，所以去那里买东西的老年人居多。无数次经过那里，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看到一个个胡同，一排排楼房，我曾想：桑振君就在这里，也许还曾跟她擦肩而过，也许前面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就是桑振君。但是桑振君已经淡泊名利，归隐于市井。邯郸人不熟悉桑振君，只熟悉远在河南地常香玉和马金凤。走在邯郸的大街上，没有人会认识她，我也不会认识她。 2004年，在邯郸日报上又看到了桑振君的消息，是一条不太好的消息：邯郸市的领导去邯郸市第一医院看望因病住院的她。当时并不知道桑振君已经不久于人世，还盼望着她能病愈出院。虽然去第一医院很容易，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能到，但是我并没有想去医院看望豫剧大师桑振君。我曾经后悔过，因为桑振君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录像资料，如果我能去录下来一段桑老师在医院养病的录像，也是万分珍贵的啊！ 2004年7月，在常香玉大师刚刚去世一个多月，桑振君大师也在邯郸病逝。与常大师不同的是，桑振君的逝世几乎是静悄悄的，没有常大师逝世时铺天盖地的报道，没有万人空巷的送行。 “不回门不探亲，也要去看看桑振君”、“断了烟断了茶，省下钱也要听桑振君唱投衙”更有痴迷者说：“搭上二亩地，也得看看桑振君的戏”这是河南人热爱桑振君的写照。桑振君主演的打金枝、下陈州、八件衣、白莲花、桃花庵、对绣鞋、观文、投衙等剧目，早在20世纪50、60年代就由中国唱片社录制发行。1953年她随中国人民慰问团赴朝鲜对志愿军进行慰问演出，20世纪50年代末，曾两次为毛泽东主席专场演出打金枝，两次率团进京演出，并受到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为豫剧争得了荣誉。但是桑派艺术却被埋没了几十年，到底是谁之过？令人欣慰的是，1964年受邯郸东风豫剧团的邀请，前来任教，共在邯郸教了4批学生，其弟子胡小凤、牛淑贤、苗文华等均荣获中国戏剧“梅花奖” 豫剧的大师们一个个走了，现在只剩下84岁的马金凤还在演出。 大师们的千古绝唱，我们只能在唱片里、磁带里聆听了。 被遗忘的经典歌曲的原唱者 一首经典的歌曲总是会有很多歌手演唱，但是，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恐怕只有其中的一两个歌手。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演绎得最经典的也许是歌曲的原唱，也有很多是翻唱者。但是也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一首歌曲的原唱者把这首歌演绎得非常精彩，但是最后却被别人抢走了，成了别人的代表作。于是，歌曲的原唱者逐渐被人遗忘，失去了成为一线歌唱家或者一线歌手的机会。我经常为这些被埋没的原唱者感到遗憾，觉得这样对他们太不公平。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原唱是谁？可能很多人会说是将大为，但是我知道这首歌的原唱者是魏宝贵。记得这首歌刚开始流行时，经常能在收音机里听到，那时候播放的都是魏宝贵演唱的录音。那时候还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凭借这首经典歌曲，魏宝贵完全可以进到一线歌唱家的位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这个歌唱家销声匿迹了。自从将大为在春节晚会上演唱这首歌之后，这首歌就成了蒋大为的代表作，魏宝贵的名字被人遗忘了。为了些这篇文章，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魏宝贵竟然还是这首歌的词作者。而且作为词作者，魏宝贵还有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比如电影闪闪的红星的主题曲红星歌。但是词作者总是没有演唱者的名气大，人们记住的也总是演唱者。 十五的月亮的原唱者是谁？当年董文华凭借这首歌成为歌坛最红的歌手，成为主旋律歌曲的代言人。可是这首歌的原唱者是柳培德。1984年的中秋晚会，柳培德首唱了这首歌。柳培德是用流行唱法演唱这首歌，演绎得非常经典。可是到了1985年的春节晚会，安排了董文华和柳培德合唱这首歌，再后来这首歌就成了董文华的代表作，占尽了风光。但是这首歌是前线的战士唱给在家乡的妻子的，改成女声演唱并不合适。“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也应该是战士表达对妻子的感激之情，怎么能由妻子主动说出来“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这样抢功的话呢？明显地不合理。但是随后铺天盖地宣传的都是董文华的演唱，柳培德逐渐被人遗忘了。 常回家看看的原唱是谁呢？当年春节晚会陈红、蔡国庆等演唱这首歌之后风靡全国，随后这首歌成了陈红的代表作。但是这首歌的原唱却是耿宁，一个到现在还没有走到一线的歌手。当年耿宁首唱了这首歌，并在当年把这首歌送到春节晚会剧组审查。最后这首歌通过了，但是演唱者却不是耿宁，换成了陈红等四人。耿宁失去了一次绝佳的成为一线歌手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因为直到现在，耿宁也没有一首广为流传的歌曲。 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这些本来应该能大红大紫的原唱者，由于种种原因，自己的经典歌曲最后变成了别人的代表作，逐渐被人遗忘。但愿我的这片文章能让大家记住这些人，这些被遗忘的原唱者。 说不尽的《朝沟》 豫剧经典现代戏朝阳沟可以说是我的启蒙戏。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一台小小的收音机。那时候父母经常下地干活，姐姐上学，留下我一个人在家，我就收听收音机打发时间。那时候收音机里放的最多的就是豫剧朝阳沟，我经常听也就学会了朝阳沟里面的大部分唱段：咱两个在学校正正三年、自从你们写信要下乡、朝阳沟上山、前腿弓后腿蹬、亲家母对唱等等。那时候我们村大部分人都会唱朝阳沟里的唱段。我还记得经常有人重复那几句唱：“谁知道你的心比那冰棍还凉”、“棉花白白生生萝卜青青凌凌”、“那个前腿弓，那个后腿蹬”一唱起这几句大家就哈哈大笑，觉得这唱词既幽默又生动。 那时候电影朝阳沟也经常在各个村放映。村里的年轻人每逢附近的村庄里放映朝阳沟肯定要去看。有时候一部电影一晚上要在几个村放映，一盘胶片放完了就有人骑着自行车赶快送到别的村。年轻人看完一遍觉得没看够，就急急忙忙在夜色中赶往另一个村庄，再看一遍。朝阳沟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实在令人惊叹。 人们不但看朝阳沟，还自己演出。那时候农村虽然贫穷落后，但是却很多村庄都有自己的剧团，而且每一个剧团都要演出朝阳沟，每一村都有自己的“拴宝”和“银环”他们都是当地的明星人物。时隔多年，人们还能记得当年的“拴宝”和“银环”偶尔在大街上看见一个中老年妇女，还会指着她跟你说：“快看，她就是当年咱们村的银环！” 后来到县里上学，爷爷那时候买了一台录音机。奶奶专门让我去买了一盘朝阳沟的磁带，经常全家人一起听。磁带里的唱段都是后来最流行的版本，其实跟电影里的唱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动，但是人们印象最深的好像是磁带里的录音版本。当时以为磁带里的演员全是电影里的，很多年以后才知道磁带里的拴宝娘并不是电影里的高洁，而是卢兰香，拴宝也不是王善扑，而是韩玉生。 相信每一个喜欢豫剧的观众都会哼几段朝阳沟，甚至很多不喜欢豫剧不喜欢戏曲的人也知道：“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可以说豫剧朝阳沟为普及豫剧普及戏曲做出了很大贡献。那时候在县城里，走在大街上，经常能听见朝阳沟的唱段，有时候是从人家里传出来的，有时候是街上的大喇叭里放出来的，有时候是从别人的嘴里哼唱出来的。农村和县城每逢结婚办喜事，必定要放朝阳沟，大喇叭的声音传出很远，听起来很喜庆。 后来工作了，城市里喜欢戏曲的人没有农村那么多。但是有一天我正在上楼，突然从一户人家传出来熟悉的朝阳沟的唱段，让我惊喜不已。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听到从这户人家传出来的朝阳沟的唱段。原来城市里的人也喜欢这出戏。后来跟单位的人聊起来戏曲，竟然没有人不知道朝阳沟，很多人都能哼出几句朝阳沟。 2003年，非典爆发之前，我曾经在我们市里面的一个村庄附近观看了一场朝阳沟。演员是很多剧团的退休演员凑在一起，其中有我的邻居蔡金兰阿姨。蔡姨原来是一个县剧团的团长兼主演。那天蔡姨扮演拴宝娘，还有原肥乡县豫剧剧团的两个演员扮演拴宝和银环，一个邯郸东风剧团的演员扮演银环妈，扮演二大娘和老支书的是戏迷。那天的演出非常成功，道具和服装虽然简单，但是演员的唱功出色，台下不时爆发出笑声和掌声。没有想到，几十年过去了，朝阳沟依然活跃在农村。 也是在那一年，上幼儿园的女儿在舞蹈班要排练节目，竟然也是一群小朋友表演唱朝阳沟中的“亲家母对唱”这段唱腔是五个人对唱，但是女儿很快就学会了整个唱段，模仿唱腔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惟妙惟肖。 现在我居住的小区，每逢有人结婚，竟然也是必放朝阳沟。那欢快的唱腔在城市现代化的小区里回荡着，那么熟悉和亲切。附近有几个被包围在城市里的农村，也是经常传来朝阳沟的唱腔。一听到朝阳沟，我知道肯定又有人结婚了。 前一段时间还在电视上看到了复排的朝阳沟，虽然演员全换了，但是唱腔还是那么好听。中央电视台还进行了直播。看来人们依然喜欢朝阳沟。 朝阳沟确实是一部经典的作品，可以称得上是豫剧现代戏的样板戏。在一出戏中，塑造出一群活生生的人物形象，而且剧中的每一个唱段几乎都成为了经典唱段，这样的成功是无法超越的。我觉得豫剧朝阳沟的艺术成就已经超过了京剧的革命样板戏。因为京剧的样板戏人物是高大全似的，不免有些虚假。而豫剧朝阳沟中的人物却很真实、很生动，几十年过去了这些人物形象依然鲜活。 虽然豫剧朝阳沟中宣扬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现在已经不再提倡，但是剧中人物那种纯朴、真挚的感情、对生活的热爱、对理想的追求，在现在浮躁的社会环境下，依然能够净化我们的心灵。 我相信，朝阳沟还会流传下去。 张钰的四大贡献 张钰自从两年前公布录音带时间后，最近又因为公布了xing交易的录像带而成为风头浪尖上的人物。虽然很多人对张钰的行为有各种各样的非议，但是张钰公布xing交易的录像带还是有其积极意义的。 一、xing交易录像带事件丰富了全国人民的业余生活 xing交易录像带一经公布，顿时在各种媒体掀起轩然大波。某一不知名网站凭借此录像而点击率大增，知名度也很快提高。而新浪作为中国最大的网络媒体也迅速跟进，张钰在新浪开设了博客，其博客点击率短短几天的时间达到600万，令人惊讶。报纸杂志电视也争相报道。张钰也借此知名度更上一个台阶，到处参加访谈节目。这一事件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满足了大众窥探名人隐私的欲望。所以这件事确确实实丰富了我们的业余生活。 二、这一事件使人们对娱乐圈的肮脏和黑暗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娱乐圈的潜规则虽然近来一直被大众关注，但是都是道听途说，没有确实可信的证据，人们一直似信非信。但是当人们看到千真万确的录像，看到平时在观众面前衣冠楚楚的导演演员赤裸裸地进行xing交易的录像时，人们不信都不能了。原来娱乐圈真的如此黑暗和肮脏！从此以后，人们再也不用崇拜羡慕的眼神去看导演明星们了。 三、这一事件使很多梦想当明星的少女猛然惊醒 当初张钰也是满怀着对艺术的热爱去北京闯荡，但是残酷的现实让张钰像许许多多无名小卒一样屈服了。不跟那些人上床就没有机会，就永远也出不了名，出不了名就更没有机会。无论人们怎么看这些女演员，但是在导演面前她们确实是弱势群体。相信许许多多做着明星梦的女孩子看到了张钰的经历后，会猛然惊醒，放弃自己的梦想。 四、对娱乐圈健康发展有促进意义 xing交易录像带的公布，让一些道貌岸然的导演制片人原型毕露。我们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导演拍不出好片子，为什么一些演技很差的演员却总有机会，原来都是凭借xing交易、潜规则。可以想象，假如一个女演员有很好的演技但是却不愿陪导演上床，即使演技再好也没有机会。如此下去怎么能拍出好的片子呢？录像带事件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没有被曝光的xing交易肯定还有更多。相信这一次的事件有利于清除这些垃圾导演和演员，更有利于娱乐圈健康发展。 张钰孤注一掷，不顾名声，破釜沉舟，虽然坏了自己的名声，但是我们应该佩服她的勇气和胆量。 浅谈戏曲的雅与俗 什么是雅？什么是俗？雅与俗是矛盾的对立面还是和谐统一的？这是很久以来人们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我想就戏曲的雅与俗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 一些人总是把雅与俗对立起来，认为雅与俗是水火不相容的，中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在戏曲方面，人们认为京剧昆曲是高雅的，地方戏是俗的，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于是乎一些自认为高雅的文人政客，不管喜欢与否，都表明自己喜欢欣赏京剧、昆曲；对地方戏也不管喜欢与否，都态度冷淡。于是，央视的戏曲频道几乎成了京剧频道，不管老百姓喜欢不喜欢，整天播放的都是京剧，美其名曰“保护国粹” 可是我认为，雅与俗并不是对立的，而是相对统一的。戏曲艺术的雅与俗，只是表现形式的不同。真正的高品位的艺术，是能够做到雅俗共赏的。有一句话说得好“大俗即大雅”道出了雅与俗的本质，很精辟。当然，我们所说的雅，并不是脱离大众的孤芳自赏，自命清高；我们所说的俗，也并不是庸俗和低级。我们所说的雅，是能够被广大群众接受的雅，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雅；我们所说的俗，也是能够被知识分子所接受、喜闻乐见的俗。 就拿京剧和地方戏来比较，可以说京剧是雅的，地方戏是俗的。但是真正爱好戏曲的知识分子，并不会因为京剧是雅的就一定喜欢京剧而不喜欢地方戏；同样，真正爱好戏曲的劳动人民，也不会因为地方戏是俗的就一定喜欢而不喜欢京剧。京剧要想走向大众，必然要在通俗化方面做出努力；地方戏虽然是俗的，但是不庸俗、不低级，照样能够走向大雅之堂。 同样，在一个剧种之中，剧目之间也有所谓的雅与俗。同一个剧种的演员之间也有所谓的雅与俗，同一个演员的不同唱段也有雅与俗之分。 提到了雅与俗，我自然想到了评剧的两位艺术大家：新凤霞和赵丽蓉。二人搭档多年，绿叶红花相得益彰。新凤霞是雅的，赵丽蓉是俗的，但是都同样都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新凤霞的张五可、银屏公主、刘巧儿等是美的，而赵丽蓉的阮妈、李大婶、杨母是亲切的。观众喜爱新凤霞，也同样喜爱赵丽蓉，二人都达到了雅俗共赏的艺术境界，达到了雅与俗的高度统一。 再看我们豫剧的两位艺术大家陈素真和常香玉，陈素真是雅的，常香玉是俗的。但是陈素真的雅是老百姓可以接受的；而常香玉的俗，也是不失品位的。而且，陈素真的雅中也有俗的成分，常香玉的俗中也有雅的成分。二人也同样达到了雅俗共赏的境界。我喜欢陈素真的雅，更喜欢陈素真的雅中带俗；我喜欢常香玉的俗，我也更喜欢常香玉俗中带雅。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两位大师带给我们的艺术享受。 所以，雅和俗从来就不应该是区分艺术水平高低的标准。能够被老百姓喜闻乐见而不失其雅固然很难，但是由俗而达到雅的境界更难。俗到极致便是大雅。雅与俗都只是艺术的表面，是艺术的两种表现形式。能够做到雅俗共赏，使人们感受到艺术的真、艺术的美，是雅和俗的终极目标。 人们一直对雅和俗争论不休，对陈素真和常香玉争论不休，原因是都只看到了二者艺术表现形式的不同，而没有看到二人在表现形式背后所共同追求的艺术的高境界，没有领悟到艺术的真谛。 大俗大雅，没有俗无所谓雅，没有雅无所谓俗。雅中有俗，俗中带雅，二者密不可分，殊途同归。能够达到如此境界的艺术家，能有几人呢？让我们庆幸能够欣赏到如此美妙的艺术吧！ CCTV模特大赛女模特学驴叫顺利 这几天中央电视台二套节目正在播放第七届cctv模特电视大赛分赛区的比赛精编版。昨天（10月14日）我吃完中午饭，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不经意间换到了模特大赛，播放的是浙江赛区的比赛。因为其他台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就看了起来。 在懒洋洋的午后，看着一个个身材出色的男女模特在台上尽情展示自己，虽然是分赛区的比赛，还是满享受的。比赛中有一个环节是让选手说出自己最满意自己的部位，有的选手说最满意自己的脸蛋，有的说最满意自己的嘴唇，有的男模说最满意自己的肌肉等等，说完了一般评委会让选手展示一下自己最满意的部位。评委李艾还上台配合一位男模选手进行了戒指展示的表演，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表演欲。 印象比较深的一位聋哑女模特，在自我陈述的时候我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心想普通话这么差还来参加比赛。后来这位选手又重新说了一遍，才知道她是一位聋哑人，心中顿生敬意。聋哑人怎么去配合音乐去表演呢？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是这位选手却表演的很好。这位选手感动了三位评委，顺利过关。 还有一位令我诧异的的女选手，说自己的特长是学驴叫和大猩猩走路。评委让她展示一下，她竟然真的对这话筒学起来驴叫。驴叫的声音相信大家都知道，很难听，我们在讽刺别人大喊大叫没有素质的时候往往会说像驴叫。年轻漂亮的女模特拿学驴叫当作自己的特长真的很不雅观。学完了驴叫这位选手又学大猩猩走路，叉着腿，两个胳膊在两边傻乎乎地甩着，长头发也疯狂地甩来甩去。这位选手的表演令我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但是这种十分另类的表演竟然获得三个绿灯，顺利晋级。 看完这个选手的表演，我很自然的想到了选手的素质问题。这些参赛的选手大多很年轻，也许我们不该对他（她）们苛求什么。但是竟然拿学驴叫和大猩猩走路当作自己的特长，让人看了十分的不舒服。看来选手的素质还是有待进一步提高的。虽然模特最需要的是一幅好的身材和特质，但是我觉得本身内在的素质才从根本上决定了她在t型台上能够走多远。这些小小年纪就到处参加比赛的选手，往往忽略了文化素质的提高，很难有大的作为。 不仅仅这一次的电视模特大赛，还有青年歌手大奖赛、超女、梦想中国、星光大道等等选秀节目，选手的素质问题都是令人关注的焦点。还记得那个青歌赛不认识中国国旗的歌手吗？还记得那些对常识性的问题都一脸茫然的选手们吗？也许综合素质高的选手并不一定能红起来，但是文化素质很低的选手在专业上又能走多远呢？ 反正这一次女模特学驴叫顺利晋级让我想说一句话：素质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素质是万万不能的！ 常香玉河陈素真的情商对比分析 在豫剧届，常香玉与陈素真到底谁是领军人物现在一直争论不休。关于两位大师的艺术水平的高低也存在很多争议。 我觉得，两位大师在艺术水平上是并驾齐驱的，也没有必要非要分出个高低。再说每一位艺术家的风格是不同的，不能互相比较。但是，两位大师在戏曲界、在全国的影响力，显然要常香玉要比陈素真大的多。在艺术水平都达到了大师级水平的情况下，影响力产生如此大的差异，确是我们应该认真研究的。 我试着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分析： 一、常香玉大师有一副好嗓子，而陈素真却过早地坏嗓。 常大师有一副好嗓子，而且得到了很好的保护，一直到晚年嗓子都很好。而陈大师却过早地坏了嗓子，这对一个戏曲演员来说是致命的。我们很多人看戏主要是听戏曲的唱腔，甚至于很多人把看戏说成听戏，可见唱腔在戏曲里面的重要性。有人说陈大师是自己故意坏了嗓子，也有人说是樊粹庭当初让陈大师录制唱片时让陈用本嗓演唱而坏了嗓子。不管怎样，坏了嗓子对扩大陈派的影响是极为不利的。在传媒很不发达的建国前后，戏曲是主要靠唱片和广播来推广的。唱片和广播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图像，所以传播的只能是唱腔。陈大师虽然后期主要致力于做功戏，但是做功戏除了能有幸去现场观看演出的观众能欣赏到，是无法通过唱片和广播传播的。当常大师优美的唱腔通过广播、磁带、唱片广为流传的时候，陈大师的细腻的做功却无法让更多的人看到。影响力自然就小了很多。 二、常香玉找到了好丈夫陈宪章，而陈素真婚姻不幸。 常香玉大师很幸运地找到了陈宪章，一生幸福。更为重要的是，陈宪章不但是一个好丈夫，还是一个剧作家，能够为常香玉写剧本，为常香玉在艺术上的进步很有帮助。而陈素真婚姻却很不幸，影响了在事业上的发展。找一个有文化、肯帮助自己的丈夫，对基本上没有什么文化的老艺术家来说是非常幸运的。在几十年的婚姻生活中，陈宪章一直是常香玉事业上的坚强后盾。可见，在婚姻上，常大师又胜出陈大师一筹。婚姻对二人在艺术上的发展进步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只不过常大师的婚姻能够起到促进的作用，陈大师的婚姻却对她的艺术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三、常香玉在抗美援朝捐献飞机，扩大了豫剧的影响。 常大师在抗美援朝捐献战斗机的壮举，知道现在还不断被人提起。虽然常大师当初捐献飞机一心想的是报效祖国，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捐献飞机这件事却对常大师的人生道路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作为一个爱国艺人，在政治上得到重视，也得到更了更多的机会，排演了很多新剧目，还有很多的现代戏。而陈大师由于性格直爽，在政治上屡受迫害，被排挤出了河南，自然机会就少了很多。在捐献飞机这件事上，常大师又胜出一筹。 四、常香玉赶上了电视传媒发达的好时候，而陈大师却过早地离开了我们。 常大师在晚年赶上了电视文艺发达的好年代，经常参加各种晚会和演出，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尤其是录制了中央电视台的艺术人生，常大师的个人魅力通过央视的电波震撼了无数人。而陈大师却在1994年就已经去世了，没有能赶上电视文艺发展的好时候。 在艺术上两位大师难分高下，但是在以上的几个方面，常大师却高出陈大师很多。如何保护嗓子，找一个什么样的人结婚，如何得到政府的支持，如何使自己有一个好身体，这些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这些方面其实是情商的具体表现。一个人要想取得成功，情商比智商起着更大的作用。常大师在艺术上并不逊色，但是在情商方面超出了陈大师，从而确立了自己在豫剧界的领军人物的地位。 现在很多人为陈大师鸣不平，但是历史是无法改写的，这些人应该正视这种现实。至于有些人不断地攻击常大师，想以此来提高陈大师的地位，这是不道德的，也是不现实的，这样做也只能给陈大师抹黑。我们应该爱护每一位为豫剧、为戏曲事业作出贡献的艺术家，尽力推广我们的民族戏曲，这才每一个戏迷朋友应该做的。 常香玉捐献飞机的经济学分析 2004年6月1日，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常香玉辞世。当我们回顾这位艺术大师传奇的一生时，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她和她的香玉剧社捐献飞机的义举，依然是最让我们感动的一幕。 抗美援朝初期，从朝鲜战场传来消息，我军某高地遭受百余架敌机丧心病狂的狂轰乱炸，全连战士壮烈牺牲。当时年仅28岁的常香玉，听到广播后辗转反侧，悲愤难眠。次日一早，她对丈夫陈宪章说：“咱俩是经历了旧社会的艺人，是新中国使我们挺直了腰杆。现在美国发动侵略战争，企图扼杀咱新中国，朝鲜战场上志愿军打得很艰难，咱能不能为他们做点事？”陈宪章说：“我们武器装备落后，美国就是凭着先进武器才这么猖狂的，咱就想办法为志愿军捐一架飞机吧！”就这样，夫妻俩决定用义演募捐的方式为志愿军将士捐献一架战斗机。 常香玉拿出多年积蓄，又卖掉了香玉剧社惟一的一部卡车和自己的房子，作为捐献义演的基金。为了不影响演出，她把三个不满10岁的孩子送到托儿所，带领59名演员踏上了义演募捐的征程。并公开宣布：剧社的演职员不拿一分钱报酬，所有义演收入全部用于为志愿军购买飞机。 观众被常香玉的爱国热情所感动，踊跃地把自己的积蓄投入到募捐箱中。常香玉率领剧社在各地演出，场场爆满。 1951年时，一架喷气式战斗机的价格按当时的币值是15亿元，以常香玉当时演出的标价来计算，场场满座也要200多场才能筹足。为了早日凑足买飞机的钱，她与大家一起吃大锅饭、睡地铺，日夜兼程到各地义演。直到1952年2月7日，香玉剧社通过在开封、新乡、武汉、广州、长沙等城市的180多场演出，总共募捐到了15。27亿元，为赴朝作战的志愿军捐献了一架战斗机。 常香玉义演捐献飞机的事，震动了中南海，引起了领导的关注。1952年4月，全国文艺汇演期间，观看完常香玉演出的拷红后，握着她的手兴奋地说：“你这个香玉了不起嘛！我该向你学习。” 抗美援朝到现在已经过去50多年了，可是人们对常香玉捐献战斗机的壮举依然记忆深刻，以至于一提起常香玉就想到了常香玉捐献的飞机。为什么半个世纪的时间，这件事情还能引起人们的关注呢？让我们从经济学的角度分析一下，就会发现捐献飞机是一次非常经典的市场营销活动。 在市场营销学中，开发市场中有一种是创新性开发，即采取一种逆向思维方式，从市场的潜在需求入手，寻找“市场空白”检索已有的科研成果，找出能够填补市场空白的项目和项目系列，以能够开创一代新潮流的产品形式推出，以时尚产品的形象打开市场。如果把抗美援朝的战争比作一个大市场的话，在这个市场中我们中国军队最需要的就是先进的武器，这是一个潜在的市场。当时很多剧团都在为抗美援朝义演捐款，但是捐款的多少只是一个数字，人们是不太容易记住这些捐款的数额的。但是，常香玉及其剧社开发了一个“新产品”那就是“捐献飞机”飞机作为先进的武器，是当时最需要的，也是最紧缺的。“捐献飞机”比捐款更容易让人记住，更具有轰动效应。可以说捐献飞机是一次成功的市场开发。 在市场营销学中，有一个策略就是“单一化品牌战略”单一化品牌战略就是所有的目标都承载于一个品牌之上，把所有的资源都聚焦于特定的品牌之上的战略类型。单一化品牌战略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所有的产品都共用一个品牌名称、一种核心定位、一套基本品牌识别。这种品牌战略最大的好处就在于能够“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把所有的品牌资产都集中于一个品牌之上，能够减少企业管理的压力，能够壮大企业的声势与实力感，能够提高新产品的成功率，能够减少顾客的认知不协调，能够促进规模经济或降低推广费用等等。常香玉及其剧社就是把所有义演的收入全集中在了“战斗机”上，壮大了自己的声势。如果常香玉把义演的收入分散开，买成很多零碎的物资送到前线，即使是更多的钱，也达不到这样的轰动效果。在当时京剧界也捐献了“京剧号”飞机，但是远没有“香玉剧社号”飞机的影响大。因为“京剧号”飞机是京剧界很多剧团义演募捐买来的，但是常香玉剧社的成员只有50多人，就完成了这样一个壮举。这又在另一个方面形成了单一品牌优势。 通过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常香玉及其剧社捐献飞机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影响，这么深入人心，既有那个时代的特殊性，也有必然性，并不是哪一个人能决定的。通过捐献飞机这件事，人们一下子记住了常香玉、知道了河南豫剧。既鼓舞了前线战士的斗志，也提高了常香玉的知名度，也扩大了豫剧在全国的影响。 山口百惠令我哭泣 小时候看日本的电视剧血疑，就永远的记住了日本影星山口百惠。也许山口百惠不是十分漂亮，或者说不是很符合中国人想象中的那种美，她的眼睛不是很大，嘴也不是特别小，牙齿也不是很整齐。但是，山口百惠那种清纯却深深地吸引了无数人，包括我。山口百惠那有些迷离和忧郁的眼神、可爱的虎牙、甜甜的笑、略带沙哑的歌喉，使她成为风靡亚洲的偶像巨星。 小时候的杂志里面经常能看见山口百惠的照片，也经常去买一种粘纸，上面有很多电影明星的照片，当然包括山口百惠。记得有一张照片上的她微微地噘起小嘴，像在吹什么东西，眼睛轻轻地眯住，很随意的样子，但是却很迷人。 其实在我知道山口百惠的时候，她已经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告别了演艺事业。还在杂志上看到山口百惠告别演出时的盛况。当时怎么也想不通，刚刚才21岁的年纪，事业如日中天，为什么要激流勇退呢？在中国，很多人21岁的时候还在做着明星梦呢。但是她却毅然决然地告别了。 后来辗转找来一本山口百惠的回忆录，知道了她幼年不幸的经历。回忆录的文笔优美、清新，充满了淡淡的哀愁，是我很喜欢的风格。 从1981年宣布退出，和三浦友和结婚以后，转眼已经25年了。山口百惠一直在家相夫教子，甘心做一个家庭妇女。20几年来，有关山口百惠复出的消息不绝于耳，可每次都是让影迷们空欢喜一场。据说有家广告公司曾有意出高达2亿日元的代价找山口百惠拍一个广告，对此山口百惠仍毫不动容。她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既然宣布退出，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初衷。但在日本人心目中，山口百惠依然是永难忘记的偶像。只要有她的消息，哪怕是一点一滴，如送儿子上学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可以使报纸的销量激增，电视台的收视率暴升。 说实话我很佩服山口百惠的定力。试想一下，有几个明星能耐得住寂寞呢？有多少明星宣布隐退又复出，反反复复，总也不甘心。但是那些复出的人有几个能达到以前的辉煌呢？时过境迁，再复出时已是新人辈出了，谁还会注意到这些不敢寂寞的老女人和老男人呢？看来山口百惠是明智的！把最美的形象留给大家回忆，在最顶峰的时刻隐退，然后永不复出！ 人们还在盼望着山口百惠的归来，人们还记得当年那个清纯可爱的小姑娘。但是时光流转，青春和美丽还能依旧吗？一切都已是过往，留下的，只是美好的回忆。 多事的记者还是紧盯着山口百惠不放。前几天，忽然在网上看到了山口百惠最近的照片。照片上的她体态臃肿，不修边幅，还戴上了一幅眼镜，不知道是近视镜还是老花镜。这就是当年的山口百惠吗？这就是永远的青春偶像吗？我真的不敢相信，真的不愿意相信！ 有多少当年的粉丝们会伤心欲绝啊！ 也许这段歌词最能表达山口百惠的心情：“默默回忆过去情感，一一收起埋进心底，今天美景不能在，不要为我添哀愁，似夕阳散余晖，慢慢消失。我衷心的感谢你，时光飞快逝去，希望与你同珍惜，只盼最后时刻，我能活在你怀里。” 让山口百惠安静地生活吧，不要去搅乱她幸福的家庭。 也让我们留一个美好的回忆吧，不要再拿山口百惠现在的照片让我们哭泣！ 我对银环妈理解的三个阶段 豫剧经典现代戏朝阳沟塑造了一大批生动活泼的人物形象，银环、拴保、二大娘、拴保娘、银环妈等等。朝阳沟中的人物，大部分给我的印象是一成不变的，比如拴保娘的善良，二大娘的心直口快。但是，我对银环妈的这个艺术形象的理解却一直在变化。 记得小时候看朝阳沟，最害怕看见银环妈出场。印象中银环妈厉害、刁钻，简直是个老妖婆。看看银环妈第一次来到朝阳沟，一进拴保家们，就蹦了起来，追着银环骂。跟二大娘吵了一架，跟巧真怒目相向。后来看到银环回家看望银环妈，我感觉银环像是回到了一个阴森可怕的魔窟里，我甚至害怕的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看银环妈这个老妖婆。再看看拴保娘，是那么和蔼可亲，说话慢声细语。银环要上山下乡，到农村参加劳动，是多么光荣的事情。而银环妈却逼着银环考大学、考剧团，是多么地爱慕虚荣啊。我猜想，银环到农村参加劳动，一是为了拴保，再就是为了躲开银环妈这个老妖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每每看到不讲道理、厉害蛮横的老婆子，我就把她想象成银环妈。 后来，我长大一些了，家里人都希望我能好好学习考大学。农村的孩子唯一的出路考大学，考上大学才能离开农村，离开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再听到朝阳沟这出戏，我对银环妈有了新的理解。银环妈有一句唱词是：从小学升初中，由初中升高中，升来生去升到农村。银环妈这句唱词是多么地无可奈何！当妈的培养自己的孩子上学，就是想让孩子能上大学，能有出息，可是银环却去农村参加劳动了，银环妈是多么失望啊。农村永远是贫穷的，永远是落后的，虽然农民不种地全国人们就没有粮食吃，谁也不能把脖子扎起来，但是谁也不愿意去农村种地。有多少人想尽了一切办法要离开农村，梦想着能有一个非农业户口，可是银环这个傻闺女却偏要从城市去农村。“那个朝阳沟，山又高，沟又甚，多见石头少见人，在那里出口气也出不匀！”银环妈是很有远见的一个人，她在全国上山下乡的热潮中没有迷失方向，预见到了农村永远也赶不上城市，坚决反对银环去朝阳沟。现在几十年过去了，银环妈的看法依然是正确的。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女儿，对银环妈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银环的父亲早年去世，银环妈独自把银环抚养成人。在银环妈心中，银环就是公主，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当妈的不能看到女儿受一点委屈，而且，银环还是银环妈老来唯一的依靠。银环妈的愿望是银环能找一个城市的女婿，能过城里人的生活，能守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银环却被拴保这个农村小子给骗走了，骗到了深山野沟。银环妈的心中是愤怒的，是绝望的。所以，银环妈来到朝阳沟，来到拴保家的一切表现都是情有可原的，都是可以理解的。看看自己的女儿，想一想银环妈，霎时间完全理解了她。我们都是一样的，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一点委屈。如果将来有哪一个臭小子来骗我女儿，我和老婆没准比银环妈还厉害！虽然银环妈最后也去了朝阳沟，但是这也是无奈的选择。为了能照顾参加劳动的银环，银环妈不得不离开城市，可怜的妈妈。 聊天室里的常如玉 第一次知道常如玉是在河南电视台的梨园春，当时好像是一场常派艺术专场晚会。当时常如玉唱了一段五世请缨，我听了很吃惊。因为以前只知道常香玉的孙女小香玉和大女儿常小玉继承了常派，但是常小玉很少出来唱戏，而小香玉早已经离开了豫剧舞台，专门去办艺术学校去了。常派的其他弟子说实话水平跟常老师差得太远，完全没有了常派的韵味。常派其实是处于一种后继乏人的状态。而常如玉的出现让人眼前一亮，常派最好的传人终于出现了。当时常香玉就坐在台下，微笑地注视着台上的常如玉，眼神是那么专注。 后来又陆续在电视上看见常如玉，央视的艺术人生、春节戏曲晚会、见证、河南电视台的梨园春等等。慢慢地了解了常如玉和母亲常香玉长达十八年的隔阂。常如玉终于在母亲身患绝症之后理解了母亲，毅然放弃了在美国的事业，回到常香玉身边，决心要继承常派艺术。虽然常如玉已经四十八岁，早已经过了学戏的好年纪，但是凭借着从小的耳濡目染和自身良好的悟性和天生的优越条件，常如玉很快就成为常派继承人的代表人物。 后来常如玉又在央视的戏曲频道教唱常派经典唱段，据说还在作常香玉经典剧目的音配像，还办了一个什么传播常派艺术的公司。在戏曲艺术整体不景气，常派后继乏人的情况下，常如玉的这些努力是难能可贵的。 去年的一天，我在心浪uc的河南戏曲聊天室里，看到了几天后常如玉将坐客聊天室，给戏迷朋友的唱腔进行点评。酷爱常派艺术的戏迷朋友纷纷报名演唱，我也报了名。 那一天晚上，河南戏曲聊天室里来了四百多人，而平时只有一百多人。在主持人的开场白后，视频画面上常如玉出现了。她站起来，说道：“全国的戏迷朋友们，你们好！”然后对着电脑上的摄像头深深地鞠了一躬。坐下来后，又说道：“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在网络上还有这么一个供戏迷朋友聚会的地方，以后我会经常来这里”然后主持人就按报名的顺序让戏迷朋友开始演唱。可能是，那一天的网络不好，第一个要唱的朋友不知怎么掉了。我这时正在询问主持人我被安排在第几个，没想到主持人就让我第一个开始唱了。我又紧张又激动，唱了一段常派的花木兰中花木兰羞嗒嗒施礼拜上。这段唱腔太熟了，我唱的还比较顺利。我唱完之后，又提了几个问题请常如玉老师回答。常如玉称呼我为大树朋友，因为我在uc的名字是好大一棵树。她首先肯定了我的演唱，说我的演唱比较规范，嗓音条件也好。还说看我很年轻，看到有这么多的年轻人喜欢戏曲她很激动。后来又回答了我关于发音的问题，指出我演唱的时候发音的位置比较浅，要解决这个问题要经常锻炼，说她这么大年纪能练到现在这个水平，自己也流了很多汗，吃了很多苦。 接下来有很多戏迷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演唱，常如玉都认真记下每一位朋友的名字，进行细致的点评。可惜那天晚上的网络很不好，常如玉掉线很多次，但是不一会常老师就有进到聊天室。那一天的演唱进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最后，大家都希望常如玉能给大家演唱一段。可能是为了培养新人吧，她让她的一个学生唱了一段。可惜还没有唱完就又掉线了。 听说后来常如玉老师去过很多次聊天室，认真地听戏迷朋友演唱。可惜我一次也没有遇到。 后来看到报道，说常如玉要唱到七十岁。如果这样，四十八岁开始唱戏并不晚，还有二十多年的时间。真希望常如玉能把常香玉大师创立的常派艺术很好地继承下来。 网络为有相同爱好的戏迷朋友提供了一个唱戏、听戏、聊戏和结识戏迷朋友的空间。但是戏迷朋友的水平要想有所提高，还是要有专业的艺术家来进行指点。希望常如玉老师能常来戏曲聊天室，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专业老师参与进来。 愿豫剧的常派艺术能够不断发展，也希望我们的民族瑰宝－戏曲艺术能够振兴。 知心姐姐来圈钱 一天，女儿放学回来跟我说：“爸爸，咱这个星期六去听知心姐姐讲课吧。”我说：“怎么去啊？”女儿说：“要是去听，就去我们学校去买票，三十块钱一张。要是在外面买，是六十块钱、八十块钱一张票。”我想想星期六还要带孩子去学英语，就说没有时间去。女儿有些失望，说她们班很多家长都去买票了。我想了想，觉得去听一堂课就要那么多钱，最后还是没有去。 提起知心姐姐，我还是有印象的。记得上小学时，经常看中国少年报，有一个专栏就是知心姐姐专门回答小学生提出的各种问题。具体知心姐姐都回答了什么问题，现在早已经没有印象了，只是记得当时知心姐姐的专栏内容很少，回答的问题也很简单，现在回想起来连豆腐块也算不上。 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知心姐姐突然又冒了出来，而且摇身一变成了教育专家，有了各种头衔，获得了各种奖，还出了几本书。我看了报纸上的报道，才知道知心姐姐原名叫卢勤，已经快六十岁了，应该叫知心奶奶了吧。 卢勤奶奶多年致力于少年儿童教育，应该有一些经验和心得，跟大家分享一下也是应该的。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家长都盼子成龙，对怎么教育孩子还是很希望有专家来指导的。但是，我们卢勤奶奶的讲座是不是太贵了一点呢？到底是来传授经验呢还是来捞钱呢？一两个小时的讲座能讲多少内容呢？ 于是想到以前也有过类似的讲座。好想有一个把聋哑女儿培养成研究生的父亲，也来搞讲座，卖的票也很贵。还有一个把女儿送进哈佛大学的家长，也全国各地去演讲。估计这些家长也都赚足了钱，发够了财。 看来这些人都免不了俗，自己的小算盘打的也很精。不过卢勤奶奶这一次高价讲座确实破坏了知心姐姐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想一想连知心姐姐都出来赚钱了，觉得咱们的市场经济真的是深如人心了啊。 想一想一些所谓的经济学家，都成了某写利益团体的代言人，自己的家人也在开公司挣钱。一些大学教授，也忙着开公司，把自己的学生当民工使唤。一些官员，子女也都依靠老子的关系发了财。 原来现在的所谓专家搞学问只是一个跳板，一个接口，最终的目的都是钱。只有我们老百姓屡屡上当，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一点钱都被这些富人骗走了。 知心姐姐，卢勤奶奶，我们不怪你，你也是个普通人。只是劝您还是多做一些研究吧，钱够用就行了，是吧？ 水均易的英语秀 今天在中央电视台又看到了水均易采访一位国外的领导人，看到水均易用英语侃侃而谈，真的有点羡慕。但是看着看着就发现了问题：人家外国领导人说的是正宗的英语，但是被另外一个人的汉语配音给压住了，可能是考虑到大多数人还是听不懂英语吧。但是水均易说的英语却没有汉语配音，只是在屏幕下方打出了字幕。 难道水均易的英语比人家以英语为母语的人说的还要正宗吗？即使说的很正宗，也没有必要让全国的老百姓都听你说英语啊，我相信中国人还是习惯听汉语，虽然现在学习英语成风。你会英语，你可以跟人家外国人交流，但是也不能强迫中国的观众都听你说英语啊？凭什么让我们看人家老外张嘴说汉语，却让一个中国人张嘴说英语，感觉满拧，很不舒服。 看来还是英语在作怪。现在中国人把英语奉为神明，不管干什么先看你的英语水平如何。考大学要考英语，英语不过四级拿不到毕业证，找工作也要英语。小孩子从小就被英语给折磨，连不用再找工作的老头老太太也被人鼓励去学英语。据说有一个修自行车的也会说流利的英语，成了当地的新闻人物，不知道有几个老外去找他修自行车，也不知道会说流利的英语给他带来了多少收入。 在这种大环境下，央视当然不甘落后，所以舍不得把水均易的英语用汉语配音给压住，给世人显示一下央视主持人的高素质。但是英语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持人必备的素质，我知道很多的央视主持人根本不会英语，或者只是哑巴英语。但是这并不妨碍成为一个出色的主持人。 我忽然想到了美国打伊拉克战争。水均易被委以重任，前往伊拉克采访。正当全国的观众翘首以待水均易从战争前线给我们带来第一手的新闻时，水均易却在战争打响的那一刻，从电视屏幕中消失了，悄悄的回到了国内。我们没有看到会说流利的英语的水均易作为一个战地记者的勇气和精神。倒是一位香港的弱女子闾丘露微，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战争一线，带来了第一手的报导。 看来英语真的跟一个人的素质没有多大关系。虽然水均易还在表演他的英语秀，但是我并不认为一个人的英语水平高能说明什么，他只是会说英语而已。人家美国人，都会说英语，美国文盲都会说！ 春节晚会女笑星闹饥荒 在喜剧大师赵丽蓉去世五周年之际，另一位小品界的著名女笑星高秀敏又因心脏病突然离世，年仅46岁，不禁让人感叹。 高秀敏作为一个为数不多的女笑星，近几年来得到了越来越多观众的认可和喜爱。高秀敏的表演朴实明快，酣畅淋漓，嗓门高亮，透着东北女人的爽快和泼辣，又不失善良。随着跟赵本山的合作，名气大涨，虽然给赵本山配戏高秀敏一直处于配角的地位。 高秀敏的突然去世，使春节晚会又少了一员大将。尤其是在女笑星希缺的情况下。 细数春节晚会的女笑星，印象深的有赵丽蓉、宋丹丹、蔡明、高秀敏、还有一个杨蕾，其他的就基本上没甚么很深的印象了。其实总的来说，女笑星的水平不在男笑星之下，甚至比男笑星的水平还要高。赵丽蓉是公认的喜剧大师，到现在为止代表着小品的最高水平。而宋丹丹也是一位喜剧天才，跟赵本山黄宏合作的小品都很经典。蔡明的演技也很好，遗憾的是总是没有很好的本子。高秀敏现在也成了春节晚会不可或缺的笑星，头号东北女笑星非她莫属。 可是现在呢？赵丽蓉去世5年了，高秀敏也走了，宋丹丹总是不出来，蔡明总是没有好剧本，杨蕾也快销声匿迹了。没有了女笑星的春节晚会怎么看啊？ 我想给春节晚会推荐几位有潜力的女笑星，不知大家认可否？ 李玉梅，大厂评剧团的演员。据说是赵丽蓉的弟子。在电视上看过几次李玉梅的表演，本人认为她模仿赵丽蓉最象的。在观众持续怀念赵丽蓉的氛围中，在春节晚会的特殊场合，李玉梅惟妙惟肖的表演一定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彭玉，另一位老来红的演员，出演了很多脍炙人口的电视剧，在东北一家人中更是充分展示了她的喜剧才能。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是身体好像还很好，10几分钟的小品应该能没问题。 新疆妹买买提，原来是曲苑杂坛推出的一位笑星，能歌善舞，也很有喜剧天分。但是现在很少见到了，不知为什么。在东北小品盛行的今天，新疆味道的买买提会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快乐。 最后，我希望我们的艺术家们都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出一位老百姓喜爱的笑星很难，我们不愿意失去你们！ 凡人的春节晚会 大年三十，我早早就守候在电视机前，等待着春节晚会的开幕。 春节晚会陪我们度过了二十年，虽然她不那么尽如人意，但是我们不能否认春节晚会仍然是最高水准的晚会。许许多多的经典节目，都是在春节晚会上首演的；许许多多炙手可热的笑星，都是春节晚会上一举成名的。我们不能忘记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不能忘记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更无法忘记赵丽蓉的“司马缸砸缸”宋丹丹的“俺叫魏淑芬” 二十年，那个年年岁末都守候在电视机前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有老婆孩子的大男人；二十年，很多的亲人朋友离我们而去；二十年，我们的生活中又出现了很多新鲜的面孔；二十年，我去过很多地方又回到了故土。 终于开始了，春节晚会。 当刘德华出现在舞台上，我们不得不感慨时光的流逝。华仔老了，老的不笑脸上都要有褶子了。看看身旁的女儿，两个小辫翘翘着，一脸的天真。孩子在一天天地长大，想想人不老怎么可以呢？ 等到宋祖英和彭丽媛出来，我又发出惊叹：人家怎么就越活跃年轻呢？想当年，山东电台天天播放彭丽媛的民歌，我那时经常搂着收音机听的入迷。二十多年过去了，彭丽媛进京以后名气大了，好歌却少了。赶忙跑到镜子前，打开灯，仔细研究一番：我的眉宇间已经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皱纹，我曾经幻想着皱纹会消失，心想也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但是终究是幻想。虽然还有人说我年轻，但是拿出以前的照片，惊恐地发现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一点一点地，我的面孔在悄悄地变化，没有了年轻时的朝气，增添了成熟稳重。 黄宏和巩汉林出来了，一个关于装修的小品。选材尚可，但整体结构不是很紧凑，黄宏还是改不了爱说顺口溜和大喊大叫的毛病。也难为他了，作笑星是需要天赋的，有些人无论怎么费劲都达不到那种境界。巩汉林自从没有了赵丽蓉，一直一蹶不振。我觉得巩汉林和黄宏的搭配并不合适，男女搭配才更有戏，更好看。 赵本山又出来忽悠了。本子也有点乱，虽然结局有点出人意料，但是好像不是我们盼望的结果，没有忽悠出一个更高的水平。其实，就是能再把范伟骗了又能怎样呢？说到底大忽悠是一个恶人，不值得去宣扬。看到赵本山在春节晚会的大腕级地位，心里总不是很舒服，于是越发想念赵丽蓉。赵本山的小品没有老太太的耐看，没有老太太的有品位。自从老太太去世，就没有人能盖过赵本山，不舒服！ 老婆一直在忙活，对春节晚会并不怎么关心。一会收拾家，一会洗澡，一会换床单，要干干净净地迎接新的一年。我也有时候换换台，看看别的晚会有什么好看的。女儿后来换到了少儿频道，也有一台少儿的晚会。女儿看的津津有味，再不让换了。无奈，我只好去看那台小小的黑白电视。坐在床边，看着看着就有点瞌睡。幸好老婆让我帮忙换被罩，忙活了一阵子，又接着看。 新年的钟声一过，春节晚会就乱糟糟的，看不进去。外面炮声此起彼伏，电视上也是歌舞一片，后面好像还有小品，根本看不进去了。不知道春节晚会什么时候结束的。 整台晚会最好的节目应该是千手观音吧，很美。不是因为演员是聋哑人才这么说，确实是最好的。别的演员都学着点吧，耳聪目明的，不缺胳膊少腿的，咋就没有人家演得好呢？ 春节晚会结束了，明年我还会期待。一个凡人期待一台平凡的春节晚会。 嫁给我比嫁给杨振宁更幸福 杨振宁老先生和翁帆女士的相恋和结婚在2004年年末成了最大的“娱乐新闻”人们对这一桩“奇闻”议论纷纷，也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可是不管怎样，人家“老小两口”亲亲蜜蜜手拉手地去度蜜月了，让你们说去吧，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可是，我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对这桩婚姻也还是有许多的不解和疑问：难道二十八岁的翁帆女士嫁给八十二岁的杨振宁比嫁给我更幸福吗？ 非也！ 首先，从年龄说起。杨振宁已经八十二岁，而翁帆的父母我看也就五十多岁，杨老先生会喊翁帆的父母爸爸妈妈吗？如果真的喊了，翁帆的父母会怎么想呢？八十二岁的老人和二十八岁的女士手拉手出门散步，认识杨老先生的人一定会说：“杨老，这是您孙女吧？看对您多孝顺，陪您出来溜弯，是不是怕您走丢了？”认识翁女士的人也会说：“小瓮啊，这位是你爷爷吧？老人家身体还好吧？”二位是不是很尴尬呢？如果翁女士是跟我结婚呢？我三十三岁，翁帆二十八岁，年龄相当，就不会有这些尴尬和难堪。 说到年龄，马上就会想到身体。看来杨老先生的身体不错，八十二岁又当新郎。可是，他们夫妻会有“性”福吗？有一则短信如此形容男人的性能力：三十岁的男人是战斗机，四十岁的男人是轰炸机八十岁的男人“因故停机”杨老已经八十有二，尚能“性”否？虽然“性”福不是万能的，但是婚姻没有“性”福是万万不能的。我们都为杨老捏一把汗。如果是我呢？哈哈，这当然不是问题。 再说事业。杨老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我辈自然不敢跟杨老相比。可是，杨老还会有什么发展呢？他还能再获得一个什么奖吗？恐怕不可能了吧。而我呢？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的可能性。俗话说：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象我这样文笔犀利、眼光敏锐、敢说真话的写手，没准哪一天就成了一个大作家。象我这样帅气、健康、稳重的男人，也没准哪一天被星探发现，成为明星呢。总之，我是一只“潜力股”而杨老已经是一只“预亏股”哪一个更有价值呢？ 看来，嫁给我比嫁给杨老先生会更幸福一些！不知大家是否同意我的看法？ ［后记］我的本意并不是要对人家的婚姻说三道四，我只是觉得，人们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以上只是我的一些真实的想法，也有调侃的成分。不过我要声明一下，本人已经结婚，家庭幸福。 赵丽蓉的成功秘诀 当五六十年代新凤霞在评剧舞台上大红大紫的时候，赵丽蓉给新凤霞演配角。配角当然比主角的戏分要少很多。但是，赵丽蓉并没有被埋没在新凤霞的光芒之下。虽然当年没有新凤霞那么大红大紫，却也是评剧的名角，而且在以后的演艺道路上越走越宽，演小品、演电影、唱流行歌曲，以六十多岁的年纪红遍全国，成为一个奇迹般的人物。 我经常会思考：为什么一个在评剧舞台上多以配角出现的演员，却赢得了如此多的观众？为什么一个女演员在年过花甲之后还能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作为一个女演员，赵丽蓉并不是很漂亮，嗓音也不是很清脆，也不再年轻，但是却没有人不喜欢她。原因在哪里？ 最后我得出的答案是：是赵丽蓉的特色决定了她的成功！ 赵丽蓉的表演风趣幽默、质朴自然，跟老百姓有很强的亲和力。在评剧的舞台上，没有人能比赵丽蓉更幽默，没有人能比赵丽蓉更自然，因此，也没有人能够遮住赵丽蓉的光彩。因此，赵丽蓉的表演特色决定了她的成功。演员之间在拼过了基本功之后，拼的就是特色。没有了自己的特色，演员注定不会有大的艺术成就。 还有很多很多的例子。 京剧四大名旦因为各具特色，才能称之为四大名旦：梅兰芳的雍容华贵、程砚秋的低回婉转、荀慧生的妩媚俏丽、尚小云的刚劲有力。四大名旦有很多弟子，这些弟子跟着师父亦步亦趋，鹦鹉学舌一般，所以这些弟子没有谁能自成一派，只能成为大师的影子。只有张君秋博采众家之长，创造了刚健清新的张派，所以只有张君秋成为了与四大名旦齐名的大艺术家。 豫剧五大名旦也是各具特色：常香玉高亢激昂，陈素真雍容典雅，马金凤清脆明亮，崔兰田深沉浑厚，阎立品含蓄细腻。因为戏路不同，所以各成一派，谁也无法掩盖另一人的光彩。豫剧五大名旦弟子众多，但是有哪一个能真正立起来呢？ 再举几个相反的例子。 与新凤霞同一时期的评剧演员李忆兰，也是一位很有成就的艺术家。李忆兰的演唱风格跟新凤霞很接近，但是比新凤霞又稍逊一筹，结果呢？李忆兰从来没有象新凤霞那样大红大紫过。如果没有新凤霞，那李忆兰恐怕就要名气比现在大得多。李忆兰的不幸就在于她遇到了新凤霞。如果李忆兰的特色跟新凤霞不同，那新凤霞再有名气，也无法掩盖住她的光辉，例如小白玉霜，例如赵丽蓉。 我知道豫剧五大名旦之一的崔兰田又一个妹妹（不只是师妹还是胞妹）崔兰玉，与崔兰田的演唱风格也十分接近，唱的也很好，但是，有几个人知道崔兰玉呢？当初我听崔兰田的桃花庵，崔兰田演窦氏，崔兰玉演陈妙善，二人有很多对手戏，有时竟然分不出彼此。崔兰玉的悲剧也是因为她与姐姐有一样的特色。 我想，不仅仅演员如此，在很多领域，都存在着这种现象。所以，我们都要认清自己的长处，不要去一味地去模仿别人。因为，我们自己的特色，决定着我们的命运！ 老乡邓丽君 华人歌坛巨星邓丽君祖籍河北省大名县，我的家乡在馆陶县，两县相邻，又同归邯郸市管辖。想想在外地上学时，整个河北省的同学都称作老乡，因此，称邓丽君为老乡也是理所当然。 刚刚知道邓丽君时我还在上小学。那时文革刚刚过去，整个社会还很封闭。邓丽君的歌曲也刚刚传入内地，被很多人视为靡靡之音，邓丽君在大家的眼中仿佛也是一个风骚的坏女人：穿着艳丽的服装，抹口红，搔首弄姿。记得那时爷爷用离休的工资买回来一台录音机，整天听得都是豫剧、河北梆子。小姑爱听歌曲，爷爷就买回来一盘李谷一的电影歌曲。后来，小姑借来一盘邓丽君的歌曲磁带，仿佛干了什么坏事一样，偷偷地拿回来，要听的时候还一直为自己辩解：“别人都听邓丽君的歌，不知道有什么好听的。咱也听听试试。”当歌曲放出来，听到邓丽君甜甜的声音，听到那些“哥哥、妹妹、爱呀”一首歌没听完，小姑就就害羞地给停止了，嘴里说道：“哎呀，都唱些什么呀，不听了不听了。”马上就把磁带取出还给了人家。 当小姑作这些时，我也好奇地在旁边，一声也不敢吭。我和小姑都不知道，当时十分流行的朱明瑛唱的小城故事、朱晓琳唱的小村之恋等歌曲都是翻唱邓丽君的歌。那时，我经常在县城的一个路边卖唱片的摊前流连忘返，一遍又一遍听朱明瑛唱的小城故事。 不管有些人对邓丽君有怎样的偏见，年轻人还是接受了她，喜欢她，迷恋她。记不清我是从何时开始听邓丽君的歌了，反正后来我经常在音像店里反复欣赏邓丽君的磁带，看邓丽君甜甜的笑，那样清纯，那样美丽。虽然我买不起，只是看看就放下。后来听说邓丽君的老家就在大名县，又觉得不可思议，那样一个远在天边、歌声甜美的明星，原来竟是我们的老乡，离我们如此的近。后来还听说，在大名县还有邓丽君的姑姑，邓丽君还曾经辗转从海外托人捎东西给她的姑姑，觉得邓丽君也是普通人，她的姑姑也在农村，她也有穷亲戚，对她的感觉又有了几分亲切。 以后总是关心邓丽君的点点滴滴，她的新歌、她的感情、她的行踪 一次听广播，在深夜，邓丽君接受一家海外电台的采访。甜甜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几分忧郁。邓丽君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到大陆开演唱会，到自己的家乡唱歌，唱给自己的老乡听。我也就盼望着，盼望着邓丽君能来她的家乡大名来演唱。 邓丽君的愿望最终没有实现，我的愿望也没有实现。 那一年，正跟朋友在大街上散步。朋友告诉我邓丽君去世了，我当时很惊讶，觉得怎么可能？那一年，她刚刚四十二岁。在泰国的清迈，一代华人歌后，我的老乡，邓丽君走完了她的人生旅程。 我们依然喜欢邓丽君，我们还是喜欢她的歌，我们还是喜欢唱她的歌。 天堂里的邓丽君，依然为我们歌唱。 让我死我也要当名人 看了那篇让我当名人我就死的文章，作者的观点不敢苟同，于是反其意而写一篇，以博大家一笑。 开头我也要套用一个故事，就是七色花。 一天，穷困潦倒的我正拿着刚刚乞讨来的面包，刚要吃，突然一只小狗跑过来，抢走了我的面包。我发疯一样追赶那只狗，可是我饿了几天，怎么能追上擅长跑步的狗呢？结果，没追几步我就摔倒在地，痛哭起来。这时，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出现在我面前，她送给我一只七色花，说：“小伙子，别哭了。我送给你一朵七色花，你每摘下一个花瓣，你的一个愿望就可以成真。”老奶奶说完，就消失了。我欣喜若狂，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想想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却穷困潦倒，女友也跟一个大款跑了。我坚决不当男人了，我要变成一个女明星，一个风情万种的、风华绝代的、演技出色的女明星，那样，名、利、情人对了，还有面包就都有了。于是，我摘下一片红色的花瓣，说道：“红花瓣，花瓣红，我变女明星行不行？”刚说完，我就变成了一个有着瞿颖的身材、巩利的脸蛋、斯琴高娃的演技、章子怡的风骚的女明星。于是，我很快就红遍全国，影响波及国外。我每天出入各种高级场所，一小时换一次衣服。我的手指头上、脖子上、脚脖子上、头上、肚脐眼上戴满了各种钻饰。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给我拍照，我的一言一语都会成为报纸的头条。我的片酬飞似的往上窜，导演都找我做他们新片的女主角。很多人请我去演出，把一摞一摞的钱放到我眼前我都懒得抬一下眼皮。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有时为了能争取上一些大牌导演的影片，我不得不跟他们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为了保住自己的人气，我必须不断地给自己制造绯闻。我觉得好累好累。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再变回去，变成一个男人。当然不是普通的男人，我要变成一个大牌导演，一个能决定女明星命运的导演。于是，我摘下一片，说道：“蓝花瓣，花瓣蓝，快快把我变成大导演。”刚说完，我就变成了一个满脸沧桑、花白长发飘飘的大导演。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以前受够了男导演欺压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就是导演！我导的片子都是大制作，场面豪华，演员全是大明星，作曲演唱都是国际级的作曲家、歌星。现在，什么都要讲究豪华，管他符不符合国情。反正观众都是傻瓜，只要是大片就往电影院扎。哈哈，我报仇雪恨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哪个女明星想上我的影片，必须先和我那个那个一下，不说大家也明白。不过，我也有栽跟头的时候：一个想出名的女演员，因为我没有给她安排角色，竟然把我跟她在床上的事录了音，并对各种媒体频频曝光。我于是一边找各种人去跟她讲和，一边找黑社会恐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事压下去。可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想想也挺没劲的，女人还不都是那回事！再说，女明星也好，男导演也好，都只不过是一些泡沫名人，想名垂青史是不可能的。我还是当作家吧。作家才能够长久地受到人们的尊敬。不是有个作家叫余秋雨吗，多俗的的名字，一点也没有朝气，我就叫夏朝阳吧。我于是摘下一片黄花瓣，说道：“黄花瓣，花瓣黄，快快把我变成夏朝阳！”刚说完，我就变成了夏朝阳，不但才气横溢，而且酷毙了，堪称“美男作家”于是，我用下半身写了好几部长篇小说，在文学界掀起轩然大波。我发现，当作家也不用有什么才气，只要敢写，敢曝露自己的隐私，就可以走红。凭我在演艺圈混了这些年，曝点隐私还不是小意思。于是乎，我成了明星作家，到处去做嘉宾，对别人指手划脚。一些人为了借助我名垂青史，主动送给我钱、别墅，谁给我送我就吹捧谁，怎么肉麻怎么说。 当作家也有江郎才尽的时候。当我写不出什么作品的时候，我就去研究红学。我不但研究，我还要改编红楼梦。我才不把他改成武侠小说呢，多俗呀！我要把红楼梦改编成主旋律反腐题材的小说。林黛玉是我党派入到腐败集团内部的英雄，一不小心跟公子哥贾宝玉有了一腿。但是最后林妹妹斩断情丝，以生命的代价让腐败集团全军覆没。 正当我还有好几个愿望还没有实现的时候，一帮绑匪绑架了我，索取一千万。想想我这辈子也混的可以了，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我沉着应对，跟他们聊天、开玩笑、讲道理。还没等绑匪杀掉我，咱们的人民警察就把我救了出来。因为我是名人，影响太大，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我解救出来。 当记者蜂拥而上采访我时，我说道：“想死都这麼难，当名人真他妈的累！”众记者听得目瞪口呆。我大步离去，心里冷笑道：我才不想死呢！我这辈子当名人，下辈子还要要当名人！让我死我也要当名人！ 请不要称呼常香玉先生 最近看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纪念豫剧大师常香玉的专辑，节目组最后送给常香玉一副书法作品戏比天大，落款注明是：敬赠豫剧大师常香玉先生。 不知大家看到称呼常香玉为先生时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我每每听到把“先生”两个字加在一个女人的名字后面时，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在中国，每当一个女人在一个领域作出卓越的贡献，很有威望、很受人尊敬时，就会被称为“先生”“先生”的称呼对女人来说好象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如果按这种习惯，常香玉无论从贡献、从威望来论，被授予“先生”的尊称一点也不为过。常香玉是著名的豫剧大师，豫剧常派艺术的创始人，是豫剧皇后；常香玉还是一位著名的爱国艺人，抗美援朝捐献“香玉号”战斗机，九八年洪水带领弟子义演，二零零三年非典期间还捐款一万元。所以，称呼常香玉为“先生”一点也不过分！ 被称为先生的还有很多杰出的女人：宋庆龄“先生”、冰心“先生”、丁玲“先生”、杨降“先生”、赵丽蓉“先生” 可是，为什么非要把杰出的女人称为“先生”呢？说到底，还是几千年来的封建思想的流毒！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思想还深深地印在中国人的脑海里。在旧社会，女人是底男人一等的“三从四德”也是针对女人的，女人无论在家里、在社会上都是没有地位的。所以，把“先生”的称谓奖励给女人，对女人来说是巨大的荣誉，女人要付出一生的努力，取得非凡的成就，才能成为“先生”可是，一个男人，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都可以成为“先生”甚至一个光屁股的小男孩，也是小“先生” 社会已经进入到二十一世纪，可是称呼女人为“先生”的这种封建思想的流毒还在盛行！请不要在称呼女人为“先生”还原女人的本来面目吧！要知道，称呼一个有杰出贡献的女人为“先生”让人感觉多么地不舒服！我们还是称呼她们为“女士”吧！象常香玉这样的“女士”比很多所谓的“先生”不知要强多少倍！ 象常香玉这样的艺术家，或者象冰心那样的作家，我们可以称她为“大师”我们也可以称她为“女士”我们还可以亲切地叫她一声“妈妈”叫一声“奶奶”但是，千万不要称她为“先生”！ 谁人能解常香玉 一代豫剧大师、豫剧五大名旦之首、豫剧常派艺术的创始人常香玉离我们而去了。常香玉的唱腔深受观众的喜爱，流传甚广。常香玉抗美援朝时捐献飞机的爱国举动也传为美谈。可是，这样一位豫剧大师、爱国艺人，在生前也被很多人误解。常香玉带着遗憾离开了热爱她的观众。 一、捐献飞机与艺术成就 常香玉在抗美援朝时期，带领“香玉剧社”义演，祖籍遍及大半个中国。最后，用义演募集来得亿元捐献了一架“香玉号”战斗机。常香玉捐献飞机的爱国举动极大地鼓舞了中国人的士气“香玉号”战斗机在朝鲜战场上也屡建战功。现在“香玉号”战斗机被放在中国革命博物馆里。常香玉捐献飞机的事迹也被写进了教科书，成为后人学习的榜样。 可是，常香玉捐献飞机的爱国举动却遭到很多人的误解。有人说常香玉捐献飞机是为了捞政治资本；有人说唱戏的就应该把戏唱好，象这种“工夫在诗外”的事少干；还有人说常香玉是因为捐献了飞机才出的名 听到这些非议，自然让人特别气愤！首先，捐献飞机是爱国举动。常香玉作为一个从旧社会过来的艺人，能够作出这样的事是可歌可泣的，是惊天动地的，是彪炳史册、名垂千古的！对这样的爱国举动竟然有人进行非议，可见这些人的道德水平已经堕落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再着，即使常香玉不捐献飞机，她的艺术成就也是非凡的，她名列豫剧五大名旦之首也是当之无愧的！不能因为常香玉捐献飞机就贬低她的艺术成就，这对她是不公平的！只能说，常香玉捐献飞机使她的整个人生道路更加辉煌、使常香玉更加令人钦佩！ 二、被歪曲的常派艺术 常香玉的常派艺术融豫西调和豫东调之长，借鉴了很多兄弟剧种的唱腔。因此，常派唱腔能根据人物的需要变换自如，不论是喜剧、悲剧、正剧，也不论是乖巧伶俐的红娘、英姿飒爽的花木兰，还是大家闺秀黄桂英、善良慈祥的栓宝娘，常香玉演起来都游刃有余。常派唱腔时而委婉细腻，时而酣畅淋漓，时而洒脱自如，时而幽默风趣。在豫剧艺术里，常派的唱腔是流传最广，最受欢迎的，常派剧目也是演出最频繁的。 可是，常派唱腔现在给人的印象只剩下了一个“喊”！在河南电视台的梨园春里，打垒的戏迷几乎一张口就是“一家人欢天喜地把我来请”一登台就唱“婆母娘切息怒”唱来唱去都成了比嗓门大小，看谁使的劲大，看谁喊的响，结果把常香玉的经典唱段给歪曲到了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还有常派弟子也是同样的毛病，尤其那个叫王惠的，也是一出场就是“那呀咿呀咳”已经完全没有了常派的韵味！ 斯人已去，风骨长存！常香玉是不朽的！但愿人们能够真正理解常香玉，真正理解常派艺术！只有这样，她老人家才能安息！ 演艺圈鲜花与牛粪 一、徐帆与冯小刚 徐帆是一位很出色的演员。无论是在话剧舞台上，还是在电影、电视屏幕上，徐帆的表演都很精彩。我最早看徐帆的电影是大撒把，那好象是徐帆的第一部电影。当时我还在上大学，那时虽然从没有听说过徐帆，但是看完电影后，我和同学一直认为徐帆演的很棒。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徐帆一直有好的作品推出。最近又看了徐帆出演的两部电视剧，青衣和结婚十年，我欣喜地看到徐帆的演技更加成熟、精湛，而且她又十分幸运，总是能有适合她的角色。 冯小刚凭借几部所谓的贺岁片而挤身与“名导演”的行列。但是，我观看冯小刚的电影，总是觉得制作太过粗糙，葛优的表演也乏善可陈。冯导的电影中只不过充斥着一点小聪明、小智慧、小段子，顶多只能让观众干笑两声，看过之后什么也留不下。 刚知道徐帆和冯小刚是夫妻时，我睁大了眼睛怀疑是不是我的耳朵有毛病！那么出色的演员怎么能看上那么拙劣的导演？哎！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二、吕丽萍与孙海英 吕丽萍也是位出色的演员，从编辑部的故事到围城，再到激情燃烧的岁月，吕丽萍凭借她的伶牙俐齿和特有的幽默感，征服了无数的观众。虽然长的不是十分漂亮，但是却有着独特的魅力。如今，人到中年的吕丽萍更是容光焕发，频频出现在各种颁奖典礼和艺术人生的演播现场，一脸幸福陶醉状！ 可是，让人添堵的是，吕丽萍的幸福陶醉好象不是事业上的成功，是因为找到了一副歪瓜劣枣模样的孙海英！孙海英除了一部激情燃烧的岁月，再也没有一部可以说得过去的作品！而且不管演什么角色，都是那一个样子，动不动就吼两嗓子！ 可以看出，孙海英跟吕丽萍相比，差距是巨大的！哎！又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三、韦唯与迈克 如今的韦唯跟刚出道时相比，已经完成了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质的飞跃！想当初，韦唯在春节晚会上演唱爱的奉献时，其实是以丑取胜的，观众一下子就记住了她！现在的韦唯已经变成了一个美女，白皙的皮肤，大大的黑眼睛，笑容灿烂！所以，韦唯现在是当之无愧的鲜花！ 所以，当韦唯与年长她20岁的迈克结婚时，很多人心里都愤愤不平！那个白胡子外国老头凭什么就娶走了我们的当红歌星？还吹嘘他是什么“现代音乐之父”？我们只知道他是韦唯的老公，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作品！ 不过，令人高兴的是，最近韦唯已经与迈克离了婚。韦唯终于为我们中国人争了一口气，因为，这一次，是我们中国的鲜花把外国牛粪给甩了！ 春节晚会是谁家的 一年一度的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的话题终于冷淡了下来。 也许是人们对春节联欢晚会充满了太多的期待，而每一年的春节晚会又留给观众太多的遗憾，所以，春节晚会的话题总是要热上半年之久。不管是赞誉还是批评，反正春节晚会吸引了众多的眼球，成为每一年除夕夜的一道大餐，虽然是那么乏味！ 我曾经也是无比地喜欢春节晚会，她带给我那么多的欢乐和难忘的回忆。可是，现在的春节晚会却再也引不起我的兴趣了。 除了节目空洞无物、内容杂乱无序外，还有一点就是春节晚会简直成了央视自娱自乐的内部联欢，完全不顾观众的口味。 且看今年的春节晚会，朱军和周涛除了担当主持人，还参演了一个粗制滥造的什么让一让生活更美好，竟然还得了一等奖！我真想问他俩一句：你们累不累呀？能把晚会主持好就不错了，别再跟着冯巩瞎掺和！再说了，你们又当主持人又演节目，老让观众看你们的脸观众也烦了，还有好多好演员没有机会参加春节晚会，你们也给人家腾个地方吧！ 其实这种现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记忆中好象倪萍、崔永元也都参加过小品和相声的演出。 还有一年的春节晚会，为了让一帮少儿节目主持人露一露脸，弄了个老掉牙的童话故事滥竽充数，节目演到最后，舞台上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还装作欢欣鼓舞的样子。 不过最恶心的是有一年的春节晚会（由于太烂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央视各个节目的主持人轮番上场，春节晚会简直成了央视各个节目的大拼盘，以至于一个相声演员在台上说：“我算是看清楚了，如果你不是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就别想参加春节晚会！” 春节晚会演什么节目、让谁上台观众做不了主，可是，那个“我最喜欢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评选应该让观众做主了吧？你可以让谁谁谁上，但是，我可以不喜欢呀！我可以不投他们的票呀！谁要是这么想，那就又错了！观众不能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喜欢哪个节目就喜欢哪个节目，这要看人家央视的导演喜欢谁、喜欢哪个节目！人家央视喜欢哪个节目，哪个节目就是“我最喜欢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要不，央视国际网络的投票统计怎么被屏蔽了呢！谁让你们不按着人家的喜好来投票呢！ 诚实热心的观众朋友，别再傻乎乎地投票去选什么“我最喜欢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了，到时候等着人家公布结果就是了！这不，颁奖晚会上央视又让他们家的主持人李修平、朱迅、刘纯燕、撒贝宁演了一个时间最长的节目！ 说穿了，不管是春节晚会，还有别的晚会，都是人家电视台自娱自乐的一种形式罢了！有观众什么事！ 看人家！“自娱自乐”也就罢了，还要向全世界进行直播，不愧是央视呀！ 俺去春节晚会赶集 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老百姓盼望的中央电视台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正在排练。今年春节呀，俺决定不在家守着电视看春节晚会了，俺准备开上俺家的拖拉机，拉上俺家自留地里收的土特产，去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现场，去热热闹闹地赶个集！ 也许你会问：“去春节晚会赶集？没搞错吧？！”俺会告诉你：“没搞错！”你看看每一年的春节晚会，哪一次不是人挤人呀！唱一个歌，本来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偏偏要七八个人一起唱，一人只能唱一句，有时候唱一句也要俩人。这还不算，后面还有一大群漂亮的小闺女、小小子在那里蹦呀、跳呀，到最后，演员们唱的啥俺没记住，只觉得舞台上黑压压一片全是人，真比俺们村赶集的人还要多。还有小品，本来两三个人就够了，现在也动不动就上一个模特队，大姑娘小媳妇扭来扭去的，看得俺眼花缭乱。哎，谁让咱中国人口世界第一呢！好不容易又拿了个世界第一，也难怪，大家高兴呀！ 俺就爱凑热闹，哪里有个集啦、会啦，俺都爱去挤一挤。这不，过年了，村里的集也都停了，闲得俺心里只痒痒，想来想去，只有春节晚会的人最多，只好去那里了。再说，去春节晚会赶集，还能看见全国最有名的明星，还有活蹦乱跳的漂亮姑娘，多开眼界呀！ 对了，俺还听说，舞台下面坐的观众也都不是一般人，都是有钱人。有一回俺去城里，在一个大商店里看见贴着一个大美人，嘴唇红红的，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后来俺才想起来，年年春节晚会俺都能看见那个女人，总坐在第一排。还有那个小眼睛、长头发的男人，老是给他一个特写镜头，不过听说已经被逮起来了。 所以，俺要拉上满满一拖拉机土豆、红薯、棒子面、小米卖给那些明星和有钱人。俺这可都是“纯天然绿色食品”那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明星和有钱人，肯定抢着要买，到时候，俺可以每斤都涨价两毛钱，狠宰他们一回，谁让他们挣那么多呢！ 想着想着俺就偷偷地笑了好几回。明天俺就开始行动，往俺的拖拉机上装粮食。对了，差点忘了，俺要把最好的一布袋绿豆送给今年春节晚会的导演，要不，恐怕俺连大门都进不去呢！ 给小品明星颁奖 赵丽蓉：百看不厌奖 赵丽蓉有很多小品都可以称为精品，如英雄母亲的一天、妈妈的今天、如此包装、打工奇遇、追星族、功夫令、母亲的心等等。赵丽蓉的小品精雕细琢，百看不厌，而且充满了时代气息。赵丽蓉几乎每一次演出都有创新，如把交通警察指挥交通、探戈、说唱、武术、评剧、英文歌曲、踢踏舞等融入到小品的表演中去，令人耳目一新而又不做作。每次重温赵丽蓉的小品都有新的发现、新的喜悦，因此，为赵丽蓉颁发“百看不厌奖”一点也不过分。 赵本山：脑筋急转弯形象大使奖 赵本山也有不少成功的小品，但是，纵观下来，赵本山的小品表演很少有创新，基本上一直是在靠逗哏、顺口溜在逗观众，其在舞台上大踏步转圈、由于紧张坐到地上等动作也在反复使用，早已让观众失去新鲜感。从赵本山与宋丹丹合作小品昨天、今天、明天开始，赵本山的小品有了明显的进步。但是，近两年赵本山的小品走入了脑筋急转弯的误区，卖拐、卖车几乎全靠脑筋急转弯支撑，虽然现场效果热烈，但其艺术感染力已经大打折扣。 陈佩斯、朱时茂：最有骨气奖 陈佩斯、朱时茂是最早把小品带到春节晚会的演员，二人也出了不少的精品，象吃面条、主角与配角、王爷与邮差等等。但是。自从二人前两年跟中央电视台因为作品的版权问题打了官司以后，就被霸道的央视给封杀了，再也没上过春节晚会。春节晚会有什么了不起，宁愿不上也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佩服！ 宋丹丹：成功“改嫁”奖 宋丹丹可以说是一个天才的喜剧演员，只要她一上场，气氛就格外热烈。从最早的懒汉相亲到风靡全国的超生游击队，后来跟黄宏称为固定的搭档，很是红火了几年。但是在宋丹丹隔了几年没上春节晚会，复出再跟黄宏合作时，已经很难再有当年的辉煌了，于是毅然“改嫁”赵本山，成功地演了昨天、今天、明天，还有那个“你脱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的小品，很精彩。就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又“罢演”了，才逼得赵本山跟高秀敏、范伟形成了“三角” 黄宏：笑不出来奖 黄宏因超生游击队一炮打响，跟宋丹丹形成黄金搭档。但是由于宋丹丹没能一直坚持下来，致使黄宏要不断地更换搭档，乱了阵脚。黄宏这几年的小品老想弄点深沉一点的东西，或者说是悲喜交加的东西，喜剧成分太少，跟春节晚会的气氛不太融洽，因此，观看黄宏的小品总是笑不出来。 巩汉林：痛失最佳搭档奖 巩汉林很幸运地跟赵丽蓉合作了多年，也跟着赵丽蓉红了。但是，自从赵妈2000年去世后，巩汉林就再也没演出过什么出色的小品，也没找到合适的搭档，现在，要想在春节晚会上看到他已经不太容易了。巩汉林其实是很出色的喜剧演员，但是不幸的是，他跟赵妈合作的小品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没有了赵妈这个搞笑大师，人们一时还不习惯。 蔡明、郭达：烧不开水奖 蔡明、郭达合作的时间恐怕是所有的小品搭档中最长的了，但是，遗憾的是，二人的小品从来都没有火爆过，就像一壶总也烧不开的水，从来没有沸腾过。印象中，那个越洋电话还不错，还记得郭达用河南话喊“我要美国，我要美国”还有一个跟赵丽蓉合演的追星族也很好，可惜不是在春节晚会上。 范伟：喧宾夺主奖 范伟原来只不过是紧跟着赵本山演演配角，不引人注意。但是从小品卖拐开始，范伟越来越红了。范伟塑造的那个傻乎乎、被骗了还感激涕零地说“谢谢喽”的形象，很受欢迎，在观众看腻了赵本山的表演之时，范伟异军突起了，渐渐有压倒赵本山之势。 高秀敏：渐入佳境奖 高秀敏原来在赵丽蓉、宋丹丹的光芒照耀下，并不起眼。但是，在赵丽蓉去世、宋丹丹隐退、蔡明不火的情况下，已经渐入佳境，其又高又脆的嗓门也被观众认可。据说今年的春节晚会赵本山、高秀敏、范伟的“铁三角”已破裂，这对高秀敏未尝不是好事，因为在赵本山的小品中，她只能是配角。脱离了赵本山，高秀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集体奖：大声嚷嚷奖 这个集体奖包括赵本山、黄宏、郭达、高秀敏等。大声叫喊是这些人小品表演的通病。其实，大声叫喊是与幽默不相干的，甚至是背道而驰的。当他（她）们把要表达的东西迫不及待地象喊口号一样叫喊出来时，显得很生硬、很不幽默，观众根本笑不出来。 赵丽蓉与赵本山 赵丽蓉与赵本山都称得上是小品界的顶级演员。如今，赵丽蓉离开我们已经三年多了，而赵本山正如日中天。把赵丽蓉与赵本山的艺术进行一下对比，我们或许会对两人有一些新的认识。 一、早期的艺术成就 赵丽蓉在演小品之前是一位很有成就的评剧艺术家，在中国评剧院参加演出了一百多出剧目，其主演的花为媒、杨三姐告状均成为评剧最经典的剧目，其塑造的阮妈、杨母、三仙姑的艺术形象也很深入人心，在全国有很大影响。可以说，赵丽蓉在演小品之前就已经红遍全国了，谁没看过花为媒和杨三姐告状呢？ 赵本山在演小品之前是东北二人转演员。二人转在东北非常受欢迎，但是在全国的影响远不及评剧。赵本山演二人转红遍了东三省，但是，其影响也仅限与东三省，出了东北，没人知道赵本山。赵本山是由于小品才在全国走红的。 二、小品的艺术成就 赵丽蓉与赵本山虽都是小品界的大腕，艺术风格却不尽相同。 赵丽蓉有很多小品都可以称为精品，如英雄母亲的一天、妈妈的今天、如此包装、打工奇遇、追星族、功夫令、母亲的心等等。这些小品精雕细琢，百看不厌，而且充满了时代气息。赵丽蓉几乎每一次演出都有创新，如把交通警察指挥交通、探戈、说唱、武术、评剧、英文歌曲、踢踏舞等融入到小品的表演中去，令人耳目一新而又不显做作。不要忘记，那时的赵丽蓉已经年过花甲了。有哪一个艺术家能在60多岁以后还不断有精品问世？只有赵丽蓉！ 赵本山也有不少成功的小品，象相亲、十三香、昨天、今天、明天、卖拐等。但是，纵观下来，赵本山的小品表演很少有创新，基本上一直是在靠逗哏、顺口溜在逗观众，其在舞台上大踏步转圈、由于紧张坐到地上等动作也在反复使用，早已让观众失去新鲜感。近两年赵本山的小品更是走入了脑筋急转弯的误区，虽然现场效果热烈，但其艺术感染力已经大打折扣。 三、影视表演 赵丽蓉和赵本山都是影视界的热门人物。 赵丽蓉曾主演过电视连续剧苍生、红白喜事、爱谁是谁，电影过年、红楼梦、孝子贤孙伺候着，还因在过年中的精彩表演获得了15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演员奖、第四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 赵本山主演了电视连续剧一村之长、一乡之长、刘老根，电影男妇女主任、幸福时光，获得了22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奖，但是，却无缘在国际上获奖。 四、二人为什么没有合作 赵丽蓉、赵本山两位小品界的大腕为什么没有合作？赵丽蓉：优雅的行走一书中批露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内幕：1990年，默默无闻的赵本山为了能上春节晚会，辗转找到了在天津三河县拍摄苍生的赵丽蓉，请赵妈出山，跟他合作小品相亲，最后赵丽蓉没有答应。赵丽蓉认为二人的戏路不对。拒绝了赵本山的邀请，赵丽蓉也觉得很难过，因为她没能帮上找本山的忙。虽然赵丽蓉没跟赵本山合作，赵本山后来却在艺术人生中说在演艺圈中他最崇敬的还是赵丽蓉。 赵丽蓉在2000年永远地离开了舞台和观众。每一个成功的艺术家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没人能够代替。但是，赵丽蓉把她精湛的演技和崇高的艺德留给了我们。 赵本山正红，但是已经有江郎才尽之势。本山，加把劲，努努力，不要重复自己，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刘晓庆大变唐僧 取保候审的刘晓庆再一次成为焦点人物，迎来了她演艺事业的又一次辉煌！ 刘晓庆近日以百万片酬签下永乐英雄，还签了第二部片约谁主沉浮，还签下了复出后的第一部电影神兵，而且年龄跨度都是从20多岁演到40多岁。还有香港导演潘文杰就其导演的钟无艳向记者透露：“我们现在确定的主角是新加坡的女星范文芳，但一直到现在我们都很期待刘晓庆能扮演钟无艳这个角色。只要她愿意出演，我们随时为她保留角色。” 看到以上这些报道，笔者不禁想起很多年以前也有一个出狱后大红大紫的迟志强，那一盘悔恨的泪让出版商大赚了一笔，也让迟志强出尽风头！如今年过50的刘晓庆大姨在出狱后炙手可热，风头盖过了正走红的年轻貌美的下一代。 刘晓庆又一次因祸得福，又一次转败为胜，肯定让她的冤家王建中大跌眼镜！ 不能说这种现象不正常，投资方无非是看中了刘晓庆的商业价值，演的好坏倒在其次。记得当时看火烧阿庞宫，刘晓庆也是以老扮嫩，脸上抹着厚厚的粉，着装也是把最容易露出老态的脖子围的严严实实，只是腰象水桶，无法掩饰。但是如今就是有人愿意出大价钱请她，没办法，因为有无数的人等着，想看一看坐了一年多监狱的刘晓庆，看她扮成20多岁的少女到底想不象。观众的心态无非是猎奇，投资人的心态无非是赚钱，其实都已经与艺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吃了唐僧肉就能长生不老，于是众妖魔鬼怪争相扑捉唐僧；请到了刘晓庆就能大捞一笔，于是众多的制片人争相向刘晓庆挥舞支票。唐僧需要孙悟空一路保护，刘晓庆只需微笑着数钱，不过这一次刘女士大概不会忘记交税吧！ 明星们最说的谎话 看采访明星的报道多了，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明星们大多爱撒谎，而且撒谎时脸不变色心不跳，更有意思的是明星们的谎话如出一辙。下面就是我总结出来的明星们最爱说的谎话： 一，我本来没打算从艺，更没想过要当明星。恰巧有一个朋友报考艺术学院，让我陪同参加考试，结果朋友没考上，监考老师却把坐在一边的我录取了。 我见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让那些作着明星梦的少男少女们嫉妒的要死的大谎话！这些明星们真是太缺得了，故意把自己踏进艺术殿堂的道路说的如此轻松，简直是把别人往邪路上引。我奉劝那些有志于从事艺术工作的少男少女千万别上他（她）们的当！要知道，艺术学院的门槛是很高的。如果你要报考艺术学院，不但自己要有这方面的天赋，还要经过严格的专业训练，考试时还要临场发挥好，才能从众多的应试者中脱颖而出。想当年，巩利也是几次名落孙山才考上中央戏剧学院的！那些监考的老师也不会如此轻率，把坐在一旁陪别人考试的随便一个人就录取了。这帮狗屁明星们真不知道是居心何在！ 二、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要去演这个角色，是导演亲自邀请我，说非我莫属，我才答应出演这出戏！ 要知道，现在演艺圈也是憎多粥少，一个角色有几十人甚至几百人在争取。况且中国现在好演员很多，导演们完全每必要孙子似的追着莫个明星求着他来演，倒是那些所谓的明星们恐怕要死气百赖的讨好导演，没准还要向导演献身一把才能争得一个角色。明星们这么说，无非是想吹嘘自己如何优秀（包括第一条也是），还有就是争得角色的手段不便明说。甚至还有一位专演皇帝的明星一次在电视上大言不惭的说：“我一点也不吹，导演是在大街上碰见我，决定让我出演这出戏！”那些还没有成名的演员们听见他（她）们如此炫耀，没准在暗地里咬牙切齿地骂到：放tmd狗屁！ 三、其实我很想作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当名人太累！ 老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羡慕人家明星：整天在报纸上电视上脸露着、到哪儿都有人捧着、拍广告当形象代言人大把的钱挣着、别墅豪宅住着、美女帅哥陪着。可人家明星们已经腻了，不喜欢了，人家还羡慕咱们普通人的生活！这就好比天上的仙女，放着天仙的好日子不过，偏偏要下凡！可真是让他（她）们变成普通人，没有人围着让他（她）们签名，没有记者们采访拍照，没有大款给他（她）们扔钱，他（她）们受得了吗？明星们不过是的了便宜卖乖罢了！ 其实明星们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谎话，我写的只不过是明星们说的最多、最滥、最缺德的谎话。朋友们如果有兴趣，可以接着往后续，咱们可以把明星们伪装给剥光，看一看明星们的真面目！ 倪萍和朱军谁更煽情 煽情，几乎成了倪萍主持风格的代名词。 当倪萍主持综艺大观正红火的时候，就有人批评倪萍“太煽情”经常在综艺晚会中穿插一些感人的场面，让那些提前安排好的嘉宾讲述一段感人的故事，讲着讲着就开始哭泣，演员出身的倪萍也经常就跟着掉起了眼泪，台下的观众也泪流满面。嘉宾讲完了，紧跟着就要演唱一首爱的奉献之类的歌，于是，晚会达到了高潮。 观众看得多了，也就腻了，就烦了。于是，就有人出来批评，把矛头直指倪萍，说倪萍是演员出身，太好演戏，太好掉泪，好演员不一定是好的主持人等等。再到后来，话题又深入到倪萍有没有文化，甚至有记者当面问倪萍：“你觉得自己有文化吗？”忘了倪萍是怎么回答的了，只是觉得倪萍太善良，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我有时就想，倪萍阿倪萍，你理那帮记者敢什么？！你要是耍耍大腕的脾气，象人家谁谁谁似的，往记者的名片上吐吐口香糖，没准那帮娱记们还要在你面前毕恭毕敬呢！ 可是倪萍还是从综艺大观的主持人位置上下来了，沉寂了一段时间后，主持了一个不起眼的聊天。让我们还是去看看没有了倪萍的综艺大观吧！主持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周涛、曹颖、沈冰，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是谁在主持这个节目了，给人的感觉是一茬不如一茬。周涛太温，曹颖太狂，沈冰主持的没看过。我又翻了一下近期的电视报，发现星期六中央一套黄金时间全是播放电视剧，综艺大观还有吗？ 煽情是倪萍的错吗？ 后来在陆陆续续的采访或文章中，倪萍道出了煽情的真实情况。原来，那些煽情的场面都是导演安排的，而且导演要求主持人一定要把观众的“情”给煽起来。再加上倪萍有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人，往往自己也被感动了。倪萍确实是演员出身，但是在那种氛围下倪萍却恰恰没有演戏，那时真情的流露。 话又说回来“煽情”有错吗？综艺节目象其它的艺术一样，也需要开局，发展，高潮，结尾。煽情正是整台晚会的高潮。那些感人的场面都是在弘扬正气，宣扬人性善良、美好的一面。这样的“煽情”比那些拿明星开涮当猴耍，或者几个打扮时髦的主持人在台上时不时的喊一声“耶”的节目比，不是更有意义吗？只是，不要把煽情用的太多，太滥。 再看看现在正红的艺术人生吧。艺术人生以其大气、沉稳、典雅的风格吸引了广大的观众。一个个历尽苍桑的老艺术家和人气正旺的年轻明星，坐在那里跟主持人朱军还有台下的观众娓娓道来，谈艺术、谈人生。看过多期以后，我突然发现，朱军比倪萍还要煽情。仔细回忆一下吧，来到艺术人生的那一位嘉宾不哭呢？王姬哭了，陈坤哭了，王晓棠哭了，张瑞芳哭了，秦怡哭了也奇怪，这些名人背后都有一些辛酸往事。是啊，人的一生，都要有一些坎坷的呀！朱军总是把嘉宾往那些辛酸的事上引，直到人家说出来，泪流满面，朱军才打住，说些：“我本来不想提起这些”之类的话。到此，艺术人生的高潮就结束了。 朱军比倪萍更煽情，却没有人批评朱军。大概朱军是男人，虽然让别人哭了，自己却不象倪萍那样容易激动。虽然有时也眼含热泪，却不让它流出来。 说到底，艺术是需要煽情的，煽情也不是谁的错，毕竟人们需要真情的流露。能让观众动情是主持人的本事，能让观众感动是主持人的职责，能让观众感动也是一种技巧。不过，我还是要奉劝朱军，不要把煽情当成杀手锏。煽情一定要适度，不能太过！还是在嘉宾的艺术经历方面多进行一些挖掘，别总是盯住人家的伤心事，特别是那些跟艺术没什么关系的故事，要不然，观众照样会烦的。 期待常香玉 看到电视报上8月15日艺术人生要播放常香玉，很是激动。久违了，常香玉！ 常香玉是豫剧五大名旦之一，也是著名的爱国艺人。 豫剧是河南的地方戏，但是影响很大，在全国有众多的豫剧迷。在我们老家冀南一带，豫剧一直是最流行的戏曲。从小听的最多的就是常香玉的戏，花木兰、拷红、断桥、大祭桩，每一出戏都耳熟能详，听着上一句，就知道下一句是什么词。也从心底里佩服常香玉的唱腔怎么就那么好听，怎么就那么百听不厌！常香玉戏路宽，无论是悲剧、喜剧、正剧演来都游刃有余。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乖巧伶俐又机智风趣的小红娘、历尽磨难的蛇仙白素真、对爱情坚贞不渝的黄桂英、忠厚善良的拴宝娘、威风凛凛的穆桂英，这些角色反差很大，但是常香玉塑造的都非常成功。常香玉的唱腔属于豫西调，但是又吸收了豫东调和许多其他剧种的唱腔，因此，常香玉也被称为豫剧史上的革新家。常香玉有很多脍炙人口的唱段，象断桥中的“哭啼啼把官人急忙搀起”、拷红中的“尊姑娘稳坐在绣楼以上”、大祭桩中的“婆母娘且息怒”等。花木兰中的“谁说女子不如男”更是家喻户晓，成为豫剧唱腔中最经典的唱段。 虽然人们对常香玉的唱腔十分的熟悉，但是对艺术大师的个人经历却知之甚少。常香玉在抗美援朝时捐献了一架飞机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我还知道，常香玉在文革时曾被称为“戏霸”坐过监狱。常香玉的一生是坎坷的，也是充满传奇色彩的。在艺术人生里，能给我们讲述多少呢？艺术人生毕竟只是一期节目。我们期待着！ 对象常香玉这样的大师级的艺术家，我们应该在他（她）们还健在的时候多录制一些资料保存下来，毕竟大师们都年事已高，而且大师们的精彩艺术是空前绝后的。据我所知，常香玉的弟子们，包括孙女小香玉，没有一个能得其神韵的，跟常香玉造诣都相差甚远。不仅常香玉，豫剧大师们都存在着这种遗憾，包括陈素真、崔蓝田、马金凤、闫立品、桑振君。陈素真一直到66岁才录制了两出戏的录像，图像和音质都很差；崔蓝田甚至没有留下影像资料，只有录音；桑振君的录音都是五六十年代录的，连立体声都不是，更没有录像资料。如今，陈素真、崔蓝田、闫立品都已仙逝，留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桑振君还健在，但是很少有人去采访她、去关注她。 常香玉走进了艺术人生，这是广大观众的幸事，让我们再一次目睹大师的风采。我们也期待着更多的艺术大师走进艺术人生！ 怀念那个少女称霸歌坛的年代 每当看到电视上毛阿敏、田震、那英这些年过40的歌手还在那里歇斯底里地演唱，心里总是很不舒服：哎，都这么大岁数了，早该回家抱孩子去了，又没有什么新歌。尤其是毛阿敏，就那末两首歌，都老掉牙了！新人哪里去了？！ 于是经常怀念八十年代的流行歌坛，那是一个新人辈出的年代，也是流行歌坛异常繁荣的年代。尤其是有几位少女歌手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记得第一次听到程琳的歌曲是在深夜，从收音机里偶尔听到了小螺号这首歌，觉得是那么好听。好像主持人还对程琳作了简单的介绍。那时的她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吧！没想到没过多久，程琳就红了起来，那首酒干倘卖无迅速传遍全国。当时并不知道这首歌是翻唱苏芮的歌（苏芮的歌是后来才传进内地的）。收音机里整天放这首歌，同学们也几乎人人在唱这首歌。后来又有了侯得建为程琳写歌，程琳成为八十年代红极一时的歌星。很多人现在还能想起程琳当年演唱过的歌曲，除了酒干倘卖无，还有熊猫咪咪、新鞋子旧鞋子、信天游等，程琳那金属般的嗓音、清纯的形象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八十年代的少女歌手，跟程琳差不多一起走红的还有朱晓林。相信大家还记得那首广为流传的妈妈的吻，在改革开放不久的八十年代，这首歌从一个崭新的角度来歌颂妈妈，再加上朱晓琳那甜美又略带童音的演唱，使这首歌成为那一代年轻人心中最美好的回忆。朱晓琳没有一个象侯得建那样的人物作后盾，也没有宣传媒体的跟风造势，但还是不经意间走红了。童年的小摇车、月儿弯弯照九州、采榆钱、江南雨、那一年我十七岁等许多朱晓琳演唱的歌曲我都非常喜欢，虽然有些歌曲是翻唱的。我至今还保留着一盘朱晓林的磁带。 其实在程琳和朱晓琳之前，还有一位少女歌手取得了非凡的成绩，那就是张蔷。大概是我上初一的时候，班里的女同学一到课间十分钟就一首接一首地唱：“打开录音机听听广东歌，只会觉得烦恼多”“小雨淅沥沥哗啦啦啦啦，轻轻飘落在大地”“妈咪妈咪，多么喜欢你，我幸福我有一位慈祥亲切地妈咪”那时学校里还很封建，男女生还不说话，因此我也不敢问这些歌是谁唱的，只是觉得很好听。这么好听的歌收音机里为什莫不放呢？后来去一位同学家里看他家新买的录音机，他家只有一盘磁带，是张蔷的，我才知道。那时大陆差不多只有一位流行歌星，而且是超级巨星，据说当时张蔷的磁带销量巨大，美国一家传媒评选世界歌星，以磁带发行量排名，张蔷是排在邓丽君前面的（可能是排第三位，记不清了）。 八十年代是大陆流行歌曲刚开始流行的年代，产生了一大批歌星，虽说大多不象以上三位那末小，但是也就二十多岁，充满了青春活力。那时的流行歌坛是繁荣的，新人辈出 好歌不断（虽然有些是翻唱港台的），给那个时代的少男少女留下了抹不掉的青春记忆，是那末美好。 但是现在的流行歌坛却老气横秋，要靠40岁左右的老女人撑着，真是惨不忍睹。看看现在的新人吧，虽然一个个青春亮丽，衣着时髦，一个组合又一个组合，到台上又唱又跳，但是却没有一个能给人留下哪怕一点点印象。突然发现已经没有什么新歌大家会唱了，会唱的还是那些老歌。大陆的流行歌坛发展二十多年了，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明白！ 永远怀念赵丽蓉 著名表演艺术家赵丽蓉已经离开我们三周年了，但是她老人家那精湛的演技以及崇高的艺德仍然令广大的观众念念不忘。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一面，但我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赵丽蓉迷，在此仅以此文表达我的思念之情。 赵丽蓉与评剧 赵丽蓉是评剧演员，她在评剧舞台上活跃了有半个世纪。虽然她在评剧舞台上扮演的大多数是配角，但是，观众依然被她精湛的演技所倾倒。记得很小的时候就看过评剧电影花为媒，在这出戏中赵丽蓉扮演媒婆阮妈。虽然戏中有两位大美女新凤霞和李忆兰，但是印象最深的还是赵丽蓉。阮妈一直被当成花为媒中的配角，但是却贯穿始终，幽默风趣，深受观众喜爱。尤其是在文革以后，当新凤霞因病不能登台，花为媒却一直久演不衰，恐怕大多数的观众是因为喜欢赵丽蓉，这从中国评剧院1984年演出的花为媒录像中就可以看出来。在录像中，赵丽蓉一出场就得了个满堂彩，在随后的演出中，她的表演多次把观众逗的大笑，观众更是报以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在报花名一段唱中，几乎赵丽蓉每唱一句，观众就鼓一次掌，由此可见赵丽蓉受欢迎的程度。在文革以后中国评剧院复排的杨三姐告状中，赵丽蓉扮演杨母，更是把杨母这个角色演德形神毕肖，至今无人能够超越。记得当年我奶奶、我母亲以及全家都非常喜欢她的表演。据报道，1987年中国评剧院到香港演出，中国北方土生土长的评剧受到香港观众的热烈欢迎，香港观众尤其喜欢赵丽蓉的表演，以至于她一出场观众就鼓掌。赵丽容演了大半辈子评剧，参加演出的剧目有一百多出。除了阮妈和杨母，她还塑造了小儿黑结婚中的三仙姑，刘巧儿中的李大婶，弄假成真中的小白鞋，凤还巢中的程雪雁，红白喜事中的老奶奶等一系列性格鲜明的角色，她更是评剧界第一个白毛女，是她首先在北京演出了白毛女。赵丽蓉开创了配角也能成角的先河。是评剧成就了赵丽蓉，评剧有了赵丽蓉也更加绚丽多姿。 赵丽蓉与影视 赵丽蓉其实与电影结缘很早，在五十年代，她与新风霞主演的刘巧儿就拍成了电影，后来她参加演出的花为媒、杨三姐告状都被搬上了银幕。红白喜事也被排成了电视连续剧。由于她在评剧里的精彩表演，后来很多导演找她演出，可是她接片非常慎重，所以赵丽蓉主演的影视剧不是很多，但是依然取得了非凡的成绩。她先是在电视连续剧西游记种出演了车驰国皇后一角，后来又主演了电视连续剧苍生、爱谁是谁，受到观众的欢迎。她在电影表演上取得了更大的成就。记得我刚上大学时，学校放映电影红楼梦，赵丽蓉扮演刘姥姥，她精彩的表演把我们逗得前仰后合，大家不时报以热烈的掌声。大家都以为那一年的金鸡奖和百花奖的最佳女配角肯定非赵丽蓉莫属了，但是，那一年的评奖候选名单中却没有赵丽蓉，想投她一票都不能，我第一次感觉金鸡奖和百花奖是那末的不公平。后来赵丽蓉又主演了电影过年，凭借此片她一举夺得了第四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听到此消息后我特别高兴，因为这是中国女演员在国际电影节上拿的第一个最佳女演员奖。中国那末多年轻漂亮的女演员都梦想得到的国际大奖，却让63岁的赵丽蓉得了，我相信那不是奇迹，赵丽蓉凭的是实力。1992年的百花奖赵丽蓉如愿以偿，获得了最佳女演员奖。但是，金鸡奖却还是给了别人，我再一次强烈地感到不公平。后来。她又主演了孝子贤孙伺候着，不知什末原因没有参加任何评选。赵丽蓉最大的遗憾是没能主演嗨，富兰克！。她不在乎得不得奖，她一次又一次把欢乐带给观众，可是，电影却给了赵丽蓉太多的遗憾。 赵丽蓉与小品 观众对赵丽蓉的小品再熟悉不过了：英雄母亲的一天、如此包装、打工奇遇、妈妈的今天、追星族、功夫令、老将出马、吃饺子她的每一个小品都堪称精品。赵丽蓉多年的舞台经验和喜剧天赋终于在小品舞台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她的小品不媚俗，精雕细琢，百看不厌。每年的春节之前我都非常关注报纸和电视上对春节晚会的报道，其实我就是想看赵丽蓉今年的春节晚会出不出来，要表演什末节目。每年我也和每一个喜爱她的观众一样，关心她的身体好吗。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呀！赵丽蓉没有辜负大家的希望，她一次又一次给我们带来惊喜，她的小品一个比一个精彩，她的小品里的精彩语言也成为每一年的流行词汇，象“司马缸砸光”、“探戈就是趟呀趟着走，三步一蹿两呀两回头”、“先生，你的小辫子好好漂亮呀！”、“麻辣鸡丝”、“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末样啊，听我跟你吹”、“看你象根葱”、“点头yes摇头no，来是come去是go”等等。记得我老家县里的电视台，当年有好长一段时间每天必放妈妈的今天，老百姓百看不厌。在观众对小品的要求越来越高的情况下，赵丽蓉却能常胜不败，年年出新：从学交通警察到跳探戈，从演唱rap到现场书写毛笔字，从练武术到演唱英文歌曲。对喜欢赵丽蓉的观众来说，看春节晚会就是看赵丽蓉，没有了赵丽蓉的春节晚会魅力大减。赵丽蓉因为春节晚会而紫遍全国，春节晚会因为赵丽蓉也更加光彩夺目。至少到现在为止，赵丽蓉代表着小品的最高水平。 赵丽蓉与歌曲 第一次看到赵丽蓉唱歌是在小品英雄母亲的一天中，赵丽蓉演唱了几句昨夜星辰，听了以后很是惊讶，老太太唱的极其专业，一点戏味不带，没想到评戏舞台上得的“杨母”还会唱流行歌曲。其实在那一年的万紫千红总是春晚会上，赵丽蓉还演唱了一首当年很是流行的我热恋的故乡，观众很是欢迎，后来电视台在观众点播中还有人专门点播赵丽蓉演唱的这首歌。赵丽蓉后来在很多的晚会上唱过很多歌。赵丽蓉唱流行歌曲不是简单地模仿别人，她总是能独树一帜，载歌载舞，幽默滑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记得1992年大连国际服装节开幕式晚会上，赵丽蓉演唱了一首小虎队的爱，当时学校没有电视，我没有看到。没想到第二天去我实习的单位，同事正在议论：“昨天晚上看赵丽蓉了没有”人们一边说着，一边学赵丽蓉的舞蹈动作，一边笑着。我知道大连国际服装节的开幕式明星云集，但是人们印象最深的还是赵丽蓉。我一直感到遗憾，音像商店里能买到赵丽蓉的小品专集，却买不到她演唱的歌曲专集，我希望有人能搜集一下，出一张赵丽蓉的歌曲专集，保准好卖。我所知道的赵丽蓉演唱的歌曲有：我热恋的故乡、昨夜星辰、夫妻识字、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舍不得你的人是我、潇洒走一回、南泥湾、中国功夫、让我们荡起双浆、我心永恒。 赵丽蓉的最后一出大戏 著名表演艺术家赵丽蓉因肺癌不幸于2000年7月17日病逝。当报纸、电视及互联网上公布了这个噩耗后，热爱赵丽蓉的观众无不痛心不已，众多的热心观众和赵丽蓉的好友、同事前去她生前居住过得地方祭奠。7月27日，在北京八宝山赵丽蓉的遗体告别仪式上，热心观众更是从四面八方赶来，为赵丽蓉送行。据统计，那一天到达现场的有三万多人。除了普通观众，还有赵丽蓉众多的朋友、同事，有戏曲界的、影视界的、音乐界的、相声界的、小品界的。没有人组织，人们都是自发的。赵丽蓉静静的躺在鲜花从中，她为中国的演艺事业奉献了一生，她累了。她在评剧舞台上演了众多的配角，可今天，她是主角，正上演着一出大戏，所有的明星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赵丽蓉走了，只留下电视上那个慈祥亲切、幽默风趣的老奶奶。让电视上那个老太太忙活去吧，赵丽蓉走了，去天堂了，因为天堂里也需要笑声。但是观众依然喜欢她，电视上经常能看到她演的小品；老百姓依然怀念她，在赵丽蓉的网上纪念馆里，每天都又人为她点歌、献花。赵丽蓉是真正的人民艺术家！ 老陈走了 出差回来，同事开玩笑地跟我说：“你出去这十几天，单位发生了不少事，把陈也送走了。”我听了莫名其妙，说道：“把陈送走了？陈去哪里了？”同事们看我不明白，又笑着说：“你说他能去哪里？”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他不在了？同事们确认了我对陈已经去世的猜想，然后大家都不说话了。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又问了好几遍，才不得不相信。同事们说，一开始大家也是都不相信，因为他周五还来单位上班的，周六的时候还给单位领导打了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想休息几天。没想到周日就身体突然不行了，送到医院也没有抢救过来。 他只比我大一岁，我们在一个部门工作了十一年，虽然彼此没有过多的交往，但是他的突然离去还是让我感慨很多，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眼前。 一九九八年我调到现在的部门上班，才认识了陈。没过几天，我就听说他因为肾衰竭做了换肾手术，刚上班不久。听说他换过肾，我很是吃惊，因为在我印象中肾衰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病，换肾的费用更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起。除了这些，还有对换肾病人的一种好奇，觉得这些人跟我们不一样，很不一样！但是他自己倒是没有觉得怎么，跟大家一起说说笑笑。 渐渐听说了他的一些情况。 他父亲是人事局的副局长，家庭条件很优越，但是他的家教很好，并没有一点公子哥的坏习气。小伙子长得帅气，浓眉大眼，身材也好，可以说是众多少女追求的对象。他最初谈的女朋友是副行长的女儿，可以说两家是门当户对。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两人分手了。后来认识了一个女朋友，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但是女孩很有心计，两人很快结婚了。据说结婚那天他一直把新娘子抱上楼，可以想象结婚时他的喜悦。但是结婚不久他就检查出了肾病，并且发展很快，到了要换肾的地步。在这关键时刻，新婚的妻子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打击，提出了离婚。离婚之后，他做了换肾手术，据说治病的费用都是单位给报销的。有人说：“他要是生在一般人家，早就死了。要不是他爸爸是人事局的副局长，单位能给他报销治病的费用吗？要是单位不给报销，换肾的手术谁能承担得起呢？”是啊，换肾的费用在当时至少要十几万，在当时的收入水平下是一笔很大的费用。做完手术之后还要长期服用进口的抗排异药物，单位给报销80 ％，自己一个月至少还要一千多元钱。 在单位曾经见过他和别人一起在大街上搞宣传的照片，是得病之前的，很阳光，很年轻。面前的他样子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脸变胖了，肤色也变黑了，据说是吃抗排异药物所致。他虽然还在上班，但是领导照顾他，给他安排一些比较轻松的工作。有人偷偷地说：“他一个废人，能来上班就不错了。” 虽然在别人眼里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但是他对自己还是充满了信心。印象中他看的书很多，好像还有司法考试方面的，虽然他并没参加考试。有一次单位搬家，恰好他那段时间没来上班。有一堆书被扔在一楼营业室的一个小格子间里，是他的。后来他上班了却也没来拿，一直仍在那里。记得他曾经拿出来一张收藏的报纸跟别人争论，报纸上登载着一篇报道，是关于换肾的人结婚生子的。 2000年，单位组织我们去涉县进行业务培训一周，陈点名要跟我住一个房间，因为我不抽烟不打牌不赌博。其实那些好玩的人也不愿意跟他一个房间呢。住在一起我们谈了很多，他还主动跟我说起了他的前妻的事情。那女人不但在他病重的时候提出离婚，还在他急需用钱治病的情况下因为一张存折把他告上了法庭。那时候我们银行的收入高，钱是他自己存下的，但是前妻说钱是她存下的。为了争夺这张存折，前妻在还没有离婚的情况下带着新男友一起跟正在治病的他打官司。最后，前妻大概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撤诉了。说这些事情时他的神态很从容，没有怨恨，也没有悲伤，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们住在涉县宾馆，有一个农村来的女服务员总是找我俩聊天。女孩说自己喜欢文学，喜欢写文章。女孩没上过多少学，对文学知道的也并不多，在我们眼里天真而又莽撞。有一天，女孩从院里采来了月季花，插在玻璃瓶里送到我们屋。我仿佛感觉到一些什么，有时候就不在房间呆着了，去看别人打牌，虽然我对打牌一窍不通。 这一次培训陈还病了，发烧。中午我把饭给他带回去，看到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输着液，跟我说：“没事。”是一个小诊所的大夫来给他输液，扎上针就走，输完了他自己拔针头，其实是很危险的。 这次培训回来，他就病倒了，去北京住院治疗，几个月没来上班。 等他回来上班，就经常能收到看起来很厚的信。他又在恋爱了。 陈又要结婚了，这个消息震惊了我们。据说未婚妻比他小十几岁，是县里的。有人说，小姑娘还是岁数小，可能对他的病不了解才嫁给他。又有人说女孩父母双亡，是跟姑姑长大的。姑姑毕竟不像母亲，不会对她那么关心，要不然怎么会让孩子嫁给一个换肾的病人。大家还猜想他们是如何相识的，又如何走到了一起。 我偷偷问过他，未婚妻是不是涉县宾馆的那个女孩，他说是，但是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从涉县培训回来之后，女孩就开始给他写信。在他在北京住院期间，女孩还去北京探望他，很是痴情。 结婚那天，我们都去喝喜酒。那天新娘子很漂亮，他也很帅气，看起来是幸福的一对新人。 我后来在大街上碰见他们夫妻，两人手牵着手。他跟我说话时，他爱人把脸扭开了，看着别处，大概是怕我认出来吧。 一年多之后，他当爸爸了，老婆生了个女孩。有人曾经偷偷跟我说：“你说那孩子是不是他孩子啊？”我说：“怎么不是？”“他不是换肾了了吗？他身上是别人的肾啊？”“肾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他当了幸福的爸爸，但是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了。因为医疗改革，进口的抗排异药不在医保范围之内，他只好改用副作用很大的国产抗排异药。他的头发越发稀少，身体越来越瘦，但是肚子却越来越大了。他的眼睛也变成了老花眼，带着老花镜还看不清。来我们楼下营业室领卡时签字经常签错行，弄的发卡的小伙子经常对不上帐，一看见他来领卡就发火。但是他不着急，带着老花镜费劲地看着发卡清单。我经常感慨，原来人在有些时候可以变得很低微，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在年轻人面前只能唯唯诺诺。我和另一个同事有时帮帮他核对清单上的卡号和人名。 他后来眼睛做了手术，视力好一些了，但是老花镜是摘不掉了。 他又病重了一次，病得很厉害，在北京住了很长时间。据说他换的那个肾已经萎缩了，几乎没有功能了。我们都以为他不能再来上班了，他却在几个月之后来了。从那以后，他每周去医院做两次透析，后来又变成每周三次了。他说要等身体好一些了，再做第二次换肾手术。现在换肾的费用降低了很多，只需要几万元了。再换了肾，又可以顶十年。谁知道到那时医疗水平会发展成啥样？也许，就可以用自己身体的细胞培育身体的器官了。这样的器官移植在身体里不会产生排异，跟原来的器官一样。 是啊，未来是多么美好啊！ 但是他的感情生活据说并不顺利，先听说离婚了，后来又听说复婚了。没听他自己说过。但是经常碰见他去接送孩子上幼儿园。还曾经在一个做泥画的商店里碰见他，带着他女儿。小姑娘很漂亮，长得也很像他。　　每周三次透析，好像暂时达到了一种平衡。大家都以为他可以这样维持下去。我最近还听到另一种说法，就是中国的医生一直在误导肾病的治疗手段。其实换肾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排异反应对身体伤害很大，倒是透析对身体更好一些呢。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的生命就在今年夏天戛然而止了，只有三十九岁。 他也许早就习惯了命运的大起大落，看淡了人生吧。人生如此短暂，命运又不在自己手中，又能怎样呢？只要来过活过，幸与不幸，都只能无怨无悔了。 单位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大家有说有笑，谁也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只是他的办公桌还放在那里，没有人往那里坐。 令我心痛的座便器 昨天晚上跟老婆去药店，看见了轮椅，突然感觉很难过，想起了奶奶去世前瘫痪了五年，躺在床上没有出过门，连屋门也不曾出。奶奶经常仰着脸往门外看，外面的阳光灿烂、花红柳绿、鸡飞狗跳、人声喧哗，可是都与奶奶无缘。以前奶奶在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来给她老人家买一个轮椅呢？ 又想起来老人用的能折叠的座便器。 那时候爷爷奶奶都还在县城卫生局住，但是奶奶的腿脚已经不好了。住的平房没有厕所，大院里只有一个公共厕所，都是蹲便，上厕所对奶奶来说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有一次我回馆陶，爷爷说看邯郸有没有卖那种能折叠的像马扎一样的座便器，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种东西，觉得是爷爷凭空想象出来的，就说没有卖的。 几年以后，我在邯郸的一个杂货店里看见了爷爷说的那种座便器，内心感到无比地自责，因为奶奶已经瘫痪了，再也不需要能折叠的座便器了。从那以后我很怕看见这种能折叠的座便器，看见一次难受一次。 今天上午大姐打电话，聊了很久才说咱爹前一段时间在家输液呢，咱娘咱爹没告诉咱们。爹有高血压，每天吃药控制。前几天爹突然感觉一侧胳膊和腿麻木，赶紧去输液了。我们村有卫生所，但是医药费都不在农村的合作医保范围之内。需要到八里地之外的一个村子的卫生所输液，医保才给报销一部分。在家的二姐想把爹送过去，爹不让，非要自己骑电动车去输液。幸好症状比较轻，发现的及时，现在已经基本好了。 爹娘总是怕给我们添麻烦，总说家里没事。而我们总是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回去，孩子要上课、自己要上班、坐车不方便等等。可是爹娘都老了，身体也不如以前了。 现在理解了为什么老人都喜欢常回家看看那首歌。虽然爹娘嘴上不说，还是希望孩子们能常回来看看。可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却往往不能实现。 他她们曾经来过 一、俊兰 邻居五奶奶和我奶奶关系好，所以在我们两家的院墙之间留了一个豁口，不用走大门两家人就能互相来往。五奶奶有时候一天来好几趟，跟我奶奶说话。五奶奶家有五个姑娘，最小的一个叫俊兰，我和二姐喊她俊兰姑。 俊兰姑长得很可爱，圆圆的胖乎乎的脸蛋儿，特别爱笑，笑声咯咯的在我家就能听到。俊兰下巴上长着一颗小黑痣，大人都说她有福气，因为毛主席也在下巴上长着一颗小黑痣。俊兰姑经常吃完饭就从豁口那儿过来找二姐玩了。她跟我二姐同岁，是我二姐最要好的小姐妹，她们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一起缠发卡，一起学习织毛衣，一起去地里割草，总是形影不离。 一天，俊兰跟我说：“桂锋，你坐在板凳上，我给你梳小辫。”我乖乖地坐下，她拿起木梳子，抓住我的短头发，梳好一撮就用皮筋缠住，拽的我头皮生疼，她却和二姐咯咯笑着。我咧着嘴说我不想梳小辫了，俊兰说快梳好了，再坚持一会儿。我强忍着等她梳完，她和二姐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我赶紧把头上的小辫子拽掉。 夏天的夜晚，我和二姐还有俊兰姑一人提一个昏黄的玻璃灯笼，挨家挨户地去找一种叫潮盖虫的东西。虫子椭圆形，身上一节一节的，很多腿，总是在厨房灶火旁的草堆里能找到。据说潮盖虫是一种药材，回到家用针线穿起来晒干，能卖钱。有一次我们来到一户人家，发现人家的们关着，进去后家里没人，我们就在人家的厨房的草堆里翻着找。正在我们忙活的时候，女主人回来了，看见我们私自进来，非常生气，吵了我们一顿，吓得我们都不干吭声。一出门，俊兰姑和二姐就开始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找几个潮盖子虫吗？我们还不稀罕来你家找呢。”说完又笑着去下一家了。 俊兰姑的学习成绩很好，在我二姐和其她小姐妹坚决不上学后，她却坚持了下来。大家都说俊兰下巴上有一颗小黑痣，真的有福气呢，以后考上大学，五奶奶也要享俊兰的福呢。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俊兰姑在13岁那年得了一场病，躺在床上好多天起不来。五奶奶整天忙着和老太太们玩纸牌，没把俊兰的病当成一回事。突然有一天，俊兰的病开始厉害了，五奶奶和五爷爷才赶忙套上车，带她去县里看病。那一次恰好我大姐在家，俊兰姑起床的时候我大姐帮她穿衣服，她却一下子摔倒在炕上。驴车刚刚走到村外，俊兰姑就没气了。 出殡的那天，村里来了很多人来看。俊兰的大姐二姐从自己家赶来，一进胡同口就晕倒了。自己的小妹妹这么小的年纪就死了，她们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俊兰姑死后，五奶奶的家人把她的照片全部从像框里取了出来烧了，说是怕五奶奶看见相片，那样会更难过。我家有一张二姐和俊兰的合影照片，二姐也悄悄藏起来了。人真的很残忍，活着时跟她无比亲近的人，她死了却要把她留下的痕迹那样急切地藏起来。 我们农村的规矩，姑娘是不能如祖坟的。而俊兰姑年纪小，还没有婆家，所以把她埋在哪里成了一个难题。最后，俊兰姑被埋在另外一个村的庄稼地里，就在我们村去公社的路边。每次从那里经过，大姐和母亲就跟我说：“看，这个就是俊兰的坟。”那个坟堆特别小，孤零零地。二姐总是不忍心看，扭头看别处。我后来无数次地经过那里，心中总是很难受。那块地里有时长着金黄的小麦，有时长着绿油油的玉米颗，有时盛开着大朵等待采摘的白棉花，但是，俊兰姑的坟头上，永远都是一片荒草。 如今，俊兰姑那小小的土坟早已经消失在那绿油油地庄稼地里了。 二、崔俊峰 这个同学叫崔俊峰，现在我还记得他的模样，长的虎头虎脑的，跟我的关系很不错。在出事的头一天，放学后我们还在学校里一起玩。 第二天下午，崔俊峰没有来上学。有两个同学上课的时候一直无精打采，后来他们还趴在课桌上，像是在睡觉。李老师注意到了他们，把他们叫出去问怎么回事。那两个同学禁不住老师的盘问，说出了一个可怕的消息：中午他们两个和崔俊峰去馆陶县城东面的卫河去游泳。后来他们上了停在河里的一条船上，在船上玩的时候，崔俊峰被船上的缆绳打了一下，掉河里了，顿时不见了人影。这两个同学很害怕，匆匆忙忙回到学校，一直不敢声张。 李老师赶紧通知了崔俊峰的家长，并和学校的很多人去卫河边去寻找。我们班的同学听说了消息，也无心上课，纷纷来到了卫河边。卫河的水浩浩荡荡向北流去，通往山东冠县的七一大桥垮河而过。我们来到桥下，在桥墩旁静静的站着。河水看起来平静而温和，可是，昨天还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不见了。 过了几天，崔俊峰的尸体在离县城很远的地方被打捞了上来。同学们闻讯，一个个泣不成声。我们和李老师来到他家，看到他的父母和亲戚在痛苦。据说，崔的爸妈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是他的姨父姨母，因为他们不能生育，把他从农村的亲生父母那里抱来的。李老师还说，崔俊峰出事的那一天，正好他的爸爸出差不在家。等他爸爸回到家，一直不相信事情是真的，深夜还去卫河边去找他，呼唤他的名字。 如果崔俊峰还活着，也应该跟我们一样，步入中年，成家立业了。可是，一次小小的事故，把他的生命停止在了12岁，如花的年纪。 三、贵虎 我往家里打电话，母亲告诉我：“你兰春叔家的贵虎死了”我心中一惊，顿时感觉一阵心痛，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起贵虎，我总是先想起贵虎的父亲和伯父。贵虎的伯父叫富得，寓意这一生能够荣华富贵。贵虎的父亲叫兰春，听起来也是很吉祥的名字。从我记事起，这兄弟俩就在为娶媳妇发愁。那个年代，什么事都讲究家庭成分。家庭成分高的处处受歧视，上学、娶媳妇、参军都受到限制。而家庭成分是贫农的则处处受到追捧。不知道为什么，兄弟俩家里很穷，家庭成分却是富农。别人给他们介绍对象，人家女方首先就问：“成分高不？”一听说成分高就不愿意了。 富得伯父在我印象中是很有才的，能说会道，还经常编出一些顺口溜，幽默风趣，在我们村广为流传。我现在还记得一个，据说是富得在带一个叔叔相亲时，对方问这个叔叔的家庭情况，富得随口就说了出来：“老定仨（定仨就是兄弟三个的意思）少定仨，还有定仨没分家。老奶奶少奶奶，磨庄还有个姑奶奶。”这个顺口溜很快流传开来，老爷们小媳妇在没事儿时就说这个顺口溜取乐。虽然富得伯父给那个叔叔说成了媳妇，可是他自己和兰春却一直打光棍。 改革开放后，家庭成分这个概念才慢慢被人淡忘，但是富得和兰春都已经四十开外了。后来几经周折，兰春才娶了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媳妇，一只手有残疾。四十多的也兰春总算有了自己的家，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儿子，就是贵虎。 而富得却一直娶不到媳妇。有一次富得伯父去看我奶奶，感慨地说道：“婶子，我要是有媳妇，都快当爷爷了。”听了让人心酸。后来，富得花钱娶了一个很老的女人，个子很低，有些傻，凑合过日子。 贵虎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当然承载着全家人所有的希望。 我印象中只见过贵虎一次。那时候他还小，四五岁的样子，从我家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就跑。我追出去跟他要了回来。记得他的样子，长得壮乎乎的，很调皮。我回家问母亲这是谁家的孩子，母亲笑着说：“你兰春叔家的贵虎。” 在全家人的呵护下，贵虎真的像一只小虎，茁壮成长着。男孩子长到十六七岁，就浑身是力气了。这时候兰春年纪也大了，重活就差不多全落到了贵虎身上。一家人就等着过几年贵虎娶媳妇，生孙子。想象着以后的美满小日子，一家人都打心眼里高兴。 收庄稼了，兰春叔从我家借了拖拉机。过了几天，我父亲去他家开拖拉机，兰春说：“贵虎开着给你送去了。”父亲心想，我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碰见他呢？ 原来贵虎喜欢拖拉机，没等我父亲去开就抢着要自己开着送回去。贵虎兴高采烈地开着拖拉机出了家门，邻居家的小伙伴也高兴地跳了上去。贵虎大概是想要多开一会儿，就绕到村南，然后又往回拐，把拖拉机开上了一条很窄的小路。这条小路的两边因为盖房子取土，全是一丈多深的大坑。贵虎在窄窄的小路上失手，开着拖拉机掉进了大坑里。邻居家的小伙伴在最后一刻跳下了拖拉机。 当别人把贵虎从拖拉机下拉出来时，他还笑了笑，说：“我没事。”大家赶忙把他送到村里的卫生所，输上液。不一会儿，贵虎嘴里就流出很多血，很多。一个十七岁的生命，就这样走了。 富得、兰春、兰春婶都痛不欲生。尤其是兰春，从此对生活没有了希望，几个月后，服农药自杀了。兰春婶后来因为女儿的婚事被人打了一顿后，也改嫁了。一个还算美满的家庭，就这样不存在了。 四、徐开春 我们的班长名徐开春的家乡在辽宁铁岭，一个出过很多笑星的“大”城市。 班长中等偏高的身材，像大多数男大学生一样很瘦。班长的肤色较黑，但是眼睛很大。头发经常乱糟糟的。 班长貌似普通其实很有才。他聪明，成绩一直很好，但是平实不见他怎么刻苦。班长的英语六级很轻松就通过了，有的同学最后四级都没有通过。我考四级时，发挥得特别好，但是由于最后时间没有掌握好，答题卡上有一少半答案没来得及涂就被收走了，让我十分丧气。谁知道最后我竟然鬼使神差地通过了考试。当考试通过的消息传来时，我们正在课间休息。我把好消息告诉徐开春时，他高兴地蹦了起来。这一幕我现在还记在心里，因为他是真心替我高兴。 班长唱歌很好听，从不跑调。班长还曾经拿着歌词试着谱曲，一边唱着一边跟我说道：“原来谱曲这么简单。”不过最后并没有完成，因为他并没有专门学过谱曲。还记得他曾经感叹大陆这边太闭塞，港台的流行歌曲传进大陆时都已经过时了。后来他用能收听短波的小收音机收听台湾的中广流行网。一天深夜，徐开春用收音机收到了台湾最新的流行歌曲你悄悄地蒙上我的眼睛，说这首歌会在大陆流行的。果然，这首歌后来在大陆广为传唱，但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我当时买了一个比较大的收音机，音质很好，但是灵敏度不高，收短波很费劲。徐开春有时候借我的收音机听歌曲，还感慨地说：“以后有钱了我一定买一个好收音机。”不知道他工作以后买了没有。 班长经常跟班里的一些同学在学校的大操场上踢足球，最后浑身汗水湿透衣服风风火火回到宿舍，跟同学争论谁踢得好谁踢得太臭。 班长最后的毕业论文是计算机方面的，答辩的时候老师只是简单地提了几个问题就通过了，因为我们系里的计算机老师年纪很大而且是半路出家才学计算机，水平有限。 一直到大学毕业徐开春还是我们的班长。班长没有做过什么突出的业绩，但是班里也比较稳定。班长跟老师和同学的关系很好，他当班长班主任王老师放心。 我跟班长大学四年一直住在一个宿舍，来往不算多也不算少，关系不是很亲密也称得上是朋友。 转眼我们就毕业了。老师和同学到大连火车站去送我们几个先走的同学。火车开动时，班长徐开春和另一个同学追着火车跑着跟我们道别。 毕业后我们通过一次电话，之后没有再联系过。 一九九八年的春节刚过，跟老七打电话，突然听老七说班长因车祸去世了。说是出事好几天才被发现，是警察从他的衣服里翻出来随身携带的证件才找到他的单位。听到噩耗真的不敢相信，我呆了半天。突然觉得命运真的深不可测，我们的班长，就这样没有了？ 前些天翻看毕业纪念册，看到班长的照片，还是那么年轻，站在校园里，微笑着。 自己写春联不亦乐乎 又是是一年的春节，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已经不盼望过年了，一是过一年年龄就长一岁，再就是过年已经简单成了吃饭，家里人一起吃，亲戚朋友一起吃，除了吃就是喝，没有一点过年的喜庆了。 过年的年货肉、菜也都是买现成的，没有了那种杀猪宰羊的喜庆。春联连买也不用买了，各种单位为了做广告，都给老百姓送春联，春联上都有什么什么公司的字样，春联也商业化了。 女儿今年倒是提了一个想法，能不能自己写春联？我和老婆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想一想，买来笔墨和大红纸，自己写春联，会给 春节增添一点节日气氛，顺便也能让孩子了解我们传统的书法文化以及春联文化，岂不是一件好事？ 想起儿时，没到春节，家家户户都买来红纸，找村里会写毛笔字的人写春联。我们街上有一个老师，毛笔字写得很好。每年的岁末，家里来送红纸的人络绎不绝，写春联成了他的第一要事。写好晾干了就被人拿走。来拿自己家春联的人看到春联上吉祥的词语，高高兴兴地就走了。在大年三十，先把去年门上已经发白的春联撕掉，用笤帚扫去门上一年的尘土，用白面做一锅浆糊，把新的大红春联贴上，新年的喜庆马上就来到了。 奶奶虽然不认字，但是她总是鼓励我们自己写春联。虽然自己也写过几次，但是由于没有练过毛笔字，写出来很不好看。奶奶却说：“啥好不好的，看着黑糊糊的是那回事儿就行了。”在农村除了门上要贴对联，家里盛粮食、盛水的大缸上也要贴上福字，象征着来年能有个好收成。还要写几个“出门见喜”贴在屋门外的枣树上，大门外的柳树上，憧憬着新的一年喜事多多。一出门就看见这喜庆的“出门见喜”四个字，心里确实很高兴。 于是骑上自行车，找到一家文具店。进门问老板，有没有红纸和毛笔墨水，竟然都有。老板有点惊讶地问：“自己写春联啊？”我说：“是啊，自己写更有意义啊。”一瓶墨水，一只毛笔，两张大红纸，才花了5。5元。 回到家，女儿高兴地找来一个饮料瓶子，让我剪掉了瓶口，她灌上半瓶水，把毛笔泡进去。又拿出学校发的一个小小的调墨盒，倒进去一些墨水。吃完晚饭，我裁纸，女儿去网上查春联。一会，女儿拿着一张纸出来了，上面是从网络上查到的几个对联。我“挥毫泼墨”先开始写了：和顺一门生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毛笔字的运笔方法本人一概不懂，写出来的字当然不好看。女儿看我写完了，也拿起毛笔接着写了第二幅“青光辉映三春暖，福星高照全家福”女儿是第一次写毛笔字，但是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把我俩写得对联放在一起，竟然水平不相上下，分不清哪个是本科生写的，哪个是五年级学生写的。我又书写了横批“万事如意”“平平安安”和几个“福”字，放在地板上晾干。 正当我们兴致勃勃地欣赏自己的大作时，岳母走过来说：“你真准备贴你自己写的？”我说：“是啊。”她说：“你不贴别人也不知道你有多高的水平。贴出去别人可知道你是啥水平了。”话语之中充满了讽刺，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接着说：“看人家给得对联多好看。”我说：“可那是印的。”她说：“可是人家那些多好看啊，规规矩矩的，边儿是边儿沿儿是沿儿的。”我有些生气地说：“要的就是自己写的。” 年三十儿，我把女儿写的贴在了家门上，把我写的贴在了车库的门上。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但是这看起来歪歪扭扭的春联，是自己写的，质朴可爱，带着我们的喜悦和祝福。比起那些什么公司赠送的，带着广告的，流水线印出来的春联，自己写的春联更有意义，难道不好吗？ 老太太在我后摔倒了 早晨，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女儿匆匆往学校赶。在一个十字路口，人很多。一个农村打扮的五十岁左右的老太太骑在自行车上好像很紧张，我从她身旁经过时她惊叫了一声。我刚刚过去，就听到老太太从自行车上摔倒的声音。我的自行车和老太太的自行车并没有发生任何的碰撞，按说老太太摔倒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觉得也许是我从她身旁经过让她有点措手不及，才让她摔倒了，于是我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女儿也从自行车上下来站在路边。 我走回去，老太太右胳膊支在马路上，左手捂着嘴，自行车倒在一边。一个也是农村打扮的老头，看来是她丈夫，也把自行车放在一边，蹲下来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问着：“怎么了？怎么了？”我站在一边，也有点手足无措。看起来老太太并无大碍，我心想她应该很快就会从地上站起来。可是老太太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我把她的自行车扶起来，往路边放了放。可是那老头却把我扶起来的自行车又放倒在路边。此时正是上班高峰，很多人扭过头来看着。我突然有点心虚了。在大家看来，一定是我撞倒了老太太。可是，看着她半趴在马路上，我又不忍心离开。她多像我娘啊！我娘来到城市里，在马路上骑自行车也像她这样紧张，离前面的车还很远就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她的一身打扮也像我娘。老太太开始往地上吐着吐沫，竟然带着血。我赶紧从裤子兜里掏出卫生纸递过去。老头把卫生纸地给老太太，擦的纸上红红的。老头又俯下身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老太太轻轻地哭起来，说着什么。老头站起来说：“两颗牙摔掉了。”我心里越发紧张了。应该赶紧带她去医院的，我心想。可是，这跟我有关系吗？我要是这么热心地带她去医院，我怎么能说得清楚？一个青年妇女走过来停住，问一个站在这里看热闹的中年妇女：“怎么回事儿？”那中年妇女说：“我也没看到开始是怎么回事。”我赶紧说：“我没有撞到她。我从她旁边过，她一紧张，就摔倒了。”我发现我的解释是多么无力。又一个中年男人停下自行车，离我很近。我又赶紧说：“我没有撞到她。我从她旁边过，她一紧张，就摔倒了。”我的表现是多么地“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那个青年妇女看到了我女儿站在路边，跟我说：“你还是先送孩子上学吧。送完孩子再处理这件事。”我是该送孩子上学了，要不孩子就迟到了。可是，要我回来处理什么？我又没有撞到她？我怎么这么傻呢？这种事别人多都躲不及，我还往自己身上揽！旁边的中年男人笑着跟我说：“送孩子上学啊？”我点点头。他说：“赶紧送孩子去吧。”是啊，我还在这里做什么？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这种事情越描越黑，最后说也说不清楚。我回过身，让女儿上了车后座，骑上车子赶紧走。走了一段距离，听到老头在后面使劲喊着：“喂！喂！”我狠了狠心，没有回头。那老头还在喊我，我加快了速度。看来我走就对了，我心想。老头子喊我干什么？我又没撞到你老婆。想赖住我？没门！ 在路上我还问女儿：“我没有撞她吧？”女儿说：“没有啊。”是啊，我确实没有撞到她。慌里慌张把女儿送到学校，我往回赶。心想那老两口肯定还在那个路口，我改变了路线，从马路南面过。经过那个路口时，我远远看见那老太太还半趴在那里，那老头坐在路边。那几个看热闹的人都走了。 我回到家，有点心神不安，又暗自庆幸我离开是正确的。现在世风日下，有多少好心人在马路上搀起摔倒的老人最后却被当作撞人者？我也差一点当了冤大头。 一会又该上班了。我还要经过那个路口。老头和老太太会不会还在那里等我？我只好绕了一点远路，赶到了单位。 在单位，我跟同事说起此事，他们都说这种事绝对不能管，最后真被赖上了还真说不清楚。我听同事这么一说，心里更踏实了一些。 到了晚上，我竟然又冒出很多疑问：那个中年男人为什么冲我笑？为什么让我赶紧去送孩子？难道他看出了什么？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个老太太只是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脸部并没有摔在地上，怎么会摔掉两颗门牙？莫非老太太和老头是设计好了的，靠这个黑别人钱？那老太太嘴里是不是提前含了一个什么东西，到时候咬破那个东西就能吐出血，像演电影一样？恰好他（她）们的把戏被那个中年男人看穿了，他才冲我神秘地一笑，让我赶紧走？可是，那老头为什么不拉住我呢？肯定是欲擒故纵！要不为什么我骑上车子走了那老头又喊我？ 想着这些，我脑袋里一团乱麻，晚上竟然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我心想那老头老太太会不会在那个路口等我呢？万一他俩在路口拦住我的自行车不让我走咋办？ 提心吊胆经过那个路口，老头老太太并没有在。我这才放心。我又开始责备自己，是不是我把那两个老人想得太坏了？也许人家就是刚进城的农民，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不知所措。 我有时候觉得我做的对，不该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有时候又觉得我做的不对，不该扔下那老太太不管。试想一下，要是我娘在大街上摔倒了，能有一个人帮忙把我娘送到医院，那该多好啊！ 两只小的生活哲学 从大街上买回来两只毛茸茸的小鸡，回家养在纸箱子里。以前的养的小鸡都活不了多长时间就死掉了，没想到这两只小鸡生命力却异常顽强，每天仅凭小米和菜叶就能茁壮地成长。有时间把它们从纸箱子里放出来，它们就在房间里欢快地跑着，在地板上、墙角啄着，还钻到沙发底下去探险，可爱极了。 两只小鸡经常为了一点点可以吃的东西而互相追赶抢夺。一只小鸡先啄到了一小片白菜叶，还没有来得及吃，另一只小鸡就会上来抢。啄到菜叶的小鸡在前面跑，另一只小鸡在后面追。在前面跑的小鸡感觉跑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把菜叶放在地上刚要吃，另一只小鸡突然从背后窜出，一嘴就抢走了菜叶，赶紧跑。被抢的小鸡很气愤，又开始追抢菜叶的小鸡。就在它们互相追赶抢夺那一点点菜叶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到还有更大的菜叶就在旁边。两只小鸡完全可以各自享用很多的菜叶，却只盯住另一只小鸡嘴里的菜叶。世上的小鸡千千万万，一只小鸡要对付的却只是身边的另一只。我想起了中国人最擅长的窝里斗。其实，人又比小鸡强多少呢？ 一只小鸡跟着老婆跑到了卫生间，另一只小鸡在客厅马上开始找。别看平时在一起互相争斗，离开了还觉得孤单。在客厅的那只小鸡昂着头，尖声叫着，呼唤另一只。另一只在卫生间也高声叫着，答应着。客厅里那一只寻着声音找，走过了大大的客厅，走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卫生间门外。它只要进门就能找到另一只了，可是它走到门旁边却停住了，然后又往回走了。小鸡在离成功一步之遥的地方放弃了。我们人类在这方面，并不比这只小鸡高明。 小鸡虽然可爱，但是却到处拉屎。在纸箱子里还会拉到给它们喂食的小碟子里。从纸箱子里放出来，在家里到处乱跑，也把鸡屎拉的到处都是。我后来就很少让小鸡出来了。看来再讨人喜欢的动物，也有烦人之处。 小鸡病了。我把小鸡从纸箱子里放出来，发现一只小鸡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我抓住这只小鸡，发现它的一个爪子不知怎么反过来了。我还发现它的腿关节变得粗大红肿。另一只小鸡虽然没有瘸，但是腿关节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我意识到小鸡可能是缺乏营养。小鸡已经养了两个多月了，只靠小米和菜叶已经不能满足身体成长的需要了。我给小鸡改为了几次玉米糁，好像也不怎么管用。要是有鸡饲料就好了，可是在城市里不知道哪里有卖的。看着困在纸箱子里的小鸡每天只能眼睁睁地窥探外面的世界，努力地往上飞却怎么飞不出来。即使出来了，也是在楼房里、地板砖上，心里不好受。它们应该在楼下的草地里找小虫子吃，应该在野外晒晒太阳。一天中午，我把装着小鸡的纸箱子拿到楼下的草地上，把两只小鸡放了出来。小鸡在草地上悠闲地踱着步，在草丛里觅食。我把给小鸡喂食的小碟子也拿出来放在草地上。万一小鸡找不到昆虫，小碟子里还有吃的。 我在楼上不时往楼下看小鸡的动向。等我下午上班走时，一只小鸡还在觅食，另一只则卧在草丛里晒着太阳打着盹。我心想，等我下午下班回来，小鸡可能已经吃饱了，没准正在草地上玩耍呢。没想到，等我回来，小鸡不见了，只留下空空的纸箱子和小碟子在草地上。我在附近找了找，也没有找到。心想也许它们不知跑到哪里了。女儿回来了，知道小鸡不见了很着急。我安慰她说小鸡没事，没准明天又在草地上出现了。女儿还天真地说：“没准晚上小鸡会自己回到纸箱子里呢。”可是，第二天，小鸡还是没有回来。 我问邻居，邻居阿姨说，昨天下午在草地上有一只很大的狸猫。我心里一惊：小鸡肯定被狸猫吃掉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小区里有猫呢？只顾的让小鸡在草地上玩耍捉虫子了，却没有想到这样会给小鸡带来杀身之祸。我和小鸡犯了同样的错误：小鸡捉虫，焉知狸猫在后。 小鸡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纸箱子还在，小碟子也在。 珍珠不过是一场谋的产物 为了把单位发的一张购物券用掉，我和妻子带着女儿在商场赚了一个多小时。商场的收银员告诉我们，持这个购物券，只能购买三楼的男装和四楼的女装，而且不能享受任何优惠和折扣，购买的商品不得退换。购物券只能一次用完，不给找零。 商场的东西贵的惊人。妻子试了一件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的棉上衣，竟然标价3980元。我问售货员为什么这么贵，这件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售货员说这件棉上衣的面料含有不锈钢的成分，看起来闪着金属的光泽。我用手摸了摸，没感觉有金属的成分，说道：“含有不锈钢的成分，难道能防弹？”我看了一件感觉还不错的上衣，一问价钱竟然是6200元，吓了我一跳。售货员小姐面无表情地告诉我，这件衣服里面是一种什么貂皮毛，毛领子又是一种什么貂毛。管它什么貂毛，反正我不会用6200元买一件衣服。 购物券只有500元，贵的衣服根本买不起。最后为了花掉这500元购物券，我只好买了一条裤子，妻子又买了几件内衣。由于男装和女装不在一个楼层，害得我上上下下跑了好几次。总算把购物券用掉了，还超了几十元。 本来还说还要去给女儿买过年的衣服，由于为了花掉购物券用了太长时间，外面天已经黑了，只能再找时间了。女儿平常一般不愿意跟我们转商场，小孩子对大人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今天女儿倒是没有烦，跟着我们在商场里上上下下地转。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女儿，刚上完英语课外班又乖乖地跟我们转商场。恰好刚才在交款的时候看到收款台有宣传彩页，说是购物满100元就可以凭购物券和宣传彩页去商场东三楼去现场取珍珠。买衣服有两张购物券，都在100元以上，我就顺手拿了两个彩页。我跟女儿说：“走，咱们去取珍珠去！”女儿一听能看到现场取珍珠，顿时来了兴致。妻子却着急去做护理，说再晚了人家美容院就要关门了。只好让妻子先走了，我和女儿去三楼。 终于找到了现场取珍珠的柜台，跟金银首饰柜台在一起，旁边有几个人正在拿着购物券要珍珠。我和女儿凑过去，看见玻璃柜台里面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托盘，托盘里很多椭圆形的褐色的蚌和浅浅的水。我把购物券和宣传彩页递给站在柜台里面的那个漂亮的服务员手里。她说：“要哪一个，自己选。”女儿看见很多的样子差不多的蚌，不知道该选哪一个。我说要选大一点的，觉得贝壳大的里面的珍珠也大。选了一个，那服务员用手把那个蚌拿出来，用一把长长的刀子一下从贝壳离开口还有一截的地方扎了进去，贝壳被刀子扎碎了。服务员把那扎进去的刀子往上一撬，贝壳被咔嚓一下弄开了，看见贝壳里面的肉，晶莹剔透的珍珠就在那肉上面。服务员用刀子轻轻地拨了一下，那颗珍珠落在一个小小的盘子上。我们又选了一个贝，服务员又面无表情地重复刚才的过程，熟练而又残酷。她拿起那两颗珍珠，用布擦了一下，递给我女儿，说：“去那边装饰一下吧。”女儿小心翼翼地接过珍珠，紧紧地攥在手里。我们过去问了一下，所谓的装饰一下就是给珍珠加一条项链，把珍珠镶嵌在项链的坠上面，还要再加一百多块钱，我们才不上当呢。 女儿把珍珠藏在衣服兜里，回到家就跑进自己的房间，找出她自己放宝贝的小盒子，把珍珠珍藏了起来。 商场女服务员取珍珠的场面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里。看起来温柔漂亮的她取珍珠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粗暴呢？为什么非要用锋利的刀子一下扎进去，而且不是从两扇贝壳的合拢处，是从离那里一段距离的贝壳上直接捅进去，贝壳被扎的碎成几块。贝壳里面的肉该有多疼啊！想想人真是残酷，为了自己能取到漂亮的珍珠，把异物放进贝壳里面，刺激贝类分泌能形成珍珠的东西，把异物层层包裹，才长成珍珠。有人说珍珠是蚌的眼泪，确实如此啊！而最后人类为了把珍珠从蚌的体内取出，竟然如此粗暴地把贝壳撬开。蚌痛苦的眼泪又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整个养珍珠取珍珠的过程就像是一场阴谋。 现在看到珍珠我想到的就是贝壳被粗暴的撬开时那钻心地疼痛，就好像我看见商店里的孔雀羽毛就会想到孔雀被拔掉羽毛时的疼痛一样。 人类为了自己的美丽，竟然要躲去其它动物的生命。这珍珠如此，那昂贵的貂毛也是如此，穿在脚上的皮鞋也是如此！ 2007我的本命年就这样溜走了 转眼间，2007马上就要结束了。 还记得年初，好友从遥远的新西兰打来越洋电话。他在电话里感叹道：“我们都不小了，36岁了，本命年。你说我们还能有几个本命年呢？两个？三个？嗯，再有三个就差不多了。”我手握着电话，无言答对。转眼间，我们已经十几年没有见面了。最后一次还是在大学刚毕业那年。他经历了下岗、失业，后来夫妻二人好像又到广东工作，在非典那年全家移居新西兰。我一直在原单位，安稳却没有前途，撑不着饿不死。 年初，小我十岁的弟弟当了爸爸。一直在我眼中还是小孩子的弟弟，结婚后住在爷爷奶奶留下的院子里。房子是拆掉老房子后新盖的。不见了爷爷当年在院子里种上的月季花和葡萄架，不见了无花果和枣树，院子里铺上了石板，整齐干净。在这里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人生就是这样，代代相传。爷爷奶奶变成回忆，眼前是新的生命。 七月份，意外受到豫剧大师桑阵君的女儿崔大姐的邀请，跟随自己喜爱的豫剧艺术家赵贞玉老师、李素芹老师，还有徐火旺老师一同去河南参加纪念豫剧大师桑振君逝世三周年的演出，得以见到很多豫剧名家和戏迷朋友，欣赏了桑派弟子苗文华率领东风剧团演出的豫剧现代戏江姐和桑派经典折子戏和唱段演唱会。回邯郸后，由于有一位河南来的戏迷来找李素芹老师学戏，得以在李老师家里欣赏到了李素芹老师1985年在郑州演出豫剧陈派经典剧目叶含嫣的珍贵录像，很是吃惊。没想到李老师的艺术这么好，没想到李老师这么好的艺术家竟然后来被埋没了，以至于很多戏迷根本没听说过李素芹，更没有听到看到过李老师的演唱演出。曾经想联系出版社看能不能给李老师把叶含嫣这出戏的录像出版，但是后来听说现在戏曲不景气，要想出光盘都要自己出钱。后来终于从李老师家里把录像带拿出来，刻了光盘，压缩后传到了戏曲网站上，供大家欣赏。果然获得了很高的点击率，很多人看到李老师的精彩表演像发现了新大陆。我想，李素芹老师仅凭这一出戏，就足以在豫剧史上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把李素芹老师宣传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李老师、喜欢李老师，这是我最大的心愿。这样的好艺术家不应该被埋没。 十一的时候回了老家。现在回家看望父母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一到了周六周日，女儿总是要去上英语或奥数班，弄得我没有一点时间。晚上，母亲让我盖我带回家的羽绒被。羽绒被是过年的时候我带回家的。母亲很高兴，总是把羽绒被放在外屋的床上，好让来的人能看见。十一天还不是很冷，但是母亲却给我盖了两层被子，上面一层是羽绒被。晚上我睡得很香，竟然不觉得热。 十一月，又回了一次老家，是在姥姥去世十周年的日子。再一次感叹时光的流逝。十年竟然犹如一瞬，还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见姥姥，是在春节的时候，姥姥谈笑风生，幽默风趣，开明大度。我要离开的时候，舅妈说道：“要是能照照像就好了。”我突然想起回老家时匆忙之中忘记带相机了。姥姥说：“明年再照。”走时姥姥和舅舅舅妈一家人站在胡同口送我们。这一年的阴历十月份，姥姥就突然去世了。 我这一次回去，带上了数码相机。在老家，我给几个爷爷辈的老人拍照，他们很高兴。有一个是老爷爷辈的，据说有些傻，我给他照像的时候他傻乎乎地坐在一根砍倒的树干上，嘴里还叼着烟。我让姐姐看照片，姐姐说：“恐怕一辈子也没有人给他们照像。好好留起来吧。” 农村给老人过忌日，有一种风俗是用花纸糊很多东西，比如电视机、电冰箱、楼房等等，在坟上烧掉，好让死去的亲人在阴间能过上好日子。以前的都是请农村专门做这些的人用花花绿绿的纸一点一点地糊的，看着很喜庆，很有特色，很漂亮。我本来要在姥姥十周年的忌日用相机照下这些，但是在舅舅家看到的却都是用印刷好的一些类似于小孩做手工一样的硬纸板简单粘合成的东西，虽然也是花花绿绿，电视家电冰箱楼房煤气灶等等应有尽有，但是却毫无艺术性可言。现在是一个讲究速度却不讲究质量的年代。 在姥姥坟前，亲戚们跪下痛苦，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被一烧而光，留下一些灰烬。我突然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姥姥的坟离家很近，但是姥姥却再也回不到家了。人生就如一张纸，烧了之后灰烬随风飘逝，不留痕迹。 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感觉对人生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对一些事情看的更淡了，无所谓了。 在冬季来临时，我更经常穿那件红红的毛衣。我的本命年里，本应该活的更潇洒，更张杨。突然想起，老婆给我买的红内裤还没来得及穿。一定要穿上那件红内裤，在本命年快要结束的时候。 由《家有儿女》中的一处错误谈亲戚 最近看家有儿女，有一集的的名字叫远方来个姨姥姥。刘星的姥姥给刘星介绍这个姨姥姥的时候说，这个姨姥姥是她的表妹，是刘星的妈妈刘梅的表姑。其实这样称呼是不对的。按照中国人的称谓，如果这个人是刘梅的表姑，刘星应该叫她姑姥姥才对。如果刘星叫她姨姥姥，那这个人应该是刘梅的姨妈或表姨，而不应该是刘梅的表姑。看来这一集的编剧也没有搞清楚中国人亲戚之间的称谓。 中国人历来讲究多子多福，所以家里孩子多。男孩长大了要娶媳妇，女孩长大了要出嫁。这样几代人下来，就会由这些姻亲关系形成一个庞大的亲戚集团，所以亲戚之间的称呼也很复杂。但是自从中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之后，每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独生子女长大了结婚之后，亲戚的数量急剧减少，所以很多亲戚的称呼几乎都消失了。难怪连编剧同志也搞错了亲戚的称呼。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老家的亲戚多，所以我对亲戚之间的称谓还有所了解。 亲戚的称谓首先要分清楚是爸爸这边的还是妈妈那边的。爸爸这边的亲戚一般要带“姑姑”、“叔叔”、“奶奶”、“爷爷”而妈妈那边的亲戚一般要带上“姨”、“舅舅”、“姥姥”、“姥爷”等。 我们还是先从爸爸这边的亲戚说起吧。 爸爸的姐妹是“姑姑”姑姑的丈夫称“姑父”爸爸的哥哥称“伯父”伯父的妻子称“伯母”爸爸的弟弟称“叔叔”叔叔的妻子称“婶子”姑姑的孩子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伯父和叔叔家的孩子是堂兄堂弟堂姐堂妹。 再往上数，是爷爷奶奶的亲戚。 爷爷的妹妹是“姑奶奶”姑奶奶的丈夫是“姑爷”姑奶奶的儿子比爸爸大的是“伯父”比爸爸小的是“表叔”姑奶奶的女儿是“表姑”爷爷的哥哥或弟弟一般是按年纪大小排名，称呼“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等，这些爷爷们的妻子也按爷爷们的排名称呼“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等。这些爷爷家的儿子女儿是爸爸的堂兄堂弟堂姐堂妹，称呼“伯父”“叔叔”“姑姑”但是比爸爸的亲兄弟姐妹远了一层。 奶奶的娘家兄弟称呼“舅爷”舅爷的妻子应该称呼“舅奶奶”舅爷的儿子称呼“伯父”或“表叔”他们的老婆一次称呼为“大娘”或“婶子”舅爷的女儿称呼“表姑”表姑的丈夫称呼“表姑父”这些“伯父”“表叔”“表姑”的孩子都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奶奶的娘家姐妹称呼“姨奶奶”姨奶奶的丈夫称呼“姨爷爷”姨奶奶家的儿子女儿的称呼和舅爷的子女的称呼是一样的。 我们再看看妈妈这边的亲戚吧。 妈妈的兄弟是“舅舅”舅舅的妻子是“舅妈”舅舅家的儿子女儿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妈妈的姐妹是“姨妈”姨妈的丈夫是“姨父”姨妈家的儿子女儿也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 再往上数，就是姥爷、姥姥的亲戚了。 姥爷的兄弟一般也是按排行称为“大姥爷”、“二姥爷”等，姥爷们的妻子按姥爷们的排行称为“大姥姥”、“二姥姥”等。这些姥爷家的儿子也称为“舅舅”他们的妻子也成为“舅妈”他们的孩子也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但是都远了一层。这些姥爷家的女儿也称为“姨妈”姨妈们的丈夫也称为“姨父”他们的孩子也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 姥爷的姐妹是妈妈的姑妈，称为“姑姥姥”姑姥姥的丈夫称为“姑姥爷”姑姥姥家的儿子也称为“舅舅”这些舅舅们的妻子也称为“舅妈”这些舅舅们的孩子也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姑姥姥的女儿也称为“姨妈”这些姨妈的丈夫也称为“姨父”这些姨妈家的孩子也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也都远了一层。 姥姥的兄弟，也就是妈妈的舅舅，称为“舅姥爷”舅姥爷的妻子称为“舅姥姥”舅姥爷家的儿子也称为“舅舅”这些舅舅的妻子也称为“舅妈”这些舅舅们的孩子也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舅姥爷的女儿称为“姨妈”她们的丈夫称为“姨父”她们的孩子也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 姥姥的姐妹，也就是妈妈的姨妈，是“姨姥姥”姨姥姥的丈夫是“姨姥爷”姨姥姥的儿子也称为“舅舅”他们的妻子也称为“舅妈。这些舅舅们的孩子也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姨姥姥的女儿也称为“姨妈”这些姨妈的丈夫也称为“姨父”他们的孩子也是表兄表弟表姐表妹。 其实在往上数，还有更多的亲戚，比如爷爷的表兄表弟表姐表妹，爷爷的父亲母亲家的亲戚。如此数下去，会有无数个人是自己的亲戚。你会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亲戚。在农村，很有可能随随便便碰到一个陌生人，往上数几代，竟然他的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竟然也是你的亲戚，马上感觉亲切起来。 现在的独生子女再也不会有这么复杂的亲戚了，像这么复杂的亲戚称谓也会越来越少了。我倒是挺怀念这种亲戚关系，像一张巨大的网，把自己同很多亲戚联系起来，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孤单，很温暖。 火车上的陌生人 奔驰在铁道上的火车是一个繁华的场所，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相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几个小时之后或几天之后又从这里奔向无数个地方。火车上的人却是寂寞的，身边坐着一个个陌生人，暂时的相识之后，还是永久的陌生。但是总有一些人给我们留下印象，至今想起来有的让我感觉温暖，有的则令我感到寒冷。 一九八五年，我和姥姥、母亲、弟弟一起去北京串亲戚。我那年十四岁，弟弟才四岁，我和母亲、弟弟都没有坐过火车，也是第一次去北京。姥姥虽然去过北京，但她一个农村老太太，以前出门都是由别人领着。在去北京的火车上，我们几个没有座位，只能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呆着，坐在我们带的一个包裹上。列车员卖东西走过时，弟弟想要一小袋冰块，母亲不舍得买。后来在列车员的劝说和弟弟的要求下才买了一袋。在北京的亲戚家住了十几天，去看了一些北京的名胜古迹后，终于又坐上了回家的火车。记得那一次坐的是夜车，旁边有一个当兵的小伙子，一直跟姥姥和母亲说说笑笑的。现在早已记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只记得当时感觉挺好奇的，一个当兵的和两个农村妇女有什么共同语言呢？在我们下车的时候，那个小伙子热情的帮我们从行李架上往下拿东西。那一次的坐车经历感觉少了很多寂寞，多了很多快乐。 上大学的时候，每次放假开学来回都要坐火车。那时候火车上的人极多，根本买不到座位，而火车开的又慢，我经常是从邯郸站到北京，在北京倒车后，又从北京一路站到沈阳，从沈阳往大连的路途中偶尔能找到座位。有一次不知怎么看到附近有一排三个人的座位只有一个中年男人，那人把腿伸开放在另外两个座位上，悠闲自得的样子。我当时已经站了很久，觉得腿脚生疼，就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跟男人说：“请问您能不能把腿放下来，让我坐一会儿。”那人使劲一睁眼睛，盯着我，大声说：“你说什么？让你坐一会儿？”然后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他朝旁边另一个也是站着的女孩说：“你过来坐！”那个女孩先是惊讶，不敢相信，然后才有点犹豫地过来坐下。那男人一脸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好又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继续漫长的旅途。当时感觉很多人在看着我，我只好一声不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使劲憋住心中的怒火。 还是有一次在暑假开学回大连的火车上，我也是站着。前面的座位上坐着两个也是学生样子的小伙子。一路上我们素不相识，没有说一句话。后来，在我打开一罐饮料的时候，不小心让罐装饮料里面的气体带着饮料喷了我一脸。我正因为身上没有带纸而尴尬的时候，一个小伙子递给我一张餐巾纸。我满怀感激的接过来，擦了脸。一路上我们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我记住了那个给我餐巾纸的陌生人。虽然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温暖。 一次在火车上觉得饥饿，不知怎么心血来潮，想去餐厅去吃饭。因为坐了很多次火车，从来没有去过火车上的餐厅车厢，只是在站台上看火车慢慢驶过的时候看到过车上的餐厅，看到就餐的人悠闲地坐在那里，很羡慕。我穿过好几节车厢，终于就要到餐厅那节车厢了。这时我看到一个列车员走过来，就问道：“前面是餐厅吗？”那个列车员上下打量我，看到我是个穷学生，就冷冷地说道：“餐厅最低消费50元！”我一听就呆住了，心想在火车上吃一顿饭怎么这么贵？我只好扭头回去了。很多年过去了，列车员那冷冷的眼神和语气，还在令我感到刺痛。 还有一次坐火车，旁边坐着一个工人模样的老大哥。那时我也还在上学。我们一路上聊得很高兴。在餐车过来的时候，老大哥要了一瓶啤酒和一袋花生米。他用牙咬开啤酒瓶子盖，往小桌上一放，说道：“老弟，一起来喝。”我赶紧推辞，说不喝不喝。老大哥让了我几次，最后说：“你先喝一口，快点！”我不好意思再推辞，就拿起啤酒瓶子喝了一口。他笑着问道：“好喝吗？”我怕我说了好喝老大哥还要让我喝，就笑了笑不知可否。老大哥才自己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花生米，很享受的样子。 火车上的陌生人虽然形形色色，但是我愿意作那个替别人拿行李的人，给别人递一张餐巾纸的人，让别人分享自己的啤酒的人。 李素芹老师二三事 一、刻苦练功，用水充饥 李素芹老师当年在东风剧团的演员里面练功是最刻苦的，所以，李老师的做工戏也是最好的。 牛淑贤老师就说：“当年经常我们在睡觉，素芹大姐却坐在床边练扇子功。”在叶含嫣这出戏中，李素芹老师就对陈素真大师的表演进行了发挥创造，包括甩辫子穿衣服、用手指头转扇子、抛蒙头红等。当年陈素真大师看到了李素芹老师的表演后，也很高兴，而且对李老师的发挥创造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当年剧团的条件比较艰苦，演员们经常吃不饱。李素芹老师说：“那时候经常饿着肚子练功。有时候实在饿得受不了，又没有东西吃，就使劲喝水。喝了很多水，觉得饱了，再继续练。” 虽然现在李老师已经退休，但是依然每天坚持练功。所以直到现在，李老师的一身功夫依然很厉害，随手拿起一把普通的扇子，不用进行任何加工，就能在手指上转起来。 二、为演出几次晕倒 李素芹老师当年在东风剧团是有突出贡献的演员。李老师戏路宽，文武兼备，不但很好地继承了陈素真大师的做工戏，而且在唱腔上深得桑振君大师的真传。所以，李老师当年在东风剧团主演了很多大戏，比如李双双、叶含嫣、大破天门阵、红云岗、红珊瑚、双莲记、打焦赞、拾玉镯等等，一时间成为东风剧团最红的演员，经常一天就要演出几场戏，为东风剧团立下了汗马功劳。 李素芹老师在舞台上演出非常投入，不管刮风下雨、酷热严寒，都兢兢业业地演出。有一次演出打焦赞，是一出唱念做都很重的戏。正好是夏天，李老师穿着厚厚的行头，在舞台上经过一番打斗，一回到后台就晕倒了，经过四十多分钟才苏醒过来。剧团里的领导和演员都为李老师的敬业精神而感动。 由于李素芹老师的杰出贡献，李老师还曾经被评为河北省的劳动模范。 三、马列主义老太婆 有一年，由于剧团领导临时脱不开身，就命李素芹老师率团赴河南演出。没想到来到演出地点后，剧团就有人提议每天演出三场，回去只跟团里说每天演出了两场，另外一场演出的收入大家偷偷地私分。李老师没有同意，心想领导对我信任才让我率团外出演出，我不能做对不起团里的事情。 为这件事，李素芹老师得了个外号：马列主义老太婆。直到现在，一提起“马列主义老太婆”东风剧团的人都知道是李素芹老师。 四、为东风剧团放弃回河南的机会 当年东风剧团名振全国，李素芹老师作为东风剧团的主演，有很多剧团来挖李老师。 李素芹老师老家是河南开封，当年开封豫剧团就曾经承诺给李老师非常优厚的待遇，让李老师去开封豫剧团当主演。李老师思考再三，觉得自己当年从河南出来还是小孩子，什么也不会。是东风剧团培养了李素芹，如果在功成名就的时候离开东风剧团，觉得太对不起东风，所以李老师没有去开封。后来还有郑州市豫剧团也来邀请李老师，李老师也婉言谢绝了。 五、陈素真大师赠送珍贵头面 陈素真大师非常喜欢李素芹老师，看李老师演出时没有一副好头面，就把自己珍藏的一副非常珍贵的头面送给了李素芹。李老师不要，陈素真大师说：“我还有一副，这一副就送给你了。”李老师知道这副头面非常珍贵，就问陈大师这副头面多少钱。陈大师说：“我送给你的，不要钱。”李老师觉得过意不去，非要给陈大师钱，陈大师说：“你非要给，就给我500块钱吧。” 后来剧团其他演员看到这副珍贵的头面非常羡慕，就跟李老师说：“你把这副头面就交给团里吧，我们演出的时候也能用。”李老师有点舍不得，说：“现在你也可以用啊。”别人说：“现在是你的，我不好意思总是用啊。你要是交到团里，让团里给你500元钱，这副头面就是团里的东西了，我们也可以用了。” 李老师把这副头面交给了团里，大家演出的时候都可以用。后来，东风剧团经历了几次变革、分团，这副珍贵的头面已经不知去向了。李老师现在提起此事还觉得特别遗憾。 六、不收学费的超级教师 李老师退休以后，还是有很多人慕名前来学戏。 对前来学戏的人，李老师总是毫无保留，尽心尽力，不管学生是专业的演员还是戏迷，有没有基础。有的学生问李老师学费怎么收，李老师说我教戏从来不收学费。李老师曾经跟我说：“现在国家给我发着退休工资，我很满足。国家培养了我，我也希望我的艺术能够传下去。学生来找我学戏，我就很高兴了，所以我从来不收学费。”李老师不但不收学费，有的学生过意不去来的时候给李老师买的东西李老师也从来不要，学生走的时候坚决让学生把东西带走，要不然下次不准再来。 李老师看到有的学生经济不宽裕，还经常给学生买东西，留学生在家里吃饭。有一次一个学生学戏的时候，因为练习搓步，膝盖磨破了，李老师马上出去给学生买回来一副护膝。河南的戏迷小朱在郑州见过李老师一次，不久就来邯郸找李老师学戏了。李老师每天下午都给小朱说戏几个小时，经常忙得连出去买菜做饭的时间都没有，牙疼了也没时间去医院。小朱因为没有基础，经常一个动作李老师示范了很多遍还没有掌握要领。李老师就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教，真是煞费苦心。 可敬的李素芹老师虽然退出舞台较早，但是还有很多以前的戏迷惦记着她。李老师现在也很忙，给学生教戏，去邯郸电视台激情大舞台节目作评委，偶尔也去参加演出。 在此谨祝愿李老师身体健康，能多培养出一些戏曲人才，把自己精湛的艺术传下去。 我的姥姥是嫂娘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姥姥去世已经快十年了。记得就在那一年的春节，我和妻子回老家，专程去邻村姥姥家。姥姥一家很高兴，等我们要走时，舅妈说道：“要是能照照像就好了。”我和妻子回家时匆忙中忘记带相机了，农村又找不到照像的，实在遗憾。姥姥笑着说：“没带相机就下一回再照。”我和妻子从姥姥家出来。姥姥还有舅舅舅妈一直送到门外，说说笑笑的，让我们路上慢点。等我们走出很远，姥姥还站在那里。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永别。几个月后，姥姥就突然去世了。据说姥姥去世前一天还在家包饺子，还叫来两房孙子和孙媳妇来一起吃。到了晚上姥姥就有些难受，舅舅叫来村里的医生给姥姥打了一针。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发现姥姥已经身上冰凉了。 没想到操劳了一生的姥姥，最后竟然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仿佛就是为了怕给儿女们添麻烦，自己悄悄地走了。 姥姥的一生是充满苦难的一生。 姥姥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家，兄弟姐妹四人。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据说姥姥和姥姥的姐姐（我的姨姥姥）在家当闺女时人称大荣二荣。姨姥姥老实本分，心眼小。姥姥生性活泼开朗，心眼大。后来姨姥姥出嫁了，婆家就在离我们村很近的一个小村庄，离娘家有十里地左右。十里地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交通不便的农村已经是一个比较远的距离了。姥姥的母亲怕自己的大闺女离娘家远，遇到个烦心事连一个商量的人也没有，就把姥姥也嫁到一个离姨姥姥的婆家只有一里地的小村庄，好让姐妹俩相近相亲。 姥爷家很穷，而且更不幸的是姥姥过门后不久公公婆婆竟然先后去世了，留下姥爷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8岁，妹妹6岁。当时姥姥刚刚20岁，而姥爷只有15岁。对于8岁的小叔子和6岁的小姑子来说，20岁的姥姥成了名副其实的嫂娘，而且相对于15岁的姥爷，姥姥也是一个大姐姐。就这样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家庭。 邻村的姥姥的姐姐，生活的也不好。家里很穷，丈夫刚结婚就参军了，好几年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音信。婆婆又是丈夫的后妈，对待儿媳妇很是恶毒。姥姥的姐姐心里难受了就来姥姥家，姐妹俩互相宽慰、互相接济，才使姐姐有了生活下去的信心。姥姥的亲弟弟在外地工作了，后来当上了领导，知道两个姐姐的生活不好，就经常寄些钱回来。 家里只靠着一点土地的微薄收入维持着，姥爷的身体也不好。但姥姥是一个勤劳肯干又会过日子的女人，把家里操持的井井有条，对待弟弟妹妹像亲生母亲一样照顾的无微不至。弟弟妹妹穿的衣服每天都干干净净的，小脸洗得白白的，谁也想不到这两个孩子是没有父母的孩子。那时候的农村很穷，穷人的孩子没有几个上学读书的。更有的父母在穷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女卖掉。姥姥在十分贫穷的情况下却让小叔子和小姑子坚持上学读书，在当时不能不说是一个很让人惊讶的事情。 后来姥姥先后生下我妈妈和我舅舅。妈妈、舅舅和他们的小叔叔小姑姑像姊妹四个一样，年纪差不了几岁，一起长大。日子虽然贫苦，有我姥姥在，家就是温暖的。姥姥让我妈妈和舅舅也都上学读书，家里农活再多再累也没有耽误过孩子们上学。 孩子们渐渐长大了，姥姥的小叔子（妈妈的叔叔）中学毕业后还在在县里的一所学校当了老师。姥姥给小妹妹（妈妈的姑姑）找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婿，准备了很多的嫁妆，像嫁女儿一样把妹妹嫁了出去。又给小弟弟盖了房子，在邻村找了媳妇，高高兴兴地娶进了门。 把弟弟妹妹抚养成人，给他们成家，姥姥终于完成了一桩心愿。没想到，娶进门的弟媳妇像儿媳妇容不下婆婆一样容不下姥姥，经常对着姥姥指桑骂槐。姥姥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觉得弟媳妇年纪还小，不懂事，从不计较。 有一天，弟弟发了工资，从县里回来的时候给小侄女（我妈妈）买了一件花衬衣。刚刚送过来，侄女还没来得及穿上，弟媳妇就堵在门口开始骂了。后来弟媳妇就把姥姥一家当作仇人，见了面也是找茬骂两句，也不让弟弟跟姥姥家来往。两家门挨门，却再也不相往来。 妈妈学习成绩很好，后来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妈妈本来毕业了可以留在城里当老师，可惜1961年毕业的时候正好赶上灾荒年，学校竟然史无前例地让那一届毕业生回家当了农民。但是舅舅后来在村里当上了民办教师。 姥爷的身体一直不好，又得了肺结核，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 从我记事起，姥姥从来都是很乐观的，遇事从不发愁。小时候跟妈妈回姥姥家，姥姥总是给我留着好吃的。过年回姥姥家，姥姥总是给我5块钱压岁钱。那时候5块钱已经很多了，而且姥姥家生活也很贫穷。等我们从姥姥家回来的时候，姥姥又让我们带回很多鸡蛋花生什么的。 虽然小时候很愿意回姥姥家，但是经过姥姥家门口旁边那个门时却总是很害怕，怕碰到那个坏女人。有时候在胡同口碰到妈妈的叔叔，他也从来不跟妈妈和我们说话，只是低下头匆匆走过去。 舅舅和舅妈生了三个儿子，姥姥除了下地干活，还帮舅舅舅妈带孩子。一家人虽然贫穷，但是和和睦睦，生活的也算幸福。 我妈妈的叔叔也有了一大家子人。他的儿子结婚的时候，在别人的说和下，妈妈的叔叔和婶子才和姥姥一家开始来往，请姥姥一家去儿子的婚宴上吃席。 一晃很多年就过去了。孙子们都长大了，姥姥却老了。 有一年，姥姥的亲弟弟又来信了，全家人才知道姥姥的弟弟已经调到北京工作了，还当了大官。姥姥和姥姥的姐姐高高兴兴地去北京的弟弟家住了一段时间，两个小脚老太太还逛了一回紫禁城、颐和园，见了世面。 姥姥从北京回来后不久，妈妈的叔叔就找到姥姥，说：“嫂子，听说你家兄弟在北京当了大官了。我想去北京找他一趟，看能不能把我的问题解决了。”原来他在多年前当老师的时候，有人诬告他偷学校里的粮食，结果被学校开除了，已经在农村当了几乎一辈子农民，种了一辈子地。 他真的去了北京，找到了姥姥的亲弟弟。在北京也住了一段时间，也逛了逛紫禁城、颐和园。把情况跟姥姥的亲弟弟说了一遍，写了一份申诉材料。姥姥的亲弟弟把他的材料转给有关部门，后来竟然真的给他恢复了公职。因为已经到了退休年龄，就给了退休待遇，能一个月领几百块钱的退休金。 领到了工资以后，他就领着老婆，买了几包点心来看姥姥。他老婆说：“嫂子，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有啥对不住的你别往心里去。”姥姥说道：“快别说了，有啥对不住我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姥姥特别高兴。 姥姥的晚年还是很幸福的。我舅舅当了多年的民办教师，后来终于转正了。三个孙子娶了三房媳妇，一人一座院子，大瓦房。 姥姥那个村只有两个人能领到财政工资，一个是姥姥的小叔子，一个是姥姥的儿子。 姥姥去世的那天，年老糊涂了很长时间的姨姥姥突然清醒过来。孩子问她：“娘，你是不是想我姨了？”她说：“是啊，怎么能不想呢。”六天之后，姨姥姥也去世了。 没有理想的人是可的 “理想”一个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词语。现在，很少有人再提起“理想”二字，没有人会问我理想是什么。我也不会去问别人的理想是什么。每当大脑中偶尔泛起“理想”这个词，总是会从心底叹一声，仿佛“理想”已经与我无关“理想”仅仅变成了一个字典里的词语。而我只是生活在现在，生活在没完没了的琐事之中。 我曾经的理想是什么？我现在的理想是什么？甚至现在我还有没有理想？当小我十几岁的校友，东财大学生的编辑小乔让我写一篇关于“理想”的文章的时候，我不得不从忙乱的生活中抽出一点时间，认真地思考一下。 小时候虽然不知道“理想”二字，但是在幼年的心中还是有“远大的理想”的。 在只有几岁的懵懂时期，最盼望的就是赶快长大了。那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不但有很多好吃的，有新衣服穿，而且还能长大一岁。每次过年都和小伙伴高兴地拍着手蹦跳着，嘴里喊着：“噢！我又长大了一岁！”还高兴地站在墙边，使劲挺直身体，让爸爸妈妈在墙上划一道，看看比去年又长高了多少。小时候爱吃炒花生，但是自己却怎么也捏不开花生的壳，想吃到里面的花生仁只能用嘴去把花生的壳咬坏。看到大人轻而易举地捏开花生，拿出里面的花生仁放进嘴里，就心想：等我长大了也能用手指捏开花生的壳。看着姐姐能去上学，能和同学们一块做作业，玩游戏，心里也很是羡慕。那时候父亲还在村里的学校当老师，有时候跟着父亲去学校，父亲上课的时候我就坐在教室的最后面，虽然一点也看不懂、听不懂，但是觉得上学是一件很神圣也很神秘的事情。等我长大了也能来上学，我也会学习这些神秘的知识。那时候我的理想就是赶快长大。 等到稍稍大一些，渐渐喜欢上了戏曲。也许是农村的业余生活太单调，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吧，反正是喜欢上了。那时候对戏曲唱腔根本不知道什么，看戏最羡慕的是戏曲武生演员的功夫。看到武生演员在舞台上耍枪弄棒、翻跟头打旋子，无比羡慕，也想练就那样一身的功夫。于是找来木棍竹竿之类的东西，每天拿在手里练习。不久，就能一个手拿着木棍飞快地旋转，从身子左边转到身子右边，带着呼呼的风声。还练习倒立、侧翻、翻跟头、下腰。那时候经常跟小伙伴一起去打麦场里练功，有时候还去村旁边的没有水的大坑里，找一个人们挖土形成的台子，助跑几步，在土台子边翻一个跟头下去，落在土台子下面，震的双脚生疼。小伙伴比赛看谁翻的跟头漂亮，看谁落地站的稳。练功的时候常常进入忘我的状态，仿佛自己就是舞台上的武生，一人能抵百万兵。那个时候的理想大概就是当一名戏曲舞台上的武生演员，练就一身过硬的本领。 到了上学的年纪，每天背着妈妈做的带着五角星的粗布书包高高兴兴地去上学。那时候爷爷奶奶还有父亲母亲都鼓励我要好好学习，考大学。因为只有考上大学才能到大城市里去工作，户口才能由农业户口转成非农业户口。到城市里工作了每月有工资，单位还给房子住，看病住院都是单位给报销。我的成绩一直很好，老师家长邻居都说我是大学生的坯子。也许是周围人的鼓励和欣赏恰好符合了现在才广为人知的赏识教育，反正这些人的看法激励了我。从小学到中学，我唯一的理想是上大学。至于上什么大学、到哪里去上大学、学什么专业、以后从事什么工作从来没有考虑过。一直到高考完毕，要填志愿才发现这些都是必须考虑的问题。要填志愿了我还没有搞清楚大学专科和大学本科的区别，可能那时候大学本科的毕业生能回到县城的太少了，人们看到的几乎都是大学专科毕业生，所以老师和家长都把考大学，说成是考大专。我在填报志愿的时候犯了难，因为我当时学的是理科，却发现理科的那些专业我几乎都不感兴趣。最后考虑再三，报考了东北财经大学，因为财经大学当时很热门，而且财经大学招的绝大部分是文科生。我们理科生进来以后也差不多完全丢掉了理科的知识，改成了文科。 考上了大学，实现了自己多年的“理想”随即在大学里我们都没有了“理想”“理想”到底是什么？什么才是我们的“理想”？相信很多同学和我一样都感到了迷茫。难道上大学就是自己的“理想”？那么实现了“理想”我们又该做些什么呢？大学四年，很多人渐渐地放松了自己，中学多年养成的刻苦学习的习惯渐渐放弃了，六十分万岁的同学也不在少数。我上大学的四年，可能算不上是很刻苦的学生，但是成绩也还是很好的，但是我照样没有了自己的“理想”在课程少的时候也感觉到无聊，甚至愤愤地感叹：为什么大学要上四年呢？要是三年就毕业多好啊！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大学四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也是最好的学习的机会，可是我们把握住了多少呢？有多少宝贵的时间都浪费掉了呢？四年的时间太短暂，转瞬即逝。有多少人在大学里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理想”呢？又有多少人朝自己的“理想”又前进了一步呢？少而又少！ 参加工作以后，更残酷的现实摆在每一个大学毕业生眼前。不要谈什么“理想”了，很多最最现实的问题等着你去解决：尽快熟悉自己的本职工作、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给领导留一个好印象、提防着小人的暗算、赶快找对象、如何处理好跟未来丈母娘的关系、准备结婚住的新房，太多太多了。我曾经的“理想”呢？我好像已经没有“理想”了。等到有了孩子，琐碎的事情就更多了。孩子小的时候要洗尿布，大一点要入托，然后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考大学，一转眼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老了，两鬓斑白了。很多人把自己的“理想”强加到孩子身上，口口声声教育孩子：“爸爸当年的理想是什么什么，孩子，以后全靠你了，要实现爸爸的理想啊！” 我是在三十岁的时候感到了时间的紧迫。三十岁，而立之年，我却感觉自己一事无成，碌碌无为，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这样度过吗？我这样问着自己。三十岁，还不算老，如果努力，也许还有希望。可是，我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呢？回顾自己这三十几年的人生历程，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远大的志向，没有一个要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总是在实现了一个短期的目标之后就茫然了。我曾经有过一次“壮举”是在经过几天的考虑之后决定报考北京电影学院的导演系的研究生，还专门从北京电影学院邮购了一些资料。但是我很快就开始怀疑自己了：我有这个能力吗？我能考上吗？然后很快就放弃了，羞于跟人提起。但是有一个好朋友知道了此事，到现在见面了还喊我“曹导”我总是赶紧说：“行了行了，怎么还提这事！”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却为我当时竟然还有如此的雄心壮志而激动。如果我当时坚持下来，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也许我早就成功了。 对于文学的热爱大概从很小就开始了，也曾经梦想着自己将来能当一名作家，也觉得自己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只是梦想，自己在这方面并没有十分努力过。我知道现在发表文章很难，都是要凭关系才能发表的。但是后来我开始上网之后，知道了论坛可以随意去贴自己的文章，不需要去拉关系、走后门。于是我在毕业十年之后，在感觉一切都行将荒废之时，在感觉生命苦短的年纪，开始了写文章。虽然工作繁忙，生活琐事繁多，但是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也许我离我的“理想”还很远，但是我相信只要坚持，就会有进步。 我相信大多数人跟我有类似的“理想”之路。从懵懂无知到长大成人，自己的“理想”也许一次次改变，也许曾经看起来幼稚可笑，但是我们都曾经有过“理想”随着年龄的增长，在现实生活中的屡屡碰壁“理想”二字离我们越来越远，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还曾经有过“理想” 我曾经问过同事和朋友，你现在还有理想吗？你的理想是什么？很多人默默地说道：“有什么理想，混日子罢了。要说有还有什么理想，那就是赚钱。”我听后无话可说，赚钱没有错，但只是为了赚钱而赚钱吗？我始终觉得，名和利都只能是人们追求理想过程中的副产品，我们应该为了心中的理想去奋斗，而不是为了名和利。但是现在人们的理想就是名和利，而且赚钱成了绝大多数人的“理想”我觉得很悲哀。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还记得自己的“理想”吗？还会为自己的“理想”去奋斗吗？ 没有理想的人是可耻的！我在思考“理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想出来这样一句话。也许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也带一点调侃，但是我觉得在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了理想，或者说大多数人把赚钱当作唯一理想的时候，这句话也许能刺激一下我们麻痹的神经。 理想也许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但是我们不能没有理想。我现在觉得人生除了应该有一些近期的目标，还应该有一个终生的目标，这个终生的目标大概就应该是我们的“理想”了吧。而且人们的理想应该是多样化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精彩人生，只有这样世界才是丰富多彩的。现在这种绝大多数人都把赚钱当作唯一的理想的状况是极不正常的。 理想在远方，我们努力去寻求。也许我们一生都不能到达远方，但是我们在理想的指引下，也许能走的更远一些。 1989我的高考 1989年，我就要结束中学生活，参加高考了。 过了89年的春节，就进入紧张的高考前的复习阶段。高中的课程早已经学完，接下来是没完没了的做题，一次又一次的模拟考试。老师们来上课，进教室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抱着厚厚的一摞练习题，发给每人一份。那时候的练习题差不多都是老师自己找来的，然后手工刻板，用学校那台简单的印刷机印出来。练习题发下来，教室里就弥漫着油墨的味道。同学们就开始紧张地做题。模拟考试隔一段时间就进行一次，有时候考完了还要张榜公布全年级的排名情况。同学老师看了每一次的排名，就开始议论谁的排名又前进了，谁的排名下降了等等。 每天晚上，学校里都有晚自习。同学们在自习休息的时间站在校园里，晚风徐徐吹来，带着离别的味道。关灯的时间很晚，可是有些同学关灯了还要点上蜡烛继续奋战，真有些头悬梁，锥刺股的狠劲。晚上睡的很晚，早晨起的很早。据说晚上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同学，第二天早晨却总是第一个来到教室。我那时候虽然学习也比以前要刻苦，但是对这位同学的疲劳战术却不是很赞同。 那一年的夏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几乎搅乱了我们的高考复习。同学们纷纷猜测当年的高考会不会推迟甚至取消。同学们都感到离别的时刻就要到来，在高考前一个多月，去照相馆拍照片、同学之间交换照片和写毕业留言成了最主要的任务。每一个人的照片都要洗出将近100张左右，同班同学几乎每人一张，还有外班的同学也来要照片。每天都会拿到很多个毕业留言册，每天都思考着给同学的纪念册上写什么。很多同学在这个时候都变成了抒情诗人和抒情散文作家。我们用诗歌和散文尽情表达离别之情，回忆同窗共读的美好时光，尽情地畅想美好的明天。 在高考的前几天，我得了一次感冒，主要是发烧。我每天都吃退烧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出一身汗。姑姑听说我感冒了，专门来看我，用手一摸我的额头，说：“一点也不烧啊，还凉呢。”爷爷奶奶还有我才如释重负，原来我的感冒早就好了。 高考如期进行了。那时候的高考人们虽然也重视，但是并不像现在这样得到全社会的照顾。不记得当年有过汽车禁行的做法，学校外面也没有多少家长等待。只是很多住校的同学在这高考的几天才意识到要改善伙食，每天去外面的小饭馆点一两个菜。 父亲在我高考的头一天从老家赶来，我却觉得父亲来不来无所谓。在考试的第一天，家里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个我应该叫她姑奶奶的老太太，跟我爷爷好像是姨表亲戚。老太太跟爷爷奶奶多年不见，中午吃饭时不断地唠着家常。我一声不吭地吃饭，心里烦死了这位串亲戚的老太太。第一天考完了，晚上我独自扎到南面的一个小屋里复习，小屋闷热无比。奶奶满脸忧虑地过来叫我去平时睡觉的北屋去，可是那个串亲戚的老太太还没有走，不停地说话，我倔强地没有回北屋。第二天中午考试回来，奶奶告诉我那个老姑奶奶已经去别的亲戚家了，我又突然觉得对不起这个老太太，要不是我高考，她也许会多住几天呢。 三天的考试很快过去了。也不觉得跟平时的考试紧张多少，考完试了也不觉得有多轻松，反而觉得有些空虚，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考完试就拿到了标准答案，同学们都来估分。我估算了一下，应该在500分以上，就没有细算，反正要等分数出来才填报志愿。估分的时候见过几个同学，大多数同学考完试就各奔东西，不见了踪影。我回到老家，每天去地里干活，默默地等待消息。 等考试的分数出来了，我才去县城爷爷奶奶那里。奶奶跟我说我高中一个要好的同学前一段时间来找过我，奶奶告诉他说我在老家，这个同学说道：“桂锋也不来看看分数出来没有，心里不纳闷吗？”我确实不纳闷，是多少分就是多少分呗。 去学校看分数的那天，很多同学都来了，学校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哗。我到了学校分数还没有贴出来，同学和老师都聚在一个办公室的门口，据说我们的分数就在这个办公室里面。我的班主任石书荣老师挤进去，据说只问了一个人的成绩，就出来了。我后来才知道石老师只问了我的成绩，听说我考了539分，就高兴地出来了。那一年的重点线是520分，我的成绩在我们学校排在第四名。 填报志愿的时候费了一番功夫。当时对那些大学和专业一无所知，甚至连本科和专科也没有搞清楚。看了很多的学校，很多的专业，感觉都不怎么感兴趣。后来选了东北财经大学，当时很热门的学校。但是我学的是理科，东北财经大学十几个系里面，只有两个系的两个专业招收理科生，一个是物资经济专业，一个是经济信息专业。我填报了这两个专业。 同学们的录取通知书陆陆续续地来了，第一批、第二批、专科的，我的却迟迟不来。有人跟我父亲说：“快给孩子找找去吧，别让别人给顶替了。”父亲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更不知道去找谁。我后来听说邯郸市教委已经把录取的名单都张榜公布了，于是就跟一个最要好的同学郭炜坐长途公共汽车去了邯郸。我们在邯郸市内走了很远，问了很多人，终于找到了教委，在大门口看到了录取名单，看到我早就被东北财经大学录取了。东北财经大学在邯郸市只录取了两个学生，另一个是成安县的学生。我们又在市内转了转，在展览馆照了一张合影，就回去了。 回到馆陶，只有继续等待。一天，我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突然几个人进了院子，喊着我的名字。原来是成安县的那个学生的父亲还有亲戚来找我了，原来她也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专门开着车从成安来到馆陶来问我，看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没有。他们几个人在家坐了一会，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只能还是等着。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电话，让我收到通知书以后告诉他们。 终于在几天之后学校的收发室收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家人还有老师同学都替我高兴。后来我才知道，是东财去招生的那位老师因为没有了邮寄通知书的专用信封，才推迟了邮寄通知书的时间。 快到了开学的时间，我却觉得对自己的专业没有兴趣。母亲说：“要不咱不去了，明年再考，反正也能考上。”但是明年会是什么情况呢？明年不是还要重新在这些学校里选择吗？还不是一样。 1989年的9月，父亲和我登上了去大连的火车，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春天想种一棵植物 春天又来了。看到草地上长出了绿草，树枝上发出了嫩芽，空气也柔柔的，到处充满着春天的气息。 每到春天，我总是想亲手种一棵植物。把一粒种子埋在泥土里，每天浇水、松土，等待着种子发芽，钻出地面。不管那是一颗什么植物的种子，一粒小麦、一颗绿豆、一粒花籽或者一粒草籽，只要能长出绿色的叶子就好。然后看着嫩绿的芽一天天长高，生出更多的绿叶，在阳光下茂盛地成长。如果这颗植物能够开花结果就更好了，鲜艳的花朵盛开着，摇曳着，蜜蜂蝴蝶前来飞舞。花瓣落了，会生出一个青青的果实，嫩绿的、泛着油光。果实越来越大，颜色也渐渐发红，掩映在绿叶之间。等果子成熟了，可以摘下来，品尝一下自己亲手种植出来的美味。即使不结果，也会结出种子，带来新的希望。 也许种下一粒种子，看到种子在自己的辛勤劳作下发芽、成长、开花结果，会让人有一种成就感。而看到亲手栽培的生命死亡，或落叶，会让人对生命有更深刻的理解。所以，亲手种一棵植物，使很多人都有的愿望，而且从小就有。 记得儿时，每到春天，姐姐就会买来凤仙花的种子，种在我家的院子里。在凤仙花发芽之后，姐姐就会用树枝之类的东西做一个简单的篱笆，围住那一片绿绿的凤仙花。为的是不让刨食的母鸡来破坏。有时候买来的种子没有发芽，姐姐就会去邻居家移来几颗，嫩绿的叶子、半透明的颈，为了不破坏凤仙花的根，下面还带着一块泥土，然后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挖几个小坑，栽下去。在姐姐的辛勤养育下，凤仙花长的很快，高高的。等到秋天，凤仙花就会开出或粉色或红色的花朵。姐姐把凤仙花的花瓣摘下来，捣碎成糊状，在每一个指甲上覆盖一块这种凤仙花的花朵做成的糊糊，用塑料纸包好，再用线缠住。然后美美地睡一觉，第二天早晨把包在指甲上的塑料纸拨开，指甲和半个手指头都变红了。姐姐就会无比的高兴，小姐妹们还在一起比较看谁的指甲更红一些。凤仙花满足了姐姐的爱美之心，因此姐姐每年都要种一些。 小时候除了凤仙花是姐姐经常种的花以外，还有一种死不了花。死不了的叶子圆鼓鼓的，开出的花却很漂亮。死不了最出奇的就是其惊人的生命力。随便掐下一截，轻轻地按在泥土里，它就能顽强地活下来。在院子的一角、在墙根底下、在高高的墙头，死不了都能生根、发芽、开花。因此，在贫瘠的农村，死不了是最常见的花。虽然它一点也不名贵，连名字都那么随意、卑微，但是它却开出美丽的花朵。 爷爷奶奶也会在春天种下几粒北瓜的种子。等种子发芽了，在一旁插一根竹竿，北瓜的秧子就爬着竹竿生长，最后长到了房顶上。北瓜的叶子很大，叶子上还有很多的绒毛。秧子上还长出很多的须，弯弯曲曲、打着卷，像手一样抓住竹竿、攀住砖墙。北瓜的花是黄色的，大大的，等花落了，就会结出很小很小的北瓜。北瓜的生长速度是惊人的，没多久就很长了，吊在瓜秧上，或者卧在房顶上。等到北瓜成熟了，摘下来，切成一块一块的，熬饭时放进去。熬出来的瓜饭黄黄的、甜甜的，好吃极了。 儿时去地里割草，有时候能在麦苗的中间发现桃树和杏树的幼苗。大概是人们吃了桃子和杏，把桃核、杏核随手扔在自家的粪坑里，然后被运送到了庄稼地里。桃核、杏核厚厚的壳被沤烂了，便发芽了。桃树苗的叶子长长的，而杏树苗的叶子近似圆形，在地里格外显眼。每当发现了桃树苗、杏树苗，便像发现了什么宝贝，用小铲子轻轻地在挖出来，尽量多带一些泥土，然后放在盛满绿草的箩头里。回家后，在院子里找一个地方，挖坑栽下。然后再用砖头围起来，防止母鸡还有调皮的小孩来破坏。看到那小小的树苗，就幻想着树苗长成大树，结出很多的桃、杏，尽情地吃，不用花钱。但是没有一棵桃树苗、杏树苗能够长大。看来想培养出一棵大树是很难的。 我家原来有一棵很大很粗很高的椿树，据说是我姑姑出生栽的。想到椿树和我姑姑，想起姑姑和椿树一起成长，一起成才，感觉种一棵大树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工程。相对于花花草草，栽培一棵参天大树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需要人们投入更多的辛勤劳动。因此，我看到每一棵大树都肃然起敬。想起小学时，老师让我们在假期去搜集各种树的种子，开学了种在学校后面操场旁边的一块空地里。等我们小学毕业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密密的小树林了。随即我们毕业了，升入了初中。不知那些小树苗有多少长成了大树？ 有一年，妻子单位组织去公园里种树，说是谁种下的树苗就会在树苗上挂上自己孩子的名字，让孩子和树苗一起茁壮成长。很好的主意，去种树的人都很卖力，我的手都起泡了。可是种完了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公园改建，不知道那些树苗被移栽到哪里了。看到女儿茁壮地成长，常常想那些树苗可好？ 现在住在小区里，是没有自己的一块土地可以种树的。我曾想在阳台上摆一个大缸，里面是肥沃的泥土。在里面种上一棵植物。还曾经把一个小葫芦弄开拿出里面的籽，想象着把葫芦籽种在大缸里，发芽、长大，让葫芦的秧子爬满整个阳台。满是绿色。等到秋天，一个个小葫芦挂在秧子上，多么美妙啊。可是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 但是，这个愿望还在心里。 七十年代人的童年经典游戏 作为七十年代出生的人，童年时期是贫困的。但是，童年也有很多令人难忘的游戏，如今回忆起来照样是幸福、温馨的。 小时候经常和邻居的小伙伴们玩过家家的游戏。几个小伙伴，找来一些砖头瓦块，砖头当作馒头，瓦片当作烧饼。小时候家里穷，白面馒头、烧饼是过节才能吃得上的。你扮演姥姥，我扮演外孙，她扮演妈妈。然后扮演姥姥的小伙伴走到门外面，用衣服包住砖头瓦片，远远地走过来，喊道：“快给我开门，我是你姥姥，我来看你了。”我就装作很惊喜的跑去开门，大声喊着：“姥姥来了，给我拿什么好吃的了？”“姥姥”就把包着砖头瓦片的衣服打开，拿出一个瓦片递到我手里，说：“看姥姥给你买的烧饼，快吃一个。”我接过来，装着咬一口，然后说：“真好吃！姥姥真好！”然后就让“姥姥”坐在妈妈洗衣服用的一块光溜溜的石头上。小朋友就学着大人的模样说说话，拉拉家常。夏天的风从大门吹进来，明亮的阳光透过密密的枣树叶，洒下一地的金黄。如此简单的过家家游戏玩了一遍又一遍，从不厌烦。 小时候还经常玩一种印模，一种用泥做成的，椭圆形，一面刻着各种图案，小猫、小狗、小娃娃，然后放在窑里烧成像砖一样，红色的。买来印模以后，自己就拿着小铲子去门口的大坑里去挖胶泥，一种红色的泥土，和上水做成的泥很粘，很有韧性。把胶泥拿回家，和上水，像和面一样来回揉搓、摔打，等到和的泥像面团一样了，很有韧性很粘了，就说泥“熟”了。然后揪成一块一块的，揉成团，拿来印模，把泥按在有图案的一面，把泥均匀地覆盖在印模上，用手把每一个地方都轻轻地按一遍，然后轻轻地把泥从印模上拿下来，椭圆形的泥上就有了印模上的小猫小狗。要想把图案印的完美无缺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每当看到一个印的很好的就别提多高兴了。拿下来的印有图案的泥就是一件艺术品，放在院子里晒。就这样一次就做很多个，放成一排。等晒干了，就像宝贝一样收起来。等小朋友来了就拿出来炫耀一番。或者跟小朋友比看谁的印模多，谁印出来的好。我记得我在上小学后还在玩这种印模，我最喜欢的是一个有八宝图案的印模，别人谁也没有。这个八宝图案的印模在学校还丢过一次，后来那个偷走了这个印模的小朋友又悄悄地放回我的课桌里了。 地马牛，是一种类似陀螺的玩具。其实“地马牛”到底应该是哪三个字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我们的叫法写了出来。地马牛是用木头做的，圆的，上头大，越往下越尖，最下面安一颗钢珠子。玩的时候用一个鞭子不停地抽打它，让它在地上不停地转动。我们小时候玩的地马牛一般是自己制作的。选一根粗细合适的木棍，截下来一节，用小刀一点一点地把一头削尖，最后找来一颗轴承上的钢珠子安上。在地马牛上头的平面上，经常还要点一个或几个红点，这样地马牛转起来红点就变成了红圈。鞭子是找来一根小木棍，在一头系上布条。开始玩的时候，用鞭子上的布条先缠住地马牛，放在地上，然后一拉，地马牛就在上旋转起来。然后用鞭子不停地抽打，它就会越转越快。地马牛是那个年代男孩必备的玩具，经常要拿出来一起玩，看谁的地马牛在地上转的时间长。记得我有一次自己在家玩，在地马牛飞快地转动的时候，我跑进屋呆了一会儿出来，它还在地上飞快地旋转着。 用烟盒的纸叠成的三角，也是最常玩的游戏。用大人吸烟扔下的烟盒的包装纸，叠成三角，然后和小朋友比赛。一个人先把自己的三角放在地上，另一个人用自己的三角去砸地上的三角，如果把地上的三角砸的反了过来，这个三角就归自己了。如果反不过来，就把自己的一个三角放在地上，让别人用三角去砸。最后看谁赢的三角多。不会玩的经常拿出去很多三角，回来却剩下很少。水平高的就能赢很多，兴高采烈地回家。 其实经典游戏还有很多，比如砸杏核，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小坑，一个小朋友把自己的杏核放进去，另一个小朋友用杏核去砸坑里的杏核，砸出来就归自己，最后看谁赢得多。还有经典的弹玻璃球游戏、抓石头子游戏等等。 七十年代出生的人现在基本上都三十多岁了，童年的这些游戏也基本上都消失了。现在的孩子们不玩这些了，他们有更高级的玩具，但是玩具都要花很多的钱。现在孩子也没有那么多的玩伴了，经常自己一个人玩。 虽然那时候我们很贫穷，但是我觉的我们那时候比现在的孩子要幸福快乐。 我的贫困生同学 1983年夏天，我12岁，从小学升入初中。 一开学，我们就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同学。我在一班，这个同学在二班。他个子很矮小，眼睛大大的，皮肤也比较黑。吸引我们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的一身打扮：在九月份我们刚入学的时候，天气还很热，同学们基本还是一身夏天的衣服，可是这位同学却穿着一身黑色粗布衣服，站在同学们中间格外显眼。在课间做操时，我们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他，眼中满是嘲笑和不解。同学们总是对他指指点点，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他也总是尽量避免和大家在一起，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独自学习。 很快，这位与众不同的学生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老师专门找他谈话，了解他家中的情况。很快大家全都知道了他的身世：父亲因病早亡，母亲改嫁，伯父又容不下他。他只好跟自己八十多岁的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心疼他，可是不幸的遭遇让奶奶哭瞎了眼睛。但是他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县中学，他的名字叫李树山。同学们迅速对他由嘲笑鄙视转变为同情和可怜。不久，同学们的家长也都从自己孩子的口中知道了这位可怜的男孩。好心的家长们纷纷送来衣服和食品来救济。李树山也成了小小县城的新闻人物。学校里考虑到他的家庭情况，免了他的全部学杂费。 李树山穿上了别人救济他送来的衣服，虽然都是旧衣服，但是也比他那一身粗布衣服强多了。他住的宿舍里，也经常有水果点心放在枕头旁边。贫困生李树山过上了几乎幸福的生活。但是他依旧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很自卑的样子。偶尔跟同学也开开玩笑，小心翼翼的，怕开过份了别人不高兴。 但是过了不久，关于他的传闻却变了味。有跟他同宿舍得同学说，李树山一点也不孝顺，别人送来的点心水果他很少拿回家给奶奶吃，而是晚上钻到被窝里偷偷吃。吃的时候还用被子蒙住头，怕别人发现。同学们都说，送来的点心是给他奶奶吃的，奶奶都八十多岁了，多可怜啊，他怎么能不给奶奶吃，却自己偷偷吃掉呢？很快，同学们对他的态度又发生了转变，没有人再可怜他，也很少有家长来给他送衣服和点心了。 贫困生李树山还是独来独往的，沉默寡言。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没有老师和同学们期望的那样出众。每次在校园里碰到他，他总是害羞地笑一下，并不多说话。 我曾经很可怜他，觉得他很苦，从小没有吃到过什么点心，就是晚上偷偷吃一些别人送来的点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还小，跟我一样，只有12岁啊。 初中三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们一起升到了高中。在高二的时候，我们阴差阳错地被分在了一个班。高二高三两年的时间里，我真不记得李树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了，除了依旧贫困，个子依旧矮小。没有人再去可怜他，没有人来送衣服和点心，他的学习成绩也不出众。 高中毕业，他落榜了。据说他曾经去找校长，想再复读一年。但是校长觉得学校这六年来一直免收他的学杂费，他最后却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没有能考上大学。如果再复读一年，学校还要负担他的学杂费、复读费，于是校长没有答应他。 从此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吻了你就要对你负责 那一天收看王小丫主持的开心词典节目，一个四川的小伙子上台来，一直微笑着，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答对了第一个问题，小伙子高兴地做了一个飞吻，但是与众不同的是小伙子吻了一下自己的中指。 小丫注意到了，问道：“我发现你的飞吻跟别人不一样，你为什么吻了一下自己的中指呢？” 小伙子笑着说：“我是等着戴结婚戒指啊。” 小丫问：“哦，那你的女朋友在现场吗？” 小伙子点点头。话筒被送到小伙子的女朋友手里。女孩满脸幸福。 小丫问女孩：“能介绍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女孩说：“我们是在一场车祸中认识的。” 小丫好奇地问：“在车祸中认识的？能说说吗？” 女孩说：“我们座一辆车，在中途出了车祸。他给我作急救，我们就认识了。” 小丫紧接着问：“是采取什么方式急救呢？” 女孩有点羞涩，但还是说：“人工呼吸。” 现场的观众和小丫都会心地笑了。 女孩接着说：“我醒了以后，他跟我说，你放心，既然我吻了你，我就要对你负责。” 现场马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小丫饶有兴趣地说：“能给我们现场再表演一下吗？” 女孩跑上台，蹲在舞台上，小伙子弯下身，表演人工呼吸，其实在舞台上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 台下的观众欢呼起来。 小丫也笑着说：“大家说没有看清楚，能不能再表演一下？” 小伙子重新弯下身，甜蜜地吻了一下女孩。 很喜欢开心词典节目中穿插的这一幕。也很欣赏小伙子那一句：“吻了你就要对你负责。”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很多人把感情也当作儿戏，很多人也因此对真正的爱情失去了信心。但是，一句简单却有千斤重的“吻了你就要对你负责”可以让很多人重新树立起寻找真爱的信心。 原来，世界上还是有这样对感情认真地人啊！ 梦想中的老唱片 八十年代初，在馆陶县城政府街上，有很多卖唱片的小摊。花花绿绿的唱片被挂在一根根的绳子上，外面还有纸的包装。包装纸中间是透明的，可以从这里看见唱片的颜色，有红色、蓝色、绿色等，唱片上面印着唱片上的曲目。在挂着唱片的绳子下面，就是用桌子拼成的摊位。更多的唱片成堆地放在桌子上。在摊位旁边，还放着唱机，一直播放着当时最流行的歌曲或戏曲。 当时我只有十几岁，经常跑到政府街上去看那些唱片，站在那里陶醉地听着唱机里发出的美妙的歌声。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圆圆的唱片，怎么就能放出来声音。神秘的唱片吸引着我。我有时候会装作要买的样子，从绳子上拿下来一张唱片，把唱片从包装里面轻轻地拿出来。彩色的唱片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烁着，唱片上一圈一圈密密的纹路是那样神秘又可爱。我爱不释手地看一会，就把唱片装进去，在拿下另一张唱片。有时候还问一问价钱，那时候的唱片很便宜，小的好像是九毛钱，大的是一块二。唱片的价钱虽然便宜，但是唱机就贵了，是我买不起的。但是我还是喜欢唱片，还是经常去卖唱片的摊位去看。 终于有一天，我决心买两张唱片。我挑选了一张豫剧打金枝，另一张是歌曲的，具体是什么歌忘记了。买完了唱片，我把唱片藏在衣服里，快速地跑回家。我的心情兴奋又激动，但是我怕别人看见会笑话我，说我买不起唱机还买什么唱片。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回到家就赶紧把唱片藏在我床下的席子下面。 每逢家中无人，我就把那两张神秘的唱片拿出来，久久地欣赏。那神秘的纹路、鲜艳的色彩、透明的质地深深地吸引着我。我想象着把唱片放在唱机上会发出优美的歌声和戏曲，耳边仿佛真地听到了声音。但是家里始终没有一台唱机。后来我偶然在一个杂乱的抽屉里发现一个废弃的唱针，不知从哪里来的。我研究了很久，还尝试着把唱针放在唱片上。但是只有唱针是放不出来声音的。 我后来翻看一些资料，知道了是唱针在纹路里滑动，纹路里面记录着声音的信号，唱针的震动会把这些信号转换成声音，通过放大从喇叭里放出来，我们就听到美妙的歌声了。有一次我还看到杂志上一个小制作，就是把火柴棒一头削尖，另一头劈开，夹上一张纸，想办法让唱片转动起来，把削尖的一头放在纹路里，就会听到唱片里的声音。我趁着家中无人，按照这个方法做好了模拟唱机，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直到我八九年上大学，那两张唱片一直压在席子下面。后来不知去向了。那两张美丽的唱片，终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消失了。 很快录音机和磁带取代了唱片，后来激光唱片又取代了磁带，现在mp3几乎又取代了激光唱片。科技的迅速发展，终于让密纹唱片退出了人们的生活。但是这些现代化的技术始终替代不了那些轻盈美丽的薄膜密纹唱片在我心中的位置。因为拥有一台唱机和唱片是我少年时代的梦想，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实现就过时了的梦想。 也许我们一生中会有很多这样小小的、美丽的、无法实现的愿望，始终伴随着我们。虽然多年以后我们会发现这些愿望已经过时，已经无法实现，或者已经很轻易就能实现但是心情却已经变化，但是回想当年那些令我们日思夜想的一个个梦想，却是一种甜蜜的回忆。 女同事送我保险套 近来保险套的话题很热门，也使我想起了两年前在单位发生的一件有意思的小事。 那天上午，正好工作不是很忙，几个同事之间天南海北地聊起天来。后来不知怎么聊到了单位的工会，大家抱怨每年都交工会费却不见工会为大家做什么事情。一位同事说道：“昨天我看见工会的人搬着几个大大的纸箱子在等电梯，我过去看了看，好像是保险套。”我们一听说工会买来了几大箱子保险套，纷纷又议论起来。说实话，自从我们参加工作以来，单位从来没有给免费发过保险套。但是我们听说以前单位都是免费发放保险套的，这也算是单位的一项福利政策。这时一个同事说：“保险套是单位免费给的，但是都是自己去工会要才给的，自己不去要难道人家给你送上门吗？”又有人说：“而且都是女员工去要才给的。”我们都表示不解，保险套是男人用的，为什么非要女员工去要才给？再说女员工都脸皮薄，去要保险套，不知道到那里怎么开口？这位同事说：“都是结过婚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这时一个女同事自告奋勇，说道：“我去给他们要去！不要白不要，反正工会的钱也是我们大家交的。”我们极力拥护，催促她快去。这位女同事果然就去了。 不一会儿，女同事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用报纸包起来了。我们高兴地问：“回来啦，要来没有？”女同事说：“要来了，来来，大家分分，一人两包。”说着打开报纸，里面果然有很多盒保险套。我们一人分了两盒，一位刚结婚的小同事嫌少，又把另一个女同事的两盒给要走了。这些免费得到的保险套令我们有些兴奋，刚结婚的小同事当场打开一个，像吹气球一样把保险套吹起来，然后把口扎住，使劲一抛，保险套就飞了起来，惹得我们哈哈大笑。小同事不停地把保险套扔着玩，后来又拿在手中，使劲拍打着，看看保险套到底结实不结实。虽然保险套不是什么名牌产品，还是挺皮实的，玩了半天也没有坏。 保险套，这个平时大家都羞于谈论的东西，现在大家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谈论了。我们说起来小时候，经常把保险套吹起来当气球玩。那时候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作什么用的，又没有什么玩具，这个东西经常被我们拿来玩。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村赶集的时候，经常有一个老头专门卖保险套，一个一个卷好放在那里，好像卖一毛钱一个。那时候经常买来玩，大人也不阻止。只记得奶奶说过那东西脏，不让我们玩。后来不知怎么就不玩了。但是上初中的时候还曾经见到一个女学生拿着一个吹起来的保险套当气球玩，结果被很多同学当作笑话。那时候才隐隐约约知道保险套是干什么用的，想起来小时候也曾经拿着玩，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这几年保险套成为热门话题，经常看见关于保险套的新闻。今天说保险套售卖机被放进了大学校园，明天又听说在高危人群中免费发放保险套。前几天又看见高耀洁老人关于保险套不能防止艾滋病的文章，然后又有人出来反驳。 女同事从工会免费领来的保险套还放在我的柜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过了保质期。对于我们这些规规矩矩生活的人，这种东西其实没有什么用途。但是我们终于享受到了单位的福利，也算是一件高兴的事。 怀念养的子 农村的院落里是少不了鸡的。有几只母鸡在院子里悠闲地觅食，有母鸡下蛋时的咯咯哒的叫声，有清晨公鸡的打鸣声，农家的院落才有了生活的气息。 在农村，总是会有人骑着自行车，自行车的两边带着两个竹筐，在大街上或巷子口转来转去，嘴里高声呼喊着：“卖小鸡了！卖小鸡了！”谁家恰好想要养几只鸡了，女人就会放下手里德活计，从家里跑出来，撵着卖小鸡的自行车，喊着：“卖小鸡的过来！买小鸡咧！”骑自行车的卖鸡人就调转自行车，在女人面前停下，用手掀开蒙在竹筐上的布，顿时看见竹筐里满满地挤着毛茸茸的奶黄色的小鸡。小鸡们一个个睁着圆圆的黑黝黝的眼睛，好奇地往外望着，发出轻轻的悦耳的叫声。女人看见可爱的小鸡，仿佛看见了刚刚出生的婴儿，那时候也会用充满母爱的眼神看着这一群小鸡。小鸡的价钱很便宜，几毛钱一只，往往还要讨价还价一番。这时就会有邻居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一起跟卖小鸡的讲价。最后谈好了价钱，女人就开始挑选小鸡了。小鸡要选活泼好动的，这样的生命力强，不容易夭折。然而最重要的还是要挑选将来能下蛋的母鸡。但是刚出壳的小鸡模样差不多，怎么能分清公母呢？于是女人们一边挑选一边讨论，有人说小鸡的冠子往左歪一点的是母鸡，有人说鸡冠颜色发红一点的是公鸡，又有人说个子大一点的是公鸡，说来说去还是拿不准什么样的是公鸡，什么样的是母鸡。这时候卖鸡人总是在一旁含笑沉默不语，大概只有他能分得清，但是天机不可泄漏。最后女人们还是挑选一些活泼壮实的小鸡买回去。 我们家也会在这时买回来一些小鸡。把小鸡放在一个竹笼子里或者放在一个大纸箱子里，下面垫上旧报纸之类的。每天把小米用开水烫了，放在盘子里喂小鸡吃。小鸡看见放进来盘子，就纷纷跑过来，站在盘子的边沿上去啄米，有的干脆冲进盘子里，站在小米上面吃。小鸡们吃饱了就满足地离开盘子，扑楞着翅膀开始玩耍。到了晚上，把竹笼子或纸箱子放在屋里的一个角落，小鸡们也安静下来。小鸡时很容易夭折的，第二天早晨，经常会发现有死亡的小鸡躺在那里。把死掉的小鸡检出来，数一数还剩多少只，只盼望着不要再有小鸡死掉。 等小鸡稍微长大一些，就把它们放在院子里了。小鸡在院子里来回跑着，在地上啄着，偶尔找到一条小虫子，就会有好几只小鸡过来争抢。啄到虫子的小鸡就嘴里叼着虫子飞快地在前面跑，后面有几只小鸡在追，很好玩。以前买来的已经长大的鸡还会欺负这些新来的小鸡，在喂食的时候把小鸡赶到一边。到了晚上，小鸡们还是回到竹笼子或者纸箱子里睡觉。 小鸡们一天天长大，毛茸茸的毛里面长出了翅膀，鸡冠子也渐渐长大，可以分出公母了。于是家里人开始盘算，买来的鸡最后到底是母鸡多还是公鸡多，若是母鸡比公鸡多就很高兴，暗暗佩服自己的眼力；若是公鸡比母鸡多就有些泄气，养了这么长时间有这么多不会下蛋的公鸡。 那时候家养的鸡还都是笨鸡，身上长着各种各样的花纹，都是彩色的，不像现在都是白色的洋鸡。公鸡的羽毛更漂亮一些，彩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公鸡在院子里趾高气扬地踱着步，像一个军官。公鸡们攻击性比较强，看见生人和小孩子经常会主动攻击，跑上去就啄，经常吓得小孩子哇哇大哭。不过公鸡们一般不等长大就被卖掉或者杀掉吃肉了，只留下一只公鸡打鸣。公鸡刚开始学打鸣时很可笑，一大早就听见半大的公鸡不伦不类的打鸣，完全没有成年公鸡打鸣时的抑扬顿挫，听了只能让人发笑。但是不久这些公鸡就掌握了打鸣的技巧，天刚刚亮就听见家家户户穿出来的公鸡打鸣，叫声此起彼伏，告诉人们新的一天来临了。 母鸡们长大了，不久就要下蛋了。每一家的窗台上都用砖头木棍什么的搭一个专供母鸡下蛋的鸡窝，里面铺上一些干草棉花等东西。母鸡要下蛋的时候就飞上窗台，钻进鸡窝卧在那里。一会，看见母鸡从鸡窝里出来，咯咯嗒咯咯嗒地叫着，好像告诉人们它下了蛋。等母鸡从窗台飞下，小孩子们就赶紧跑过去，看见鸡窝里放着白皮或紫皮的鸡蛋。伸手去拿鸡蛋，鸡蛋还是热乎乎的。有时候拿的不及时，一下能发现好几个鸡蛋，于是一阵惊喜，手捧着鸡蛋去告诉母亲，然后把鸡蛋放进篮子里。 农家每一户都是用院墙隔开。院墙不高，方便邻居之间说话。母鸡们经常站在院墙上，有时候就飞到邻居家吃食下蛋了。喂食的时候看见有邻居家的鸡，就把它们轰走。有时候看见自己家的鸡几天不下蛋，仔细跟踪才发现这只鸡竟然跑到邻居家的鸡窝里下蛋，于是女人就趁母鸡在邻居家的鸡窝里刚刚卧下的时候，一个箭步上去从鸡窝里把自己家的母鸡抓出来，劈头盖脸地打一顿，一边打一边骂着：“看你还丢蛋不！看你还丢蛋不！”打得母鸡吱哇乱叫，鸡毛乱飞。然后把鸡拎回自己家，还要打几下。母鸡们经过这一次惨痛的教训后，一般都会痛改前非，乖乖地在自己家的鸡窝里下蛋。 每一家除了在窗台上有专供母鸡下蛋的鸡窝，一般还在院子的角落里盖一个鸡窝，晚上鸡们就钻进鸡窝休息。早晨鸡们就从鸡窝里出来，很听话。但是夏天可能鸡窝里太热，鸡们经常晚上从院墙上飞到树上，卧在树枝上休息。 在贫穷的年代，鸡蛋是农家的宝贝。家里的鸡下的蛋舍不得吃，等到有街坊邻居有人生孩子了就买上两包红糖，带上几十个鸡蛋去看望。串亲戚和看望老人也是送鸡蛋。家里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给孩子开小灶，给孩子住两个鸡蛋，或者蒸一碗鸡蛋糕。鸡蛋在人们的生活中是如此的重要，跟我们的生活联系得如此紧密。 但是现在农村的人们几乎不这样养鸡了。人们为了发家致富，纷纷办起养鸡场，一只只母鸡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每天的任务就是吃饲料下蛋。为了让母鸡们多下蛋，很多人晚上也在养鸡场里开着灯，不让母鸡睡觉，让它们多多地吃饲料，多多地下蛋。母鸡们完全成了下蛋的机器，再也没有了当年在院子里觅食追逐、在树上过夜的悠闲生活。原来的笨鸡现在也几乎绝迹了，现在养的都是洋鸡，全身白色，体形较大，下的蛋也比笨鸡蛋大，可以多卖钱。 今年八月十五回到老家，看到老北屋的窗台上还保留着以前的鸡窝，便用相机拍了下来。鸡窝里再也没有长着一身彩色羽毛的母鸡去下蛋了，也听不到母鸡们下蛋后喜庆的咯咯嗒的叫声了。 老家的枣树 北方农村多枣树，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种有一两棵枣树。我家的院子里就有三棵枣树，北院里有两棵，南院里有一棵。 北院里北屋门前一棵枣树，西屋门前有一棵。两棵枣树大小差不多，都有檩条粗。南院的枣树更大一些。枣树的枝干都是黑乎乎的，树皮裂成一块一块的，看起来像是干枯了很长时间。每年的春天，枣树就开始发芽了。看到干枯的树枝上长出嫩绿嫩绿油光发亮的叶子，真的有一种枯木逢春的感觉。在满树的绿叶长出不久，枣花就开了。枣花很小很碎，竟也是绿色的，开在绿色的叶子中间，不注意竟然看不见。但是枣花的香气扑鼻，一进院子，就能闻到甜蜜蜜的香味。蜜蜂这时会经常飞来，嗡嗡地在枣树盘旋，在枣花上吸吮很久。 不久，小小的、绿色的枣花落了满地。在绿色的枣树叶中间，开始长出绿色的小枣。小枣开始只有米粒大小，长在原来开花的地方。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心顾及那小小的枣。只有我和姐姐会注意树上的枣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米粒大小的枣开始是一簇一簇的很多，长得大一些了就会掉下很多，只剩下很少一部分。但是剩下的枣越长越大，看起来枣树上还是有很多枣。 枣一天天在长大，就像儿时的我们。枣的颜色慢慢变得浅了，发白了。枣树枝也慢慢地下垂了。我们忍不住，有时候会拿竹竿打下来一两颗。已经可以吃了，但是不甜。于是每天不知道要往枣树上张望多少次，盼望着枣能快一点变红。枣树在夏天的阳光下轻轻地摇动小小的枣树叶，琐碎的光影洒满院子。麻雀在枣树上叽叽喳喳，飞来飞去。 终于有一天，在无数次的张望之后发现了一颗变红的枣，高高地挂在树枝上。找来竹竿，高高地举起，穿过枣树的枝枝丫丫，去打掉那一颗最先红的枣。但是最先红的那颗枣往往是最高的，任凭你脖子酸了、胳膊累了，也够不到那颗枣。秋天来了，风吹过院子，吹过枣树，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枣树上的风景越来越好看了。红枣越来越多，一颗颗又大又红的枣掩映在绿油油的叶子间。在一夜的秋雨后，我们早晨就会在院子里惊喜地发现很多红枣掉在地上，于是在院子里来回奔跑着，捡起一颗颗带着雨水的红枣。拿一颗迫不急待地咬一口，脆甜脆甜的。 我和姐姐顺着梯子爬上西屋的屋顶，枣树枝都伸到了屋顶上。在地上看着高高挂在树上的红枣，一下子就伸到了眼前，伸手就能摘下。看到满树的红枣近在眼前，欣喜之情无法表达。偷偷爬上屋顶去摘枣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把衣服兜装满了才下来。 终于打枣的日子到了。准备好长长的竹竿，爬上树，母亲和姐姐在树下伸开一个大大的包袱。抡起竹竿，冲着一疙瘩一疙瘩的红枣打过去，枣就纷纷落下来，一部分落在包袱里，更多的落在地上。打枣的时刻是高兴的。看到大大的红枣咚咚地落下来，全家人都在笑着，跑着，把枣拾起来。 打下来的红枣有很多，放在簸箩里。母亲会捡出一些，洗干净，用白酒擦一遍，然后放在坛子里，把坛子的口密封起来，过一段时间就变成了好吃的酒枣。剩下的枣就放在院子里或房顶上晒干，过年过节的时候用来蒸枣花卷。 枣花卷里一般要卷上六颗枣，一面三个，红红的卷在白面之间。每次吃饭的时候，我肯定先伸手去拿枣花卷，用手掰开，自己留下的半个上面总是有四颗枣，放回去的半个上面只剩下两颗枣。还有的时候先把枣抠出来吃了，只在枣花卷上剩下几个窟窿。 快过年的时候，我们就开始缠着母亲打开坛子。母亲禁不住我们嘴馋，就打开了坛子，倒出来闷在坛子里的枣。擦了白酒的鲜枣经过几个月的密封，白酒的香气浸在枣肉里，吃起来又香又甜。我们争抢着，每人都手里捧着很多，一颗一颗大口吃着。 从春天枣树开花，到春节我们吃枣花卷、酒枣，农家的日子竟然一年四季都和枣有关。 今年八月十五回去，院子里的枣树依然茂盛。但是母亲说每年结的枣并不多了。看看西屋的屋顶，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上去过了。在无人居住的北屋里，我看见用来做酒枣的坛子布满了灰尘。 枣树也许是老了，就像父母，白发也越来越多了。我们也都长大成人了。 老阿妈云 每天接送孩子，都要经过一个门面很小的老阿妈云吞店，但是从来没有光顾过。 有一天早晨送孩子上学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又经过这个小小的老阿妈云吞店，抱着吃一次试试看的心态走了进去。云吞馆里面真的很小，只有四五张长方形的小桌，每张桌子上只能坐两个人。云吞有好几种馅，我要了一碗莲藕肉馅的，坐下来一边等着，一边从墙壁上的木质的书架上拿下来一本旧杂志随便翻看着。一会儿我要的云吞就上来了，热腾腾的，大大的一碗，味道很好。小店里的顾客络绎不绝，看起来很红火。店里只有两个人，看起来是夫妻俩。男人一直在外面招呼客人，等云吞煮好了给客人端上来。有空了就坐在一边包云吞。女人主要在一个更小的操作间里煮云吞，操作间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云吞煮好了就从这个小小的窗口里端出来。我吃完出来，感觉很不错，于是隔几天就来吃一次云吞。 又一天早晨，因为小店里人多，在小店的外面也摆了一张桌子。我进去点了一碗胡萝卜肉馅的，就坐在外面等着。一会，男人给我端来了刚刚煮好的云吞。我刚要吃，只见女人快步从小店里走出来，冲着男人大声喊着：“错了！这碗胡萝卜馅的是里面的。人家先来的。”说着用手指了一下店里面一个正在等着的客人。男人也大声说：“没错，是人家先来的，没有错。”说着指了一下我。虽然早晨还要赶着上班，都想先吃到云吞，但是我们都被这夫妻俩的认真劲逗乐了，谁也没有较真。男人又说：“我记着呢，没有错。你在里面不知道。”女人看我们都没有意见，也就笑笑又进去忙活去了。 我不禁想到了一次早晨买烧饼夹鸡蛋的经历。有一段时间女儿学习画画，有时候早晨来不及吃饭。就在画画的门外面有一个卖烧饼夹鸡蛋的，有时候我先把女儿送进教室，然后我再在门口买两个烧饼夹鸡蛋，给女儿送进去一个，我自己吃一个。一次买烧饼夹鸡蛋的人很多，我等了很长时间。眼看着我要的有一个马上就要做好了，这时过来一个女人，好像跟卖烧饼夹鸡蛋的人很熟悉，说说笑笑的。等那个烧饼夹鸡蛋做好了，我刚要伸手去接，那个人却递给了那个女人。我说道：“这个该是我的吧？”那个人却说：“你要的不是两个吗，马上就好了，两个一起给你。”那个女人刚来就买到了烧饼夹鸡蛋，高高兴兴地走了。我却有点生气。等了一下果然两个一起做好了，那个人把两个一起给了我。我给女儿送进去教室一个，自己吃了一个，却发现我吃的这个根本就不熟，吃到嘴里粘乎乎的。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买过女儿学画画教室门口的烧饼夹鸡蛋，宁愿走的远一点去买。 虽然这些都是小事，但是卖烧饼夹鸡蛋的人没有原则不讲信用却让人很生气，而老阿妈云吞店的夫妻俩的认真负责却让顾客感觉很受尊重。我突然明白了这个小小的云吞店生意为什么这么红火。 所以在小事上我们也不能马虎，也要对别人负责。 时光之外的老北屋 今年的八月十五，我回到了老家。 很久没有回去了，看到父亲母亲都变的老了，感觉一年一年过的真快。院子里晒满了玉米，金黄金黄的，还有一大盘子红枣，一堆红薯，一张钢丝床上还铺满了花生。东墙根还种了北瓜，墨绿色的北瓜长长的垂下来。地上种了死不了，开着鲜艳的小花，还有一种以前没有见过的据说是凤凰花。 顺着前后院的走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后院里有两棵枣树，枣树的枝叶笼罩着整个院子，感觉地上湿漉漉的。在后院的东墙角种着石榴树，八月十五的季节石榴树上结了很多大大的石榴，沉甸甸地挂在细细的枝条上。 后院里坐落着我家的老北屋。我站在枣树下，细细的看着这座仿佛遗落在时光之外的老北屋。老北屋建于三十多年前。据母亲说，建造北屋时我刚刚一岁多，经常坐在院子里一边玩泥土，一边看着工匠们忙忙碌碌。三十多年前，农村里还很贫穷，家家户户基本上还是土房。我家的条件还算可以，在当时建造了差不多是村子里最好的房子，就是这座老北屋。说是最好的房子，也不过是砖房。说起来也不全是砖造的，墙的下面砌了十五层青砖砌，再往上的墙是在里面填上了泥土，外面贴上青砖。这样看起来就像全是用砖造成的一样。据说我家的砖房建好了有很多人前来观看，羡慕不已。 北屋一共有五间，很宽敞。建好了以后是爷爷奶奶住在里面。父亲母亲还有姐姐和我住在西屋的土房里。后来奶奶随爷爷住在县城，我们才住进北屋。但是每当过年过节奶奶回来，我们还是搬回西屋去。 记得每年春节爷爷奶奶回来，我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在一起过年。我十五岁那年春节，一家人在北屋里高兴地说笑，爷爷还唱了一首歌，我们用录音机录下来了。还录下来我和姐姐的英语对白，还有五岁的弟弟唱的童谣。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此时此刻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破败的老北屋，当年的说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门前青砖砌成的台阶已经歪歪扭扭，有些地方还下陷了。黑黑的木门还在，门上的铁环也在，看起来年代很久的样子。只有木门上今年春节贴上去的大红的福字红的耀眼。门上是用木条横横竖竖拼成的镂空的图案，两边还有木雕的花瓶图案。仔细看还能看出当年刷在花和叶上的红漆绿漆。据说这些雕花是从更早得房子上拆下来的。当年的木匠虽然工具简单，但是可以雕刻出如此美丽的图案。现在的木匠却没有了当年的这些技艺。 院子里靠南的那棵枣树每年只结很少的枣，枣也不好吃。北屋门前的那棵枣树结的枣又脆又甜，而且这棵枣树上靠近北屋这面还有一枝是父亲嫁接的马铃枣，比这棵枣树上的枣更好吃。每年春天，两棵枣树上长出绿油油的小叶子，开出绿色的小小的枣花，香气扑鼻。枣花落了，就结了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绿色的小枣。等到秋天，枣树上的枣渐渐地红了，一颗一颗地挂在绿叶之间。那时候我就会顺着梯子爬上屋顶去摘枣。枣树的枝子长到了屋顶上面，伸手就能摘到红红的枣。现在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上去屋顶去摘枣了，感觉离那个年代很远了。 我踏上歪歪扭扭的台阶，走进北屋。北屋里面堆满了杂物。但是我在这些杂物中间，发现了很多文物级的东西。 首先是在屋子的西南角，放着一柜一厨。厨在下面，有两扇们可以打开。柜在上面，其实就是一个大箱子，从上面打开。柜子上面的黄色花边依然清晰可见。据母亲说这一柜一厨是我奶奶的嫁妆。在南面的窗下还有一个年代久远的大圈椅，也是奶奶当年的嫁妆。父亲说奶奶当年的嫁妆还有一个镜架，上面有非常精美的雕花，可惜在、、的时候被当作四旧让人给搬走烧了。奶奶如果今年还在的话，该有九十岁了。奶奶当年只有十九岁，带着父母给准备的嫁妆，带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嫁给了十六岁的爷爷。风风雨雨，爷爷奶奶在一起整整生活了六十年。如今爷爷奶奶都已作古，而当年的嫁妆还在，不禁令人感慨万千。 在北屋里还有当年的纺花车子和织布机，都已经很破旧了。织布机上盖着一些杂乱的东西，只能看见一个框架。看见了东墙边的纺花车子，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把纺花车子放在炕头，在昏黄的油灯下嗡嗡地纺花，右手奋力摇着，左手把棉花穗子纺成棉线。把纺的棉线染上花花绿绿的颜色，在院子里晾晒。到后来安装在织布机上开始织布，有很多的程序，我无法说清楚。只记得在母亲在织布机上脚在下面蹬着，手里的梭子来回在彩色的棉线之间穿梭，织布机嗒嗒地响着，就能织出带有美丽花纹的棉布。 在屋子中间还放着一辆木制的独轮车。在没有自行车、拖拉机的年代，独轮车是普通人家很重要的运输工具。从地里往回运粮食经常要用到独轮车。小时候看到大人推着独轮车很自如，我也曾好奇地试着推过，竟然很难掌握，很容易就翻车了。我家的独轮车是刚开始承包到户时让别人过制作的，有了拖拉机就不用了。后来被同村一个卖豆腐的借了去，使用了有十年之久，又还回来了。 北屋里还有很多被人几乎遗忘了的东西：墙上的戏曲贴画，量米用的木制的升，制作酒枣的坛子，装东西的竹篮子，煤油灯等等。看着这些，仿佛时光停止了脚步，又回到了那个贫穷的年代，回忆起很多很多往事。 走出老北屋，看见外面明媚的阳光，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们再也不会回到北屋去住了，那些古董再也用不到了。但是我愿意把那些留在那里，留在北屋，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月饼的记忆 儿时的八月十五，最盼望的是能够吃上母亲蒸出来的月饼。那时候好像没有卖月饼的，只是有母亲用白面和红糖做的月饼。母亲把白面发好了，像蒸馒头一样切成一块块的，用手揉成面团，然后再用擀面杖擀成圆圆的面饼，把红糖放在中间，再把面饼包起来，轻轻地把包着红糖的面团按成圆饼，这就是月饼的雏形了。然后，用一个远远的上面刻着花朵和“丰收”等文字的模子在上面印出图案。有时候还会用碗底在月饼上轻轻地印出月牙的形状。最后，把月饼放进锅里，蒸熟了就是甜甜的圆圆的月过了。 每当月饼蒸熟了，母亲就会出门去喊在月光下玩耍的我们回家吃月饼。我们就会在如水的月光下快速跑回家。母亲就掀开盖在锅上的布，打开锅盖，顿时白白的热气从锅里飞出来。可爱的月饼就躺在那里，白白的，上面印着花朵。母亲会勇敢地去滚烫的锅里拾月饼。刚出锅的月饼烫着了母亲的手，母亲就用嘴吹着气，把月饼从左手倒到右手，又从右手倒到左手，然后放在筐子里。我们不等月饼凉下来，就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拿。刚拿起来就被烫的赶快放下。等终于能够拿在手里吃了，我们就一口咬下去，希望一口就能咬出来红糖。红糖已经化成了红红的烫烫的糖水。用嘴一点一点地喝着月饼里的红糖水，感觉没有比月饼更好吃的东西了。 后来一直在县城上学，便很少吃到母亲亲手蒸出的月过了。那时候每到八月十五，奶奶便会送去面粉和糖，让人加工月饼。在八月十五的晚上，爷爷便会拿回一篮子月饼。圆圆的月饼往往还带着余温，整齐地排放在篮子里。加工的月饼大小跟现在市场上出售的月饼差不多，外面一层是焦黄的皮，印着各种花纹，里面是白糖加上青红丝、花生仁等。这种月饼也好吃，又甜又香。那段时间放学回来还没有开饭就先去拿一个月饼吃。加工的月饼可以存放一段时间，往往八月十五过去了好多天家里还有月饼吃。 在八九年，我要上大学走的前几天，正好快要过八月十五了。那时弟弟还小，看到别人吃月饼就跟母亲要钱去买月饼吃。由于给我凑学费，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母亲只给了弟弟几毛钱，弟弟跑去村里的商店买了一个月饼。记得弟弟高兴地拿着月饼回来时我正在厨房里，母亲一会进来递给我半个月饼说：“二小分给你半个月饼。”我拿着半个月饼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没有舍得吃下去。 工作后，每次八月十五回家我都要买一些月饼。月饼的种类也很多，水果味的、山楂的、枣泥的、莲蓉的、蛋黄的。每次拿回去母亲虽然高兴，但是又总说以后不要买那么多了，要花那么多钱。其实虽然月饼的种类多了，味道却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好吃。过了几年，月饼成了一种奢侈品，包装越来越华丽，价钱越来越贵，却越来越难吃了。最后我们只能感叹：穷的连月饼也吃不起了。母亲后来每到八月十五都叮嘱我：“回来别买那月过了，又贵又难吃。” 我也就真的不怎么买月过了，真的不好吃。 在城市里的月饼越来越无法下咽的时候，我们老家每到八月十五却还在有人加工月饼。每家送去白面和糖，在加上人家的青红丝、葡萄干、花生仁，加工出来的月饼还是原汁原味的月饼。据说加工月饼的生意特别好，邻近八月十五的时候昼夜不停，人们为了能排上号有的半夜就起来去加工月饼。 我今年中秋节回去，又看到了母亲亲手蒸的月饼。当母亲把做好的月饼放在篦子上的时候，我用数码相机把月饼拍了下来。晚上，月亮出来了，大大的、圆圆的故乡的月亮，挂在天上。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是父亲母亲变老了。父亲的牙掉了很多，母亲也有很多白发了。爷爷奶奶都已去世了。大姐二姐的孩子都比我还高了。小我十岁的弟弟也结婚快要当爸爸了。 回城的时候，母亲又让我带回来一些让人加工的月饼。 只有回到故乡，才能吃到原汁原味的月饼。 教师节说说我家的老师们 又一个教师节来临了，我突然想起我家的人竟然好几个都当过老师。 首先是我的爷爷，据说当过多年的老师，后来还当上了一个中学的校长。不过从我记事起，爷爷早已经不当老师了。爷爷后来调到了县里的卫生局上班。爷爷的父亲只有爷爷一个儿子，虽然爷爷的父亲母亲都没有文化，但是他们知道文化的重要，让爷爷从小就上学。爷爷的学历到底有多高，我一直没有搞清楚，但是爷爷在我们村、我们家族绝对是个有文化的人。爷爷早年的经历很坎坷，据说曾经和别人一起推着独轮车下过河南作小生意，后来也偷偷地参加革命，很早就入了党。至于爷爷后来是怎么当上的老师，然后又当上了校长，到现在对我来说还是个谜。只记得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他当校长时，经常要对全校的师生讲话。爷爷本来是一个老实的人，也不是很能说。爷爷一开始面对那么多人讲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爷爷不断锻炼自己，到后来竟然能站在那里滔滔不绝了。听爷爷将这些时，爷爷已经离休在家了，头发花白，老了。我想象不出爷爷当年当校长的样子。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村一个老校长，看起来比我爷爷还老，竟然是我爷爷的学生，那时我才相信爷爷当过老师、校长的事情。 我的父亲也在我们村里的学校当过多年的民办教师。我没有上学的时候，父亲就早已经是老师了。记得那时候每天父亲都去学校上课，风雨无阻。我还曾经跟着父亲去学校玩，觉得那么多学生坐在教室里听父亲讲课很神秘，不知道他们在听什么，父亲在讲什么。那时候我们村的学校就有小学、初中和高中，老师也大部分是民办教师。我不知道父亲教的是几年级，也不知道父亲教的是什么课程。父亲走在大街上，总是远远地就有人喊曹老师，父亲就很高兴地跟学生打招呼。等我上学的时候父亲已经去公社当电影放映员了。记得我的班主任曾经问我：“桂锋，你学习这么好，是不是你爹经常在家教你啊？”我摇摇头。虽然父亲当了多年的老师，却不怎么管我们的学习的。我们村很多人都是我父亲的学生，直到现在还有人喊我父亲老师。 我的母亲说起来也是当过老师的。母亲早年上过师范，经过三年学习，本来应该毕业了分配到学校当老师的。但是在毕业那一年正赶上灾荒年，结果学生全部回家了，没有分配。母亲在毕业那一年曾经去学校实习，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母亲嫁到我们村后，村里的学校正缺老师，而且很多学校的老师都是没有学历的民办教师，所以我们村的学校就盯上了师范毕业的母亲，让村干部来我家跟奶奶说让我母亲去学校当老师。据说是因为奶奶不同意，所以母亲永远错过了当老师的机会。母亲到现在说起来还觉得很遗憾。 我的舅舅也是一名教师。舅舅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一身农民的打扮，一口家乡话。但是舅舅在他们村当了几十年的民办教师。舅舅他们的村子很小，所以上学的孩子也少，据说上课的时候都是几个年级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每一个年级只有几个孩子。我总是想不通，几个年级的学生在一个教室里上课该有多乱阿。但是舅舅却认为很正常，比如给一年级的孩子讲课，高年级的孩子就做作业，并不会互相影响。由于学生少，所以学校里只有两个老师，一个是外来的老师，一个就是我舅舅。两个老师包揽了所有的课程，既是语文老师，又是数学老师，还是体育老师、音乐老师、美术老师。据说学生都喜欢我舅舅的课，可惜我从来没有机会去舅舅的课堂上去听一次课。前些年民办教师要想转正，需要通过一个考试，虽然舅舅当了多年的老师，但是考了好几次都没有考过。后来据说国家又有了政策，舅舅没有参加考试就转正了，成了国家的正式教师。现在舅舅还在当老师，工资也有一千多块了。舅舅的三个儿子都结了婚，舅舅也当上了爷爷，还是一身农民打扮，家里还种着很多地。 我的大姐也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大姐上学的时候成绩一般，高考的时候没有能考上大学，就在家种地。但是大姐的英语却特别好，大姐也特别喜欢学英语。有一年，乡中学的一个英语老师请假，学校里需要一位英语代课老师，不知怎么就找到了我大姐。大姐就高高兴兴地去教了几个月的中学英语。后来代完课回来的时候，大姐带回来一本厚厚的书，好像是一本中学英语语法，大姐说：“这本书是我这几个月当老师的唯一收获。”这本书后来成了我的英语工具书，从初中到高中我一直在使用。我总觉得大姐是生不逢时的，在她上学的时候英语还没有现在这么重要，高考的时候只占70分。如果英语像现在占120分的话，大姐考上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到现在英语几乎成了唯一的标准，学生们把绝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学英语上。如果大姐现在还在上学，她的人生肯定很辉煌。大姐结婚后和姐夫在外地经商，经营过烟酒门市，开过饭店，办过工厂，到现在一无所获，靠给别人打工挣钱。但是大姐短暂的教学经历收获的并不仅仅是那一本书，因为很多年后，大姐在村里赶集时，竟然有一位邻村的年轻人走过来，说：“曹老师，来赶集啊！”大姐很高兴竟然还有人记得她这位老师。 没想到我家里竟然有这么多的老师。我觉得老师的职业是光荣的，伟大的。我尊敬每一位当过老师的人，当然包括我家里的老师们，有我舅舅这样一直在教育战线上奉献了一生的老老师，也有我爷爷、我父亲这样由于种种原因最后离开了教师岗位的老师，还有我母亲、我大姐这样只有短暂的当老师的经历老师。 养猫记 女儿很喜欢小动物，一直梦想着能养一只小猫或小狗。但是考虑到住楼房无法解决小动物大小便的问题，所以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 一日，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女儿，忽然看见路边一个人在卖猫。我停下自行车，和女儿一起好奇地看起来。那个人的自行车后座上放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有大概十几只小猫。小猫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猫，就是一般的狸花猫。小猫们在笼子里不安地喵喵地叫着，眼神有点恐惧。由于猫太多，猫咪们在笼子里显得很拥挤。我问卖猫的人小猫多少钱一只，那人说十五元一只。我又问小猫有多大，喜欢吃什么。那人说小猫有两个月大了，还说猫什么都吃。说着从脏乎乎的衣服里面掏出一块硬硬的烧饼，掰下来一块扔进笼子里。小猫咪们为了一块硬烧饼竟然你抢我夺，显然是饿坏了。我问女儿想不想要一只，女儿点点头。跟卖猫的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十元钱成交。我挑选了一只看起来比较活泼健壮的猫咪。我正发愁怎么把猫咪带回家，卖猫的人不知从哪里弄出一个装化肥的编织袋子，编织袋子的下面还被烫出了一些小洞。那人打开笼子，伸手抓出那只猫，顺手扔进袋子里，然后把袋子的口扎住，递给我。 我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拎着装猫的编织袋子，小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小猫咪在袋子里大声地叫着，疯狂地挠抓着，想从袋子里挣扎出来，弄得一路上一直有人扭头看我们。 回到家，女儿兴高采烈地跟着我上楼。一进家门，我赶快把编织袋子的口打开，放在地上。小猫咪嗖地一下从袋子里跑出来，开始在屋里来回跑着，大声地叫着，像一只野猫。看来刚来到我们家小猫咪还不习惯，先随它叫着，我们开始吃饭。一会，小猫咪跑进厨房了。我赶快跟过去，发现小猫咪在厨房的地板上拉屎了。我赶快用报纸把大便抓走。小猫咪安静下来，但是还是在每个屋来回跑着，看起来是想要找到一个往外跑的出口。我在地上给小猫咪放了一点香肠，它才停下，大口地吃起来。 晚上，我决定给脏乎乎的小猫咪洗一个澡，免得猫身上有跳蚤。可是小猫咪初来乍到，估计不会配合。我怕被小猫咪的抓子抓伤，就决定先准备好一盆温水，然后把它放在卫生间的水池子里，简单地给它弄了些洗头水，把水从上面倒下去。小猫咪惊慌失措地想跑出来，一直往上跳。我分了几次把温水倒下去，总算把小猫咪身上的洗头水冲干净了。浑身湿漉漉的小猫咪一下子显的很小很小，在水池子里瑟瑟发抖。我把小猫咪拿出来，找来一块毛巾给它简单地擦了擦。我从卫生间出来，等着小猫身上晾干。等我再进去时，却发现小猫不见了。我想小猫可能是暂时藏起来了，过一会就会出来。可是一直等到快晚上十二点了，小猫咪还是不见踪影。心想小猫咪反正在家里，总会出来的。我们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我们还是不见小猫咪，也没有一点声音。我开始在家里到处找，但是找遍了每个房间也不见踪影。难道小猫咪长了翅膀飞走了？我拿着手电筒，趴在地上找遍了沙发和厨柜的下面，最后在卫生间洗脸池柜子下面的里面，看见了猫咪的两只眼睛。我拿来托布伸进去想把猫咪弄出来，可是它死活就是不出来。有几次眼看就要弄出来了，小猫咪又找个机会钻进去了。没有办法，只好等着它自己出来了。猫咪就这样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藏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最后实在忍不住饥饿，才偷偷地跑出来，吃了点东西又藏了起来。小猫咪随后的几天就很少在我们面前出现了，除了吃饭，就多在厨柜或者淋浴房的下面，只是偶尔听到很轻的叫声。 到后来小猫咪终于敢出来了。在我们看电视或吃饭的时侯，它就轻轻地来回跑着，轻轻地叫几声。但是猫咪对我还是很恐惧的，看见我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或者赶紧跑进卫生间，藏在淋浴房下面。一次，我们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猫咪从沙发后面爬上了沙发，想从一个沙发上跑到另一个沙发上去，正好我扭头看见了它。它的一只前腿刚刚伸出来，还没有踩下去，看到我在看它，就停了下来。小猫咪用圆圆的大眼睛观察着我，伸出去的一只腿试探了好几次想踩下去，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由于妻子不是很喜欢小动物，女儿虽然喜欢但是并没有怎么照顾过小猫咪。给猫咪喂食和清洁大小便都是我的事，我还偷偷地把妻子不舍得吃的香肠喂给它吃，小猫咪很快就开始依赖我了。早晨我还没有起床，小猫咪就跑过来在我的床下面喵喵叫着，看我不起来就用爪子抓住床单爬上来，卧在我的枕头旁。由于害怕小动物有寄生虫什么的，妻子是绝对不允许猫咪上床的，我就一次一次地把猫咪扔下去。我去阳台上晾衣服的时侯，小猫咪也跟着跑过来，卧在我的拖鞋上。我走到那个屋它就跟着跑到那个屋。 每天早晨我们出门时，怕小猫咪在家里乱跑乱上的，我就把它关在阳台上，给它放好食物和水。由于孩子上学中午不回来，妻子单位离家远中午也不回来，所以每天中午只有我回来看小猫咪。每次我打开阳台的门，总是看见小猫咪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在那里晒太阳呢。它看见我回来了，就高兴地喵喵叫着跑进屋里来。跑在我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 晚上我们都在家里，小猫咪也就活泼起来，在沙发上跑来跑去。还从沙发的后面蹭蹭地爬上去，像是在爬树，把布艺的沙发抓的跳起了线。小猫咪还会跟一个小球球、小毛毛什么的小东西玩上半天，又扑又抓的，很可爱。 最后，还是因为小猫咪的大小便问题，我们决定把它送人。 据说蔡姨的一个养奶牛的熟人很喜欢小猫小狗的，我们就小猫咪送到了蔡姨家，让蔡姨送给那个人。女儿一直舍不得，追着问我：“爸爸，小猫送走了还是咱们的不？”我哄着女儿说小猫咪还是咱们的，咱们想什么时侯去看就什么时侯去看。我还跟女儿说，咱们给小猫咪找到了一个好人家，那家人喜欢小猫。而且那家还有一个奶牛场，小猫咪可以尽情地在那里跑着玩，女儿才放心。 后来不时地能听到小猫咪的消息。有时候听说那个人给小猫咪买了烧鸡吃，高兴了就让猫咪趴在他的肩膀上。还听说小猫长胖了长大了。女儿说了好几次要去看小猫咪，都因为路远又没有时间没有去成。 最后一次听到小猫咪的消息是小猫丢了。是小猫咪自己跑了，没有再回来。 女儿听说了既担心又高兴，问我：“是不是小猫咪想跑回咱们家啊？说不定它哪天就回来了呢！” 小猫咪没有回来，它不知道回家的路。 也许猫咪根本就不想回来，它要寻找自己的一片天地。 垃圾箱里的 一日，因为丢失了一份重要的凭证，我和同事把办公室里的废纸篓全部倒出来，仔细地在碎纸片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我和同事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我们想可能是早晨被倾倒在楼道里的垃圾箱里了。说是垃圾箱，只不过是放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的一个大大的纸箱子。我们把纸箱子拖到办公室里，把满满一纸箱子垃圾倒在办公室的地上。碎纸片、擤鼻涕的卫生纸、烂糊糊的水果皮、水渍渍的西瓜皮等等散开了一片，顿时一股腐朽的气味弥漫了整个办公室。我和同事用手一点一点地翻拣着，手上粘满了垃圾，恶心的差一点吐出来。 我突然在一堆废纸条子中间翻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我好奇地把纸包拣出来，只见纸包的上面写着“卡片”两格字，还用英文写着“card”纸包的一角用透明胶布粘住了。我用手轻轻地撕开透明胶布，打开了纸包的一角。纸包的里面还包裹着，但是在打开的一角上用彩笔写着“母亲节快乐”在字的中间还画着两个可爱的心。在刚才纸包的一角盖住的地方也用彩笔写着“母亲节快乐”我仔细地把纸包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不忍心我的粘满垃圾的手弄脏了这个珍贵的小纸包。 我们把垃圾统统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那份凭证。没办法只好把垃圾重新装回破纸箱子里，又拖了出去。我洗好手，回到我的办公桌前，继续打开那个小小的纸包。原来在纸包里装着一张折叠的纸。我打开，啊，是一幅小孩子画的画：画上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大大的、圆乎乎的脸，两个大大的黑眼睛，一个精致的小鼻子，两块小小的红脸蛋，头戴一顶粉红色小兔子帽子，帽子上还有两颗心。小姑娘下面穿着灰黑色的小裙子。最重要的是，小姑娘双手把一个可爱的纸包举在胸前，纸包上也有一颗红色的心。在小姑娘的头上方，用蓝色的笔写着：“祝妈妈”然后在小姑娘的四周，用彩笔写着大大的五个字：“母亲节快乐！”五个字用了红、绿、黄、蓝、粉五种颜色。在字的中间，还画着八颗黄色的小星星。 这是母亲节时一位女儿送给妈妈的礼物。小姑娘一定像这幅画上的小姑娘一样漂亮可爱。我想象着小姑娘在母亲节的前一天晚上，在自己房间里偷偷地给妈妈画了这幅画，怀着对妈妈最真最纯的爱。小姑娘画好了画，用纸精心地包好，在纸包上也写上了对妈妈的爱。小姑娘一定是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她偷偷地把小纸包放进妈妈的衣服兜里。她希望等妈妈掏兜的时候，摸到了这个小小的纸包，然后打开，妈妈看到了女儿送给妈妈的母亲节礼物，该是多么高兴啊！ 看来这是一位粗心的妈妈，她显然没有发现这个珍贵的纸包，不知怎么把纸包当作废纸扔到了纸篓里，最后纸包又被倾倒在垃圾箱里。 那位可爱的小姑娘，一定还在想象着妈妈看见自己送给她的母亲节礼物高兴的样子，没准还期待着妈妈吻她一下，说一声：“宝贝，妈妈爱你！” 可是，这位妈妈肯定没有那样做！ 当妈妈的怎么能把孩子对你的爱视而不见呢？看来当妈妈的一定要细心啊！，如果你用心去体会，会发现孩子对你的爱无处不在。 陌生的小姑娘，你的爱心没有白费，一位好心的叔叔把你送给妈妈的母亲节礼物珍藏了起来。我感受到了你对父母的最纯真的爱，也使我更爱我自己的女儿，谢谢你，小姑娘！ 第二天早晨，我来到单位，想起打扫卫生的人都是把废纸收集在一个大麻袋里。我找到那个大麻袋，满怀着期待，轻轻地翻看着，终于，我找到了那份重要的凭证！ 我参加豫剧戏擂台赛的难忘经历 一、偶然的机会 去年的4月18日，为了庆祝邯郸电视台建台30周年，邯郸电视台激情大舞台栏目和河南电视台梨园春和办了一期节目，在五一期间播出。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也有幸参加了这次演出。 我是一个年轻的老戏迷，从小就喜欢看戏听戏，但是，开始唱戏还是在上网以后。在新浪的uc，有很多戏曲聊天室，每天都有很多戏迷在聊天室里唱戏、听戏。我一开始进入聊天室，只是听听，从来不敢唱。后来在朋友的鼓励下才开始唱戏。再后来有时间就泡在戏曲聊天室里，跟一帮戏迷朋友尽情地聊戏、听戏、唱戏。 去年我女儿还在学习古筝，教古筝的老师是东风豫剧团的，有时候我还跟古筝老师聊聊戏曲，这位老师还带我去看了东风剧团演出的豫剧现代戏戎冠秀。有一次请这位老师吃饭，说起了河南梨园春要来邯郸演出的事情，老师说看看能不能给我找几张票。这时我老婆在旁边说我就是喜欢听戏，在家还自己唱戏呢。老师当时喝了一点酒，马上说道：“是吗？你还会唱，那我安排你去参加这次演出吧。”我只当是老师喝了酒开玩笑，就说：“好啊。”我知道这次演出要来很多知名的艺术家，还安排了戏迷现场互动，安排戏迷和艺术家一起演唱，能参加演出当然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过了几天，老师打来电话，说让我去找文化宫的一位高主任报名。我去文化宫去找高主任，恰好高主任不在，另外一个小姑娘接待了我。我说是古筝老师让我来找高主任报名，小姑娘拿来一个本子，说：“你登记一下吧。”我翻开本子，发现已经有很多人来报名了，而且别人已经来这里试唱过了，每一个人下面都有简单的评语。原来报名的时间已经过了，看来我不会有什么希望了。我简单地填写了一下报名的表格，小姑娘拿过去看了看，问道：“你，唱的差不多吧？”我一听就笑了，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我自己。小姑娘也笑了一下，说：“行了，回去等通知吧。” 不知道有没有希望参加，但是自己还是准备一段唱腔吧。我选了一段豫剧破洪州中“站立在大军帐传将令”一段，是常派的唱腔，在晚会上很少有人唱的段子。我把唱词全记熟，有时间了就练习。不巧的是那几天感冒了，嗓子不好，鼻子也不通气。 离晚会开始还有两三天的时候，高主任打来电话，通知我4月18日下午五点半去体育馆门口集合，参加演出，还告诉我让我代表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研究所，说这个研究所是赞助单位。心里自然紧张又兴奋，但是又有一些愧疚：很多人报名了却没有能够参加，我连试唱也没有参加却能够参加演出，对别人是不是不公平？但是毕竟这次机会难得，也顾不得许多了。 在演出前两天，恰好有一个同事结婚，参加婚礼的时候又喝了一点酒，本来感冒还没有好，嗓子更难受了。 到了4月18日这一天，我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下。在上班的时候心里一直默念着唱词。为了让嗓子晚上能好一点，我一杯接一杯地喝水，没想到到了下午嗓子却突然更嘶哑了。到了五点多，早点结完了帐，其上自行车往体育馆赶。 在路上，还接到了高主任打来的电话，催我赶快到。等我慌里慌张的感到，发现体育馆外面已经有很多人了。我来到门口，看到几个人正在那里好像等人的样子。我走过去，中间一个四十多岁打扮入时的女人问我：“你是曹桂锋吧？”我忙说是，她说：“快点，就等你了。”我跟着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高主任还有几个人进入了体育馆。 二、等待演出 观众这时还没有进场，但是搭建起来的舞台上已经摆好了很多古筝，原来在正式演出前还有儿童的古筝演奏等表演，这些学生都是古筝老师的学生。 高主任领着我们来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面前。高主任上前去说道：“导演，这几位就是咱们的选手。”然后跟我们几个说：“好了，让导演给你们说说。这次机会多难得啊，能跟艺术家一起演唱。”导演让我们几个人报上名字，要演唱的选段，记在一张白纸上。然后又在另一章纸上写下1、2、3、4、5几个数字，撕下来揉成团，说：“来，抓阄吧。”到这时我才明白，我们几个根本不是跟艺术家一起演唱，而是擂台赛。我顿时后悔起来：要是早知道是擂台赛，我绝对不会来的。唱戏只不过是一种爱好，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参加比赛什么的。但是事以至此，现在放弃反而显得很胆小，算了，打擂就打擂吧，豁出去了。我先抓了一个，打开一看，竟然是1号！一个比我大一些的女士抓到了2号，一个老大哥抓到了3号，一位十几岁的小男孩抓到了4号，另一位大姐抓到了5号。 导演让我们几个在舞台旁边的空地上按顺序排好队，告诉我们怎么上台，怎么介绍自己。然后让我们练习了一遍。这时候已经有观众陆陆续续地入场了，旁边也有很多工作人员，我觉得有很多人在看我们，感觉脸有点发烫。导演说：“好了，你们去旁边等着去吧。”我们几个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给我们安排候场的地方。我们只好找到体育馆比赛场地的一个角落里的连椅，坐下来。 过了一会，高主任和那天报名时接待我的小姑娘也过来，跟我们坐在一起。我从高主任那里买了两张票，60元一张。据说在售票处要卖到120元。我让小姑娘带着我把票送到在门口等着我的老婆手里。这样出去进来，经过了好几道关卡，每一次都要跟人家解释一番。 小朋友的古筝演奏在观众陆续进场的时候就开始了，并没有人注意去看。等观众来的差不多了，小朋友们已经退场了。梨园春的乐队师傅们坐在了舞台的一侧，导演后来又过来叫我们过去，跟乐队配合练习一下。我跟着乐队唱了几句，觉得嗓子轻飘飘的，很不对劲。5号大姐看来很有经验，跟乐队师傅们商量着她的唱段怎么省略去中间的唱词，因为每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制的，一个唱段要唱完就超时了，省略掉一些唱词才能有时间把后面的高腔唱出来。 练习完了，我们又回到那个角落里，等待着上场。我们这几个人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人来给我们化妆什么的。两位大姐开始拿出来口红什么的开始化妆。那位大哥好像跟她们认识，也让她们给简单地抹了一点口红，打了一点粉底什么的。那个小朋友的妈妈一直跟着他，早早就化好了妆，换了演出服。两位大姐化好妆，又拿出带来的演出服，在角落里换好了。只有我没有一点准备，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给自己化妆。 三、参加演出 晚会开始了。当河南梨园春的两位著名主持人倪宝铎和庞晓戈出现在舞台上时，下面响起了掌声。原来这一场晚会的名字是戏曲名家名段演唱会，来了很多戏曲名家，比如豫剧现代戏朝阳沟中拴保的扮演者王善扑，银环妈的扮演者杨华瑞，常派弟子王希玲，崔派弟子张宝英，唐派大弟子贾庭聚，还有好几位梨园春的明星擂主。 随着节目一个一个地进行，离我们上场的时候也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我连着上了几次厕所，看厕所没有人还偷偷地喊了两嗓子，生怕上场了发不出声音。坐在那里还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唱词，怕上去了忘词。 在快该我们上场的时候，导演过来招呼我们去舞台旁边。不过这位导演好像只管我们几个，其他的一切演出都和他无关。在舞台旁边，另一位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导演告诉我们从哪里上台，上台以后往哪边走。等前面一个节目结束了，只听我们邯郸电视台的主持人马俊安说：“看到现场的气氛这么热烈，我们邯郸的戏迷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下面就有几位现场的观众要上来打擂。”倪宝铎说：“我知道咱们邯郸的戏迷可是藏龙卧虎，也经常有邯郸的戏迷朋友来我们梨园春打擂。”马说：“我们这几位可是水平都非常高啊，他们都是我们激情大舞台的擂主，有的还参加过年终总决赛。”这时我才知道其他几位水平不凡，只有我是第一次参加比赛。 主持人介绍完，我们排着队上台了。伴随着锣鼓声，我走在最前面，上场的时候按照导演的要求冲观众挥着手。平生第一次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摄像机和台下黑压压的观众，我的腿都开始发抖了。主持人让我们自报家门了，庞晓戈走到我面前，把话筒放在我的嘴边，这时我发现晓戈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漂亮。我说道：“我叫曹桂锋，今年34岁，我来自某某研究院，我演唱的唱段是破洪州中站立在大军帐一段。”这一段很少有人唱，显然晓戈不是很熟悉，听我说完了没有说什么。这时在旁边的老倪突然笑着说道：“研究院，知识分子？！”我也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我们几个人都自我介绍完了，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音乐响起，我手拿话筒，走上前去，开始演唱：“站立在大军帐传将令，满营里众三军恁侧耳细听。”我自己能感觉到，由于紧张和感冒的原因，我演唱的水平比平时差了很多，嗓音轻飘飘的，用不上劲。刚唱到“八千岁天波府传下将令，命本帅率人马我挂印出征。”伴奏嘎然而止了。我如释重负，转过身，把话筒递给2号选手。下面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我站在舞台上，看其他选手的演唱，这时候完全放松了下来。2号大姐唱了一段拷红里想当初孙飞虎围困寺院，得到的掌声比我响得多。3号大哥唱了一段李双双里洼洼地里好庄稼，掌声比2号还要多一些。4号小朋友显然是老手了，一边演唱一边表演，演唱完了观众掌声雷动，令晚会达到了高潮。5号大姐唱了一段五世请缨中见儿孙一个个健壮英勇，最后的高腔响遏行云，实力不凡。 最后，主持人让工作人员拿着一个计分器，让观众用掌声和叫喊声给我们打分。我心里害怕我的分数会不会太低，跟别人差的太多了多丢人啊。我得了51分，还好2号得了53分，只比我多2分，3号得了54分，4号小朋友得了62分，5号大姐得了58分。小朋友当上了擂主。 四、与名家合影 等我们下了台，晚会还在进行。我让老婆从观众席上给我递下来相机，叫上没有带相机的二位大姐，去找名家开始合影。 这时有很多人找老倪和晓戈合影，两人在主持节目的间隙也不得休息，不时地要站起来跟别人合影，配合地微笑着。我们走过去，两位著名的主持人也是很友好地跟我们合影。我们觉得他们很累了，就没有一个个地跟他们合影，而是我们几个人一起跟老倪和晓戈合了影。 我们往后台走去。在拐弯的时候，我前面的3号大哥伸出手跟一位候场的演员握了手。我也习惯性地伸出手，才看清楚是王希玲。我伸着手，王希玲却没有任何反映，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我十分尴尬，把手收了回来。两位大姐也没有跟她握手，直接走了过去。 到了后台，看到了一个个名演员。本来要向各位名家好好请教一番，却发现真正见到了他们自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想跟杨华瑞和王善扑老师合影，杨华瑞老师先走了出来。这时正有人采访王善扑老师，没有时间出来。杨华瑞老师就一直站在外面和我们一起等着，还跟我们聊天：“打擂要是有小孩参加，往往小朋友要粘点光，大人要吃一点亏。”没有想到电影上非常厉害的银环妈在台下这么和蔼可亲。看王善扑老师一时出不来，我们先跟杨老师合了影。等王善扑老师忙完了，我走上去跟王老师说我们想跟您合个影。王老师非常高兴地答应了，笑呵呵地站起来，我们围在王老师旁边，跟“拴保”一起照了相。在走廊上我们又碰见了刚下场的张宝英老师。张宝英老师不是太爱说话，但还是很愉快地跟我们合了影。我们又在旁边的一个房间里看见了王希玲，这一会她又变得很热情，很客气地跟我们合影。 从后台出来，我接到uc梨园春聊天室的房主晓龙发来的短信，让我去跟老倪要联系电话。我看老倪正坐在那里休息，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我问：“倪老师能给我您的电话吗？”老倪看着我犹豫着说：“你是？”我说：“我是刚才打擂的啊。”老倪才微笑着告诉了他的办公室电话。我说：“倪老师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老倪说：“明天一早就回去。”我说：“多在我们着这里呆几天吧。”老倪说：“不行啊，事情很多啊。”我向老倪道了谢。 晚会还没有结束，我们邯郸的主持人就告诉大家，由于河南电视台有十分紧急的任务，让老倪和晓戈马上往回赶。看来他们真的很忙。 晚会结束，那个小朋友擂主得了一辆电动自行车，我们几个每人得了一辆自行车。两外还每人有一箱啤酒。 五、电视播出了 2005年4月30日，邯郸电视台播出了那一天的晚会。 在晚会快要开始的时候，我打电话给老家的父亲母亲，还有小姑、姐姐，让他们看看我上电视了。家人听说了都很惊喜。但是过后父亲母亲姐姐都说我唱得不好，我说怎么拿我跟常香玉比啊。 原来的邻居蔡姨（蔡姨原来是豫剧团的团长、主演）打来电话，很高兴地说我唱得不错。最后又对我的演唱进行了很专业的点评，说我的嗓音再宽一些、再亮一些就更好了。 电视上的我很难看，表情呆滞，但是唱得效果还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难听。看来上电视不化妆是不行的。不过能够在电视上看到自己，还是很激动的。 这一次难得的经历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中，真是难忘！ 一道有意思的数学题 一天，跟朋友在一起聚餐。期间一个朋友给大家出了一道数学题，结果让我们争论不休。到现在我还不敢确定最后得出的答案是不是正确。 这道题是这样的：一个老大娘在卖衣服，衣服的进价是十八元，售价是二十一元。有一个人来买衣服，给了老大娘一张一百元，老大娘没有零钱，就跟旁边的人换了一百元零钱，找给买衣服的人七十九元，把衣服卖了出去。买衣服的人走后，旁边的人发现那一百元是张假币，老大娘又用一百元真币换回了那张假币。问老大娘最后赔了多少钱？ 老婆说老大娘用一百元真币换回了一百元假币，还赔了一件衣服。衣服的进价是十八元，但是卖了二十一元，赚了三元钱，所以老大娘赔了一百一十五元。大家一开始都认同这个答案。 但是我想了想觉得不对，老大娘虽然赚了三元钱，但是赚来的是假钱，所以这三元钱不能从衣服十八元的成本中除去，所以老大娘应该是赔了一百一十八元。大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又认同了我的这个答案。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继续思考着这个问题，突然觉得刚才的答案还是错的。除了赔了一百一十八元，老大娘还找给买衣服的人七十九元，这七十九元也应该是赔了，所以老大娘应该是赔了一百一十八元加七十九元，应该是一百九十七元。大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纷纷说正确答案就是赔了一百九十七元。 我正在得意，老婆又提出质疑，说老大娘虽然找给买衣服的人七十九元，但手里还有二十一元，一百九十七元减去二十一元，所以老大娘应该是赔了一百七十六元。马上又有人表示赞同。 我又反驳她，说虽然老大娘手里还有二十一元，但是这二十一元是卖衣服的所得，衣服的进价是十八元，所以不应该减去二十一元，只应该减去赚来的三元，所以老大娘应该是赔了一百九十四元。当时大家都喝了酒，也没有人去认真地想这个问题了。 等第二天早晨，我在送孩子上课的路上，又想起了这个问题。我反复把昨天晚上争论的过程想了一遍，觉得应该把老大娘换钱的过程省略掉。虽然老大娘后来又给了旁边换钱的人一百元真币，但是在这之前旁边换钱的人是给了老大娘一百元零钱的，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老大娘用一百元的真币换回了一百元的零钱，这个过程中老大娘并没有损失。所以老大娘最后应该是赔了找出去的七十九元还有衣服的进价十八元，合计是九十七元。我觉得九十七元应该是这道题的正确答案。 但是我还是有一点疑问的，就是老大娘应该赚到手的三元钱到底应不应该算到里面？如果算上这三元钱，老大娘应该是赔了一百元钱。不过一般情况下这三元钱是不应该算进去的，在计算亏损的时候应该是以成本计算，所以九十七元应该是正确答案。 一道看似简单的数学题，却得出了这么多答案。据说这道题曾经让很多人争论不休，市日报还专门为这道题开办了专题讨论，很多人给出了不同的答案。不知道报纸上的讨论最后的结果到底是怎样的。 看来我们不能被事物的表面现象给蒙蔽住，要不断地探索，去伪存真，才能发现真相。 这道数学题还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启示，那就是在生活和工作中我们该如何看待自己的得失。为什么我们一开始计算出来得结果就大于一百元，最高的得数还达到了一百九十七元，而实际的损失只有九十七元呢？我们在生活中是不是也是这样，总是夸大自己的损失，而对自己的所得的却视而不见呢？ 我的爷爷 每次回老家，都要经过那条乡村公路。公路南侧是一片庄稼地，有时候种的是小麦，有时候种的是玉米，有时候种的是棉花。就在这片郁郁葱葱的庄稼地里，埋葬着我的爷爷奶奶。搞高的庄稼总是挡住我的视线，我扭过头去看，总也看不到爷爷奶奶的那个土坟。我始终不相信我的爷爷奶奶会埋葬在那里，不相信曾经如此亲近的家人如今会阴阳两隔。我总觉得爷爷奶奶还生活在馆陶县城那个小院子里。小院里种着月季花、葡萄、无花果、枣树，还有一棵高高的梧桐树。爷爷起早浇花，奶奶坐在院子里梳头。印象是如此深刻，就象是在昨天。 一 小时候，奶奶和我父亲、母亲还有我们住在老家，爷爷在县城工作。奶奶住在北屋，我们住在西屋。在我的印象中，奶奶始终是一头白发。据母亲说奶奶的头发四十多岁就全白了，但是奶奶很讲究，总是把头发梳的很整齐，在后面扎一个纂。那时候，父亲在我们村的小学里当老师，母亲在家种地、照顾我们。有时候母亲在地里干活，回来的晚，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奶奶就叫我到北屋里，先给我做点饭吃。 那时候最盼望的就是爷爷从县城回来。爷爷每次都是骑着自行车回来，穿着白衬衣，车把上挂一个黑色的皮包。我就跑着迎上去，爷爷就赶紧摘下皮包，拉开拉链，拿出用黄色的草纸包着的点心给我吃。甜甜的、油炸的红红的、半透明的点心，我们总也吃不够。点心总是很快就北我姐姐吃完了，爷爷也回县城上班去了。于是就等着爷爷下一次回来。爷爷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因为爷爷是非农业户口，是公家人，有工作。爷爷长的身材魁梧，面容慈祥，见人说话总是微笑着。 后来，奶奶为了照顾爷爷，也来到县城居住了。我那时候放了假就会来到县城，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爷爷带着我去书店买书，我挑选了好几本，记得全是关于神秘的海底世界的书。爷爷带着我去食堂吃机器蒸出来的馒头，跟母亲蒸出来的馒头不一样，白白的，馒头的最上面还有一个小扭扭。爷爷带着我去邯郸开会，住在一个大宾馆里。白天爷爷去开会，我就自己在宾馆的房间里玩。在邯郸，看到了很多在画上才能见过的大楼。爷爷还带着我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记得是野猪林。 在一九八一年，我弟弟出生了。为了减轻父亲母亲的负担，爷爷奶奶把我接到县城里上学了。 二 在我去县城上学不久，爷爷就离休了。离休时单位给爷爷补助了一千五百元钱，在当时是很大一笔钱。人们都说爷爷奶奶老两口有这么多钱，可该怎么花啊？有的人装出很替爷爷奶奶发愁的样子，给爷爷奶奶出主意，想办法怎么花掉这笔钱。爷爷总是笑着说：“留着给我桂锋上大学用呢，啥也不买。” 奶奶每天做饭，洗衣服，做家务。虽然奶奶是从农村来的，可是奶奶很爱干净，总是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奶奶的白头发也梳理的很整齐，奶奶的衣服也总是很干净。奶奶在爷爷的同事的家属里面年纪最大，大家都喊我奶奶大嫂。爷爷的同事在进城后不久都离了婚，找了城里的女人或者年轻的女人作太太，只有爷爷奶奶是原配夫妻。奶奶每天拎着篮子、迈着小脚和几个比奶奶年轻的家属去买菜。奶奶是很讲究的人，买回来的菜也都是干干净净的、绿油油的。 奶奶每天都早早起床，坐在院子里梳头。梳完头就开始做早饭，在饭快做好的时候喊我起床。我想多睡一会，奶奶却不停地喊我起来，最后我总是在最后时刻才起来，匆匆吃完早饭去上学。我每次去上学，奶奶总是不放心，叮嘱我在路上看着车。总是跟邻居说：“这么小的孩子每天走着去上学，在路上东张西望的，真不放心。” 三 爷爷奶奶结婚的时候，爷爷十六岁，奶奶十九岁。 印象中奶奶总是爱吵爷爷。奶奶脾气急，爷爷性子慢；奶奶勤快，爷爷懒；奶奶大方，爷爷小气。奶奶在唠叨爷爷的时候，爷爷总是微笑着不吭声，奶奶说的多了爷爷才提高嗓门顶一句，这时奶奶反而又笑了。 有一年，爷爷去上海出差，大概有十几天的时间。一天我放学回家，一进厨房，忽然看见奶奶的脸上挂着大滴的泪珠。看见我回来了，奶奶赶紧用袖子去擦。 爷爷离休了，就开始在院子里种花。每天给花剪枝、浇水，奶奶一边收拾家务一边唠叨：“整天弄那些有啥用，不干点正经事！”爷爷也不吭声，依然慢悠悠地干着自己的活。一次，两个我们不认识农村妇女来到院里，看到开的鲜艳的月季花，说着：“这花多好看！”奶奶说道：“好看啥好看！”爷爷在屋里听见了，忙着掀开帘子出来，高兴地搭腔：“这花不孬吧！”然后就陪人家一起看花。 爷爷有一段时间为了锻炼身体，经常去参加老年人的门球活动。爷爷本来是对门球一窍不通的，但是爷爷每天都兴致勃勃的去参加训练。训练完了，就大步地往回走，有时候还做做扩胸运动，看起来老当益壮的样子。后来爷爷还去参加比赛，获了奖，奖品是香皂牙膏什么的小东西。爷爷高高兴兴地拿回来，奶奶看见了说：“就这又不值几个钱！”等爷爷不在的时候却高兴地对我说：“看你爷爷还怪能嘞，还拿回来奖品了。” 院子里还种着北瓜。北瓜的秧子爬到小房子的屋顶上，到了秋天，我去房顶上摘北瓜。我发现邻居家的一棵北瓜秧子从连起来的房顶上爬过来，跟我家的北瓜秧子缠在一起，而且还长了一个大大的北瓜。我小声跟站在下面的爷爷说：“有一个瓜是人家的秧子上长的。”爷爷也小声说：“摘下来吧。”有一天我放学，奶奶正好从邻居家出来，小声跟我说：“我把瓜给人家送过去了，别跟你爷爷说，你爷爷小气。” 四 爷爷离休前是卫生局里的会计，老实本分，不会算计人，但是却经常被人算计、欺负。 记得卫生局的院子里有很多苹果树。有一年为了盖房子，那些苹果树要刨掉。卫生局里的领导决定局里的人可以一人分一棵苹果树，栽到自己家的院子里。爷爷和奶奶也挑选了一棵，准备栽到我们家的小院子里。第二天爷爷去看时，发现苹果树的树头被锯掉了。原来是一个姓宋的局长，因为和爷爷有点矛盾，听说我爷爷挑了这棵树，就带着老婆拿着锯把树头锯掉了。爷爷奶奶虽然生气，也没有办法。 还有一个姓焦的邻居，也是卫生局里的会计，跟爷爷常年坐一个办公室，据爷爷说这个人还是爷爷当年亲自把他从下面要上来的。但是这个人看爷爷老实，就经常欺负爷爷。一次喝完了酒来我家撒酒疯，爷爷也不生气，只是迎合着。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这个人还不走，我忍不住跟他吵了一架。奶奶后来一直数落我，说我不懂礼貌，不该顶撞大人。 还有一年，卫生局决定在路南面临街盖一排小平房，出租出去。爷爷那时候离休了，也没什么事，他们就找到我爷爷，让我爷爷去负责找施工队把房子盖起来，说到时候再给我爷爷另开一份工资。爷爷起早贪黑地去工地，但是爷爷什么权力也没有，只是负责看着工人好好干。后来房子盖好了，局里的领导却说国家有规定，一个人不能拿双份工资，结果爷爷白忙活了几个月。 有一年春节，县里派人拿着东西慰问老干部。最后人家例行公事地问了句：“老曹有什么困难没有？”爷爷赶忙说：“没有没有。”等人家走了，奶奶着急地说：“人家问你有困难没有，你怎么不说啊，就说小闺女还没有工作呢。”奶奶天真的以为提了人家就可能给解决呢。 五 爷爷很关注我的学习成绩，因为家里人都盼着我能考上大学。 一次我去上学，带了一本刚来的杂志。正好在卫生局的大门口碰见爷爷，爷爷看到说手里的杂志，说：“我看看你带的什么。”我递给爷爷，爷爷看了一眼就拿着杂志走了。 有一次我跟姐姐在吃饭的时候讨论一个关于平面三角的题，我和姐姐都不会做。爷爷放下饭碗，拿来纸和笔来跟我们讨论。爷爷根本就不会，在纸上画来画去的，做出来的驴唇不对马嘴，我不耐烦地说：“你那样做根本就不对！”说完我就继续吃饭，爷爷也不再掺和了。 我有时候星期六去看电影，有一次竟然发现爷爷也偷偷地跟在我后面去看电影，爷爷是在监督我，看我看一些什么电影。我知道了很生气，觉得爷爷竟然这么不信任我。 初中毕业时，有一套帮助复习的书很紧俏，外面买不到，只有文教局的人能买到。我们村有一个人在文教局工作，我爷爷去找那个人，却没有买来那套书。爷爷给我说：“人家说了，那套书是不允许出版的，已经被没收了。” 上高中分班，总共六个班我被分到六班，据说六班的老师最差。我向来都是好学生、尖子生，不甘心被分到六班，让爷爷去找一个校长，这个校长也是我们村的。爷爷回来跟我说：“张校长说了，每个班都是一样的。”我着急地说：“校长当然说都一样了，他要是再说六班不好，更没有人去了。”爷爷不吭声，只是叹气。那一刻，我觉得爷爷是如此无能。 六 高中毕业，我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全家人都很高兴。 一个邻居问奶奶：“你家桂锋上学走了，你想不想啊？”奶奶说：“咋能不想啊，这几天不在这里住，我看着那个床，老是觉得桂锋躺在那里呢。”快去上学走时，奶奶跟我说：“到学校了，别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看人家别人穿什么你也去买。”爷爷把离休金一千五百元全取了出来，交给我父亲，给我交学费。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话，跟爷爷奶奶只能写信。我每次寄回家的信，爷爷都一字一句地念给奶奶听，念完了就原样装回信封，锁起来。 等我放假回来，总是先在县城住几天。令人心酸的是爷爷奶奶越来越老了。爷爷的头发也开始变白了。奶奶的小脚走起路来更困难了，总是蹒跚着慢慢地走，像是要摔倒。奶奶去端那一锅饭也很吃力了。 有一年寒假回家，爷爷一直坐在椅子上，我也没注意。等吃完饭奶奶才告诉我爷爷的腿摔断了。奶奶一直在院子里养着几只鸡，爷爷在一个下雨天给鸡喂食时滑倒了，奶奶迈着小脚去邻居家叫人，把爷爷送到医院。爷爷在那一个冬天一直架着双拐，有时候疼得挤着眼睛。 奶奶也得了一次轻微的脑血栓，说话没有以前清楚了。 七 我大学毕业那年，爷爷七十七岁，爷爷七十四岁。 从学校带回来的床单，奶奶在院子里的水管下洗了很长时间，洗的非常干净。我在学校从来也没有洗的那么干净。 我工作了，有时候过星期回去，看看爷爷奶奶。奶奶说：“没事不用总是回来，我们没事的。” 爷爷在晚年的时候非常怕死，经常感叹：“唉，人要是不老多好啊！”每当听到有人去世的消息，脸色总是很难看。在我工作后，爷爷有一次跟我说：“你给我买点延缓衰老的药吧。”世界上哪有能够延缓衰老的药，那些厂家根本就是骗人的。衰老是谁也逃不掉的自然规律。可是不愿意老去的爷爷却相信。我虽然觉得可笑，但还是转了很多药店，最后买了两盒现在已经想不起名字的药，给爷爷拿了回去。爷爷拿到药，深夜带着老花镜在灯下用了很长时间研究字体很小的说明书。不过服了药的爷爷还是没有能停止衰老的脚步。 我毕业后不久就被单位派往上海，断断续续有一年多。刚去上海的时候，好几个月没有给爷爷奶奶写信。奶奶着急地说：“桂锋是被人骗走了，怎么也没有信儿啊，这孩子真傻啊！” 一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梦见奶奶穿的整整齐齐的，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子，迈着小脚，要去一个不知什么地方。姐姐、姑姑还有很多人使劲拉着奶奶不让奶奶走，奶奶却执意要走。这时候我突然惊醒了，在黑暗中感觉到一丝恐惧。 过了几天，单位来电话说我家里有急事，让我赶快买火车票回去。 八 等我回到县城爷爷奶奶的小院，已是两天后的晚上了。院门在里面插上了。我喊爷爷，喊奶奶，却没有人搭腔。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是大姑和姑夫。我急急地要往屋里去，大姑一把拦住我，小声说：“桂锋，没有你爷爷了。你奶奶得了脑血栓，偏瘫了。你奶奶还不知道你爷爷没了，还以为你爷爷在医院里呢。你进去不要哭。”我简直无法接受，在我走的时候爷爷奶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个没了一个瘫痪了？ 我闯进屋，看见奶奶正躺在床上。奶奶的头发似乎更白了，零乱地散在枕头上。看见我回来，奶奶笑了，嘴里没有一颗牙。我静静地坐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知道奶奶一生要强，又爱干净，奶奶曾经说过最怕的就是瘫痪在床。可是命运捉弄人，偏偏让奶奶得了脑血栓，瘫痪了。奶奶扭过脸，对着白白的墙壁说：“等过两天你再去医院看你爷爷。你看看，怎么都病了呢。”我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但是只能偷偷擦掉，不能让奶奶看到。 原来奶奶在一天晚上突然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不能动了，爷爷连夜找来医生。可是奶奶的病并没有好转。爷爷那时候也刚刚体检过，医生说爷爷的心脏病很厉害，让爷爷住院。还没等爷爷住院，奶奶就病了。爷爷想着不能两人都住院，就想先等等再说。一天，爷爷去给奶奶叫医生，就在医生给奶奶检查的时候，爷爷突然心脏病发作了，还没来得及吃药就躺在了外屋的床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父亲赶紧叫来小姑还有别的亲戚。让一个亲戚陪着奶奶在里面说话，在外屋把爷爷偷偷地抬了出去。后来奶奶觉得奇怪，怎么好几天不见我爷爷了，姑姑就骗奶奶说爷爷也住院了。 等我回来，爷爷的丧事已经办完了。 九 奶奶最终回到了老家，跟父亲母亲生活在一起。 我每次回去，都看见奶奶干干净净地坐在床上，微笑着。奶奶看见我回去很高兴，我也会给奶奶买一些老人没有吃过的点心水果。 奶奶为了减少小便的次数，为了少给家里人添麻烦，很少喝水。有时候奶奶躺在那里，轻声地叹气，说道：“老头子，死了干啥。唉，我的病啥时候能好啊。” 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奶奶的病是不可能好了，而且越来越厉害了。奶奶说话越来越不清楚了，后来就坐不起来了，只能躺在床上。奶奶还是叹气，说道：“唉，也不知道啥时候死啊！” 我结婚了，带妻子女儿回去，奶奶拉着我女儿的小手，含糊地喊着：“妮儿。”就再也不会说什么了我让女儿给老奶奶喂东西吃，奶奶高兴地张开嘴，吃进去。 看着奶奶和女儿，我心中无限感慨。新的一代在茁壮成长，老人们却就要纷纷离去了。 奶奶后来完全不会说话了，一到了晚上就大声地哭。奶奶的身上开始有溃烂，奶奶已经瘫痪了五年了。 奶奶终于有一天在昏睡中去了。 在最后给奶奶净面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奶奶是微笑着的，那么安详。 蝉 夏天来了，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单位、家中都有空调，没事就在屋里呆着。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太阳光下的柏油路，来来往往的汽车，感觉到一种寂静的炙热。 城市中的夏天少了许多乐趣，于是，关于蝉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泛起。农村的夏日，农村的孩子，是跟蝉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我们那里管没有蜕皮的蝉是不叫蝉的，方言是叫作“爬吒”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也可能就没有准确的两个字来对应这种称呼。“吒”字是轻声“爬吒”也许就是表示是一种能够在地上爬的小动物。蜕了皮，生出翅膀的也不叫蝉，也不叫知了，而是称作“蚂仔了”“了”在这里读作“烙”的音，一种很奇怪的称呼。 先从爬吒说起吧。爬吒这种小东西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而且几乎都是在傍晚或晚上才从洞里出来。夏日傍晚，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的时候，小孩子们就会拿着玻璃瓶，来到坑边、路边、树下，或者就在自家的院子里，俯下身来寻找爬吒的洞。爬吒的洞口很小，有一层很薄的土，用手指一扣，就会把土扒开，露出里面圆圆的洞。爬吒正在洞口下等待时机出来。洞口猛然被扒开，爬吒会一惊，赶快往下爬一下。但是为时已晚，洞口被扒开，紧接着洞口下面的土就也会被扒开，伸手就把爬吒捏住了。虽然极不情愿，在地下生长了许多年，在最后关头被捉。被放在玻璃瓶里的爬吒总是奋力地往前爬着，但是光滑的玻璃使它的努力全都白费，它再也爬不出透明的玻璃瓶，除非是被倒出来喂鸡。 到了晚上，是爬吒大批量地出洞的时候。这时候孩子大人就会在晚饭后兴致勃勃地去逮爬吒。拿着手电筒，拎着玻璃瓶，来到小树林里，或者路边。用手电筒一照，就能发现刚出洞，正在地上爬着寻找树木的爬吒，还有已经爬上树的。被手电筒的光亮照到，正在奋力往上爬的爬吒会惊慌地突然停下来。伸手过去就毫不费力地捉住。爬吒浑身古铜色，像是穿着盔甲，看起来威风凛凛。但是捉在手里它却只能用腿挠几下，最前面的两个钳子抓到手上也不疼。捉到爬吒的时刻总是很高兴，像是收获了什么珍宝，轻轻地放进玻璃瓶。有时候在一棵树上就能捉到好几只爬吒，这时孩子们就会高兴地喊出声来：“快看，又一个！”一些出洞比较早的爬吒这时候已经在树干上开始蜕皮了。有的爬吒的背部已经隆起，裂开了一条缝。有的已经蜕了大半部分，嫩绿色的蚂仔了倒垂着，只有尾部还悬挂在爬吒皮里面，嫩绿色翅膀还没有展开，正轻轻的抖动着。这种刚刚蜕完皮的蚂仔了浑身软绵绵的，毫无抗争的能力，只需用手轻轻地把它从爬吒皮上取下即可。不过这时候的蚂仔了可能已经知道了情况危急，会用绿绿的、还没有硬化的腿紧紧抓住爬吒皮。这种还没有变好的蚂仔了被放进玻璃瓶里，翅膀没有硬化好，就再也不会飞了。 就这样在外面转一会，就能捉到十几只或二十几只爬吒，高高兴兴地回家去。爬吒一般会放在瓶子里，到了第二天一看，有的死了，有的背部隆起，没有变出来也死了。就把家里的鸡叫过来，把爬吒倒在院子里，母鸡们就抢着吃了。 有时候兴致来了，会挑选出一只强壮的爬吒，放在蚊帐里，让它尽情地往上爬。爬吒会在蚊帐里完成蜕变。等到第二天早晨醒来，会发现爬吒皮静静地爬在蚊帐的一个地方。再寻找，会在蚊帐的另一个地方发现已经变好了的蚂仔了，黑黑的，两个透明的长长的翅膀，静悄悄地爬在那里。于是悄悄地起来，去捉。蚂仔了会在蚊帐里突然飞起来，试图逃跑。但是在蚊帐里撞来撞去，最终难逃厄运。有时候变出来的是一只会叫的，在大清早就会吱吱地叫两声。在睡梦中就知道这一只已经变好了。不过，爬吒在蚊帐里完成蜕皮的过程，往往会在蚊帐上留下一片黑黑的印记，洗也洗不掉。 早晨来到小树林里，会发现很多爬吒皮，空空的，仍然威风不减，轻飘飘地爬在树干上、树叶上。带上针线，轻轻地把爬吒皮一个个摘下来，穿成长长的一串，拿回家。这样每天早晨去摘一些，一个夏天就能穿好多串。秋天，小孩子们就会拎着几串爬吒皮，去村里的供销社卖掉。据说爬吒皮是一种药材呢。卖上一块钱或几毛钱，飞快地跑回家教给家里，有时会自己留一毛钱两毛钱买吃的。 虽然很多爬吒被捉了，但是还是有更多的变成了知了，也就是蚂仔了。于是夏天的农村，整日里都是在蚂仔了的大合唱中度过的。一般是有一个先开始叫，很快其他的就跟着一起叫，一时间蚂仔了的叫声响成一片，给闷热的夏日增添了更多的烦躁。偶尔蚂仔了的合唱会停一小会儿，但是顷刻间不知哪一只叫了一下，大合唱很快就又开始了。 这时候，捉蚂仔了的活动又开始了。蚂仔了总是爬在高高的树枝上，很不容易捉到。但是小孩子们总是有办法的。小孩子身体轻，会轻轻地从蚂仔了所在的树干的另一侧爬上树，看准了蚂仔了的位置，一只手搂住树干，另一支手轻轻地伸出，在靠近蚂仔了的时候猛地捂上去，捉住正在吱吱叫的小家伙。有时候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却被蚂仔了发现敌情，扑楞楞飞到另一棵树上，令人懊恼。还有另一种捉蚂仔了的方法：从家里的缸里抓出一把麦子，放在嘴里嚼。咽下一部分，嘴里留下一部分粘粘的东西，就是面筋了。找来一根细细的竹竿或者芦苇，把面筋弄一小块粘在竹竿、芦苇尖尖的头部，然后站在树下，举着长长的竹竿、芦苇，悄悄地靠近蚂仔了。在快靠近的时候，猛地去粘住蚂仔了的翅膀。蚂仔了虽然使劲扑楞翅膀，却飞不走了。慢慢放下来，伸手捉住。被捉住的蚂仔了也大多逃不了被喂鸡的厄运。 夏天就要过去，秋天来了。蚂仔了的叫声也逐渐稀少了。在树下经常能看见死去的蚂仔了，被蚂蚁慢慢地拖着。有的蚂仔了就死在树干上，高高地爬在那里。 蝉这种小动物，在农村是这么常见，给人们带来了乐趣，也带来一些小小的烦恼。 在城市里，夏天没有了逮爬吒，粘蚂仔了的乐趣。是不是这种可爱的小东西被糊在坚硬的大马路下了呢？倒是有时候在饭店能看到被淹成菜的蝉，几十元一斤，很贵。 电梯偶遇 昨天，因为孩子发烧，我带孩子去医院输液。在医院等电梯时，偶尔听到旁边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聊天，很有感触。 老太太和老头显然是老熟人，退休前是同事。两人也是偶然在医院相遇，互相寒暄了几句，就听老太太问道：“咱们又要长工资了，你听说了吗？”老头笑咪咪地说道：“听说了，差不多能长九百多呢。”老太太惊讶地说：“什么？才九百多？不是说要翻番的吗？”老头说：“一个六百，一个二百六，一个七十，加起来一共九百多。” 这时，电梯到了，我们都上去。老头老太太接着聊。 老太太说：“我原来听说工资要翻番的。我上一次碰到小郑，他跟我说他的工资原来是一千七百多，这一次能长到二千多。他们年轻人还长那么多呢。”老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该他下去了。老太太一时找不到人聊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我们说：“我们是军区的，这一次没有人家公务员长得多，人家公务员据说这一次工资要翻番呢。”这时另外一个老头说：“工人长多少钱？”老太太摇摇头。开电梯的中年妇女说：“工人谁给长工资啊。工人就等着下岗！”老太太到了，临下去说道：“二零零八年之前，我们的工资还要长的，还要冲高，要在奥运会的时候赶上国际水平！”老太太说完就下去了。 剩下我们心中暗自感叹：没想到奥运会还能给有些人带来这些好处，工资与国际持平该是多少啊？不过人家的国际水平肯定是发达国家的水平。那老百姓的工资到时候是什么水平呢？是不是贫穷国家的水平呢？ 电梯到了，我们都默默地出去了。 一台惊动了党中央的彩电视机 彩色电视机现在再普通不过，几乎每家都有，有的还不止一台。但是，在二十多年前，彩色电视机确是非常稀罕的，谁要是家里有一台彩色电视机，那肯定是家里不但有钱，还有后门。我们家那时候连一台黑白电视机都没有，看电视还要去别人家看。别人家有黑白电视机，十二寸的，更大一些的是十四寸的。有电视的人家每到晚上，就把电视机摆在家门口，街坊邻居就搬着小板凳像看电影一样来占地方。看哪个台也主要是看大家伙的意见，要看什么大家都看什么，因为都在看一台电视机。那时候有一种说法，就是黑白电视机要把亮度调的低一点，这样能保护电视机。所以，这家的主人总是把黑白电视机调的很暗，屏幕看起来黑乎乎的，很难受。如果有人提意见，说能不能调的亮一点，这家主人总是很不情愿，轻轻地拧那么一下，也没有比以前亮多少。过一会，主人就又拧回去了。 父亲那时候在公社上班，公社里有一台十二寸的黑白电视机坏了，只有父亲会修理，父亲就把电视机搬回家修理。电视机修好了以后，在我家放了一段时间。那一段时间真是很幸福的，每天可以在自己家里看电视，而且可以自己作主，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还有街坊邻居来我家看电视了。可是看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不得不把电视机搬回公社了。 我后来去县城上学，住在爷爷奶奶家里。爷爷是离休干部，但是家里也没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每次看电视都是去别人家。爷爷离休时单位给了一笔钱，一千五百元，在当时也可以说是很大一笔钱了。有人劝爷爷买一台电视机，爷爷总是说怕影响我学习，所以一直没有买。 就在一九八三年，爷爷跟我的舅姥爷联系上了。舅姥爷是我姥姥的弟弟，我母亲的舅舅。舅姥爷早年出去参军，解放后在西北某省任职，官至该省的副省委书记。后来调入中共中央办公厅。舅姥爷儿时曾经在我们村上学，跟我爷爷从小就认识。没想到后来拐弯抹角还成了亲戚。虽然舅姥爷远在北京，对老家的人和事都是爱莫能助，但是对我们来说，能在中央有亲戚，对我们全家来说都好像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爷爷于是在一九八四年的冬天，带领着我姥姥、姨姥姥两个不认字的农村老太太，还有我的大姐二姐，浩浩荡荡地去北京拜访我的舅姥爷，住在舅姥爷家里。亲朋老友相见，格外亲热。舅姥爷陪着爷爷他们在北京玩了十几天，逛遍了北京的名胜古迹才回来。 爷爷从北京回来后，炫耀地跟很多人谈论在北京的见闻，怎么跟他的老同学、亲戚，也就是我的舅姥爷在北京相见，怎么一同在北京游玩。很快，在县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了我爷爷在北京、党中央有亲戚，很是羡慕，虽然有这样一个当大官的亲戚我们家没有沾上一点光。 有一天，爷爷的一位老同事，也是离休的一位老干部，找到我爷爷，说道：“老曹啊，你看你在北京有那样的一个当大官的亲戚，看能不能帮忙给我办一件事啊？”爷爷虽然上了一辈子班，但是从来没有当过领导，也没有人来求爷爷办过事。这一次有人来求他帮忙，爷爷很高兴，忙问：“你有什么事尽管说！”那人说：“你看，咱们离休在家，也没什么事。这不，离休时国家还给咱们发了一笔钱，你看能不能求你在北京的亲戚帮忙给我买一台彩色电视机？”彩色电视机当时在整个县城也没有几台，有些人是有钱也弄不来指标。爷爷心想北京中央的大官，买一台彩色电视机应该没有问题，就满口答应了下来。那人看爷爷如此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高高兴兴地走了。 爷爷连夜给我舅姥爷修书一封，大意是自己离休在家，国家给了一笔钱，生活很满意。但是整天在家呆着也无事可做，想让我舅姥爷帮忙给买一台彩色电视机。爷爷第二天就匆匆忙忙地把信寄走了。接下来几个月一直没有北京的消息，爷爷的那个老同事经常来催问。因为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话，也无法跟北京的舅联系上。爷爷也不好意思为了一台电视机再次写信去惊动我的舅姥爷，人家毕竟是中央的领导啊。 终于有一天，北京的舅老爷托人从北京捎信回来，说彩色电视机已经买到了，是日本产的，十八寸，还是带遥控的。电视机过几天就让人从北京给捎回来。当时，别说在小县城没有一台带遥控的彩色电视机，就是在北京的舅姥爷，中央的领导，自己家看的电视机还是不带遥控的呢。爷爷赶忙兴高采烈地去通知那位老干部，说电视机过两天就从北京捎回来了，让他赶快把钱准备好。当时那位老干部一听电视机的价钱，马上变了脸色。那台彩色电视机的价钱差不多正好是老干部离休国家给发的离休金的数目，一千五百元左右。老干部说道：“我再跟我们家老婆子和孩子们商量商量吧。”爷爷一听心里没了谱，耷拉着脑袋就回了家。第二天爷爷又去那个老干部家问，老干部说电视机太贵了，他们家决定不要了。爷爷生气地从老干部家出来，心里火烧火燎的。电视机明天就要捎回来了，那个天天去催的老头子又不要了，这可怎么办那？ 爷爷于是把县城离休的老干部家挨家转了一遍，问人家要不要彩色电视机。最后，终于有一个老干部的儿子，经济条件比较好，答应买下来这台彩色电视机。终于给电视机找到了买主，爷爷对人家简直是感激不尽。 过了一天，爷爷就陪着人家去车站，把钱交给人家给捎到北京，把电视机搬回来。电视机装在大箱子里，人家找了个车直接拉回了家。爷爷自己高高兴兴走回了家，连带遥控的彩色电视机是什么样子也没有见到。 没过几天，老家的父亲听说了电视机的事，很是生气。说好不容易买回来彩色电视机，不让自己家人要，却给了别人。于是，父亲派大姐二姐还有表姑来爷爷家，跟爷爷追讨电视机。大姐二姐和表姑，围着爷爷你一言我一语，展开攻势。大姐说：“爷爷，舅姥爷在北京托关系给你买的电视机，你怎么就给了别人？”二姐说：“爷爷，就是你不要我爹还要呢！”表姑说：“舅舅，快去跟那人把电视机要回来吧！”爷爷是有苦难言，说道：“不是人家非要买，是电视机卖不出去了，我去求人家人家才买的。现在怎么能再去要回来？”大姐说：“没人买你怎么不跟我爹说啊。咱家今年卖了几千斤棉花，就想买一台电视机呢！”爷爷唉声叹气，哭丧着脸不说话。大姐二姐表姑在爷爷家住了几天，天天缠着爷爷去要回电视机，爷爷最终也没有去跟人家要回电视机。后来奶奶听说并不是我父亲要买电视机，是公社的书记听说我爷爷从北京买回来彩色电视机，就跟我父亲说，如果父亲能把那台彩色电视机要回来卖给公社，公社里就把我父亲曾经搬回家修理的黑白电视机送给我家。父亲一听很是兴奋，于是才派大姐二姐表姑来追要电视机。 次年，我跟姥姥、母亲去北京舅姥爷家玩，进们刚坐下，舅姥爷就说：“听说家彬（我爷爷的名字）把电视机给了别人了？那台电视机可不好买啊，我费了很大劲，托了很多人才找到一个指标。那可是日本原装进口的，还带摇控，你看我家的电视还没有摇控，比我这台还好呢。自己有钱就买下来自己看吗，唉，真是！”舅姥爷连连叹气。 爷爷最终也没有舍的买一台彩色电视机，过了好几年，才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好像是十七寸的。 一九八九年，我考上大学，爷爷把存了多年的离休金一千五百元全部取了出来，给我交了学杂费。 街头一景 一日，因为在要为老妈配一副眼镜，怕从乡下来的老爸老妈找不到地方，我站在眼镜店门口等着他们。因为老爸老妈可能要过一些时间才能到，我就随意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 这是一条很繁华的路，音像店、眼镜店和时装店很多。平时从这里路过，总有一些人突然站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推销非法光盘。那些人拿着一些印着裸体女人的光盘，在面前晃来晃去，说道：“买盘吗？好看的！”有的干脆就说是黄色光盘。我总是对他们置之不理，因为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对这个不像未婚时那样感兴趣了。 那些兜售非法光盘的人依然在慢悠悠地手持光盘，寻找着目标。这些人有中年妇女，也有小伙子。每每看到小伙子就上前去，追着人家问要不要。这时，一位年纪在六十岁以上、穿着破旧的老大爷突然从自行车上下来，从怀里掏出两张光盘，气愤地对着一个中年妇女嚷道：“这是你卖给我的，里面什么也没有，是空盘！”那中年妇女说道：“你认错人了吧，不是我卖给你的。谁卖给尼的你找谁去。”说完那中年妇女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老大爷虽然气愤，但是好像真的认错了人，又到处寻找卖给他光盘的人。旁边的人都哄笑起来。 我看旁边一个卖光盘的小伙子模样还实在，就凑过去跟他聊起来：“你卖的这些盘到底是真是假？”小伙子大概看我不像便衣，也就跟我说了实话：“真假都有。一般有人买，第一次给他的肯定是假的。因为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警察。如果是警察，拿回去一看是空盘，就不会再来了。如果是真正来买盘的，回去一看是空盘，肯定还要找回来，一般第二次就会给他真的了。要是都是真的，肯定不能在这里明目张胆地卖。如果全是假的，很快就没有市场了。所以要真假结合。买盘的什么人都有，不好辨认啊，只能这样，呵呵。”没想到卖非法光盘还有这么多门道，听得我心服口服。 这时，旁边又过来一个农村中年妇女。一身打扮就是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样子，穿着一身劣质布料做成的衣服，脚穿一双方口黑布鞋。这人背着一个装化肥的编织袋子，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四处看着。一会，这农村妇女放下编织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年代久远的报纸放在地上，然后有从编织袋子里掏出一个文物一样的东西放在报纸上。我好奇地走近观看，是一只大乌龟，背上有很多罗汉一样的人物。看材质不像是石头，也不是玉石，好像是一种硬质的塑胶材料，上面还带着一些泥土。我问道：“你这是什么？”那妇女操着一口土话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啥。”我问：“你从哪里弄来的？”妇女答道：“搞工程挖出来的。”我说：“搞工程挖出来的？古代哪有这种材料啊？这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妇女答道：“我也不知道。”我问：“这东西你卖多少钱？”妇女说道：“你给多少钱？你说多少就多少，我也不懂。”竟然有这种事，我说多少就多少？我一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说不上来了。我看到她的编织袋子里好像还有货，就问那袋子里是什么。那妇女说：“跟这个一样，但是是一公一母。”我没有再接着问，悄悄站在一旁观看。 等那个卖光盘的小伙子过来，我低声问道：“这个女的是不是经常在这里卖这种东西？”小伙子说：“是。” 过路的人看到这样一个土里土气好像什么也不懂的农村妇女在这里卖“文物”就有好多人过来围观，问价钱。妇女吸取了让我说价钱我说不出的教训，有人问的有时候就说五百或四百，然后看那问价人的表情。 这时老爸老妈从公共汽车上下来了，我赶忙带他们去了眼镜店。等我们出来时，那农村妇女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把“文物”卖出去了还是转移了阵地。我心想，有些人就是栽在这些看似傻气的农村人手里。不知今天谁又上当了？ 蔡姨的艺术人生 蔡姨的老伴在病了一年多之后去世了，走得很安详。 蔡姨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原来老伴挣来的钱最愿意给孙子花，蔡姨的工资给全家人的日常开支。现在，儿子挣不来钱，蔡姨的工资既要用来日常开支，还要给小孙子交学费。但是蔡姨从来不发愁，说话依然声音响亮，走路还是飞快。有时候蔡姨会打过来电话，叫我带孩子过去吃饭。 去年夏天，听说蔡姨又要演出了，是在邯郸市内的一个小村庄里。剧团是蔡姨的妹妹的女儿的私人剧团。我知道后赶紧去给摄像机买了一块大电池和摄像带。蔡姨演出的第一天，我带着摄像机，和妻子女儿来到蔡姨家。蔡姨的儿子、女儿、女婿准备好了饭菜和羊肉串，准备好好聚一次。我们还没有开始吃，蔡姨就去演出了。等我们吃饱喝足，赶到蔡姨演出的地方，戏已经演了一半了。我到现在还在后悔，为什么不跟蔡姨一起去。那一天演出的是刀劈杨凡。蔡姨扎着靠，在舞台上威风凛凛的，唱着，打着，怎么也看不出蔡姨已经是六十七岁了。蔡姨的嗓子听起来比以前要好，唱的十分出色。这出戏我之录下来后半出。 戏演完了，我们都到后台看演员们卸装。妻子说快录下来，这些录下来也很好的。蔡姨很高兴，但是说这出戏唱起来很累。另一个扮演薛丁山的也是一个胖胖的老太太，一边卸装，一边哈哈笑着，说：“我们就全当锻炼身体了。”看着这些年纪都在六十以上的老演员还在演出，心里真的很佩服她们。 我们和蔡姨一起打出租车回到蔡姨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和蔡姨说要给她录一出完整的戏，看这几天蔡姨都演什么。因为我不能天天去看戏，因为没有人看女儿，让蔡姨给我打电话。蔡姨那一次演出了很多我没有听说过的剧目，可惜我不能去看。 一直到最后一天，我才又去给蔡姨录相。这一次演的是罗焕跪楼，也是我没有看过的戏。蔡姨在戏中演姜桂枝，绝对的主演。一开场有一大段唱腔，蔡姨唱的特别好。我一边手持摄像机，一边感叹。看蔡姨的演唱和表演，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在一个城市中的一个小村庄，是在一个私人的剧团。蔡姨在年轻的时候又该是多么光彩照人啊！ 戏演完了，老太太们开始卸装。还没有卸完妆，就有人叫她们又去演唱。原来这个村庄请戏班来演出，是因为村里有一个庙。最后一天，村里的人提出要演员们在庙前演唱，说是谢神。于是，三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不得不又来到庙前。说是庙，不过是一个十分矮小的小屋，连人都进不去，里面供着不知道是那一方神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老太太们站在小小的庙前，唱起来。她们唱了几段朝阳沟的唱段，旁边只有村里的几个老太太在听。我站在一边，心里很不是滋味。 后来一次跟蔡姨一起吃饭，才知道蔡姨本来是想让我去录香囊记的。蔡姨说这出戏她是按照邢台已故豫剧大师姚淑芳的版本来演的，跟现在演出的版本有很大不同。据说抬花轿一折是丫鬟坐轿。那一天看天气不太好，就没有给我打电话。蔡姨说自己的唱法受姚淑芳的影响比较多。我又问了蔡姨关于现在年轻演员学戏，怎么选择流派的问题。蔡姨说她们那时候学戏是不分流派的，主要看自己的嗓子适合演什么戏。当说到蔡姨学戏的师傅是谁时，蔡姨说自己的师傅是一位亲戚，这个亲戚原来在豫剧五大名旦之一的阎立品的父亲阎彩云的戏班里学戏。后来这个人嗓子坏了，就在剧团的乐队。说起来，阎立品和蔡姨的师傅还是师兄美妹呢。阎立品后来曾经专门去当时的元氏县豫剧团，希望蔡姨能排演阎派名剧秦雪梅。但是蔡姨认为自己的嗓音条件不适合这出戏，最后还是没有排演这出戏。 看着蔡姨老当益壮的样子，我准备等蔡姨再演出，再去录一些戏。但是蔡姨病了。因为我妻子是医生，蔡姨找到她看病。蔡姨贫血的厉害。后来一检查竟然是肾衰，已经中度损害了。谁也没有想到蔡姨那么好的身体会的这种病。肾病是无法彻底治愈的，能控制住就不错了，而且治肾病的药都很贵，以蔡姨的经济条件是无法承担的。蔡姨并不知道自己得病的严重程度，看着一直花钱，就几次提出要把其中的几种药停了。 蔡姨现在还在跟疾病顽强地斗争着。蔡姨一直认为自己还可以登台演出的。我们并没有告诉她的病的严重程度。 不知蔡姨还能不能再登台了。 但愿蔡姨的病能治好，但愿蔡姨还能够登台唱戏。但愿奇迹能出现！ 看了一场露天电影 下班回家，在小区门口看见一个通知，是晚上要在小区的花园广场放映洪湖赤卫队。很多年没有看露天电影了，决定晚上来看一下。 小时候村里很长时间才能放一次电影。每次听说晚上要放电影，就早早地拿着小板凳去占位置。到了电影开演，几乎全村的人都出来观看。有时候银幕的正面的人太多，就在银幕的后面看，虽然左右是反着的，但是基本不影响欣赏效果。甚至有时候几里地外的村庄放电影，也要在晚上步行去观看。记得有一次跟父母去外村看电影，看到一半我就睡着了，结果放完电影父母一直把我背回来。我回到家醒了之后还发了一顿脾气，埋怨父母为什么不叫醒我看电影。那时候放的电影大多数都是抗日战争题材的影片和戏曲影片，有时候一个电影看了很多遍还要看。 现在人们都有钱了，家家户户都有了彩色电视，影碟机，很少有人去看电影了。虽然看电影的人少了，电影票却越来越贵，一张票竟然要几十块钱，老百姓看都看不起了。 晚上吃完饭，我们一家人带着板凳浩浩荡荡地下楼，去看这场难得的、久违的、免费的露天电影。女儿听说要出去看电影，兴奋地蹦蹦跳跳，还带上了手工纸和一根彩色的手工绳子。 下了楼，走在小区的道路上，初夏的夜风徐徐吹来，凉凉的。岳母竟然骑上了自己的三轮车，女儿高兴地坐在上面。很快就听到了大喇叭传来的声音，但不是很清楚。往前又走了一点，就远远地看到了那个银幕，显得很小，孤零零地悬在那里。 我们来到小广场，有一些人在看电影，三三两两的坐在那里。几个小孩子跑来跑去，不知在玩什么游戏。岳母把三轮车放好，女儿就坐在上面，开始用手工纸叠小星星。我和妻子坐在凳子上，看起来。感觉电影的画面很模糊，声音也听不清。看见电影上的女英雄韩英在唱，很熟悉的旋律。我疑惑地问妻子：“这个电影是黑白的还是彩色的？”妻子也说不清楚。总的感觉是黑白电影，但是有时候又感觉人物的脸上和衣服上有一点点颜色。 看了一会，妻子提议去花园旁边的一个小超市去转转。在超市里买了一包瓜子和一盒饮料。还没有出去，女儿就跑过来了，高兴地拿出饮料要喝。走回去，妻子开始吃瓜子，女儿很快就把饮料喝完了。我一直在想着电影到底是黑白的还是彩色的。 放完一盘胶片，放映机上面悬挂的电灯泡就亮起来。我走过去看他们换片子。老式的放映机，还要用手把胶片在那里来回地穿过来穿过去，胶片的一头往那个圆盘上缠的时候，也需要用手先按住那个头，转两圈才能松开手。胶片看起来灰蒙蒙的、薄薄的，像是很容易断开。 一会，碰到了邻居。妻子和邻居聊起来。女儿和邻居的孩子开始玩跳皮筋。其实没有带皮筋，就用女儿带来的那根细细的手工绳子，一头拴在一棵小树上，我站在那里拿着另一头。女儿和邻居的孩子轮流跳着。由于绳子没有弹性，不时地从手中被拽出来，落在地上。 有些人聚在一起抽烟，聊天；有些人背对着银幕坐在那里，看着不知什么地方；有些人躺在草地上睡起觉；有的人牵着京巴狗来回走着，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 韩英被关进了牢房，有大段的唱腔，但是没有几个人在听。 过了一会儿，风有些凉了。孩子身上出了很多汗。怕孩子感冒，跟邻居互相道别，我们就回家了。 算起来，电影总共也没有看几分钟。说实话，露天电影的效果跟电影院里真的是无法相比。现在的大片都讲究画面和音响效果，高清晰、多声道立体声，逼真而刺激。但是这些老电影却深深地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露天电影，不过是给了我们一个怀旧的理由。 我和收音机的罗曼史 收音机伴随我差不多已经有三十年了。三十年，对于只有三十五岁的我，绝对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些年来，我听过的收音机已经有十几个了。一个又一个不同品牌、不同功能的收音机，像一个又一个好朋友，伴随着我成长。 我听过的第一个收音机，是家里仅有的一个很小的红色的收音机。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功能当然也很简单，只有一个中波。但是，在我幼年的那段时光，这个小小的收音机带给我很多的欢乐。记得那时候父亲在公社上班，母亲经常下地劳动，姐姐上学，家里经常只剩下我一个人，于是，小小的收音机就成了我的好伙伴。那时候的广播节目，最多的是政治说教，我当然听不懂。除了长篇大论的说教，播放最多的就是戏曲了。我就是靠着这个收音机，差不多学会了豫剧朝阳沟里面所有的唱段。什么“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走一道岭来反一架山”、“亲家母你坐下”等等我全部能一字不差地唱下来。后来我到县城上学后，这个小小的收音机还曾经伴随了我很长时间，一直到爷爷给我买了一个新的收音机。那时候陪伴我多年的小收音机已经很旧了，跟新的收音机比起来声音也很小。这个小收音机又被拿回了老家。记得有一次回家，看到被父亲修理过的这个小收音机，声音竟然很洪亮，很惊讶。现在这个收音机早已经没有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消失了。 我在县城上学时，在拥有前面写到的那个小收音机的同时，还有一个半大的黑色的收音机。这个半大的收音机音质非常好，但是声音有些小，也比较费电。那时候觉得买电池也很费钱的，所以这台收音机用的时候不是很多，有时候觉得那个小的声音太小了，就拿来这个听一阵子。也是不知道这台收音机的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来的。后来不知去向。 爷爷奶奶看到我整天拿着那个小小的收音机，因为声音太小而不得不贴住耳朵才能收听时，就决定给我买一台新的收音机。我还曾经去商店里看过收音机，挑选自己喜欢的。可是爷爷自作主张就在某一天兴冲冲地给我买回来一个。那是爷爷看上的一台小收音机，比第一个大一些，绿色的，最大的特点是收音机的下面鼓出来，是为了能安装下一号大电池而设计成这样的形状，整个收音机看起来像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爷爷看中的就是这个收音机使用的是一号大电池，这样就不用经常换电池了。我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也总比那个老的好一些。这台收音机音量是比较大的，一号大电池电量也足。我就是在使用这台收音机的时候，学会了拆开收音机的后壳，在某一个电台声音小的时候就用螺丝刀去拧收音机里面的一个零件，旋转到一定的角度时，这样这个电台的声音就会变大。就这样拧来拧去，收音机后来就出了毛病，经常产生刺耳的鸣叫声。 在一次过完年之后，我自己去商店里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小收音机，用了我的压岁钱十五元。黑色的，忘记了是什么牌子。这个小小的收音机一直陪伴我到高中毕业。其实这个收音机声音也是很小的，也是经常需要放在耳朵边才能听清楚一些信号比较弱的电台。在我上大学离开馆陶之后，这个收音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以上这几个收音机陪伴了我的整个小学和中学时代。那时候除了上学，我几乎都是手持收音机，收听自己喜欢的歌曲和戏曲，还有评书和小说连播。吃饭的时候，就把收音机放在吃饭的桌子上。睡觉的时候，就把收音机放在枕头边，听着收音机入睡。经常在半夜醒来，电台已经没有了节目，只剩下收音机发出均匀的沙沙声。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收听新闻。我现在经常想，如果没有收音机陪伴我，我的少年时代该是多么寂寞啊。 上大学之后，收音机更成了必不可少的学习工具，因为我们要学习英语，要收听美国之音和英国bbc等一些广播，练习英语的听力。收音机那时候是人手一台。记得父亲跟我说，到学校买一个好的收音机。我后来在大连商场买了一个莺歌牌的半大的收音机，四十五元，有调频和调幅中波、短波三个波段。那是在一九八九年，四十五元对于正在上学的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我的同学大多数是买了二十多元的小收音机。这个收音机音质很好，但是灵敏度不高，找一个短波的电台要把天线拉出很多，还要慢慢地扭动旋钮才可以。而同学们的小收音机有的是二次变频的，收听短波电台很容易。有一次收音机的天线拉了出来倒着放在床上，让我不小心一屁股把天线坐断了。后来我就把断了的天线就那样接上去，凑合着还可以听。记得有一次我们老大把我的收音机放在旁边，一边听着歌曲一边跟同学打扑克。听到优美的歌声飘出来，老大突然感慨地说：“等我以后挣钱了一定要买一个好收音机！”这个收音机陪伴了我四年，在我大学毕业后送到了老家。现在已经不知去向。 工作之后，自己挣工资了，想买一个好收音机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后来我日月城商场转了很多柜台之后，看中了一款收音机，是凯隆kk－210b，样子非常大方，看起来也很精制，黑色，有二十一个频道，当时差不多是一款频道最多的收音机了。记得售货员要价一百二十元，我砍到了八十元，还送了一个耳机。这一次砍价成功的经历让我自豪了很长时间。这台收音机音质非常的好，也非常地清晰，唯一的缺点是需要四节五号电池，一般的收音机只需要两节电池。这台收音机跟随了很多年。有几年我需要经常去上海出差，每次都带上这个收音机，放在招待所的床头。用的时间长了以后，这个收音机后来开关出了一点问题，每次都要来回开好几次才能通上电。后来找台的旋钮也出了问题，指针不走了，没有办法选台了。而修收音机的也很难找了，都是修理大电器的。后来是一个喜欢电器的邻居给修好了。直到现在这个收音机还放在我的抽屉里，有时间了我还会安装上电池，听一会。每听一次都会感慨一次，音质太好了，直到现在我买过的收音机里，还是这一台收音机音质最好。 在买了凯隆kk－210b一段时间后，又很想拥有一个小的收音机，而且是立体声的。毕竟凯隆kk－210b体积大了一些，也不是立体声的，而那时已经开始有立体声广播了。于是我又去日月城商场寻找。可是我看了很多的柜台，问了很多的售货员，也没有我想要的这样一款收音机。后来售货员都认识我了，看见我就笑着问我：“还没有找到啊？”我就无奈地摇摇头。有一次一个女售货员看见我又来了，说：“我这里倒是有，本来是用来送礼的，我们自己留了一台，你看看。”售货员拿出来，是sanly牌，调频调幅两波段，立体声的，需要两节七号电池，体积很小。我一看就迫不及待地买下了，花了八十元。这一款收音机的音质也非常好，带上耳机收听立体声广播效果更好。但是由于我买的时候太急切，没有认真地调试，调整音量时有一些杂音，以至于后来变成了很大的喀嚓声，尤其是在戴着耳机的时候，听起来像是可怕的雷声。这款收音机我现在也保存着，偶尔也会拿出来听一下。 在我那台kk－210b出现问题的时候，我又非常想有一台二次变频的收音机。后来选中了德生r9701，号称小短波王。这款收音机有九个波段，样式也比较漂亮，包装也精致，带一个专用包，一个耳机，一根长长的天线。还记得我刚买回来时的激动心情，拿回家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收音机，把各个波段都试一试，还把那根长长的天线高高地挂在墙上。这个收音机的音质和灵敏度都还是不错的。不过这个收音机用了一段时间后也出了问题，就是找台的时候旋钮拧起来很费劲，而且有时候会在某一个波段里没有任何声音，拧回来又有了，不知怎么回事。 后来我又迷上了德劲的收音机。德劲的收音机的样式都很漂亮，很精致，而且有一些功能是我以前的收音机没有的，比如数码显示和钟控，还有自动调谐和存台功能。后来买了de202，带数码显示和钟控，样子比较独特，银色金属面板，音质和灵敏度都很好，花了一百一十元。还有一款是带自动调谐和存台的，但是要二百多元，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买。虽然de202短波只有两个波段，也不是二次变频，但是收听短波的效果很好。这款收音机拥有钟控自动开机的功能。现在，每天早晨六点四十就会自动开机开始播放新闻。我总是听着新闻醒来，再听着新闻穿衣服起床。 我还是经常去商场看收音机，看到各种各样的收音机觉得就是一种享受。后来商场里出现了很多微型收音机，只有一个调频波段，但是都是自动调谐的。我还从来没有一个有自动调谐功能的收音机，就忍不住买了一款goldyip的小收音机。跟那个小老板搞了半天价，最后只花了八块钱。这款收音机虽然很小，而且只能用耳机收听，但是音质还是很不错的。体积非常小，四四方方的，很可爱，样子像一个精致的mp3。后来妻子去北京学习时，我让她带上了这个小收音机，我知道北京的调频广播节目比较丰富。但是妻子不喜欢听收音机，据说在北京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只听过一次，学习完了又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 人的欲望永远是无尽的。在同时拥有好几台收音机的情况下，我又想买一个大一点的，能使用一号大电池的收音机。因为用五号电池的收音机总是要不断地更换电池，而且收音机的体积小了，喇叭也小，势必影响音质。我又买了一款德劲de390，使用三节一号电池，全波段，还带照明灯，只花了五十元钱。据称能够连续播放二百个小时，照明灯能够连续使用三百个小时。这款收音机体积大一些，但是音质和灵敏度都很好。由于使用三节一号大电池，声音洪亮，我很想显示一下，但是总是没有机会。声音开大了，就影响女儿和妻子看电视，她们对收音机不感兴趣。我只能自己躺在床上或是躲到厕所里听一会。有一次和妻子陪女儿下楼去滑旱冰，我想在家没有机会听，就到楼下的路上去听。结果被一个邻居大哥看见了，好奇地问我拿的是什么东西，我说是收音机啊。大哥不解地说：“拿这玩意儿干吗？”问的我不知说什么好。 我想拥有一台能够自动调谐和存台的收音机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很快，我又看中了凯隆kk－e202，带数码显示、钟控、自动调谐、储存三十个电台，很精致，花了一百一十元。这一下可热闹了，我的枕头边放着这款凯隆kk－e202和德劲de202，床头柜上还放着德劲de390，经常几个收音机轮换着听，都让我爱不释手。但是说实话，虽然我的收音机多了，但是可以听的电台却少了。很多的电台整天几乎都是卖药的广告，要不就是治疗性病、男性病、糖尿病的广告。有时候有点播歌曲，可是听了很多千篇一律的祝福话，最后还是听不到一首完整的歌曲。听一会就觉得无聊了，就去看电视或上网。 前几天父亲母亲从老家来，我把没有用武之地的德劲de390让他们拿走了。老年人耳背，应该听声音洪亮、体积大一些的收音机。但是刚让父亲母亲拿走了，我觉得还是有一个大一些的收音机好一些，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我可以听一听，于是又去买回来一款德生r－206，这是一款形状很独特的收音机，黑色，像是一块砖头，看起来硬梆梆的。只有调频和中波两个波段，使用两节一号大电池，声音很洪亮，用了我四十元钱。 买了这么多收音机，我却总是不舍得买三四百元钱的档次高一些的收音机。一般三四百以上的收音机功能就很齐全了，而且音质也好。但是我若是买回来这种一步到位、功能齐全的收音机，怎么还能不断地去买收音机呢？怎么还能不断地给自己带来一些新鲜的感受呢？ 现在听收音机的人不多了，因为电视节目的内容很丰富，再加上互联网、mp3的普及，更对收音机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我们同事一听说我喜欢收音机，总是把我和那些早晨手持收音机在大街上锻炼身体的老年人联系起来。但是，我对收音机的热爱却是有增无减。不知我还会买回来一些什么样子的收音机。我感觉这些还没有买回来的收音机像一个个新朋友一样在前方等着我。 一台废旧微波炉 我家的地下室里放着一台坏掉的微波炉，是单位n年前发的。坏了之后，曾经想送去修，去问了一下要一百多块，而买一个新的才三四百块钱，于是作罢。买了一台新的，就把这台坏的扔到了地下室。 在地下室放了很久，想一想还不如卖掉，反正以后也不会再用了。 我们小区倒是有一个收废品的小伙子，但是我却不想卖给他。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小伙子好像是把我们小区收废品的活包下来了，经常看见他蹬着三轮车在小区里转悠。从来没有见到有其他的收废品的人进来过。但是奇怪的是，我不卖废品的时候总能碰到他，到了我要卖纸箱子什么的时候，在窗口前等半天也看不见他。于是在有一次在把废品卖给小伙子之后，为了以后卖废品更方便些，就记下了他的手机号码。后来有废品要卖的时候，打一个电话，小伙子在两分钟内就赶来了。 我在去年夏天把家里那张总是咯吱咯吱响的床换了后，旧床一直放在客厅里没有搬下去。一来是没有时间去大街上找搬运工，二来是搬一件家俱往往要花费我认为很高的价钱。于是，在一个闷热的中午，我给收废品的小伙子打了一个电话，让小伙子来帮我把旧床搬到地下室去。小伙子一会就赶来了，说：“我本来中午要在家里睡一会呢，刚回到家。”我听了觉得很感激。我们两个搬着大床在楼梯上一点一点地挪动，都出了一身臭汗。小伙子说道：“这个活真不好干啊，你就是掏五十块钱也没有人来给你搬。”我听了更加感激，觉得自己从此欠了小伙子五十块钱。后来再有了废品就直接给他了，反正也卖不了几个钱。但是时间长了我又觉得有点亏，难道一直这样白给他吗？一直白给他以后怎么开始再要钱呢？ 自从去年岳母来我家后，卖废品的活就由老太太包办了。老太太不知道我欠收废品的小伙子一笔人情，每次都当仁不让地是多少算多少。好像小伙子还跟岳母提起过我们都是把废品白送给他的事，言谈之中对老太太跟他要钱有些不满意。 所以这台旧的微波炉我就不打算卖给他了。要是白给他觉得太亏，跟他要钱吧又不好意思。因此我曾经打过好几个电话给收购废旧电器的人，知道了大概的价钱是40－50元左右。因为还要跟那些人约好时间来家里，觉得麻烦，所以一直没有卖掉。 前几天，我下午接孩子回家，在小区大门口看见一个收购废旧电器的人，就把这个人带进了小区。为此还跟门卫说了几句好话，还跟门卫保证把这个人送出来。到了楼下，我让孩子自己上楼，直接带着这个人进了地下室。这个人看到了放在纸箱子里微波炉，说道：“这么小啊？”我说：“家用的都是这么大啊。”那个人说：“不是，有大的。你这个我只能给你30块钱。”我一听就说：“我问过的，人家都给50块钱。你给30就不卖给你了。”那人听了直接往外走，我并不留他。走了几步，那人停下又说：“40块行不？”我说：“45。”那人摇头大步往外走。 出了地下室，我就看见我们小区收废品的小伙子匆匆忙忙地开着三轮车过来了（小伙子已经鸟枪换炮了，脚蹬的换成电动的了）。他开到我面前，问道：“谁在卖东西啊？”我像作贼一样，心虚地说：“我，是一个坏的微波炉。刚才正好在门口看见这个人了，就叫他进来了。看见你就给你了。”那个人看见了，赶紧跟我说：“我给你50，卖给我吧。”说着，掏出两张20元的，一张10元的，硬往我手里塞。小伙子对我低声说：“我给你50，让他走吧。”我就使劲推着不接那50块钱，跟那人说道：“你走吧，不好意思，我跟小伙子是老熟人了。”小伙子说：“我们两个关系好着呢，看我一会不给他钱就拿走。”那个人还想把钱给我，我只好给人家陪笑脸道歉。那个人没有办法，只好往外走。小伙子也跟着往外走。我跟门卫保证过了要把那个人送出门，也怕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争执，就一直跟着走到大门口。那个人出了大门，并不走，回头一直冲我招手让我出去。我说：“你走吧，不好意思啊。” 我往回走，小伙子一会就跟上来了。来到地下室，看了微波炉，他掏出50元，说：“人家给你50，我也给你50。”我赶忙说：“算了，就给40吧。”小伙子把50元钱拿了回去，又抽出两张20元的，一张5元的，说：“不好意思沾你10块钱，少给你5块吧。”我接过了45元钱，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就是我卖一台废旧微波炉的经历。我觉得从这件事里面可以看到很多人性的缺陷，包括我自己。 怀念单眼皮 我小时候是单眼皮，但是我的眼睛并不小，好多人都夸我长得好看。有时候我刚从睡梦中醒来，妈妈看着我笑着说：“变成双眼皮了，眼睛显得更大了。”我赶忙起来，照照镜子，果然变成了双眼皮，眼睛大大的。但是我觉得眼睛不舒服，总能感觉到双眼皮的存在。不过我的眼皮在我起床后一会儿就又会变回去。 当我生病的时候，我的眼睛也会变成双眼皮。眼睛虽然看着大了，但是我并不喜欢，因为那是一种病态，觉得不舒服。我总是盼着病赶快好，那样我的眼睛就会恢复成单眼皮。 我喜欢单眼皮，那样显得更自然，毫不做作。有些人的双眼皮好看，但是有些人的双眼皮却只是单纯地增大了眼睛。大大的眼睛显得空洞无物，很茫然。但是在我们的传统观念中，却是以双眼皮为美的。人们在夸奖哪个人如何好看时，往往会加上一句：“大眼睛，双眼皮。”记得有一个相声里还说过，大姑娘要彩礼的时候，因为双眼皮就可以多要200元钱。看来，双眼皮不仅使自己在别人眼里更美丽，还可以明码标价。 后来可以手术拉双眼皮了，让很多梦想有双眼皮的单眼皮女孩子兴奋激动，纷纷去花钱请人在自己的眼皮上割掉一条肉，使自己变成美丽的双眼皮。虽然手术水平日臻完美，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人工的还是天生的。 虽然我不喜欢双眼皮，但是很不幸的是，我的两只眼睛的眼皮却先后自己就变成了双眼皮。首先是右眼睛的眼皮，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变成了双眼皮。就这样，我有好几年都是一只眼睛单眼皮，一只眼睛双眼皮，让我烦恼了很久。不单是眼睛一大一小，而且后天变双的眼睛不舒服，总能感觉到双眼皮的存在。我的左眼睛的眼皮在我结婚后也变成了双眼皮。两只眼睛虽然看起来一样大小了，但是两只眼睛都不舒服了。联想起小时候得病的时候眼睛会变双，我曾经担心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病。后来看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才放心。 每当我跟别人讲起我的眼皮由单变双的经历，总会让一些人羡慕又嫉妒，因为她们是要挨一刀才能变成双眼皮的。我总是说：“双眼皮有什么好的，我还想变成单眼皮呢。”人家就会给我一句：“得了便宜卖乖，别气人了！” 我有时候会对着镜子，眯起眼睛，用手指在双眼皮上来回抚摸，把双眼皮弄成单眼皮，然后对着镜子看一下我单眼皮的模样，觉得像是回到了从前，也觉得眼睛好舒服。可是，我一眨眼，就又变成了双眼皮。 单眼皮有如少年，简洁而清爽，充满朝气。双眼皮则复杂而繁琐，像成年人的心事。 真的很怀念单眼皮的少年时光，那时候的我是多么单纯啊。 春深如海春山如黛 清明时节，人们纷纷去祭奠亲人。我没有回老家，也没有去烧纸箔。我不相信烧掉的纸钱会送到阴间的亲人手里。但是我总觉得我应该作点什么，来纪念故去的亲人。 我开始在我家堆积的很多磁带里寻找，有一盘里面还有爷爷唱歌的录音。爷爷去世已经十一年了，我此时此刻很想再听一听爷爷的声音，很久没有听到了。 把几十盘陈旧的磁带整理了一遍，终于找到了那盘磁带。我把磁带放进录音机，爷爷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很小，听起来很遥远。 “春深如海，春山如黛，春水绿如苔，薄云快飞开，让那红球显出来，变成一个光明地、美丽地世界。风小心一面吹。不要把花吹坏，现在，桃花正开，梨花也正开，院里院外，万紫千红一起开。桃花里红红艳艳，多光彩，梨花里白白皑皑，谁也不能采，蜂飞来，蝶飞来，将花儿采，常常惹动诗人爱，那么更开怀。” 是一首很美的歌，歌颂春天的，不知道歌曲的名字是什么。还记得差不多二十年前录音时的情景。那时候爷爷已经离休了，在家没什么事，每天种花或者出去跟一帮老年人打门球。爷爷从离休时发的补助金里拿出一部分买了个录音机。我那时候整天守在录音机旁，入迷地听歌听戏，有时候还自己唱歌录下来。爷爷那一天突然来了兴致，说自己也会唱歌，还是小时候上学学的，你也给我录下来吧。我放好磁带，按下录音按钮，爷爷兴致勃勃地唱了起来。爷爷那时候将近七十岁了，唱起来有时候有点吃力，但是歌词记的还很清楚。爷爷发胖的身子随着歌曲的调子晃动着，头也一会低下一会仰起。很投入的样子。 歌曲里唱的春天多么美丽啊！爷爷学这首歌的时候，也正处在人生的春天吧。还是少年的爷爷，坐在乡下的课堂里，跟着老师学唱这首春天的歌。那时候的爷爷一定也对人生、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因此，这首歌给爷爷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在暮年还能准确地唱出这首歌。爷爷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一定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遥远的童年。 爷爷在晚年的时候曾经非常怕老，经常感叹：“唉，人要是不老多好啊！”每当听到有人去世的消息，脸色总是很难看。 在我工作后，爷爷有一次跟我说：“你给我买点延缓衰老的药吧。”世界上哪有能够延缓衰老的药，那些厂家根本就是骗人的。衰老是谁也逃不掉的自然规律。可是不愿意老去的爷爷却相信。我虽然觉得可笑，但还是转了很多药店，最后买了两盒现在已经想不起名字的药，给爷爷拿了回去。爷爷拿到药，深夜带着老花镜在灯下用了很长时间研究字体很小的说明书。不过服了药的爷爷还是没有能停止衰老的脚步。 爷爷去世的时候也是在春天。那时候奶奶刚刚瘫痪在床，每天输液，爷爷整日里忙前忙后的。正好单位组织老干部体检，爷爷被体检出有严重的心脏病，医生让爷爷住院。爷爷想到奶奶正在治病，自己就晚一些再住院吧。有一天爷爷刚给奶奶叫来医生，自己就突然心脏病发作，一下躺在床上就再也没有起来。 爷爷的坟就在进村的路边的一块庄稼地里。每次回家经过，我都忍不住遥遥地看一下爷爷的坟墓，坟上长满了青草。夏天的时候，地里茂盛的庄稼会挡住我的视线，看不见坟墓。但是我的爷爷就在那里，我还是会扭过头看一眼。 那一次爷爷还录了一首歌，歌名是渔翁乐陶然。 “渔翁乐陶然，驾小船，身上蓑衣穿，手持钓鱼杆，船头站，捉鱼带竹篮，金色鲤鱼对对鲜，河内波浪蛟龙翻，两岸垂杨柳，柳含烟长夕阳残，沿街买鱼虾，沽一杯美酒儿好把鱼来煎，夜晚停在芦苇边，明月正满川。” 也许，这首歌正是爷爷所向往的幸福生活。 爷爷，今夜让我们在梦里相见吧。 梦里故乡 一、故乡的村庄 我的故乡在河北南部的一个村庄，叫张官寨。据说很久以前村里出过一个张姓的做官的人，因此得名张官寨。 我们村其实很普通，没有山，没有水，没有出过名人，也没有什么人发大财。跟附近的村相比，我们村要大一些，人也多。我们村五天一集，差不多月月有会，算起来，在当地也算是“经济文化中心”了。每逢集市，附近村庄的小生意人一大早就会或步行或骑自行车来占位置，把蔬菜水果布匹衣服摆满我们村的主要街道。我们村的人买东西就很方便，不用去别的村去赶集，直接拿着篮子网兜什么的走出家门就可以买到日常用品。村子大，有集市，我们村的人家生活也要好过一些，因此附近村子里的大姑娘也愿意嫁到我们村来。曾经听邻村的一个老者开玩笑说：“你们张官寨的小伙子好找媳妇，就是家里养的狗也能娶上媳妇。”话语之中不乏嫉妒和羡慕。 小时候，我们家差不多在村子的最南头，门前就有一个大坑。坑边长满了柳树、榆树、楝子树。春天的时候，我们就会爬上柳树折柳条，做柳笛。爬上榆树采榆钱，让妈妈蒸掺了榆钱的馒头吃。夏天，经过一场大雨，门前的大坑里就会集满一坑水，看起来也浩浩荡荡的。晚上躺在炕上就会听到蛙鸣，此起彼伏，给闷热的夏夜带来几分凉意。调皮的小朋友们就会脱光了衣服下到坑里去游泳，在水中嬉戏。只是我从来没有下坑去，一是我不会游泳，二是听我爷爷说爸爸小时候在这个坑里差一点淹死。妈妈看得我很紧，生怕我下到坑里再也上不来。 坑的南岸是一片树林和灌木丛，我和小伙伴们经常绕过大坑，跑到南岸的树林子里玩耍。印象最深的是经常把半人高的灌木枝条缠绕在一起，在下面搭出一个小房子，我们躺在里面，看阳光一点一点地射进来，听树梢上的蝉高声鸣叫。有时候还在灌木丛中捉迷藏，小朋友藏在一片碧绿的灌木丛中，往往要找寻很长时间才会找到。等到秋天，灌木丛就会被割下来，分成一家一堆，领回去可以编筐编萝。 关于家乡的记忆总是伴随着童年和母亲，也总是那么美好。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在夜晚经常给我们缝补衣衫。那时候没有电灯，也不舍得点蜡烛，油灯的光线昏暗，隔一会还要用针拨一下油灯的灯芯。夏天的夜里，我们就会在院子里铺上草苫子，躺在上面看天上的星星，听大人讲牛郎织女的传说。那时候的星星很多很亮，让我幼小的心里充满了遐想。据说每逢七月初七的深夜，可以在葡萄架下听到牛郎织女相见时的哭声。我好几次下决心要坚持到后半夜，想看一看牛郎和织女，可总是等不到下半夜就沉沉睡去。 关于家乡的记忆很多很多，虽然我在十岁的时候就离开了那里。相信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家乡都是美好的，不管自己的家乡是贫穷还是富有。因为，故乡是我们生命开始的地方。 二、梦里故乡 很多人离开故乡，就很少回去了。乡愁成了一生的心结。 我的舅姥爷在十八岁的时候离开家乡参加革命，辗转大江南北，后来还作了官。当年我去他家时，舅姥爷还跟我提起家乡的老房子。那是在他参加革命前盖的土房，已经几十年了。老家的侄子们看到他这个叔叔不可能再回来居住了，就想翻盖成砖房，其实是想把宅子据为己有。舅姥爷听说后很生气，坚决地拒绝了。舅姥爷跟我说：“那是我的家，谁也别想占我的家。说不定我哪一天还回去住呢。只要那房子还在，我还有一个窝。”没想到在外工作了几十年，在北京中心地带有一所大房子的舅姥爷，心中的家还是家乡那所几十年前的土房子。 舅姥爷的岳母，那时候已经八十多岁了，一次也说：“中午吃的什么饭我记不住，可是小时候吃得什么我还记得。一做梦就回到小时候在老家了。”一个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还在做着关于童年关于故乡的梦，还在想着小时候母亲做的一顿饭。 一个台湾老兵，年少时母亲让他出门去买一包盐，在买完盐回家的路上，赶上国民党抓壮丁。后来跟随部队辗转到了台湾，一生未婚。在见到大陆来的记者的时候，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那包盐，说道：“我娘还在家等着我买盐呢，我啥时候能回家啊。”记者忍不住潸然泪下。 有多少人还在做着关于故乡的梦啊，又有几个人能在晚年的时候回到家乡呢！ 相比他们，我是幸福的。父母健在，还在故乡，还在我家的老房子里。我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可以回家，看一看日渐年迈的父母，看一看日新月异的家乡。门前的大坑已经没有了，现在都盖成了新房子，成了别人的家。坑南岸的树林也没有了，也盖成了新房子。村里好多小孩子我已经叫不上名字了，可是他们都认识我。 如果父母不在了，我还能回去几次老家呢？我家的老房子，在多年之后难道也会成为别人的家吗？我无法想象。 三、故乡在何方 在县城上学时，我会告诉别人我家是张官寨；在邯郸，我会告诉别人我家在馆陶县；在东北上学时，我告诉别人我家在河北。也许出国了，我会说我家在中国。家，故乡竟然也是一个可以无限扩大的概念。 我还听说我们河北人老家都在山西洪同县。据说当年燕王扫北，杀光了河北所有的人，后来从山西洪同县迁来大批的居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大姐从学校回到家告诉母亲，听一个山东的同学说，我们河北人和山东人脚上的小拇指的指甲是不一样的。山东人的脚上小拇指的指甲是一个完整的指甲，而我们河北人的那个指甲是分成两半的，因为我们都是从山西洪同县迁过来的。我听了以后，仔细地看了我的脚上的那个小拇指的指甲，确实是分成两部分的。我又糊涂了，难道我的故乡在山西洪同县？ 我们曹家的家谱在文革的时候被毁掉了。文革以后，一个德高望重的老爷爷凭记忆写下了一部分家谱，从我们这一辈往上只有七辈，再往上数就没有人能说清楚了。每逢过年，我们家就会把家谱挂在堂屋里正中间，摆上祭品，亲戚来拜年都要先给族谱磕头。老人们也经常会数着家谱，津津有味地回忆上几辈人的故事。 可是，我们曹姓的祖先从哪里来呢？是从山西洪同县吗？如果是，那他们在去洪同县之前又在哪里呢？他们又有怎样神秘的人生呢？这些都已经成为千古之谜，永远也说不清了。想到此，我总会陷入迷茫。 历史总是像一团迷雾，无法看清。还是展望一下未来吧，也许在讲来的某一天，我们和外星人相遇时，我们就会说：“我的故乡是地球。”地球才是我们人类共同的家园，我们共同的故乡啊。 春天让我们看云去 进入三月，空中的风渐渐地变暖，柳树远望过去也像一团黄绿色的烟雾，天空也变的明朗起来。春天已经来了。 我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觉得浑身无力。整日上班，干着千篇一律的工作，整个人也变的死气沉沉。看着女儿一直盯着电视看动画片，仿佛也看的津津有味。家住五楼，带女儿出去的时候很少。我问：“然然，咱们出去玩吧？”女儿眼睛一亮，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高兴地说：“去！”说完就匆忙地穿衣服。 我们下了楼，来到地下室，找出自从买来一次也没有放过的大风筝。走在路上，女儿在我身边蹦蹦跳跳地，非常高兴。我们来到我们小区附近一个正在修建的公园。远远就看见天空中飞着五颜六色、各种形状的风筝。我们走到已经挖好了的湖底，还没有放进来水，其实就是一个大坑。这里的上空没有密密麻麻的电线，风筝可以自由地飞翔。我放开风筝，拉着线跑了起来，风筝很快就飞上了天空。女儿高兴地从我手中接过线，仰头看着自己的风筝，说道：“原来放风筝这么简单啊。”看到风筝要往下落，女儿就拽着线往前跑。一会，女儿把风筝的线又给我，自己在湖底跑了起来。女儿在地上发现了一根小树枝，用树枝在地面上敲打着，看到泥土被敲打地飞起来，女儿高兴地笑着。小孩子多么容易满足啊。 我拽着线，不时地调整着松紧，不让风筝落下来。小时侯，我也曾梦想着自己有一个风筝，在春天跑到旷野里去放飞风筝，但是没有人给我做风筝。我曾经试着用竹子制作，但是不得要领，没有飞起来。后来我长大了，弟弟也曾经要我给他做一个风筝，我还是不会。弟弟后来自己做了一个，竟然飞起来了。我发现自己现在像个小孩子，对放风筝充满了兴趣。看到自己的风筝线不够长，我还带着女儿在公园里转了一圈，看有没有人卖放风筝的线。结果没有买到。 玩了很长时间，我才收了风筝，带女儿回家。女儿又从地上发现一根小竹竿，拿在手中，问我：“爸爸，我可以把这个竹竿拿回家吗？”我说：“当然可以。”女儿说：“真的吗？爸爸你真好，怎么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啊？”我说：“只要你高兴，爸爸就会答应。”我心中忽然有一丝内疚，我们现在整天带着孩子参加各种学习班，但是我们是否忽视了孩子的天性？把一跟小竹竿拿回家，多么简单的事情，不用花钱，孩子还特别高兴。可是有多少家长会同意孩子这么做呢？有很多家长肯定会说：“快扔掉，多脏啊。拿回家能作什么？” 路边的柳树已经长出嫩绿的叶子，一条一条绿绿的，非常好看。女儿说：“爸爸，你把我抱起来，让我摸摸柳树叶。”我把女儿抱起来，女儿的小手轻轻地抚摩着嫩叶，仿佛在抚摩一件珍贵的工艺品，说道：“我喜欢柳树。”可爱的小孩子，摸一摸柳树叶就满足了。 想起小时候，每当春天，家门口的大柳树开始发芽。我就会爬上去，摘下来柳条，截成一段一段的，轻轻地拧动外面的皮，然后轻轻地抽出里面的树枝，剩下外面的皮做柳笛。把柳笛含在口中，轻轻一吹就会吹出好听的声音。春天我们还去小河边，看冰凌一点一点地融化。还去草地上找一种叫“姑提”的植物“姑提”刚刚抽出嫩芽，我就用手轻轻捏住嫩呀往上拔，一边说着：“姑提，姑提，你不出来薅你姨。”想想很好玩，难道草地上的“姑提”都是亲戚？也奇怪，只有说着这个“薅你姨”的童谣，就能拔出一跟完整的嫩芽。可能是“姑提”害怕我真的去“薅它姨”它自己才挺身而出的吧。拔出来的嫩芽还白白的，带一点点绿色。我把嫩芽放进嘴里，很好吃，甜甜的。 女儿在前面，看到草坪里的一个水龙头在喷水，高兴地跑过去。草坪本来是不允许踩蹋的，但是我不想去制止女儿。草坪虽然好看，但是却没有了玩耍的乐趣。我宁愿要一片杂草，我们可以高高兴兴地踩上去。女儿在水龙头喷成的雾中玩耍着，衣服也有点湿漉漉的，鞋上也踩了泥，但是女儿很高兴，这就足够了。 身居在城市，我们离春天仿佛也越来越远了。每日上班下班，接送孩子，晚上上网，没有注意春天已经来了。孩子们也没有了我们小时候的欢乐，从小就有了沉重的学习负担。 一天，偶尔听到老歌星刘文正的一首经典老歌让我们看云去。严格地说这首歌并不是在歌唱春天，但是一句“让我们看云去”让我心旷神怡了很久。在春天，手拉手，沐着和煦的春风，让我们看云去！花红柳绿，草长鸢飞，蓝天白云，多么美丽的春天啊。 想一想，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抬头看一看天空的白云，又有多久没有低头看一看地上的小草了。让我们看云去，一种多么简单的快乐。 春天让我们看云去 进入三月，空中的风渐渐地变暖，柳树远望过去也像一团黄绿色的烟雾，天空也变的明朗起来。春天已经来了。 我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觉得浑身无力。整日上班，干着千篇一律的工作，整个人也变的死气沉沉。看着女儿一直盯着电视看动画片，仿佛也看的津津有味。家住五楼，带女儿出去的时候很少。我问：“然然，咱们出去玩吧？”女儿眼睛一亮，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高兴地说：“去！”说完就匆忙地穿衣服。 我们下了楼，来到地下室，找出自从买来一次也没有放过的大风筝。走在路上，女儿在我身边蹦蹦跳跳地，非常高兴。我们来到我们小区附近一个正在修建的公园。远远就看见天空中飞着五颜六色、各种形状的风筝。我们走到已经挖好了的湖底，还没有放进来水，其实就是一个大坑。这里的上空没有密密麻麻的电线，风筝可以自由地飞翔。我放开风筝，拉着线跑了起来，风筝很快就飞上了天空。女儿高兴地从我手中接过线，仰头看着自己的风筝，说道：“原来放风筝这么简单啊。”看到风筝要往下落，女儿就拽着线往前跑。一会，女儿把风筝的线又给我，自己在湖底跑了起来。女儿在地上发现了一根小树枝，用树枝在地面上敲打着，看到泥土被敲打地飞起来，女儿高兴地笑着。小孩子多么容易满足啊。 我拽着线，不时地调整着松紧，不让风筝落下来。小时侯，我也曾梦想着自己有一个风筝，在春天跑到旷野里去放飞风筝，但是没有人给我做风筝。我曾经试着用竹子制作，但是不得要领，没有飞起来。后来我长大了，弟弟也曾经要我给他做一个风筝，我还是不会。弟弟后来自己做了一个，竟然飞起来了。我发现自己现在像个小孩子，对放风筝充满了兴趣。看到自己的风筝线不够长，我还带着女儿在公园里转了一圈，看有没有人卖放风筝的线。结果没有买到。 玩了很长时间，我才收了风筝，带女儿回家。女儿又从地上发现一根小竹竿，拿在手中，问我：“爸爸，我可以把这个竹竿拿回家吗？”我说：“当然可以。”女儿说：“真的吗？爸爸你真好，怎么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啊？”我说：“只要你高兴，爸爸就会答应。”我心中忽然有一丝内疚，我们现在整天带着孩子参加各种学习班，但是我们是否忽视了孩子的天性？把一跟小竹竿拿回家，多么简单的事情，不用花钱，孩子还特别高兴。可是有多少家长会同意孩子这么做呢？有很多家长肯定会说：“快扔掉，多脏啊。拿回家能作什么？” 路边的柳树已经长出嫩绿的叶子，一条一条绿绿的，非常好看。女儿说：“爸爸，你把我抱起来，让我摸摸柳树叶。”我把女儿抱起来，女儿的小手轻轻地抚摩着嫩叶，仿佛在抚摩一件珍贵的工艺品，说道：“我喜欢柳树。”可爱的小孩子，摸一摸柳树叶就满足了。 想起小时候，每当春天，家门口的大柳树开始发芽。我就会爬上去，摘下来柳条，截成一段一段的，轻轻地拧动外面的皮，然后轻轻地抽出里面的树枝，剩下外面的皮做柳笛。把柳笛含在口中，轻轻一吹就会吹出好听的声音。春天我们还去小河边，看冰凌一点一点地融化。还去草地上找一种叫“姑提”的植物“姑提”刚刚抽出嫩芽，我就用手轻轻捏住嫩呀往上拔，一边说着：“姑提，姑提，你不出来薅你姨。”想想很好玩，难道草地上的“姑提”都是亲戚？也奇怪，只有说着这个“薅你姨”的童谣，就能拔出一跟完整的嫩芽。可能是“姑提”害怕我真的去“薅它姨”它自己才挺身而出的吧。拔出来的嫩芽还白白的，带一点点绿色。我把嫩芽放进嘴里，很好吃，甜甜的。 女儿在前面，看到草坪里的一个水龙头在喷水，高兴地跑过去。草坪本来是不允许踩蹋的，但是我不想去制止女儿。草坪虽然好看，但是却没有了玩耍的乐趣。我宁愿要一片杂草，我们可以高高兴兴地踩上去。女儿在水龙头喷成的雾中玩耍着，衣服也有点湿漉漉的，鞋上也踩了泥，但是女儿很高兴，这就足够了。 身居在城市，我们离春天仿佛也越来越远了。每日上班下班，接送孩子，晚上上网，没有注意春天已经来了。孩子们也没有了我们小时候的欢乐，从小就有了沉重的学习负担。 一天，偶尔听到老歌星刘文正的一首经典老歌让我们看云去。严格地说这首歌并不是在歌唱春天，但是一句“让我们看云去”让我心旷神怡了很久。在春天，手拉手，沐着和煦的春风，让我们看云去！花红柳绿，草长鸢飞，蓝天白云，多么美丽的春天啊。 想一想，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抬头看一看天空的白云，又有多久没有低头看一看地上的小草了。让我们看云去，一种多么简单的快乐。 小姑的大学梦 小姑是爷爷奶奶最小的女儿，只比我大姐大六岁，比我大十二岁，因此我们都亲切地喊她小姑。小姑长得漂亮，性格温柔，深得爷爷奶奶的宠爱。 爷爷那时一直在县卫生局工作，只因奶奶没有工作，是农村户口，所以父亲、大姑、小姑也都是农村户口。父亲和大姑都安家在农村，只有最小的小姑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在县城。小姑一直梦想着能把农村户口转成非农业户口，能成为和同学们一样的城里人。但是爷爷老实本分，从来不会拉关系走后门，因此小姑的户口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小姑高中毕业时，正好赶上文革刚刚结束。那时候当工人最吃香，因此爷爷一直托人给小姑找个工作，最好是能去当工人。无奈总也没有给小姑找到合适的工作。后来小姑看到有的同学被保送去上大学，就跟爷爷说想去上大学，也算能有个出路。那时候想上大学的人并不多，爷爷找了校长几次，就给小姑办好了保送上大学的事情。 小姑很高兴，一直在家准备上学时要带的东西。终于等到大学开学的日子，小姑背好行李准备出发，爷爷奶奶送小姑走出家门。去省城的汽车就在门外等着，别人都已经坐在车上，只等小姑上车就马上开车。没有出过远门的小姑跟爷爷奶奶依依不舍地告别，转身就要上车了，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个人，兴奋地喊着小姑。原来是爷爷的一个熟人，来告诉小姑一个好消息，是一个工厂要招工人，他已经给小姑联系好了。小姑突然间不知所措，背着行李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去上大学还是去当工人。那人在一旁催促着，问：“想好了没有？这次当工人的机会可是难得，赶快决定啊！”这时汽车司机和乘客都催着小姑上车：“快上来啊，要不今天就赶不到省城了。”于是小姑和爷爷奶奶紧急地商量了一下，小姑觉得当工人马上就能挣工资，上大学还要等好几年，决定去当工人。于是让去省城的汽车开走了，小姑背着行李和爷爷奶奶回了家。 过了几天，小姑又背上行李去当工人了。小姑当时绝没有想到，放弃上大学是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改变命运的机会。 当小姑坐上去工厂的汽车的时候，心里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可是，汽车一直往西开，一路颠簸，最后来到了邯郸峰峰矿区。所谓的工厂原来是一个采石场，小姑的工作竟然是上山开采石头。开采石头是大小伙子都发怵的重体力劳动，以小姑柔弱的身躯怎么能搬动大石头？不知道小姑是怎么熬过了那一年，只记得小姑后来回忆说：“唉，没想到去当工人竟然是上山采石头，哪是人干的活啊！”小姑在当了一年的工人后，终于无法忍受，回来了。 小姑从矿区带回来一双非常结实的厚厚的棉鞋和一个厚厚的棉帽子，其他的一无所获。后来每逢下雨，我们就穿上那双棉鞋去走满是泥泞的路，总也穿不坏。冬天最冷的时候就戴上那顶棉帽子，非常暖和。小姑说，冬天山上可冷了，那么厚的棉鞋和棉帽子都不管用。 小姑后来到医院去当护士，是临时工。小姑打针输液的技术最好，对病号也温柔和气，从来不会着急，因此病号都愿意让小姑给打针输液。虽然小姑的工作很出色，但是小姑一直不能转正，始终是临时工，因为家里没有关系。 有一年，小姑的一个同学来看小姑。那个同学上大学以后又读了研究生，后来又去美国读博士。那时候小姑刚生完孩子，已经不去上班了，专门在家带孩子。昔日的同窗好友，再次相遇的时候已经有了天壤之别。那个同学一直安慰小姑，说你现在这样也不错。小姑也跟同学说说笑笑的。 那些年，因为大学招生的数量有限，录取的比例也很低，大学生已经成了天之骄子。没有关系没有门子的家庭的孩子，考大学是唯一的出路。 小姑经常鼓励我：“桂锋，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咱们争取考大学一次成功，考一个名牌大学！”我高中毕业真的考上了大学，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小姑曾经鼓励我报考她那个同学上的大学，好像是北京农业大学，说她同学就是上这个大学后来出国的。我当时一心想离开农村，一听是农业大学就没有报，报考了当时最热门的财经大学。等录取通知书来了，小姑特别高兴，给我买了一双皮鞋，还给我织了一身毛衣毛裤。 每次我放假回来，小姑就经常问我大学里面的事情，问我们怎么上课，怎么吃饭，问大城市有什么好玩的，还旁敲侧击地问我有没有女同学和我好。小姑经常后悔地说：“当初保送我上大学没有去，去当工人了。我要是上了大学，也会有一个好工作。” 小姑在多年以后才转成城市户口，有了一个还不错的工作，但是工作了没有几年，就赶上单位精简人员，小姑办了内退手续，在家当起了家庭妇女。 虽然小姑现在生活的富裕安宁，但是，没有上大学始终是小姑最后悔的事情。如果小姑那年登上了去省城的汽车，也许小姑就会有一个更加精彩的人生。 母亲的老照片 母亲有几张珍贵的老照片，放在姥姥家的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镜框里。 小时候每次跟着母亲去姥姥家，我就跪在姥姥家一个大圈椅子上，昂起头去看母亲的照片。最大的一张是母亲在曲周幼师毕业时和老师和同学的合影。黑白的照片已经发黄，但是还很清楚。母亲见我在看照片，就会逗我说：“你仔细看看，哪一个是我啊？”我总要在那一个个年轻的女子中寻找自己的母亲。看了很久，才看出右下角蹲着的那一个跟母亲有点像，就用小手指着说：“娘，是不是这一个？”母亲就会高兴地说：“是，看得还怪准呢！”照片上母亲年轻的时候很好看，圆圆的脸，留着当时流行的剪发头，浓密的黑发从右侧留一个弧形的缝，用一个蝴蝶结扎到左边。穿着一件方格的上衣，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姥姥做的方口布鞋。我看着照片上的母亲总是会出神，说道：“娘，你那时候怎么看起来那么小啊？”母亲就说：“可不，那时候我才十六岁啊。” 母亲就会给我讲起她小时候上学的事。姥姥家很穷，但是姥姥姥爷却坚持让自己的孩子上学。母亲从小聪明好学，高小毕业就考上了鸡泽县幼儿师范学院。姥姥家在邱县，离鸡泽有一百多里地。母亲那时候去上学都是步行，要走两天才能走到学校。那时候生活很艰苦，没有菜吃就去地里拣菜叶。拣回来的菜叶都是人家不要的扔在地里的，被虫子吃的都是窟窿。母亲在学校里成绩优异，还是团支部委员。母亲还高兴地跟我说：“我还是我们班四大美女之一呢！”母亲说完了就有些害羞地笑着，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每次学校放假，母亲也是和同学一起走着回家。“那时候也不知道累，白天走了一天，到了晚上也不休息，我们一起唱着歌在黑夜里走，一点也不害怕。”我胆子小，一到了晚上就不敢出门，一听说母亲晚上还在路上走就紧张，问道：“要是碰到鬼怎么办？”母亲笑着说：“不知道，那时候只想着快点回家，没有想起来会碰到鬼。”母亲说起来最幸福的一次就是在长途跋涉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我姥爷。当时姥爷正在跟着村里的人去挖河，母亲看见姥爷就高兴地跑过去。姥爷从怀里掏出来没有舍得吃的窝窝头给母亲。母亲说走了一天的路，又渴又饿，那一次我姥爷给母亲的窝窝头比什么都好吃。 鸡泽幼儿师范后来搬到曲周，改名曲周幼儿师范。母亲毕业的时候是一九六一年夏天，正好赶上灾荒年。母亲说：“上了三年学，本来毕业可以分配工作，去当老师的，谁知道正好赶上六一年，我们一毕业学校就宣布今年不分配，全部回家。”就这样，母亲辛辛苦苦上了三年幼儿师范，毕业就又回家种地了。 母亲从学校带回来毕业证和几张毕业照片，姥姥一直珍藏着。虽然母亲最后没有能进到城里当老师，但是母亲毕竟是幼师毕业啊，所以母亲一直是姥姥的骄傲。母亲的毕业照被姥姥放在大镜框里，挂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那面墙上。 母亲和父亲结婚的时候，我们村很多人都来看新媳妇。因为大家都听说这个新媳妇跟别的媳妇不一样，是上过学的。等他们看见母亲，就说：“这个上过学的新媳妇怎么说话的时候右脚不在地上打拍子呢？”原来，我们村有一个人的外甥女上过学，来我们村串亲戚，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右脚就一直在地上打着拍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们村的人以为上过学的女孩子说话的时候都要用右脚在地上打拍子呢。 母亲结婚以后，由于我们村的小学缺少老师，村里的妇女主任曾经想让我母亲去学校里当老师。在妇女主任征求我奶奶的意见的时候，我奶奶给回绝了。奶奶觉得娶媳妇就是在家看孩子做饭。而且那时候父亲也在学校里当老师，两个人都去当老师怎么能行呢？就这样，母亲再一次跟自己的梦想擦肩而过。 母亲接连生了我们姐弟三个，十几年里连书本都没有摸过。母亲在这些年里完全成了一个家庭妇女，只有在回姥姥家的时候才能站在镜框前，看一看自己上学时候的样子，回忆一下自己的学生时代。母亲说：“等你们都大一点了，再拿起书来看，感觉很陌生，好多字都不认识了。”但是我小的时候，母亲跟我讲过很多故事，我后来上学以后才知道，那些故事都是书本上的。 在农村，像我母亲这样年级上过学的女人很少，包括很多比母亲年纪小的也没有上过学。记得小时候村里放越剧电影梁山伯祝英台的时候，我们北方人听不懂演员唱的什么，母亲身边总是围着很多婶子大娘，让母亲给他们念银幕上的字幕，这样她们才能明白演员在唱什么。 等我们都长大了，母亲也老了，戴上了老花镜。虽然母亲的学历一辈子也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但是母亲还是对书本感兴趣，有时间就戴上老花镜拿着一本书或者一张旧报纸看。 姥姥去世后，母亲把姥姥家镜框里的老照片拿到了我家。照片黄了，有些地方已经有些破损了。母亲把照片放在一个盒子里，有时间就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看一看。照片上的母亲还是那样年轻漂亮。母亲还能叫出照片上一些老师和同学的名字，还记得上学时的一些趣事，在时隔四十年之后。母亲有时候说：“不知道我的老师还活着没有？我的同学都在哪里呢？她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呢？ 看着母亲的老照片日渐老化，有毁掉的危险，我就跟母亲说照相馆里能够修复旧照片，修好了比新的还好，还可以放大。母亲听了很高兴，把珍贵的老照片都交给了我。可惜我拿来母亲的老照片，一直没有去照相馆找人修理。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把母亲的老照片拿出来，仔细地看了很久。远在乡下的母亲，还在惦记着她的老照片吧。我不由得自责起来，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人修复母亲珍贵的照片呢？这些老照片，是母亲心中一段最美好的时光的见证啊！ 二姐 二姐比我大三岁，因为上面还有大姐，家里都盼着我母亲能生一个儿子，所以二姐的出生并没有让家里人高兴起来。偏偏二姐小时候体弱多病，又爱哭，因此二姐没有得到多少宠爱。后来我出生了，看着家里有了男孩，全家人都欢天喜地，对我宠爱有加。二姐加在我和大姐中间，显得更加多余了。 记的小时候二姐的鼻子里经常长一种小疮，家里买不起药，母亲就找来偏方，是用藕片和一种什么东西做成的药膏，我经常在窗台上看到那种黑乎乎的东西。母亲经常用棉签蘸着一点药膏给二姐往鼻孔里抹药膏。听母亲说二姐小时候一次得病，需要到公社里去打针。因为父亲不在家，母亲让奶奶去找人套个车去送，奶奶不管，母亲只好抱着二姐步行去到八里地远的公社里去给二姐打针，连续去了很多天二姐的病才好。因为总是往胳膊上打针，二姐的胳膊上肌肉有点受影响，到现在还凹下去一块。还记得一次二姐得病躺在炕上，什么也吃不下。母亲在旁边心疼地看着二姐，问想吃点什么，二姐迷迷糊糊地说想吃苹果。母亲没有一点钱，去给奶奶要钱，奶奶一分钱也没有给。母亲没有办法，正在掉眼泪，一个邻居来串门，看到二姐可怜的样子，给了母亲几毛钱，母亲才出去给二姐买来一个苹果。结果回来又给我分了一块。 二姐长大一点了，我就经常跟在二姐后面去玩。那时候农村没有什么好玩的，小伙伴们就学着戏里的样子练习倒立、翻跟头、劈叉。二姐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这些一学就会。看到戏曲演员头上带的珍珠、宝石头饰非常漂亮，姐姐很羡慕，但是我们不知去哪里买那些东西，二姐就找来烟盒里面的锡纸，剪成一条一条的，然后用彩色的丝线缠在宽宽的发卡上，明亮的锡纸错落有致地露出来，形成美丽的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亮光，很漂亮。二姐经常带着那样的发卡去上学，回来还站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的。可是二姐的右边脸上有一块黑色的记，所以二姐照镜子的时候总是侧过脸，只照左边脸。 二姐性格好强，什么事情也不落在人后，因此在外面经常跟一些小朋友有些冲突，很多人都跟母亲说：“你家的二妮真厉害啊！”但是二姐从来不会欺负别人，只是在别人主动挑衅的时候二姐才会跟他们厉害。记的上小学时，我跟二姐都在我们村的小学。一次一个高年级的男生欺负我，正好让二姐看见了，二姐马上过来骂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上来要打我二姐，二姐就毫不示弱地跟他撕打起来。二姐当然打不过那个高个子的男生，二姐受了伤，放学回家时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是那个男生后来再也不敢欺负我了。记的二姐曾说：“我要是干什么非得干好不行！”二姐做事情总是又快又好。 那时候农村的孩子上大学的极少，女孩能考上大学的就更少了，所以很多学生上到初中就不再继续上学了。二姐初中没有毕业的时候，跟好几个小姐妹商量好了不再上学了。回来跟父亲母亲说了以后，父亲郑重其事地跟二姐说：“你自己想好了，可别后悔，以后也不许埋怨我们。”父亲母亲都是读过书的人，知道知识的重要，他们其实还是希望二姐继续读下去的，但是二姐决心已下，说：“我不后悔！”就这样，二姐不再读书了。 就在二姐不再读书的时候，我弟弟出生了。二姐就整天看孩子，好像一个小保姆。二姐每天抱着弟弟出去玩，带着弟弟去赶集，给弟弟买玩具、买衣服、照像。二姐有时候也照像，有自己一个人的，也有跟小姐妹一起的，但是二姐的照片没有一个是正面的，都是侧着脸，正好照不到右脸上那块记。家里人很多次讨论过要去医院给二姐把脸上的那块记做掉，但是又总是犹豫不决。记的爷爷说过很多次：“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就怕把外面那层皮弄掉了，里面的肉也是黑的也是不行的。”因此，二姐脸上的记就一直长在脸上。 二姐除了看孩子，农忙时也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那时候家里分的地很多，总共有二十亩。二十亩地每年都种上十几亩棉花，几亩小麦和玉米。棉花是很费事一种农作物，从棉花苗一出土就开始忙活，需要剔苗，打药。大姐、二姐还有父亲母亲背着几十斤重的药桶给棉花打药，雾状的药水喷洒着。打完一桶药从棉花地里走出来时，衣服都被药水湿透了。棉花长高一些了还要打叉、掐尖，打药更是不能停，几乎一两天就要打一次。等到拾棉花的时候，大姐二姐还有父亲母亲都在腰间系一个大包袱，把摘下来的棉花放在包袱里。那时候二姐和高考落榜的大姐每天天一亮就下地，除了吃饭的时间几乎都在地里劳动，晚上差不多天黑了才回家。大姐二姐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累，每天下地干活都说说笑笑的，还经常带着家里的一个大收音机，把收音机放在地头，音量开到最大，一边听歌一边干活。 农闲的时候，二姐就跟小姐妹们一起学裁剪。二姐还无师自通学会了用缝纫机绣花。二姐买来丝线，把枕套什么的放在缝纫机上，连草图都不用画，一会就能绣出好看的牡丹花，那时候我家的枕套上全是二姐绣的花。后来经常有邻居来找二姐给他们的枕套、小孩子衣服什么的绣花，二姐总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农活、照顾弟弟、绣花，二姐的少女时代就这样度过了。十几岁的年纪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光啊。二姐有没有为辍学的事后悔过呢？记的二姐有一张黑白照片，二姐穿着一件半大的风衣，又黑又粗的辫子垂在胸前，很漂亮。二姐的前面还放着一个旅行箱，看起来像是远行刚刚回来。这张照片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二姐心中肯定也有过美好的梦想，那梦想一定在远方。只是二姐从来不曾说起。 转眼二姐到了找对象的年纪。二姐订的亲事是我们村的，婆家跟我家离的很近。二姐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在姥姥和母亲的劝说下才同意。没想到事事要强的二姐在这件事上会妥协。后来二姐结婚的时候，我正在上大学，家里根本就没有通知我。等我放假回来才知道二姐已经结婚了。据说二姐的婚事办的很简单，是旅行结婚，只是简单地请了请客，请完客二姐和姐夫去姐夫的哥哥工作的任丘去玩了几天。他们在任丘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买，只在街上买了一个挖耳勺。二姐说城里的东西太贵，还是省点钱吧。 二姐后来听说附近一个村子里有人会点痣，就自己骑着自行车去让人家给治疗脸上的记。去了几次后，二姐脸上的记慢慢的去掉了，看不出来以前那里有过一块记。原来这么容易就去掉了，却让这块记在二姐脸上长了二十年。 一年后，二姐生了个男孩。孩子一生下来就很瘦弱，胸口那里凹陷下去，医生说是缺钙造成的。母亲后来一直感到内疚，因为二姐怀孕的时候还经常背着药桶子给我家的棉花打药，母亲说可能是农药影响了胎儿的发育。小外甥一直到两岁多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二姐整天抱着。有几次小外甥病的很厉害，差一点就死掉了。在外甥一岁多的时候，姐姐又生下了一个女孩。小外甥女健康漂亮，长的结结实实的。小外甥体弱多病，虽然比外甥女大一岁，但是看起来像双胞胎。 带着两个孩子，儿子还有病，所以二姐那几年很穷。二姐曾经跟我说：“最穷的时候我兜里只有七分钱，每次带着孩子看到街上有卖冰棍的，怕孩子要买，我就抱着孩子嗖嗖地赶紧跑过去。”姐姐说完哈哈哈地笑着，我听了却很难过。 每次我从城里回到老家，姐姐就过来看我，问长问短。等我要回去时，二姐总是从自己家里拿来小米棒子面什么的，我总是说不要，姐姐就跑着追着我也要让我带上。 二姐和姐夫都很勤劳，地里的庄稼总是收成很好。孩子渐渐长大了，小外甥的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二姐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二姐前几年开始养猪，由于管理的好，每年都能赚些钱，结果圈里的猪年年都在增加，最多的时候有一百多头猪。有了钱，二姐把两个孩子都送到好一些的学校读书，两个孩子成绩都很好。 这几年父母年纪大了，但是大姐一家在外地做生意，我和弟弟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全靠二姐姐夫照顾。二姐和姐夫经常帮父母来干地里的农活，父母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是二姐来照顾。由于二姐家跟我家离的很近，有时候二姐一天就能来好几趟。以前二姐是最不受宠的，现在照顾父母的重任却要由二姐来承担，但是二姐从来就没有怨言，每天好像总是很开心。 二姐现在已经快四十岁了，有一点点发胖了。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已经上中学了。 我在心里祝福我的二姐。 父亲的苹果园 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在我们村当过民办教师，村里很多人都是父亲的学生。后来父亲又到乡里当了广播员和电影放映员，管理着乡里的广播器材，还经常骑着自行车带着放映机和电影胶片到各个村里放电影。村里的人一看见我父亲来了，就知道晚上村里就要放电影了，就会拿着板凳去那块经常放电影的空地上去占地方。 父亲喜欢放电影和广播器材，父亲也是一个无线电爱好者。据我母亲说，父亲曾经自己组装过收音机，戴上耳机就能听到广播。那时候，农村的人没有见过收音机，都稀罕的不得了，都来我们家一个接一个地戴上耳机听一听，听完了兴奋地说：“戴上个这个东西就能听到北京那边的的人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父亲还组装了一个电唱机，就是放黑胶木唱片那种。到了晚上，父亲就放革命样板戏的唱片听。我小的时候，还在家里看到过红灯记白毛女的胶木唱片，有的已经坏掉，只剩下残存的半张。 到后来收音机开始普及了，就有很多人来找父亲修理收音机，我们家里经常有很多等待修理的收音机放在那里。等有了黑白电视机，父亲又开始给别人修理电视机。有一年大年三十还被人叫走去修理电视机。父亲给别人修理收音机电视机都是不收钱的，父亲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要从这方面去赚别人的钱。 父亲一辈子也没有发财，但是他也生活的很快乐，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和一个幸福的家。但是，有一年我们乡组织农民去山东冠县参观苹果园，父亲也跟着去了，没想到这一次参观却改变了父亲的生活。 当时，农村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已经实行了十几年。我们那里的情况是把土地按人口平均分配到每一家，每家每户都种粮食和棉花。一开始的几年农民确实过上了好日子，但是很快情况就发生了变化。由于粮食的价钱很低，种棉花的成本也很高，农民们一年下来靠种地挣不了几个钱，大家都在想着新的出路。后来听说山东冠县的农民靠种苹果发了财，乡里决定带农民们去参观取经，在我们那里也推广种苹果。 父亲那天参观回来很有些兴奋，跟我们说道：“看来种苹果真的行！一亩苹果树能收苹果三四千斤，按一斤苹果卖五毛钱，一亩地就能收入一万五到两万元。就是按小麦的价钱算，一斤三毛钱，一亩地也能收入一万元左右。但是小麦一亩地顶多能产一千斤，才能收入三千元。”我们听了欢欣鼓舞，想想种苹果能收入那么多钱，我们还能随便吃苹果，就都赞成种苹果树了。 第二年的春天，我们村买进了大量的苹果树苗，几乎每家每户都种上了苹果树。据说乡里还有优惠政策，种苹果树的土地可以承包十五年以上。我们家的十亩责任田也全部种上了苹果树。父亲每天满怀希望地去看苹果苗，看着树苗发芽了，一天天长高了，高兴地合不拢嘴。由于苹果树还小，所以暂时还不影响种庄稼。想想小麦玉米能有一个好收成，苹果树在将来也能带来更多的收入，我们也全都兴高采烈。 就在这一年，奶奶得了脑血栓，偏瘫了，每天只能在床上坐着躺着，需要一个人专门护理。每天母亲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家照顾奶奶，父亲去管理苹果树。那时大姐二姐都已结婚，我也工作了，弟弟还在上学，所以苹果树几乎只是父亲一个人在管理。幸好二姐家跟我家很近，经常可以来帮忙。 那一年的冬天我们那里遭遇了几十年来最强的寒流，由于苹果树没有包扎，全部冻死了。过了年，绝大多数农户都纷纷拔掉了苹果树，又开始老老实实地种庄稼。 父亲去没有灰心，依然去地里看苹果树苗。父亲惊喜地发现，苹果树苗只是上面冻死了，但是根并没有死。春天的时候，苹果树的根部又开始长出了新的嫩芽。父亲又开始了新的一年，继续着自己的靠苹果树发财的梦。等树苗长的高一些了，父亲又请人来给树苗嫁接，因为只有嫁接后的苹果树才能长出富士苹果。 苹果树从栽种到结果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因为这一次树苗被冻死的事件，苹果树结果的时间又往后推迟了一年。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父亲买来了书籍，自学了苹果树的栽培管理。有时间就去苹果地里，拿着剪子、背着打药筒，给苹果树剪枝打药。苹果树一年年地长高长大，地里可以种的庄稼也越来越少了，因此，家里的收入也越来越少。但是苹果树还需要投入很多，每年施肥打药。父亲并不在乎这些，因为苹果树马上就可以结出果实了。 终于迎来了苹果树结果的一年。父亲和母亲还有二姐一家，开始拉土给苹果园打造围墙。经过几十天的劳动，终于垒起一圈不高的土墙，还用木棍做了一前一后两个进园的门。苹果树开花了，一树一树粉色的花，开的十分漂亮。村里的人都来观看，跟父亲说道：“好啊，看这花开的多好看，等着今年吃你们家的苹果啊！”父亲听到了就会笑的眯起眼睛。但是到结了小苹果，就要摘掉大部分，因为苹果树第一年结果，不能结的太多，那样会把树累坏，影响苹果树的生长，毕竟苹果树还小。 苹果树第一年结的苹果没有多少，村里的小孩子偷了一些，分给乡亲们尝了一些，给亲戚朋友送了一些，就所剩无几了。所以苹果树第一年结苹果，我们家几乎是没有收入的。 又过了一年，苹果树又该结苹果了。这一年的花又开得很多很漂亮，结的小苹果也特别多。父亲每天去苹果园里，剪枝施肥洒药，心中又充满了希望。等到小苹果稍稍大一些了，又买来了塑料袋套在苹果上，我二姐一家还有大姐的孩子都去帮忙，因为每一个苹果上都要套一个塑料袋，总共要套几万个。但是没过多久，不知是一场什么病害，苹果纷纷落地，苹果园里满地都是青苹果。父亲母亲每天都去苹果园里清理落地的苹果，一车一车地往外拉。这一年，我家的苹果又几乎没有收入。 到了结苹果的第三年，父亲终于迎来了丰收的一年。这一年的苹果结的又多又大，看着非常喜人。听说别的村里种苹果的人家，都是在苹果园里盖房子，一家人搬到苹果园去住，还养几条大狗，看着苹果园以防小孩子偷苹果。但是父亲想到卧病在床的奶奶，心想不能让奶奶去苹果园里去住啊，毕竟不是家，结果就没有在苹果园里盖房子。说起喂几条狗看苹果园，父亲更是不允许，说道：“小孩子吃几个苹果算什么？小孩子又能吃多少？结的苹果就是让吃的吗，不能喂狗。”结果方圆几里地只有父亲的苹果园没有人住，也没有喂狗，经常有小孩子成群地翻过围墙去偷苹果，有我们村的，也有外村的。 看到父亲的苹果园要丰收了，有些人就开始眼红了。一次队里开会，就有人提出来种苹果的地为什么就十五年不能动？这是大家伙的地。咱们队里都是三年一小动，五年一大动，我看种苹果树的地也该重新分一下了。此话一出，马上就有人响应。父亲这才想起，当初说是种苹果树的地十五年不动，但是并没有签承包合同。父亲去找队长谈签合同的事，队长抽着烟就是不表态，淡淡地说道：“先种着吧，合同的事以后再说吧。” 苹果丰收了，可是怎么卖苹果又成了难题。让人家搞批发的来收吧，人家说是你们那里种苹果的太少，去一次不值得，还把价钱压的特别低。不让人家来收，苹果一堆一堆地放在家里，每天都有很多苹果烂掉。于是，父亲母亲每天开着三马车，去各个村赶集卖苹果。一天大姐回娘家，父亲母亲出去卖苹果了，没有在家。大姐骑着自行车找了好几个村，天快黑的时候才在一个村子里找到父亲母亲。二位老人在瑟瑟的北风中站着，满脸满身都是土，前面放着一堆苹果。好一点的卖五六毛钱一斤，小的两三毛钱一斤，最不好的只卖几分钱一斤。大姐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父亲母亲出去卖苹果还经常收到假币。有一次一个人拿着一张五十元的来买苹果，母亲觉得那张钱有点问题，但是不能确定是假的，就从兜里拿出来另一张五十的，一对比两张一样，觉得没问题就收下了。回到家一看两张五十的全是假币。 这一年的苹果大概卖了五千元左右。但是随后的几年收成一直上不来，但是投入还是没有减少。后来在母亲和姐姐的劝说下，父亲忍痛把已经很粗的苹果树刨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怎么也不忍心刨了。 一年，我们家苹果园旁边的一个叔叔家里添了人，需要添地。而我家由于弟弟参加工作户口转走了，队里决定把我家的地分给这个叔叔家一块。父亲说是从刨掉苹果树的那边给他们分一块，那个叔叔不同意，非要从我家种苹果树这边分一块。最后只好又忍痛从苹果园里分出一块地，又刨掉了很多苹果树。不久，父亲就得了一次轻微的脑血栓。别人都说是被那个叔叔给气的，父亲却说不是。 眼看着苹果树不能带来丰厚的收入，而父母也渐渐年老，管理苹果园已经力不从心了，终于在去年，在母亲和姐姐的坚持下，把剩下的苹果树全刨掉了。 苹果树是找人来锯掉的，人家在地面上把碗口粗的苹果树锯掉，把树干拉走，一棵树只给五块钱。树根还要自己刨出来。刨苹果树那些天，母亲姐姐姐夫每天去苹果园里忙，父亲没有去看。回到家里谁也不提苹果树的事，好像苹果树还好好地长在那里。 等地里全收拾干净了，父亲才去地里看了一次。父亲看着那一片曾经长满苹果树的土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谁也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 这片土地，不知道千百年来承载过多少人美好的愿望，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美好的愿望最后破灭。大地无无言，父亲也无言。 开始种苹果树那一年，父亲五十岁。刨掉苹果树这一年，父亲六十岁。十年间，父亲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了，牙齿也掉了。父亲靠苹果园发财的梦，也破灭了。 一个农妇的生前后事 农妇十几年前还是少女，父母兄嫂都是农民。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又因为从小身体就弱，所以备受父母宠爱。 少女到了该出嫁的年龄，父母亲盼望着女儿能找到一个勤快聪明懂事的好女婿。女孩的心中也无数次地想像自己的未婚夫会是什么样子，有时候想着想着自己就羞红了脸。有媒人上门来提亲，也总是高不成低不就。后来定了一门亲事，女孩的心中也不是很满意，结果拖拖拉拉耽搁了几年，终究散了这门亲事。这样一来，少女就变成了大龄青年。其实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三岁，但是在农村已经是当妈妈的年龄了。父亲几年前得病去世了。看着女儿一直不能出嫁，母开始为女儿的终身大事发起愁来，整日里哀声叹气。兄嫂的态度也不冷不热，嫂子们还不时地说一些风凉话。女孩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自己何尝不想早点出嫁？但是终身大事怎能凑合。 又有媒人来提亲，说的是邻村一个男青年，年龄想当，一家子人都是农民，本分老实。两人见过一面，女孩见他不憨不傻的，长的四方大脸，身体健壮，就同意了。后来两人又一起赶过一次集，买了几件衣服，算是下了聘礼。又过了两个月，就热热闹闹地娶过门了。 结了婚她才知道，自己的男人并不精明，甚至还有些愚，不怎么懂的事理。男人家里也很穷，为了结婚还在外面结了不少钱。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姑子大伯子小叔子一大堆，一大家子人没有一个明白人。新婚第小两口第一次包饺子，煮好了女人就先盛出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让男人去给公婆送过去，没想到老婆婆竟然说饺子难吃，还说怎么没有肉？老婆婆又让男人把饺子端了回来。女人一肚子委屈，哭着跑回了娘家。老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一生气得了脑出血，送到医院很快就死了。男人在别人的劝说下才去医院看了一眼自己的丈母娘。女人本来跑回娘家的时候是下决心要跟男人离婚的，但是现在自己的母亲没有了，回到娘家嫂子是容不得自己的，所以女人又跟男人回到了婆家。 女孩在黑夜里偷偷哭过，但是没有人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离婚是断断不能的。心想自己的男人不行还有自己，只要辛勤劳动，总会过上好日子的。于是女人就每日里带着自己的丈夫辛苦地在田间劳作，期望着地里的庄稼能有一个好收成。 结婚一年多，女人还没有怀孕，于是夫妻二人来到县城找到一位老中医看病。老中医问了一下情况，就给开了几付汤药。女人回到家熬了药喝了下去，没想到第二天就流产了。原来女人在去看病之前已经怀孕了。这一次流产之后女人真的不能怀孕了，跑了很多医院也没有治好。后来夫妻俩听到收音机里的广告，男人就拿了家里仅有的钱去买回来各种治疗不孕不育的药和补品。吃了这些东西，女人还是不见怀孕，却食欲见长，心虚气短，失眠多梦。后来又去医院检查，女人又得了甲亢，据医生说可能是吃了那些治疗不孕不育的药和补品的缘故。于是女人又开始到处去治疗甲亢。但是这是一种很难治愈的病，而且要花很多钱。家里本来就贫穷，这样一来就更是一贫如洗了。于是男人就开始哀声叹气，甚至骂骂咧咧，说女人不争气，不能生孩子还花光了家里的钱。女人只能偷偷地哭。后来女人下决心不治了，一来是没有钱，二来是这病又死不了。 过了一段时间，女人竟然又怀孕了。一家人都欢天喜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男人还带着女人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得甲亢的病人应该先治病，病好了才能怀孕，建议女人流产。二人是死也不去做流产手术的，一家人盼孩子盼了好几年了，这个孩子死也要生下来的。结果七个月的时候就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女人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战役，虚弱的身体差一点就死在了产房里。 经过精心的哺育，女儿终于一天天长大了，已经八个月了。女儿会咯咯地笑了，女儿会爬了女人每天抱着孩子，觉得幸福无比。自己终于作妈妈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了。男人也变的勤快了，也不指桑骂槐了，对老婆也温柔一点了。 一天，邻居家的女人对她说：“乡里在给孩子打预防针呢，你家孩子打不打啊，要是打咱们就一起去，我男人开着拖拉机。”女人觉得别人家的孩子要打预防针，自己的孩子当然也要打了。自己的孩子本来早产身体就弱，就更不能得病了。于是女人就把孩子包的严严实实的，高高兴兴地和同村十几个女人一起去到乡里给孩子打预防针了。 到了乡里防疫站，排队给孩子打预防针。该到女人的孩子了，女人问道：“俺孩子早产，身体弱，现在也不到一岁，能打这个预防针吗？”打针的人随便说了一声：“能打。”打完了预防针，大家高高兴兴地一起坐拖拉机往回走。快到家了，女人觉得怎么女儿一路上也没有哭啊，忙打开包着女儿的被子，孩子早已经死了。 女人大哭了一顿，埋葬了女儿。男人去找乡防疫站，乡防疫站推到县防疫站。县防疫站也找各种理由不认错，最后说看你们家挺困难的，补助给你们二百块钱吧。男人不同意，就生气地回家了。后来觉得孩子已经死了，二百块钱也救不活孩子了，就没有再去领钱。 女人的病越来越厉害了，整个人更加瘦弱，眼珠子越来越往外鼓。女人有时去医院看看病，吃一段时间的药，病好一点就不吃了，吃不起。 又过了几年，女人又奇迹般地怀孕了。女人欣喜若狂，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高兴。去医院检查，医生很惊讶这样的病人居然还能怀孕，当然还是让她去做流产。女人是坚决不同意的，还是那样的想法，就是死也要生下来这个孩子。在女人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孩子又早产了，女人这一次像是真的死过一回一样。孩子是个女孩，只有不到三斤。孩子被放到了暖箱里。第三天，男人就要求出院了。医生说孩子和大人绝对不能出院的，太危险了。但是家里已经没有钱了，付不起住院费。结果，孩子在出院第五天就死了。 女人欲哭无泪了，感觉像一场梦。女人的病更重了，已经危及到身体的很多器官。但是女人还是强颜欢笑，顽强地活着。 后来，男人拖人从外地抱来一个男婴。男人想，老婆不能生，抱养一个儿子也比没有强。说是抱来的，其实是买来的，花了一万多块钱，把男人打工的钱全花了。后来上面还有人还来调查过，罚了八百块钱，但是孩子留下了。看到抱来的儿子，女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但是女人的病还是越来越重了。 一天，女人觉得浑身难受，就自己坐车去县医院看病。医生检查了说：“你身上的病太多了！”于是让女人住了院，开始输液。输第一瓶的时候，女人对陪床的大姑子说：“姐姐，我现在觉得身上得劲了，好多了。”输第二瓶的时候，大姑子一会没注意，发现女人已经死了。女人死的这么突然，医院赶紧拔了液体，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到底是输错了液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最后也不清楚。 男人把女人运回家，当天晚上就偷偷埋葬了。女人死的时候四十岁。 因为现在农村是强制火化的，说是土葬占用了很多耕地。但是死人火化了之后骨灰盒并没有合适的安放地点，还是要把骨灰盒装到棺材埋到地里，所以火化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所以农村死了人都是偷偷埋葬。乡里知道了就会找上门来，死了人的家里交一笔罚款就完事儿。若是不交罚款，乡里就会把死人的坟扒开，把尸体运到火葬场火化。农民们觉得自己家人被扒坟很不吉利，所以都会乖乖地交出罚款。 第二天，乡里的人就来找到男人家，让他交三千多罚款。男人说交不起，没有钱。结果，晚上女人的坟就被扒开了，尸体被运到火葬场火化。火化完了通知男人去取女人的骨灰，还要交一千多的火化费。男人还是没有去，因为没有钱。 男人找来一块砖头放在女人的棺材里，说是这块砖头就代表了女人的骨灰。 我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样的贫穷和愚昧，使得男人竟然不去取回自己老婆的骨灰。一块砖头，怎么就能代表一个曾经跟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活生生的人的骨灰呢？ 不知女人的骨灰将撒向何方，也不知女人的灵魂会飘向何处。 梦里开满苜蓿花 二十多年前，我正在读小学四年级。我是刚刚从乡下转学到了县里的城关完小，所在的班级是县里一个著名的班级，同学们的成绩优异，每次考试总是在县里名列第一名。班主任也是我们县里一个有名的老师，几乎年年都是县里的先进教师。由于我的父母都是农民，还在乡下，我只是跟着住在县城的爷爷奶奶生活，所以我在班级里属于没有见过市面的少数群体，不免也有些自卑。 一天，班主任李老师在课堂上跟我们说：“明天县教育局的领导要来咱们班听课，咱们今天先把明天课堂上要讲的课和要提问的问题预习一遍。”虽然我们班作为重点班级经常有县里的领导来听课或者其他学校的老师来观摩学习，同学们见多识广，但是一听说县教育局的领导要来听课，还是紧张起来，一个个把手倒背在身后，挺胸收腹，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地听班主任讲课。那一节课具体讲的是什么我已经记不起了，但是课本上有一个问题却令我记忆深刻：有谁见过苜蓿？苜蓿花是什么颜色的？当老师讲到这里，问我们谁见过苜蓿花的时候，平日里夸夸其谈的同学们都沉默了，因为班里的同学从小就在县城里长大，从来就没有见过苜蓿是一种什么东西，更没有见过苜蓿开花，当然也不知道苜蓿花是什么颜色。李老师慈祥的目光在班里寻觅着，希望有同学举手来回答。可是李老师失望了，没有一个同学举手。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在乡下的时候，有一次在我们村西边的小树林里看到过别人种的一片苜蓿草。当时我是第一次看见苜蓿，看到苜蓿绿油油的一片，开着黄色的小花，特别漂亮。在这之前我还吃过妈妈做的蒸苜蓿，是用白面撒在洗干净的苜蓿草上面，放在锅里蒸熟。吃的时候蘸一点醋和蒜汁，在那个贫穷的年代里觉得非常好吃。看到没有人举手，我只觉得兴奋异常，心跳加速，心想终于有了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我，只有我一个人举起了手，在整个教室里那么显眼。李老师看我举起手，高兴地赶紧叫我站起来回答问题。我快速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答道：“我见过苜蓿，苜蓿的花是黄色的！”我满怀信心地回答完了问题，等着李老师表扬我。可是听到我的回答，李老师却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问地问我：“你真的见过苜蓿吗？苜蓿花到底实是什么颜色？”我回答：“我真的见过苜蓿，苜蓿的花是黄色的啊！”这时，一个同学大声说：“不对，苜蓿的花是紫色的！”李老师马上把那位同学叫起来，问道：“你见过苜蓿的花吗？”那位同学说：“我没有见过，可是我查字典了，字典上说苜蓿开紫色的花。”同学们纷纷拿出新华字典去查，我也翻开我的字典，只见字典上写着：苜蓿，多年生草本植物，花紫色，果实为荚果，可以喂牲口、做肥料。我顿时傻了眼，呆呆地站在那里。我在乡下看到的苜蓿花明明是黄色的啊，怎么字典上却说是紫色的花？同学们也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盯着我，那目光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剑。我觉得无比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坐下去的，后面的课再也没有听进去。只记的李老师对我们说：“明天上课，同学们回答问题的时候，一定要说苜蓿的花是紫色的。” 难道是我记错了吗？我努力回忆着在乡下看见的苜蓿花的样子，黄色的小花，一簇一簇的，很漂亮！不对，肯定是我记错了，字典上都写着苜蓿的花是紫色的，字典上怎么会说错呢？字典上写的是不会错的，一定是我记错了。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苜蓿的花是紫色的，苜蓿的花是紫色的晚上我甚至还梦见了乡下那一片苜蓿，开着紫色的花。 第二天上课，教育局的领导来听课了，坐在我们教室的后面。李老师讲起课来神采飞扬，熟练流畅。同学们也表现出色，回答问题声音洪亮，准确无误。当李老师问道：“同学们谁见过苜蓿？苜蓿的花是什么颜色的？”没有见过苜蓿的同学们大多数都举起了手，我也举起了手。李老师叫起来一个同学回答，我看见李老师在叫这个同学回答问题之前看了我一眼。那个同学答道：“我见过苜蓿，苜蓿的花是紫色的。”李老师满意地说：“很好，回答的非常正确，坐下！”我知道，李老师很想叫我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我是班里唯一的一个声称自己见过苜蓿的同学。但是李老师怕我把苜蓿的花说成是黄色的，那样就跟字典上不一样了，就答错了，所以李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李老师让我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我会怎么回答呢？苜蓿的花究竟是紫色还是黄色？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会按照字典上的把苜蓿花说成是紫色的？还是会按照我的亲眼所见说苜蓿的花是黄色的？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是觉得我真的见过苜蓿花，我应该举手。 苜蓿花倒底是什么颜色？我后来问过很多人，可惜没有一个人能跟我说清楚。我后来回到乡下还专门去那个小树林里找那片苜蓿地，可是那里早就没有了苜蓿，只是长满了野草。其实我们乡下很少有人种苜蓿的，很多人到现在也根本就没有见过苜蓿。不知那一年是谁在那里种了那一片苜蓿，偏偏让我看到了。不知为什么这个人后来再也不种苜蓿了，害的我一直苦苦寻找苜蓿。我只是想再亲眼看一看苜蓿的花，紫色的还是黄色的？ 时光流逝，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再见过苜蓿，当然也没有搞清楚苜蓿的花到底是什么颜色。我也从一个小学生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经历过很多的人和事，小学时的那一幕按说早就应该忘记了。但是我却怎么也忘不掉同学们那齐刷刷刺过来的目光和李老师怀疑的眼神，每每在安静的时候那一幕就会浮现在我眼前，让我觉得浑身不安，好像二十多年前我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同学们在多年以后是不是还会想起来这件事？会不会还在说我是一个撒谎的孩子？ 前几天我在上网的时候突然想起在网上什么都可以查到的，为什么不搜索一下苜蓿呢？我在搜索的时候只是想再次验证一下苜蓿的花是紫色的，这样我就会死心了，我会宽恕自己，当年我只不过是记错了。但是当我打开一个个关于苜蓿的网页和照片时，我却惊呆了：我竟然在网上看到了黄色苜蓿花的照片，鲜艳的黄色小花，五个花瓣，如此美丽，如此真实地呈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找到了黄花苜蓿的资料：黄花苜蓿，草质优美，可供放牧或刈割干草黄花苜蓿的营养价值优良，纤维素含量较低，粗蛋白质含量较高。黄花苜蓿的利用时间较长，产草量较高。原来，最常见的是紫花苜蓿，但是苜蓿家族里面还有黄花苜蓿和紫、黄色杂花苜蓿。 看到黄花苜蓿的照片，我的手都有些颤抖了。黄花苜蓿！真的有黄花苜蓿！我紧紧盯着屏幕上那朵美丽的黄花，眼睛竟然有些模糊了。我好像为自己洗清了多年的不白之冤，激动的心情无法形容。我多想再回到二十多年前，对着老师和同学说：“我没有撒谎，我确实见过苜蓿，黄色的花！”我急忙拿来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的新华字典，查到苜蓿那个词，后面的解释跟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苜蓿，多年生草本植物，花紫色，果实为荚果，可以喂牲口、做肥料。为什么新华字典就不能改一改呢，虽然最常见的是紫花苜蓿，但是世界上还有黄花苜蓿和杂花苜蓿啊！这样一个简单但是却以偏盖全的解释，害的我背了这么多年的心里包袱。我气急败坏地把女儿的新华字典扔到一旁。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跟我的小学老师和同学们解释了，因为我的小学班主任李老师在几年前因患癌症去世了，我的那些小学同学也早已经失去联系，天各一方了。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领着我的班主任李老师和我的同学，来到我们村西那个小树林里，那片黄花苜蓿还在那里，长的郁郁葱葱。我用手指给他们看，大声说着：“李老师，同学们，你们看，这里有开黄色花的苜蓿。我没有撒谎吧？”李老师和蔼地用手摸着我的头发，说道：“我们都相信你，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同学们也异口同声的说：“我们相信你！黄花的苜蓿花真漂亮啊！”然后我们一起在那片开着黄花的苜蓿地里蹦啊、跳啊，玩的很高兴。同学和李老师都很羡慕我，因为我的家乡有这么美丽的、开着黄花的苜蓿。 当我从梦中醒来，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 市井人生 每天上班下班，总是走一条宽敞的大路。大路两侧长着高大的法国梧桐，自行车道和机动车道中间有漂亮的隔离带，灌木丛被修剪的整齐规矩。人行道旁边是林立的商店和饭店，装修的富丽堂皇。各种各样的小汽车飞奔而过，排出废气，发出噪音。有时候在大路旁边会有一些卖蔬菜或水果的小商贩，推着三轮车，目光警惕地时刻准备着逃跑，因为市容的执法人员随时有可能坐着小车来检查，这些小商贩是影响市容的。 这样的大路，虽然宽敞气派，但是总觉得少了一些亲切。除了车就是行色匆匆的人，看不到生活的气息。但是领导是喜欢这样的大路的，小轿车可以开的飞快，看不到脏兮兮的小商贩。两旁的高楼大厦尽显城市的发达和现代化，领导会有一种成就感。 一天，因为要办一件事，我从大路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虽然天天从这条小路的路口经过，但是从来没有时间去转过这条小路。我骑着自行车往里走，竟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惊喜。这条小路是通往一个城市里的村庄，路两旁有很多卖菜的小商贩，三轮车上的蔬菜青翠欲滴。还有炸油条的，在路边支着火炉子和大油锅。竟然还有卖旧杂志的小书摊，就在地上铺一块破布，在上面摆满花花绿绿的杂志和书籍。路边还有小铁皮亭子，里面出售各种熟肉，一大块一大块地放在那里。路边的小饭店小商店一家连着一家，有拉面馆、饺子店、中介所、小书店、服装店、音像店、饰品店、裁缝店等等。 往前走，发现小路往两边还有小胡同，里面是一家一家的住户，每家都有一个院落，每户都安着高大的木制大门，刷着鲜艳的油漆，门上贴着各种吉祥的图画。还有老人坐在躺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小孩子快活地跑来跑去，发出稚嫩的笑声。 我满慢悠悠地骑着车子，左看右看，感觉无比的亲切。这才是我们老百姓的生活，虽然纷繁零乱，但是充满了生活气息。这里的小商贩不用害怕被没收三轮车，不用随时准备逃跑，那样恣意大声地吆喝。这里的顾客也可以尽情地讨价还价，享受这种砍价的乐趣，不像大商场里那样概不还价。这里两块钱就可以吃一顿饱饭，不像大饭店一掷千金。 我喜欢这样真实亲切的小街，喜欢这种零乱随意的氛围，喜欢这种朴素的市井人生。虽然领导们喜欢的是整齐划一式的街道，喜欢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但是老百姓还是在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 我不会唱那首最喜欢的歌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喜欢的歌。 那首歌在不经意间飘进我们的耳朵，优美的旋律、诗意的歌词一下就触动了我们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一下就走进了我们的心灵深处，不禁陶醉。这不正是我最想说的话吗？这不正是我最深切的感触吗？这首歌唱的不正是我吗？我不就是唱歌的这个人吗？ 于是这首歌成了我们的最爱，百听不厌。听一次陶醉一次，听一次感动一次；每听一次都有新的收获，每听一次都有新的感动。在寂寞时，想听这首歌；在烦恼时，想听这首歌；躺在床上，听着这首歌进入梦乡；在安静时，我们就哼几句这首歌。 这首歌并不是一首歌，在我们成长的历程中，有很多这样的歌。年少时有我们最喜欢的歌，血气方刚时也有我们喜欢的歌，而立之年我们还会发现自己最喜欢的歌到我们年劳时，我们依然有自己爱听的歌。就这样，我们最喜欢的歌伴随我们走过一生。 可是，我总是不会唱那首我最喜欢的歌。我感觉我一唱那首最喜欢的歌，就好像打碎了一个完美的瓷器；一唱那首最喜欢的歌，就好像吹散了一株虚幻的蒲公英；一唱那首最喜欢的歌，就好像从一场美梦中醒来。 不是我不会唱，是我不舍得唱那首最喜欢的歌。最喜欢的歌，只能闭上眼睛静静地欣赏；最喜欢的歌，只能在心底轻轻地吟唱；我不舍得唱那首最喜欢的歌，我只能用心灵去聆听。 亲爱的朋友，让我们闭上眼睛，再一次用心去听我们最喜欢的那首歌。曾经让我们微笑的那首歌，曾经让我们流泪的那首歌，曾经让我们豪情万丈的那首歌，曾经让我们柔情似水的那首歌 可是，我还是不会唱那首我最喜欢的歌，我还是不舍得唱那首我最喜欢的那首歌。 似水流年 1971年的大年初四，我来到这个人世。据说母亲生我时，一直洋水不破，接生婆说没有办法，吓得奶奶和邻居五奶奶去请另一个年纪大的接生婆。由于奶奶心情紧张，那个接生婆年纪又很老，腿脚不利索，奶奶和五奶奶搀着接生婆走的飞快，据说那个老接生婆的两只小脚都离开了地面，差一点就飞起来了。那个老接生婆果然经验丰富，用手扣破了洋水，我顺利降生。现在家里有一张我100天的黑白一寸照片，坐在一个椅子上，带着一个兜肚，脸胖嘟嘟的，表情呆滞。据说照这张照片的时候，母亲躲在椅子后面，蹲在那里，用手在后面扶着我。 1972年至1975年，记忆基本上是模糊的。有几件小事，分不清是哪一年。 一个夏天下雨，大人忙着把院子里的东西往屋里搬。大姐赶忙把院子里种的一棵小桃树用手拔起，跑到屋里跟母亲说：“娘，我把桃树拿到屋里来了。”母亲苦笑不得。我每次说起此事，母亲总是不相信，说我可能是后来听大人说的。因为大姐比我大六岁，大姐如果还不知道桃树不能搬到屋里，说明大姐还很小，那我就更小了，顶多一岁多，不可能记得。可是我的记忆里是很清楚的，还记得当时我看他们都笑，不明白笑什么，后来问妈妈我才明白。 二姐从小体弱多病，而且由于第二胎又是女孩，奶奶不喜欢二姐。一次二姐病在炕上，哭着要吃苹果。母亲没有一分钱，跟奶奶要，奶奶不给。后来是一个自家的爷爷给了钱才买来一个苹果。那个苹果又分给我半个。 我的老爷爷（曾祖父）经常把我叫到他的屋里，偷偷从箱子一样大的收音机壳子里掏出桃酥等好吃的给我吃。因为从我爷爷、我父亲到我，已经是三代单传，老爷爷对我疼爱有加。每逢集市，老爷爷就拄着拐杖领着我去赶集，老爷爷还给我买了我平生第一本连环画，忘记是什么名字了。 一次父亲骑自行车带我去县城的爷爷那里。我坐在自行车的前梁上，看着夕阳把我和父亲还有自行车的影子投在大地上。我让父亲蹬快一点，父亲就用力再用力。我看着跟我们跑的影子，还嫌父亲骑的不够快，说再快一点。 1976年，周总理毛主席去世。感觉天要塌下来，很恐怖。姐姐已经在本村上学，看见姐姐在家自己制作白花别在衣服上。据说姐姐和同学还在村子里游行纪念伟大的领袖。就是在那一年，老爷爷大病了一场。家里赶忙制作好了棺材。后来老爷爷病好了，经常走到放杂物的小屋里，用手去扶摸那口棺材。我们还问他棺材好不好，老爷爷总是笑着说好好。 1977年，我背起书包去上学。到放学时，发现我的本子被一个同学撕碎了。放学的时候，我站在学校门口伤心地哭泣。二姐放学见我哭，就去教室里给我找本子，结果找到了我的本子。同学撕碎的不是我的本子。但是我因此推迟了一年上学。 1978年，我终于高高兴兴地去上学了。还记得老师教我们认识数字：“1像粉笔，2像鸭子，3像耳朵，4像红旗”由于成绩优异，老师带着我去参加全县的考试竞赛，我一举夺得第三名，轰动了全校。校长专门召集全校的师生开大会。当校长正举着奖品和奖状在讲话时，前面高年级的同学回过头来跟我说：“快去要阿！”我于是冲出人群，跑到校长面前，踮着脚伸出手去要奖状，引得全校师生大笑。放学的时候，我后面跟了一群人，我就象英雄一样走在前面。 1979年，老爷爷再一次病危，家里来了好多亲戚。一天晚上，母亲把我和姐姐带到老爷爷的屋里，老爷爷躺在那里，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伸着手让我过去。睡到半夜，听见哭声。我醒过来，姑奶奶（老爷爷的女儿）哽咽着跟我说着什么，说了几遍，我一直听不清楚。姑奶奶忍住悲痛，跟我说：“你老爷爷死了。”我还不知道死是什么，只是呆呆地。天亮后，家里乱糟糟一团，没有人告诉我应该作什么。我背起书包照常上学去了。当我认真地坐在教室里学习的时候，老师还表扬了我，说我家里有事也不耽误上学。 1980年，印象中只是上学，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情。每天早晨天还不亮就起床，拿着在炉子上烤的红薯或者馒头去上学。每次我走出家们，家里的大黑狗总是在后面跟着，我往回撵它几次都不行。有时候只好往自家的院子里扔一点烤馒头，趁大黑狗去吃馒头的时候我就飞快的往学校跑。 1981年，弟弟出生了，全家高兴，三代单传，我们家香火不旺的情况终于有了改观。每到大街上，总有人跟我开玩笑：“桂锋，这一回多了个弟弟，以后家里的东西可要分给你弟弟一半啊。”我总是笑，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一个同学回家跟他娘说：“娘，你看人家桂锋都有弟弟了，咱也生一个弟弟吧。”就是在这一年的秋天，我来到县城上学，跟爷爷奶奶小姑一起生活。也是在这一年，邻居我奶奶家的春兰小姑不知得了什么病，在去医院的路上死了，春兰姑那一年13岁。 1982年，一个同学在卫河游泳的时候淹死了。前一天我们还在一起玩，第二天他跟同班的几个同学偷偷去县城东边的卫河去玩，站在一个船上不慎被固定船的铁链子给打下了水，再也没有上来。过了几天之后才在下游的一个地方被打捞上来。据说这个同学的父亲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去河边去找自己的儿子，还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1983年，小姑结婚。我没有见到结婚的场面，放学了才去吃饭。这一年我小学毕业，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县中学。初中有一个同学给我印象深刻。据说他父亲死了，母亲改嫁，跟着80多岁的奶奶生活。来上学时穿着粗布衣服，站在同学中间很显眼。后来好多同学的家长来给他送衣服和吃的。一次一个同学跟我说：“他一点也不孝顺，好吃的东西不说拿回去给奶奶吃，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吃。”但是我还是很可怜他。 1984年，我们班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班主任，处于混乱状态。后来我们班的一个同学的父亲，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主动来给我们上课，上自习的时候来监督我们，好像我们的班主任一样，那个老师姓孟。孟老师长得很瘦，印象中总是嘴里叼着烟。有一次上课要上课了，孟老师刚刚把书放到讲桌上，讲桌就慢慢朝一边倒去，最后瘫倒在地上。孟老师生气地站在讲台上，同学们则忍不住哄堂大笑。 1985年，在继续我的初中生活。记得那时候我们学校有一个神经病音乐老师，一次来给我们上音乐课。本来我们那一节本来是英语课，而且学校早就不安排那个音乐老师上课了，但是她忍不住就来教我们唱歌了。那一次是教我们学唱小草，教的很认真，就是有时候跑调，我们一边学一边偷偷地笑。教我们英语的老太太黄老师来了，趴在门缝那儿看见这个老师在给我们上音乐课，吓得没有进来，一路小跑回去了。这一年，我跟姥姥、母亲、弟弟去了一次北京。 1986年，初中毕业，继续在县中学上高中。高中一年级在六班，班主任王老师根本管不住班里的学生。一次王老师跟一个同学在教室里打了起来，王老师一边跟那个同学扭在一起，一边喊着班长的名字，让班长过去帮忙，但是班长站在那里没有动。全班同学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热闹。 1987年，我们高一六班在升入高二的时候被解散，班里的同学分到另外五个班里。我被分到五班，班主任是石老师。一次过年班里开联欢会，同学们没有一个人上去表演节目，石老师你们不来我来，就站在那里唱了一段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的唱段穿林海跨雪原。 1988年，升入高三。每天奋战在题海里，现在想起来虽然辛苦但是也有很多收获。若不是刻苦学习考入大学，现在可能还在老家种地。在这一年的快要放寒假的时候，收到了同班一个女同学的纸条，让我诚惶诚恐。我那时一直想着好好学习考大学，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的事情。后来有过几次纸条的来往。在大学里通过几封信，女同学的来信每次都很厚，很有文采。后来渐渐失去联系。这一年大姐结婚，婆家在另外一个小村庄里。 1989年，高中毕业。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过程中受尽煎熬，因为一直到中专的通知书都来了，我才收到东北财经大学的通知书。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一位成安的女学生因为跟我考入同一个大学，也是因为通知书的事由父亲带着专门找到我。一次一个邻居跟奶奶说：“桂锋上学走了，大娘你会想的。”奶奶说：“可不是，那一天桂锋没有在家，我总是看着他好像躺在床上一样。”快开学时，奶奶跟我说：“到那里，看人家别人穿什么你也买，看别人吃什么你也买，别让人家笑话。”那一年，奶奶73岁，满头白发，爷爷70岁，离休在家。开学时，父亲一直送我到学校。在去学校的路上，怕随身带的钱被偷，把钱装一个塑料袋里，放在我的鞋里。第一个寒假回家，才知道二姐结婚了，结婚的时候家里没有通知我。 1990年，因病住院一次。办住院手续时，因为医院里没有病床，医院里一位素不相识的阿姨为我跑前跑后，说我是她的亲戚，才给我办了手续，那位阿姨姓刁。同学和老师纷纷前去探望。在医院的病友有各种各样的人，隐隐约约感觉到社会的复杂。等我病好了，给爷爷奶奶写了一封信，把的病得事说了。寒假回到家时，爷爷奶奶正在吃饭。等我吃完饭，奶奶才告诉我，爷爷在一个雨天给鸡喂食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右腿骨折了。我这才注意到，从我回家爷爷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起来。后来听姐姐说，爷爷看到我那封信，看着看着就哆嗦起来。 1991年，继续着我的大学生活。每天上课吃饭睡觉，偶尔逛逛街，偶尔去星海公园和黑石礁去遛哒遛哒，寂寞而无聊。没有了刚入学时候的新鲜和雄心壮志，淹没在东财的人海中。 1992年，这一年的秋季开始实习。每天像上班一样从学校赶到实习单位。单位的人对我们都很友好，经常称呼我们小朋友，也不给我我们派多少活干。班主任王老师还曾专门到我们实习的单位，跟那里的领导介绍我们在学校的情况，了解我们在单位的实习情况。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一次在工作闲暇的时候，一起去公园。在看蟒蛇的时候，在蟒蛇馆里放了一只母鸡让蟒蛇捕食。那只母鸡吓得缩在一边，却在那里下了一只鸡蛋。女同学问我：“怎么没有公鸡母鸡也能下蛋啊？”让我和另一个男同学大笑了半天。 1993年，大学毕业。同学们各奔东西，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记得云南的杨明走时，只让我们送到宿舍楼下，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班长说道：“杨明一走真的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班长强行又把杨明送到公共汽车站。班长真的见不到杨明了，不是因为太远，而是因为班长在五年之后就因车祸去世了。我跟好几个同学坐同一列火车，在秦皇岛车站送同班的一个女同学下车。在站台上握手时，她的眼里满是泪水。我知道，曾经朦朦胧胧还没有开始的一些事情，已经结束了。 1994年，在工作单位因为没有关系，不是子弟，总是被安排的最苦最累的岗位，感觉暗无天日。最后通过考试，来到单位下属的信托投资公司搞证券。在随后的一两年里，频繁地来往于上海和邯郸，穿了两年的红马甲，经历了中国股市惊心动魄的时刻，最后证券业从银行分离，又回到银行。 1995年，爷爷去世。这一年，先是奶奶偏瘫，爷爷每日唉声叹气。一天，爷爷去给奶奶叫医生，医生来了正在给奶奶检查，爷爷突然心脏病发作，躺在床上几分钟之内就去世了。等我从上海赶回来，爷爷已经埋葬了，没有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这一年，在打了多年光棍，在经历了多次相亲之后，终于找到了意中人。女朋友的单位就在我单位的对面，一次她晚上值夜班，我正好在单位的办公室，在窗户里可以互相看到。据说有一次，晚上我在一个路口等她，女朋友的妈妈骑着三轮车在我面前经过，偷偷地相了我一回，回去跟她说我怎么长的那么黑，其实我很白。第一次上门，我问她要买点什么，她说什么也不用买，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买。她看见我说：“你真的什么也不买？”我才买了一点东西。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真是傻得够水平。 1996年，我们结婚了。租的房子，是六楼，买了简单的家俱和家用电器。提前照了婚纱照，只花了400多元钱，挂在新房里。现在早收起来了，每次看到总觉得表情夸张的可笑。父母姐姐等亲戚在我结婚的当天就赶回老家，结果赶上一场大雨，父母晚上一点多才回到家。蜜月去北京旅行，住在一个小旅馆里，每天早晨在路边的小摊上喝小米饭，晚上在大澡堂里洗澡。回来后老婆的同事看我们的照片，说像两个中学生。 1997年，信托公司解散，我被分到铁西一个筹建处，每天上下班在路上的时间有两个小时。筹建处到最后也还是筹建，我们每天无所事事，乒乓球的水平在这一段时间有了很大进步。这一年的夏天，老婆怀孕。 1998年，女儿出生。在女儿出生的前一天晚上，老婆说到了预产期怎么还不生，就从六楼下去又上来，还在家里提了提煤气罐，结果早晨4点多就见红了，女儿下午就出生了。护士把女儿从产房抱出来交给我，女儿竟然睁着眼睛，不哭不闹。那天晚上我几次起来去看女儿，因为听不到她的呼吸声，心里害怕。这一年，我在的筹建处终于解散，又被分到另一个部门。 1999年，看着女儿整日憋在六楼，就重新租了一套房子，一楼。认识了蔡姨一家人还有很多邻居，都是普通老百姓，日子过的磕磕绊绊，对那句老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女儿在茁壮地成长，每一次小小的进步都让我们惊喜不已。从女儿6个月到三岁，换过四个保姆，其中有两个是从我老家找来的，竟然都比我还大一辈，我还要叫她们姑姑。其中有一个因为女儿不喊她姑奶奶而喊她小姨还哭了一次。 2000年，在老婆的极力争取下，买了一套按揭房。有一段时间经常跟着老婆去各处看房子，总也没有十分满意的。一次老婆看中一套房子，犹豫了几天，再去看时人家已经卖出去了。晚上老婆睡着觉突然坐起来说道：“没有买那套房子太后悔了。”后来终于等到现在这套房子，交了三万元的首付，开始每月还贷款，经济陷入空前的紧张状态，还曾经想过要退掉房子。后来房价一直上涨，又开始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多占住一个房号呢，多少也能赚几万。这一年，瘫痪了五年的奶奶去世。看着奶奶安详地离去，感到奶奶终于解脱了，没有太多的悲哀。 2001年，女儿三岁了，开始上幼儿园了。第一天女儿高高兴兴就去了，中间姥姥去接了一次还不回来，冲姥姥挥着小手说：“姥姥你回去吧，我不走。”等到放学时我去接，看见女儿正在哭，脸上沾着黑乎乎的炸酱面。老师说孩子吃了两口。当天晚上女儿一直说梦话，只有一句：“我不上幼儿园，我不上幼儿园。”第二天女儿就病了，差不多一个月后才又去幼儿园。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女儿在幼儿园的联欢会上竟然表演了三个节目，那时候女儿上幼儿园才两个多月。我们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适应能力。这一年的年底，岳母拆迁的房子盖好，我们结束了长达五年的租房生活。我们的新房子也领了钥匙，忙碌了一个多月装修房子，每天都在跟卖装修材料的老板和装修工人斗争。 2002年，我们搬进了自己的新房子。看着属于自己的新房，心中无限感慨。由于害怕装修污染，每次回到家，先让女儿在门外等着，我们进来打开窗户，通风几分钟再让女儿进来。我和老婆还经常因为开不开窗户而争执，总是我开的大，她一会就给关小了。这一年，上幼儿园的女儿开始上各种兴趣班了，有珠心算班、舞蹈班、手工制作班。 2003年，老婆去北京进修，我自己带着女儿。夏天开始闹非典，上班都带着口罩。在北京进修的老婆回来，害怕携带非典病毒，在外面主动隔离了几天，要回到家的时候，我在家等她，商量的是我看到她回来就先躲到地下室，老婆回到家了我就从地下室直接走。后来由于我没有注意到出租车的声音，老婆进家门了我还没有出门。老婆着急地说：“你怎么还没有走？！”我和女儿住到岳母家，老婆自己在家不敢出门。非典期间我们像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 2004年，老婆在北京进修完了，终于回来。女儿开始上一年级了，为了让孩子上一个好一点的学校，掏了2400元的择校费。老婆也从原来的单位辞职去了一家私营单位。收入高了，可是更忙了。 2005年，在考了几年注册会计师之后，终于放弃了，我现在把注册会计师考试称作变态的考试。考过了中级会计师，也算没有白学。继续写文章，写完了就发在网上，不指望靠写作养家糊口，但是心中还有梦想。 告别硬币的年代 如果看见地上有一枚5分的硬币，你会弯下腰把它捡起来吗？恐怕大多数人都会摇摇头。是啊，现在，5分钱还能买来什么？恐怕现在已经找不到只卖5分钱的商品了。别说5分钱，就是看见1毛钱，1元钱，有多少人会弯一下腰，伸出手去捡呢？ 可是，硬币在我们的生活中曾经起着重要的作用。 还记得小时候，经常跟妈妈要2分钱或者5分钱，跑去买糖稀。红红的一团糖稀粘在两根小木棍上，在手中绕来绕去，眼看着糖稀慢慢变成金黄色，馋的直流口水却舍不得吃一点。等到最后糖稀慢慢变硬，真的快变成一个糖球了，才一点一点去品尝那甜甜的滋味。 那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几分钱的。一根针2分钱，一盒火柴5分钱，一张白纸（大的，可以裁开定成一个本子）7分钱，一根铅笔5分钱，一跟冰棍5分钱。还有很多东西虽然不是几分钱，但是也都精确到几毛几分。那时候我们离不开硬币，买什么东西都要用到硬币。即使你给出去的不是硬币，人家也会找给你几个硬币。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非常想买书店里的一本书。我去了几次，才鼓起勇气让书店里的售货员给我拿出来，我飞快地翻了一遍，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下书背后的标价，是2毛8分，然后我就把书交了回去，因为我的裤兜里没有那么多钱。为了买到那本书，我开始攒钱。每当看到家里的桌子上有一分钱，两分钱，我就悄悄收起来。过了很久，我终于攒够了2毛8分钱，于是兴奋地跑到书店。我站在柜台前，用手指着玻璃柜台下面的那本书，跟售货员叔叔说道：“叔叔，我买那本书。”售货员叔叔把书拿在手中，却不递给我，说道：“2毛8分。”我从裤兜里掏出那一大把硬币，放在柜台上。售货员叔叔把硬币一个一个摊开，慢慢地数着。我站在那里盼着他快点数完，好给我那本书。售货员叔叔终于数完了，却慢悠悠地对我说：“你的钱不对吧，怎么少一分钱？”我羞得满脸通红，把柜台上的硬币一个一个拾起来，又飞快地跑出书店。站在书店外面，我又细心地数了一遍，没有错啊，就是2毛8分啊！我不敢再回书店，在大街上转悠着。后来，我鼓足勇气找到一个卖冰棍的老奶奶，讲了我刚才的遭遇，央求她把我的两毛钱硬币给我换成两张一毛的。老奶奶说：“孩子，我是看你老实，要不我才不给你换呢。我们都愿意把零钱换成整钱，谁愿意把整钱换成零钱啊。”说完，给我换了两张一毛的。我有飞快地跑到书店，才买下了那本书。 是啊，那时候零钱多，整钱稀罕，都愿意把零钱换成整钱，那样好带也好清点。那个书店的叔叔可能也是不愿意要那么多零钱吧。 还听说过一个关于2分钱的故事。一个单位发工资，一时找不开钱，就给一个人多发了2分钱，给另外一个人少发了2分钱。说让那个多领了2分钱的人给那个少领了2分钱的人。后来那个多领了2分钱的人忘记了。过了几天，那个少领了2分钱的人憋的脸红红对那个人说：“你还欠我2分钱那。”结果说的那个人也羞红了脸。听起来象个笑话，但是我相信那样的年代会发生这样的事。那时候挣得少，也许2分钱关键时候能起到作用。所以那个少领了2分钱的人会跟那个多领了2分钱的人去要那2分钱。这也说明，那个年代的人办事认真，虽然只是2分钱，你也应该还给我。就是不还，也要说一声啊，怎么就不给我了呢？ 星移斗转，曾经在我们的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硬币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线。现在，几分钱再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了。人们的生活进入了一个物价飞涨的年代，一个互相攀比的年代，一个奢华的年代。我们吃一顿饭少则几十元，多则几百元上千元，甚至一桌要上万元。一件衣服至少也要上百元，稍微上一点档次的就要上千元。穿衣服讲究牌子，只要牌子硬，不管值不值那么多钱，不管穿上合适不合适，就觉得有派头，觉得底气十足。买房子都要100平米以上，动辄几十万，哪怕倾进所有，哪怕贷款，也要住上大房子。几分钱谁还会在乎？掉地上都懒得去捡，真去捡了别人也会笑话，那么小气！ 是啊，我们的生活水准提高了，我们都过上了好日子，我们不再需要硬币了，但是我总觉得，在我们告别硬币的同时，也丢掉了很多应该珍惜的东西。我们勤俭持家、艰苦朴素的好传统呢？这些总不应该丢吧。 一个告别硬币的年代，我们不应该告别的东西其实很多！ 钥匙人生 人的一生中会有多少把钥匙？不得而知。恐怕没有人去统计自己到底用过多少钥匙，但是，钥匙却会跟随我们一生，与我们息息相关。 很小的时候，家里的门上是一把很古老的锁。那种锁形状很奇特，锁的也不是很结实，随便用一个什么东西在锁眼里捅几下就能打开。钥匙也是那种很古老的钥匙，长长的，有几个很简单的齿。其实家里的门很少上锁，妈妈总是在家。那种锁也根本锁不住坏人，太容易打开了。但是那个年代的乡村民风纯朴，妈妈有事要出去时，还是会锁上那把古老的锁，放心的离开。记得有一次，我跟妈妈出去，妈妈忘了带一样东西，我自告奋勇地要回去拿。其实我是想亲自去用那把好玩的钥匙去开那把好玩的锁。妈妈不放心地给我说了好几遍怎么开锁，钥匙应该往哪边拧，我连连点着头。拿到钥匙，我飞快地跑回家，踮着脚鼓捣了半天那把锁才砰地一下打开，我自然是兴奋无比，好像自己干成了一件大事。 后来我到县城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在县城上学。奶奶也总是在家做饭、洗衣服，所以我从来都不用带钥匙。偶尔奶奶不在家，站在门口喊一声奶奶，奶奶就迈着小脚，用手扶着墙慢慢地从邻居家走出来。可是那时候同学们有很多人都带着钥匙，有的挂在脖子上，有的装在兜里。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带钥匙的同学。带着钥匙，意味着自己就能够自由地进出家门。带着钥匙，还说明回到家时家里没有人，自己在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是奶奶没有工作，总是在家，所以我还是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钥匙。 有一次，我终于尝到了没有钥匙的滋味。在我的写字台的一个抽屉里，放着很多我心爱的东西：有我喜爱的书，还有两只塑料的金鱼，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过冬的蝴蝶。我总是在深夜里，偷偷地打开抽屉，拿出那两只红色的塑料金鱼，把玩好久。然后再打开那一个小盒子，那一只蝴蝶还活着，安静地在那里，我用手动动它，它就轻轻地动一下脚，翅膀微微地扇动几下。可是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突然发现那个抽屉没有关好，我慌忙拉开，看见里面乱作一团，那两只金鱼不见了，过冬的蝴蝶也没有了。我问奶奶谁动我的抽屉了，奶奶看了看怯生生站在一旁的小表妹，说没有人动。我就在家到处找，终于找到了那两只塑料的金鱼，也找到了蝴蝶翅膀的碎片。我伤心地流下了眼泪。要是我的抽屉有一把锁，我就会有一把钥匙，那就只有我才能打开我的抽屉，我心爱的蝴蝶就不会死。可是我没有一把属于我的钥匙。 从此，拥有自己的钥匙成了我最大的心愿。 上大学以后，我才拥有了自己的地一把钥匙，那是我们宿舍的门钥匙。然后我又有了第二把钥匙，是我那个箱子的钥匙，里面放着我的衣服，还有生活费。我终于能够在腰带上挂一个钥匙链，然后把长长的钥匙链和两把钥匙装进裤兜里。虽然只有两把钥匙，但是都很重要。宿舍的钥匙丢了会进不去宿舍，箱子的钥匙丢了会取不出生活费。我的生活，已经和钥匙密不可分了。 一次暑假回家，看到弟弟的腰间竟然挂着一大串明晃晃的钥匙，我甚觉奇怪，因为我在弟弟的年纪，还没有一把钥匙啊！我问弟弟：“你这些钥匙都是哪里的？”弟弟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这些都没有用，我带着玩的。”我也会心地笑了。弟弟跟我一样，也想拥有自己的钥匙啊！但是我怎么就没有想道找一些没有用的钥匙，挂在腰带上过过瘾呢？ 大学毕业，我踌躇满志地进了银行。在银行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管金库。师傅很严肃地告诫我：“金库的钥匙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拿好，千万不能丢。丢钥匙属于重大责任事故！”虽然金库有两把钥匙，要两个人分别持有，还有密码需主任保管，一个人丢了钥匙也不至于被盗，但是丢钥匙事关重大。要知道，银行的金库里可是放着成千上百万的现金啊！我拿着金库的钥匙，自然感觉责任重大，不敢有半点马虎。吃饭时、走路时、甚至睡觉时，我总是把手伸到裤兜里摸一摸，看看那把沉甸甸的钥匙是否还在。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一下钥匙还在不在，睡觉之前的最后一件事也是看一遍钥匙还在不在。我终于认识到，自己带的钥匙不一定就是自己的，但是自己还要为这把钥匙负责任。丢了钥匙也并不是自己能不能进屋那么简单了，还关系到你的前途和命运。 当我终于交出金库的钥匙时，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一下轻松了很多。终于不用每日里为一把钥匙提心吊胆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钥匙还是越来越多了：楼房单元门的钥匙、家里防盗门的两把钥匙、防盗门里面木门的钥匙、地下室的钥匙、单位防盗门的钥匙、办公室的钥匙、保险柜的钥匙、抽屉的钥匙、铁皮柜子的钥匙、自行车钥匙而且现在的钥匙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已经由平面的变成了四棱的，大大的一串，挂在腰间。每当穿衣服时，钥匙总是碍事地突起一大块。我几次下决心要对钥匙进行精简，可是总也减不下去，每一把都有用，每一把都跟生活工作息息相关，只好作罢。 一次，我急着去幼儿园接孩子，车子骑得飞快。隐约觉得有人在一旁喊什么，也没有在意。当遇到红灯停下来时，突然一个小姑娘骑着车子冲到我前面才停下，回头跟我说：“先生，你的钥匙丢了。”说完，递过来一大串钥匙。我赶紧摸了一下腰带挂钥匙的地方，钥匙果然没有了。我赶忙接过来钥匙，连连道谢。小姑娘说：“我追了你很远，一直喊你，你就是不理我。”说完笑了一下，骑着自行车就走了。我事后则惊出一身冷汗，假如我的钥匙真的丢了，那可就惨透了。家门也进不去了，单位的保险柜也打不开了，那可怎么办啊？那位小姑娘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 钥匙现在真的成了最重要的东西，必须时刻带在身上。离开了钥匙我们将寸步难行。偶尔有时家里有人，出门时不用带钥匙，觉得一身轻松。心想：“什么时候能天天不用带钥匙，那该多好啊！”想想儿时因为没有自己的一把钥匙而苦恼，现在又因为钥匙太多而烦心，感慨良多。儿时没有自己的钥匙，那正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啊，无忧无虑，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家中永远有妈妈、奶奶，我随时都可以回家，随时都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好幸福啊！现在身上的钥匙越多，身上的担子越重。一把钥匙就是一分责任、一份牵挂，要对家庭负责，要对工作负责，更要对自己负责，钥匙岂能随意精简？不可以啊，不可以！ 看来，钥匙是要伴随我的余生了。钥匙已经融入到我们的生命中，我们的生命之中也不能没有钥匙了。我常常会摸一摸腰间那一大串钥匙，心想：“千万不能丢啊，我生命中的钥匙！” 发帖子的幸福生活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找到了论坛，学会了发帖子。 去年夏天，在赵丽蓉去世三周年时，我写了一篇文章怀念赵丽蓉。我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这篇文章，让更多的人来怀念赵丽蓉，却苦于没有一个好的途径。我从来没有给报纸杂志投过稿，因为我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文章根本没人理会。我以前好象听说过网上有论坛、bbs之类的地方，可是从来没有用过。我试着去寻找，首先找到了新浪网的论坛。当我终于把我的文章贴到新浪网的论坛里后，看着不断增加的点击率，心情真是无比的激动。那一天，我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上网看一次我的文章的点击率，不断地向我的老婆汇报。第二天，我又发现我的文章被加上了“精品”还被推荐到了新浪网论坛的首页，点击率达到了几千。 我又登陆搜狐网，把我的文章贴上去。同样让我兴奋是，在搜狐网的bbs上，我的文章也受到了欢迎。 这一次的成功使我有了极大的成就感。于是，毕业多年从未写过什么东西的我，一发而不可收拾，文章写了一篇又一篇，帖子发了一个又一个。 不久，我的三十岁，你哭了吗？又被推荐到新浪网的首页，点击率达五万多，在杂谈酷评论坛也点击率也达到一万三千多，被多家网站转载，还被收录到中国网友报的一周网文人气关注中。 迄今为止，我的战绩是：有十余篇文章被推荐到搜狐网、新浪网的首页，两篇文章被收录在中国网友报的一周网文人气关注中，一篇文章登上南方周末网络版的板转爬行榜，新华网山东频道的2003年十大感人肺腑中有我两篇文章。多篇文章被多家网站转载。 很长一段时间，我每次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上网，浏览我的文章的点击率，看看又有什么新的留言。为了写文章，经常深夜在电脑前敲击键盘，熬夜至一两点种。为了写文章，经常把五岁多的女儿一人留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却在书房忙碌，现在想起来还每每觉得内疚。 看到我的文章受到版主的厚爱，每每被加“精品”、每每被“推荐”看到网友热情的留言和“吹捧”常常使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感动不已，觉得自己真是幸福！于是更不感懈怠，对自己要求更高，虽然论坛发帖子是自由的，但是也决不能发质量不高的帖子，决不能对不起大家！ 感谢网络、感谢论坛，使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有一个直抒胸意、发表感想的地方！ 进城 奶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没有文化，没见过世面。从我记事起，奶奶就是满头的白发，圆圆的脸膛，一双小脚。 因为爷爷在县城工作，奶奶后来跟随爷爷来到县城。奶奶和爷爷住在一个小院里，每天就是操持家务，做饭、洗衣、扫地。因为是小脚，又经常腿疼，奶奶很少出门，所以县城里的很多地方奶奶都没有去过。 一次，爷爷所在的单位要开着车去市里办事。爷爷头一天回家跟奶奶说：“我们明天要开车去市里，你也去市里转转去吧。”奶奶一听要去市里，虽然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我去干啥！”爷爷说：“去城市里看看呗！”奶奶就笑了。 第二天，奶奶早早就起床了，把早饭做好，然后开始梳头、换衣服。等爷爷起床，奶奶已经收拾好了。吃过饭，爷爷奶奶一起来到爷爷的单位。等了好一会儿，其他人才来。单位的车不过是一辆绿色的破吉普车。上了车，奶奶就安静地坐在那里。别人说话她也插不上嘴，人家说工作上的事奶奶也不懂。 这时，爷爷的一个同事还跟奶奶开玩笑：“哟！老太太今天也去呀！”奶奶说：“我不想去，老头非让我去，有啥好看的。”爷爷说：“让老太太去城里逛逛景。”同车的人都回过头来看奶奶。奶奶满头的白发，在一车人中肯定很显眼。奶奶只是不好意思第笑笑。 破吉普车一路颠簸着，三个多小时才到达市里。吉普车在市里拐来拐去，奶奶只是在车里坐着。后来，吉普车停到了一个狭长的胡同里。爷爷和同事们要下车去办事了。爷爷说：“你下车自己在这附近转转吧，别走丢了。”奶奶刚要下车，跟奶奶开玩笑的那个人说：“老太太就在车里等着吧，万一走丢了咋办？”爷爷说：“就在附近转转，别远走。”那个人就是不让我奶奶下车，说怕奶奶走丢了。爷爷差一点就跟那个人急了，奶奶说：“你们赶快去吧，别误了事。我不下去了，有啥好看的。” 奶奶就一直坐在车里等爷爷他们回来。车停在一个胡同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奶奶从脏乎乎的车窗往外看，只是看到远远的有一个人在门外打帘子。那个人把一根细竹条往上放，让后把两头缀着旧电池的细绳子从一边放到另一边，把另一边的放到这一边，电池碰到竹帘子啪啪地向着。胡同两边是破旧的房子。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其他的人经过这里。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爷爷还没有回来。奶奶忍着饥饿，老老实实地在车里等着。 等到半下午，爷爷和同事们才回来。爷爷给奶奶带回来一点吃得。爷爷跟司机说：“咱们在市里转转吧，让老太太逛逛景。”还是那个人立即说：“咱们快会去吧，天已经晚了，回到家天就黑了。”奶奶说：“快会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事。”爷爷也不好再说啥。 破吉普车在天黑前回到了县城。 后来，我很多次听到奶奶说：“去了一趟，什末也没有看见，就见一个人打帘子。”奶奶是当笑话说。爷爷总是说：“都怪谁谁，就是不让老太太下车。那个小子真坏。” 奶奶一生中就去过一次市里，却连车都没有下。我非常痛恨那个没有让奶奶下车的那个人，他剥夺了奶奶唯一的一次进城逛景的机会。 奶奶对城市的印象一直是模糊的。 后来，我去大连上大学。暑假回到家，奶奶很想知道我在大学里的生活，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末样子，可是奶奶不知道该怎末问。奶奶憋了半天，问道：“大连那个村大不大？”“大连的地里都种啥庄稼？”我不知该很奶奶怎样解释，只是说：“大连不是个村，是个大城市。在大城市里也没有人种庄稼。”奶奶听了只是笑，知道自己问的不对，就不问了。 我毕业后两年，奶奶就得了脑血栓，永远地躺在了床上。五年后，奶奶永远离开了我们。奶奶走时，脸上竟然带着微笑。 奶奶，天堂里有没有城市和乡村？ 我相信天堂里都是好人，没有人会看不起一个农村妇女，没有人会不让我奶奶下车去逛景。 馆陶往事 馆陶是冀南一个小县城，因古代有一个馆陶公主受封于此而得名。在这个偏僻幽静的小县城，我曾经度过了八年的少年时光。时光匆匆，现在的馆陶县城已经被形象工程改造的面目全非。偶尔路过，我会盯住车窗外努力寻找往日的踪迹，许许多多的往事便涌上心头。 一、开满梧桐花的小街 那条小街名叫文卫街，因学校和卫生局、医院都位于这条街而得名。说是小街，其实在县城里已经算是一条主要的街道了。文卫街从东向西贯穿整个县城，柏油马路，路两旁是高高的梧桐树。 每到春天，梧桐树会开一大串一大串的梧桐花，开的满树都是，有点粉，又有点藕荷色。一路的梧桐树连起来，仿佛给小街搭起来一个花的天棚。花期一过，大大的梧桐花便落满地，又为我们铺成一条花街。走在路上，有时踩到梧桐花，便会“啪”地响一声，清脆响亮。 夏天，大大的梧桐树叶遮住火辣辣的太阳，只是偶尔从树叶间闪过耀眼的太阳光，感觉夏天清凉而又明媚。下雨时，宽大的叶子也会象伞一样遮住雨滴，我们则惬意地在梧桐树下小跑。 秋天，梧桐树叶又会铺满地。大片的或黄或绿的叶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而高高的梧桐树，只剩下枝桠，无序地伸向天空。天空蓝蓝的，云白白的，宁静而美好，让人心无杂念。 冬天，下雪了，那梧桐树枝就会变成银白的树挂，美丽的让人不敢呼吸，感觉象到了童话世界。风一吹，雪便会从树枝上落下，落到身上、头发上、脸上，冰凉的，让人刹时提起精神。 我每天上学都要从这条街的东头差不多走到西头，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没有自行车，每天就徒步上学、放学，一天要走至少六遍。有时自己，有时跟同学三三两两的，一走就是八年。路旁的梧桐树也在陪伴着我长大。 二、小院春秋 我那时在馆陶上学是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爷爷奶奶住在一个大家属院里的一个小院子里。小院北面有两间北屋，南面是一个小厨房、一间南屋和院门。 爷爷离休后闲来没事，就在北屋的窗下种了好多月季花，还有一棵葡萄。在靠院子的东墙根，还种着无花果、枣树和一棵梧桐树。月季花每月都开花，粉色的、红色的，花朵大大的，香气扑鼻。爷爷每天都在院子里给花浇水，修剪，忙完了就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亲手侍弄的花草。秋天，葡萄架就结满了大串大串的葡萄，十分诱人。 奶奶每天迈着小脚忙家务，做饭、洗衣。忙完了就坐在院子里梳头，每次都梳的很仔细。奶奶的头发很白，在脑后梳成一个纂。每天早晨，奶奶都要一遍一遍地喊我起床。我总是贪睡，总要等奶奶喊了好多遍才起来。 在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后，每次回老家，都是先回县城爷爷奶奶的那个小院，看望年迈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见到我总是特别高兴，我每次一走他们又开始担心，担心我一个人在城里怎末吃饭，担心我的被子脏了怎末拆洗，还催着我赶快找媳妇。 奶奶在一天深夜发现自己起不来床了。奶奶在七十九岁那年得了脑血栓，再也不能走路了。爷爷每天发愁。一天，爷爷为奶奶叫来医生看病，在医生为奶奶检查时，爷爷突然心脏病发作，躺到床上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奶奶回到老家，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奶奶又在病床上躺了五年，离开了人世。 今年五一，因为弟弟结婚用房，准备翻盖小院，我才跟母亲、姐姐又来到这个小院。在我们推开小院的门时，我感觉时光仿佛倒流了：爷爷奶奶还在吗？我感觉他们还一直生活在这里。奶奶还在灶边做饭，爷爷还在给花浇水 我们走进去，突然眼前一亮：北屋窗下的月季花正在开放。一大朵红色的月季花盛开着，在微风中摇曳着，仿佛在欢迎我们的到来。霎时间，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故人已去，只有主人亲手修剪过的花草还在等待，等待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主人。 北屋里空空的，堆放着一些旧家具，满目凄凉。我在努力寻找当年的痕迹，还是那盏昏黄的灯，从屋顶垂下。在发黄的墙壁上，那个电风扇的定时器还在那里。我用力忍住泪水，姐姐已经在一旁抽泣。 我们离开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两间老房子，那窗下的红红的月季花 这些，不久就要消失了。 三、那些朋友 在馆陶读书八年，所以在馆陶有很多很多的同学、朋友。 磊是儿时最要好的伙伴。小学时，磊就住在爷爷奶奶的隔壁。磊长的白白净净的，大大的眼睛。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玩耍，一起偷偷地去河里学游泳。上初中后，他家搬走了，搬到另外一个家属院，我们在一起玩的机会就少了。初中毕业，磊考取了城里的一个中专，我则继续上高中。等他中专毕业回到县城，我则上了大学，见面的机会太少太少了。 炜是我初中到高中最亲密的朋友。我们都属于内向的人，所以我们很谈的来。每次放学，炜都要在学校门口等我一起回家，不管刮风下雨，他肯定在那里。每到周末，我们就一起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后在漆黑夜色中往回赶。高中毕业，我们在相隔很远的两个大学，平时靠书信联系，只有放假时才能见上一面。毕业后，我们在两个城市工作，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了。 太是我在高三时才认识的。他那时在我们班复读，跟我同桌，成绩很好。太个头不高，长的很可爱，长的很象电视剧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他的朋友很多，到哪里都受欢迎。我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成了要好的朋友，上课是同桌，下课也在一起。可惜，高三的生活短暂而紧张，很快我们就毕业了。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听说磊已经辞职，自己开了一家网吧。炜在去年携妻子去了澳洲。太早已经失去了联系。不知他们过的好不好。 如今我们都已长大成人，天各一方。只有我们的少年时的身影留在了记忆的深处，留在了那个叫馆陶的小县城。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岁月改变了我们，也改变了馆陶县城。 蔡姨的艺术人生 我们在一次搬家后和蔡姨很偶然地成了邻居。 刚开始只是在楼道里偶尔碰到，因为不熟悉，彼此只是点点头，或微笑一下。蔡姨个子不高，肤色较黑，走起路来飞快，说话嗓门也大，很爽快的样子。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蔡姨开始给我们送东西。有时是一碗拽面，有时是一碗稀饭，有时是一个大包子。在我们不好意思地推脱时，蔡姨总是“哈哈”地笑着，说：“我家里还多着呢！给孩子吃！”不容分说就把东西放到饭桌上。受到蔡姨如此热情地欢迎，在周围举目无亲的新环境下，我们感到受宠若惊。 渐渐地跟蔡姨熟悉起来，对蔡姨家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 蔡姨和爱人都退休在家，儿子、儿媳、孙子都在一起住。儿子已经下岗，现在开出租车。大女儿单位也不景气，离了婚，生活的也不幸福。二女儿、女婿也都下岗了，女婿也是开出租车，二女儿给别人打工。 一次问起蔡姨原来的工作，蔡姨说自己是豫剧团的演员。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每天忙里忙外的蔡姨竟然是演员。我从小就是个戏迷，一听说蔡姨是演员，就追这问蔡姨在豫剧团里是唱什么角色的，蔡姨说：“我演红娘。”我眼睛睁的更大了！蔡姨，每天给我们送包子、面条，走路一阵风，跟街坊邻居大声说笑的蔡姨，竟然是豫剧团的主演！ 原来蔡姨退休前是一家县豫剧团的业务团长兼主演，唱了几十年的戏，也曾经大红大紫过。这几年退休了才来市里居住，跟丈夫、孩子们才得以团聚。不过虽然蔡姨已经退休了，还经常出去随一个由私人组建的剧团去演出。 一天听蔡姨说要去市区里一个村子去演出，我们带着孩子，打了个车，转了好长时间才找到演出的地方。演出的舞台就在那个村子的一个路口，其实也并没有舞台，就是在地上铺了毯子，简单地搭了一个棚子。找到蔡姨化装的地方，蔡姨已经穿戴好了行头，脸上化着浓浓的装，头上带满了亮闪闪的我也叫不上名的好看的装饰。蔡姨看见我们来了，笑着走过来，跟我女儿说：“来然然，让姥姥抱抱。”女儿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唱戏的演员，呆呆地看着。蔡姨把女儿抱过去，问：“然然，还认识我吗？”女儿听出了声音，点点头。 那一天演的是拷红，蔡姨扮演红娘。 蔡姨已经年过花甲了，但是跑起圆场来还是很快，扮演的小红娘俏皮风趣，大段大段的唱腔一气呵成，只是高音有时感觉上不去，毕竟年龄不饶人呀！观众离舞台特别近，几乎就是面对面地坐在那里，多是些老头老太太，不顾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很投入地看戏。 第二天蔡姨又唱了一出朝阳沟，我有事没有去看。岳母看完回来跟我说：“你蔡姨今天演的是栓宝娘，唱的好着呢！” 蔡姨的老头马叔，经常一早就提着个破包去上班，晚上回来的也很晚。原来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我想蔡姨常年在外演出肯定影响到了两人感情。马叔每月往家里交一百多块钱，蔡姨每月的工资才三百块钱，还不是每月都能收到。但是蔡姨每天早晨都把早饭做好，给老头放到桌子上，每天都有鸡蛋。蔡姨说：“每月交给我一百多快钱，还不让老头吃个鸡蛋。” 虽然没钱，蔡姨的生活基本上还是平静的，甚至是快乐的。每天在家做饭，洗衣，偶尔出去唱唱戏，过一过戏瘾，挣点小钱。 夏天的夜晚，附近的一个工厂大院经常举行豫剧演唱会，基本上都是一些戏迷自娱自乐，但是观众特别多。蔡姨经常被请去演唱。蔡姨每次去时，都是我们一家和蔡姨的一家浩浩荡荡地一起去。蔡姨在那里是明星级的人物，往往唱完了一段观众使劲鼓掌，蔡姨还要再加唱一段。蔡姨虽然不化装，可是演唱时一点也不马虎，一边唱一边表演，很投入。 蔡姨有时给我们讲她原来在剧团时的辉煌。那时蔡姨是剧团的主演，每到一处演出都受到热烈的欢迎。有一次她们的剧团到河南的一个地方去演出，正好王清芬也在当地演出。（王清芬是著名的豫剧演员，拍过豫剧电影抬花轿和风雨情缘）结果，观众都来观看蔡姨的演出，而王清芬的演出却没多少人去看，结果王清芬一气之下带剧团走了。观众都希奇，河北来的剧团竟然把河南当地的豫剧团打败了。 可是，蔡姨的儿子一次喝了酒，开车撞了一个老头。儿子开着车跑回家，告诉蔡姨撞了人。蔡姨把儿子训斥了一顿，又让儿子带着她回到出事地点，被撞的老头已经被别人送到了医院。蔡姨跑了好几家医院，才找到被撞的那个人。蔡姨给人家说尽了好话，人家终于原谅了她的儿子。但是，医药费就花了好几万。蔡姨又到处借钱。借钱的难处可想而知。 蔡姨去办这些事的时候，都是走着去的。因为蔡姨不会骑自行车。 不久，儿子和儿媳又离了婚，把小孙子留下了。 蔡姨的儿子出租车也不好好开，孩子也不怎么管，倒是对象谈了一个又一个。蔡姨又成了孙子的全职保姆。 蔡姨出去唱戏的时候比过去多了。象他们那种戏班子也挣不了多少钱。有一次蔡姨出去唱了一个星期，才挣了几十块钱。回来累的呕吐不止。 蔡姨决定去找原来的剧团，把家里的困难给他们讲一讲，让剧团给涨工资。我觉得简直没有希望。蔡姨说：“我给剧团作了那么大的贡献，他们才给我三百快钱，这就是临时工的待遇。我原来从来都没提过意见，现在家里这么困难，找找他们，应该给我解决。” 庆幸的是，蔡姨原来的剧团竟然真的给蔡姨涨了工资，每月能发六七百了。蔡姨很高兴。蔡姨的工资除了要用于一家人的开支，还要一点一点地还债。 一次我问蔡姨：“蔡姨唱了这么多年的戏，有没有录过音或者录象？”蔡姨说没有。我说：“蔡姨你再唱时，我去给你录象。以后老了唱不动了，看一看录象，也算个纪念吧！”蔡姨高兴的说：“好呀好呀！” 没等我给蔡姨录象，我们就搬了家。 蔡姨也不经常去演出了。 一次请蔡姨来我家吃饭，发现蔡姨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但是老太太还是很乐观，笑声很爽朗。我说：“蔡姨，你还要唱呀，我们都喜欢听你唱。”因为，我还有个任务没完成。 过了一段时间，听岳母说蔡姨又在一个市区里的一个村演出。那是一个下午，我借了摄象机，请了假，赶到了演出现场。那一天演的是桃花庵。蔡姨演窦氏。我扛着摄象机，站在人群中录象。观众在下面乱糟糟的，还下了一阵小雨。蔡姨演的窦氏竟然很有崔派的神韵，连扮相也象极了豫剧大师崔兰田。 第二天，又录了朝阳沟，蔡姨演栓宝娘。 蔡姨后来打来电话，很高兴。我也为我终于完成了一个心愿而高兴。虽然录象的效果并不理想，但是，总比没有强吧。我知道，蔡姨登台演出的机会不会很多了，毕竟年龄越来越大了。 自从搬了家，跟蔡姨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去年，蔡姨的老头查出得了癌症。蔡姨现在已经不去演出了，在家伺候老头。虽然两人的关系不是太好，但是蔡姨对老头还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春节去给蔡姨拜年，蔡姨很高兴。蔡姨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衫，很精神。 蔡姨虽然不是名演员，但是，常年到基层、农村演出的正是这些默默无闻的戏曲工作者。现在的名演员是不大愿意到下面去唱的，因为条件太艰苦。名演员的出场费也高，老百姓根本也请不起。 蔡姨是平凡的，中央电视台的艺术人生不会请她去。但是，我愿意用我的文字记录蔡姨的艺术、人生。因为，平凡的才是最真实的，最感人的！ 玩糖稀的幸福童年 春节时，去给原先的一位老邻居拜年。回来时，邻居阿姨找出一个玻璃瓶，给我们孩子倒了满满一瓶糖稀。看到糖稀，我感觉既亲切又希奇，已经好久没有玩过糖稀了。阿姨说：“这是从县里老家带回来的，给孩子玩吧，稀罕！”回到家，女儿嚷嚷着要吃，我拿来两根筷子，从瓶里弄出来一些，然后用筷子来回绕着。女儿看着好玩，从我手里抢过去，也学着我的样子来回绕着，只不过由于不太会玩，好几次差一点流下来。女儿一边玩着，一边笑着 看着女儿玩糖稀时天真的样子，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我的童年是在农村度过的。 那时侯的农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是极度贫乏的。没有现在各种各样包装精美的零食，也没有现在花样繁多的玩具，我每天盼望的，就是给妈妈要二分钱，去村里十字大街那棵老槐树下、一个摆小摊的老头那里，去买糖稀。 每当妈妈把那银光闪闪的二分钱递给我，我就用手紧紧地攥着，快速走出我家的院子，往东走没多远，然后往北拐，再走一会儿，就到了我们村的十字大街。在十字大街的西北角，有一棵非常粗的大槐树。那棵大槐树的树干上有一个大大的洞，据说里面住着妖怪。因此，每当看到那棵大槐树，我心里都是有几分敬畏又充满好奇。在那棵大槐树下，有一个穿着十分破旧的老头坐在那里。在老头的前面，摆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是紫红色的、但是表面已经结了一层皮的糖稀，旁边还有一些从棉花棵上掰下来的一截一截的小棍。可能那小摊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但是我现在只记得那一盆子糖稀和小棍。我跑近前，把那二分钱递给那个老头，说：“我要二分钱糖稀。”老头接过去那个二分钱，揣到怀里，然后拿起两根小棍，从那个盛糖稀的盆里用小棍绕几下，然后把两根小棍并到一起，小棍的头部就有了一骨朵糖稀，金黄金黄的。我蹲在一旁看老头拿着小棍在盆里来回绕时心里很紧张，盼着他多在盆里绕几下，那样糖稀就会多一点。老头总是一声不响地递给我。我接过来就一边用两手来回绕着一边往回走。 绕糖稀时动作要快而准，两个手把糖稀拉长，然后用一个手抬高，把长长的糖稀搭到另一根小棍上，再赶快绕下来，把随时有可能流下去的糖稀再绕在这跟小棍上，就这样重复着。玩的胳膊酸了，就把两根小棍并到一起，一个手拿住歇一会儿。看看糖稀快流下去了，赶紧接着再绕。玩糖稀时的心情是幸福的，充满了希望和期待，想象着最后吃进嘴里时的甜蜜滋味。玩着玩着，糖稀就越来越稠，不会轻易地流下去了，颜色也越发的金黄。有时忍不住，就吃一点点，好甜呀！ 有时会好几个小伙伴围在一起，每人手里都玩着糖稀。那时就象比赛，看谁绕的快，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看谁最后一个吃掉，紧张时会出一身的汗。我记得有一个小伙伴最后把糖稀从小棍棍上拿下来，在手里搓成了一个糖球球，一点也不沾手，让我羡慕不已。 一点点糖稀我们可以玩一上午，甚至是一天。 最后要吃糖稀时是需要一番勇气的，就象要作出重大的历史决策。吃不吃呢？吃掉了，就没有东西可玩了；不吃吧，实在经不住诱惑，玩了半天，光口水就流了多少呀！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要吃下去时是毅然决然的，把糖稀放进嘴里，把小棍棍抽出来舔干净，扔掉！有时糖稀会在嘴里含好长时间，细细地品味那甜蜜的味道。 那二分钱的糖稀在儿时的眼里好比一道丰盛的宴席，带给我无限的乐趣和美味。 不知道是谁发明了糖稀，把糖变成了一种能吃又能玩的东西。我要感谢这位伟大的发明家！他真的很伟大，是他发明的糖稀让我以及很多人的童年充满了乐趣和甜蜜的回忆！ 现在的孩子看见糖稀还是很感兴趣，虽然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只是，糖稀已经不大容易见到了。 一个离婚不离家的女人 你们知道什么是离婚不离家吗？就是男人跟女人离了婚，女人还在男方家住，不改嫁，也不回娘家，还算男方家里的一员，但是，跟男人已经不是夫妻了。也许听起来有点荒诞、离奇，但是，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这个女人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是我舅姥爷的前妻。舅姥爷就是我妈的舅舅，我姥姥的弟弟。因为离婚不离家，我妈妈依然喊她妗子，我也应该喊她舅姥姥。 这个女人的故事我是断断续续从我妈妈那里听说的。 那还是在二十世纪的三四十年代。 在河北省的一个小村庄，他们结婚了。双方家里都是世世代代的农民，贫穷而善良。男人只有十几岁，女人要大两三岁。过了几年，他们的女儿出生了，活泼可爱。 那是一个动乱的年代，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一天，男人突然失踪了。女人在家带着女儿，艰难度日，盼望着有一天男人能回来。后来渐渐听说，男人早就偷偷参加了地下党，为了不连累家人，才离家出走，参加革命了。女人心里害怕，怕男人会有什么意外，经常在夜里偷偷哭泣。 后来解放了，终于解放了，女人想自己的男人也该回家了吧，她就盼呀、盼呀。可是，男人没有回来，他是革命的功臣，在西北的一个城里有了工作。女人还是盼呀、盼呀，男人不回来了，女人盼着能跟男人一起进城，去见见世面。 男人终于回来了，女人好高兴，多少年没有夫妻团圆了呀！女儿都长那么高了，还不知道自己的爸爸长什么样，见了他还不认识呢。 可是，女人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 男人跟她离婚了。 那时的农村还很落后，女人离婚不离家。 男人又走了。 女人还是带着女儿，住在他们结婚时的小院里。还是她们两个人，女人跟自己的女儿相依为命。女人还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还是殷勤地侍奉公公婆婆。男人的侄子还叫她婶子。 男人在城里又结婚了，妻子是知识分子。他们又有了孩子。 男人很内疚，把女儿接到城里，让女儿读书。女人在家每天就想女儿，每天以泪洗面。女人没有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女儿呀！后来，女儿又回来了，女儿也离不开妈妈。 有一年，男人从城里回来了，带着城里的妻子生的小女儿。男人在父母那里住了几天就回去了，把小女儿放在家里。女儿还小，女人就让小女儿住到自己家里，每天给她洗脸、梳头、做饭。别人就跟小女儿说：“她是你娘呀，你要叫她娘的。”小女儿就每天“娘、娘”地喊着，女人就高兴地“哎、哎”着。 后来小女儿回到城里，往回写信说：“我不知道娘就是妈妈，妈妈就是娘，我娘对我真好”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男人在城里做官了，越做越大，最后，成了西北一个省的省委副书记。后来，全家搬到了北京。 女人还在那个小村庄里。她的女儿结婚了，女婿也是个憨厚的农民。那人就跟女儿女婿过，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女儿没有生育，很多年都是他们三个人。 慢慢地，他们都老了。 那一年，男人的姐姐去北京住几天，回来时，男人偷偷地让姐姐给女人捎回来一块布料，让她做衣服。 后来，男人病了，住院了。 女儿赶到北京去看望父亲。后妈带她去医院的路上突然问：“你娘死了没有？”女儿说：“我娘身体好着呢，别看八十多岁了，啥都能干，比你身体还好呢！”到了医院，女儿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不禁眼泪就往下掉，喊着：“爹，我来看你来了！” 小女儿听说姐姐来了，过来看她，偷偷塞给她几百元钱，说：“快收起来，千万别让我妈知道。” 女儿回来不久，男人就死了。 又过了不到一年，女儿嗓子老是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肺癌。女儿不相信，把片子寄到北京的妹妹那里，让妹妹在北京找医生给看看，结果还是肺癌。妹妹来信说让姐姐来北京治病，妹妹给出钱。姐姐没去，说真是癌症我就不治了，反正也治不好。 没多久，女儿也去了。 女人的女儿也没了，唯一的依靠也没了。 男人的侄子把女人又接了回去。 我不知道女人的最后的命运会怎样，但是，她还活着。 写这篇文章，我的眼泪掉了好几次。 鸭立群 那一天，爸爸从街上回来，带回来十几只毛茸茸的小鸭子，十分可爱。妈妈说：“咋买这么多？”爸爸说：“看着怪可爱的，卖鸭子的人说，都是母鸭子。如果有一只公的，给退钱。”庄稼人养些鸡呀、鸭呀，就是为了让它们下蛋，所以都要母的。妈妈听了说；“等鸭子长大了，看你还上哪儿找卖鸭子的人。还不是看你喝了点酒，骗你的！” 一群小鸭子被养在我们家了。农村人家里都要养鸡的，那时我家也养着一些下蛋的鸡，而且每年还要买一窝小鸡。这群小鸭子就跟小鸡整天在一块跑着，一起在院子里找小虫子吃。看见妈妈把一些剩饭什么得倒在一个专门给它们喂食的盆子里，就一起飞快的跑过去。只是鸭子显得笨一些，嘴也不象鸡的嘴那末尖，吃起东西来很好笑。 小鸡小鸭子慢慢越长越大了。小鸡慢慢的能看出公母了，不久，那些初露公鸡模样的被卖的卖，杀的杀。奇怪的是，鸭子也陆陆续续死掉了，最后只剩下两只。当时怎么也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死掉了呢？后来我才琢么出来，是不是卖鸭子的人早就分出公母来了，然后又在那些小公鸭子身上作了什么手脚，所以那些公鸭子长不大就一个个死掉了。所以卖鸭子的人才敢说又一只公的就给退钱，因为公鸭子长不大就死了。想一想那些满地跑来跑去的毛茸茸的可爱的小鸭子，有些早就被判了死刑，心里好难过。 剩下那两只鸭子慢慢长大了，跟那些行走伶俐的鸡比起来，鸭子越发显得大腹便便。鸭子的体形要比鸡大很多，也笨很多。鸭子还长着扁扁的嘴，掌上还长着蹼。每每妈妈又给它们喂食了，鸡们总是飞快地跑过去，然后用那尖尖的嘴快速地啄起来。两只鸭子总是一摆摆地落在最后，然后在那一群鸡中间伸长脖子，用扁扁的嘴去吃。两只鸭子象鸡一样，两天或一天就下一个蛋，所以，它们活下来了。两只鸭子总是形影不离。我想，在鸡群中，大概这两只笨鸭子是要受歧视的吧。看那些鸡们有时吃饱了，在一起咕咕咕的叫着，好像在嘲笑那两只鸭子。两只鸭子仿佛也很寂寞，经常伸着脖子，歪着一点头，好像在望着远方，又好像在倾听什么。 有一次，两只鸭子掉进了我家的红薯窖里。家里人有好一阵没看见鸭子，又好像听见鸭子在什么地方叫出声。经过仔细寻找，我才发现两只笨鸭子掉进了一人多深的红薯窖里。我爬在窖口往下看时，两只鸭子也正歪着头伸着脖子向上看呢。后来是我弟弟下到窖里，把两只鸭子放进一个筐里，上面的人用绳子才把它们弄上来。鸭子掉进红薯窖里一时成为我们家的笑谈。 我们对鸭子刮目相看是又一次一场大雨过后。我家门前又一个大坑，下过于之后坑里积了一些水。两只鸭子大概是跟鸡们正在闲逛时突然发现了大坑里的水，两只鸭子飞奔着，朴扇着翅膀，顺着歪歪斜斜的土坑跑了下去，一下就跑到了水里。两只鸭子兴奋地在水里游着，象两艘小船，在水面上游走着，那末自如。还时不时的拍拍翅膀，用嘴梳理一下身上的羽毛，有时一下把头扎到水下，好像在捉水里的小鱼小虾。鸡们估计都惊呆了，怎么这两只又肥又笨的鸭子会游泳呀？！鸡们虽然嫉妒的要命。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闲逛着，时而在地上啄起一点什么东西。我们也看呆了，是呀，鸭子是会游泳的呀，它们应该长在池塘旁边，每天在池塘里游泳、捕食，它们该有一片水呀！ 以后几天，天一亮两只鸭子就跑道水坑里。它们跑出去的时候是那末兴奋，身子一摇一摆的，到了坑边几乎是飞着跑到坑底的水里，游呀，游呀 没多长时间，水坑里的水就干了。两只鸭子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每天跟鸡们一起在院子里逛着，跟鸡们一起去抢食吃。还是那末笨拙。 后来，一只鸭子死了。另一只鸭子，更加寂寞了。在鸡群中间，一只鸭子一摇一摆地。有时，那一只鸭子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伸着脖子，歪着一点头，好像在等待什么，在倾听什么。 后来，唯一的一只鸭子也死了。 这件事过去大概有十几年了。有时我会忽然想起那两只寂寞的鸭子。它们要求的并不多呀，仅仅是一片池塘而已。 三十岁你哭了吗 三十岁，你哭了吗？ 三十曾经是那么遥远的事。在十几岁甚至是二十几岁时，偶尔会要想一下未来：三十岁时我是什么样子？会在那里？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可是一转眼间，我已经三十岁了。 那一夜忽然从梦中醒来，眼前是漆黑的夜，耳边是妻子和女儿沉睡的呼吸，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伤感：我已经三十岁了！ 在深邃的夜里，许多往事涌上心头。 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每日只知无忧无虑地上学，放学。夏夜里躺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星星，听长辈们讲故事。天上的星星很多，很亮，经常会引起许多遐想。还有跟姐姐一起去捉蝉，拿着手电筒在小树林里寻觅，每每看到一个金色的蝉正一步一步往树上爬便惊喜不已。还有早晨趟着露水去寻找蝉壳，那针和线串成长长的一串，攒多了便去供销社取卖，得几毛钱也很满足。那时父母也该三十几岁吧，还年轻啊！现在父母已经老了。 又想起跟随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每天早晨奶奶便早早起床做饭，以便一边的喊我起床。一日三餐全是奶奶迈着小脚忙里忙外。在当时县卫生局大院里，许多我爷爷的同龄人的太太都比我奶奶年轻，只有我奶奶满头白发，比爷爷还大三岁。奶奶很爱干净，也很要强。现在想起来我经常自责，当时我为什么不帮奶奶多干一些家务活呢？我上大学以后，奶奶更是牵挂不已。隔一段时间没有来信便开始念叨。爷爷奶奶视我如掌上明珠，我的来信全都锁在衣柜里保存起来。 恍惚又回到校园，每日上课，睡觉打发日子。为什么没有抓住爱情的影子，是因为害羞吗？还是因为自卑？“同桌的你”还好吗？ 还记得毕业时，在大连火车站，同学们手执手泪流满面。还记得火车开动后，班长在车窗外奔跑。班长现在已去了另一个世界了，你还好吗？ 思绪又回到现在。三十了，事业上成功吗？失败吗？或者说这能叫事业吗？唉！混口饭吃而已。所有的梦想都已远去，眼前只有现实。值得庆幸的是家庭生活还算幸福：妻子善解人意，女儿聪明可爱。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欣慰之余还有一丝恐惧：我快要老了吗？三十岁就感到老之将至了吗？真是岁月无情。忽然间又想起女儿天真可爱的话语，又差点儿笑出声来。一天晚上，妻子正给女儿洗脚丫，女儿咧着小嘴儿笑着。我在一旁说：“看你的小牙一点点儿。”女儿微笑着沉思片刻，说：“看你的大牙一大大。”引得我大笑。还有一次，夏天，女儿看见我穿著大裤衩，说：“爸爸，你穿的裤衩是短袖的吧？！”真实天真可爱之极。 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我的三十岁也要过去了。三十岁，偶尔会回忆往事，偶尔会展望未来，有许多无奈，也有许多感慨。 在我三十岁的这个深夜里，泪水浸湿了我的眼睛。 我和壁虎有个约会 壁虎在乡下是最平常不过的小动物。每当夏天的傍晚，就会在农家的墙壁上、窗户上发现这种四只脚、长尾巴、身体深灰色的小动物。它们总是静静的爬在墙壁上，有时不注意还真不容易发现它们。 小时候虽然看到这种小东西有一点害怕，但是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后来，还发现壁虎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它的尾巴掉下来以后，还会在地上来回蹦，而且还不停的卷动着。于是经常就拿一个小棍，偷偷地去戳壁虎的的尾巴，壁虎惊慌失措的逃跑时，多半会把长长的尾巴扔下。于是小伙伴们就蹲在地上围着壁虎那条来回跳动的尾巴看上半天。 老家管壁虎不叫壁虎，叫“蝎虎的”我查了一下词典，解释说壁虎又叫“蝎虎”不知道我们老家为什么在“蝎虎”后面有多了一个“的”字，很是奇怪。在老家，还有一个关于“蝎虎的”的笑话：说有一家人有一天看见墙上有一只“蝎虎的”孩子说：“看，有一个蝎的虎！”爸爸说：“不是蝎的虎，是虎的蝎！”妈妈又说：“不是虎的蝎，是虎蝎的！”正在一家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有一外人经过，说：“是蝎虎的！”那一家人才恍然大悟。 记得上中学时，每到夏天的晚上，我总是坐在家里的窗户下，看纱窗上的壁虎捕捉飞蛾。那扇窗户里正好有一个灯泡，每到晚上，总有很多蛾子在沙窗外往里飞，当然每次总是撞到纱窗上。因此，总是有壁虎在此等候。那壁虎先是静静地爬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等有飞蛾撞到纱窗上，停在那里，壁虎就非常慢又非常轻地往那飞蛾爬去，快靠近时，突然猛扑过去，一下就把蛾子咬住，然后就使劲张大嘴，把蛾子吞进肚，顿时，壁虎的肚子就鼓鼓的。有时，一个纱窗上若有两只壁虎，这两支壁虎为了争夺地盘，多半还要打斗一番，直到一方败下阵来。我每每对自然界这种弱肉强食的战争看的着迷。在那枯燥无味的中学时代，小小的壁虎也给我带来了许多的乐趣。 后来上了大学，毕业后又在城里工作，就很少看见壁虎了。 直到我结了婚，因为岳母家住平房，我才又见到了久违了的壁虎。 一次在岳母家吃过饭，妻子突然发现屋里洁白的墙壁上爬着一只大大的，黑乎乎的壁虎。妻子吓的惊叫起来！我说：“没事，把它撵出去不就得了吗！”可是看看离窗户还远，再看看妻子吓的花容失色，我觉得有必要显一下我的男子汉气概。妻子哆哆嗦嗦地递给我一个苍蝇拍，我接过又薄又轻的苍蝇拍，蹬上沙发，举起苍蝇拍往壁虎身上拍下去。可能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用力小了一些，等我把苍蝇拍从壁虎身上起来，那只大壁虎突然昂起头，张大了嘴，好像还听到“呲”的一声，那样子很象一条张大嘴准备攻击的蛇。于是我“啊”的大叫了一声，扔下苍蝇拍，从沙发上飞奔下来，那时心跳大概得又一百多下。妻子也下的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后来还是岳母拿起苍蝇拍，蹬上沙发，手起拍落，那壁虎才应声落地。岳母用报纸吧壁虎包住拣起，扔了出去。 从那次以后，我对壁虎又一种深深的恐惧，一想起壁虎昂起头、张大嘴的样子就直起鸡皮疙瘩。 后来又有一次，妻子跟我回老家。到晚上要睡觉时，妻子突然发现屋里墙上，就在床头上面有一只壁虎爬在那里。我想起上一次的教训，只得拿了东西往歪撵，可是那只壁虎在墙上爬来爬去，就是不往窗外跑，估计也是被我撵的发慌了吧。无奈只好把弟弟叫来。弟弟也是拿一个苍蝇派去打，那壁虎掉了下来。可是在地上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莫非掉在床上了？在床上翻天覆地的也没找着。最后没办法，妻子说：“别找了，没事。”可是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得漆黑的夜好恐怖！ 还有一次，是孩子还小时，我们住一楼，一天晚上我躺到床上，突然发现天花板上有一只壁虎。看看正在睡梦中的女儿，我真担心壁虎晚上会爬到床上来。可是我怎么拿东西往外撵它就是不出去。只好把小保姆叫过来，小保姆从农村来，见了壁虎并不害怕，拿苍蝇拍一拍，壁虎就掉了下来。可是在地上却怎么也找不到。我不禁觉得毛骨悚然，跑哪儿去了？正找着，突然小保姆说；“在这儿！”我一扭头，发现壁虎就在我身后的梳妆台门上，象幽灵一样爬在那里，吓得我惊叫了一声。小保姆倒是不慌不忙，又拿苍蝇拍打了一下，才把壁虎打死。 去年，我搬进了新居，五楼，就再也没见过壁虎。 有时看着绿绿的纱窗，清风徐徐的吹过，觉得真好！但是却少了年少时在窗下看壁虎捕食的乐趣。 今年春天，一场sars袭击了中国乃至全世界！倍受残害的果子狸向人们发动了一场报复战！不仅仅是果子狸，这是整个野生动物界向人类发出的警告！人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大量的野生动物被杀害，被吃掉，大量的动植物灭绝！等这世界上只剩下人类时，人类估计也该灭亡了！人真应该跟动物们好好相处才对呀！ 幸亏人们没有吃壁虎的习惯，壁虎大概也不会灭亡。但是，我们看见壁虎也不一定非要把它打死吧！它只是在觅食时，无意中闯入了我们的领地，而且，它吃掉的是蛾子、苍蝇、蚊子等害虫。 壁虎啊，你会报复我吗？但愿不会，我不会再打你们了！ 前几天，我开窗户时，突然发现一只小壁虎爬在窗框上。小壁虎警觉的爬在那里，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我轻轻地拉上纱床，以免惊动它。心里想：小家伙能活到明年吗？能长大吗？但愿能！ 我看着小壁虎，轻声说：“嗨，小精灵，今天吃饱了吗？祝你好运！”（2003。08。04) 读书 （一） 古人一直把读书当作升官发财的最佳途径。宋皇帝赵恒说：“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表示的意思是：读书考取功名是当时人生的一条绝佳出路，功成名就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多么诱人啊。 把读书视为修身养性的古人也有，西汉经学家刘向说：“书犹药也，善读可以医愚。”西晋史学家陈寿写道：“一日无书，百事荒废。”冯梦龙认为：“要知天下事，须读古人书。”黄庭坚则这样挖苦不读书的人：“外人不读书，则尘俗生其间，照镜则面目可憎，对人则语言无味。”而大思想家孟子就更损了：“饱食、暖衣而无书教，则近于禽兽。”只因为不读书就“近于禽兽”看谁还敢不读书？ 周恩来说：“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我们的总理确实比古人更高一筹，直接把读书和中华民族的复兴联系了起来，令读书人心潮澎湃，手中有书，就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使命感。 而外国的名人似乎站的更高。雨果说“书籍是造就灵魂的工具。”惠普尔说“书籍是屹立在时间的汪洋大海中的灯塔。”莎士比亚说：“书籍是全世界的营养品，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好像鸟儿没有翅膀。”而大文豪高尔基的声音更加响亮：“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读书是一件高尚而神圣的事情”我们从小就接受了这样的教育。只可惜我身处偏僻乡村，能看到的书少之又少。每得一本好书，便如获至宝。每当我把书摆在桌子上，大人们就主动降低了说话的音量，好让我安心读书。后来发现“读书”还有很多实际的用途，比如可以少干活、可以少说话、可以晚睡觉等等。“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暂且放在一边，单单是这现实的好处就已经很满足了。 （二） 古人读书有一种狠劲，令我辈只能望而兴叹。最变态的要数“头悬梁，锥刺股”了，为了读书，竟然要忍受如此的皮肉之苦，听起来不像是在读书，而是在渣滓洞中遭受酷刑，血腥而残忍。“凿壁偷光”的匡衡，倒是有一点鬼聪明。“囊萤映雪”就多了些浪漫和潇洒，本来也是，读书这样高尚神圣的事情，就应该“诗意”一点“洒脱”一点。况且，穷也要穷的有志气，决不去干“凿壁偷光”的“勾当” 现代人刻苦读书的故事也耐人寻味。 闻一多读书成瘾，一看就“醉”就在他结婚的那天，洞房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清早亲朋好友都来登门贺喜，直到迎亲的花轿快到家时，人们还到处找不到新郎。急得大家东寻西找，结果在书房里找到了他。他仍穿着旧袍，手里捧着一本书人了迷。读书竟然如此痴迷，不知道新娘子该作何感想？ 著名的经济学家王亚南，1933年远赴欧洲求学，不料途径红海的时候遇到了强风暴，巨大的海浪像山一样打来，船身剧烈颠簸，乘客东倒西歪，站立不稳。这时王亚南聚精会神地看书，脚下摇晃使他实在无法看书，就招呼船员用绳子把他绑在一根柱子上。船员虽然觉得这种要求很可笑，但怕他摔倒就照办了。当船员们忙着帮助大呼小叫的乘客时，冷不丁地看到王亚南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似乎对甲板上的混乱没有半点察觉。 前辈们刻苦读书的事迹真令我们汗颜。衣食无忧、窗明几净，书虽然贵了点也还能买得起，但是我们怎么就不读书了呢？很多次去给朋友家暖房，房子不可谓不大，装修不可谓不豪华，几室几厅的房子里，就是看不到书的影子。难道，有了“黄金屋”有了“颜如玉”就不再需要书了么？ （三） 读书要“精读”朱熹这样描述：“为学读书，须是耐心，细意去理会，切不可粗心。为数重物，包裹在里面，无缘得见。必是今日去一重，又见得一重。明日又去一重，又见得一重。去尽皮，方见肉。去尽肉，方见骨。去尽骨，方见髓。”听起来像剥洋葱，又像是杀猪宰羊，倒是很形象。 “读书以过目成诵为能，最是不济事。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无多，往来应接不暇，如看场中美色，一眼即过，与我何益也。”郑板桥的这段话，从反面强调了书要“精读” 但是有一些书读起来却不必如此费力。诸葛亮读书方法是“观其大略”陶渊明是“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不求甚解，求得是心领神会，是跟作者心灵相通的那种愉悦。 “读书无嗜好，就能尽其多。不先泛览群书，则会无所适从或失之偏好，广然后深，博然后专。”鲁迅先生道出了“博”与“精”的辩证关系。 好读书，读好书，却不能死读书。“读书须知出入法。始当求所以入，终当求所以出。见得亲切，此是入书法；用得透脱，此是出书法。盖不能入得书，则不知古人用心处；不能出得书，则又死在言下。惟知出知入，得尽读书之法也。”宋朝的陈善的这番“出入法”可以说是点出了读书的最高境界 （四） 名人有名人的读书姿势，欧阳修先生曾在其归田录里这样论及：“钱思公虽生长富贵，而少所嗜好，在西洛时，尝僚属言平生性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盖未尝释卷也” 反观我辈，读书竟然差不多只剩下“上厕”这一种姿势了。“坐”则有电脑“卧”则有电视，唯有“上厕”之时才有时间读一点杂志，读一小段文章。现在，我家放书最多的地方，除了书柜，就是厕所了。 小学奥数班遍地开花是教委的失职 暑假又要到了。小学校门口散发各种兴趣班广告的人整天聚集在那里，看到家长和学生就往手里、车筐里放广告。兴趣班各种各样，有乐器类的、舞蹈类的、作文类的，还有奥数类的。 我不由得想起来去年暑假让女儿参加奥数班的事情。 去年快放暑假的时候，妻子跟我说：“一定要让然然参加奥数培训班。”我问：“为什么？”妻子说，今年小学升初中考试数学考试考了很多奥数的题，没有学过奥数的学生根本就做不出来，这样想上重点初中就不可能了。我说小学升初中不是不考试吗？不是按照户口和小学对应的初中直接升学吗？再说国家已经明令禁止小学开办奥数培训班，怎么能考试还要考奥数的题呢？我知道奥数的题难度很大，很多题如果没有学过连大学生都做不出来呢。但是妻子说反正考试考奥数题是真的，很多没有让孩子学奥数的家长都很后悔，因为影响了孩子的升学，而且以后可能要直接影响以后考大学。 没有办法，只好打听哪里有奥数班。一打听才知道，几乎每一个小学里面都有奥数班，平时都是在周六周日上课，暑假有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要天天上课。我们给女儿报了她学校的奥数班，一来环境比较熟悉，再者女儿的同学很多都在奥数班里学习，互相都认识。 女儿在暑假期间几乎天天去上奥数班，做暑假作业也要找时间做。我和妻子都上班没有时间接送，还要找人给接送。我看了女儿的奥数书，很多题确实很难，连我都要想半天。女儿也不是很感兴趣，妻子一直跟女儿做工作，说道：“其实奥数学进去了也挺有意思的，而且可以锻炼你的思维能力。然然你觉得有意思吧？” 我其实对女儿学习奥数挺抵触的，觉得孩子没有必要学习那么深奥的东西。但是我和妻子都觉得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学，女儿不学不是就比别人落后了吗？后来我又跟别的家长交流过，很多家长都跟我们有同样的心理，都觉得孩子没有必要学那么深奥的奥数。但是别人家的孩子在学，自己的孩子不学就会落后，如果大家都不去学习也就不让自己孩子去学了。但是只要有奥数培训班存在，就会有家长让孩子去学。别的家长怕自己孩子落后也会跟着让自己孩子去学。 我突然想到了教委。教委不是早就发文不允许小学开办奥数培训班吗？怎么现在奥数培训班还遍地开花呢？是小学在偷偷地开办奥数培训班还是教委在默许呢？ 我通过114查到了市教委的电话，打过去，一个男士结了电话。 我说：“现在允许小学开办奥数培训班吗？” 回答：“不允许吧。” 我问：“那怎么现在小学里都有奥数培训班呢？” 回答：“是吗？这个问题具体归区教委负责，你往区教委打电话吧。” 我问：“可以告诉我区教委的电话吗？” 回答：“我这里没有，你打114问一下吧。” 我通过114查到了区教委的电话，结果一直无人接听。我又打了市教委刚才那个的电话，还是那位男士接的。 我问：“区教委没有人接电话。难道区教委不归你们市教委管吗？” 回答：“我这里不负责公办教育这一块，我告诉你另外一个电话，你问一下吧。” 然后他告诉我另外一个电话。我打过去，一位女士接的电话，又说这事不归她负责，又告诉我另外一个电话。我打过去，心里已经开始发火了。 我问：“你们教委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人管事啊？互相推过来推过去的？” 回答：“有人管啊，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又把小学开办奥数班德事情说了一遍。 回答：“这个归区教委管，你找区教委吧。” 我说：“区教委不归你们管吗？我刚才打过区教委的电话了，没有人接啊。你能告诉我一个区教委的电话吗？” 回答：“我手头没有区教委的电话，你打114查询吧。” 我问：“请问你贵姓？” 回答：“我不是这里的，我也是来这里办事的。” 真是胡说八道，来这里办事还能随便接电话，而且一开始还问我要反映什么事。 我说：“那你让这里的办公人员接电话好吗？” 回答：“这里的办公人员都不在，都开会去了。现在就我自己。” 说完就啪一下放了电话。 我摔下电话，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看来小学开办奥数班的问题教委不是不知道，是在默许小学这样做。而且小学升初中的数学考试卷子里面很多的奥数题也是得到了教委的默许，这是在变相地强迫小学生去参加奥数班。 看我我憋着一肚子火，我的小同事跟我说：“你别急，现在市政府还有热线电话呢，不行就打电话到市政府热线投诉他们。”我正犹豫要不要拨打市政府热线，小同事又说：“这样吧，我冒充一下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打一下你刚才那个电话，看他们怎么说。” 小同事拨打我刚才打的那个电话，等对方接通了，说道：“你好，我是市政府热线的工作人员。刚才有人投诉你们，说给你们反映小学奥数培训班的问题，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态度十分恶劣。请你们查一下，尽快给我们答复。”放下电话，我问对方什么反应，小同事笑着说：“接电话的人吓得屁颠屁颠地，说马上就查刚才是谁接的电话。小学奥数班的问题也马上处理。”我们听完了都哈哈大笑，这帮官僚，在上级面前像个奴才，在老百姓面前却像个大爷。 不过，小学奥数班的问题最后还是没有解决。女儿坚持了一个暑假，开学后又继续学。再后来据说是有一个什么兴趣班的老师强迫一个学生报名，结果这个学生的家长告到了省里，学校的兴趣班连同奥数班一同从学校搬了出来，偷偷摸摸地在别的地方继续上课。我女儿的奥数班搬到了一个饭店的旁边，每天都有很多醉酒的人在附近来来往往，学生上厕所还要去另外一个家属院。我们觉得孩子在那里上课不太安全，才不让女儿去学奥数了。 等风头过去了，那些兴趣班连同奥数班又回到了学校，还是没人管。 央视天气预报中的特权 中央电视台每天晚上的新闻联播之后的天气预报，估计是很多人比必看的节目。因为天气预报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明天出门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带雨伞，都要依据天气的变化来安排。而农民更是依赖天气的变化来安排农活，才能有一个好收成。 每天的天气预报时间很短，播出天气预报的时间也是黄金时间，天气预报前面插播的广告也是价钱最高的。可是，在如此短暂的又金贵的时间，天气预报也忘不了搞一下特权。天气预报的主持人在介绍完未来一两天全国的天气情况之后，就是城市的天气预报。第一个城市就是北京，我们的首都，然后是其他的直辖市和省会城市。可是在最后，北京的天气情况还要一字不差地重复一次。为什么要再播报一遍呢？作为我们伟大的首都，把北京放在第一个已经可以显示出来她重要的政治地位了，难道还需要啰里啰唆地再重复一遍大家才知道北京的重要性吗？难道就因为北京是首都就需要浪费广大观众的如此宝贵的时间吗？ 让我们再看一下各省级电视台的天气预报，也几乎都是按照这个惯例，第一个播报的城市是省会城市，然后是各地级市，最后也是把省会城市再重复一遍。省级电视台我看的比较多的是我们河北省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在播报省会城市石家庄的天气情况时，除了第二天的温度、天气大概情况之外，还有什么防紫外线指数、穿衣指数、防火等级等很多，但是在播报其他的地级市时，就只剩下了温度和天气大概情况，其他的指数就全没有了。再最后，也还是把石家庄的天气预报再播一遍。看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而且“下梁”比“上梁”歪的更进了一步。 本来北京作为首都已经享有了很多的特权，比如北京的学生很低的分数就能考上名牌大学，比如北京的建设占用了国家更多的资金，等等。连小小的天气预报北京都享有特权，可见特权思想在中国人心中是根深蒂固的。首都比省会城市享有更多的特权，省会城市比地级市也享有更多的特权。这就像官越大就享有更多的特权一样，人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很少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官越大坐的车越高级，住的房子也越大，挣的钱也越多，子女的工作也安排的好，老百姓只能感叹和羡慕。 但是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是封建的官本位思想的一种表现。官本位是官的本来涵义的异化。本来，官是一个较为好听的名称：处理国家公务曰官。官者，公也。可是到后来，官成了一种特权的代名词，因为当官者可以比不当官者占有更多的资源，享有更多的特权。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人们的官本位思想并没有根本的改变，连天气预报都能体现出中国人根深蒂固的特权意识。 不知道这种不正常的现象何时能改变？ 孩子上学是一项高危活动 先看看这则报道：河北邯郸市永年县第一实验学校12月22日发生学生被踩死的意外，中午放学时间，因为学生人多推挤，导致一名9岁的小学三年级女生不幸死亡，另两名女学生受伤住院。这名小孩的亲属说，当天下午，孩子的同学告诉其亲属，说这名小孩在学校放学时因为拥挤，摔倒后被踩到送医急救，亲属们赶到医院时，孩子已死了。死亡学生的头发上、面部有许多土，脸部青肿。家长说，事故发生后，学校的行政人员已被停职，县教育局及县里有关部门已经介入对该事的调查，但由于事故发生时没有老师在现场，目前具体原因及情况仍不太明朗。 这所学校是永年县最好的学校，因此班级人数都较多，因此，该校正陆续把小学部分移到附近一所学校，目前该校有小学三、四、五、六年级和初中三个年级。 看完了这则新闻，我开始担心我的女儿。我女儿也是在上三年级，班里的学生也很多。女儿在上学放学甚至课间的时候，也要上下楼，学校里的楼道并不宽，肯定也会发生拥挤的情况，那我的女儿竟然也是时刻处在危险之中！ 我女儿的学校也是一所重点小学。当时一年级刚入校的时候班里竟然有九十多个学生，而且在开学的头几天班里的学生还一直在增加。后来有人将此事反映到上级部门，学校里才将四个班分成五个班，班里的学生减少到七十五个。但是很快就有新的学生转来，现在班里的学生又增加的八十多个。据说附近另一所重点小学的班容量也达到九十多个。学生的课桌已经快放不下，连老师的讲桌旁边都是课桌。课桌之间的距离非常近，学生只能挤着进去，勉强坐下。最后一桌的学生只能从桌子底下钻过去才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按规定每个班里的学生应该是四十多个，现在却要坐进去九十多个学生。教室里的空气污浊不堪，流感、水痘等传染病非常容易流行。曾经有一个班里的学生同时有二十多个学生生水痘、发烧。 老师们讲课的时候坐在后面的同学根本听不清楚，有些老师不得不自己配备话筒和扩音器。班主任也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学生，只能把很多辅导孩子的任务交给家长。甚至有的班主任连自己班里有些学生的名字都记不住。这种情况下，根本保证不了教学质量。 看来咱们的教育真是出了问题。多年来教育资源的不平均、不公平，导致重点学校的学生爆满，而普通学校的学生却达不到应有的人数。重点学校的学生越多，家长越要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不惜请客送礼花大把的钱。 而重点学校的虽然收了钱，招进来众多的学生，但是却并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我们看看这则报道里面的一句话：由于事故发生时没有老师在现场，目前具体原因及情况仍不太明朗。学生们在放学的时候发生踩死学生的重大事故，竟然在事故发生时没有老师在场？难道学校老师不知道如此多的孩子一起下楼很危险吗？ 据一位知情人透漏，当时并不是没有老师在场。据说有一位老师听说学生在楼梯上发生了拥挤事件，想到自己的孩子也在里面，赶忙来到现场去救自己的孩子。结果这位老师也被学生踩倒了。这位老师还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踩得头破血流，却根本挤不过去。庆幸的是这位老师的孩子最后没有被踩死，只是受了点伤。我无意指责这位老师，如果是我也可能首先去救自己的孩子。但是想想连作为成年人的老师都被踩倒了，可见当时的情况是多么危险。这些难道学校的领导都没有预料到吗？如果当时有一两位老师在楼道里维持秩序，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我无法想象就这样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就这样惨死在同学们的脚下，也无法想象小姑娘的死会给她的父母带来怎样的悲痛。 据永年县委宣传部有关负责人介绍，该县召开全县学校安全工作会议，会上通报了“12•22”事故。同时，纪委监察局做出决定，对该县教育局一名主管该所学校工作的副局长及一名主抓学校安全工作的副局长给予党内行政处分，并免去该校校长及两名副校长的职务，对负责该年级的主要老师进行了降级处理。 但是，无论怎样处理责任人，一个鲜活的生命却没有了。 没有想到，现在连孩子上学都成了一项高危活动。真是可悲啊！ 亚运会中国队拿多少金牌才算值 12月1日，第十五届亚运会在卡塔尔的多哈开幕了。几天来，中国代表队掀起了夺金狂潮，无论是金牌数还是奖牌总数都遥遥领先，金牌总数比第二名的日本代表队多出几倍。中国，仿佛是亚洲的一个体育寡头，令其他的亚洲小国望尘莫及。可是，我们拿到的金牌总数到底算不算多呢？金牌的多少又能代表什么？我们中国代表队拿多少金牌才算值呢？ 首先，我觉得我们拿到的金牌并不算多。因为我们中国有13亿的人口，日本只有1亿多人口，而韩国人口总数只有不到5千万。如果以人口总数计算，我们拿到的金牌总数应该是日本的13倍，应该是韩国的26倍。可是到现在我们拿到的金牌总数只是日本的3倍多一点，是韩国的4倍多一点。如此看来，我们拿到的金牌总数不但不多，而是太少了。 我们换一个角度看问题，金牌的多少又能代表什么呢？代表我们是体育强国了吗？恐怕不是。已经有很多人提出，金牌强国并不是体育强国。体育强国是一个综合的评判，我们虽然拿了很多金牌，但是我们的体育机制是落后的，我们培养出来的冠军都是跟我们的文化教育是脱节的，很多世界冠军的文化素质很低。虽然我们培养出了很多世界冠军，但是我们的国民身体素质确是下降的。我们大众的体育活动是不怎么普及的，大众的体育设施是落后的。所以说虽然我们拿了很多金牌，我们离体育还是很远的。 应该说，不管是世界冠军还是亚洲冠军，都是运动员教练员付出了超人的努力才得来的。每一块金牌都来之不易，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个为国争光的人。但是，我们到底要拿到多少金牌才算值呢？ 当然有人会说金牌越多越好。因为拿到金牌为国争了光，长了民族志气，扬了国威，每一块金牌都很值。但是如果比起来运动员长年累月的艰苦训练，想一想艾冬梅、郭萍严重变形的双脚，想一想我们国家为了培养一个冠军投入的巨资，仿佛这一枚小小的金牌并不怎么值。看来这是一个不太容易说清楚的问题。 在我看来，我们能拿到更多的金牌固然可喜，但是我们还是不要过分关注金牌的多少。难道拿到银牌的选手、拿到铜牌的选手、甚至没有拿到奖牌的选手不令人尊敬吗？还有更多为体育事业奉献了青春和未来但是最后却一无所获的人，我们不应该去关心他们吗？如果我们把心态放正一点，把体育当作我们提高身体素质的途径，把金牌当作提高全民身体素质的意外所得，不是更好吗？ 谁来保护大熊猫的隐私权 这几日，接连在各大网站上看到了两则关于国宝大熊猫的消息，看过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则是2006年8月19日下午17时19分，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的大熊猫娅娅生下了一只雌性幼仔。大熊猫娅娅产仔的全过程被工作人员录了像，被放在网站上让广大的网民观看。 另一则是8月23日凌晨，卧龙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的大熊猫妃妃产下了一对双胞胎，令人意外的是，这对双胞胎宝贝中的“姐姐”先天缺陷，居然是兔唇，这在大熊猫繁育史上尚属首例。据悉，熊猫专家将在这只“豁嘴”大熊猫一岁以后为其做兔唇缝合手术。新闻中还配有兔唇大熊猫幼仔的特写照片。照片上刚生下来的大熊猫幼仔被工作人员攥在手中，兔唇清晰可见。 我一直在想，如果产仔的大熊猫妈妈如果会说人话的话，她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想呢？ 试想一下，如果是一名产妇在生孩子的时候被人偷拍了，还被发到网络上让人随便看，产妇应该是愤怒的，一定会采取法律手段去维护自己的隐私权。如果一位妈妈知道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是兔唇的话，她肯定是非常痛苦的，肯定不愿意把孩子的兔唇的特写照片公布。我们只要想一想前一段时间王菲的女儿的兔唇事件，体会一下王菲李亚鹏夫妇的痛苦，就完全可以理解大熊猫妈妈的痛苦了。 可是，大熊猫妈妈不会说话，不能与人沟通，所以，大熊猫妈妈只能任人摆布。生孩子的录像和兔唇的照片都被人公开，被网站用来提高点击率，被人们争相议论。多么悲哀可怜又无奈的大熊猫妈妈啊！ 难道大熊猫就不应该有隐私权吗？难道动物的隐私权就可以任人践踏吗？ 我偶然还在网上发现了另一则报道：在美国的华盛顿国家动物园中有一对中国贵客，它们就是来自中国四川卧龙大熊猫保护中心的大熊猫“美香”和“添添”这对大熊猫自2001年初次露面后便深得人们喜爱，成为动物园的招牌之一。但是华盛顿动物园却表示，从10日起暂时关闭熊猫馆，目的是为了给大熊猫“小两口”创造私密空间，以便让“美香”早日受孕。在过去的数年间，动物院并没有考虑如此周全，以往熊猫们在发情期的一举一动都在游客的眼皮底下。 看来人家华盛顿国家动物园已经注意到了大熊猫的隐私权问题，可是我们呢？我们作为大熊猫的娘家人，却拿大熊猫的“隐私”当作新闻卖点，是不是很不厚道呢？ 我你美丽的沙尘暴 今年入春以来，沙尘暴已经十几次袭击我国北方大部分地区，当然包括北京。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沙尘暴无疑是一场灾难。每当沙尘暴来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人们出门不得不戴上口罩，蒙上沙巾。车速不得不降低，因为能见度只有几米远。沙尘暴随后就是人们呼吸系统的发病率明显增高。沙尘暴一过，人们就兴高采烈，终于又看见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红红的太阳了，感觉没有沙尘暴的生活真美好啊。 可是，在我的眼中，沙尘暴是美丽的。金黄色的沙粒漂浮在空中，遮天蔽日，望不到尽头，好像一个立体的沙漠呈现在我们面前。沙尘暴过后，大街小巷都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沙，一望无际，仿佛置身于沙漠之中。不是你们大城市的人都爱浪漫吗？不是都想去大沙漠旅行吗？不是想去大沙漠浪漫还怕死吗？现在，不用你们发愁了，沙尘暴来了，带来了遥远的大沙漠的美丽景象。你们一出门，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大沙漠难道不感觉惊喜吗？ 美丽的沙尘暴，是大西北遥远的沙漠派来的使者，来向你们表达问候。沙尘暴是大沙漠从万里之外给你们抛来的媚眼，是将来沙漠和北京即将牵手的的红丝带。你们没有听见沙漠遥远而亲切的呼喊吗？ “我即将来到你们身边，我一定会来的！” 可是你们听到这急切的呼唤却害怕了。 多么地具有讽刺意味啊！原来都是夜公好龙的主！ 沙漠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而且步伐在加快。你们知道吗，其实沙漠和沙尘暴是你们请来的啊！当你们穿着美丽舒适显示身份的羊绒大衣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这一件衣服需要毁坏多少美丽的草地吗？当你们害怕传染病而大量地使用一次性筷子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有多少不可能再生的原始森林被砍伐？当你们每日用清澈的自来水洗澡的时候，可曾想到有多少干渴的土地需要灌溉？你们没有想过这些，你们养尊处优。于是，沙尘暴来了，来看一看大城市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美丽的沙尘暴！可爱的沙尘暴！沙尘暴来的正是时候。如果没有沙尘暴提前造访，人们就不会从美梦中醒来。如果没有沙尘暴的预警，也许沙漠来到身边人们知道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爱你，美丽的沙尘暴！ 大相当大 现在，无论是翻开报纸，还是打开收音机，或是看电视“大”字总是首先闯入我们的视线，刺激着我们的听觉。“大”现在成了一个时髦的字，我们不得不对这个字刮目相看。 男人的生殖器要大，女人的乳房也要大。报纸、广播里的广告，男性生殖器增大术和女人乳房的增大术的广告占了一多半。具体增大的方法大致分成三种：药物增大法、手术增大法、器具增大法。向来害羞的中国人在这方面突然变得很是开放，令人不可思议。我对这种广告一只是持怀疑态度的。单单服用一种药物就能使身体的某一部位增大，一听就不可信。而手术法是在生殖器和乳房里面填充某种东西，可能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在这些敏感的部位填入异物，听起来觉得很恐怖。至于什么增倍内裤、丰乳乳罩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可信之处。男人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那活小，女人也梦想自己的乳房高耸，但是有多少人去上当却不得而知。 男人女人追求自己身体关键部位的尺寸可能无可厚非，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魅力和幸福。但是现在在其他领域追求的“大”却值得我们关注。 随着好莱坞大片的引入，我们的国产影片的投资也是越来越大了。时下因为“馒头血案”引起人们广泛关注的“大片”无极，据说就投入了三亿多的钞票。但是“大”投资却没有提高影片的质量，整部影片故弄玄虚、故作深奥，无极变成了“无聊”“大片”拍成了“滥片”可见，影片的投资跟影片的水平并不是成正比的。想一想三亿多钞票，能够让多少失学儿童重返学校，能够让多少治不起病的老百姓住进医院，能够让多少买不起房的低收入者住进新居啊。 拍一部影片仅仅是一种商业行为，赔赚是人家自己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人甘愿当冤大头我们也管不着。但是，这种盲目地追求“大”的潮流如果变成了政府的行为，那就更可怕了。 前几日，惊闻我们居住的城市领导提出了要搞“大投入、大开发、大产业、大园区”的宏伟蓝图，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一听到这一连串的“大”字，我仿佛看到成捆的钞票滚滚流出，最后流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我们老百姓辛辛苦苦纳税的钱，就随着这沾着领导涂沫星子的“大”字，摇身一变成了私人财产。如今，在街头放眼一望，就能看到热火朝天的“大”场面。据说一个仅仅挖了个大坑，简单种了几棵树的公园就已经投入了四千多万。如此“大”的投入，怎么农民工的工资还要拖欠呢？如此“大”的开发，怎么还有那么多的人下岗呢？看来如此“大”的产业，如此“大”的园区，并不是为了老百姓！ 在一片“大”好形势下，我仿佛看到一个个膨胀的热气球在空中飞来飞去。但是，气球总有破的一天，这些坐在热气球中的人，最后还是要落到土地上的。那时候，这些人会不会“大”“大”地摔一跤呢？ 我买不起五个福娃 自从奥运会吉祥物福娃诞生以来，女儿就迷上了福娃。 不久，女儿学校门口的小商店里福娃的商品就多起来。有福娃的粘贴纸，五毛钱一张，一张上面有二十张像邮票一样大小的小粘贴，上面的福娃做着各种体育运动。女儿把福娃小粘贴粘在铅笔盒上、书本上，书报上，每天高高兴兴地带着去上学。还有福娃的钥匙链，是一种胶皮做的小福娃，一元五角一个，软软的，颜色很鲜艳，很可爱。还有福娃铅笔、福娃圆珠笔、福娃气球等等。 女儿还学着画福娃，比着福娃的一张图画，一笔一笔的画。画了几次，女儿就可以不看原画画下来了。女儿把自己画的福娃剪下来，用线穿上挂在书包上。不过画在纸上的福娃太薄，一天就坏了。 后来看报纸，说学校门口的福娃产品都是没有经过授权的，都是假冒伪劣产品，侵权产品，工商部门将要严厉查处，希望大家都去买经过授权的正规厂家的福娃产品。看了报纸之后，我就很少给女儿买学校门口的福娃产品了，心想这些小商贩，拿着福娃赚钱，真可气。 女儿在买了很多福娃粘贴，自己画了很多福娃之后，终于不满足了，也希望买一套正宗的福娃毛绒玩具。我们和女儿在一个超市里看见过一套的福娃玩具，装在一个盒子里，好像很贵的，当时我们看了一下没有买。 这几天，女儿在听说自己的一个小朋友有了一套福娃玩具之后，就非常也想拥有一套毛绒福娃玩具。我和妻子都说一套福娃太贵了，还是别买了，又没有什么用。女儿听了委屈地哭起来，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说：“我用自己的压岁钱买还不行吗？我就想要吗，呜呜”看着女儿眼睛都哭得红红的，我们终于不忍心了，心想一套福娃顶多二百多块钱，买就买吧，也算咱支持奥运一把。 第二天早晨，我和妻子就跑到那个超市。来到买福娃的那个柜台前一看傻了眼，只有一套橡胶的福娃玩具，标价489元。我们问有没有毛绒的福娃玩具，售货员小姐说卖完了。我们问毛绒的福娃多少钱，小姐说98一个，五个一共490元，不单卖。我们在柜台前愣了半天，最后只好悻悻的走开了。 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人家举办奥运会只有一个吉祥物，咱们却有五个。七拼八凑来五个福娃，只不过是为了赚我们老百姓的钱，什么代表五大洲，什么符合了五行，全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现在，福娃已经成了一些人赚钱的工具，也成了哄抬物价的帮凶。咱们老百姓住房治病孩子上学就负担不起了，哪里有钱去买高价福娃？ 后来跟朋友说起此事，朋友说：“没准到奥运会的时候还要咱们捐款呢，那一年的亚运会不是直接从工资里把捐款扣了吗？”我听了这话，下意识地摸了摸瘪瘪的钱包，心想咱们老百姓爱国也要付出代价啊。 女儿听说福娃这么贵，最后同意不买福娃了。女儿说：“咱们自己做福娃吧。爸爸你去给我买来白布和棉花，我自己做！”听了女儿的话，我突然觉得很惭愧，我竟然买不起五个福娃送给女儿！ 我们迎奥运，我们盼奥运，但是，我女儿只能自己动手制作福娃。 一棵让人愤怒的树 一日，我从居住的城市坐车到另外一个城市，客车刚上高速公路时，我远远看到前面有一棵树。那是一棵绿色的树，高速公路的两旁仅有的一棵树，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我的眼睛一直看着那棵树，在烈日的照耀下，那一棵不大的树带给我一丝凉意。 可是，当客车走近时，我才发现那原来是一棵假树！ 那棵假树只有几个大大的叶子，塑料的，根部好象也不是太牢靠，就那样立在那里。 客车快速驶过，把那棵假树甩在后面。 可是，那里载着一棵假树的景象却让我有很多感慨。 是谁往那里栽了一棵假的、塑料做的树呢？那里的土壤不会养不活一棵树吧？为什么不栽上真的树苗呢？栽一棵假树有什么好处呢？或者说栽一棵假树能给哪些人带来好处呢？ 看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一棵假树的背后隐藏着很严重的问题！ 首先，那里如果种上真的树苗的话，肯定是会成活的。我住的城市属于华北平原，附近的农村盛产粮食和棉花，这里的土地怎么能养活不了一棵树！可是，为什么要在这肥沃的土地上种一棵塑料做的假树呢？这一棵塑料做的树，价钱肯定不会便宜，没准还是按照工艺品的价格买来的呢！买这一棵塑料树的钱也许可以买几十棵甚至上百棵有生命、会生长的小树苗。为什么有些人宁愿花这些钱去买一棵假树而不去买真的树苗呢？是不是这些人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这些人肯定不是平民百姓，肯定是手中有点权力，至少有决定往这儿栽一棵假树而不种真树的权力！ 想到以上这些，我不由地愤怒起来！ 那里本来应该种上一些有生命、会长高、能给我们制造氧气的的活生生的树啊！怎么能让一棵没有生命、不会生长、不会制造氧气的塑料做的假树立在那里呀！ 也许，我们已经习惯了假的东西！ 我们会去买假名牌衣服、会去买盗版影碟、会去买盗版书，因为这些东西便宜；有人会去做双眼皮、去隆胸，那样会让人更漂亮；甚至，处女膜都可以修复了，那样可以骗取情人的信任。这些都是可以容忍的，因为我们不是有钱人，因为有人长的不够漂亮，因为有人想得到爱情。 可是，怎么能让本来能够长出大树的土地上栽上一棵假树呢？ 我们本来可以得到更多的绿荫，可以呼吸更新鲜的空气，可以收获更多的木材 可是，一棵塑料做的假树，破坏了这一切！ 网络写手都是弱势群体 每当看到电视上、报纸上报道民工为了讨薪而历尽艰辛，我总是在想：网络写手比民工也好不到哪儿去，民工在屡次追讨工资而屡次失败时那一脸的无奈，跟网络写手多么相似呀！而看到国务院总理亲自为民工追薪，我也会无比的羡慕：谁来关心我们这些网络写手呀？网络写手也是弱势群体呀！ 中国现在有数不清的网络写手，他们无权无势，他们默默无闻，他们辛勤耕耘，他们一无所获！ 网络写手都是老百姓，无权无势，所以升官发财与他们无缘。他们默默无闻，他们被冷落，所以，他们在传统媒体面前毫无发言权。报纸杂志向来是指关注名人的，名作家写的文章再烂，他们也如获至宝；无名小卒的文章，写得再好也难以发表。有一天，他们发现了网站里的论坛，这里可以畅所欲言，只要不反动、不色情，就可以随意往上发帖子。在论坛里，不需要面对报纸杂志编辑们蔑视的眼光，不需要给那些利欲熏心的编辑们送礼或红包。太好了！ 于是网络写手都怀有一个梦想：通过网络成名，成名以后就会发财！ 于是网络写手们夜以继日，辛勤地写作、勤奋地发贴、兴奋地看着自己文章的点击率、认真地看着别人的留言网络写手“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于是网络写手天真地以为自己成名了！ 于是网络写手充满期待地在网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和文章！网络写手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去过的一些网站竟然有自己的文章！兴冲冲地前去登陆，却发现自己的文章作者竟然变成了别人！网络写手感到愤怒！愤怒之后是无奈！那些盗取别人劳动成果的人是谁？他们在哪里？除了一个虚幻的网名，别的一无所知！ 网络写手感到被人强暴了！可是却无法自卫反击！ 网络写手有一天在看报纸杂志时，又发现了自己的文章！这些可恶的传统媒体！他们把网络写手逼到了网络论坛里，又从论坛里把网络写手的文章给盗用了！他们不用付稿费，直接把文章的作者换成别人，或者根本不注明作者！而且，网络写手自己又能看到多少报纸杂志呢？看不到的又有多少呢？ 网络写手再一次愤怒了！网络写手又一次被强暴了！ 网络写手欲哭无泪！ 网络写手手无寸铁！ 谁来关心被强暴的网络写手？ 质疑幼儿英语教育 在全国上下一片学英语的热潮中，幼儿英语教育也成为热门，也成为一些人发财的新大陆。 我已经多次在幼儿园门口、在家属院、在商场门口、在工作单位遭到那些推销幼儿英语培训班人员的骚扰。每当这些人在我面前喋喋不休时，我就十分反感，领着女儿快步离去。 最开始，我们也曾雄心勃勃，在别人的鼓动下，带着孩子去听过讲座。 一次，在一个“推销员”的花言巧语的哄骗及“现在不让孩子学英语，孩子在起跑线上就落后了”的恐吓下，我和妻子带着女儿去一个宾馆听讲座。我们离宾馆大门还有很远，就有四五个人迎上来，十分热情地迎接我们，对我家的小宝宝更是热情过分，结果女儿以为这些阿姨要给她打针，吓的“哇”地一声哭起来，好不容易哄了半天女儿才止住。到了演讲的大厅，工作人员又让家长留下，孩子们则由一个老师带走去进行短期的培训。女儿说啥也不去，最后只好让妻子跟女儿去，我留下听讲座。 演讲开始了，一位年轻但巧舌如簧的女人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多小时。又是学习英语的重要性，又是在黑板上画曲线，讲解为什么要让孩子在三岁以前就要学英语。最后，又搬出来一大箱子学习资料，包括很多书、很多光盘，说要让孩子学好英语，就要给孩子创造一个学英语的环境，在家大人要跟孩子用英语对话，要从早到晚给孩子放英语光盘。这一套学习资料加上培训费，一年下来要六千多元，听得我目瞪口呆。 这个女人讲完了，刚才把孩子们带走的老师又把孩子带回来了。老师和孩子们站到讲台上，老师喊一句，孩子们也跟着喊一句。要注意，不是在说英语，而是在喊英语，大声喊着，象在文革的时候喊口号。一边喊，一边手握拳头举过头顶，脚跺的讲台咚咚响。 孩子们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吗？孩子们是真的喜欢英语还是觉得好玩？ 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后来问女儿去不去学英语，女儿总是摇头。 我一直在思考，家长们花大把的钱，就能给孩子们创造一个英语的环境吗？在幼儿母语还掌握不好的情况下、在我们都说中国话的情况下，孩子们能学好英语吗？英语真的对我们、对我们的孩子就那么重要吗？即使英语很重要，就要全民学英语吗？ 后来在春节晚会上看到李扬带领一帮子老头老太太在舞台上疯狂地“喊”着英语，觉得中国人真是疯狂了。 最近在青年文摘上看到一篇海外华侨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多伦多的母语之战，感触很多。作者一家从中国大陆移民到多伦多，没多久就有一位邻居老太太热心地要免费为他们的孩子进行辅导，辅导的内容是老太太的母语法语。后来又有一位日本的老头非要接送他们的孩子放学上学，目的是为了跟孩子联络感情，好让孩子学习老头的母语日语。有一次老太太和老头在他们家不期而遇，竟然为了让孩子学习法语还是日语争吵的不可开交。作者想起在国内人们的学习英语热，看着两位老人为了推广自己的母语发生的“战争”感慨良多。后来，这位作者也开始在异国他乡到处寻找小孩，免费教他们学习咱们的母语——汉语了。 想起那位老师领着一群幼小的孩子，在讲台上高举着拳头，大喊着英语；又想起李阳带领着一群老人，在电视上高举着拳头，大喊着英语。我就好象听见他们在大喊“打倒汉语！打倒汉语！” 我常常会惊出一身冷汗！ 扔掉你的航空公司 近日从参考消息上看到一篇报道，英国航空公司以一欧元的价格将其在德国的子公司出售给德国韦尔纺织公司。 总部设在慕尼黑的英国航空公司德国公司每天有130个航班穿梭在柏林、杜塞尔多夫、汉堡、科隆波恩、慕尼黑以及斯图加特之间，拥有800多名员工。这家公司成立于1992年，目的是为了同德国航空业的“大哥大”汉莎航空公司竞争。但是，这家公司自成立以来一直亏损不断。去年春天，公司也想在廉价方面作些文章，消减服务项目，大副度调底价格，无奈营业额却一直下降。几经周折，母公司英航不得不以一欧元将这个烂摊子卖给韦尔公司。 看完这则报道，很是佩服英国航空公司的魄力和勇气。建一家航空公司具体要花多少钱我不清楚，但肯定是巨大的。在花费了巨额投资后，却不能给母公司带来应有的收益，这时以一欧元的价格卖出，恐怕一般的公司不会有这种魄力。 想想我们每一个人，是不是也会有这种需要你作出痛苦抉择的时候呢？ 或许是一段苦苦维持了多年的感情，最后却只能给双方带来痛苦；或许是一门你刻苦攻读了多年的学业，最后却发现这并不是你的兴趣所在；或许是一项你投入了很多资金的实业，最后却，最后却成了一个烂摊子 这时，你会怎么作呢？是继续维持下去，还是放弃？ 其实，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中，会有很多这样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扔掉这些鸡肋吧！我们的人生本来就如此短暂，为何要背着这些包袱前进呢？不管曾经付出多少，只要已经变成了鸡肋，就勇敢地放弃！在前方，还会有更美丽的人生在等你！ 当男人变成女人 现在的男人越来越女人化，真正的男人也越来越难找了！ 这不是骇人听闻。让我们看看我们身边的世界吧！ 现在电视、报纸、杂志上的男人都是细皮嫩肉、表情妩媚、衣着靓丽、轻声细语，男人味已消失殆尽！看看胡兵、陈坤、陆毅、刘烨、苏有朋、古巨基、f4，还有跳楼自杀的张国荣，当红的小生几乎都是这一类型的。为什么这种男明星会走红呢？深层的原因恐怕是现在的女人就喜欢这种男人，现在的女人越来越男性化，男性化的女人就想把男人变成女性化的男人。 在家庭中也是如此！现在的男人在家中越来越象家庭妇男，洗衣、做饭、买菜、接送孩子、擦地等等。如此辛苦还经常被妻子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在老婆发怒时乖乖的不敢出声还要陪着笑脸。自从妇女解放以后，咱们中国的妇女地位真是一日千里，步步高升。男人的地位却是急转直下，一蹶不振。三口之家男人永远排在第三名！现在的家庭很多都是“严母慈父”型的，孩子常常是受了妈妈的气去向爸爸倾诉。 现在的小男孩也是都象小女孩，害羞、内向、乖巧。学校的老师也是女性居多，孩子们每天在女老师的管教下、影响下，潜移默化的就女性化了！曾经在电视上看少儿歌咏比赛，小男生们一个个的作态、发音都是女性化的，让我觉得很是堵的慌。 如此下去，男人们最终会变成“女人”一种长着男性生殖器的“女人”！不知到那时，面对这样的男人，女人们该作何感想呢？女人们会满意吗？她们不觉得恐怖吗？ 最近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报道，大意是说据科学家们研究，男性由于染色体的缺陷，最终会在12万年以后消失！看后觉得很是可怕！男人原来只是女人历史中的一段插曲，世界最终是女人的！科学家们没说男人绝种以后女人如何繁殖后代的问题，我在想，到那时女人们会不会变成雌雄一体的怪物？ 总之，善待男人吧！男人都快绝种了，世界是你们的，女人！ 你还吃的起月饼吗 你还吃的起月饼吗 随着中秋节的临近，商家的月饼大战又开始了。 今天到商场转了转，看到柜台上摆放的一盒一盒包装精美的月饼，忍不住要走上前去看一看。看我们走了过去，促销小姐赶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打开那一个华丽的包装盒，里面是金黄色的绸缎铺底，六块月饼也各有一个漂亮的包装。小姐随即给我们介绍起来，无非是这一款月饼怎么怎么好，跟别的月饼有什么不同。我一边听着，一边偷偷看这盒月饼的价钱，388元！我和妻子赶紧往旁边走走，小姐大概看出了我们的心思，说；“最便宜的是这一盒，108元，九块月饼，请问你们需要那一种？”我和妻子赶紧说：“我们随便看看。”便落荒而逃！ 唉，我们已经吃不起月过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普普通通的月饼突然身价大涨，已经成了高消费。区区几块月饼，动辄几百元，再看看那精美华丽的包装，不禁要问到底是月饼值钱还是包装值钱？到底是卖月饼还是在卖包装？就算是包装比月饼更值钱，一个包装盒加几块月饼就职那么多钱吗？这难道不是暴利吗？ 几百元一盒的的月饼好吃吗？我曾经品尝过，什么牌子的我就不说了，反正我一个也没吃完就直恶心，发誓再也不吃月过了！这些黑心的厂家，竟然把咱们的传统食品竟然糟踏成这样，还卖那么高的价钱！对了，前年有一家很有名的月饼厂家，用陈年的月饼馅制作月饼，被曝光了，随即倒闭了，我想，恐怕不止一家是这样吧，为什么被曝光的只有这一家？为什么两年过去了，这种情况还没有改观？你还敢吃月饼吗？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别说我们老百姓买不起月饼，就是买的起，也不敢吃啊！ 去年中秋节我回老家，买了一些月饼回去。母亲尝了一口说：“以后回来再也不要买月过了，又贵又难吃，还没有你姐姐叫人家加工的月饼好吃呢！”母亲拿出姐姐用自己的白面、白糖、鸡蛋、青红丝等加工的月饼让我吃。我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很是好吃！这才是正宗的月饼的味道啊！我回城时从老家带了一些回去，妻子尝了也说好吃。 在那些几百元一盒的月饼面前，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都变成了穷人！我们吃不起，我们也不想让那些高贵的月饼倒了我们的胃口！今年中秋节，我要回老家去采购月饼，咱们老百姓吃的起，也喜欢吃的月饼！ 别把英语当回事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学英语，下至刚呀呀学语的小孩，上至六七十岁的老人，而且涉及到各种行业，工农商学兵，白领、蓝领，真有这种必要吗？ 现在这种学英语的热潮，恐怕是从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起。我们改革了，开放了，我们要跟外国人做生意了，我们要赚外国人的钱。要赚外国人的钱，不会说英语怎么能行呢？于是，中学就开始有英语课了，而且渐渐的成了跟语文、数学一样重要的主课。现在已经赶超了语文、数学，成为第一重要的课了。到了大学，英语更是学生们花费时间、精力最多的。甚至上大学就是学英语，只要英语过关了，别的课都好说。原因很简单，现在找工作首先就问你英语过了几级，不管这种工作用不用得着英语。英语真的这么重要吗？ 先说说我自己吧。从初中到现在，屈指算来，我学习英语的历史已经有20年了。中学到大学10年，毕业参加工作10年，20年呀！可是，有用吗？我现在在一家国有银行工作，英语基本上没有一点用途。毕竟，银行的客户基本上100％都是我们中国人，为中国人服务当然不用说英语，会讲普通话就行了。 或许有人说了，国有银行用不着英语，外资银行、外资企业就用着英语了。但是，外资银行、外资企业设在咱们中国，他们主要的客户恐怕还是咱们中国人。他们是为了要赚我们中国人的钱！ 也许还会有人说，我们要跟外国人谈生意呀，不懂英语怎么谈？谈生意就一定要用英语吗？既然是谈生意，都为的是赚钱，谁规定的谈生意一定要用英语谈？用汉语就不能谈吗？即使是用英语，也可以请翻译呀！ 现在还有一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为了2008年的奥运会，为了迎接外宾，要全民学英语。外宾来了咱们就得人人会说英语吗？中国人去国外也是外宾，外国人会用汉语跟你打招呼吗？来就来吧，不能因为你们来我们这儿，我们就必须会说你们的鸟语呀！其实人家外宾也没要求咱们人人会说英语，都是中国人自己在犯贱！再说了，奥运会能开几天呀？为了那几天，就全国上下劳民伤财的学英语，值吗？ 假如说我们的英语都说得很流利，象人家老外一样，全国老少都会说，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总不能跟自己人也说英语吧！全民都会说英语咱们的经济就发达了吗？全民都会说英语咱们的科技水平就领先了吗？说到底，英语只不过是一门语言，一种工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有些向老外卖淫的女大学生，英语说得再好，在老外眼里，也还是妓女！ 我们没有必要把英语摆到那么高的位置，英语就是一门语言而已！只要有一少部分人把英语学好就行了，那就是那些搞翻译的人员和那些想出国的人。我们还不如把学英语的精力财力用到别的方面，或许对国家对自己更有用一些！ 乡村的故事 1、新娘逃跑了 今天，是王家堡的王富生再婚的大喜之日。 王富生今年35岁，两年前老婆突然得了癌症，花干了家里的钱，还是死了。留下了10岁的儿子。虽然有老母亲帮忙带孩子，但是家里少了个女人，毕竟看起来不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两年省吃俭用，总算存下了3000元钱，于是到处托人给自己找一个老婆。 邻村的媒婆刘巧荣总算给王富生找了一个年轻的寡妇。寡妇名叫张小玲，今年30岁，有一个女儿6岁。据说丈夫也是两年前得了个急病，家里没钱，活活耽误了。 在媒婆刘巧荣的安排下，王富生和张小玲见了一次面。张小玲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说话很少。王富生看她长得虽然一般，但是居家过日子还能求什么呢？再说自己家里也穷，能找上一个媳妇也就知足了。 媒婆刘巧荣看王富生没什么意见，过了没多长时间就安排下了定礼。媒婆说女方家里别的不需要什么，只要8000元彩礼钱。王富生虽然觉得有点多，因为家里只有3000元钱的存款。但是为了把新媳妇迎进门，只好东借西借，凑够了8000元钱的彩礼钱，由媒婆一并交给了女方。农村人不像城里人要谈恋爱，更何况都是二婚，看差不多就选定了日子，准备结婚了。 结婚这天，王富生家里简单置办了酒席，来了一些亲戚朋友和邻居。女方家只来了几个亲戚，张小玲的妈妈、弟弟、舅舅等人，当然还有她女儿。农村的二婚，没有多少值得去说的事情，大家只不过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热闹热闹罢了。 到了晚上，众人都散去，安排好孩子睡了觉，二人终于躺在了床上。 半夜，王富生醒来，突然发现新娘不在自己身边。他用手摸摸床单，还是温的。嗯，可能是新娘不放心孩子。他心想。王富生又迷糊了一会，睁开眼发现新娘还是不在。他慌忙起床，来到外间屋，发现门是虚掩着。他悄悄来到新娘小玲女儿睡觉的隔壁房间，看见只有孩子自己还在睡觉。他慌忙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只有天上的星星在闪烁。 他在院子里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新娘的影子。他跑到街门前，用手一拉大门就吱扭一声开了。王富生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新娘子跑了。 2、寻妻 王富生带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邻村媒婆刘巧荣家。 当这一伙人闯进院子里时，刘巧荣正在屋里吃着瓜子看电视。王富生在院子里大声喊着：“刘巧荣你给我出来。”刘巧荣听到一声大喝，吓得浑身一哆嗦。她赶紧吐掉了瓜子皮，从屋里出来。看见王富生和几个人怒气冲冲，心中知道事情不妙，只得硬着头皮说：“怎么了富生？刚娶了媳妇就这样生气？”王富生走过来，压压火，说道：“张晓玲昨天晚上跑了。”“跑了？”刘巧荣瞪大了眼睛，呆在那里。王富生抓住刘巧荣的衣服，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跑吗？她跑到哪里去了？”刘巧荣说道：“我怎么知道呢。”王富生推了一下她，说道：“结婚当天晚上就跑，肯定早就预谋。你们合伙骗了我的钱，把那8000元钱还给我！”刘巧荣浑身哆嗦地说道：“我只收了600元钱，别的钱她老头子拿了。”王富生一听大惊，问道：“谁的老头子？”刘巧荣知道说漏了嘴，低下头不敢吭声了。王富生大声说道：“快说，谁的老头子？”刘巧荣知道瞒不过去，说道：“是张小玲的老头子。”王富生使劲推搡着刘巧荣，瞪着眼睛，说：“张小玲的老头子？她老头子不是死了吗？”刘巧荣说道：“她老头子根本没有死。因为家里穷，她老头子拿她卖钱。说事成了给我1000快钱，谁知道最后只给了我600块。你们去跟他要钱去吧。”说完，刘巧荣挣脱开王富生，进屋拿出来600元钱，给了他。王富生呆在那里，一时间觉得头晕眼花，不知道该怎样办。 跟王富生来的人说：“走，咱们去找她老头子去，跟他把钱要回来！”然后那几个人抓住刘巧荣，说：“你跟我们一起去，要不回来钱跟你没完。” 一伙人又急急忙忙赶到张小玲的原婆家，找到她家，只见家门紧锁。一帮人在门外高声骂了一通，把门也快踹坏了，也不见有人。 后来有一个邻居出来跟他们说：“你们别骂了。他们家好几天没人了。这小子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了。” 3、来春婶 来春婶在地里忙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疼。回到家刚坐下，王富生一帮人就闯了进来。 来春婶看到富生来了，赶忙站起来，说道：“富生来啦，快坐下歇歇。”王富生站在那里，问道：“小玲回家了吗？”来春婶说：“没有啊。怎么啦？”王富生说道：“小玲昨天晚上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来春婶一听“啊”了一声，惊讶地睁大眼睛，傻傻地呆在那里。 王富生继续追问：“你真的不知道小玲去哪里了？”来春婶说道：“不知道。你们昨天才结婚，新婚之夜她怎么能跑走呢？”王富生说道：“那小玲是被她丈夫卖给我家了你知道吧？”来春婶顿时不敢言语了。 王富生一拍桌子，说道：“昨天你们还去参加婚礼，这说明这事你们同意了是吗？”来春婶不知道该怎么说。小玲这一次被卖来春婶是知道的。但是小玲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不跟那李永强混小子过了。来春婶觉得这一次能嫁给一个老实人，本本分分过日子也好，没想到小玲在新婚之夜就跑了。 “看来你们是商量好了欺骗我。现在要么把人交出来，要么把钱退给我。要不然有你好看的！”王富生越说越生气。 “我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我闺女嫁到你们家，一晚上就没人了，我还找你们要人呢。我又没要你们的钱，要钱你找那混小子去。”来春婶说着说着哭起来。 王富生听她这么说，和另几个人围上来，揪住来春婶就打起来。来春婶想抵挡，但是一个女人怎么能招架住几个大汉，更何况来春婶左手是残疾。他们把来春婶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来春婶躺在地上高声哭喊着，但是家中只有她自己，无人来帮忙。最后来春婶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王富生一伙人把来春婶打了一顿，虽然没要回钱，也算出了一口气。最后把她扔在地上，走了。 来春婶无助地哭着，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二强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了哭声。他赶忙进了北屋，看见娘躺在地上，哭着喊：“娘，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啊？”来春婶只顾哭，无力说话了。 二强找来几个邻居，开着三马车把来春婶送进了医院。 4、医院 来春婶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的架子上挂着液体。由于没钱，医生只给用了最简单的消炎药。住院的钱也是二强从大伯家和舅舅家借来的。 来春婶的哥哥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满脸满身是伤的妹妹，哥哥心疼的想掉泪。妹妹天生左手残疾，五根手指不能自如伸开，平时只能蜷在一起，但是用手把左手的手指掰开，也是可以握住锄头的，干农活不受太大的影响。妹妹在家一直是全家人保护的对象。可是到了婚嫁年纪，身体健全的小伙子谁愿意找一个残疾人呢？尤其是庄稼人，女人也要下地干重活的，人家一听说姑娘左手残疾就不愿意了。后来有媒人撮合，总算找了邻村的来春。来春早年因为家里成分高，兄弟俩一直找不到媳妇。改革开放后，年纪也大了，媳妇更不好找了。来春比妹妹整整大了十七岁。但是，来春是健全人，妹妹能跟来春结婚家里人也算放了心。 来春婶的哥哥看她精神好一些了，说道：“妹妹，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不知你愿意不？”来春婶说道：“什么事情啊？”哥哥停了一下，慢慢说道：“你看，来春也不在了，小玲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自己带着二强。二强以后还要盖房子娶媳妇，任务还重呢。他大伯那里两口子也还顾不住自己，更帮不了你。你看这一次，要是家里有人，那王富生还敢打你吗？我看，妹妹你不如再找一家吧。” 来春婶听了哥哥这一番话，沉默了一会儿，泪水扑簌簌流了下来。想一想这些年来自己的遭遇，酸甜苦辣全涌上心头。 “哥哥，我走了二强咋办？留下孩子自己吗？再说，我这样子谁还要我啊？” “妹妹，现在有一个人，就看你愿意不。就是柳村的柳三，自己一个人过。虽然他个子很低，但是人并不傻。他没结过婚，前面没有孩子，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妹妹你好好想想，改天等你出院了，我让你俩见见面。有二强在这里，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吧。” 等哥哥走了，这些年来不幸的遭遇像电影一样在来春婶脑子里来回放映着。 5、家 来春婶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家里的一切。 自从结婚来到这个家里，已经二十多年了。结婚后也曾经过上了幸福的日子，眼看孩子们渐渐长大，热热闹闹一家子人。可是这几年，家里人却突然又少了，整个家显得空空的。 来春婶正在出神，大伯哥来了。 他瘦瘦小小的，脸色蜡黄，身上穿着很多年前的旧衣服。他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坐下来，说道：“二强他娘，我们也想好了，你要是真想改嫁，我们也不拦你。但是，二强还是不要跟你走了。自从大强没了，我们家就只剩下二强这一条根了。以后，我给他盖房子娶媳妇，你也不用操心了。” 来春婶流着眼泪说：“哥，我知道你们日子过得也不好。我就是出门了，也还会回来管二强的。” 大伯哥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着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会，大伯哥的媳妇来叫他回家吃饭了。大伯哥也是年纪很大没有结婚，媳妇是后来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买来的媳妇身材很矮，比八九岁的孩子高不了多少，智力也有问题。两个人也没有孩子，日子过得穷巴巴的。 来春婶看着墙上的相框，照片上的大强看起来还是生龙活虎的，冲自己笑着。要是那一天不让大强去还借来的拖拉机，大强就不会掉进路边的大坑里，拖拉机也不会砸在大强的身上，大强也不会死。大强那一年才十七岁啊。别人把大强从拖拉机下面就出来时，大强还说没事呢，怎么到了卫生所，一会儿就吐血了呢，怎么就死了呢？要是大强不死，来春也不会想不开，他也不会喝农药自杀啊。这些问题来春婶想过无数次，越想越觉得后悔。 谁知道女儿出嫁了，又碰到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女婿，把自己老婆给卖了。小玲你不打算跟混小子过了，找了一个本分人家就好好过日子吧，干嘛要跑呢？ 自己出嫁了，谁给二强做饭呢？那傻大娘会照顾孩子吗？自己出嫁了，会幸福吗？ 6、李永强 李永强此时正躲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怀揣着7000元钱不敢出门。 他还记得老婆张小玲听说自己又一次被卖时绝望和愤怒的眼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他有时也会自责：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了呢？怎么这么无耻呢？竟然堕落到要出卖自己的老婆？ 李永强的家里很穷，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年年都在庄稼地里累死累活干大半年，但是粮食价钱低，靠种地永远也发不了财。李永强为了能早点帮父母干活，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为了能多挣一些钱，他和父母曾经养过鸡，但是一场鸡瘟让他们血本无归。后来还养过猪，但是养猪需要很多本钱。而且猪也很容易得病，病死几头猪，差不多全年就白忙活了。猪肉的价钱也忽高呼低，把握不好了也很容易赔钱。 后来，他跟随老乡去城市打工，在一个建筑队当小工。谁知道年底的时候，最后老板竟然不给工钱，只给每人发了1000元钱。他和工友们过一段时间就去讨要工钱，老板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是拖着不给。后来他们就不去找老板了，因为去一次也要花很多路费，况且地里还有很多农活，耽误不起。 他后来开始打起老婆的主意。他想起了大城市里那些洗头城、十元店里的小姐。那些风骚的女人陪客人睡一次觉就可以挣一两百元钱。自己的老婆虽然不漂亮，但是也不会没人要吧？ 老婆已经被“卖”了好几次了。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想把老婆卖给别人。这一次刘巧荣给老婆找了个男人，娶过门就可以给8000元钱，他确实心动了。至于老婆被卖到王家之后会怎样，他不敢想，也不去想。 贫穷让他变得无耻了，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在老婆出嫁那天，他就跑了。 7、孩子 新娘张小玲已经跑了一年多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这一天，王富生的娘从家里出来，站在大街上，又开始叫骂起来：“我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媳妇跑了，我们还得给她养孩子。我们凭什么给他们养孩子啊！”老太太一边骂着，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衣服。有时还用手指着前面，好像逃跑的张小玲就站在前面一样。 王富生把他娘拉回家，没好气地说：“你别出去骂了，这样骂有用吗？还不是让别人看笑话。”老太太气愤地坐下，说道：“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她跑了，骗了咱们钱不说，还留下个穷孩子，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啊！”王富生说：“当初把孩子扣下，也是想着她会回来找孩子。谁知道她当真连孩子也不要了。这样吧，我看她也不会回来了，让他们家人把孩子接走吧。” 王富生找人给张小玲的原婆家捎了信，让他们来接孩子。 张小玲的公公婆婆于是找了两个自家侄子，把孩子从王富生家接了回来。 张小玲的女儿已经变得很瘦，衣服也破破烂烂，脸脏乎乎的。一进到爷爷奶奶家，就赶忙躲在了门后不敢出来。 她奶奶看见孩子成了这样，心疼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宝宝，快出来，回到自己家了。”奶奶连喊了几声，孩子也不敢出来。 奶奶往门后递过去一个苹果。孩子伸出来一只脏乎乎的小手接了过去。奶奶慢慢来开门，看见孩子正大口地吃着苹果。看见门被拉开了，很惊恐的样子，不敢吃苹果了。奶奶一把搂住孩子，哭着说：“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终于回到家了。” 8、结局 这本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发生地就在我老家，我只是改了文中各种人物的名字。当我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很是震惊。改革开放了30年，农村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是贫穷、愚昧、落后依然存在，农村和城市的差距依然是巨大的。 来春婶改嫁了，据说那个个子很低的男人对她很好，但是这个男人个子不是一般的低，是类似于“侏儒”症患者一样的。来春婶三天两头往回跑，放心不下二儿子和那个家。 二强自己过，还没有娶媳妇。 来春婶的女儿在新婚之夜逃跑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曾经给她设想了一个非常惨的结局，好跟这篇文章的气氛相吻合。但是我又于心不忍，她本来就很惨了，何必在小说里还要经受各种不幸呢？所以，对于逃跑的新娘，在这里还是一个悬念，也许，她现在生活得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呢。 至于孩子，这一段的不幸经历对她的以后的身心造成什么样的不利影响，现在还不得而知。 这是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因为，生活还在继续，故事也不会结束。 冬天的短信 从一个老同学那里知道了另一个老同学、也是以前的好朋友的手机号码，很高兴。 想起了高三时候的很多事情。 他比我高一届，因为高考落榜到我们班复读。刚进我们班时，他坐在我后面的一个课桌上，那个课桌上已经有两个人，他坐在一头。他的个子比较矮，脸圆圆的，说话声音也低低的，很温柔。不知为什么，班主任把我的同桌调走了，有好几天我都是一个人。过了几天，他坐到我旁边。 后来慢慢熟悉了，他告诉我，刚进我们班时班主任就安排他和我坐一桌。可是他来了以后，看我还留着胡子，觉得很可怕，就暂时坐到了那个桌子上。后来看我并不可怕，才跟我坐一桌。 他成绩很好，但是在高考的时候没有考好。我的成绩在班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可能是班主任希望我们能互相帮助，都能取得好成绩，所以才安排我们坐一桌。我们很快成为好朋友，上课坐一桌，下课也在一起玩。因为他的关系，我跟好几个班里的复读生都成了好朋友。 高考我们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考上了还算理想的大学。一开始还互相写信，谈谈大学的生活什么的，后来渐渐通信就少了。大学毕业就失去了联系，一晃就十几年过去了。 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好，你知道我是谁吗？” 很快短信就回来了：“你是？” “我是你的一个老朋友。你猜？” “猜不到。” “我是曹。” “老同学好，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有了你的消息感觉很温暖。” “你还好吗？” “还好，你呢？” “也还好。跟同学联系多吗？” “不多。你工作不忙吧？” 我一看时间，快中午十二点了，是不是他嫌我烦了？我回了“是的。” 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存到手机里。 奇怪的是，曾经的好朋友，十几年没有消息，知道了对方的电话，竟然谁也没有给对方打电话问候一下，只是短信联系。 过了几天，谁也没有跟谁联系。 过了年，正月十五的时候，我给他发了一条祝福的短信。一会短信回来问：“是谁啊？” 我很失望，他竟然没有存住我的电话号码，还问我是谁？ 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我知道了，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在心里留下美好的记忆就足够了。我把他的手机号码从我的手机里删掉了。 在肯德基遭遇假币 接完孩子放学天已经黑了，老婆还没有下班。我骑着自行车在人流中穿梭着，想着回到家吃什么饭。 “爸爸，我想去吃肯德基！”孩子在自行车后座上跟我说。我正发愁不知吃什么，一听孩子说要吃肯德基，心想也好，先让孩子吃肯德基，我和老婆随便对付点就行了。正好我还有优惠券，于是带着孩子往肯德基走去。 肯德基餐厅永远都是人头攒动。我在外面把自行车存好，右手从车筐里拎起又大又重的书包，左手拉着孩子进去。六七个柜台都排着队，我只好随便找了一队排在后面。等轮到我了，服务员小姐微笑着问我：“先生您好，请问你需要点什么？”我说：“一个劲脆鸡腿堡，一杯可乐。”我把优惠券递过去，服务员接过去，说道：“10元5角。”我一掏兜，才发现只有1张100元的和几个硬币。我递过去一张100元的和一个5角的，服务员接过去，看了一下，放进去，找给我一张50元的和两张20元的。我接过来，看了一下，觉得那张50元的有点不对劲。我心想，肯德基不会有假币的，这么大的快餐店。等服务员给我配好了餐，包装好，我接过来就带着孩子往外走。我这时有想起了那张50元的钱，就用左手拎着重重的书包和装汉堡和饮料的袋子，右手举起那张钱看了看，觉得还是有点像假币。可是我转念一想，这么大的肯德基餐厅，怎么会有假币呢？再说工作了一天，带着孩子想着早点回家，就没有再研究，把钱装进裤兜里，带着孩子匆匆走了。 第二天中午，我去超市买东西。等我出来结帐时，把那张50元钱递给收银员，收银员小姐拿在手中看了一下，又递给我，说道：“请您换一张吧。”我说：“怎么了？”收银员小姐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这张是假的。”我不相信，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张50元钱的字迹没有那种油印出来的那种感觉，而且是平面的，不是凸出来的，纸也有点软，我这才相信，这张50元钱确实是假币。我顿时觉得脸发烧，好像自己是故意来拿假币来蒙人的。我只好把选好的东西去掉了一部分，用零钱结了账，匆匆离开了超市。 下午到了单位，跟单位的同事说起此事。有人说应该带几个人去肯德基给他们找事儿，让他们把钱给退回来。有人说去找也说不清楚，应为钱已经从肯德基拿出来了，根本没有证据是人家找给你的。有人说应该在肯德基的柜台前不走，来人了就告诉他们说肯德基往外找假钱，让顾客都不吃肯德基的东西。我心想如果去找肯德基吧，确实没有证据；如果不去找他们吧，自己白白损失50元钱，怎么都是窝囊。后来我又想，我还去肯德基用这张假50元钱消费，如果花出去了，证明肯德基的服务员确实没有辨别假币的能力，说明找给我时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会有损失。如果服务员认出来是假币，证明她们有辨别假币的能力，说明这张50元假币是故意找给我的，我就要找她们理论理论了。 于是，我下了班，在沉沉夜色中，又赶往肯德基餐厅。 肯德基餐厅人还是很多。我找了昨天找给我假币的柜台，排起了队，手一直放在裤兜里捏着那张50元假币。等轮到我了，我点了一杯可乐。服务员说道4元5角，我递过去那张50元的假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服务员接过去，看了一下，很快地放在柜台上，说道：“请您换一张吧。”我故作惊讶地说：“怎么了？”服务员说：“这是一张假币。”我马上说道：“这张假币就是昨天你们找给我的。我今天中午去超市才发现是假币。”服务员轻蔑地笑着说：“知道是假币还来这里消费，这就更不应该了。”我愤怒地说道：“这时你们找给我的！昨天就是在这个柜台。”服务员说道：“我们这里的柜台每天人员都是不固定的。昨天在这里不是我。”我说道：“好，那找你们领导出来好吗？”服务员冲里面喊了一声，然后跟我说：“请您来这边，别耽误后面的顾客。”说着给我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个空着的柜台。我只好来到这边。一会出来一个女领导，面带职业微笑，问我怎么回事。我只好强压怒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诉说了一遍。女领导微笑着说：“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张假币是我们肯德基找给你的，我无能为力。”我说道：“可是这张钱确实是昨天你们的服务员找给我的。”女领导说道：“您这样说没有任何证据。”我说：“是没有证据，但是我不会无缘无故拿一张假币大老远地来找你们。再说我来这里消费你们没有给我任何收据，我当然没有证据。”女领导说：“我们这里如果顾客所要收据的话，我们都给的。”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主动给收据呢？”女领导说：“您就是有收据也不能证明这张假币是我们找给你的啊！有收据只能证明您来我们这里消费过。”这时，在旁边排队的人都盯着我看。我顿时觉得有口难辩，倒好像是我故意来捣乱的。我说道：“好吧，那就请您把昨天在这个柜台的服务员找来我要当面质问她。”女领导说道：“对不起，我们不能给您找。”我说道：“我是信任你们才来这里消费，没想到你们这里也会找给我假币！”女领导说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您没有任何证据，我无能为力。”我只好说道：“好，好，你们就这样对待顾客！”然后愤怒地冲出肯德基餐厅。 外面天已经很黑了。我骑着自行车，缓慢地走着，觉得心绪烦乱，心跳加速。还要去接孩子，好累啊。 吃早饭的少妇vs环保局执法人员 一天早晨，送孩子上学。因为早晨的时间总是很紧，我没有来得及吃早饭，于是送完孩子，我来到路边的一个小吃店里。 这个小吃店我曾经来过几次，这里的油条很好吃，来这里吃早饭的人也很多。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人很少，炸油条的锅旁边的大筐子里也没有油条。我上来问了一句：“怎么，今天没有油条吗？”炸油条的人说：“有有有，马上就好。”我来到店里面，随便找了一个桌子前坐下来。跟店里的小伙计说：“我来一根油条，一个鸡蛋，一碗豆腐脑。”小伙计连声说好，很快端来一碗豆腐脑。 我正在吃豆腐脑，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我昨天在这里吃饭，把一本书忘到这里了，你们看见了没有？”那个小伙计笑着说：“有啊，我给你放起来了。”小伙计从一个油乎乎的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一本书递过去。我扭过脸，看到是一个30岁左右的少妇，也笑着说：“是吗？谢谢了。正好我在你们这里吃点早饭。” 少妇进到店里来，也找了一个桌子前坐下来，正好背对着我。少妇也要了一碗豆腐脑吃起来。 正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伙穿制服的人，还有民工一样的几个人。有两三个人进到小吃店的操作间里，说着什么。好像是要拆什么东西。外面还等着四五个人。这是吃早饭的少妇突然说道：“没有看到我们正在吃早饭吗？”一个穿制服的人气势汹汹地说：“你吃早饭怎么了？你一个人吃早饭就不让我们执法吗？”少妇说道：“你执法可以，但是要看是什么时候，你现在砸炉子，弄得这屋里都是灰尘，我怎么吃早饭啊？”穿制服的人用手指着少妇说：“我们砸炉子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不满意可以去告我们。”少妇生气地放下勺子，掏出手机，说道：“你说你们的投诉电话，我马上打电话投诉你们！”那穿制服的人却不说投诉电话，还是用手指着少妇：“你去告吧，你去告到xxx我也不怕！”少妇马上说道：“你说xxx的电话，我马上打电话告你们！”穿制服的人虽然还是气焰不减，但是却不再说什么。进到操作间要拆炉子的人也出来了。这时候又进来一个穿制服的中年妇女，走过来拍拍少妇的背，说道：“我们也是为了大家好。他们这里的煤炉子，排放的二氧化硫超标，污染环境。现在要求使用煤气炉子。”说话间，刚才那一帮人已经走出门去。少妇又说道：“我不反对你们执法，但是你们执法也没必要这个样子，看到我们吃饭，哪怕跟我们说一声对不起，影响你们吃饭了也算，我们也能理解。哪能像你们这个样子，还用手指着我让我去告。简直像狗一样。”那穿制服的中年妇女满不在乎地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回头说：“你要说我们是狗你也是狗！你就听不懂人话！”说着就走了出去，坐上小汽车“嗖”一下跑了。 那少妇看那些人走了，扭过头来跟我说：“看看这帮子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哪怕他们换一个口气跟我说，我也没有意见。看那个样子！”我也说是，如果执法人员能够和颜悦色地解释，对我们客气一点，也不会有少妇和他们的争执。 我吃完豆腐脑，油条还没有上来。我出去一看，小吃店的人正在安装煤气罐。我看再等着吃油条就要迟到了，就给了小伙计5毛豆腐脑的钱，上班去了。 木工 家里的客厅里有一个很大的窗户，窗台很低，采光很好。妻子总说在塑钢窗的里面应该在加一层木制的窗户，这样保暖性更好，如果安装上磨砂玻璃，就连窗帘也可以去掉了，那样厅里就更利索。说了好长时间，总是没有时间去找木工来做，也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到木工。。 一天，我骑着自行车在和平路，忽然看见路边站着四五个人，民工样的打扮，在他们面前还放着几块小木牌子，写着装修、木工活、铺瓷砖，我心想原来这里就有木工。我骑着车子靠近，停下来问道：“你们谁是木工？”忽啦一下过来几个人围住我，其中一个人说道：“我是木工，你要做什么活？”我说：“我家的客厅想要做一层木制窗户。不知需要多少钱？”那人说：“这要看窗户大小了。一般要400元左右。”我问道：“400元是包工包料吗？还是自己准备木材？”那人说：“400元是包工包料。咱们去量一下尺寸吧。”我正在犹豫是不是现在就去带他们回家量尺寸，旁边一个也是脏乎乎高个的人过来搭讪说：“你家离这里有多远？”刚才那个跟我说话的人扭过脸对着他说：“你问什么，你又不是木工。”然后回过头跟我说：“咱们去量尺寸吧？”我正拿不定主意，旁边又有一个客户过来问，这帮人有一拥而上，把那人围住。那个脏乎乎高个的人凑近了跟我说：“你可别找他，他不是木工，他是瓦工。”我一听他这么说，唯恐上当，骑上自行车就走。 我走了一段路，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我。我一扭头，看见那个高个的人骑着自行车撵上来，说道：“哥们，我才是木工。我跟你去量尺寸，保准你满意！”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木工。对不起，我等等再说吧。”那人又骑着自行车跟我走了一段，看我态度坚决，只好停下来了。 到现在我家的客厅也没有做木制窗户，因为我害怕找来一个瓦工，糟蹋了木材。 到哪里去找一个真正的好木工呢？ 白菜也有春天 女主人从菜篮子里拿出一棵大白菜，把白菜叶子一片一片地掰下来，准备炒菜。最后，只剩下大白菜的一点点菜心和白菜根。她的手停了下来，拿着白菜根左右端详了一番，心想：“这个白菜根好像比别的要大一点。听说把白菜根泡在水里，也会发芽开花，我试一试。”女主人把白菜根用水冲了冲，放到一个盛了水的碗里。然后把碗摆到桌子上。 白菜根被泡在清水里，只觉得浑身清爽，象是从梦中醒来一样。睁开眼看了看，自己身处在一个干净整洁的客厅里，洁白的墙壁，发亮的地面，漂亮的沙发，大大的电视。女主人正在厨房做饭，不时传来菜刀轻快的切菜声。自己被洗得干干净净，被泡在透明清澈的水里。白菜根知道自己已经跟其他的伙伴们不一样了。 当初白菜根上面是一棵大大的白菜，和许许多多的伙伴们一起被一辆大汽车从乡下运到城里，然后和另外几个大白菜被女主人买回来。那几棵大白菜已经被吃掉，剩下的白菜根被扔进垃圾桶。白菜根从其他的伙伴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早已灰心丧气。可如今自己却被女主人另眼相看，被当成了一棵花。对，不是白菜根，是一棵能开出美丽的花朵的植物。 这时家里的防盗门开了，男主人下班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这一个奇怪的东西，问道：“桌子上的碗里泡的是什么？好像是一个烂白菜根，放这里干什么？”女主人从厨房出来，说：“是啊，就是一个白菜根。听说白菜根能开花呢，我养一棵试一试。”男主人不屑地说道：“白菜根也能开花？笑话！咱家养了好几盆花，整天忙不迭地浇水，也开不出花来。我就不相信一个烂白菜根也能开花！”女主人说：“那可说不定啊。”男主人无奈地摇摇头，说：“好吧，那就试一下吧。”就这样，白菜根被留下了。 女主人每天给白菜根换水，然后把他放在干净的桌面上。白菜根渐渐长出了白色的根须，漂浮在水中。上面也长出了三个枝桠和绿色的叶子。在枝芽的顶端，竟然都有一簇花蕾。女主人看到花蕾，高兴地喊男主人过来看。两个人把盛白菜根的碗捧起来，左看右看，既惊讶有高兴。白菜根也用力地挺直腰身，把每一个叶子都舒展开，绿绿的，充满了生机。 终于有一天，白菜根开出了几簇黄色的小花。黄色的白菜花在绿叶的衬托下，格外地鲜艳。女主人和男主人都高兴不已。女主人说道：“真好看啊！想不到一个普通的白菜根还真能开花！”男主人说道：“是啊，而且养起来这么简单，只要每天换换水。”白菜根听了二人的夸奖，激动地差一点流出眼泪。它感激地看着他们，把每一朵花都盛开着。 就这样，一棵普通的白菜根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个明星。每当有客人来，女主人就说道：“快来看，多好看的白菜花！”客人们也都惊奇，白菜根竟然能开出那么多的花。 盛开了几天之后，白菜花慢慢凋落了。虽然叶子还是嫩绿嫩绿的，但是白菜根的身子越来越小了。 终于有一天，女主人恋恋不舍地把白菜根扔掉了。在女主人把白菜根扔进垃圾桶那一刻，白菜根又深情地看了女主人一眼。 白菜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它很满足，因为它也有春天，它也开了花。 兔赛跑的真相 龟兔赛跑的故事大家从小都听过，而且直到现在为止，乌龟依然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而兔子则成了反面教材。可是，龟兔赛跑的真相大家知道多少呢？这个秘密一直被隐藏了很多年，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我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大家。 话说多年以前，森林里的动物王国要评选一位跑步能手。即日起动物们就可以报名参加比赛了。消息一传出来，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猜测谁能够得到这一荣誉称号。有的说豹子跑的最快，有的说羚羊因该是冠军，有的说老虎是第一 乌龟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暗自盘算：这一次评选跑步能手，实际上是在选拔体育大臣。当上了体育大臣，就会有可观的收入和领导的地位。我要是能在这一次评选中获胜，那以后金钱和美女可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可是，除了蜗牛比我乌龟跑的慢，差不多谁都比我跑的快，这可怎么办？乌龟正在发愁，突然想起自己的铁哥们狐狸。狐狸现在是动物王国的高级官员，凭借自己的花言巧语和小聪明，在动物王国的领导阶层里如鱼得水。乌龟早就看出狐狸的官运亨通，所以多年以来一直巴结狐狸，逢年过节就给狐狸送去厚礼，平时有事没事就去狐狸家坐坐，陪狐狸大人玩玩麻将，故意输给狐狸很多钱。还经常请狐狸除去放松一下，洗洗澡、泡泡脚、按按摩、打个炮之类的，终于跟狐狸大人成了哥们。狐狸曾经多次跟乌龟说过，有事您说话，只要哥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这一次跑步能手的评选，正好由狐狸负责。这次可是个绝好的机会，乌龟高兴起来，心想：虽然我乌龟跑的慢，我这一次就是要当上这个跑步能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 当晚，乌龟又来到狐狸家。乌龟先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狐狸假装生气地说：“兄弟可不能跟哥来这一套，这个你给我拿回去！”乌龟满脸堆笑地说：“哥嫌少不是？这个老弟的一点心意，哥不要我可生气了。”说完把红包往狐狸衣服兜里一塞，狐狸也就装作不知。随后，乌龟说明了来意。狐狸一听，面露难色，心想：乌龟乌龟啊，谁不知道你跑得慢，还偏偏要当什么跑步能手！可笑！狐狸刚要张嘴回绝，又犹豫起来。俗话说，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想想这些年，乌龟可没少在我狐狸身上花钱，可是我还没有给人家办过什么事。狐狸再看看乌龟那张老谋深算的脸，突然一阵恐惧，心想：万一我不答应它，它会不会把我的行贿受贿、赌博嫖娼的丑事给抖漏出去？那样我可就名誉扫地、官位难保啊！想到此，狐狸赶紧对乌龟说：“这件事虽然很难办，可是看在咱俩的关系上，我一定帮你！”乌龟说：“让哥多费心了。” 第二天，动物王国跑步能手的参赛名单公布出来了。大家纷纷跑来，看看自己跟谁分在一组。结果让大家大吃一惊，参赛名单上只有乌龟和兔子两名参赛选手。动物们跑到狐狸的办公室，气愤地质问为什么报了名却不让参加比赛。狐狸不慌不忙地说：“报名是报名，但是谁告诉你们报名就一定能够参加比赛啊？我们组委会对报名参赛的选手要进行筛选，不合格的不准参加比赛！”老虎问道：“请问我为什么不能参加比赛？”狐狸说：“虽然你跑的很快，但是有人反应你太骄傲，不把别人看在眼里！”豹子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参加比赛？”狐狸说：“因为你不够善良，经常捕食别的动物。”羚羊挤进来问道：“那我呢？”狐狸说道：“因为你太软弱，经常被老虎豹子吃掉！”动物们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狐狸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都给我出去。” 兔子看到参加比赛的只剩下了自己和乌龟，心里也暗自高兴：原来这个跑步能手是给我留的，乌龟怎么能跑过我呢？看来世道还是公平的吗？想我兔子向来老实温顺，从来不得罪人，也不去巴结领导，没想到领导还是正直的。正在兔子做着美梦的时候，黄鼠狼来到了兔子家。黄鼠狼坐下后，笑眯眯地对兔子说：“兔子老弟啊，你对这次比赛有什么想法啊？”兔子说：“没有什么想法啊，我只是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就可以了。”黄鼠狼说：“老弟啊，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这次比赛你可不能赢啊！”兔子说：“为什么？”黄鼠狼凑到兔子跟前，神秘地说：“老弟，要不是跟你关系不错，我才不跟你说呢。乌龟跟狐狸的关系你是知道的，这次比赛的结果已经内定为乌龟了。之所以让你参加比赛，只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老弟啊，你想想，就凭你又老实有没有关系，你就是赢了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吗？狐狸能不给你小鞋穿吗？往后你在动物王国可怎么混啊？我劝你啊，还是让乌龟先跑到终点，你也别跟人家争了。再者说，咱们谁不知道你比乌龟跑的快啊，你就是让乌龟赢了，大家也知道是你度量大，故意让着它。它以后能不感激你吗？它以后亏待不了你的。老弟听我的没错！”兔子觉得黄鼠狼说的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黄鼠狼又神秘地说：“今天咱们两个说的，一定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兔子又点点头。 黄鼠狼从兔子家出来，赶忙给狐狸和乌龟打了个电话：“搞定了，ok！” 第二天，比赛正式开始了。兔子虽然完全能够战胜乌龟，可是想到黄鼠狼的劝告，就在跑到一半的的时候停了下来，等着乌龟超过自己。最后等乌龟快到达终点时，兔子才慢馒跑过来，输给了乌龟。 后来，狐狸把此次比赛大肆宣扬，还把兔子在赛跑中间等着乌龟描写成是兔子因为骄傲睡了一觉。乌龟胜利了以后，顿时被吹成了英雄，成了动物们甚至人类学习的楷模。不久，乌龟也混入了动物王国的阶层。 从此，动物王国一片混乱。 老鼠嫁女 太阳终于落山了，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一个农村的院落里，人们吃过了晚饭，无聊地看了一会电视，就上床睡觉了。那只老花猫也懒洋洋地趴在炉子旁边，眯起了眼睛。 在床底下，在一堆臭鞋杂物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洞口。这里是老鼠的家门口。顺着洞口往里拐几个弯，就到了老鼠一家的卧室和仓库。今天晚上是老鼠大伯的女儿妞妞小姐出嫁的大喜日子。 鼠小姐妞妞待在自己的卧室里，静静等待着。妞妞已经穿好了红棉袄红棉裤，脚上穿着自己亲手绣的花鞋。鼠小姐的心情是复杂的，既喜悦又难过。喜的是今天终于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他结成夫妻，难过的是今天就要离开家，离开父母、兄弟。 老鼠大伯和大娘在隔壁忙和着。女儿的嫁妆已经准备好了，是几个红包裹，里面是今年新小米、绿豆、小麦。亲戚家的几个年轻的老鼠也在昨天晚上赶来帮忙，一个吹唢呐，两个抬花轿，还有八个抬嫁妆。大家欢欢喜喜地准备着，整个老鼠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妞妞是鼠大伯老两口最疼爱的女儿。从一出生，妞妞就受到全家的宠爱。因为鼠大伯一家已经生了几个儿子，妞妞是唯一的女儿。妞妞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也从来不让妞妞去干活。因为世道艰难，鼠大伯一家的生活也不是很富裕。而且，还有两个儿子因为晚上去偷粮食，被那只老花猫当场捉住，受尽百般虐待，最后被残忍地吃掉。鼠大伯一家敢怒不敢言，只是在洞口流着眼泪偷偷地观望。 当妞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鼠大伯决心要给女儿找一家有权有势的丈夫，让女儿过上天底下最幸福的生活。鼠大伯冒着生命危险，多次在白天出洞，为女儿寻找如意的郎君。鼠大伯曾经问过最红最亮的太阳，求过天上的白云，找过高高耸立的大山，但是，一听说是老鼠的女儿，人家根本连眼皮也不抬。鼠大伯还曾经去哀求过这一家的大黄狗，因为只有大黄狗才敢跟这一家的老花猫对峙，但是鼠大伯刚刚走到大黄狗身边，大黄狗就汪汪地狂叫了起来，跑过来差一点把鼠大伯捉住。最后，鼠大伯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只有找一只普普通通的年轻老鼠，才能不被歧视，才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妞妞现在的未婚夫是隔壁一家院子角落里的一家老鼠。隔壁那一家没有猫和狗，所以隔壁家的老鼠生活的很幸福，也很安逸。他们家的鼠儿子名叫强强，长的很精神，也很机灵。妞妞第一次跟强强见面，是鼠大伯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领着妞妞，约出强强，在两家的墙根处。后来，妞妞就开始和强强开始约会。当然，约会也是在深夜，趁老花猫睡觉时，偷偷溜出去。两只年轻的老鼠，在月光下玩耍，感觉真是美好。妞妞和强强有时在墙角处散步，强强有时还带来新鲜的水果给妞妞吃。 夜渐渐深了，四处寂静无声。这一家人的鼾声也渐渐起来了。老花猫在炉子边也睡熟了。大黄狗也停止了巡逻，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睡了。 鼠小姐妞妞就要出嫁了。 鼠大伯亲自到洞口侦察了一番，确定外面比较安全，才回来。两个年轻的老鼠走在最前面，然后是两只老鼠抬着花轿，妞妞坐在花轿里。后面是八只老鼠，抬着新娘子的嫁妆。就这样，鼠大伯的女儿出嫁的队伍出发了。 一行老鼠从洞里缓缓出来，静悄悄的。鼠大伯和鼠大娘送到洞口，眼含着泪水目送着女儿出嫁。送亲的队伍在床底下的臭鞋和杂物之间绕来绕去，终于从床底下走出。妞妞撩开轿子的门帘，回头在看一眼父母，却发现那许多的杂物挡住了父母的样子，黑乎乎的一片。从床边到门口的一段距离，他们一个一个地快速走过，以免被老花猫发现。门下面有一个缺口，是主人为了让老花猫进出方便故意留的，此时倒是方便了老鼠们。 出了屋，来到了院子里。月光洒满了整个院落。远远地一个角落，大黄狗卧在那里。鼠小姐出嫁的队伍，顺着主人家屋前的走廊，浩浩荡荡地前行。两个唢呐手吹起了欢快的曲子。唢呐手仰起头，把唢呐冲着夜空。不过唢呐的声音压的很低，怕大黄狗听到。 出嫁的队伍来到走廊的东头，沿着台阶往下。然后往前，前面是两家之间的院墙。从院墙的一个裂缝之间穿过，就是隔壁的一家了。 来到了这一家的院落，送亲的队伍终于放开了。唢呐手吹起唢呐来身子一摇一摆，步子迈的也很大，尾巴也卷曲着，像一个圆圈。唢呐吹得很是嘹亮，欢快的曲子年在寂静的月夜里传的很远很远。幽远的唢呐声仿佛又有一种凄凉、悲哀。轿夫也夸张地把花轿颠来颠去。新娘子妞妞在轿子里被摇晃的东倒西歪。抬嫁妆的老鼠在后面紧跟着，大红包袱也被颠的跳跃着。 喜庆的送亲的队伍来到了新郎家的洞口。新郎的父母和新郎强强，还有亲戚都在洞口迎接。送亲的队伍终于安全到达，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送亲的队伍被迎进了洞里，新郎家早已经准备好了筵席款待。 等送亲的老鼠酒足饭饱，就要匆匆往回赶了，因为天已经快亮了。 鼠新娘和鼠新郎强强终于入了洞房。 天亮了，地上的人们和猫、狗都开始了平常的一天。 地底下，一对鼠新娘新郎正在度过他们的新婚之“夜”他们小两口的幸福生活从此开始了。 大学生宿舍里的集体扒裤子事件 刚开始入校的时候，我们物管系的男生住在物管楼。物管楼并不是宿舍楼，但是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安排我们住在那里。我们系的女生则住在八号楼。那时候要进八号楼是很难的，因为看楼的老大娘很厉害，据说长着一双鹰眼。如果有男生企图混进去，老大娘肯定能够及时发现并预与制止。 从大二开始，我们学校的管理人员不知怎么转变了思路，竟然按系和专业安排宿舍。我们物管系和外贸系住在八号楼。我们男生住在一到三楼，女生住在四到六楼。没想到男生女生竟然住到了一个宿舍楼里。这样男生去女生宿舍串门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我们那时候还比较封建，男生女生很少来往，也很少串门。 那时候男生的宿舍里经常闹水荒，因为学校里的开水房很小，也很远，男生有比较懒，经常没有开水喝。有一次一位男生因为饥渴难耐，拿着水杯子跑到四楼我们班的女生宿舍去借开水，据说我们班的女生用暖壶给他倒水时说：“这可是我们的洗脚水啊！”意思是这是人家留着晚上洗脚用的，但是弄得这位男生既尴尬又感谢。我们男生觉得女生真奢侈，我们连喝的开水都没有，她们却用来洗脚。 夏天的时候我们都在楼头的厕所加水房冲凉。晚上息灯后有的男生冲完澡以后，因为里宿舍比较近就只穿着内裤跑回来，更有甚者光着身子就跑回来。从水房到宿舍要经过楼梯，有女生回来的比较晚，就会偶尔碰到穿着内裤拿着脸盆的的男生跑过。据说有一次一位同学冲完澡光着身子跑回宿舍，恰好有一位男生的女朋友在他们宿舍还没有走，吓的这位同学赶快跑出来，钻进旁边的男生宿舍。 由于男生女生来往比较少，更多的故事还是发生在男生之间。那时候我们住在216宿舍，隔壁的214和斜对门的211宿舍也使我们班男生的宿舍。男生之间串宿舍太频繁，进同班的宿舍就好像进自己的宿舍一样随便。经常有别的宿舍的同学砰地一下推开门，大喊一声要找的同学的名字，然后又砰地一声关上门。 211宿舍的阿谦同学经常在我们宿舍游荡，经常夜深了还舍不得离开，坐在下铺的床上或者蹲在凳子上更我们聊天。有一次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惹恼了我们宿舍的人。我们宿舍几个同学一起上去，把阿谦按住，要把阿谦的裤子。阿谦同学趴在床上，用手死死拽住腰带不松开。毕竟他一个人顶不住我们人多，最后被我们把裤子扒下来。在我们哈哈大笑庆贺胜利时，阿谦同学提好裤子，飞快地离去了。我们一阵哄笑，兴奋地诉说着刚才的情景。没想到瞬间阿谦同学带领着211宿舍的全体男生，疯狂地闯进我们宿舍。看见我们在笑，他们大声喊道：“竟敢欺负我们宿舍的人，看怎么收拾你们！”说完，就冲上来。211宿舍的人好几个都人高马大，我们都不是对手。他们又是全体出动，为报仇而来。我们宿舍的人不全，又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还没有回过神就一个个被按在床上。虽然我们拼死反抗，结果还是几乎全被扒了裤子。等他们一松开手，我们就赶紧提起裤子。211的人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带着一阵风。 集体扒裤子事件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过后谁也没有放在心上。我们还是互相串门，开玩笑。 毕业十周年的时候，集体扒裤子这件事被211宿舍的郑冬同学评为大学“十大经典记忆”之一。 大学澡堂子里的集体逃逸事件 那时候东财只有一个澡堂子，每星期开四次，男的两次，女的两次。每到洗澡的时候，我们就浩浩荡荡地集体去洗澡。每人都端着学校里统一发的铝制的脸盆，脸盆里放着香皂、毛巾、洗发水还有拖鞋。 洗澡时脱下来的衣服放在外面的一个房间里，那里有很多的一隔一隔德小橱柜。有时候人多了想找一个放衣服的柜子也要半天的时间。脱下来的皮鞋就随便放在地上，或者放在柜子顶上。记得有一次一个老师洗完澡发现皮鞋丢了，大冬天的没法穿脱鞋回家。那个老师站在那里还开玩笑地说：“我还不如不擦皮鞋呢，要是脏的估计就不会被偷了。”最后是一个同学专门去老师家里给他拿来一双鞋老师才回家。 洗澡的用品里面，现在印象深刻的就算是洗发水了。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品牌，好像最好的就是“蜂花”牌洗发水，装在一个圆圆长长的的透明塑料瓶子里，红色的，很便宜，但是具体的价钱记不清了。用这种洗头水洗过的头发很亮，很飘逸，曾经有很多人羡慕我的头发。但是现在用再高级的洗发膏，头发也不会有那时候的光泽了，也逐渐稀少了。 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条件比现在差的多，很多教师的家里也没有热水器，所以很多的老师也和同学们在一个澡堂子里洗澡。澡堂子里的人很多，淋浴头虽然不少但是经常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冲一下，所以我们总是几个人占住一个淋浴头，轮换着冲洗。浴池里面的人也很多。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长时间地泡在里面，仰着头好像很享受的样子。但是我受不了浴池里面的高温，另外觉得很多人在里面搓澡很脏，所以很少进去。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那么多人脱光了衣服在一起洗澡，总是觉得很可笑。我现在已经不习惯在澡堂子里洗澡了。 在大一的一个冬天，我们正在澡堂子里洗澡。还是很多人舒服地泡在浴池里面，很多人排着队等着冲洗。突然，澡堂子里发出一阵声音很大的嗡嗡的声音，这声音来的很突然，听起来也很怪异。不知是谁警惕性比较高，拎起脸盆就往外跑，我也拎起脸盆跟着往外跑。接着，很多人都恐慌地、疯狂地往外跑。那一刻，感觉到好像是世界的末日，自己快死到临头了。求生的本能使得大家不顾一切，光着身子从澡堂子里冲了出来。不过大家还没有丧失理智，从澡堂子里跑出来，到了外面放柜子的大屋子，赶紧穿衣服。并没有人光着屁股冲到外面。当然穿衣服的时刻也很紧张，慌里慌张地穿的七扭八歪的。一位同学穿好了内裤和上衣，就冲到我面前说：“走啊，快出去！” 大家在穿衣服的时候仿佛已经安静了一些，因为澡堂子里并没有发生爆炸、地震等可怕的灾难。但是再也没有人进去了，据说里面扔着很多的脸盆、脱鞋等洗澡用品。 等回到宿舍，大家兴奋地说着这一次的澡堂子集体外逃事件。虽然最后没有灾难发生，但是拼命往外逃的时刻大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和对死亡的恐惧。最后我们一致认为这一次的澡堂子外逃事件是一次很难得的生命体验。 后来听说，这一次的集体外逃事件，导致好几个老人、小孩骨折、流血。大家听说了都有一些自责和内疚。因为我们还听说，那听起来可怕的“嗡嗡”声，只不过是管理人员放水的时候管子发出的声音，只不过声音比平时大了一些而已。 一个情故事和一个惊险的瞬间 陈来自广东潮汕，阳光帅气，据说家庭条件优越，老爸是当地一家银行的行长。那时候我们放假来回都是坐火车，陈都是坐飞机。要知道，那是在十几年前，我们中间很多人出来上学还是第一次坐火车呢。 陈在大一的时候跟我并不是一个宿舍，到了大二重新调整宿舍我们才分到一起。在大一时，陈是班里的生活委员，给大家领饭票之类的活都是他去作。可能也是对一些人和事看不惯，到了大二就不干了，乐得清闲自在。陈爱唱歌，而且是很有音乐天赋的那种，唱得很好听。他还把一些歌曲改成潮汕话演唱，听起来怪怪的，一个字也分辨不出。 孟来自大连本地，却没有北方女子的那种豪放，长的娇小柔弱，走起路来也有些袅袅婷婷的。孟在大一时总是更另一个女同学黄在一起，跟大家不怎么来往的。后来才慢慢跟大家熟悉起来。其实孟的性格很随和，跟同学在一起总是欢声笑语的，不像看起来那样娇气。有一次一个调皮的男同学喊她的名字“孟怿”她随口说：“你应该喊孟－姨－。”还把“姨”字拉长了，引得我们大笑。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我们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后来常常看见二人在一起学习，遛马路。一开始大家都不相信他们在谈恋爱，也许是二人的性格的差异，也许是二人的家乡相距遥远，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差异，孟其实比陈还要大上一两岁呢。 后来我们才相信他们确实谈恋爱了。不过他们的爱情不像刚和娟那样被我们闹得轰轰烈烈，有众人参与进去。他俩的爱情是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悄悄地滋生，成长。我们都在默默地观望，好像大家并不看好他俩人的爱情。也许等毕业了，就结束了。陈是注定要回广东的。 有几次在校园里碰到他们俩个，本来他们走在一起，孟却走过来跟我说话，很热情的样子。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我跟班里的女同学关系都不错的。现在想想，也许是他们心里也清楚大家对他们的感情不看好，他们自己也不想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所以孟走过来跟我说话有欲盖弥彰之嫌。但是显然这件事引起了陈的不满，对我有一些敌意。 一天晚上在自习室里学习，晚一些的时候部分同学就回去了，但是陈和孟都在，还有孟的好友戴，还有我和一些其他同学。后来孟拿着书过来问了我一个问题，还坐在我旁边聊了几句，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过了一会，杨同学叫我一起回宿舍。我收拾好书本，跟杨一起走。刚出自习室的门，突然看到陈和戴在门两边背靠墙站着，手里都捧着一本书，装作学习的样子。看到我出来，两人的身体猛地动了一下，象要冲过来。但是一看我是和杨同学一起出来，就止住了，又低下头装作学习。杨同学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他们两个，好奇地冲我笑。我却苦笑了一下。陈真的是误解我了，以为我要抢他的女朋友，准备好跟我武斗了。其实我和孟完全是同学之间的友谊，没有别的。我也从心里感激杨同学，要是他不叫我一起回去，而是我恰好跟孟前后出门，那我肯定要白白遭受一番毒打了。 从那次以后，陈才对我没有了敌意。 大学最后一个寒假，据说孟跟随陈回了广东汕头的老家，他们的感情已经被父母接受了。 毕业后，孟远离家乡大连，跟随陈到了广东汕头。据说为了出辽宁省，孟的家人还给学校交了一笔不少的费用。 一段并不被人看好的爱情，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现在每每想起来那一个惊险的瞬间，还是心有余悸。也许是恋爱中的人太敏感，也许是对自己爱的人太在乎了。但是对于被误解的那个人，却是一种说不出的痛楚。 曾经年轻冲动的我们，现在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愿我们都还记得一起走过的青春岁月，一起度过的风风雨雨。 我衷心地祝他们幸福。 《晨》报的一生 梁老师曾经说过，我们班405女生宿舍的八位女生都是才女，此话不假。 八位才女干了一件至今都让我们佩服的事情，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创办了晨报。事先没有一丝消息，突然有一天，八位才女中的以为给我们宿舍送来了一份自办的报纸，晨。男生们争相传看，心中暗自佩服，却都不说出口，有的男生还故意对报纸的内容发表一些贬低的评论。但是大家还是在期待下一期的报纸，暗暗期待，毕竟晨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一些新鲜的东西，也使得我们班冰冷的男女生之间多了一个交流的平台。 慢慢地晨报开始有了男生的文章，有了争论的话题，内容越来越丰富。记得曾经为了一篇关于女人的文章让男生女生争论不休，还曾经有一篇关于单身汉的文章，引发了在晨报上的一场“大战”后来还有了小说的连载，设想我们毕业十年后大家在大连在聚会时的情景。还有了关于班级的新闻等等。 虽然晨报受到大家的欢迎，但是大多数男生不知道八位才女在办报纸的过程中的艰辛。晨报全部是手工抄写的，满满四版不允许有一个字写错，绘画也不能有一笔错误。报纸大多数都是在宿舍息灯后，在昏黄的烛光下一笔一划写成的。抄写完了，找地方复印也是困难重重。十几年前复印的地方还不是很多，价钱也比较贵，她们只能找市里的亲戚朋友。由于单位对纸张和复印机管理的比较严，有时候只能还要自己准备复印纸。 这样一份自发诞生的报纸，引起了我们系里领导的注意。据说系领导曾经派一位老师去跟405宿舍的才女谈话，对她们表示鼓励。后来那位老师表达了系领导的意见，意思是想把晨报办成系报一类的报纸，要在每一期的报纸上报道系里的重大活动，等等。系里可以给予一定的资助。八位才女断然拒绝了，因为她们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办出来的报纸最后变成别人的工具。 晨报在出版了十几期，在历经了重重困难之后，最后悄无声息地停刊了。 晨报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我曾经悄俏留下了几份晨报，在毕业十几年的时间里，压在箱底的晨报竟然保存了下来。整理过几次，每次看到，都要拿在手中看一看，回想一下以前的时光。 让我们记住晨报，记住晨报的主编张君女士，记住物管八九级405宿舍的八位才女。 老班长之死 我们的班长名叫徐开春，辽宁铁岭人。 我们一入学，班主任王老师就任命他为我们班的班长。据说徐开春在中学就一直担任班长的职务。对此，有一些人是不满意的，因为我们班有很多同学在中学时都是班长或是班干部，都觉得自己是当班长的料。不过，我在中学就很少担任班干部，所以觉得无所谓，谁当班长都一样。 其实大学里的班长跟中学里是不一样的。大学里的班级相对来说比较松散，大家平时上课吃饭，睡懒觉打扑克，没有谁进行过多的干涉，因此也就相安无事。班长跟大家一样，普普通通，不显山不露水，只不过跟老师接触的多一些，偶尔传达以下老师或者系里的通知，仅此而已。 班长中等偏高的身材，像大多数男大学生一样很瘦。班长的肤色较黑，但是眼睛很大。头发经常乱糟糟的，总的来说长相普通。 到了大二，班里的班干部一般都要进到系里的学生会。进到学生会可以捞一些资本，对以后参加工作有一些帮助。因此有的同学就开始活动，争取在学生会谋一个职位。班长也许认为自己作为班长里所应当能进入系里的学生会，所以就没有怎么找人。最后班长竟然被排除在学生会之外。班长也觉得当个班长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经过班主任王老师的同意，班里要进行改选。一些有活动能力的人开始拉选票。改选之后我们的班长就不是班长了，成了更加普通的一名学生。 但是经过大二的一年，班主任王老师发现班里的很多事情自己已经不能控制，开始出现混乱的状态，于是我们王老师就又专制了一回，在大三开始的时候直接任命徐开春继续担任班长的职务，而且其他的班干部也采取同学推荐最后由王老师任命。徐开春不能辜负王老师的希望，又成了我们的班长。 我跟班长大学四年一直住在一个宿舍，来往不算多也不算少，关系不是很亲密也称得上是朋友。我慢慢发现，班长貌似普通其实很有才。班长很聪明，成绩一直很好，但是平实不见他怎么刻苦。班长的英语六级很轻松就通过了，有的同学最后四级都没有通过。班长经常跟班里的一些同学在学校的大操场上踢足球，最后浑身汗水湿透衣服风风火火回到宿舍。班长唱歌很好听，从不跑调。班长还曾经拿着歌词试着谱曲，一边唱着一边跟我说道：“原来谱曲这末简单。”不过最后并没有完成，因为他并没有专门学过谱曲。班长最后的毕业论文是计算机方面的，答辩的时候老师只是简单地提了几个问题就通过了，因为我们系里的计算机老师年纪很大而且是半路出家才学计算机，水平有限。 一直到大学毕业徐开春还是我们的班长。班长没有做过什么突出的业绩，但是班里也比较稳定。班长跟老师和同学的关系很好，他当班长班主任王老师放心。 转眼我们就毕业了。由于我们物资经济专业上面的直属的物资部被并入了商业部，我们的前景也不光明。班长分配的单位是一家北京的什么公司，效益一般，但是属于国营单位，也有保障。 毕业后我们通过一次电话，之后没有再联系过。 一九九八年的春节刚过，跟老七打电话，突然听老七说班长因车祸去世了。说是出事好几天才被发现，是警察从他的衣服里翻出来随身携带的证件才找到他的单位。听到噩耗真的不敢相信，我呆了半天。突然觉得命运真的深不可测，我们的班长，就这样没有了？ 前些天翻看毕业纪念册，看到班长的照片，还是那么年轻，站在校园里，微笑着。 毕业十二年零两个月，写此文纪念班长徐开春。 夜袭杨树沟 杨树沟就在东财校园的西面，因为东财校园没有围墙，所以杨树沟跟东财是连在一起的。东财校园建在山坡上，杨树沟相比较就地势较低。杨树沟应该是一个村庄的名字，顺着东财校园的小路而下，就是村民的菜地。 因为我们物管系的教学楼和宿舍楼就在东财园的最西面，所以我们闲暇时经常从那一片菜地经过，菜地里种着稀稀疏疏的蔬菜，不是很茂盛的样子。杨树沟并没有给我留下多深的记忆，毕业很多年以后，我几乎忘记这个地方了。但是有一次跟同学打电话，电话里同学不知怎么提起了杨树沟，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又勾起了我的回忆。 之所以又回忆起杨树沟，是因为那一次的“夜袭杨树沟”事件。 不要以为“夜袭杨树沟”是多么严重的事件，我们一群穷学生手中无刀无枪，可以说手无寸铁，又远离家乡在异地求学，不会去打架伤人。但是也不要以为“夜袭杨树沟”是我故弄玄虚，我们确实在一个夏天的深夜，派人去杨树沟“袭击”了一番。 应该是大二或大三的时候吧。一天夜里，我们躺在床上谈兴正浓，毫无睡意。年轻的心觉得无聊压抑，总想寻找点刺激。不知是谁提起了地里的新鲜蔬菜，说刚摘下来的有多麼好吃。整天吃腻了大食堂的我们顿时心驰神往，只咽口水。又不知是说突然想起来，学校旁边的杨树沟那一片菜地里好像种着豆角、黄瓜、西红柿之类的蔬菜。于是我们就极力怂恿皮肤白嫩看似文静其实鬼聪明的赵武和不擅言辞一脸深奥的沈锦刚前去突袭杨树沟，给大家弄来新鲜的黄瓜、西红柿，以作我们的夜宵。这个大胆的想法让我们兴奋不已，顿时宿舍里欢声笑语。发愁的是宿舍楼的大门已经紧锁，无法进出。于是有人到楼道里和男厕所几次勘察，终于找到了一条路，那就是从楼道北头的窗户出去，外面又一个小小的平台，可以放得下脚，从那里直接跳下去。不要担心，我们住的是二楼，不是很高。找到了这条险径之后，大家又为用什么往回带东西发愁。这时赵武想起了放假回家时用的那个大牛仔背包，撑开了方方正正的，很大，可以装下很多东西。 一切准备好了，赵武和沈锦刚背起巨大的牛仔包，身负重任，在大家的殷殷期盼中出发了。我们一直护送他俩到楼道里的窗户旁边，看着二人钻出窗户，随后听到咕咚咕咚二人落地的响声，我们才满心欢喜又担心地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大家开始想象着他们两个在夜色中鬼鬼祟祟前往杨树沟，我们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甚至还讨论起来万一二人被杨树沟的村民发现了，会不会遭受一顿毒打，没准一会俩人就满脸伤痕背着空包就回来了。想着二人的狼狈样，又从宿舍的各个角落里传来阵阵兴奋的笑声。 大家在兴奋中等待了很久，还不见二人回来，就真的担心了，我们去楼道窗户看了几次也不见他们回转。难道真的被抓住了？是不是正在跟农民伯伯对打？怎么忘记让他俩在临走时带上他俩经常在宿舍里打闹用的笤帚了呢？是不是东财的学生经常去杨树沟偷黄瓜，这一次二人被当作了惯偷？ 正在我们担心之时，两个人在夜色中匆匆赶回了。 看到二人完好无毁地返回，我们才放了心。赶忙把牛仔包弄上来，把二人从下面拉上来。巨大的牛仔包装的满满的，比赵武回家的时候装的还满。我们一哄而上，你争我抢的从牛仔包里掏出黄瓜和西红柿。瞬时宿舍里满是清脆的咀嚼声。我们象偷吃农家粮食的老鼠，一个个两眼放光，狼吞虎咽。说实话，那一晚吃的黄瓜和西红柿感觉是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黄瓜和西红柿，真的是特别新鲜，特别脆甜。一大包的黄瓜和西红柿很快就被消灭了。 那一夜，我们很晚才睡。 毕业很多年了，东财据说变化很大。杨树沟呢？杨树沟那一片菜地还在吗？ 大家还记得杨树沟吗？ 老疙瘩 老疙瘩是我们宿舍的老小，大号阎茂林，一个很老气的名字。 老疙瘩刚入学时，是他妈妈和姐姐从贵阳一路护送，千里迢迢来到大连来上学。老疙瘩个子很低，很瘦，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带着一点贵州的口音。据说老疙瘩在家也是老小，一直宠爱。高考时他的成绩很好，高出重点线几十分，看来这个小弟弟还真不简单。 因为老疙瘩最小，我们也都宠着他，也经常逗他玩。老疙瘩有时候也很天真，听到我们说了什么，常常用手扶一下厚厚的眼睛，说：“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老疙瘩虽然人小，但是嗓门却不小，而且带着童音的声音有很强的穿透力，在一片嘈杂之中他的声音却能清晰地传出来，听起来他却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很是奇怪。 军训时很累，在家又没有睡过上下铺，一天晚上老疙瘩从上铺滚了下来。我们正在睡觉，突然听到“咕咚”一声，大家以为有“敌情”慌忙起床开灯，却发现我们的老疙瘩裹着被子稳稳地睡在地上。大家连忙把他抬到下铺，让下铺的于冰睡到上铺。早晨老疙瘩醒来，奇怪地问到：“我怎么睡在下面呀？”让我们哭笑不得。结果起床后直喊头疼，我们给他讲晚上的事，他竟然一无所知。 老疙瘩很爱唱歌，拿手的歌曲是当时很流行的一剪梅。晚上息灯以后，我们睡不着，有时就让老疙瘩唱歌，他也是说唱就唱：“真情象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老疙瘩的歌声在黑夜之中灌满了整个宿舍。老疙瘩唱的很投入，我们听的也动情，歌声一结束我们就鼓掌。在我们班级的元旦晚会上，老疙瘩在我们的鼓励下又演唱了一剪梅。老疙瘩拘谨地站在那里，微微抬起头，有点害羞地笑着，但是歌声很动听。结果老疙瘩的节目把晚会推向了高潮。 老疙瘩还有一次登上了学校的大舞台。一次学校里举办晚会，我们系有一个节目，是反映医生给病人治病的内容，挑演员时老疙瘩被幸运地选中，让我们兴奋了好几天。结果演出时，我们的老疙瘩扮演一个病人，躺在担架上被抬到了舞台中央。扮演医生的另一个同学给老疙瘩身“开膛破肚”吓得女生用手捂住眼睛，尖声惊叫。最后又把老疙瘩抬下去，整个演出老疙瘩一句台词也没有。 大学四年，老疙瘩成熟了许多，但是个子却不见长。 毕业时，我们坐同一火车离开大连。到北京火车站，我们踏上了不同的两列火车。在北京站，我们留了一张合影。我们紧紧地搂住肩膀，很伤感。我们知道，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太少了。 几年前，我们通过一次电话。我打电话到他单位，还几次才找到他。那时的老疙瘩还没有结婚，而我已经有孩子了。我问他为什么还不结婚，老疙瘩说没有钱啊，这一句话让我感觉很是沧桑。我知道他所在的物资部门已经很不景气，收入自然不好。 我们的老疙瘩现在长大了吗？结婚了吗？还好吗？ 东财星海黑石礁 东财园就在星海公园和黑石礁附近，因此，大海的气息弥漫在整个东财园。当我们漫步在校园中，仿佛还能听到大海的声音。有两座宿舍楼，站在宿舍的窗户边，就能看到美丽的星海湾，看到海天交接处，令人心旷神怡。 每当周末或者夏天的傍晚，我们就结伴而行，朝海边走去。路两旁有高大的树木，还有一幢幢充满异国风情的别墅。不一会儿，星海湾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星海湾其实是一个公园，依海边而建。进到星海公园，大海就突然出现在面前。只见蓝色的大海一望无垠，感觉大海竟然高出我们脚下的土地很多。星海湾的海滩不是沙滩，而全是鹅卵石。大大小小不规则的鹅卵石，踩在脚底下会发出石头碰撞的清脆的响声。海浪一前一后地冲刷这海滩，在鹅卵石上撞击处雪白的浪花。 我们在海边漫步，一边漫无目的地聊天，一边任思绪飘飞。有时我们坐在鹅卵石上，让海风拂过脸庞，看潮起潮落，看海欧翻飞，看远处海中的石礁，看近处游泳的健儿。偶尔还会有长长的海带冲到岸边，就捡起带回去。有时，我们也会带上泳裤，冲进海水中，在大海的怀抱中嬉戏，任海水拍打着我们的肌肤。有海浪冲过来，就会被卷到海滩上，眼睛里、嘴里都是咸咸的海水。我们则躺在海滩上放肆地笑着。 晚上的星海又别有一番风景。岸边有些许的的灯火，夜空下的大海深不可测，只有阵阵的潮声传来，令人敬畏。月光下的大海就只能用美丽来形容了。天上月光明亮，海面则波光荡漾。“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每当在月夜来到星海湾，不知为什么时时会想起遥远的故乡和亲人。 若在来星海的路上拐一个弯，顺着一条小街，便能来到黑石礁。黑石礁其实跟星海湾相连，但是风景却很不一样。退潮时露出漆黑的岩体，层层叠叠如凝固的海浪，一座座石峰千姿百态。据考察，黑市礁形成于17-6亿年前，是由沉寂的灰黑石灰岩经海浪和地表水的侵蚀产生化合作用的结果。来到这里，我们经常以攀爬石礁为乐。我们站在石礁上大声呼喊，让我们年轻的声音消失在大海之中。由于这里游人较少，所以有更多的原生态的东西。在浅浅的海水中，有海葵伸着触角在蠕动，有很小很小的螃蟹在觅食。每当退潮，会有很多的螃蟹躲在石头缝里。我们就拿着小棍棍去掏，小螃蟹则躲到石头缝隙的最里面，两只眼睛摆来摆去看着我们。小螃蟹很聪明，也很顽强，当我们要把它们掏出来时，它们就会死死地抓住石头。最后被掏出来的小螃蟹往往缺胳膊少腿。 东财，星海，黑石礁，在我们眼中是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们常说东财是一片海，东财的学子就是一朵朵浪花。 东财人身上都有海的痕迹，海的气息。即使离开了东财，那一片海还是会出现在我们的梦里。 同桌的他 我的同桌不是女生，是一位广东仔，吴庆春。我们都称呼他老广，有时候也称他小广，因为我们班还有老广，长的比他帅，也比他高大结实。 刚入学时，他跟我是同桌。他长的丑丑的，是那种典型的广东人的样子，嘴有点噘，个头也矮，穿戴也不好，坐在那里怯生生的，不怎么说话。偶尔跟我说句话，结结巴巴的，夹杂着很浓的广东口音，我根本听不懂。他往往要重复好几遍，眼睛看着我，很诚恳的、很渴望沟通的眼神。 大二时，我跟他住到了一个宿舍里，渐渐熟悉起来。 老广家里不好过，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带着他们几个孩子，所以老广生活很节俭，从不乱花钱。他也很少跟我们一起活动，经常跟老乡在一起。 老广很早就不去食堂吃饭了，不知是因为嫌太贵还是因为不好吃。老广自己从学校外面买菜，回来就在宿舍里摘菜，到水房去洗。老广自己准备了一套酒精炉和小锅，还有菜板菜刀之类的。每天等我们快到食堂打饭的时侯，老广已经在忙碌了。经常看见他把青菜倒在锅里，听到青菜在油中烹炸的响声，看到油烟在宿舍里弥漫。准备好了菜，老广就去食堂打米饭回来，坐在桌子旁或者蹲在凳子上吃的津津有味。 广东人很团结，可能是在大连离家太远，他们之间来往很多。经常有一帮老乡来找老广，能把我们的下铺坐满。他们在一起说潮汕话，很古怪的一种语言，我们一个字也听不懂。曾经开玩笑让老广教我们说几句潮汕话，现在还记得“吃饭”说出来是“驾崩”很好玩。每当老乡来临，老广就会把他的一套茶具拿出来，很小的茶壶和茶杯，把很多的树叶子一样的茶叶放到茶壶里，沏出来的的茶很浓。茶杯很小，半口就能喝下。他们在一起很高兴地聊天，喝茶，唧唧喳喳。我们则面面相觑，如入云雾之中。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到别的宿舍去避难。 老广有一个低年级的老乡，在班里受歧视，被打成重伤，手上一个很大的伤口，胳膊上打着绷带。老广把他的小老乡接到我们宿舍，每天给老乡做饭，一直到老乡伤完全好了。听说他们老乡为了小老乡的事多次找学校交涉，但是学校的态度很暧昧，最后只得不了了之。看到瘦弱矮小的老广对待小老乡象亲兄弟一般，我们觉得老广真是一个好人，虽然老广跟我们好像不太和群。慢慢的，我和老广还有他那个小老乡都成了好朋友。 后来老广还救了我一命。一天晚上，我下铺的姚庆晚上点蜡烛看书，出去上厕所时蜡烛点染了我的蚊帐。等我醒来，火势已经很大，蚊帐已经燃起熊熊烈火，床上的被褥也着了起来。我赶忙光着身子站起，不知所措地在蚊帐上乱拍打一气。这时老广也醒过来，从上铺跳下来，从床底下的盆子里拿出湿衣服，在着火的蚊帐上抡了几下，火就灭了。第二天我才发现，我的一边眉毛都烧焦了。若不是老广急中生智，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快毕业时，我跟老广谈起工作的事情，老广告诉我他有一个舅姥爷在珠海，能给他找工作。不知道老广离开学校后他的舅姥爷给他找了一份什么工作。那时我们真的很天真，满以为沾点亲戚就可以能给自己带来好运，还很为老广高兴呢。 我不知道老广什么时侯离开的学校。反正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同桌的他，那个瘦弱矮小的老广，没谈过恋爱的老广，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老广。 我现在忽然有点想你了。 阿强经典轶事 阿强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他个子很高，模样虎头虎脑的，说话带着大连口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成了好朋友，也不知为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总是有那么多的笑料，时常让我们放声大笑，因此我们互称“笑友”记得大学毕业第一年的新年，阿强给我寄来贺卡，开头就称我“笑友”看到如此的称呼，顿觉亲切异常，情不自禁地又笑了起来。 毕业多年，很多事和人都已经模糊，但是“笑友”阿强的形象依然清晰，一些关于他的轶事也时常令我陷入回忆之中。 第一次对他有深刻的印象是因为大一那年的愚人节。在愚人节大前一天，我们班的女生邀请阿强宿舍的人在第二天一起出去玩。到了第二天，看着同宿舍的人都没有一点动静，很是气愤，自己收拾好了一个背包，里面装好了面包饮料之类的用品，来到女生住的八号楼下，痴情地等着。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女生下来，就把两手在嘴边作喇叭状，冲着女生的宿舍窗户大声喊着女生们的名字，女生们都躲在宿舍里偷笑，谁也不好意思答应一声。原来女生是在愚人节给他们开的玩笑，别人轻易就识破了骗局，只有阿强信以为真。不知道阿强后来是怎么回的宿舍，也不知他回去时是什么心情，反正我们为此事高兴了好几天。 还有一次，王老师为了让大家看上世界杯，将家里的电视搬到宿舍。一晚，大家关着 灯正在收看。只见阿强头戴耳机，手持收音机（此为大学时最时髦之造型），大摇大摆地进来，在电视前一站，看了一会，就大声问到“老王来了吗？”（此称呼当时只为内部交流，不能外传）。“横”完后，又旁若无人的走了。这时，只听到屋角处传来老王尴尬的一声询问：“那是阿强吧？！”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都使劲憋住不笑。等王老师走后，我们笑的肚子疼。 阿强还有一绝，就是到了商场以后能在不带一分钱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试遍所有的皮鞋或衣服。有好几次听同学讲跟他去商场的经历。当阿强和同学来到柜台前，售货员就会热情地问两位先生需要什么，这时阿强就会指着柜台里的皮鞋：“这双鞋拿来试一下。”试完了不置可否，在指着另外一双鞋：“再拿这双试一下。”如此反复多次，售货员不厌其烦地把鞋拿出来再放回去，还不停地夸奖先生穿上这双鞋真好看。等到最后，售货员充满期待地问道：“这双鞋您就买下吧！皮子又好，样式也好看，您说呢先生？”这时阿强才说：“我没带钱。”说完扭头就走。 一次我跟阿强去一个什么大厦（忘记名字了，好像很高级的）。我们来到大门口，看见两扇大大的玻璃门关的紧紧的，不知怎么进去，在外面站了半天。最后阿强说：“总能开开的，我去试试。”说完就大步走上前去，刚走到门前，玻璃门就自动开开了。我们恍然大悟，原来人家这高级的宾馆门也这么高级。我们在里面乱转了一圈，看的眼花缭乱。最后阿强到服务台，用宾馆的电话给别人打了一个电话：“喂喂，你知道我在哪里给你打电话吗？我在某某大厦给你打电话呢！” 快毕业时，阿强因为过硬的外语被一家外资银行看中，签了合同。我们既羡慕又嫉妒。一天，那家银行请签了合同的同学去吃饭，回来后，好几天他都不怎么说话。后来听说那天在饭桌上，那家外资银行里的一个中国人，对一个女生动手动脚的，阿强和另外一个男生看不过，当场将那个假洋鬼子打翻在地，然后他们就愤然离开。听说此事，我们对阿强肃然起敬，又担心那家外资银行会跟他们解除合同。不过后来那家银行还算仁义，照样聘用了他们。可见，那些对老外也看不惯一些没有骨气的中国人。 跟我的“笑友”已经多年不联系了。听说他现在已经是一家股份制银行的支行行长了。 阿强，什么时候咱们再相聚，再痛痛快快笑一次啊！ 二尖山大尖山 二尖山在东财校园里，大尖山在二尖山的南面，中间只隔一条马路，相对而望。 刚进大学时，老乡就带我去登过学校里的二尖山。二尖山很低，很快就能登到山顶。虽然不高，但是登上山顶还是能看的很远。站在二尖山上，老乡给我介绍学校的风景，学校的教学楼、宿舍楼、图书馆、大操场尽收眼底。再往北望，还能看到高高低低的楼房。往东南方望去，就是星海公园和黑石礁，一望无际的大海迷迷茫茫，令人神往。 大一时，我们还有过一次夜晚去二尖山探险的经历。二尖山上有一个防空洞，从山的西面和北面各有一洞口。防空洞对我们来说是神秘的，但是我们谁也没有进去过。白天有时站在洞口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还有阵阵的冷风吹出来，阴森恐怖。一天晚上，同班的的女生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要去二尖山的防空洞里去探险，就来我们宿舍叫我们男生一起去。我们一行人在夜色中浩浩荡荡地奔赴二尖山。晚上天黑路险，我们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了北面防空洞的洞口。我们心里其实都很害怕，但是既然来了就要进去。洞里漆黑一片，我们象瞎子一般摸索着前进，脚下不时地会碰到石头。黑暗之中我的脸不知和哪一位女生的脸轻轻地碰了一下，很轻很轻的，我们都感觉到了，但是谁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后来不知是谁才想起来打开打火机，我们看到防空洞里拐来拐去的，深不可测，地上还有一堆一堆的灰烬，不敢再往前走，就只好出来，探险活动就到此结束了。探险活动虽然无功而返，但是那美妙的一瞬却记忆深刻。 四年之中，不知爬过多少次二尖山。每逢天气晴好，我们常常三五成群地去登二尖山。站在山顶，望一望美丽的星海湾，梳理一下青春的思绪，任海风轻柔地吹过面庞。心情烦躁时，也会独自一人去爬山，在山顶上静静地坐一会，望着蓝蓝的大海发发呆。 大尖山比二尖山要高一些，望过去也是郁郁葱葱，满目皆绿。我们去登大尖山的次数不多，记得山顶上好像有一个废弃的建筑，只剩下四周的墙壁。印象深刻的是大一时的中秋节，我们男生女生带着月饼、啤酒、香槟，在月色中爬上了大尖山。在山的南侧找到一块地方，有一大块石头当桌子，我们围成一圈，聊天、唱歌、喝酒。月亮又大又圆，高挂的空中。南面就是月光下的大海，波光涟滟。一群刚离家的青年，在这迷人的海边、月下、山中，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中秋节。 二尖山、大尖山，两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山，却因为与我们的青春紧密地连在一起而令人难忘。 东财毕业的学生，都会记得这两座小山。 大学食堂的故事 大学里的食堂是一个让人留恋的地方。 从入学的第一天起，我们就不得不天天进出食堂的大门。不管是斯斯文文的女生，还是生龙活虎的男生，人人手捧饭盆，脚步匆匆，都要投入到这一场吃饭的战斗中去。 东财园有两个食堂，一个在体育馆旁边，另一个在澡堂子旁边。我们的宿舍在八号楼，离体育馆旁边的食堂比较近。因此，我们基本上都是去这个食堂去打饭。 因为很多三四年级的学生已经对学校的早操视而不见，早饭也不去吃，所以最惊心动魄的便是中午饭了。每当上午最后一节课快要下课时，同学们便无心听讲，不时往窗外张望。看到去食堂的路上已经有人去打饭，马上觉得自己的饥饿又增加了几分。待到下课，匆匆把书本放回宿舍，抄起家伙（饭盆）就往食堂冲刺。 食堂里早已是人声鼎沸，一派繁华景象。几个打饭窗口前堆积着一群人，乱作一团。大家拼命往前挤、往前冲，没有路也要杀出一条路来。往往已经离打饭口只隔一两个人了，又被其他勇士挤到边缘，只好再鼓起勇气扎进去。买完饭的学生则要高举着盛满热气腾腾饭菜的饭盆逆人群方向冲出来。女生在这场战斗中往往无可奈何，站在一旁看有没有同班的的男生，让人家给代买一份。不过我也曾见过身材高大的女生巾帼不让须眉，跟男生打成一片，最后高举着饭盆飘然而出，象美国的自由女神像一般。 象这样挤一阵子之后，就会有人来食堂维持秩序，让同学们排队打饭。其实排队比那样挤作一堆更快，大家都希望这样。但是也许是咱们中国人的整体素质决定了我们在哪里都要挤，哪怕只有两个人。排对时也是不时有人加塞，后面的人顶多喊几句：“怎么回事？”也没有人当真。过不了几天，食堂里又乱作了一团。 找座位也是很难的一件事。大厅里的圆桌的座位往往早就被别人占住了，只好拿着饭盆到处寻觅，半天才能找到一个位置。在吃饭时，总能看到谈恋爱的在一起吃饭，两人在一起卿卿我我，含情脉脉，还不时地互相喂饭，丝毫不顾旁边一桌子的人。 至于饭菜的口味，那就可想而知了。每天几千人在食堂吃饭，能够把饭菜做出来就已经不易了。不过我们学校食堂里蒸的大馒头很好吃，很软也很白。我还曾经看到食堂的大师傅拿着铁锨在大锅里炒菜，感觉很好玩。有时从菜里吃出苍蝇，虽然觉得恶心，但是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处之泰然，把苍蝇弄出来继续吃。一次，看到一个女生吃出一个苍蝇，刚好食堂的大师傅从旁边经过，那位女生当即喊住他，用勺子指着苍蝇问：“你看看，这是什么？”那位大师傅看了看，说：“这是什么你还不认识吗？”说完扭头就走，气的那个女生冲着大师傅飞了好几个白眼。 到三四年级，同学们花钱已经放开了手脚，不象刚进学校时那样小心翼翼了。在大食堂的二楼上面还有小食堂，可以点菜，我们就经常光顾小食堂。小食堂里人不多，可以坐在那里悠闲地吃，再也不用跟小师弟师妹去抢饭了。但是我们每月的花费也多了很多。 临近毕业时，想到将要面临的长时间的分别，同学们几乎天天出去聚会，一醉方休。食堂就很少去了。 最后离开学校时，我把陪伴了我好几年的饭盆、勺子留在了那个属于我的抽屉里。 再见了，我的食堂！再见了，我的饭盆！ 那天我们一起求 刚来自陕西农村，高高瘦瘦的，说话有时还带着陕北的口音，羞涩而木讷。 从大学二年级，我和刚一直在一个宿舍。刚学习很刻苦，经常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学习到息灯时才回来。刚那时对枯燥的经济理论非常着迷，回到宿舍时经常一脸的深奥状。而那时，我们这些人学习起来已经没有大一时的认真，除了应付考试，看专业书籍的兴趣已经所剩无几。因此，在我们夜谈时刚经常流露出不屑的表情。我们也经常群起而攻之。 武来自四川，白白净净的，经常与刚发生口角。武私下里给刚起了个及其不雅的外号：驴。不知是因为刚肤色较黑，还是因为刚的倔脾气，反正大家觉得很贴切，没没听到武如此称呼刚，我们便大笑不止。武和刚经常不知由于什么原因而引起争执，于是看见武在刚的前面，手里拿着一件体恤衫之类的东西晃来晃去，口中说到：“来呀！来呀！”刚就扑上去，武就往后退。刚最后经常很无奈地放弃。我们就在一旁笑得肚子疼。武称之为“斗驴” 那时，我们班还没有人谈恋爱。我们班的男女生关系也一直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但是，青年男女的心中对爱情毕竟充满了渴望。渴望归渴望，可是没有人去先迈出一步，大家都是羞涩的。 一次我们在夜谈时，不知怎末最后就扯到了爱情上，刚又跟我们产生了争执。我开玩笑地说：“我知道你对小娟有意思。”此言一出，其他人马上来了兴致，纷纷问到底怎末回事。刚顿时没了脾气，只是傻傻地笑。 娟来自山西，长的娇小玲珑，常常面带微笑，是我们班415女生宿舍的八才女之一。 话说那一年暑假回老家时，我们班的一些同学放弃了原来的路线，改由大连乘轮船到烟台，然后再从烟台取道回家。那一次就有刚、娟、我，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在轮船上，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刚对娟好像特别地照顾。但毕竟刚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所以两人的言语并不多。 有好长一段时间，刚和娟的话题成了我们宿舍的中心。我们经常拿这个来跟刚开玩笑。刚也就傻傻地笑，什么也不说，只是半躺在床上一手托住头，一手不停地往后捋头发。其实刚一直也没有什么举动，从来没有跟娟约会过。但是我们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内心也是对爱情充满了渴望。 转眼元旦快到了。班里准备在一家饭店举办元旦晚会。晚会要求没一个宿舍必须要出一个节目。我们正在发愁出什么节目时，不知谁突然来了灵感，说：“我们就以刚和娟的故事编一个节目好不好？”这一提议马上得到了全宿舍的热烈响应。于是我们马上开始。我们的设想是节目以诗朗诵开始，叙述刚和娟在轮船上相遇，刚对娟一见钟情。结下去是全体演唱歌曲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最后让刚再深情地独唱一遍这首歌。 元旦前的晚上，我们宿舍的主要活动就是在秘密排练我们的节目。一到息灯时间，我们就关紧宿舍的门，谢绝一切人的来访。开场的朗诵词改了又改，最后决定先由老广春用我们谁也听不懂的潮汕话朗诵一遍，以制造神秘气氛，然后由一直梦想当播音员的我用普通话再朗诵一遍。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我们也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刚的独唱刚就是不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练。我们在不辞劳苦地排练时，刚还是经常傻傻地笑，幸福地笑。隔壁宿舍的同学不知我们在搞些什么秘密活动，总是长时间地敲门。待我们打开门，他们就进来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们，问：“你们在干什么？”我们就赶紧把他们往外推：“走走走！倒什么乱！” 元旦终于来到了。 我们都憋足了劲，准备用我们的节目获取娟的芳心。晚会刚刚由别的宿舍表演了一个节目，主持人就迫不及待地宣布：“自从我们班筹备元旦晚会，216宿舍就在秘密地排练，下面，我们就请216宿舍上来为我们表演！” 我们熟练地登上舞台，排成三队。然后老广拿起话筒，唔噜哇啦朗诵了一遍我们的开场词，正在大家纳闷他说的是什么时，接下去我开始朗诵： 那是一个夏天 刚和娟同时上了一条船 在他们相遇的瞬间 刚就爱上了娟 从此刚就彻夜难眠 然后，我们同唱那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最后，由刚再把后面的几句独唱一遍：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在黑夜里倾听你的声音 从那以后，刚和娟就开始约会了。 现在，刚和娟幸福地生活在大连。他（她）们儿子也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 转眼十一年过去了。曾经年少的我们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回首往事，想起那一年的集体求爱，总是有很多感慨。在如今物欲、情欲横流的大学校园，还会发生那样感人的一幕吗？ 大学校园里的猫 东财园里有很多猫。 有时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突然就会有一只猫从前面飞快地跑过，然后消失在灌木丛中。东财园的猫多数不是家养的，它们有自己的家，就在东财校园里，但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有人说这些猫都是野猫，我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在我印象里，猫是很可爱的动物，怎么能说是野猫呢！ 在大一的时候，一次我正闲着没事，从宿舍窗户往下看，突然发现楼下路边有一只猫妈妈带领着四只可爱的小猫咪在晒太阳。我兴奋地飞奔下楼，想捉一只小猫咪。没想到我刚蹑手蹑脚地靠近它们，警觉的猫妈妈发现了我，带领着四只小猫飞快地钻进路边的一个洞里。我站在洞口等了半天，也没见猫咪出来，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可能是猫太多，也或许猫也有迷路的时候，有时猫竟然会闯进教室、宿舍。据说曾经有一只猫不小心进到了我们班另一个男生宿舍里，有两个男生竟然关上门，拿起笤帚要打那只无辜的猫。猫惊恐地在宿舍里上窜下跳，叫声凄厉，但是最后也没能逃脱厄运，被活活打死。那几个同学把猫剥皮剔骨，美餐了一顿！ 我听说后又是难过又是愤怒！ 后来有一只猫也闯进了我们216宿舍。 忘了是谁正好要出去，刚打开宿舍门，那只猫咪就跑了进来，好象就是开门迎接它一样。这只猫受到我们宿舍大多数人的欢迎。猫还不大，叫起来声音娇滴滴的，很是可爱。我们每天把吃剩下的饭给它，它也吃的津津有味。猫有时躲在床底下，在那一堆臭鞋和纸箱子之间爬来爬去，好象很感兴趣；有时会跑到我们的桌子上，蹲在那里左右张望着；在人少的时候，还会跳到谁的床上，有一次还把我的被子尿湿了一片。 猫还喜欢看打扑克。有好几次，我们围在桌子边玩牌，猫咪就跑到桌子上，蹲在几个人中间，看着他们一张一张地出牌，头还来回扭过来扭过去看着每个人。有时还把桌子上的牌用前爪挠到它跟前，仔细地研究一番，逗的我们大笑。 猫咪把我们的宿舍当成了自己的家。 可是，我们的老大并不喜欢这只小猫，有好几次要把猫赶走，我们有几个人反对，也就没办法。后来老大不顾我们的反对，竟然把猫从我们的窗户扔了下去（我们住二楼），我们也敢怒不敢言。 过了几天，我们宿舍有一个人看到有一个小男孩抱着那只猫在校园里玩，回来高兴地说那只猫命真大，没摔死。我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东财的老师也爱养猫。一次跟一个同学去一位老师家里，他们家养着一只大大的白猫。老师跟我们说：“这只猫可懒呢，整天睡觉。”说完笑眯眯地看着那只大猫。那只猫懒洋洋地卧在床上，无忧无虑。同去的同学说：“不愧是东财毕业的猫啊！”老师和我们都会意地笑了起来，因为东财的学生也爱睡觉！ 东财有很多猫。 有家养的，有自力更生的。它们的命运如此不同！ 这些都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 十几年，猫能繁殖多少代呢？不知道。如果再回到东财园，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有一只猫从我们面前跑过，该是猫的子子孙孙了吧。那些无家可归的猫，在捉不到老鼠的时候，还在吃着学生们扔掉的馒头吗？它们还会有悲惨的命运吗？ 愿东财园的猫们都幸福！ 大学生活杂忆之一——军训趣事 入学后的第一关就是军训。 当我们一个个都穿上又肥又大的军装，每天在校园里喊着一、二、三、四，练习正步走，练习站军姿，围着学校里的道路一圈一圈地跑步时，那些高年级的同学总是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偷笑。大概他们也想起了自己初来乍到时也是这样傻傻的，被教官们折腾的腰酸背疼。 那时还每天练习唱歌，都是一些：“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好象还要比赛，看哪一个班唱的响，唱的整齐。尤其可恨的是，在经过一上午的训练，终于走进食堂，还不让马上吃饭，还要在热气腾腾的饭菜面前高歌一曲，哎，那时肚子唱的可比军歌还要响啊！ 还记得大晚上紧急集合吗？训练了一天，好不容易躺到床上要美美地睡上一觉，可刚刚进入梦乡，紧急集合的哨声就吹响了。迷迷糊糊的起床穿衣，叠被子，打背包，慌慌张张地跑进夜色中，排好队。然后教官开始检查每一个人的衣服、背包。当教官检查到杨明时，大家忍不住笑起来。杨明同学的背包虽然象一个皱皱吧吧的馒头，也一本正经地背在背后。还有一次晚上紧急集合，然后摸着黑围着校园周围的小路跑步，可怜我们的老疙瘩闫茂林一脚踩在一个大钉子上，受了重伤。 可能是白天训练太累，在家又没有睡过上下铺，闫茂林一天晚上从上铺滚了下来。我们正在睡觉，突然听到“咕咚”一声，大家以为有“敌情”慌忙起床开灯，却发现我们的老疙瘩裹着被子稳稳地睡在地上。大家连忙把他抬到下铺，让下铺的于冰睡到上铺。早晨老疙瘩醒来，奇怪地问到：“我怎么睡在下面呀？”让我们哭笑不得。 军训时还要学习军体拳，练习时要不时地大喊几声“嗨、嗨”很有气势。可是教官不满意，因为喊叫时只听见男生的声音，听不见女生的声音。于是教官把男女生分开，男生先练一遍，然后女生在练一遍。可是女生练时，还是没有喊叫声。于是教官又给女生们强调了一遍，一定要喊出声。教官喊开始，只听见一个女生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嗨”别人都没喊出来，这一次大家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记得最后我们野营拉练和汇报表演时，都有人专门摄影、录象，我们好象还集体观看过。不知到学校里是否还保留着，好想再看一看当年18岁的我们军训时的样子！ 大学生活杂忆之八——家信的故事 刚入大学时，远离家乡和亲人，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盼望家信的心情是急迫的。 记得收到家里的第一封来信时，急急得撕开，迅速地看了好几遍，感觉真是亲切，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看完了就赶紧给家里写回信，汇报在大学里的情况。 我的家信来自两处：一处是我爷爷写来的，因为我爷爷奶奶在县城居住，我从小学四年级就跟着爷爷奶奶在县城上学，爷爷奶奶也对我疼爱有加。一处是来自老家农村，因为我的父母、姐姐、弟弟都在老家。 记得爷爷来信总是老一套，总是“我和你奶奶身体都很好，不要挂念。你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团结同学等等”最后总是再嘱咐一句“争取加入中国共产党！”看完之后总觉得有些好笑，放在一边。但是下一次爷爷来信了，我还是会迫不及待地撕开，仔细地阅读，虽然爷爷写的还是老一套。 老家的来信一般都是我大姐代表全家写来的。大姐的字写得很工整，总是写满两张信纸，给我讲家里的情况，庄稼的收成，读来也倍感亲切。有一次在信的最后，刚上小学的弟弟写了几句话，其中有一句“哥哥回来时给我带几个螃蟹”字写得歪歪扭扭，个儿也很大，很可爱。还有一次不知为何是母亲写的，信写得很短，只有几句话，但是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记得其中有一句“被子要勤晒。”母亲是唯一的一个在信里提醒我要勤晒被子的人。 我的一个同年级老乡曾给我讲她给家里写信的故事。刚入学时，一星期要给家里写好几封信，把在学校里的一切都向家里详细地汇报。后来家里来信说不要写那末多信了，还是好好学习吧。结果她一下好几个月没给家里写信，父母又写信过来，问怎么不给家里写信了，家里都急坏了，以为出了什么事。后来就半个月往家里写一封信，总算找到了写信的频率。 到大三、大四，往家里写信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而且内容也越来越简单，往往是问过家里父母好之后，就开始要钱了。记得我们班一位同学，家里一直按时寄来生活费，就一直不往家里写信。后来又收到家里的汇款单时，汇款单附言写着“再不给家里写信就不给你寄钱了”才慌忙修书一封寄走。 有一次放假在家，在爷爷奶奶的立柜里发现我写的信。原来爷爷奶奶把我写来的信全都锁在立柜里，一封一封放得整整齐齐。当时我的眼睛湿湿的。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爷爷、姐姐、母亲写给我的信大概还在一个箱子里放着。 现在已经不写信了，有了电话，有了手机，走着路都能跟远方的父母说话了。 我也永远不会收到爷爷写来的信了，爷爷已经去世八年多了，奶奶离开我们也三年多了。 我真得很怀念那个写信的年代，那个有家信可以读的年代。 大学生活杂忆之七——老师的故事下 蒋老师教我们金属材料。蒋老师站在讲台上时，你很难能把她跟冷冰冰的金属材料联系起来。蒋老师那时不知有多大年纪，看起来很年轻、很优雅，一直带这迷人的微笑。但是我们知道她的儿子就在我们系，是我们上一届的师兄。印象最深的是蒋老师上课之前总要给我们讲一点气功知识，还经常说：“放松，别紧张。”记得一次蒋老师教给我们在上床睡觉之前怎么进行全身按摩，讲到按摩脚掌时，蒋老师说：“脚要承担全身的重量，所以，按摩脚上的穴位是非常重要的。在脚上按摩一会后，你就会闻到一股气味。”男同学在下面偷偷的说：“不按摩也有味儿。”然后是一阵轻微的笑声。蒋老师觉察到了，说：“当然在按摩之前要先洗脚。我说的气味是一股香味。”蒋老师还鼓励我们去听气功的讲座，好象是中华元极功。期末复习，蒋老师给我们辅导时说：“有些同学非常聪明，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指考点）。谁问到点字上，我一定会详细地给你们讲。”同学们顿时欢呼雀跃，掌声一片。有一次傍晚，看到蒋老师带着一个小姑娘在我们学校的二尖山下挖野菜，蒋老师穿着一袭白风衣，在夕阳的照耀下非常美丽。 一位教我们机电产品的老师，想不起来他的姓了。暂称为a老师吧。a老师个子很矮，穿的衣服也很不讲究，站在讲台上眼睛从来不敢直视我们，讲课的生音也很小，象是在自言自语。其实a老师讲课时说话的时间并不多，总是在黑板上不停地写，写满了擦掉，然后在写，一节课能如此擦写数次。我们在下面也跟着抄写，最后手都酸了。再加上我们把高中时学过的物理知识也忘的差不多了，渐渐的没了学习的兴趣。后来我们听说a老师原来是我国什么基地的高科技人才，但是由于受到陷害，被“贬”到我们学校教书，真是大材小用了。由于事业上的失意，个人生活也很不幸福，四十多岁了还没结婚。我们都很同情他。 还有一位老师，我在此就不提她的姓了。这位老师在第一次上课时，没给我们指定以哪一本书为教材，只给我们介绍了好多本参考书，让我们去图书馆去借。等我去借书时，老师推荐的参考书都被同学们抢借一空，我只得借了一本老师没有推荐的书。待到正式上课时，同学们发现老师推荐的那些书跟老师讲的课有很大差异，同学们不得不大量地记笔记。而我也奇怪地发现，老师讲课的内容与我借的那本老师没有推荐的书竟然一模一样，甚至一字不差。从此，这位老师在我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还有一位老师，教我们什么欣赏课。每次下课时，就专门挑漂亮的女学生去他的办公室，说是去给他送上课的教具，弄的女同学人心惶惶。 还有很多的老师 大学里的老师说到底也是平常人。只是，有的老师兢兢业业，有的老师马马乎乎；有的老师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孩子，有的却把学生当作猎物；有的在老老实实做人，有的却沽名钓誉 在此，仅向我心目中敬仰的那些老师致以遥远的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学生不会忘记你们！ 大学生活杂忆之六——老师的故事上 在大学里给我们上过课的老师有有很多。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老师的名字都已经忘记了。但是，有一些老师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首先是我们的班主任王宝昌老师。我们刚入校时，王老师已经是五十多岁了，也是刚刚从哈尔滨工业大学调到我们学校。王老师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不管什么事。记得那时我们每天早晨都要起来作早操，王老师总是第一个赶到，等着同学们一个个来到，然后陪我们一起作。看见谁迟到了，就会很严肃地盯着谁，给予无声的批评。大二一开学，我们的宿舍从物管楼搬到八号楼，搬家时在原宿舍丢下很多淘汰的东西，扔了一地。王老师正好也在，一会儿从地上捡起一个杯子，问道：“这是谁的？”同学说：“不要啦！”王老师一会儿又拎起一双鞋，问：“谁把鞋忘这儿了？”同学说：“扔了！”王老师一边摇头叹气，一边说：“哎！你们这些学生啊！这鞋还好好的就不要了？”最后王老师看看每一样东西都舍不得，就从地上捡了一大包东西回家了。还有一件小事我也记得：一次我们去大连开发区去玩，在一个地方看完我们准备原路返回，王老师说：“不要走老路，咱们走另一条路。”看着有些古板的王老师，原来思想一点也不保守。后来我们都暗地里称他为“老头”、“老王”毕业后跟王老师很少联系，后来听同学说王老师的了胃癌，做了手术。前一段时间从校友录上看到王老师的照片，老头竟然还是很精神，站的很直，只是头发已经全白了。 梁老师当时是我们的辅导员，虽然从没教过我们什么课，但是我们跟梁老师的关系却特别好。梁老师很慈祥，总是微笑着，我们都感觉梁老师象母亲。记得我大二时生病住院，梁老师一直守护着我。做手术时，是梁老师作为亲属签的字，梁老师一直在手术室外等侯着。后来梁老师又带着大兜的水果去看我，当时我真的觉得梁老师象妈妈一样。后来放假回到家，跟家里人说起梁老师如何如何对我好时，我姐姐试探着问：“梁老师是有个男孩还是女孩？”原来姐姐是以为梁老师看中我，想让我当上门女婿呢。梁老师的儿子叫高金，很乖巧的，记得我们去梁老师家跟高叔喝酒时，高金还给我们弹钢琴。我们每次去梁老师家去玩，梁老师都特别高兴，给我们做一大桌子好吃的。在学校食堂“受尽虐待”的我们总是大吃一顿，跟高叔大喝一顿。梁老师那时就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毕业时梁老师亲自送我们到火车站，含着眼泪跟我们一一道别。一晃毕业十年了，从照片上看到梁老师的头发也花白了，依然很慈祥的样子。 李老师在大一时教我们古文，刚从武汉大学毕业，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没多长时间就跟我们混熟了，经常在301宿舍留宿，跟同学们一起打扑克、聊天。上课时也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记得期末考试前，一次李老师正给我们划重点，恰巧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前来教室，王老师站在离李老师很近的地方，腰板挺的笔直，双眼直视着李老师说道：“李老师，我看你还是把考试题直接写到黑板上算了！”李老师不好直接顶撞，说：“这是教务处让给学生划重点，不是我要来得。”我们都在下面偷笑。一次一位同学在大街上碰见李老师，李老师跟女朋友正手拉着手，看见那位同学赶紧把手松开了，不好意思地笑着，很害羞的样子。那时老师的收入还很底，刚毕业的李老师也很穷。一次听说李老师结婚了，几个同学去他家玩，家里竟然连一个坐的地方也没有，李老师就搬来厚厚的一堆书，让同学们坐在书上。李老师后来考上了研究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我们学校教书。 大学生活杂忆之四——教室的故事 从小学到中学，换个很多个教室，但是，从来没有象在大学里这样频繁地更换教室。 虽然从大一到大四每年都有一个固定的教室，但好多课是不在我们的教室里上的，我们要在二号楼、四号楼、物管楼、阶梯教室之间来回奔波。我们经常在一个教学楼里的教室里刚刚上课，就匆匆忙忙地赶回宿舍去拿另一门课程的教材，然后又快速赶往另一个教学楼。 大一时同学们占座都很积极，尤其是女生，往往待我们赶到时，前排的座位基本上都被女生占满了。有时我们为了抢占有利“地形”就先派一个人拿上七八本书快速前往要去上课的教室，一个座位上放一本书占住，其他人在后面不慌不忙地过去。那时我们是以宿舍为单位，坐在一起的都是一个宿舍的同学，也很少有人逃课，教室里总是坐的满满的。到大三大四时大家占座就没有那么积极了，缺课的人也越来越多，经常是快上课了才懒洋洋地来到，看看教室里稀疏的同学和很多个空座位，找一个靠后的座位坐下。以宿舍为单位的格局也渐渐打破，有的人已经是以情侣为单位了。 上课之前有些老师总要先点一下名。最开始是为了熟悉一下，后来是因为逃课的人太多，老师总是威胁说要把平时的考勤情况与期末的考试结合起来。点名时的笑料很多。首先是把名字读错：因为同学来自五湖四海，稀奇古怪的姓名经常遇到，而大学老师也不见得水平有多高，因此经常惹的我们哄堂大笑。不过时间久远，好多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我们宿舍的瞿宁，有时被读成了翟宁，有时被读成了巨宁，有的老师更绝，干脆把他的名字隔过去。还有就是把于凤艳念成丁凤艳，把李姣（一声）念成李骄（三声），随是一时疏忽，听起来也很好笑。其次是由于缺课的人很多，老师坚决要惩治一下这些坏学生，可是把花名册点过一遍，却一个不少，原来有的同学一人冒充多人，好几个名字都是他一人喊“到”老师浑然不知。有时还有女生替男朋友喊“到”也能蒙混过关。不过有时老师点一个人名，底下却有几个热心人同时喊“到”好心办了坏事，被老师发现。 白天在教室里上课，晚上还要到教室里去学习。 刚入学是大家学习都很认真刻苦，一吃过晚饭就拿起书本赶往教室，一直学习到教室关灯。到后来晚上去学习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只有到快期末考试时才去。可这时教室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有好几次我转遍了几栋教学楼的没一个教室，也没找到一个座位，只好又回到宿舍，却发现有好几个舍友正在宿舍里埋头苦读呢！ 晚上去教室里去学习时，经常会发现有一对对的情侣。热恋中的男女毫不顾及旁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弄的旁人心猿意马，无心学习。还有就是如果教室里只有热恋中的一男一女的话，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不然那两人愤怒的目光会让人不寒而栗的。 临近毕业时考过最后一场试之后，就真的很少踏进教室了。 毕业之后，虽然也曾偶尔去参加考试，但是心境与上学时已大不一样了。 经常梦见自己又坐在教室里考试，卷子发下来却一道题也不会。 大概是离开学校太久，心里却还在想念那些青春的时光吧。 大学生活杂忆之三——宿舍的故事 刚入学时我们住的宿舍是10个人一个屋，是在我们系的物管楼，不是专门的宿舍楼，宿舍可能是由办公室改建的。现在的大学生恐怕很难想象一个宿舍会住10个人。 记得当时系里经常去宿舍检查卫生，检查完了还要评出名次。每次检查小组要来，我们就在舍长郑冬的带领下把宿舍的桌椅、门窗擦的干干净净，不敢有一丝马唬。等检查小组大驾光临，我们一个个屏气凝神，注视着检查人员的每一个眼神。那些检查小组成员都是久经沙场，专挑那些平时最容易遗漏的地方，伸手摸一下。不过我们宿舍在评比中还是经常名列前矛。 那时我们还保留着高中时的勤奋和好强。白天一般都有课，晚上也是吃完饭就往教室去学习，所以在宿舍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印象中我们302宿舍的基本上都是属于听话的好学生，文静而本分。而301宿舍的同学则生龙活虎的，很活泼，也很团结。还有一个宿舍住5楼，接触很少，只是觉得一个个很前卫。三的宿舍的风格迥异。 到了大二，我们搬到了8号楼，改成8人一个宿舍，人员也进行了一次大的调整，才是我们班的男生真正融合到了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宿舍间的来往逐渐增多，以至于到后来进出三个宿舍基本上不用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宿舍里面的活动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 记得那时晚上9点半就关灯了。可是，年轻的我们谁肯9点半就睡觉呢？于是有的人便点上蜡烛，写写信、看看杂志；有的便打开收音机听广播；有的则聊天、说笑；戴谦同学经常在关灯以后刷着呀，含着满嘴白沫坐到我们216宿舍，坐到谁的床上聊上半天，然后再去水房漱口。 扑克大战是宿舍里最热闹的时候。最经常玩的是升级，四个人围坐一圈，后面则有七八个人观战。领先的兴高采烈，每出一次牌就往桌子上狠很的一拍，高声叫喊着：“我让你管，砸死你！”而落后的一组往往就互相埋怨起来，用手指着对家：“笨！你咋能出这个！你的大王留着干什么！”后面观看的也想插手，往往玩牌的人还没反映过来，牌已经被后面的人一把抽出，拍到桌子上去了。 渐渐的，宿舍又变成了厨房。因为食堂的饭菜太难吃，有几个同学开始自己做饭。都是自己准备一个酒精炉和一个小锅，在桌子上就能炒菜，然后去食堂买点米饭。做饭最多的要数老广（广东人）吴庆春，那时经常能看到他从校外拎着一兜绿油油的青菜不慌不忙地回来，然后在宿舍里支起炉灶，一会便传来青菜下锅时油煎的响声。赵武同学也不甘示弱，居然把炉灶支到了他睡的上铺的箱子旁。我们在下面说话时，经常会发现从赵武同学的床帘后面掉下鸡弹壳之类的东西。待他下床时，已经“酒足饭饱”准备去上课了。 巧的是，我们班两个老广陈向东和吴庆春都在我们宿舍，而老广们又特别爱聚会，因此，我们宿舍又成了老广们聚会的场所。经常有一群有男有女的老广们来到我们宿舍，叽里呱啦说着我们谁也无法听懂的潮汕话。吴庆春那时就会很开心，拿出一套非常小的茶壶和茶杯，放上特别多的茶叶，老广们一杯一杯地喝着，就聊的更高兴了。后来才知道他们喝的叫功夫茶，我曾经尝过一杯，实在是无法下咽。每逢老广们来我们宿舍聚会，我们就只好逃避，因为他们的说话嗓门很大，又一个字也听不懂，让我们不胜其烦。赵武同学有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蛙声一片”！ 到了大三、大四，男生宿舍的女性也渐渐多起来。因为有的同学已经有了女朋友。每当宿舍里来了异性，其他人的眼神也变的怪怪的，说话也小心翼翼的，甚至我们从外面回自己的宿舍时也不敢推门而入了，往往站在门外先敲敲门，听一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这时里面如果正好有情况的话，那男生就会主动来开门，我们就装着拿一点东西，赶紧躲避出去。如果里面没情况，我们才拿钥匙开门。 宿舍的故事年年都在上演，不断发展着，变化着。 宿舍的故事又在不断地重复着，久演不衰。 一转眼分别的时刻来临了。我们宿舍里的故事结束了。 后面新生的宿舍故事就要开始了。 大学生活杂忆之二——老三老七买皮 老三就是我，老七是于勇，分别在我们宿舍排行第三和第七。 我们两个都来自农村，我们在上大学之前都没有穿过皮鞋。看到别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皮鞋，擦上鞋油亮亮的，很是羡慕。心里暗想：“咱可不能让别的同学看不起，连一双皮鞋都没有。” 于是，在一个星期六，我们两个坐上公共汽车，来到了大连市最繁华的天津街。 可是，转了很多个商场，我们还是没有买到皮鞋。因为皮鞋都很贵，几乎都是六七十块钱一双。现在说六七十块钱也许会觉得太便宜，可是，在八九年的时候已经很贵了。我们在卖鞋的柜台前匆匆走过，不敢张口问。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因为我们从来没有买皮鞋的经验。 后来我们终于找到一双皮鞋，标价是45元，感觉价钱不是很贵，样子有些笨，据说叫什么“三尖头”式，于勇说：“别人穿的好象就是这种样子的皮鞋，我看咱就买这双鞋算了。”我也不懂，只是跟着点头，说：“行。”我们叫过来售货员，帮我们拿了两双，简单地试了一下，感觉并不是很舒服。不过我们并没有穿过皮鞋，也不知道穿皮鞋应该是什么感觉，心想：“大概穿皮鞋就是这样吧！”于是交了钱，美滋滋的坐上公共汽车往回赶。 等下了公共汽车，我俩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听说新买的皮鞋要钉上掌，鞋底才不怕磨，才能穿的时间长一些。于是我们又找到一个修鞋的，叫他给我们的新皮鞋钉上掌。那修鞋的人看我们没有经验，跟我们说：“新皮鞋一定要多钉些掌，那样才结实，也花不了几个钱。听我的没错！我是为你们好！”于是我们两人新买的皮鞋底子上钉满了一圈金属的掌。 我们两个终于满心欢喜地回到了学校。 第二天，我们两个都穿上了新买的皮鞋。一开始同宿舍的同学并没有注意，因为对别人来说穿皮鞋太平常了，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他们还是很快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因为我们两个走起路来“哒哒哒”地响，老远都能听见。于是大家就故意问：“呦，穿上新皮鞋啦？”我俩只是笑笑，点点头。又问：“走起路来怎么这么响呀？”我们抬起脚，让他们看到鞋底的掌，说：“钉的掌呀！”他们看见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这么多？”于是几个人笑起来。 后来，我们渐渐感觉到他们在背后偷偷的笑我俩。我总是觉得脸发烫，但还是装做没事一样。 皮鞋穿在脚上并不舒服，有几天皮鞋的后跟处磨的脚生疼，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的。但是，我们终于穿上了新皮鞋，心里还是很高兴，虽然走起路来还是“哒哒哒”的响着。 可是，没过几天，新皮鞋就脏了，蒙上了一层土。又看看别人，才晓得原来皮鞋还要定期打油。于是又上街买来鞋刷子、鞋油，又专门就皮鞋上油的问题请教了同宿舍的一番，然后给新爱的皮鞋上了很多的鞋油。 我们的第一双皮鞋陪我们度过了最初的一段大学时光。它满足了两个从农村出来的少年的虚荣心，也花掉了我们的父母辛辛苦苦挣来的45元钱。 忘了那双皮鞋穿了多常时间了。反正后来那双皮鞋就被扔在床底下。大学四年中，好象偶尔收拾东西时有几次从床底下发现了那双皮鞋，脏呼呼的一层灰，但鞋却完好无损，看了看又推到了床底下。大学毕业时那双皮鞋好象还在那里，但那时头脑中千头万绪，根本就顾不得一双早已淘汰的皮鞋。 转眼毕业已经10年了，不知怎么又突然想起了我的第一双皮鞋和我已经远去了的青涩时代。如今穿过的皮鞋不知有多少双了，脚上的皮鞋也比我的第一双皮鞋贵了好几倍，可我的第一双皮鞋呢？它现在在哪里？还在我的大学宿舍吗？还在那个床底下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于勇，老七呀，你还记得我们穿过的第一双皮鞋吗 女儿班主任推荐的书买不买 女儿一天放学回来，看见我就迫不及待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宣传彩页，兴奋地说：“爸爸，快看看这个，班主任老师给我们推荐的书，简快作文，还送两张光盘和一张上网卡，可好了，咱买吧。” 我看了看宣传彩页上的介绍，无非是吹嘘一番这套书怎么好，还说简快作文是什么全国教育科学“十五”规划课题，还有很多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专家”推荐。所谓的“简快作文”就是“简单、快速地写出好作文”我向来不相信作文可以“简单、快速地”写出来，这不过是出版商卖书的噱头罢了。 我对女儿说：“这些书没有用，咱不买。”女儿一听就急了，说：“咱买吧，老师说可好了。老师还说买了这套书就不用参加作文培训班了。”我突然想起来去年，班主任老师开办过作文培训班，女儿从学校回来也是兴冲冲地跟我说要去参加。我觉得写作文不是靠培训班就能学好的，就没有给女儿报名。后来听说女儿班里很多同学都报名了。 现在的老师都在业余时间办兴趣班，来报名的也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学生。有一次女儿的音乐老师在上课的时候问班里的同学谁想学习古筝，还有谁学过古筝。女儿那时候刚刚不学古筝了，觉得自己学过古筝，就举手了。音乐老师就给女儿留了电话，让我跟老师联系。我给老师打了电话，只是问了一些上课的情况，结果下一次音乐课上老师就给女儿安排好了去学古筝的时间。我后来又给老师打电话，说暂时不想让孩子再学古筝了，因为孩子刚刚不学了，实在没有时间练习。当时老师也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让女儿去参加学习。后来据女儿说，这个音乐老师总是在课堂上找茬批评她，让我很气愤。幸好这个老师不久就被调换了，要不然女儿上音乐课总是心情不好。 后来跟妻子商量了一下，还是买下这套简快作文。一来女儿对老师总是那么信任，觉得老师推荐的书肯定很好，如果我们说这套书不好，不同意买，女儿会不会对老师产生不信任的想法？二来是如果班里的同学都买了，如果不给女儿买，女儿会不会感到自卑？三来是班主任推荐的书，如果不买，老师会不会对女儿另眼看待呢？虽然觉得这套书没有用，但是哪怕买了没有用也得买，花钱买个心安吧。 我给了女儿60元钱，女儿放学回来就带回来了这套书，很高兴让我和妻子看。我们简单看了一些，无非是就是列出一些作文，简单分析一下，跟一般的作文书区别不大。 现在，这套书被放在书房，女儿基本上没有看过。 女儿该不该羡慕同学家买别墅 女儿中午放学回来，跟我们说：“我同学家真的要买别墅了。同学说别墅可大了，有好几层楼呢。同学还说让我去她家参观呢。”女儿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女儿所在的学校是市里一所重点小学，很多学生的家长是领导或者是有钱人。现在社会风气不正，连小学生也受到了影响。女儿放学回来经常跟我们说谁的爸爸一个月能挣一万元，谁的妈妈一个月能挣几千元。我和妻子听到这些，就跟女儿说我们不跟他们比这些，学生就应该比谁学习好。但是这种攀比的风气在学生们之间总是免不了的。有一次女儿放学回来又跟我们说，有一个同学竟然说自己的爸爸一天就能挣一百万元。我们听了以后气愤地跟女儿说：“不要听他吹牛，一天怎么也不可能挣一百万元。”看来是因为同学们之间的互相攀比，导致一些同学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而开始胡吹乱说。 以前女儿也跟我们说过同学家要买别墅，我们就告诉女儿说别听同学瞎说，再说买别墅有什么好处，打扫卫生还费尽呢。女儿听了之后也笑了，说就是的。但是女儿还是羡慕同学家买别墅，已经跟我们说了好几次这件事了。 在饭桌上，女儿又说了一遍。妻子和岳母开始教育女儿，妻子说：“你小孩子管那么多事干吗？她们家买就让她们买去吧。”岳母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别的事不要管。”女儿小声嘟囔着：“知道。可是同学家就是要买别墅了，还说让我去她家参观呢。”妻子说：“参观什么，不去！”女儿突然说：“就是，买别墅有啥好吹的。要不我到学校也跟她吹牛吧。”我听着苗头不对，赶紧说：“同学家买别墅估计是真的，人家还请你去参观呢。咱家买不起就是买不起，可不能吹牛。同学叫你去参观你就去，看看她们家的别墅什么样。咱们也努力挣钱，以后咱们也争取买别墅。你也要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挣大钱，才能买得起别墅啊。”女儿一边吃饭，一边点头。 女儿在上学走的时候跟我说：“我想通了，自己挣钱买别墅才更有意义呢。” 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外国人看到别人比自己强，会说：“我要向他学习，争取以后比他强！”可是中国人看到别人比自己强，就会产生嫉妒心理，想的却是怎么搞垮别人，有一种仇富心态。我觉得在这方面我们应该向外国人学习，也应该这样去教育孩子。女儿看到同学家买别墅，羡慕是免不了的。但是我们羡慕别人的同时，应该有一个正确的态度。看到别人比自己强就嫉妒是不对的，对别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也是不对的。我们因该把比自己强的人当作榜样，以此激励自己。 谁说我们就买不起别墅呢？只要我们努力，我们也会住上别墅！ 给别人最好的 女儿上小学三年级，由于我和爱人都比较忙，所以安排女儿中午在一位阿姨家吃饭。 一日中午，我下班还没有回到家，然然就打来电话，让我中午把她那本小樱的日本漫画书送到阿姨家，说老师要用。然然临放电话前还嘱咐我一定要早点送过去。我回到家简单吃了饭，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心想下午学校两点钟才上课，过一会再送过去，不耽误然然上学就是了。等到一点半，我还没有出门，然然又打来电话，催我快点把书送过去。我带着书，骑着自行车，快要到阿姨家楼下的时候，阿姨打来电话，说道：“曹哥你怎么还不来啊，然然都急哭了。”我说马上就到楼下。等我到了阿姨家楼下，看到阿姨带着然然下楼。然然正委屈地哭泣着，用手抹着眼泪，眼睛红红的。我赶紧把书装进然然书包，带然然去学校。然然在自行车后面一直质问我：“爸爸你怎么来这么晚？老师还让我们早点到呢。”我一边说着并没有迟到，一边给然然赔礼道歉。然然下了自行车就飞快地跑进校门。 下午我去接然然的时候，问小樱的漫画书拿回来没有。然然说没有，原来老师让把学生拿来的书放在教室里展览。我知道那本小樱的漫画书是然然最喜欢的书，还是我们去北京的时候买的，在邯郸还买不到。我就说道：“放在教室里展览？要展览多长时间？还让拿回来吗？给弄丢了怎么办？早知道是拿去展览，还不如拿一本不喜欢的书，就是丢了也无所谓。”然然显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说：“我想拿这本书呢。不会丢吧。”我心想小孩子就是这样头脑简单，怎么能拿出自己最喜欢的书去放在教室里展览。幸好第二天然然就把书带回来了。我又赶忙问：“怎么今天就拿回来了？你没有给老师要吧？”然然说：“我没有跟老师要啊。老师今天都让我们把书拿走了。说昨天太晚了，没有来得及让我们拿走。” 又过了几天，然然放学回来跟我说：“爸爸，明天把咱家的蝴蝶标本带到学校去，老师说上课要用。”我家的蝴蝶标本是一次带女儿去参观标本展览的时候买回来的，很多个蝴蝶标本放在一个镜框里，很漂亮，然然很喜欢，买回来一直放在自己的窗台上。我说道：“老师让拿标本你就把蝴蝶标本带去啊？咱家不是还有红叶标本吗？”红叶标本是爱人从北京带回来的，十块钱就可以买好几个，很便宜。然然说道：“我已经给老师说了，咱家有蝴蝶标本。”没有办法，我只好找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把蝴蝶标本装好了。第二天早晨，然然背着大大的书包，手提大大的装着蝴蝶标本的塑料袋子去了学校。虽然现在蝴蝶标本还没有拿回来，但是然然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是老师拿去了，孩子信任老师。 看来大人总是把问题想得太复杂；孩子的心却是简单而纯净的。大人对待别人很难拿出真心；可是孩子却总是把自己最好的东西交给别人。在大人的世界里，人和人之间缺乏信任和真诚；孩子对别人却总是充满了信任。 我觉得我应该向女儿学习。只有给别人自己最好的东西，才能换来最真心的回报。如果我们都能向孩子们学习，建立一个诚信的社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宝贝女儿写书记 女儿爱听童话故事，每天晚上睡觉前都缠着我给她讲故事。女儿一边津津有味地听，一边提一些有趣的问题，一边随着故事中的情节和故事中的人物一起喜怒哀乐。有些故事虽然已经讲了很多遍了，女儿还是喜欢听。 女儿还喜欢看动画片，很多经典的动画片也是百看不厌。看完了还惟妙惟肖的学着动画片中的角色表演。有时候和小朋友一起玩，就各自扮演起动画片中的角色，其乐无穷。 有一天，女儿问我：“爸爸，动画片是怎么拍出来的呀？”我说：“先要有人写出这个故事，然后再有人把故事改编成剧本，才能拍成动画片。”女儿听后若有所思，说道：“爸爸，那我可以写故事吗？”我说：“可以啊，谁都可以写啊。”女儿高兴地说：“是吗？那我写了故事，也可以把故事拍成动画片吗？”我说：“当然可以啦！”女儿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兴奋地说：“那太好了！我也写一个童话故事，以后也拍成好看的动画片。” 我本来以为女儿是说着玩的，心想小孩子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也没有太当真。没想到第二天，女儿真的要写童话故事了。女儿让我拿来纸和笔，女儿就坐在沙发上一边构思一边给我讲。女儿要写的童话故事的名字叫小魔女三千手，是一个关于两个小姐妹闯关的故事，最后姐妹俩要到达一个荷花之国，故事情节还是比较曲折离奇的，女儿说这个故事要写三十集呢。听完了女儿的大致的构思，我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想象力。我相信女儿是有写童话故事的能力的。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女儿就曾经在毫无准备情况下，勇敢地站在讲台上，一边构思一边讲了一个很长的童话故事。女儿现在刚刚上小学二年级，很多字还不会写才要我记录的，要不然肯定她自己就写了。 女儿一边讲我一边记录：“第一集，小魔女的诞生。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有一天出现了两朵荷花”不一会儿，第一集故事就写完了眼看快晚上九点了，女儿也该上床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我鼓励女儿说：“然然好好编故事，编好一集我给你十块钱稿费。”然然惊讶地说：“啊，给那么多？”我说：“是啊！等咱们写完了三十集，就可以出一本故事书。”女儿听了更高兴了，说道：“我也可以出书？”我说：“当然了，只要我们好好写，就肯定能出书的。” 第二天，女儿又口述我记录了第二集故事，是比儿的诞生。比尔是两姐妹的一个小助手，闯关的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写完了第二集，女儿问我：“爸爸，动画片是怎么拍出来的？要一张一张地画吗？”我说：“是啊，拍一个动画片要画很多很多的画。”女儿皱着眉头说：“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画完啊？”我听了笑着说：“自己哪能画完啊。只要咱们故事写得好，别人就会找咱们，给拍成动画片。再说现在拍动画片也不用一张一张地画了，现在可以用电脑制作出来。”女儿这才放了心。 又过了几天，女儿放学回来高兴地对我说：“爸爸，我跟我们班同学说好了，让他们扮演我的故事中的人物。星期天他们都来咱们家排练。”我说：“是吗？真的吗？咱们不是要拍成动画片吗？”女儿说：“是啊，但是我们也可以演啊！”我知道小孩子的约定往往被家长给取消了。所以，那个星期天小朋友们并没有来，女儿好像也忘了此事。 由于女儿放学后回家还要写作业，吃完饭还要练琴，所以第三集迟迟没有写出来。 一天晚上，我们又在说女儿写书的事，想象着女儿如果真的出了书，那肯定就成了名人了，毕竟女儿才七岁多。女儿听了高兴地说：“是吗？如果我成了名人，是不是很多人来找我签字啊？”我说：“是啊，会有很多人来要你的亲笔签名的。”女儿听了有开始发愁了：“那怎么办啊，我现在写名字还不会那样写啊。”我知道女儿说的是名人签字都让人看不出是什么字来，就说：“那你好好练练签名啊。”女儿赶忙拿来纸和笔，龙飞凤舞地练起来。写了几遍就拿过来给我看，真有点草书的味道呢。 过了几天，女儿写书的热情慢慢地减了。毕竟写书是很辛苦的，况且女儿还小，要写出三十集的故事谈何容易。所以，女儿写书的事情就暂时没有了结果。 但愿女儿长大以后也能保持一颗童心，能把小时候没有写完的童话故事完成，出一本书，拍一部动画片。 宝贝女儿学筝记 女儿在幼儿园里面参加过珠心算兴趣班、手工制作兴趣班还有舞蹈班，前两个兴趣班随着幼儿园毕业也就停止了，舞蹈班也因为那一年的非典停了，后来也就没有再去。 等女儿上小学了，看着别的孩子参加一个又一个兴趣班，我和妻子不由得心里发慌，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啊。看着女儿聪明可爱，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比别人的孩子落后呢？我们一直在琢磨给女儿报个什么班。经过多方询问和一段时间的考虑，我们决定让女儿学一门乐器。我们并没有想把女儿培养成音乐家什么的，只是想以后孩子也有个特长，万一学校有活动什么的孩子也不至于拿不出什么节目来，再说学习音乐能陶冶人的情操。 一天，我们带着女儿去一家琴行。这家琴行既卖各种乐器，又有很多全市知名的老师在这里授课。我们一进去，服务员小姐就热情地给我们介绍各种乐器，钢琴、琵琶、古筝、小提琴等等，还有很多我们叫不上名字的乐器。听着服务员口若悬河，我们却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女儿更是什么也不懂。但是女儿对乐器还是满感兴趣的，看着一件件漂亮的乐器总想摸一摸，还弹了几下钢琴，听着美妙的琴声兴奋不已。后来女儿还喜欢上了小提琴，服务员把小孩子用的特制小提琴拿下来，女儿好奇地架在肩膀上拉了几下。但是考虑到钢琴至少要花大几千块钱，万一孩子以后不感兴趣了岂不是成了摆设？小提琴据说又太难，我们可不想让女儿那么辛苦，又不想让女儿成什么艺术家，因此也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后来服务员说现在小女孩学古筝的挺多的，学起来比较容易一些，女孩子弹古筝也显得很优雅文静，再说古筝的价钱也便宜，最少的才八百多，好一点的也就两千多。我们觉得让女儿学古筝还是挺合适的，问问女儿愿不愿意学，女儿也点点头说愿意。服务员又说：“我们这里的古筝老师是全市最好的，现在正在后面上课，要不咱们去看一下？”于是我们跟着服务员来到琴行旁边的一个幼儿园里。 上古筝课的教室里面有三四个孩子在学习，还有几个家长在一旁等着看着。古筝老师是一个中年男子，据说是剧团的古筝演员。老师看到我们进去，马上把正在上的课停了下来，热情地给我们介绍，说古筝是在乐器里是比较容易学的，学一年就可以过级，现在在北京学古筝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学钢琴的人数。你看看这几个小女孩，都学习了没有多长时间，现在已经弹的很好了。说着说着，老师就给我们示范弹了起来，古筝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一下子就让我们陶醉了。老师又让女儿离近一点，给女儿弹了几个小曲子，都是小孩子经常唱的歌曲，卖报歌、两只老虎之类的，然后说，像这种小曲子，一次课就可以学一个。然后又亲切地低下头问女儿：“小朋友，喜欢不喜欢？”女儿听到自己熟悉的歌曲，又听说学起来容易，点头说喜欢。老师又说：“孩子学，家长也可以一起学。大人学的更快。”看到老师和蔼可亲，女儿也愿意学，我们就决定了让女儿学古筝。老师说道：“学古筝要先买古筝，不在这里买筝一次课50元，在这里买筝一次课25元。古筝要每天练习，所以必须先买筝。”既然决定学了，我们想买就买吧。 于是我们又跟着服务员回到琴行。服务员开始给我们介绍各种不同价位的古筝，介绍价钱贵的贵在什么地方，说一分价钱一分货。拿好的跟便宜的一比，觉得贵一些的就是要好一些，最后我们觉得既然决定让孩子学了，还是买好一些的，结果买了一架3000元的，样子漂亮，声音也好听。又跟老板讲了半天价，最后送了一个据说值一百多块钱的调音器。然后古筝老师过来给调音，看着漂亮的古筝就要搬回家了，我们一家三口很是兴奋。最后怕新买的古筝碰着磕着，我们打了出租车，长长的古筝好不容易才放进去。 回到家，我们就赶紧支好了架子，把古筝小心翼翼地放好。女儿兴奋地马上就弹了起来。听着古筝像流水一样悦耳的声音，看着女儿对古筝充满了兴趣，我和妻子也是满心欢喜。等女儿睡觉后，我和妻子也好奇地你一下我一下地弹了起来。我们甚至下决心要跟女儿一起学习弹古筝，要争取好好练几个曲子，万一单位搞联欢什么的，我们也好上去露一手。 女儿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都来了。还好，算上我们女儿只有两个孩子。老师很有耐心，手把手地教女儿学习基本的指法，一节课就学了四个指法。我和妻子在一旁也紧盯着，默默在心里记着各种指法。快下课的时候，老师问我们：“学会了没有？孩子记不住，家长要记住，回家要辅导孩子练习。每天让孩子至少练习一个小时。”我们连忙点头。 回到家，赶紧给女儿带上指甲，让女儿练习。女儿也聪明，一会儿就练的差不多了。原来学习古筝真的是简单阿。 头几次课都是学基本指法，不过基本的指法也是越来越难，老师的课也讲的很快的，每次课都学还几个指法。学的指法多了，女儿好像弹的就不是那么熟练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女儿练古筝的时间无法保证。由于妻子工作忙不能接送孩子，我的工作也不允许上班时间接送孩子，只好每天中午接到保姆家里吃中午饭，下午孩子放学了也要接到保姆家，等我下班了再去保姆家去接孩子。这样回到家就将近晚上七点了，回到家里还要做晚饭。等我做完晚饭妻子才能回来，等我们吃完饭就晚上八点多了，孩子晚九点多就要上床睡觉，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练习古筝，每天最多练习半个小时。幸好开始的时候学的还不难，到上课的时候弹的还算凑和。 很快女儿就开始学习弹曲子了。由于妻子工作繁忙，不能每次女儿上课都去跟着学习，慢慢妻子就不会了。我也没有耐心去记那些复杂的曲谱和指法，后来我也都不会了。只有女儿知道该怎么弹，其实是女儿弹错了我们也不知道。由于学习的曲子越来越长，越来越复杂，后来学一个曲子要上四五次课才能学下来。算一算一次课25元，学一支曲子就要100多元，觉得学习音乐真是一种高消费阿。 后来我们了解到，老师的孩子也学的是古筝，现在在省里一家艺术学校学习。老师跟我说：“像我这样手把手教孩子的太少了。我儿子在学校，开学几个月了还没有见过老师一次，平时都是自己练。我想让我儿子将来上中国音乐学院，需要大把的钱啊，不挣钱不行啊。上音乐学院一年就要花费十几万呢。”听到这高价的学费，我突然觉得很同情这个老师了。是啊，现在的学校只知道要钱，经济利益是第一位的，那有人关心学生成不成材。据说古筝老师同时在好几个琴行教课，跟他学弹古筝的孩子有一百多个。听到这些，我又很佩服这个老师了，一百多个学生，每个学生的情况都不一样，要想教好多不容易啊，怪不得有时候我带孩子来上课，老师都忘了孩子正在学什么曲子了。 后来慢慢跟女儿一起学习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老师轮流给孩子讲，但是总的上课时间还是一个小时，结果给每个孩子讲课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给这个孩子讲的时候，别的孩子练习，弹琴的声音此起彼伏，练习的曲子也不一样，很乱。这中间老师还要出去抽烟，说上了一天课太累了，休息一下。后来干脆不手把手的教了，只是示范性的弹两遍，就让孩子自己弹，女儿根本就记不住。因为每个孩子来上课的时间不一样，上课的过程中不断地有孩子下课，又有孩子来上课，乱糟糟的。上课的时候如果有人带孩子来询问，老师马上停止上课，非常热情地给人家讲那些老一套，什么古筝好学啦，一年就可以过级，一次课就可以学一个曲子等等。等人家走了，老师还说：“其实我不想教她，太小了，教起来太费劲。” 由于女儿没有时间练习，老师上课又越来越蜻蜓点水一般，学古筝练古筝终于成了女儿的一个负担。每天我接女儿回家，女儿都要问我：“爸爸，今天我练不练古筝？”我说：“练阿。”女儿就露出痛苦的表情。回到家以后，女儿就一直在犹豫练还是不练，不练害怕妈妈回来问，练吧又不想练。等妻子回来了，总是要问：“练古筝了没有？”女儿只好不情愿的带上指甲，应付一会儿。女儿几次偷偷对我说不想学古筝了，我跟妻子一说，妻子总觉得古筝也买了，不学不是白买了吗？再说学舞蹈没有坚持下来，学古筝又坚持不下来，那以后学别的还能坚持学吗？就这样只好又学习了一段时间。 最后看着女儿每天为了练习古筝而痛苦，想一想买了古筝又怎样？不能因为买了古筝就逼着孩子学啊？孩子这样每天为了古筝有大半天的时间都处于犹豫烦躁之中，这样不但学不好古筝，而且对孩子的身心都不利。我跟妻子最后决定不让女儿继续学古筝了。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女儿的时候，女儿高兴的鼓掌欢呼起来：“哦哦，终于不学古筝喽！太好了！” 看着女儿又恢复了往日的天真活泼，我们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像我们也卸下了一个重重的包袱。 用心去每一个布娃娃 家里有很多布娃娃，各种各样的，有的很漂亮，有的很丑，有的会唱歌，有的会说话，有的会跳舞 也许是小女孩的天性，女儿特别喜欢布娃娃。 女儿两三岁时有一个布娃娃，穿着小布裙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然然每天早晨去幼儿园时，就把布娃娃抱起来，轻声说：“宝贝在家听话，不哭，妈妈一会就回来了，宝贝再见。”扭过头又对姥姥说：“姥姥，别忘了让我孩子喝水。”然后才恋恋不舍地去上幼儿园。下午从幼儿园一会来，进到家就抱起布娃娃，在布娃娃的脸上亲亲，说：“宝贝，你想我了没有？在家乖不乖？”晚上睡觉时，就把布娃娃放在她旁边，然后在盖上一个手绢，轻轻地拍拍布娃娃，说：“宝贝睡觉，不害怕，妈妈陪你睡。”不一会儿，然然就甜甜地睡着了。 现在女儿最爱的是一个带香味的娃娃。本来那一次在商场看上的是另一个布娃娃，但是只有一个，又被别人买走了。就只好选了一个比那个小一点的，同是一个系列的娃娃。没有想到，这个娃娃很快成了女儿的最爱。每天放学回到家，总是先跑着去看心爱的布娃娃。晚上睡觉也要紧紧地搂着布娃娃。有一次我看到女儿睡觉时，由于搂得过紧，布娃娃都快盖到女儿的脸上了，我就轻轻地把女儿的胳膊移开，把布娃娃放到一边。半夜起来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把布娃娃搂到怀里了。女儿还给这个布娃娃起了一个小名，叫“乐乐”还给布娃娃郑重其事地起了一个大名，叫“花子兰”是女儿看过花木兰后给布娃娃起的。 女儿经常让爸爸妈妈对“乐乐”好一点。经常把“乐乐”抱过来，说道：“爸爸，你搂搂她，亲亲她，看她多可爱！”女儿还经常给我提意见，说我把“乐乐”放下的时候不要扔，要轻轻地放。每天女儿去睡觉，总是先跟我说：“爸爸晚安。”然后再用手拿起怀中“乐乐”的小手，捏着小细嗓装作乐乐跟我说：“爸爸晚安。”有一次，女儿还从存钱罐里拿出一些硬币，放到“乐乐”旁边说：“宝贝，这是给你三块钱的零花钱。你想买什么就去买。” 有一次我在厨房做饭，女儿自己在客厅里玩儿。我好像听见女儿在跟谁说话，好奇地过去看，原来女儿把所有的布娃娃，还有梅花鹿、小兔子、小狗等都一个一个地排好，然然搬一个小板凳坐在她们对面，正在给布娃娃们上课呢。然然还拿过来小黑板，在上面又是画画又是写字的，很是认真。 在女儿的心中，每一个布娃娃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是一个朋友。小孩子的心是那样地纯净，那样地透明。女儿对每一个布娃娃的爱都是真心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只有真心地去爱，才能象女儿那样轻声地跟布娃娃交流，才能不厌其烦地亲布娃娃的脸蛋，才能跟布娃娃成为好朋友。 看到女儿那样真心地去爱每一个布娃娃，我常常为自己已经成年而懊恼。是生活让我们一个个成熟，让我们失去童心，同时也失去了去爱每一个布娃娃的耐心。如果我们都能保持一颗童心，象女儿那样真心地去爱每一个布娃娃，那还有什么不值得我们去爱呢？爱我们的父母，爱我们的爱人，爱我们的朋友，爱每一个陌生人，爱我们身边的一草一木，爱每一个活生生的小动物，爱我们的生活，爱我们这个美好的世界 让我们都拥有一颗童心，一颗爱心吧！ 女儿的第一封信 昨天，我带女儿去邮局寄信。女儿看着我在邮局买信封、邮票，在信封上写地址，很感兴趣。我也不断地给她讲收信人、寄信人的邮政编码、地址应该写到哪里，邮票怎么贴，最后把封好的信投到邮箱里。女儿看到邮箱上写着时间，又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跟女儿解释说，这是邮递员来这里取信的时间，是上午11：00，下午17。：30。女儿又问信被取出后是怎么寄走的，我只好一一跟女儿说着。 其实女儿早就想写一封信寄出去了。现在女儿放寒假，在家没事就看中央台的少儿频道，尤其爱看中国动画精品板栏目。看到主持人小鹿姐姐和跳跳龙有时候在电视上读小朋友的来信，就说：“我也要给小鹿姐姐和跳跳龙写信。他们还抽奖呢，有十名幸运小观众呢！” 回到家，女儿就开始给小鹿姐姐和跳跳龙写信了。 女儿找来一张白纸，用铅笔写起来。女儿刚上小学一年级，虽然学会了很多字，但是有一些字还是不会写。每当有不会的字，我就给她先写到另外一张纸上，女儿再看着写。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写信的格式，我一看，第一行是“小鹿姐姐和跳跳龙你们好”我说应该把“你们好”另起一行，女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拿起一张纸。看女儿写的那么费劲，说不定后面还会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我说还是先写在这张纸上吧，写完了再抄写一遍。女儿接着往下写：“我非常喜欢看你们的节目。”然后想了想，说：“爸爸，我下面该怎么写啊？”才写了一句话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我说：“你应该接着写，你看他们的节目没有影响到你的学习，期末还当上了班里的三好学生。”女儿赶忙点头：“对对！”女儿的铅笔字写的很大，歪歪扭扭的。但是我看出女儿写的很认真，小手紧紧地握住铅笔，一笔一划都很用力。中间还时不时地问我一些字怎么写。女儿的信还没有写完，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晚上正好跟一个朋友约好了出去吃饭，妻子一直催着赶快出发，不要迟到。女儿还是坐在那里，认真的想着、写着，差不多写完才开始穿衣服。 等晚上回来，已经九点多了。女儿一进家门就又开始写信。等女儿写完，我和妻子拿过来看，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小鹿姐姐、跳跳龙： 你们好！ 我非常喜欢你们的节目。我每天写完作业都会看你们的动画片，而且一点都不耽误我学习。这一次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很认真，虽然老师没有说分数，可是，我还是在我们的班里当上了三好学生。 小鹿姐姐，我还有一句话想给你们说，我非常喜欢跳跳龙，因为他活泼可爱，而且我看你们的动画片时还学到了很多知识。 最后，祝你们的节目越办越好。 曹荣霁 2005年2月19日 我和妻子赶忙夸奖说：“然然真棒，都会写信了。好了，在好好抄一遍，明天就可以寄出去了。” 女儿高高兴兴地开始抄写。女儿的字还是很大，而且在白纸上因为没有格，总是写着写着就往下斜。我一直提醒女儿，字写小一点，每一行不要往下斜。终于在一张纸上写完这封信。 看着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们催促女儿赶快睡觉。可是女儿说还要画一幅画，一块寄过去。女儿问我：“爸爸，我是画飞天小女警还是画天使小公主，还是画”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女儿最后决定画飞天小女警。画了一半，不知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要画天使小公主。天使小公主是女儿自创的，是一个头戴王冠，扎着两个长长的辫子，穿着小裙子的小公主。公主还长着两个小翅膀，所以叫“天使小公主” 女儿画完了拿给我看。我一看女儿的这幅画画的象平时的好看，就说：“画的不好，有点粗糙。”女儿听我这么一说，委屈地哭了起来：“我画的手都抽筋了，我都忙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说我画的不好，呜呜呜。”看着女儿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和妻子赶忙哄着女儿。是啊，女儿从下午就开始写信，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六岁多的孩子，早累了。女儿躺到床上还在委屈，好半天才睡着。 今天早晨，妻子要上班，七点多刚一起床，女儿就也要起床。女儿本来平时也要八点多才起来的。女儿早早起床，是要重新画一幅画。因为是星期天，我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女儿问妻子：“妈妈，从咱这里到北京多长时间啊？”妻子说：“坐火车要四个半小时，坐汽车要五六个小时吧。”女儿问：“那邮递员叔叔是坐火车还是坐汽车啊？”妻子笑着说：“邮递员叔叔不去北京的，信是用车拉到北京去的。”女儿又问：“哦，那我的信不会丢吧？”妻子说：“不会的宝贝。” 妻子一会就上班走了，我还在睡觉，女儿就自己在客厅里画画。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女儿跑过来，推推我：“爸爸，你看我这幅画行不行？”我睁开眼，拿过女儿的画，比昨晚的那副好了很多，说：“好好，可以可以！” 等我起来，女儿自己坐在沙发上等我呢。女儿还把中央电视台的通信地址认真的写到另外一张纸上，把信、画和写地址的纸整齐地叠好。 我在准备早饭时，女儿还不停地问我：“爸爸，到北京四个半小时，邮递员叔叔上午十一点才取信，可是中国动画精品板中午就开始了，那小鹿姐姐和跳跳龙就不能读我的信了，那怎么办？”原来女儿想的是要今天就把信寄到北京，还要主持人在电视上读她的信。小孩子真是天真啊！我只好跟女儿小心翼翼地解释，说信要到明天才能寄到北京。全国各地的小朋友给小鹿姐姐和跳跳龙去信的小朋友很多很多，他们不是每一封信都要在电视上读的。看到女儿渴望有有些失望的表情，我又说：“说不定小鹿姐姐真的会读你的信呢！”女儿马上又高兴起来。 吃完早饭，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女儿赶到邮局。买了信封，让女儿自己把地址和邮政编码写好。虽然女儿的字还是歪歪扭扭，但是看起来很可爱。刚要把信和画装进去，我心想：“这是女儿人生写的第一封信，非常珍贵！寄出去我就再也看不到了，还是应该保存下来。”我带着女儿到外面去复印了一份，才把信和画装进去。等我把信封口和邮票粘好，交给女儿，让她亲自投到邮箱里。女儿拿着信，用小手反复来回在封口处和邮票上摁着，生怕粘的不结实。最后问我：“好了吧爸爸？”我说：“好了，可以投进去了。”女儿把信轻轻地从投信口把信塞进去。 回来的路上，女儿还不停地问小鹿姐姐和跳跳龙会不会在电视上读她的信。我说可能会的。 我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会认真地去读每一个小朋友的来信吗？每一个给电视台写信的小朋友，是怀着多么美好而纯真的愿望啊！但愿他们会吧！ 童言无忌—然然语录七 然然语录61 然然说：“咱们看远处的东西就低，看近处的东西就高。你看，看远处的天不用抬头，看近处的衣架还要抬头。电视塔离远了看不用抬头，离近了看就要抬头。“ 然然语录62 一次，我们说起了星座的事，然然是双鱼座。然然听了觉得很好玩，问：“有没有双花座？” 然然语录63 然然一次问我：“爸爸，你愿意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说：“我愿意是男的。”然然问：“为什么呀？”我说：“我要不是男的怎么当你的爸爸呀？”然然说：“噢，我愿意是女的，因为女的能穿裙子！”过年时，妈妈给然然买了一条漂亮的裙子，然然穿上后高兴地问我：“爸爸，我漂亮吗？”我说：“漂亮！”然然马上问：“这一回你愿意是女的了不？” 然然语录64 然然说：“铅笔真奇怪！人越长越高，铅笔却越用越短！” 然然语录65 我跟然然说：“然然，你9月份就该上学了，你敢自己去吗？”然然说：“要是路上没有坏人，要是我知道去学校的路，要是我懂得交通规则，要是我会骑四个轱辘的自行车，我就敢自己去！” 然然语录66 然然说：“爸爸，我要是跟韩伟旺结婚的话，有点不合适，因为他比我还矮呢！”韩伟旺是然然幼儿园的小朋友。 然然语录67 一天从幼儿园接然然回家，韩伟烨正好跟我们一路。路上然然对韩伟烨的妈妈说：“阿姨，让韩伟烨去我家吧！”韩伟烨的妈妈说：“不行，你们两个在一块，也不吃饭，也不睡觉，光知道玩。”然然说：“睡呀！正好，我跟韩伟烨一块睡，你跟我爸爸一块睡！” 然然语录68 然然跟小朋友解释为什么“月亮走，我也走”说：“不是月亮走，是我们在走。我们走到哪儿都能看到月亮。你看，现在我们能看到月亮，回到家，我们还能看到月亮。” 然然语录69 然然说：“妈妈，我不想让你老，不想让你变的跟姥姥那样老。”妈妈说：“等你长到妈妈这么大，我就跟你姥姥一样老了。”然然说：“我不让你老，我带你去长寿村，去喝长寿泉水。” 然然语录70 妈妈握住然然的手说：“然然的小手真嫩呀！”然然很高兴，然后又担心地说：“我的手嫩，那大灰狼来了是不是第一个就吃我呀？呜呜呜” 童言无忌—然然语录六 然然语录51 然然问：“爸爸，老家是不是都是老人呀？” 然然语录52 一次，然然说他们幼儿园一个小朋友的牙上有一块黄的东西，我说那是杂质，然然问：“杂志（杂质）？你说他的牙里有书？” 然然语录53 然然看见天上的月亮，问：“爸爸，月亮上的画是谁画上去的？” 然然语录54 今天，然然看见月亮周围有朦朦胧胧的东西，问：“月亮上是谁撒的粉呀？”） 然然语录55 星期六我带然然去公园，回来时路过一家饭店，门口有两个石狮子，其中一个狮子的两腿中间插着一把墩布，然然问：“爸爸，你看，那个狮子怎么还拿着一个墩布呀，狮子海墩地呢？” 然然语录56 一次，然然喝水的时候，我说：“然然，水里有东西，别喝下去了。”然然说：“水里有水锈大王！” 然然语录57 然然说：“妈妈，你以后可别干坏事，要不就上不了天了。”然然指的是上天堂。 然然语录58 前几天，大姐来了，我用老家话跟她说话，跟然然说话时也用老家话，然然说：“你别跟我说这个，跟我说中国话！” 然然语录59 然然看见电视上的连体人，问：“爸爸，怎么把她们切开呀？是不是用水果刀把她们切开她们就死了？” 然然语录60 然然说：“嘴是饭的门，脖子是饭的路。” 幼儿园里易忙 女儿在幼儿园大班，马上就要幼儿园毕业了。 前两天，幼儿园老师通知，在大班毕业前，要举办一次交易会。把小朋友不玩的玩具、图画书挑一些，拿到幼儿园的交易会上，供小班和中班的小朋友购买。这样既可以把家里的一些不用的玩具处理掉，又可以让幼儿对商品交易有初步的认识。 在交易会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女儿把家里的两箱玩具搬出来，开始挑选。太好的玩具舍不得卖，毁坏的玩具也不能拿去卖，翻来覆去地找了半天，最后选种了五件东西：一个女儿不经常玩的娃娃、一个红色的小汽车、一个小变形金刚、一个小熊划船、一本幼儿杂志。我和女儿商定：娃娃卖四块钱，小汽车两块，变形金刚五毛，小熊划船两块，杂志一元五角。如果小朋友要是讲价的话，价钱还可以往下降。然后把五样东西装到一个塑料袋里，第二天带到幼儿园。 第二天下午去幼儿园接女儿。一进门，就看见幼儿园的院子里摆满了小桌子，小朋友站在桌子后面，把自己要卖的东西摆到桌子上。我正到处寻找女儿时，忽然听见女儿甜甜的声音：“爸爸妈妈，我在这儿！”我们顺着声音看过去，女儿正在一张小桌子后面又蹦又跳笑着冲我招手。我快步走过去，看见女儿带来的五件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小桌子上。 交易会很快就开始了。 中班、小班的小朋友在家长的带领下，很快就把交易会场挤的水泄不通。小朋友在各个“摊位”前挑挑拣拣，一旦有看中的玩具就买下来，生意很是红火！ 女儿的“摊位”也很快开张了。一个爸爸领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小女孩一眼就看中了女儿的那个大大的娃娃，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个爸爸弯下腰，问：“小朋友，这个娃娃多少钱呀？”女儿有点害羞地说：“四块钱。”那个爸爸说：“能不能便宜点呀？三块钱卖吗？”女儿点点头说：“行。”那个爸爸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递给女儿。女儿接过钱，递给妈妈。因为没有准备好零钱，妈妈又赶忙去幼儿园门口买了点东西，换回来零钱，让女儿找给人家七块钱。 初战告捷，女儿兴致更高了，一直咧着小嘴笑。不一会，一个妈妈领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这个小女孩喜欢上了那个小熊划船，用手拽住妈妈的衣服不往前走。那个妈妈说：“再转转，看看有没有别的。”那个小女孩跟着妈妈转了一圈，回来还是想买这个小熊划船。那个妈妈说：“你去问问小姐姐多少钱。”小女孩站在那里不敢说话。女儿主动说：“两块钱。”那个妈妈又说：“你问问小姐姐，能不能便宜点。”说完就把小女孩往前推。小女孩害羞地往后躲着。这时我妻子弯下腰说：“宝贝，你想多少钱买？大胆地说！你说了姐姐就卖给你！”最后小女孩小声说：“五毛钱卖不卖？”女儿说：“行！卖给你。” 后来，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小男孩花五毛前买走了小变形金刚，另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小女孩花五毛钱买走了那本幼儿杂志。最后，妻子正在跟熟人说话时，女儿把那个小汽车两块钱卖给了一个小男孩。至此，女儿带来的五件商品全部卖出！ 随着一个个小朋友带着买来的玩具满意而归，一个个大班的小朋友也有了自己的第一笔收入。以至于一个小班的小男孩跑到一个大班的小朋友面前，看着大班小朋友手里的钱说：“你可发大财了！”逗的家长们前仰后合！ 小小孩的小小情 女儿很小时，我们有时逗她玩，就问她：“然然，你长大了跟谁结婚呀？”女儿一脸的迷茫，问道：“什么是结婚呀？”我们说：“结婚就是跟另外一个人生活，不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女儿马上害怕地哭起来，说：“不吗，我就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后来，我们再问女儿跟谁结婚时，女儿就会说：“我跟爸爸妈妈结婚。”说完就满意地看着我们，似乎为自己找到了满意的答案而得意。我们说：“然然是女孩，女孩只能跟男孩结婚。你怎么能跟爸爸妈妈两个人结婚呢？”女儿马上说：“那我就跟爸爸结婚！” 后来女儿在电视上看到女人生孩子很痛苦的样子，担心地问：“是不是结了婚就要生孩子呀？”我说：“是呀！”然然皱着眉头说：“我长大了不结婚！结婚了还得生孩子，多疼呀！”我无话可说。 过了一段时间，不知女儿怎么听说了以后男人也能生孩子，高兴地说：“太好了！以后男人就能生孩子了！到时候，我就跟我爸爸结婚，让我爸爸生一个孩子！”逗的全家人大笑。 随着女儿一点点长大，好象对婚姻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一次，然然问奶奶：“奶奶，我爷爷是不是你的丈夫？”奶奶被小孙女的问题逗的“哈哈哈”笑起来，说：“是呀！”虽然奶奶一直笑，可然然还是很认真，又问：“那你是不是我爷爷的妻子？”奶奶说：“是呀。” 女儿慢慢懂得是不能跟爸爸结婚的，就开始在幼儿园的小朋友中间寻觅。 一天，女儿从幼儿园回来后，发愁地说：“哎！我到底跟谁结婚呀？”我逗她说：“你说呢？”女儿说：“你看，我要是跟旺旺结婚吧，有点不合适。”我说：“怎么不合适呀？”女儿说：“他比我还低一点呢。”看来，女儿幼小的内心世界，已经对未来的男朋友有了自己的标准。 又一次，我骑自行车带着然然从幼儿园回家，然然在后车座上跟我说：“爸爸，我看我以后还是跟乐乐结婚吧！”我说：“你喜欢他吗？”然然说：“喜欢呀！”一会儿然然又笑着说：“不知道他长大了什么样儿？他长大了是不是还要长胡子呀？真好玩！”说完就轻声地在自行车后车座上笑着。我虽然看不到女儿的表情，但是，我猜想，那一刻，女儿肯定是一脸的幸福。 有时看到女儿无忧无虑地玩耍，常常会想：女儿这么小就对爱情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女儿将来会得到幸福吗？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吗？ 但愿会的！ 我默默地在心中为女儿祈祷。 小小孩的小小愿望 看到女儿茁壮地成长，在欣慰的同时，思绪往往会飘到很远很远。 时光飞逝，孩子在一天天地长大，我们也会渐渐老去。在未来的不知哪一天，我们都会离开这个世界，化为泥土。想到这些，心中总是很伤感，总是很无奈。 一天，让女儿站到墙根，看到女儿比上一次画下的那一条线又高了一截，妻子说：“然然又长高喽！”女儿也很高兴，问：“妈妈，我什么时候能长到跟你一样高呀？”妻子说：“等然然长到跟妈妈一样高了，妈妈就老了。”然然说：“妈妈，我不想让你老，不想让你变的跟姥姥那样老。”妈妈说：“等你长到妈妈这么大，我就跟你姥姥一样老了。”然然说：“我不让你老！” 孩子眼中的世界总是新鲜的、充满生机的。可是一天，女儿看到心爱的小白兔会死去，伤心地落泪时，对死亡也有了最初的认识和恐惧。 一次，然然突然担心的问我：“爸爸，等我长大了，你们会不会死？”我不假思索的说：“会呀。”然然马上哭着说：“不，我不让你们死。”我说：“等你长大了，爸爸妈妈就老了，早晚会死的。”然然说：“那我长大了，还能变小吗？”我说：“不能。”然然说：“不，我长大了，再变小，我不让你们老，不让你们死，行吗？”我说：“行，爸爸妈妈不死，爸爸妈妈永远跟然然在一起，好吗？”：“好。”那一刻，我的心里好难过！是啊，人为什么会死呀！爸爸妈妈都死了，谁是女儿的亲人呢？ 后来，我们去长寿村旅游了一次。那里山青水秀，空气清新，据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很长寿。长寿村里还有长寿泉，泉水从山上流下，清澈甘甜，据说喝了长寿泉的泉水能够长寿。回来时，我们带回来一桶长寿泉水。然然很高兴，问：“是不是咱们喝了长寿泉的水，就不会变老，就不会死了？”我说：“是呀，因为它是长寿泉的水呀！”然然兴奋地说：“真的吗？太好了！回去了，咱们全家人都喝长寿水，让我姥姥、爷爷、奶奶、大姨都喝，咱们都不老，咱们都不死，好吗？”我说：“好！”女儿对长寿泉水的作用深信不疑，天真地以为我们都会长生不老。每当谈及此事，女儿都会欣慰地说：“咱们都喝过长寿水了，咱们都不会死！” 女儿的小小愿望，也是几千年来人类最大的梦想。这是一个恐怕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死亡是所有人的最终归宿，谁也不能逃脱。 但是，爱是永存的！ 宝贝女儿，爸爸妈妈会永远爱你的！ 小小孩的小小尊严 女儿今年六岁了，每当看到女儿天真可爱的样子，心中就会有无限的爱意。在父母的眼中，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可是，象女儿这样的小小孩，早已经有了尊严意识，她们也在维护着自己的小小尊严。 女儿很小时，就对裙子有一种特殊的偏爱，每天起床穿衣服时都要求穿裙子。有时前一天天穿的裙子脏了，没有裙子穿时就撅着小嘴，满脸的不高兴。每当穿上新裙子时女儿就特别高兴，在屋里蹦蹦跳跳的，喊着：“噢，我有新裙子喽！”然后就转一个圈，让裙子也转起来，兴奋地问：“爸爸妈妈，你们看我的裙子飘起来象不象一朵花？”我们就说：“象！象！然然真漂亮！”女儿就更高兴了。 现在女儿每天上幼儿园，最喜欢穿的衣服还是裙子。有时没有穿裙子，回来就说：“爸爸，幼儿园里的小女孩好多今天都穿裙子了，就我没穿裙子。”所以，有时裙子脏了，要连夜洗出来，第二天再穿上。 裙子里面，女儿最喜欢沙裙。夏天时，女儿经常穿着白沙裙或粉沙裙，用两只小手掂起两边，美滋滋地问我：“爸爸，你看我象不象新娘子？”到了冬天，然然有时还会自己打开立柜，拿出夏天的沙裙要穿。我们都说：“然然，沙裙是夏天穿的，冬天穿太冷。”然然不听，非要穿上。没办法，就只能把沙裙套在毛衣外面，又瘦又小，后面的拉链也拉不上，可然然还是很满足。 女儿除了喜欢穿裙子，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扎小辫。由于姥姥不喜欢长头发，所以然然的头发一直长不长就被剪了。后来我们决心要给女儿留长发，扎小辫。可是不久妈妈就去北京学习去了，我一个人带着女儿，根本顾不上给女儿扎小辫，女儿的头发经常乱糟糟的，只带两个卡子。一次然然从幼儿园回来，小声跟我说：“爸爸，我想扎小辫。幼儿园的小女孩只有我和另一个小朋友没有小辫。”我听了以后心里一阵酸楚，决心第二天给女儿扎两个小辫。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女儿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我站在旁边给然然扎小辫。可是费了半天劲，就是扎不好，我的手怎么也抓不紧孩子的头发。好不容易扎上了，一看一边高一边底，然后解开再扎。如此反复了几次，才凑合着扎上了。然然很高兴，跑到镜子前照了一下，就匆匆去幼儿园了。下午我去接然然时，发现然然的两个小辫已经变成了一根，是老师嫌我扎的不好看，给然然从新扎过了。 前几天带然然去北京，在火车上妈妈让然然躺下睡觉。火车上很暖和，就没给然然盖衣服。然然说：“妈妈，把我的脚给我盖上。”妈妈问：“为什么？”然然悄悄地说：“脚臭。”其实然然的脚丫一点也不臭，但是然然坚持要盖上。 父母总是把孩子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其实孩子已经知道很多。小孩子也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和尊严，尤其是小女孩。因此，有很多时候，我们应该把我们眼中的小孩子当成大人看待。小小孩子的小小尊严，同样不容忽视。 宝贝女儿变形记 我女儿快六岁了，小名然然。小孩子总是很天真，常常会把自己想象成自己喜欢或崇拜的人，沉迷其中，乐此不疲。下面是我女儿曾经扮演过的角色： 一、田蒙子馨 田蒙子馨是我爱人同事的孩子，小名盼盼，是女孩。然然第一次见盼盼时，大概一岁多，盼盼当时五六岁，正学习舞蹈，扎着两个小辫子，长的很是可爱。然然一看见盼盼就喜欢上了盼盼姐姐。然然那时留的是短发，看到盼盼那两个小辫子羡慕不已，尤其是看到盼盼表演了一段舞蹈后，对盼盼姐姐更是由喜欢变为崇拜。盼盼要走时，然然说啥也不让盼盼走，后来我爱人一再保证让盼盼明天再来我家玩，然然才勉强同意。盼盼走后，然然就自己变成了盼盼，跟我们说：“你们别喊我然然，喊我盼盼，我大名叫田蒙子馨。”果然，我们再喊然然时，然然好象没听见，理也不理。我们只好喊“盼盼”或“田蒙子馨”然然就才答理我们。我们全家为此事笑了几天，然然也笑，但是我们还是要喊她“盼盼、田蒙子馨”然然才答应。 二、哪吒 哪吒是然然最喜欢的一部动画片，然然每一次观看都热血沸腾，在沙发上蹦来蹦去，最后就拿起呼啦圈，在呼啦圈上系上长长的卫生纸，或者是妈妈的丝巾，将呼啦圈斜挎在身上，手里在拿着一根棍子，然后在屋里“嗨嗨嗨”地大叫着，跑来跑去，这时的女儿完全没有了小女孩的温柔害羞的样子，俨然是一个小英雄。有时，然然还要让我扮演夜叉，念几句哪吒里面的对白：然然昂首挺胸站在那里，用小塑料棍指着我，大声说：“快把小妹还回来！”我就说：“龙宫的规矩，只进不出，早进肚子里了。”然后然然就跟我对打一番，最后把我打败，然然就说：“原来是个癞蛤蟆，金圈子弄脏了我还得洗！”然后拿呼啦圈装作在大海里来回涮几下。一遍一遍地演，然然总是演完了就开心地大笑。 三、老师 老师都是孩子们崇拜的对象，在幼儿园里，老师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孩子，也被女儿记在心里。女儿经常回到家扮演起老师，在墙上挂一个小黑板，让我们都坐好，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小朋友们都坐好，咱们开始上课。这一节课我们学习识字。”然后手拿一根小棍，指着黑板上的一个地方，大声地念：“花！花！”我们也必须大声地跟着念。有时我们忍不住笑起来，然然就严肃地说：“不许笑！”有时然然还会突然进行提问：“曹桂锋同学，你说这个字念什么？”我必须站起来，大声地回答：“花！”然然说：“对！坐下！”那时，我心里既觉得可笑，又觉得现在的孩子有点可怜，心想：“女儿小小的年纪，在幼儿园里就要这样认真地上课，哎！还是在家里自由一些，有爸爸妈妈宠着。” 四、妈妈 女儿从小就喜欢布娃娃，把布娃娃当成自己的孩子。女儿两三岁时有一个布娃娃，穿着小布裙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然然每天早晨去幼儿园时，就把布娃娃抱起来，轻声说：“宝贝在家听话，不哭，妈妈一会就回来了，宝贝再见。”扭过头又对姥姥说：“姥姥，别忘了让我孩子喝水。”然后才恋恋不舍地去上幼儿园。下午从幼儿园一会来，进到家就抱起布娃娃，在布娃娃的脸上亲亲，说：“宝贝，你想我了没有？在家乖不乖？”晚上睡觉时，就把布娃娃放在她旁边，然后在盖上一个手绢，轻轻地拍拍布娃娃，说：“宝贝睡觉，不害怕，妈妈陪你睡。”不一会儿，然然就甜甜地睡着了。 五、售货员 然然喜欢玩卖东西的游戏，把她的玩具摆一桌子，她站在桌子后面，大声喊着：“卖东西喽！卖东西喽！快来买呀！”我就扮演成顾客，走过来，拿起一个小娃娃，问：“这个娃娃多少钱呀？”然然说：“五块钱！”我说：“太贵了，便宜点吧！”然然马上点头说：“行！八块钱吧！”我就忍不住笑了，说：“八块钱比五块钱还贵呢！一块钱吧！”然然又马上点头说：“行！”然后我就装作递给她钱，然然就装着接过去，然后又从兜里掏一下，递给我，说：“先生，找你钱！”我刚转身要走，然然叫住我，说：“先生别走，我再送你个礼物吧！”然后，就拿起一个小汽车给我。我心想：这个小售货员可不大合格，一块钱就卖出去两个玩具。可我扭头一看，然然正美滋滋地等着下一个顾客――她妈妈来买东西呢！ 然然扮演的角色还有很多，说也说不完。 每当看到女儿扮演着种种角色，我就会想：女儿长大了还会记得她小时候可爱的样子吗？还会记得她小时候的一个个愿望吗？ 童言无忌——然然语录五 然然语录41 一次，然然看见电视上唱戏的小丑鼻子中间有一块白，问：“爸爸，他鼻子上怎么贴了块胶布呀？” 然然语录42 然然脖子上挂着一个玉菩萨，一次，我看着小小的菩萨说：“这个东西怎么这么小呀？”然然说：“这是观音菩萨小时候。” 然然语录43 然然说：“我妈妈在医院工作，所以我妈妈是一个医学家。我爸爸在工行工作，所以我爸爸是一个工学家。” 然然语录44 然然小时，一次夏天中午要去小花园玩。我说：“咱不去了，小花园一个人也没有。”然然说：“不，我就去。小花园一个人也有。” 然然语录45 然然说：“鼻子是鼻子渣的家，头发是头的家。” 然然语录46 然然说：“肚子是饭的家，碗是饭的院子。饭不想在院子里呆了，就把饭吃到肚子里。” 然然语录47 有几天，家里的遥控器找不到了，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于是说：“真奇怪，莫非遥控器从咱家跑出去了？”然然说：“遥控器怎么会有钥匙呢？它又够不着！” 然然语录48 然然说：“勺子是饭的飞机。” 然然语录49 一次然然在幼儿园打了麻疹预防针，然然回来说：“爸爸，你知道我们今天在幼儿园打的什么针吗？蚂蚱针！” 然然语录50 然然一次让我扮演儿子，她扮演妈妈，然后问我：“儿子，你想吃什么饭，妈妈给你做。” 为女儿留住月亮 月亮曾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遐想，也寄托了人类无尽的思念。 恐怕没有人小时没听过嫦娥奔月的故事。儿时，每当夏夜在院子里纳凉，就常常会望着夜空的明月出神，思绪也会飞的很远很远。月亮上朦朦胧胧的影子总是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老人说那是月亮上大树的影子。月亮上的嫦娥在跳舞吗？玉兔在干什么呢？ 古人更是留下了无数的诗词来歌咏月亮，寄托思念之情。“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毛主席他老人家还留下了：“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后来知道，月亮上并没有嫦蛾，也没有玉兔。月亮上有环行山，有沙漠，是一片荒凉之地，不免有些失望，但是嫦娥奔月的美丽传说却深深地留在心中。每当看到夜空中明亮的月亮，还是会出神地凝望，嫦娥，你在月亮上还好吗？ 女儿出生后，我们也给她讲关于月亮的美丽传说。女儿每每听的入迷，一直追问：“嫦娥到底长的什摸么样？是不是特别漂亮？”还说：“爸爸，我也想吃能上天的药，我也想飞到月亮上去。”女儿有时还穿上漂亮的裙子，拿两条丝巾一边挥舞着一边说：“爸爸妈妈，看我象不象嫦娥？”我们总是笑着说：“象！象！”女儿就特别高兴，舞的也更欢了。女儿有时还在纸上画一个穿裙子的小人，怀里还抱着一只小兔子，画完了就跑过来问我：“爸爸，看我画的嫦娥漂亮吗？”我赶忙说：“画的真漂亮！然然真棒！” 可是有一天，女儿从幼儿圆回来问我：“爸爸，月亮上到底有没有嫦娥呀？”我说：“月亮上有嫦娥呀！”女儿说：“可我们老师说月亮上没有嫦娥，月亮上都是山。老师说的对不对？”我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老师却实说的没错，可是，月亮上没有了嫦娥，女儿那幼小的心中，又少了多少美丽的遐想呀！我实在不想打碎女儿心中的美好愿望，她是希望月亮上真的有嫦娥的啊。我说：“宝贝儿，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嫦娥还跟原来一样漂亮！”女儿问：“真的吗？”我说：“真的！”女儿又高兴起来。 女儿有时还想着有一天能飞到月亮上去，去看看美丽的嫦娥，然后再飞回来，因为女儿说在月亮上想爸爸妈妈。女儿有时还画她心中的嫦娥，画了好多副。 女儿总有一天会知道，月亮上真的没有嫦娥。但是，现在，我想把嫦娥奔月的美丽传说留在女儿心中！ 女儿瞬间的 女儿今年5岁有半，聪明可爱。每每看到女儿天真可爱的表情，便想起那句话：怎么爱你也不够！女儿的出生给我们带来了无数的欢乐，也让我们对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时光总是由无数个瞬间组成，留在我们记忆深处的，也是一个个难忘的瞬间。 当护士把裹着小被子的女儿从产房抱出来，交到我手中时，我竟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女儿静静的躺在里面，我印象最深的是女儿一直睁着眼睛，一头浓密的黑发。我印象中好象刚出生的婴儿都是闭着眼睛，头上光秃秃的。女儿是在看我吗？这个小家伙就是我的孩子吗？我已经是一个爸爸了？那一刻真是觉得生命是如此的神奇！ 女儿出生的第二天，妻子正把女儿搂在怀里。我在后面喊了一声：“宝贝儿！”女儿竟然从妻子的怀里缓缓地扭过头，眼睛望着我。我惊喜万分，女儿听见我的声音竟然扭过头来，女儿才出生刚不到一整天呀！莫非真是心有灵犀？ 女儿一次在睡梦中突然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笑的那么开心。那时女儿大概45天左右，在醒时也会笑，咧开嘴笑，但是还从没有笑出声来。宝贝儿梦到什么了呢？是梦到被妈妈抱在怀里？还是梦到爸爸在一旁逗你？你知道你的笑声有多好听吗？你知道爸爸妈妈听到你的笑声心里有多高兴吗？过了很长时间爸爸妈妈还在说：“然然那一次笑的真开心呀！” 女儿在一天天的长大，会的本领越来越多了。手会跟着东西来回动了，手会抓住东西了，会坐了，会跟着音乐在小推车里跳舞了，会敲小鼓了，会再见了，会喊爸爸了 那一次在公园里，女儿玩小火车，坐在里面高兴地给我们挥手再见，然后小火车就开走了。我站在那里，突然一阵莫名的伤感，女儿将来总有一天会坐在真正的火车上，在车窗里向年老的我和妻子挥手再见，然后火车会开到很远的地方，爸爸妈妈是永远不会放心的呀！女儿坐着小火车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我的心里就感觉好一些。然后小火车又开走了，然后又转回来了，我的心也跟着小火车起伏着。 一次，女儿突然担心的问我：“爸爸，等我长大了，你们会不会死？”我说：“会。”女儿哭着说：“不，我不让你们死。”我说：“等你长大了，爸爸妈妈就老了，早晚会死的。”女儿说：“那我长大了，还能变小吗？”我说：“不能。”：“不，我长大了，再变小，我不让你们老，不让你们死，行吗？”我说：“行，爸爸妈妈不死，爸爸妈妈永远跟然然在一起，好吗？”女儿才止住了哭，说：“好。”那一刻，我的心里好难过！是啊，人为什么会死呀！爸爸妈妈都死了，谁是女儿的亲人呢？ 每次我和妻子吵架，女儿就会害怕的说：“你们别吵了！你们别离婚！”听到女儿的话，我和妻子就会马上停止争吵，对女儿笑着说：“宝贝儿，爸爸妈妈不离婚。”是啊，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对孩子的成长太重要了！缺少父爱或母爱都是无法弥补的缺憾，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深深的伤害。爸爸妈妈就是孩子的整个世界呀！ 女儿睡觉时总是那么香甜！看着女儿酣睡的样子，我往往会出神，忘记了着尘世中的一切烦恼，觉得好温馨好幸福！看着女儿睡的那么塌实，我心中就会默默地对自己说：“好好干吧，女儿的幸福全在你手中了。不能给女儿一个幸福的童年，就对不起女儿呀！” 20031018深夜 童言无忌--然然语录四 然然语录31 妈妈在北京学习，然然一次跟我说：“爸爸，我想你妻子了！” 然然语录32 然然小时，一次在外面买了好吃的正往家走，碰见了邻居家的小男孩，看见然然拿着好东西，非要跟着我们回家。然然在前面飞快的走，小男孩在后面追。然然看摆脱不掉，停下跟小男孩说：“走，上我家去吧，我妈妈是医生，让我妈妈给你打一针！”小男孩吓的不敢往前走了。然然便大步往家走去。 然然语录33 然然看见我腿上浓密的汗毛，问：“爸爸，你腿上怎么长那么多头发呀？” 然语录34 一次带然然回老家，我们先打的到长途汽车站。刚到汽车站，准备下车，然然兴奋地问：“到啦？” 然然语录35 然然看还珠格格，对容嫫摸特别痛恨。一次在床上玩，说：“给容嫫摸打针！打一屁股针！”（然然那时刚会说话） 然然语录36 然然看见妈妈新烫的头发，讨好的说：“妈妈，你成了一个帅女了。” 然然语录37 然然问：“爸爸，地球外面的宇宙里有什么？”我说：“有星球。”然然说：“我怎么没看见那？”我说：“天上的太阳、月亮、星星都是星球。”然然又问：“那地球最里面是什么？”我说：“是岩浆。”然然又问：“那咱们怎么才能到宇宙中去？”我说：“坐宇宙飞船。”然然问：“谁有宇宙飞船呀？”我说：“美国有。”然然说：“那咱去美国，偷偷的开一个宇宙飞船，飞到月亮上去，好吗？”我说：“好！可是美国人发现了怎么办？”然然问：“美国有几个宇宙飞船呀？”我说：“有好几个呢！”然然说：“要是美国人发现了，也开着一个宇宙飞船去到月亮上面追咱们，就让猪八戒叭叭叭打他们几下子，把他们打败。然后咱就飞回中国。”（2003，8，31） 然然语录38 一次，我们问然然：“然然，你长大了跟谁结婚呀？”然然说：“跟爸爸妈妈结婚！” 然然语录39 姥姥准备回老家，那几天我们一直说这事，然然也知道了。一天晚上，姥姥开门去倒垃圾，然然问：“姥姥，你回老家呀？” 然然语录40 一次，然然问我：“爸爸，怎么才能长出来真翅膀呀？”我说：“人是长不出翅膀的。”然然问：“为什么呀？那小鸟怎么能长出来翅膀呀？”我说：“小鸟一出生就有翅膀，就象你一出生就有胳膊一样。”然然说：“不，我就要翅膀。啥时候你看见有卖真翅膀的，就给我买回来，给我戴上，让我飞！” 童言无忌－－然然语录二 然然语录11 一次，然然突然担心的问我：“爸爸，等我长大了，你们会不会死？”我不假思索的说会。然然哭着说：“不，我不让你们死。”我说：“等你长大了，爸爸妈妈就老了，早晚会死的。”然然说：“那我长大了，还能变小吗？”：“不能。”：“不，我长大了，再变小，我不让你们老，不让你们死，行吗？”我说：“行，爸爸妈妈不死，爸爸妈妈永远跟然然在一起，好吗？”：“好。” 然然语录12 为了让然然多吃饭，我们经常给然然讲多吃饭就能长高，但是然然不想吃时也会狡辩。，然然又不想吃饭，妻子说：“然然，怎麼才能长高呀？然然说：“我站在沙发上我就高了。”妻子说：“不站在沙发上，怎麼才能长高呀？”然然说：“我站在五楼上，就高了。” 然然语录13 一天，然然问姥姥：“姥姥，华华姐姐一天上几顿课？” 然然语录14 2002年初，我在石家庄学习，每天往家里打电话（我家在邯郸）。学习快结束的头一天又往家里打电话，跟然然说我明天就要回家了，然然问：“爸爸，你明天早晨在石家庄那个幼儿园吃饭不？”我说：“吃。”然然说：“爸爸，你要是不吃就早点回来，要是吃早饭就晚点回来吧。”我说：“行。”然然又补充说：“你骑车子骑快点，要不就打个的回来吧。” 然然语录15 然然说：“我长大了不结婚，结了婚还得生孩子，多疼呀。以后，男人就能生孩子了。等男人能生孩子了，我就跟我爸爸结婚，让我爸爸生一个孩子。” 然然语录16 晚上睡觉时，然然看见我穿着新买的裤衩，说：“你挺美，穿的啥，是睡衩？” 然然语录17 然然很小时，就自己创作了一首歌曲：小狗拉叭叭，小狗拉叭叭，臭、臭、臭。如此重复几遍。 然然语录18 一大一小两个整理箱分别在书房和客厅，分别放常用的和不常用的玩具，然然说：“因为客厅长，所以放常用的，因为书房不长，所以放不常用的。” 然然语录19 一天带然然回家，走在人民路上，看到路北的植物园里有很多树，我告诉她：“这是植物园，里面有树、花、草，是不能动的，就象动物园里有动物，是能动的一样。”她“懊”了一声，好象懂了。我又问：“动物能动，植物不能动，那人是什么？”然然想了想，肯定地说：“人是人物！” 然然语录20 然然问：“爸爸，你是什么血型？”我说：“a型。”然然说：“我是什么血型？”我说：“可能也是a型吧。”然然又问：“那我姥姥是什么血型？”我说：“不知道。”然然说：“我姥姥是圆型，华华姐姐是三角型，妈妈是正方型。” 童言无忌——然然语录三 然然语录21 又一次，晚上地震，恰好姥姥回老家了。第二天，然然给姥姥打电话：“姥姥，咱这儿昨天晚上地震了，可怕着咧，我还以为是大灰狼来了呢！” 然然语录22 然然问：“爸爸，浪漫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然然解释。然然看我不吭声，又说：“浪漫是不是说话特别慢呀？” 然然语录23 然然刚学说话时，只会说一个字，两个子。家属院里有一位阿姨经常带着一条叫球球的小狗出来玩。一次我们说话时提到那人，因不知道她叫什么，妻子顺口说了一个“球球妈”没想到在一旁的然然听到了，对这三个字非常感兴趣，跟着学起来：“球球——妈，球球——妈！”这是然然会说的第一句三个字的话。我们生怕然然到外面去说，让人家听见。可是越不让说，然然越不停地说，后来真让那位阿姨知道了，见着然然就问；＂然然，球球妈是谁？＂然然总是笑而不答。 然然语录24 现在的孩子经常要吃一些钙片、维c之类的东西。姥姥分不清，有一次说：“然然，快来吃vcd！” 然然语录25 然然经常把家里的玩具摆到一个桌子上，装作售货员卖东西。一次，我问：“这个娃娃多少钱？”然然说：“两块。”我说：“便宜点吧。”然然说：“行，五块吧！” 然然语录26 一次我说：“累死我了！”然然说：“累死什么，你不是还活着了吗！”（2003，08，04） 然然语录27 那天，我和然然从花园经过，看到一种花，不只叫什么名字，下面是常绿植物，叶子优厚又大，中间长出一只棍，上面开满了白色的花，垂下来，象一个个白色的球球。我说：“然然，快看，花.”然然说：“蒜！” 然然语录28 然然很小时就学会了“goodnight”一次晚上在妈妈医院碰见一位阿姨，最后再见时，妈妈说：“然然，跟阿姨说晚上好！”然然说:“晚上好！”妈妈说：“用英语说。”然然说：“英语。” 然然语录29 然然看那咤传奇，看见那咤的妈妈穿着古代的衣服，裙子又厚又长，说：“她怎末抱着被子出来了？” 然然语录30 然，四个姑娘是妈妈、然然、华华姐姐、姥姥，姥姥是一个老姑娘！”然说：“咱家有四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我问：“都是谁？”然然说：“一个小伙子是爸爸，四个姑娘是妈妈、然然、华华姐姐、姥姥，姥姥是一个老姑娘！” 童言无忌——然然语录一 我的宝贝女儿今年五岁多了，名叫然然。下面是我纪录的然然从会说话起说过的一些非常天真的话，笑不笑由你。 然然语录1 一天，然然突然对生肖发生兴趣，逐一问起家里人的的属相。后来问起姑姑的属相。“我二姑姑是属什么的？”我告诉她是属猴的，她点点头，又问“那我一姑姑是属什么的？” 然然语录2 一天，段姥爷来串门。走时，大家送客，然然也热情的出门送客。姥姥教然然说：“说段姥爷没事来玩。”然然说：“段姥爷没事来玩。”停了一下又说：“有事你就别来了。” 然然语录3 夏天，我穿着大裤衩。然然问我：“爸爸，你穿的裤衩是不是短袖的呀？” 然然语录4 一天，问然然：“然然，‘妈妈’用英语怎摸说？”然然摇摇头。妻子教她说：“mother。” 然然跟着说：“mother。”然后又问她：“那爸爸用英语怎摸说？”然然想了想，说：“爸ther。” 然后又接着发挥说：“姥姥是姥ther，大姨是姨ther。” 然然语录5 然然小时，有一次突然对称谓的简称发生兴趣。喊爸爸为爸，喊妈妈为妈，然后就开始发挥，喊姥姥为老，喊小姨为小，喊大姨为大。 然然语录6 一天，我跟然然说：“然然，你跟爸爸回老家吧？”然然说：“我不，我就在这个年轻家。” 然然语录7 然然非常爱听家里人小时侯的故事，经常让我们给她讲。有一次，我给然然讲我大姐小时侯的故事：“你大姑小时侯，有一次去上学，在路上她同学口渴了，你大姑就去别人家给她同学舀水喝。没想到那人家的水缸太高了，你大姑一不小心一头栽到水缸里，幸亏旁边有人，把你大姑给拉上来了。然然，如果你在旁边，你会怎末办呢？”我满以为然然会想起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每想到然然说：“我用一根棍，一根线，一个钩，穿成一个鱼钩，把大姑姑钓上来。”我听了大笑不已，又接着逗她，说：“那，如果你大姑姑不咬你的鱼钩怎末办？”然然又说：“那我用绳做一个圈，套到我大姑姑的脖子里，把她拉上来。” 然然语录8 一天晚上，我们正在给然然洗脸洗脚，然然高兴的玩着水。我看然然笑的时候露出最里小小的牙，觉得非常可爱，就说:：“看你的小牙一点点。”然然看着我片刻，说：“看你的大牙一大大。” 然然语录9 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吃饭，电视里正在演各种各样的动物。妻子就问然然：“然然，鸡有几条腿呀？”然然说：“俩条。”：“猫咪有几条腿呀？”：“四条。”：“那，什麼没有腿呀？”然然想了想说：“鸡蛋没有腿。”我们大笑。然然又说：“碗没有腿。” 然然语录10 然然吃橘子时，突然咽下了一个籽，皱着眉头。我们忙安慰她说没事。然然还是不放心，担心的问：“爸爸，我头上会不会长出橘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