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兄共陷(骨科1v1)》 1开房 “哎,我能分多少钱?” 三十多个小时的经济舱,郁小美要死不活,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郁诚不理她,目视前方,专注开车。 车是好车,新款的进口宾利很贵,他手上戴了块比车更贵的表。 混得好,摆起架子来了。 郁小美冷哼,“不说算了。” 鹿湖水清透碧蓝,沿湖一段很美的林荫小道,六年没回了,回来才知道家乡好。 她又问,“去哪儿啊。” 男人开尊口,“书白读了,请你喊人。” 郁诚是她唯一的哥哥,这几年唯一的联系,是往她账户打钱,她每次都回个“1”,表示收到。 他是她的提款机,管提款机喊哥哥,她喊不出口,也不是不能喊,主要是他两有仇。 以前觉得天塌了,现在想想不算什么。 她勉为其难地,“哦,郁总,我能分多少钱?” 他默了会儿,“你想要多少?” “那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她说。 “给你一座金山要不要?”他冷笑。 “要啊。”她伸出手去。 郁小美大名叫郁美微,容貌十分美丽,鹅蛋脸,红红的嘴唇,眉眼生得惑人,身段窈窕,皮肤白皙,手臂幼滑细嫩,手指头纤细,带点玫瑰香味,不知道是什么香水。 不,是祸水。 郁诚喉咙干涩,身子往旁边让了点,躲开她。 他说:“你真敢想。” 祸水理直气壮道:“家里钱都是我的。” 郁诚笑了。 他长得好,面皮白白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架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黑色的衬衣西裤,给人感觉严肃深沉,忽然笑起来,像不怀好意,让人心里发毛。 小美感觉受到了嘲笑,闭嘴不说话。 八月份是吴州最热的季节,中午地面温度五十好几度,车子里空调开得足,风吹出来冷,车窗玻璃却晒得发烫。 她摸了张毯子出来,蒙在头上。飞机上遇见个好心人,送她一张毯子,刚好派上用场。 但这毯子有点毛病,热气一烘,空调再吹散,车内顿时弥漫起男人精液的气味。 小美掏了个缝,把脸钻出来,“yue。” 她吐了。 郁诚脸绿了,一脚急刹,靠边停车。 小美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要下去。 他一把扯过她头上的毯子,往鼻尖送,皱眉问,“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玩意?” 她没空理他,扶住车门弯腰呕吐。 他拿了瓶水下车,拧开瓶盖递过去,她不接。 郁诚不耐烦,“我问你那是什么东西?” “毯子啊。” 飞机餐难吃得要死,这会儿肚子里全是酸水,她吐完了,喉咙灼痛,弯腰去车里乱翻。 他从后座找了包湿巾递给她,“哪来的?” “你有完没完啊?”她接了湿巾擦嘴,用过的塞他手里,接过清水漱口洗脸洗手,又扯了张湿巾擦眼睛,她感觉浑身都是灰尘,头发丝都要黏在一起了,“不行,我要洗澡。” “你说什么?”郁诚忽然怒了,攥住她双手,将人往前一提,提溜到面前来,压低眉眼,“郁美微,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东西哪来的,谁的?” 那张沾满精液的毯子团成一团,都快挨她脸上了。 “哎呀,拿远点。”她眯着眼睛往后躲,身子弯成一道反弓。 他死不放手,“说话。” “好心人送的啊。” “你骗鬼,一万八一张的毯子,谁送你?” “你怎么知道这个卖一万八?”她反问道,“你是不是天天逛商店买东西哄女人高兴呢?家产都要被你败光了吧,还能分给我多少?” “你自己行为不检乱搞,要被爸妈知道,你还想分钱?” “我说了这是别人送的,中途转机的时候,一个女人顺手塞给我的,我当时没发现这么脏。” “再狡辩?” “行行行,我狡辩。”郁小美浑身难受,急需洗澡睡觉,“郁总,附近哪儿有酒店?去给我去开间房。” “开房?” 郁诚抬头望天,烈日炎炎,终于松开她手,“你在这儿好好晒晒,醒醒脑子。” 室外温度真有五十,他说完话开车走了。 低温环境待长时间,毛孔收缩,再到高温下,皮肤不能排汗,闷得浑身发红,头晕耳鸣。 郁小美穿一条缎面黑裙子,热得跺脚,“走就走吧,箱子还给我啊。” 她行李没有了,随身的包也没有了,手机还在车上,身无分文,马上就要晕倒了。 难受。 她捂脸哭了会儿。 “知道错,还算有救。”郁诚倒车回来,将她塞车里。 她没力气和他吵架,“我要告诉妈,你欺负我,把我一人扔路上,你想热死我,好一个人独霸家产。” “你去告,爸妈等着呢。” 车子一路开到鹿湖国宾馆,郁诚真去开了间房。 2验孕 套房临湖,带一个庭院,室内一个小客厅,右侧双开门进去是卧室和浴室。 郁小美进了房间,回头一看,“我行李呢?” “车上。”郁诚跟进来,手上提了几只纸袋,随手放沙发上,“下午休息,晚上在楼下吃饭,爸妈要过来。” “哦,那我以后住哪?” “住家里。”他说。 她没再问,往浴室去。 “等等。”他起身,拿出几个粉红色的小纸盒,“去验验。” “验什么?”郁小美接过盒子。 六盒验孕棒。 “你有毛病?”她怒了,“我是恶心吐了,不是怀孕!” 他平静道,“去验。” “我不。” “验一下,没怀孕,证明你的清白。”他坐回沙发,背往后一靠,展开双臂,跷起二郎腿,十分的面目可憎。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自证?” “就凭……分家产我说了算,我可不想做便宜舅舅。” 郁小美气得握紧拳头,眼睛通红瞪着他。 他还笑,“有本事去找爸妈告状。” 她气冲冲拆开一盒,他说,“都拿进去,所有结果我都要看。” 六根验孕棒摆成一排,结果当然是没有怀孕。 郁小美洗完澡,睡了一下午,一下午没理他,送到房间的餐也不吃,通过绝食抗议,表达她的不满。 郁诚下午还有会议,没空陪她,晚上回房间接她,见餐车上原封不动的餐盘,说,“幼稚。” 晚餐安排在鹿湖国宾馆中餐厅,环境雅致,古色古香。 包间对面一扇落地窗,窗外鹿湖夜景,下班高峰期,湖对岸车水马龙。 大圆桌堆满了菜,赵玲玲和郁宁坐桌上玩二人麻将,有说有笑,见女儿回了,招手道,“哎,回了回了。” 郁宁也抬头,“小美,过来坐。” 郁小美站桌子旁边,不挪脚,也不说话。 郁诚站她身后,将她往父母那边带,“叫人,多大了,这还要人教。” 二十二了。 郁小美走的那年十六岁,回来二十二了,她有六年没见过爸妈,他们也没有去看过她,电话很少联系,可一见面又这么的亲热,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家里有没有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重要。 她张了张嘴,“赵董,郁董。” “啧,长点脑子。”郁诚一巴掌拍过来,拍她后脑勺,顺手揉揉发丝。 她反应过来,改口道,“爸,妈。” “好好好,回来就好。”父母不和她计较,正高兴呢,哪知道她后一句就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婚啊?” “啊?” “谁说我们要离婚?” “他说的。”小美手往郁诚一指。 郁诚索性承认了,“我说的,我让她回来的。” 郁宁道:“影响股价的话不要乱说。” 赵玲玲没搭腔。 小美问:“不是说你们离婚要分家吗?我先说好,我谁也不跟,把家产分我就行,我拿了钱就走。” “郁小美,你有没有把我们当父母,好几年一个电话没有,从来不回来看我们,没关心过父母,在外头玩得高兴吧,从来不记挂家里,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今天知道回家了,你猜怎么着,回家要钱来了?哈哈哈,我欠你吗?” 赵玲玲穿套装戴名贵珠宝,保养得好,皮肤没有明显皱纹,一头浓密的长卷发,很显年轻。 她性格泼辣,对郁宁说,“你瞧瞧,这就是咱们养的好女儿,好笑不好笑。” 郁宁说:“外国的学校没教好,我看你以后念书,就在国内,读研哪里不能读,不要出去了。” 郁小美拉开靠门的椅子坐下,“当年是你们非要送我出去,不是我要出去。” 3战斗 从记事起,父母一心扑在工作上,心情好了,想起来了,就来逗一逗她,其余时间将她扔给保姆。 赵玲玲心思重,怕儿女管保姆叫妈,家里保姆常换常新,长不过一年。 郁小美长到大,身边没有一张熟面孔,只有郁诚。 那时候她是他的小尾巴,很喜欢他,总是哥哥哥哥跟在他身后跑,他去哪,她也去哪,搅乱他和朋友聚会,打乱他和女生约会,占满他所有时间和精力。 他比她大七岁,像她的小妈妈。 犯了错,也是哥哥替她受罚。 那时候那么好,后来还是翻了脸,爸妈为了儿子,不要女儿,偏要送她走,走的时候,她英文都还说不好。 郁小美心里难过,“你们以前不管我,以后也不要管我,反正这个重男轻女的家里容不下我。” 赵玲玲说:“不是我们要重男轻女,你看看你自己,是有什么成绩了,还是有什么业绩了?你拿点本事出来看看?我们这个家里凭本事说话。” 刚毕业,什么都不会,她又不是天才少女,能拿出什么本事? 企业管理吗,还是金融投资?不,她学的艺术史,不赚钱的专业。 妈妈说话有道理,可她就是不想听,她不想听大道理,只想要一点关心,一点来自爸爸妈妈的爱护。 郁小美眼睛热热的,又不愿意流泪,不愿意服输,拉开椅子踩上去,“你们就是重男轻女!” “你们给郁诚取名叫郁诚,说是诚心诚意求来的儿子,那我呢,为什么不随哥哥的名字,叫我郁心郁意,为什么要叫我美微,美丽又微小吗,你们骨子里就是不喜欢女儿,取名字都这么随便!” 郁诚先是笑,低头点了支烟,吞云吐雾吸起来,透过烟雾去瞧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憋了多少委屈。 他拉过烟灰缸,将烟掐灭。 她激昂控诉对父母的不满,坚定总结道,“反正将来郁诚拿多少,我就要多少。” 站得高,就好像守住了自己的领地,脚下椅子就是她的孤岛。 她一个人战斗,她有勇气! 赵玲玲黑脸瞪她,“你有完没完,吃不吃饭?” 郁宁没眼看,懒得说她,拿起手机和人聊起天来了。 郁小美闹得正带劲,没人理她,没有获得应有的关注,感觉很不对味。 她脖子一梗,“不吃,我绝食!你们全家都欺负我!” “你下来。”郁诚招手道,“你过来给我好好说,要什么,哥哥给你。” “给什么给!别惯着她,没大没小惯得不成样子。” 赵玲玲训斥完,话放软了说,“小美,我告诉你,家里的老房子留给你,我名下还有几套房子,几支股票基金,等你以后结婚再给,你每日吃穿用度也好,学费也好,哥哥给你出,总之家里头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没有要用钱的地方,要那些钱做什么?” “我……我就是要,反正哥哥有的,我也要有!” 郁宁叹气,“真把钱给你了,那是害你。” 郁小美听不懂这个话,反正就是很伤心,她不在乎钱多钱少,她在乎父母偏心。 眼泪涌到鼻子里,忽然门开了,冲进来一个女人。 就是那位飞机上送毯子的好心人。 4小三找上门 郁小美脑子一轰,涌出八百个念头。 那张擦满精液的毯子,害她挨了郁诚一顿教训,不惜用验孕棒自证清白,并为此绝食一下午。 她心情好不了了,人还站在椅子上呢,站得高高的,叉腰问,“你是谁?” 女人身型瘦,面色蜡黄,穿一件起球的黄汗衫,头发湿漉漉,寒酸可怜又弱小。 郁小美张大嘴巴,“你明明刚才还……” 刚才女人脑袋上卡一副墨镜,穿高定的连衣裙,身上成套的宝石首饰,手提鳄鱼皮包,打扮比赵玲玲还阔气,随手能送人一张一万八的毯子。 小美怀疑认错人,没往下说。 那女人没理她,冲她爸爸喊,“郁董,怎么不接我电话啊,人家好想你哦。” 娇滴滴的模样十分可恨。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自己先去吃?”郁宁站起来,抽开身边一张椅子,和气地,“竟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那女人挨着爸爸坐下,抬头朝小美微笑。 笑容让人非常的不舒服,小美瞬间意识到,她就是飞机上送毯子的那个女人。 为什么要送一张全是精液的毯子呢,挑衅?还是有所图谋? 小美急道,“爸!她不是好人,你别被她骗了!” “唉,说过多少次,你读了那么多书,没学会教养两个字?”郁宁脸色不很好,道,“叫苏姨。” “什么姨?”小美的眉毛都要打结了。 郁诚冷哼,“再过阵子就要叫妈了。” “做梦吧!”郁小美一下从椅子上溜下来,非常的丝滑,她冲到赵玲玲跟前,“妈?” 赵玲玲脸色变幻,僵坐不说话。 小美抓她手,“妈,怎么了?” “妈没事。”赵玲玲将她手包到手心,往她手背拍了拍。 苏平立即笑说,“叫平姐就好,不用这么客气。” 郁小美像被雷劈了,又冲到郁宁那头,“爸?你要和她在一起?你不要我和哥哥了?不要妈妈了?不要我们这个家了?” “爸爸不会不要这个家,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你小孩子不要闹,不要多问。”郁宁盛汤,放到苏平面前。 苏平往郁宁怀里钻,“老郁,我害怕。” “你坐远点!”小美将她扯出来,“爸,这苏平比我大不了几岁,你和她睡觉也不嫌恶心?” 郁宁脸色发黑。 苏平抚他心口,“老郁,你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多教教就好了别气坏身子。” “教不了!”郁宁气得拍桌。 “没关系,我们再生一个好好教,我去查了,是儿子。”苏平依偎在他肩上,握住他手去摸肚子。 家里要有私生子了? 郁诚蹙眉,盯着那女人。 郁小美愣住,“什么意思?爸,你有我和哥哥还不够吗,还想学别人在外面养小老婆,生一堆野孩子?不行!我不同意!我都没分家产,凭什么分给她!” 郁宁说:“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同意。” 赵玲玲抬手指苏平,“滚出去。” 苏平柔柔弱弱,“大姐,我不会和你争名分,我只想把孩子平安养大,以后也不会和郁诚争公司。” “你也配?”赵玲玲道,“我有儿子有女儿,个个比你的小杂种强。” 小美气到上头,一想到苏平故意恶心她,给她送毯子,她没忍住,冲过去一把将人推倒。 她也没料到这么容易得手,还不及反应,苏平已躺地上,捂着肚子叫唤,“老郁,你的孩子容不下我的孩子呀……” 郁宁动容,怒喝道:“郁小美!你是怎么长出这副坏心肠!” 说罢抬起手,要教训女儿。 5软得没骨头 郁诚比他更快,挡在妹妹面前,握住父亲的胳膊,“你动她一下试试?” 郁诚比父亲更高大,肩膀更宽,胸膛更厚实,有他挡在面前,谁也伤不了她。 郁宁手臂颤抖,收回手,说:“你这个做哥哥的,真该好好管教她。” 郁诚道:“那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私生子?你得先去验清楚了,是不是被人当猴耍,别到时候戴了绿帽遭人笑话。” “还轮不到儿子编排老子。”郁宁去抱苏平,奈何六十多岁了,抱不动,只好打电话叫救护车。 可能是老来得子,十分的稀罕,他扭头说,“玲玲,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 “我凭什么要容下她?” 为了稳定股价,赵玲玲轻易不会离婚。 她起身道,“郁宁,我们有今天不容易,公司一点点做起来,你不讲夫妻情分,就不要怪我金刚手段,千万把你的小心肝藏好了,别哪天落我手里,我给你做成标本。” 说完话,她提包走了,到门口又转身,道:“郁诚,把妹妹照顾好,小美,听哥哥的话,别一天到晚瞎胡闹。” 小美:“知道了,妈妈。” 郁诚:“妈,你放心。” 小美站在他身边,攥住他衬衣袖口,轻声说:“那张毯子就是苏平送我的,那上面的东西不知道是谁的,还没干透。” 苏平上门挑衅,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段位高,能把郁宁耍得团团转,儿女有证据也拿她没办法。 毯子早就丢掉了。 “你别管这事。” 郁诚反手去握妹妹的手,握在手心里又揉了揉,表示他知道刚才错怪她,她掐他手心原谅了。 小时候哥哥给她检查作业,暴躁的时候对她一顿凶,凶完了她眼泪巴巴,说,“哥哥我真的不会嘛。” 他永远不会向她道歉,只会揉揉她的脑袋,或揉揉她的小手,说,“哪里来的妹妹,真是笨死了,一点也不像我。” 她缩缩鼻子,咬他一口,就当是报仇。 夜里下起暴雨,气温骤降,雷鸣电闪。 郁小美去客房收拾衣服,客房门没关,庭院的门开着,强风两边对流,人疲倦的时候抵抗力差,她就这么受寒发烧了。 怎么回的家,不知道,回的哪个家,也不知道。 闭眼昏睡,反正有人给她喂水喂药。 郁诚守了她一晚,等她退烧了,他才放下心来。 早上去公司,上午总裁办会议安排工作,将晚上的应酬,改成中午的商务简餐,下午批复各部门工作,指导子公司项目决策,出门见了两位投资人,将一天的日程压缩到极限。 回家时天黑透了。 七百平米的大平层,客厅亮着灯,家里干燥凉爽,桌上还堆着三餐,半点没动。 郁诚轻轻推开主卧室的门,墙角亮一盏壁灯,光线昏暗暖黄,他的大床上躺一个小人儿,裹着鹅绒的寝被,睡得很香。 真会享受啊,想喊她起来去上班。 郁诚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拍她脸,“醒醒。” 叫不醒,她翻个身,继续睡。 到了夜里又烧起来,浑身不舒服,呼吸都像在喷火。 “吃了再睡。”他拍她背。 她摇头,后脑勺对着他。 “和你说话,听见没。” 她哼哼唧唧,“没听见。” “听见了说没听见。”郁诚气得脑仁疼,公司里人人畏惧他,他早已习惯发号施令,自从她回来,天天挑战他的忍耐极限,给他气出高血压。 他将她翻过身来,摸她额头脸颊,手指蹭着唇过去,“这么烫,吃没吃药?嘴巴干起皮了。” “吃了。”她说。 “吃了几次?” “一次。” 就这一次,还是他早上出门时喂的。 “你一天没起来?”郁诚去倒了杯温水回来,拿过床头的药盒,各拆出几片在手心,将人抱起来靠怀里。 小小人儿,软得没骨头。 他说:“张嘴。” “啊——”她配合地张开小嘴,软软的舌尖伸出来一点。 他手指往里探,挨着她的小舌头,将药一颗颗往里送,才塞了两颗。 “yue,好苦。”她闭紧嘴巴,咬住了他的手指头,低头要吐。 6给我咽下去(微h) “你敢吐,给我咽下去。”郁诚抽出湿漉漉的手,大掌掐住她下巴,将她脑袋仰起来,靠他颈窝。 他坐她身后,环抱着她,看得到她小小的发旋,柔软的发丝,白皙的脸蛋贴着他,身上穿了件大衬衣,是他的,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扣子扣错位,衣领敞开,两团乳白的奶在里面晃,两点嫣红的乳头,将衬衣顶出两顶粉红尖尖。 他下腹发紧,收回视线,给她喂水。 郁小美好不容易把药咽下去,“你没有人性。” “我怎么没人性了?” “你给我下药!” “你这脑子一天到晚装的什么玩意儿?”郁诚站起来,俯视她,马上就要骂人了。 他穿白衬衣,黑西裤,缎面领带紧扣喉头,站面前虎着脸,特别有压迫感。 小美后背忽然没了依靠,坐不稳倒下去,药片卡喉咙眼儿,哽了一下,爬起来才说清楚,“灌药!” 她裤子也没穿,衬衣底下两条大白腿,还敞开坐。 “你起来。”他说,“你起来,衣服穿好,吃了饭再睡。” 她干脆又倒下去,为了反抗而反抗,耷拉着眼皮,抬腿往他小腹一蹬,“不起来。” 不知蹬到了个什么,顺着方向踩下去,她脑子还晕着,没多想,两条腿白晃晃的,腿间一条丝质白内裤,又薄又透,勾勒出私处轮廓,肉肉的两片唇,仿佛蠕动的鲍鱼。 郁诚脑门直跳,握住她脚腕,将人往前拽,压下腰,“我说什么你都不听,是不是?” “嗯!”她很有理,还点头,大腿蜷起来,膝盖抵住他胸膛,伸手去拽他领带,想借力爬起来。 郁诚拍她手,没让她得逞。 他扯松领带扔掉,解开衣领两粒扣子,拆了袖扣卷起袖子,膝盖抵上床,压得她越来越近。 她往后缩。 “怕了?”他问。 她怕挨揍,“你敢打我,我告诉妈去。” “嗯。你去告,早想揍你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捞过她腰,将她翻过身,掀起衬衣,照着小屁股上狠狠两巴掌,她惨叫,“啊!啊啊!” 她一通没有意义的乱嚎,身子扭成麻花,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底裤都快搓成了条。 他搂紧她不放,抬手又是一巴掌,手感很好,拍下去弹性十足,两瓣白嫩的臀肉颤颤巍巍。 “呜呜……你等着。”她嚎了两声,没有眼泪,“你小心点,我可要原样奉还的!” “我等着。”郁诚略松了松手。 她终于从他的钳制中脱身,爬起来就要揍他,可郁诚反应快,早起来了,她近不了身,压根挨不到他。 她气得发疯,“你过来,让我揍!” “凭什么?”郁诚躲房门口去了,他面色薄红,眼睛里水润润的,抬手往后拢头发,扶正了金丝眼镜,“我真是吃多了,和你疯。晚饭你还吃不吃?” “我不吃!”她气都气饱了。 “爱吃不吃。”郁诚出去了,去另外的房间洗脸洗澡,换家居的衣裳,又去厨房热饭。 热好了饭叫她,小祖宗又睡着了。 郁小美每天就干三样事,吃饭,睡觉,瞎胡闹。 她是没吃正餐,冰箱里的冰激凌蛋糕全被她干光了。 郁诚叫不醒她,也不叫了,她吃了药睡得沉,身上出了汗黏黏糊糊,他给她把衣服脱了,抱去浴室洗澡。 其实最开始脱衣裳时,没多想。 小时候都是他给她洗,从多小的时候起呢,从她出生的时候,那时候软软小小一团,贴在他怀里,啊啊哦哦的朝他笑,小手最喜欢抓他的手指头,抓住了就往嘴里送,什么东西都要先咬一下试试毒,咬完了往他嘴里塞,嗷嗷两声,好像是说好吃,哥哥吃! 郁诚心里好笑,可她长大了,他抱在怀里才知道,这感觉和以前很不一样,她不是那个咿咿呀呀的小孩子了,她有一具完美的身体,美丽的容貌,真好看啊,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是女人,不是女孩了。 他又皱眉,为此不悦,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敢动他的蛋糕。 让他查出来,非要弄死那人不可。 7赤条条(h) 浴缸放好水,撒上玫瑰花瓣和精油,郁诚抱着妹妹躺进去。 两人脱得赤条条。 他心中坦荡,将浴缸当成子宫,将热水当成羊水,他们是兄妹,一母同胞血脉相连,胸贴着胸,脸挨着脸,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光明正大的拥抱。 她睡着了,才能让他尽情拥抱。 郁诚捧起几片花瓣,为妹妹清洗身体。 浴室开启全部灯光,亮如白昼。 方便他看清楚,她肌肤细微的纹路,薄薄的肩,挺俏的乳,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他一寸寸检视抚摸,起初只是为了检查,看她身上有没有红痕,有没有被野男人留下痕迹。 没有,很好,她的肌肤白玉无瑕,十分的美丽,他非常满意。 他展开双臂抱住她,她躺在他怀里,仰着脸,挺起胸,一对饱满乳房,又白又嫩,手掌抚摸上去,慢慢的打圈,揉搓,将一对乳白大奶揉得通红,五指收不住力道,一把抓下去,她啊一声,他松开了手。 小美吃了药,睡得昏沉,以为又做起春梦,梦里被一条蛇缠住。 她翻身侧躺,一对乳刚好挤压在他的胸膛,粉红的乳头翘起来,磨他的心口,有点酥麻感受。 他捏弄小小的乳头,“舒服吗,乖妹妹。” “嗯……”她无意识地回应。 “呵,舒服啊,哥哥让你舒服。” 他手指快速地拨弄,二指将乳尖捻住,揉得红红的,要滴出血来,又夹住乳头往外拔,将乳头拔成长长的,像一粒葡萄。 她肌肤有点红了,动了动臀,身子蜷缩起来。 他单臂拢住她后背,让她斜靠肩头,另一只手打开她的腿,手往下探,掌心拢住小穴,轻轻摸了摸。 只是为了检查身体,他想知道,有没有男人进去过。 郁诚心跳很快,闭了闭眼,不断说服自己,他没有邪念。 很小的时候给她洗澡,从婴儿期起,就要给她清洗私处,女孩子的构造和男人不同,要将外阴唇分开,打开里面的小肉瓣,用温热的清水清洗,最好是流动的清水比较干净,手带着绵柔纱,顺着肉缝擦拭,动作要轻,要快,一不小心就会弄疼她。 等她大了点,他要教她自己洗,她怎么也学不会,她也不想学,要洗澡了就坐在浴缸喊哥哥哥哥,等着他伺候,他只好拿着浴巾冲进去,给她擦拭私处,给她洗头洗澡,将她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换上香喷喷的小衣裳,塞进被子里。 晚上她拱进他怀里睡,最爱说,“我最喜欢哥哥啦,哥哥抱抱。” 她长大了,在他心里又没长大。 白嫩的小穴变得肥厚,长出稀疏的毛发,手掌贴上去慢慢按压,不一会便很湿润了,他喜欢她的敏感,又不喜欢,害怕这种敏感来自别的男人开发。 等不急了,他想知道,她有没有被旁人碰过。 手指贴着肉缝滑进去,足够的紧致湿滑,到了小穴入口,又犹豫了,他到底能不能进去? 郁诚不自觉起了反应,下身迅速膨胀,巨大的肉棒卡在她臀缝。 只是摸一下,检查一下,他不看,就不算逾矩。 8高潮(h) 郁诚闭上了眼,他是哥哥,他要保护她,他不得不进入她的阴道,只是用手,不算道德败坏,他这么做都是因为爱她。 尽管脑子里自我谴责,他的手却停不下来,将两片肉唇揉出了咕叽咕叽的声音,阴唇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上,掌根按住阴蒂摩擦施压,只一会儿,穴口喷出一小股汁液,比浴缸的水还要烫。 要快,水要凉了。 他不再犹豫,中指在穴口浅浅打了个圈,刺进一个指节的深处,她受到刺激,浑身一颤,身子蜷成更小团,缩进他怀里。 “没事的,别怕。”他低下头,鼻尖轻轻厮磨她的鼻尖,去嗅她的呼吸,那么的甜香温柔。 中指在穴口慢慢刮弄,一点点往里刺入,退出,等她适应,又刺入,再退出,几个往复,终于探到一层柔韧的软膜。 真好,她没有被人碰过。 郁诚含笑看着她的脸,手却舍不得退出,一边慢慢抽插,一边观察她的表情,刺进去的时候她皱眉,出来的时候她挺胸,身子不停蠕动,她想要了,他得满足她,加快了动作,找到穴内一块光滑的软肉,猛地一按,她浑身一哆嗦,喷出一小股暖流。 暖流顺着臀缝下去,流到他的龟头,好像烫到了。 房间门锁忽然响动,有人进来,他猛然睁开眼。 浑身血液往下腹聚集,充血膨胀青筋颤抖,性器夹在她的腿缝,抖了几下,就这么到了高潮,全射在她的穴口。 郁诚喘着粗气,掌心将精液涂匀,她的小腹和小穴,全是他的东西,乳白的,黏腻的,散发出浓烈情欲。 叩门声轻轻响起,“郁总?” 郁诚低下头,又颓然下来。 高潮后感到满足,空虚,或是罪恶。 独自想象过无数次,每次自渎想的都是她,那年不是有意被她看见,可知道她看见了,他还是没有停下,做了一次变态,当着她的面射精,用那一瞬间的畅快满足,换来六年的分离。 她受不了刺激,去找赵玲玲告状,他已做好受罚的准备,结果被送走的是她。 她要恨他,要讨厌他,都是应该的。 重新清洗后,将她送回床上,掖好被子,他又变回那个道貌岸然的好哥哥。 郁诚腰间围了张浴巾,带上房门出去,径自走到沙发坐下,拿烟盒,弹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吸入一口,尼古丁的燃烧使他平静。 客厅没有开灯,月色从落地窗漏进来。 周婉三十多岁,穿灰色职业装,手上提黑色公文包,站在茶几前方,“郁总。” 他抬眼问,“什么事?” 她拿起玻璃烟灰缸递过来,又退回原处,“郁总,赵董最近频繁召开高层会议,调整未来三年战略布局,我们有几项核心业务被暂停了。” “她要收权,要停就停吧,注意控制舆论,别让不利消息影响股价。” “下周起为您安排专访?”周婉问。 郁诚想了想,“请赵董去吧。” “问过赵董的意思,她想推你出面。” “也该我去应付。” 9扮演 郁诚问,“高层有变动?” 周婉说:“赵董提拔了一批亲信,安排他们顶了重要职位,原先有一半是我们的人。” 郁诚掸掉烟灰,沉吟道,“你要密切注意总部资金流向,安排人暗中审查,不要走漏消息。” “您怀疑郁董转移资产?” 郁诚掐灭烟,“管好你的嘴。” “是。”周婉不再问。 屋子与以往没有不同,又不同,有水汽,有玫瑰香气,很淡的情欲味道。 主卧方向房门紧闭,也许刚刚经过一次欢好,也许床上睡了个女人。 那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地方。 周婉侧身看了一眼主卧方向,迟疑道,“郁总,我的任务是不是结束了?” 她扮演了六年女伴,尽职尽责,人人当她是未来的郁太太,出门谈生意,友商都要卖她三分面子。 郁诚又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没有吸,身子往后靠,非常的舒展。 他望着她,说:“不。” 周婉以为自己听错,“可是……” 他抬抬手,燃烧的烟指向主卧房间,“继续演下去,扮演好大嫂,替我照顾好里面的人,我再付你一笔丰厚酬劳。” “小美回来了?”她问。 “嗯。”他淡声。 郁诚肩膀宽阔,胸膛壮实,腰腹肌肉精瘦,人鱼线延伸至浴巾下,坐在沙发上,身姿舒展,月光勾勒出他的侧影,冷静,锋利,肌肉线条贲张,十足的雄性力量。 周婉刚刚轻松的脸色,在看到他赤裸的上身时,变得复杂,瞳孔震颤,“郁总,你……小美是你的亲妹妹。” 郁诚站了起来,身型很高,很有压迫感,低头俯视她,“我再说一次,管好你的嘴,管好你的眼睛。” “是。”周婉低下头。 郁诚走去窗边,吸一口烟,“周婉。” 周婉站在原地,又去看他,“啊?” 光线昏暗,夜里的房间总有一种灰调,月光笼罩一层淡淡的蓝,看得见家具的轮廓,却看不见彼此的脸色。 他语气带了点戏谑,“你不会爱上我吧。” 周婉深深吸气,握拳,抬头挺胸,大声道:“郁总,我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职业操守教会我,绝对不会爱上老板。” “那就好,我就是看中你这点。” 隔得很远,他面朝窗外,没有转身,夹着烟指了指她,“总之驭丰集团不会亏待你,走吧。” “郁诚,我们认识这么久,我愿意帮你不单是为钱,我有必要提醒你,玩火自焚,你要是有一天丑闻曝光……” 他打断她,“不会有这种事,以后没有我的通知,你不要再来。” 大门关上,四周归于寂静。 天上月光皎皎。 郁诚站在阳台上抽掉半包香烟,心绪涌动,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不能再有下一次,他对天上的月亮起誓,将猩红的烟嘴,狠狠碾向下腹,空气中飘起皮肉烧焦的味道。 郁小美睡了几天,身体大好了,年轻气盛恢复得快,可也有很多烦恼,夜里常常做春梦,除了第一次,再也没有达到过高潮。 她心急火燎,额头长了一颗痘,涂了好些药都没好。 好朋友孟真给她说,“雌激素不正常,你得找男人降降火,我哥挺不错的,你要不要?” “算了吧,我怕郁诚揍我。”郁小美挂掉电话。 10小废物 好朋友忙着接管家里的生意,跟着哥哥跑基层学习。 郁小美回来以后,还没能约上朋友,她出国太早,走的时候念中学,等她大学毕业回来了,这边的中学同学早已不记得她。 只有一个孟真,因为双方家里有生意往来,还愿意和她说说话。 郁小美换了衣裳,去楼下散步,遇见遛狗的邻居,玩了一会儿狗,还是很寂寞。 九月份了,郁诚半个月没回家了。 小区楼下的草坪都要枯黄了。 下午四五点钟,物业刚刚浇过水,微风吹过来青草味。 郁小美找了张长椅坐下,隔壁的大狗过来蹭她的腿,翻过肚皮让她摸。 她有很久没有见过妈妈了。 郁小美给赵玲玲打电话,电话接通,她喊:“妈妈。” “嗯。”赵玲玲答应了。 那边响起开车门的声音,秘书的声音:赵董,这边请。 高跟鞋咚咚咚,脚步很急。 赵玲玲问秘书:都准备好了? 秘书:是的,这是投标资料,您过目。 纸质资料翻页的沙沙声,非常的细微。 赵玲玲训斥:让他们重做,做完了让郁诚先审。 秘书:是,是,赵董。 妈妈很忙,小美屏住呼吸,没有说话。 赵玲玲:“小美?” “哎,妈妈。”她答应得很快。 “妈妈马上有个会议,你有事情找哥哥,好不好?” “好。” “你乖一点。” “妈妈,要中秋了……”小美想问,中秋的时候,要不要一起吃顿团圆饭,她还想说,她想妈妈。 可是电话挂断了,赵玲玲没听见她的话。 郁小美握住手机,顿了很久,又拨出一个电话给爸爸,电话刚拨出去,没等接通,她自己将电话掐断了。上次闹得那么僵,错的是爸爸,她不想原谅。 她想找人说说话。 “汪汪。”大狗将脑袋搭上她的膝盖,她摸了摸狗头。 “好狗。”她说。 有事找哥哥,妈妈说的。 还是工作时间,小美没再打电话,怕影响到他工作,她发了一条信息:郁诚。 他不回复。 她又发:“郁诚。” 等了半小时,他还是不回复。 郁小美有些急躁了,编辑信息:“郁诚,你这个狼心狗肺负心汉!” 郁诚秒回:“?” 她说:“为什么不回家!” 那边打字输入,暂停,又输入,隔了很久,郁诚回复:“请你注意措辞,没文化就回去上学,我给你找补习老师?” 郁小美:“我要养狗!” “不行。” 郁小美:“我要吃鸡!” 她的诉求很跳跃,那边等了会儿,回复:“找周婉。” “我要逛街。” “找周婉。” 郁小美:“给我钱啊!” 郁诚又不回复了。 她摔了电话。 全家人都忙碌,只有她像个小废物。 手机从草坪上滚出去很远,邻居家的大狗非常高兴,冲出去把手机叼回来给她,拱她手心,让她再扔。 她又将手机扔出去,狗又去捡,甩着尾巴叼回来。 一人一狗玩了一小时,这狗后来天天在楼下等她。 “小美,别玩了,小心它咬你。” 周婉左右手各拎了几只大袋子,从小区正门走进来,站到一楼大堂等她。 11哪里才是她的家? 周婉在郁家的合影中出现过几次,和赵玲玲关系不错,在公司里担任副总,是郁诚的左膀右臂,有可能是未来大嫂。 郁小美走过去,帮着拎了一袋,“哇,买这么多菜?” 两人穿过大堂,进电梯间。 “晚上咱们自己做饭吃。”周婉按电梯,让小美先进去。 “婉姐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周婉跟进来刷楼层卡,“你哥让我提前下班了。” “他有这么好哦。”郁小美不是很相信。 周婉笑道,“郁总的确不算好人。” 小美:“我就说嘛。” 出了电梯,入户厅换拖鞋进去,里面还有一道门。 周婉放下袋子,打开包包找钥匙。 郁小美手往门锁上一摸,指纹开锁进门了。 周婉愣了下。 郁诚竟然在家里。 周婉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我还安排了司机去接你。” 郁诚说:“会开完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去做,以后晚上的应酬都给我推掉。” “那不好吧,下季度要融资,有些关系总要维护的。”周婉将几个袋子提去厨房。 “你替我去。” 郁诚穿一件白衬衣,银灰色的西裤,站在客厅正当中,面朝落地窗外,仰起脖子解领带。 “我吗?人家要见的是你啊。”周婉打开冰箱,将买的鸡肉鱼虾,水果蔬菜,一样样往冰箱里放。 郁小美跟过去,帮她收拾。 “我给你批权限,你代表公司去和他们谈,拿不准的再来问我。”郁诚也进了厨房,两人聊起工作。 周婉笑,“我办砸了怎么办啊,郁总不会开除我吧?” “不会,你放心大胆去做,真出了篓子,我给你撑腰。”郁诚拆开那只鸡,拿到水槽冲水,吩咐道,“我不是叫你买参?” “买了啊,这儿呢。”周婉从冰箱里找出几盒蔬菜,将人参放到料理台上,“有机的六年人参,炖汤正好。” “行。”郁诚处理起鸡肉,斩断骨头又连着筋。 周婉说:“我叫人上门做,你别弄了。” “试试手艺。”他说。 周婉递剪子过去,“用这个。” 他接过剪刀,“给我袖子卷起来。” 周婉解开他的袖扣,小心地放进口袋,替他把袖子卷到手肘上,又问,“围裙要吗?” 两人配合默契,一会儿聊工作,一会儿说做菜。 小美站在一旁,插不上话。 郁诚余光看到她,抬手将她挡开,“你出去,这儿没你的事。” “哦。”郁小美遭到嫌弃,退到门口。 大平层临江,离公司近,装修简洁明快,大露台种满绿植,旁边是室内泳池和健身房,书房隔壁是小型会议室,主卧只有一间,让给小美住着,另几间客房和保姆房空置。 郁小美转悠一圈,回客厅沙发坐下,打开电视看狗血剧。 周婉忙完厨房的事,给家里的绿植浇水,擦桌子茶几,收拾沙发毯子,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这段时间,都是周婉上门照顾生活,安排酒店送餐,安排钟点工上门洗衣收拾。 郁小美过意不去,起身过去跟着她,“婉姐,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啊,你说什么?”周婉拿吸尘器打扫地毯,噪音很大。 小美又问,“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周婉停下手上的活,关掉吸尘器,终于听清楚了,笑说:“没事儿,你是客人,没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再玩会儿吃饭了。” 吸尘器的声音嗡嗡嗡,绕着走廊去房间了。 郁小美又去厨房,郁诚正在炖汤,拿了只勺子尝咸淡。 她刚才发信息骂他,这会儿挺心虚的,小声喊:“郁诚。” 她也不喊哥。 他装没听见。 她又喊:“郁诚。” “有事说事。”他声音冷硬。 她不敢套近乎,找了话头问,“那个苏平怎么样了?真怀孕了?” 郁诚将炖汤砂锅那边的火关掉,热另一边的炒锅烧油,往锅里下了一盘芦笋,噼里啪啦像放炮仗。 他背对着她,“不该问的别问。” 郁诚和周婉有很多话说,对她却很冷漠。 郁小美心里失落,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感觉,父母有自己的生活,哥哥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将来有了孩子,他们才是一家人。 天大地大,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哪里才是她的家? 在这里她是客人,作为客人,她感到孤独。 12哥哥 火烧云拖了半边天,城市天际线多彩绚丽。 晚餐四菜一汤,三人围着桌子坐下。 小美要起身帮忙摆碗,周婉按住她,笑说,“哪有要客人动手的道理,你就负责吃好了,看看你哥手艺怎么样。” 郁诚坐对面,递筷子过来,“我的手艺自然是好。” 周婉盛饭给小美,“是吗,我还没尝过呢。” “谢谢嫂嫂。” 小美左手接筷子,右手接碗,低头吃饭。 周婉心情很好,又给她盛汤拈菜。 郁诚说,“吃你的,别管她。” 二人聊工作,说起商业地块竞拍,因竞争激烈,预计溢价高达50%,需要提前预留资金,是否要抽调二级市场的现金流,或是盘掉几个三线城市的厂房做贷款。 多是周婉汇报,郁诚点头,或否定,再给出具体指示,周婉记录照做,分发工作。 郁小美不打扰他们,专注面前的芦笋炒肉,喝了鸡汤吃饱饭,摸摸肚子,起身道:“嫂嫂,我吃好了。” 周婉正忙着,向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郁诚压根没理她,点了支烟,吞云吐雾,手指在桌上点点,掸掉烟灰,“你把电脑打开,那报告拿给我看看。” 周婉将餐盘推到一边,笔记本电脑摆餐桌上。 他们开启线上会议,讨论一份前策报告,是待建项目的可行性分析。 郁小美怕吵到他们,关掉了客厅的电视。 她回了房间,才发现自己住的是主卧,难怪哥哥不回家,她占了主卧,哥哥嫂嫂没法儿团聚。 郁小美默默出门,下了楼,找那条大狗玩。 大狗蹲在楼下正等着她呢。 一人一狗,又玩了一会儿扔手机。 郁小美忽然很想家。 想她和哥哥长大的那个家,鹿湖边上的那个家,妈妈要留给她的那栋老房子。 她走出小区,站在路边,打出租车过去,从江边到鹿湖别墅区,二十分钟车程,只能停到路边。 依山郡有些老旧了,喷泉池水清澈,水下亮着灯,养了几头锦鲤。 门岗有人值班,敬礼问:“请问您找谁?” “我回家。” “哪家?” “郁家。” “您稍等。”门口保安查资料,歉意道:“不好意思,业主不住这儿。您走错了。” 郁小美没有争辩,报了郁诚的名字和电话。 保安电话确认,连连点头说是,再没废话,打手电筒送她进去。 院子里长满杂草,非常的萧条。 保安问:“您真的要进去?” 小美说:“是。” “我陪您进去?” “不要。你回去吧。” “你一个小姑娘多危险啊。” “说了不要。” 郁小美穿一条白裙子,长发快齐腰了,模样美丽动人。 小保安喋喋不休。 别墅区人少,灯光昏暗,夜里阴森森的,树木遮天蔽日,十分的吓人。 她这会儿有点后怕了,不该半夜里一个人乱跑。 郁小美定了定神,不敢表现出害怕,她转过脸,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看着小保安。 小保安拿个手电筒,“您怎么了?” 她忽然翻白眼,声线压低,语速很慢,“你想不想知道,我家为什么……搬…走…” “啊——” 小保安扔下电筒跑了。 郁小美捡起手电筒,“啧,胆子这么小呢,小心我投诉你哦。” 她在门口信箱里掏出备用钥匙开门。 按住墙壁开关,顶上水晶吊灯亮起来,只剩两个灯泡,摇摇晃晃,发出细微脆响,满屋子灰尘蛛网,有股陈年的霉味。 小美走进去,关好门,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终于找到熟悉的感觉。 房间外面一个小阳台,过去养的花枯萎了,花盆还在。 里面一张欧式小床,四个角柱带纱帐,床头按睡美人的款式定做,非常的浪漫,还有一张魔镜样式的梳妆台,旁边是迪士尼的书桌,南瓜马车衣柜,再往里是美人鱼的浴室,贝壳样式的浴缸,珍珠镶嵌的洗手台。 这是她全部的年少时光。 原来过去的她这么梦幻啊。 床头有一本拜伦的诗集,纸张脆掉了,翻开页面发黄, 几行模糊小字,还能看得清楚,耳边响起低沉地叙述,是哥哥的陪伴,哄睡,朝夕相处,睡前为她念一首小诗: ——我愿做无忧无虑的小孩, ——高原洞穴里栖身张望, ——朦胧旷野里游荡, ——蔚蓝海浪上沉浮, ——自由意志与我相悖, ——惊涛骇浪使我痴狂。 窗外雷声滚滚,落起暴雨。 没打算待很久,她只想坐会儿,背靠着小床,看天上闪电,听窗外狂风,这是她最害怕的天气,没法儿无动于衷。 楼下大门响动,沉重的脚步声上楼来,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推门进来,一道高大身影,向她展开双臂。 他低声:“小美。” “哥哥。”她起身扑过去。 13姜汤 满怀的温柔甜蜜,她像一颗裹满糖衣的子弹,击穿他的心房。 郁诚扶住她的肩,将她推开。 小美仰起脸,不解地看向他,她以为会有一个拥抱,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一个拥抱,可是他推开了她。 他面无表情。 她往后退,“你怎么来了?” 周婉跟进来,“小美,怎么大晚上到这边来了,一个人多危险啊,幸好物业给我们打电话。” 她手上拿一张毯子,披到小美肩上,“以后要去哪儿,都和我们说一声,好不好?” “好,今天是我忘记了。”小美说:“给你们添麻烦。” “回去吧。”郁诚转身下楼。 车子停在院门口。 郁诚去开车,周婉和小美坐后排。 周婉问:“是不是家里有哪住得不好?不习惯?” “没有,没有不好。”小美抬起脸,通过后视镜,去看郁诚的脸。 雨下得大,车窗刮雨器疯狂摇摆,他始终目视前方,没有看她。 小美低下头,别扭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占了主卧,你们都不能一起睡觉,郁诚肯定是欲火攻心,看我不顺眼呢。” “郁小美!”郁诚踩刹车,后座的人往前一耸。 小美扶住椅背,“嫂嫂,你看,他又凶我,他就是看不惯我。” 郁诚忍不住了,激烈输出,“郁小美,我看你真是脑子有问题!我要是哪天死了,那就是被你气死的!” 小美往周婉身后缩,拉开毯子,把脸挡住。 周婉看郁诚吃瘪,还满高兴的,笑说:“小美啊,你哥其实心里很在意你,他就是脾气不太好,你体谅一下他。” “嫂嫂你不知道,妈妈不爱我,爸爸不要我,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小美把脸埋在她肩上,缩了下鼻子,“郁诚一天到晚骂我,就是恨我和他争家产,其实我又争不过。” 周婉摸摸她的头,“我们家小美这么可怜啊。” 小美呜呜两声,“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还是走吧。” “别啊,以后我带你玩,好不好?”周婉问。 小美说:“你哪有空啊。” 周婉说:“让你哥给我放假咯。” “真的?”小美抬起脸,“郁诚,给婉姐放假啊。” 郁诚:“你叫我什么?” “郁诚啊。” “你刚才叫我什么?” 刚才在房间里,第一眼见他来,她叫了哥哥。 她很久没有叫过他哥哥了。 他想听。 她还别扭呢,低头不说话。 周婉小声,“小美,叫哥哥呀。” 郁小美干巴巴喊,“哥哥。” 郁诚脸上带点笑,“想让我做什么?” “哥哥,给嫂嫂放假啊。” “行。”郁诚答应了。 快到家的时候,周婉说要加班,车子改道公司楼下,还在下雨,郁诚下车拿伞,撑开后走到后座车门,把门打开。 他要送周婉去办公楼大厅,不过十几步距离,要真想送,就应该开车去地库,不过是嫌麻烦而已,又不想表现出自己没风度。 “行了,别装了。”周婉接过伞,微微弯下腰,“小美,别多想,别和你哥哥生气,我先把工作忙完,过两天来陪你。” 小美点点头。 有周婉在,氛围还算和睦,她离开后,空气又凝固起来。 兄妹两人一开口就要吵架,没法儿好好说话,索性都闭了嘴。 到家后,小美去主卧收拾,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去客房,特意选最远那间,离主卧还隔了两个房间。 郁诚看见了,没管,随她去。 他去厨房煮姜汤,姜先去皮,切丝,再切末,放入小奶锅中,想了想,没放糖,加水熬至半干,浓缩成小小一晚辛辣的姜汁。 小美洗过澡睡了,睡正香。 他半点没犹豫,将人从床上捞起来,碗送她唇边,“喝下去。” 她揉揉头发,眼睛还没睁开,闻到姜汤辣味,“不要。” “喝。”他就一个字,捏住她下巴就要往下灌。 “不嘛。”她侧头躲开。 “真以为我不敢灌你?”郁诚放下小碗,坐床边,一把将人捞到怀里,胳膊绕过她后背,将她紧紧搂住了,手掌往上捏住她下颚,力度刚好,没捏疼她,又让她张开嘴,毫无反抗能力。 他从小给她喂过无数次药,经验丰富,摸摸小碗温度刚好,再吹吹凉,往她小嘴里倒,那姜汁滤过渣,非常的顺滑,顺着喉咙往里流。 她挣了下。 他稳稳抱住她,胸膛贴在她背后,“放松点,呛着了别怪我。” 她只好放松,一碗姜汁喂完,竟真的没有呛到她,将她辣得泪流满面。 “yue。”她要吐。 “你敢。”他又凶。 她控诉道,“你这个混蛋,没良心,没人性,大变态!” 郁诚松开她,“有点新鲜话没有?” 她捂住被子抽噎,“王八蛋……” “你说什么?”他隔着被子,轻拍她背。 她不敢吭声。 他笑了下,拿着小空碗出去了。 14爬床(h) 水喝太多,半夜起夜。 小美选的最远那间房,只有那间房不带卫生间,她自找苦吃,得绕过客厅去找厕所,房子太大,夜里没开灯,她在七百平米的房子里迷路了。 这房子入户电梯在正中间,回字形布局,几个房间和主客厅靠边,采光比较好,餐厅和环形走廊居中,不同方向开了好几个出口。 郁小美绕了两圈,终于摸到熟悉的门,门把手上挂了个香囊,想也没想推门进去。 她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爬上床,扯过被子盖好,闭上眼睡觉。 郁诚翻过身,睁开眼睛看着她。 看了好一会儿,她没反应。 他想叫醒她,让她滚回去,或起身将她抱回去。 想了想,算了,连人带被子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叹息,“真能闹。” 过了会儿,她轻轻喊:“哥哥。” “嗯?” “我好像走错房间了。” “没事。”他拍她背,将被子拢紧些。 “哥哥,可以抱我一下吗。” 他抱紧她。 拉开了被子,展开胸膛和双臂,将她牢牢扣进怀里,打开双腿缠住她的腿,像两株藤树纠缠不清。 时隔六年的拥抱,自她走后,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向他低头。 室内温度二十五度,初秋的季节,薄款的被子,真丝睡衣十分单薄,两人贴在一起,能感知到对方的体温心跳,闻到对方的味道,碰到彼此的肌肤。 她软一点,他硬一些,她甜一点,而他的香气带一点辛辣。 小美说:“哥哥,我没想闹。” 他说:“我知道。” “我想家了,想回家。” “我这儿就是你的家。” 两人声音很轻,像很小的时候,蒙在被子里说悄悄话,总是一会儿好得像一个人,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过一会儿又像仇人,我打你一巴掌,你踩我一脚,没有一天太平日子。 小美说:“不是的,你要结婚了,这儿是你和嫂嫂的家,不是我的家。” 他说:“我不结婚。” “你骗人。”她往他怀里钻,脸贴着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都怪你。” “嗯,都怪我。”他脾气很好,搂着她,慢慢抚摸她的背脊。 “都是因为你,害我没有家了。” “我给你,好不好?” “不好。”她流泪,眼泪抹到他衣襟上,“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在哪里都是一个人,没人在意,没人关心,还没钱……” 她抬起脸,额头抵住他下巴。 她问:“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郁诚这会儿才回过味来,他刻意保持距离忽视她,对她来说很残忍,人活着需要情感支持,他要克制是他自己的事,为此推开她,让她伤心,这么做,真的对吗? 他拱起腰,像拉满弦的弓,将她护进怀中,低头吻她发顶。 “没有,哥哥没有讨厌你。” “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去和妈妈告状了。”她说。 她说的那件事情,是他们分开的原因。 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叫年少的她看见兄长自渎,不知道是多大的视觉冲击,有没有伤害到她的心灵,他说不清心中是歉意更多,还是爱意更多,手掌捂住她后脑,低头追吻她的眼睛。 他喃喃,“怪我。” “不怪你,男生有需要很正常,是我那时候太小,还不懂事。”她的小手抚在他腰上,揉了揉,试探着往下摸,摸到性器,好奇地抓紧,等它在手心一点点膨胀变硬。 她问,“就是这样吗?” 他呼吸急促,却没躲开,声线发颤,“小美。” 她问,“你们做过吗?” 他没说话。 她松开了手。 小手像灵巧的蛇,冰凉湿滑,钻进他的腰带,扯下他的内裤,毫无阻碍握住了他。 她轻笑,“你看,我不害怕了。” 郁诚表情十分痛苦,忍耐痛苦,放纵痛苦,而放任她作乱,更令他痛苦,身体因此颤抖起来。 她握紧柱身,语气平静,“爸妈是不是把公司全留给你了?” 郁诚倒吸凉气,“小美,你……” 她手上用力,握住柱身撸动两下,“是不是?” “是。”他握住她的手,不许她再动。 她的手也有些发颤,被他的手裹住,指腹按住顶端的小口,仿佛拿捏住了他的命脉,“多少份额?” “全部。”他愿意告诉她,“我是她指定的继承人。” “有遗嘱?” “是。” “能改吗?” “很难。” “算了。”她抽回手。 他却不放,“我的就是你的。” “我凭什么信你?” “你要怎么才肯信我?” 他们都不知道,应该怎样重建信任。 15伦理边界(h) 黑暗放大感觉,也放纵伦理的边界。 小美握住他的肉棒,“哥哥,我可以看看你吗?” “不行。”他没躲开,没有拉开她的手,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甚至屁股都没挪一下,嘴里却说不行。 她想看清楚当年的罪魁祸首,不顾他口头反对,翻身骑到他腰上。 郁诚呼吸急促,胸脯起伏,他穿一套蓝灰色的丝质睡衣,每一颗衣扣都完好,衣摆却撩到了胸肌,露出两个乳头,胸肌饱胀,下面六块腹肌,肌肉与肌肉之间有浅浅的沟壑,线条延伸到下腹,渐渐生出一些卷曲的耻毛,裤腰滑到大腿骨。 他成了案板上的鱼,粗长的性器直直翘起来,将所有隐私暴露到她面前。 并不羞耻,男人的字典里没有羞耻两个字,他感到无尽的兴奋,盼着她好奇心再重一点,对他更用力一点。 月光黯淡,他身体的轮廓依稀可见,她松开手中的性器,手心贴上他的腰腹,一点点打圈摸索,手感坚硬顺滑,双手捧到他的下腹,她问:“哥哥,我可不可以摸一下?” 她抓也抓了,揉也揉了,这会儿又问他能不能摸。 他低喘,“哪家妹妹会摸哥哥的大屌?” 她说:“你以前都给我摸的。” 多早以前,小时候给她洗澡,俩人坐一个浴缸里,她也就两三岁,不停闹腾,玩水不安分,对浮在水上的小鸭子没兴趣,对他腿间的小鸟非常好奇,她要捏就让她捏,那时候他也不到十岁。 后来养成习惯了,晚上睡不着,她也要抓着玩一下,一捏他就叫,比尖叫鸡还有意思,她哈哈哈哈睡过去。 这是郁诚的黑历史。 他躺平装死,“你记错了。” “哦。”她屁股往后挪了点,撤回双手撑到他大腿上,好像真的打起退堂鼓。 “下来。”他说。 “不嘛。”她紧紧盯着那处,“那我不摸,我就看一下。” 还不如摸呢。 郁诚非常的气恼。 柱身如手臂粗长,顶端像拳头大,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颜色,隐约是紫红色,盘绕着许多青筋,因为她的注视,不停地跳动,顶端的小嘴涌出清亮液体,顺着柱身往下淌,挂到底下两个囊袋上。 气味十分腥膻。 她说,“哥,你的小弟弟吐了。” 郁诚脑门发炸,想将她按倒了狠狠入她,可是不能,他抬手,啪一下按亮床头的灯。 灯光明亮刺眼。 “啊——”她捂住脸。 他拉了个枕头靠在脑后,直勾勾盯着她,“看啊,亮着灯,看得清楚。” 小美双腿打开,跨坐在他大腿上,穿了一条白色的睡裙,衣领宽松,露出半边肩膀,小半块胸脯,雪白的肌肤,乌发红唇,小手捂住眼睛,指尖张开一点缝隙,透过那丝缝隙,悄悄晲他。 他小腹上有个疤,圆圆的,小小的,像是烫伤,她一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去摸那个小小的圆点。 像一颗扣子,她指腹碾上去,按了按,想了会儿,“哥,你抽完烟都往裤子里塞啊,不嫌烫吗?” 郁诚装死惊坐起,被她气的。 他捉住她的腕子拉开,看向腿间挺翘的性器,又去看她,没好气道:“你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应该给我看看?” 她盯着肉棒想了想,挣扎了一下,“好吧。” 双手拉住裙摆往上脱掉,大腿腰肢一点点往上,直到露出一对白嫩的奶子,顶端两点嫣红乳头,随着她脱衣的动作颤了颤。 郁诚脑仁炸裂了,“小美!” 他没真想让她脱,她要看他的私处,他是男人,没什么忌讳,她实在想看就给她看,免得她过于好奇,跑出去找别的男人,最后还是她吃亏,他本着兄长的保护欲,尽量满足她。 他说要看她的身体,是为了吓唬她。 没想到她真脱了。 她这脑子真有问题。 小美坦然道,“你是哥哥,我才给你看的,别人要看,我才不给呢。” 她学艺术史,专业课有理论和绘画,模特有石膏裸体雕像,也有真人,绘画中的人体讲究结构、肌肉、光线,以及笔触力量,反而与性的关联不大。 小美自己脱完了,又去看郁诚的那处,说,“你这个比我们院里请的模特大呢,他们都是软的,不过你毛有点多,要刮一刮,毛太多了不好画。” 郁诚满头黑线。 “你看看我的怎么样?”她摸自己的奶,指尖顺着乳晕打圈,粉粉嫩嫩的,最后食指按在乳尖上,“白花与少女油画中,少女的体态都是丰满的,胸部最好的形态是这样……” 她牵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捧出一点弧度,握上去贴住乳房,比划道,“你看,填不满你的手心呢,好像瘦了点,乳头也不够大。” 郁小美用一种客观的态度,分析自己的身体。 郁诚脑中一片空白。 “哥哥。”她脸上没有羞涩,没有羞耻,对他就像是左手对右手,好像将他当成她身体的一部分,她躺下来抱住他,抬腿架在他的腿上,手臂环住他的腰,她说:“为什么我们小时候可以赤裸相对,长大了就不可以呢?” 她的手又摸上了他的性器,上下撸动,“射精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我那时候不懂,又没见过男生射精,你不是别人,我当时有点吓到了,不敢问你,但我又很好奇,只好去问妈妈,可是她不告诉我,还骂我不知羞耻呢。” 她脑子里没有伦理界限,没人教过她,正常的兄妹应该如何相处。 “不能,不能这样……” 郁诚紧紧抱住她,咽喉干涩,不知道要说什么,将脸埋进她发顶,呢喃,“抱歉。” 16蟹黄面 中秋节没有家宴,和十月初的小长假连在一起,接近半月时间,全城休假,郁诚却要出差。 他起得早,出门一趟回来,健身后洗过澡,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餐桌边打领带,神采奕奕。 餐桌上摆着两份蟹黄面,那家老字号每年中秋开张,卖一个月关门,每天限售二十份。 郁小美拿过碗筷,尝了一口,“面还没绵呢。” “那当然。”郁诚对着远处墙面镜子抹头发。 他长得好,额头光洁,面容白皙清俊,眼皮薄薄的,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装得很斯文,不像脱光衣裳的样子。因为西服剪裁好,穿上显瘦,而脱了衣裳后,肌肉显壮。 郁小美抬眼瞥他,“别臭美了,你是不是开车超速了?” 老字号在城南,家住城北,一来一回少说四十分钟,面还没有绵掉,简直稀奇。 郁诚冷笑,“我让人过来煮的。” 郁小美竖起大拇指,说,“好,你又乱花钱,我要告诉妈去。” “你改不了告状是吧?” “哥。” “怎么了?”郁诚喜滋滋走过来。 那晚的事,他没有再提,装作无事发生,而小美对他又亲近起来,嘴很甜,总是哥哥哥哥叫个不停,很粘他,俩人的关系像是回到过去,一般的亲密无间。 他愿意多忍让点,装出一副好脾气,任她差遣。 小美说:“我要进公司。” 他拒绝,“我建议你去念书。” “我不和你抢公司。”她说,“我就是想妈妈,想见她。” 郁诚坐她身边,端另一碗面拌匀,“她正好今天要走,有个项目要考察,我带你去送送她。” “好啊。”郁小美要到妈妈面前去刷脸熟,别管妈妈爱不爱她,她都得让妈妈知道,这个女儿不是白生的。 “进公司的事,等我回来给你安排。”郁诚松口了,吃好面,拿湿巾擦嘴,又抽了一张递给她。 郁小美笑,“谢谢哥哥。” 她回房间换好衣服,选了一件奶白色的真丝衬衣,下面配一条藏青半裙,浅米色平底单鞋,看起来比较成熟一点,略像职场女性了,主动拿起郁诚的公文包,走到门口喊,“郁总。” 郁诚笑着拍她肩,两人一起出门。 司机开车,直接去机场。 小美在航站楼贵宾厅见到赵玲玲。 赵玲玲身边随行工作人员十几名,正坐在一起开短会,声音很低,讨论到考察项目的基本情况,难点,疑点,解决方案。 赵玲玲说,其余人记,安排下来,等落地就要各自分工了。 小美站在一旁默默的听,工作中的妈妈很有魅力,赵玲玲穿一套深蓝色西装,高跟鞋,头发盘起来,非常的利落,脸上表情很严肃。 在看到小美的一瞬间,赵玲玲眼神柔和下来,“小美,你怎么来了?” 郁小美凑到她耳边,喊,“妈妈。” 声音很甜,没让别人听见,很懂事。 赵玲玲动容了,抬手摸她脑袋,“好。” 郁小美还提着郁诚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份密封的文件递给她,“哥哥让我送过来的。” “他人呢?” “那边呢,开会。”郁小美手往另一边指,郁诚也带着团队,给人开小会,看见小美,朝她招手。 赵玲玲接过文件没有拆。 17掏月饼 赵玲玲的前期行程属商业机密,要等落定了才能对外公布,小美不能探究她的行程,更不能询问她的工作内容,听见了也要当没听见,千万不能自作聪明去查资料图表现。 赵玲玲看着女儿,也不说话,或是等女儿下一句话,再适当做出反应,这是上位者惯性。 小美装傻装到底,扭扭捏捏,从包里掏了个月饼出来。 她说:“妈妈,中秋了,你吃一口吧,咱们也团圆。” 赵玲玲眼睛湿润了,接过月饼,站起来抱了下她,拍拍她的背,“是妈妈不好,妈妈太忙了。” “没有。”小美摇头。 她心里很酸,有点难过,有点想哭。但妈妈是出差谈生意,带着这么多人出行,要的是旗开得胜,要的是高兴。 怎么能哭呢。 可是她忍不住了呀。 小美笑,“妈妈,哥哥叫我过去呢,我先走啦。” 不等赵玲玲说话,她先转身跑掉了。 郁小美躲到更衣间里擦了把脸,收拾好情绪出去找郁诚。 郁诚接过公文包,走的时候,摸她脑袋,“你自己在家别惹事,无聊了就去找周婉。” 他塞给她一张卡,“没密码,别乱花。” “哦。” 他说:“不许投资。” 郁小美:“哦。” 她去年学人炒股,将手上的钱全部亏完,穷到要卖房了,律师通知郁诚才知道,给她保住威斯敏斯特的公寓。 他又说:“不许去夜店。” 郁小美:“哦。” 十八岁那年同学带她出去玩,她不清楚的情况下碰了点违禁品,直接昏过去,她的司机给郁诚通报情况,他扔下会议连夜赶过去,威胁恐吓她那帮狐朋狗友,从此再也没人带她玩。 郁小美的孤独寂寞都是他造成的,她生无可恋地,“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他屈起中指,弹她脑门,哈哈一笑带人走了。 假期睡到自然醒,每天逛逛街,楼下玩玩狗,日子过得飞快。 还认识新朋友杜小山,他就是那条大狗——杜小狗的主人。 杜小山家是暴发户,全家没文化,准备接班了,结果啥也不会,经人介绍,找到吴州大学城市学院鹿湖经管分院,要去学习企业管理,家里给他选好了MBA课程。 郁小美和狗玩扔手机的时候,听他说了一嘴,问:“这是什么野鸡大学?” 杜小山抓抓脑门,“我家捐了两栋楼,免学费耶,你要不要一起?” 小美问,“那也给我免学费吗?” 她有钱,但是郁诚不许她乱花钱。 杜小山:“免呀,我家还承包了二食堂,酸菜鱼一绝。” 小美流口水,手一拍,“好呀,我也去。” 两人情况相似,都需要学习,便一起去报名了。 非全日制班周末集中授课,同学分布各个年龄层,没想到那个小叁苏平也在班里。 苏平肚子微微拱起,还真怀孕了。 郁小美恨得咬牙。 上完课从学校出来,杜小山抬手捅她胳膊,“你和那人有仇啊?我看你一直瞪她。” “有那么明显吗?”小美问。 杜小山摸摸鼻子,“其实也还好吧。” 18你喜欢什么颜色? “哦。” 郁小美犹豫说与不说,富豪包小叁不算辛秘,但这富豪是她爹,情况就不一样了,她妈还要抛头露脸做生意呢,小叁都搞出私生子来了,全家都还要做人,这种丑事当然要捂住。 是以小美怒发冲冠了,也要忍住,没有上去揍她,不仅如此,还怕被她认出来,要是苏平自曝丑闻,家里股价下跌,亏的是郁家。 别管关门怎么吵,对外要一致团结。 郁小美很拎得清,可实打实咽不下这口气。 杜小山悄悄说:“那人叫乔庄,人家专业勾搭富豪,听说肚子里那孩子是京州孟家的,孟太太放话说要弄死她,她躲我们这儿消灾呢。” “啊?”郁小美惊了,“真的假的?” 苏平改名换姓叫乔庄?这可太好了,简直是惊天喜讯。 杜小山凑近她,抬手捂耳朵,“你可别说出去,我妈说的,她得罪了好几个太太团,结了不少仇。” “那她还这么高调,还敢出来听课?” “胆子肥呗,你想想,她得罪了多少太太,背后就有多少男人。” 杜小山开一台鲜黄超跑,剪刀门,停路边特别拉风。 “走,回去了。”他熟稔地叫小美上车。 “啊,算了吧。”小美怕被郁诚看见,交朋友需要他先审查,被他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通教训。 “怎么了?”杜小山问。 “啊,喔。”郁小美仰头望天,编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说,“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杜小山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红的,玫瑰红,芭比公主玫瑰红,轮毂要镶水钻。”她矫情道,“你知道吧,小公主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我懂了,你等着。” 轰轰两声,杜小山开车跑了。 家里司机负责接送,保姆车等在学校后门,一棵老槐树底下,非常的低调。 小美坐上后排,自动门合上。 司机发动车子,问:“郁小姐,直接回家吗?” “啊,等等。” 小美拿出手机,找到郁诚的电话,拨出去响一声就接通了,“哥哥~哥哥~哥哥,你在哪?我要去公司看看,对了,我晚上要吃鱼,我还想逛街唉,我要看电影!” 电话那头很消化了一会儿,郁诚出差刚回来,坐办公桌前批文件,手上的金笔顿住,取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你到底要干什么?” “去公司!吃鱼!逛街!看电影!”她靠窗坐,一只手按电动车窗玩,窗子起来又下去,外面车来车往噪音大,她说话声音也大,“我要买车!” 郁诚嫌吵,把手机拿远了点,抬腕看表,下午5点了,他笑说,“你只能选一样。” “啊——”尾音拖得长长的,小美很失望,“哥哥你这么小气的吗?” 他好商量道:“那就选两样吧。” “——啊这样啊。”她最怕做选择题,“哥哥你帮我选吧!” “那就先吃鱼和看电影,明天逛街看车,下周一来公司,嗯?” “哇,全都有啊,太好啦!”小美送飞吻,“哥哥我爱你,mua!” 19哥哥发情(微h) 司机将车停去商场车库,车门打开,郁诚等在落客区电梯口。 灯光十分明亮,映衬出他一张俊秀的脸。 他个子很高,肩宽腰窄,穿一套湛蓝西服,衣扣解开,里面搭一件白衬衣,领带拆掉了,解开领口两粒扣子,抬脸看向保姆车。 “哥哥!”郁小美下车飞奔过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上一跳,双腿缠住了他的腰。 他微微弯腰,接住了她,单手托住她的臀,另一只手往小屁股轻轻一拍,“堵车没有?” “没有啊,你怎么来这么早?” 经过的行人朝他们看,她没有觉得哪里不妥,还拱了两下,催促道,“走,走。” 郁诚往电梯间走,下班的时间,又是周五,购物中心人挺多的,见这俩人纷纷避让。 他抱着她站在一边,等别人先走。 郁小美穿一条柔软轻薄的裙子,跨坐在他腰上,私处刚好骑在他性器上,他难免起了反应,肉棒瞬间立起来。 他艰难道,“小美,下来自己走。” “为什么啊,我腿疼。”她瞎编。 他说,“那么多人看着呢。” “哦,让他们看啊。”她问,“以前都能抱呢,为什么现在不能抱?” 以前几岁十几岁,现在二十几岁,完全两码事。 他说:“你长大了。” 她问:“那我长大了,你就不像过去那样对我好了吗?哥哥不爱我了?” “不是。” 郁诚享受她的依赖,可内心十分的挣扎,他不是怕人看,也并非不愿意抱她,是他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不妥。 脑子非常的清醒,却忍不住下身的跳动,性器膨胀到巨大,端头都要从西裤钻出来了。 他面色不改,低头凝视她。 郁小美感觉到了,底下顶了一根硬硬的东西。 她仰起脸看着他,眨眨眼睛,终于有点脸红了,咬他耳朵,小小声,“哥,你动不动就发情哦。” 郁诚脸一黑,松开手将她扔掉。 “哎哟。”郁小美一屁股掉地上,他一把将她捞起来,扣在身前,好挡住坚硬的下身,另一手赶紧去扣西服,尽量掩饰他膨胀的性欲。 等人多的那趟电梯过去,俩人才进电梯上楼。 “你给我老实点。”他单臂扣住她的肩,下身那根巨物顶住她的腰。 明明不老实的是他嘛。 她咬咬嘴巴没说话。 晚餐吃水煮鱼,六楼的餐厅提前定了位置,一张四方小台靠窗,周围几桌全是周五下班来聚餐的小白领,都穿深蓝工作服,口袋掉出一截工作牌的蓝带子。 都是大厂员工! 郁小美非常的羡慕,说,“哇,他们有胸牌耶。” “啧,没见识。”郁诚看了眼侧面,拉开椅子让她坐。 小美坐下了,脱掉鹅黄色的薄款针织衫,挂在椅子后,“哥,我也想有个正经工作。” “什么玩意儿?你知道什么叫正经,什么叫不正经?”郁诚在她身边坐下,拿起菜单翻看。 小美抬起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当然知道啊,在写字楼里上班的就是正经工作,像你这样的就是不正经工作啊。” 隔壁桌都听笑了。 郁诚经常出差,要去各级市场巡视,晚上要加班,要开会,要应酬,经常很长时间不在家,或是半夜带着酒气回家,在她眼里就变成了不正经。 他此时非常的后悔,太早送她出国,外面没人陪她说话,缺失了语境,她中文很有问题,理解偏差,词不达意,一天到晚闹笑话。 拦也拦不住,教也教不好。 他让服务生上菜。 大砂锅里乳白汤汁沸腾,桌上摆了清江鱼片,鲜虾牛肉,还有各类菌菇蔬菜,一样样烫熟,再沾酱料吃。 郁诚拈起一块鱼片,放到锅中烫卷,呈乳白色就熟了,放到小美的碗中。 “小心烫。”他说。 小美拈起鱼片往嘴里塞,“好吃,还要。” “你小心刺。” “哦,咔咔。”她流泪,“你个乌鸦嘴。” 20骨中刺 郁诚拿湿巾擦手,起身走到她身后,手掌握住她下巴抬起,“张嘴。” “啊——”她非常的乖顺,仰起脸,迎着顶上的射灯,闭上眼,张大嘴巴。 小嘴里红红的,尽量张得很大,润白的小牙齿整整齐齐并两排,小舌头缩进去拱成小小一包,挡住了视线。 “舌头伸出来。”他说。 她照做,努力将舌尖勾出来。 他眼神晦暗不明,单手扶住她后脑,调转方向对着光,能看见一点鱼刺尖尖了,卡得不深,粘在小舌头上。 “忍着点。”修长指节往里探入,压住舌根,抵住上颚,指尖冰凉坚硬,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她不喜欢,要推开他。 “别动。” 郁诚将她禁锢怀中,胸膛压下去,牢牢掌住她后脑,二指夹住鱼刺尖,迅速抽出。 她不知道鱼刺已经拔出来了,张大眼睛呆呆看着他,又不敢动,任他捅喉咙。 可是他的手又不动了。 两根手指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吞不下去,不断的挤压,蠕动,她难受,但他很舒服,感觉被一张小嘴包裹吮吸,手指的快感传递到身下,刚消下去的肉棒又硬起来了。 她呜呜两声,眼睛红了,泪水淌下来,抬手去搂他脖子,非常的可怜。 郁诚回过神,收回手,将鱼刺放在骨碟上。 “取出来了吗?要不要去医院?”周婉刚刚赶到,正好瞧见这一幕。 郁诚说,“没事了。” 她拿一旁的纸巾递给他。 小美喊,“嫂嫂。” 郁诚放开她,接过纸巾擦手,脸色很难看。 他将位置让给周婉,坐去桌子对面,低下头,不知道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卡鱼刺了,他嫌烦。 “哥哥。”小美喊他。 他问,“吃好了?” 郁诚面色白润,五官轮廓锋利,金丝眼镜泛冷光,没表情的时候很严肃,他一向对小美笑着说话,像这样眼皮半抬,唇角拉平,给人感觉很冷漠。 小美摇摇头,又点头。 她刚开始吃,就被鱼刺卡住了。 “嗯。”郁诚意味不明哼了声,没说话了。 周婉坐下,端起碗吃饭,说了一会儿工作,桌上气氛又热闹起来,她烫了点蔬菜和虾,放小美碗里,“再吃点,这个没有刺。” “谢谢嫂嫂。”小美吃肉。 周婉给桌上加了菜,不用煮的几样小炒,米饭,清粥,还有一小碟樱桃。 小美吃好了,周婉和郁诚聊工作,聊完正事,又说起公司闲杂八卦,郁诚听后笑了几声。 他俩人氛围很好。 小美心里落了单,哥哥原本是和她最好的人,但是现在有了嫂嫂,他和嫂嫂才是最好的人,他们要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做爱,生孩子,一起养宝宝。 小美将来的人生里,再也没有哥哥了。 她看着他们谈笑,声音好像很遥远,餐厅的音乐也很遥远,周围桌上的人嗡嗡嗡,声音像四处乱飞的小蜜蜂。 含在嘴里的樱桃也没了滋味。 小美说,“哥哥嫂嫂,我吃好了。” “那我们去看电影吧,我买好了票,新上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周婉拿出手机,将购票信息拿给小美看。 是新上映的爱情电影,知名大导和一线小花,讲述一对青梅竹马。 小美点头说,“喜欢的。” 周婉让餐厅结账,郁诚递卡给她,她很自然地接过卡,让服务生拿机器来买单。 原来哥哥也给了嫂嫂卡啊。 那是正常的嘛,好男人就应该养家,应该照顾妻子。 小美不知道怎么,心里就难过起来,她不想看见这一幕,只想跑掉,起身说,“嫂嫂,我先去取票吧。” 电影票网络购买以后,要到影厅外的机器上去自助打票。 “也好。”周婉笑,将取票信息转发给她。 小美拿起椅背后面的衣服穿上,先一步出去,没看她哥。 郁诚的视线却定在她身上,追着她出了门,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收回视线。 他起身要跟过去。 21藏心意 周婉说,“郁诚,你要我演大嫂,不如藏好你自己的心意。” 他脚步一顿,停住了,看看外面又看看椅子。 服务生送单据过来,周婉接过后揣进包里,将卡还给郁诚。 郁诚接了卡,放进西服内袋,重又在椅子坐下,拿过一只烟灰缸,手在身上几个口袋摸了下,没带烟。 他眉心紧蹙,非常的焦躁,要喊服务生。 周婉从包里摸了包烟出来,扔到他面前,她说:“又想发脾气?冲谁?冲我,还是冲服务生?” 郁诚点了烟,狠狠吸了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说:“我不想掺和你这些事,也不想陪你演戏,可小美是个好姑娘,你别祸害她。” “我怎么她了?”他掀起眼皮,眼神狠厉,“我只是想补偿她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周婉让服务生倒柠檬水,“你是哥哥,你怎么对小美好,那都是应该的,你要补偿也好,你要呵护备至也行,那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你心虚什么?” 郁诚碾灭烟头,再点烟,却不想吸了,声线艰涩,“我没有心虚。” 他纵横商场不择手段,收并购从不手软,从来没有过这样黯淡的神色。 “没有。”周婉点头,“是,你不心虚,那你要我在她面前演什么戏?你和我装什么亲热?” “闭嘴。”郁诚面色铁青,二指捏住水杯,往桌上一顿,眼中煞气摄人。 “对嘛,这才是你,脾气不好直接骂人,动不动要人滚,不高兴了掀桌子,一个不留神就把对家搞破产,我都怕你心情不好甩我耳光,天天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对我笑过。是,你是我的上司,我的老板,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反正都是你说了算。” 周婉端起柠檬水喝掉,“可你有没有替小美想过,你这张脸说变就变,一会儿亲热一会儿冷漠,能把身边的人吓成神经病,谁受得了你?我是习惯了,知道您郁大总裁喜怒无常,你是老板,我拿钱干活,我忍你,我家里还有父母兄弟,大把的人爱我,我用不着在你这里要感情。小美不一样,她还小,你好好想想,她身边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朋友?” 没有,郁小美和哥哥最亲。 郁诚自以为最享受的情感,成为一种折磨,她依赖他,他现在害怕她的依赖。小美没有任何的异样,她对他们的亲密习以为常,是他自己起了龌龊心思,于是他要找个女人挡在面前,时刻提醒自己,不越雷池。 他低下头,揉揉眉心,像是疲惫,又像是无可奈何,低声说,“我一手养大她,她和我太亲了,有些界限我知道,她不知道,没人教她,我也没教过,是我失职。” 周婉叹气,“就因为这样,你对她忽冷忽热?” “我也不想。” “你作为兄长,应该好好和她沟通,教会她亲人之间正确的相处方式,你好好和她说,她慢慢会懂的。” “我是男人,有些话我不好说。” 周婉直言,“你不是不好说,你是狠不下心,所以你想让我来说?让我去教她,要她和你保持距离,你认为合适吗?” “你帮我一次。”郁诚难得真诚一次,“二线有几间子公司,你挑一间去管,我让你任总经理。” “成交。” 22想抱她 小美取好电影票,坐在影院门口的沙发等他们。 郁诚和周婉并肩走过来。 离电影开场还有半小时,周婉挨着小美坐,郁诚坐去沙发另一头。 周婉问,“小美,最近有和同学联系吗?” 小美摇头。 周婉:“那有认识新朋友吗?” 小美想了想,“有啊,那个企业管理课程认识了一个,不过还不太熟。” “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男生啊。” 周婉笑,“下次带出来一起吃饭吧,你看,看电影都是一对一对的。” “哦。”小美隐隐有点不舒服。 周婉说,“小美,你看啊,哥哥平时工作挺忙的,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你也要自己交一点朋友,要有自己的生活。” “嫂嫂,我知道。”小美低头,“我下周准备去公司上班了,哥哥说给我安排工作的。” 周婉想了想,“可是,去公司了,他也不能每天陪着你,哥哥很忙的,要出差,要外出考察巡视,常常不在公司,你进公司以后,最好也交点朋友,你不能把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哥哥身上。” 小美抬起眼睛看着她,眼神非常的慌张,“嫂嫂,我没有,你,你别误会。” “我知道呀。”周婉不忍心往下说了,但为了升职,为了加工资,她还是狠下心来,“小美呀,你这么漂亮,性格这么好,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很受欢迎的,大家一定都会喜欢你的,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哥哥一个人,你长大了,不像小时候,要知道男女之间的界限了,比如亲亲抱抱之类的,只有对男朋友才可以,对哥哥是不可以的……” “嫂嫂!” 郁小美脸色惨白,眼圈通红,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或是某种毁灭性的辱没,她没有解释,忽然站起来,将电影票塞到周婉手里。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电影要开始了,我先进去了!” 郁小美是哭着跑掉的,她转过身的时候,用胳膊擦眼睛,她要自尊心,没有让人看见她的眼泪。 她那么柔软可爱。 怎么能对她说这样的话呢? 周婉有种心脏裂开的感觉,看到手中两张电影票,猛一下站起来,指着郁诚骂,“你混蛋!” 电影票一共买了叁张,勾选座位的时候,周婉选了并排的两个座位,另外在后面一排单独选了座位,2+1的座位结构,原本那两张并排票,是买给兄妹两人的,她自己单独坐后面。结果小美拿了单人座,把并排两张票给她了。 郁诚和周婉急匆匆进去找人。 郁小美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目视前方,眼神空洞。 周婉喊她,“小美,要吃爆米花吗?” “不用,谢谢了。”小美保持平静,还笑了笑,又转头去看屏幕。 电影还没开场,影院内还亮着灯,屏幕一片灰白,广告都没放,她就那么呆呆看着屏幕,晦暗的灯光笼罩着她,将她与全世界隔绝,十分的落寞,仿徨。 郁诚眼睛酸痛,好像有种热热的东西要流出来,他仰起脸,想让那种热涌的感觉退回去。 天花板空旷,纵横交错的铁架子,将他的心切成碎片。 他和周婉并排坐下。 周婉问:“后悔吗?” 郁诚说:“她总要习惯的。” 他回头,郁小美低头擦了一下眼睛。 明明错的是他,痛苦却要她承受。 他捂住脸叹息,很想过去拥抱她。 23VIP郁诚 第二天逛街,周婉全程陪同,郁小美反应冷淡,再没有过去的依赖和热情,问她什么,她都说好,下午选车也是,销售推销哪款,她都点头。 最后郁诚拍板,去宾利原厂定制一台,她也说好。 周一进公司,入职由周婉安排,郁诚没露面。 驭丰集团的总部大楼临江,超5A甲级写字楼,地处中央商务区最中心的位置,周围高楼密布,商业繁华。 驭丰集团是郁家的业务主体,早年于港股上市,集建工建材、康养旅游、商业资产管理、咨询、金融于一体,分公司遍布各地,员工十余万人。 郁小美离开那年,家里的办公室还在老城区,远没有如今的规模。 她保留个人资料,领取胸牌和办公文件,指纹录入之后,就算正式入职了,入职后的办公名就叫小美,她无意间看到入职办公台,办公系统全自动化,电脑屏幕中VIP1号是赵玲玲,VIP2号郁宁,VIP3号是郁诚,再往后排是其他元老股东。 入职第一件事,要记住高层名单和联系电话,要知道哪位VIP分管哪个板块,便于应急情况下快速反应。 小美现在的感觉,她不用羡慕大厂了,自家就是大厂。 郁小美做完入职培训,周婉带她参观公司,最后将她送到一楼大堂的接待中心,让她做前台。 周婉介绍前台工作,“每天要全妆上岗,穿工作服,系领结戴礼帽,保持微笑,负责接听电话,给来访嘉宾开门,刷卡,按电梯。” 郁小美扯起嘴角,不想笑,还是笑了,“这是郁诚的意思?叫我做前台啊?” 郁诚没有直说叫她做前台,但表示要将她放到最远的地方。 总裁办公室在顶楼,离顶楼最远的地方就是大堂嘛,总不能是车库吧。 前台不错,朝九晚五,没有日晒雨淋,接待中心可以坐,比较轻松,还远离公司内部权力斗争。 郁小美容貌过于美丽,进公司既不能公开身份,又无法通过公开招聘,这么个人要安插进总部,其实很难办,周婉最怕公司老油条盯上她,将她安排到前台,也算是种保护,总不能真将小姑娘弄去二级市场开荒吧。 二级市场子公司,可是非常辛苦的。 可是将小公主弄到前台当接待,也有点不厚道。 周婉不想扛这个雷,说,“是,你哥安排的。” 郁小美笑,“好,谢谢周总关照。” 她长得好,又爱笑,非常有亲和力,回国后看什么都热闹,大堂同事都是年龄相仿的美女帅男,都是公司的脸面,一个比一个漂亮,她站在其中,反倒没那么惹眼了,中午大家一起吃员工食堂,晚上下班去逛街聚餐,日子挺开心。 她没心没肺,把郁诚忘了。 多亏她忘性好,不然早年一个人在国外得多痛苦,最痛苦的日子早熬过去了,眼下都不算什么。 前台电话响,小美接起来,“您好,驭丰集团,什么?您要分公司地址还是总部地址呢?好的,总部在鹿鸣区中央大道1号,是的,驭丰中心写字楼A栋,驭丰集团期待您的来访。” 隔壁同事赶紧整理衣领,“小美,快做好准备,VIP3要来。” 24真能装逼啊 “什么VIP3啊。”小美放下电话,弯下腰,将踩塌的单鞋后跟拉上去。 “郁总啊。” “哦哦。”小美反应过来,“他怎么又来了?” 郁诚应该从车库进VIP通道,直接回他的总裁办公室。 这已经是他本周第叁次从大堂通过了。 为了迎接他,大堂工作人员全忙起来,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和帅小伙,穿职业套裙和西装,拿着拖把抹布打扫卫生。 公司有保洁,但大堂就两位老阿姨,来不及了,得自己干。 大堂接待都是一个团队,非常的有默契,五分钟内把地板擦到干净得反光。 气还没喘匀呢,又得站成一排,迎接VIP的到来。 郁诚身高腿长西装革履,梳大背头,戴金丝眼镜,身后跟着一帮西装助手,从大堂正门进来,一排大长腿踢踢踏踏,走到闸口处。 同事早已等在那,为他开门,弯腰说:“郁总好。” 郁诚点点头,带着人进来了。 其他同事站成一排,鞠躬道:“郁总好。” 真能装逼啊。 身边同事小声说,“好帅,郁总好帅。”“男神啊,你快看。” 郁小美站在最末位,抬起脸翻了个白眼,才弯腰下去。 她很久没有正眼瞧他了,白眼也是眼。 郁诚非常满足的进了电梯。 小美在对他较劲或生气中,选择了抱妈妈的大腿。 她不想待在前台了,工作无分贵贱,她主要是不想对郁诚弯腰,她要去找妈妈给她开后门!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五立冬,下班时落起小雨,雨里夹杂雪籽。 赵玲玲开完会从办公室出来,一行人走到大堂,见外面下雨,那雨丝不过尔尔,路面都没湿。 其余人往外走,她顿了会儿,也出去了。 小美拿了把伞跑过去,撑开后递给她,“赵董。” 赵玲玲回头,接过伞,笑道,“怎么样,入职场还适应吗?” 小美点头,“适应啊,我都不知道家里的公司这么大呢,妈妈你真厉害!” 女儿真的很乖,做母亲的失职,她却从来不记仇,永远对母爱有期待。 回想过去的严厉和武断,赵玲玲心中愧疚,强势惯了,说不出口歉意的话。 她眼尾笑出淡淡纹路,将伞遮到女儿头上,拍拍女儿肩上的雨雪,说,“你不要小看前台这份工作,察言观色,见微知着,人见得多了,你才会分辨谁是好,谁是坏。” 小美摆出受教的表情,“我感觉我已经会看了。” 赵玲玲哈哈大笑,“傻姑娘,识人哪里有那么容易,你且学着吧。” “好吧,可是没有人教我呀,我怎么学呀。”小美低下头。 远处几位催赵玲玲。 赵玲玲朝他们摆手,“你们去,不就是喝酒嘛,叫老陈他们去喝。” 她牵起小美的手,“走,和妈妈去吃饭。” 小美说,“妈妈,我不会喝酒呀。” “不和他们吃,咱们吃自己的。” 赵玲玲叫来司机,母女两个坐上车,路上又通知周婉和郁诚,几人去一间私房菜馆,当是迟到的团圆饭。 25相亲(微h) 私房菜开在鹿湖畔,沿湖一片小树林,里面几栋中式宅院。 园子里移步换景,靠湖的雅间摆了一桌。 郁诚坐侧面,身旁坐一年轻男人,面容俊朗,穿西装。 俩人正聊着,见赵玲玲进来,起身将主位让出来。 年轻男人点头说:“赵董。” 他拿出一份礼品,双手承上,“家父一点心意。” “太客气了,替我向令尊问好。”赵玲玲接过礼品,和他握手。 寒暄完了,赵玲玲将小美拉到跟前,“这位是解玉,京州解家,解伯伯的小儿子,小美,叫哥哥。” 解玉长得好看,西服面料华贵,笑起来和气,眼中闪过惊艳,先伸出手,“小美?” 郁小美伸手握上去,“哥哥。” 她嘴甜,虽不认得他,但妈妈要带她认识人,公开场合得懂礼貌。 解玉从西服内袋里,摸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打开后递过来,“给妹妹的见面礼。” 里面一条古董项链,极细的浅金链子,钻石群镶一颗祖母绿宝石,十分的闪耀。 他说:“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这是当年父亲送给我母亲的,如今拿来送给妹妹,希望妹妹喜欢。” 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 郁诚听得直皱眉,“你送我妹妹东西,是不是应该先征求我同意?” 他两人很熟,说话不大客气。 解玉带点笑,“郁总,你同意吗?” 郁诚被堵住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解玉:“上个月。” 上个月赵玲玲出差京州,和解家谈妥了一项合作。 小美不清楚,郁诚清楚,这是赵玲玲要给女儿找对象了。 他问:“妈,你什么意思?” 赵玲玲没理他,自去坐,脱掉大衣让周婉挂起来。 解玉手上还举着丝绒盒子。 小美双手接过,郁诚瞪她,她条件反射把手收回来。 刚收回手,心里不服气,凭什么收个礼物,还要看他脸色了。 小美回瞪过去,高高兴兴收下项链,冲解玉笑,“谢谢哥哥。” 此哥哥非彼哥哥。 郁诚非常的恼火,解玉送的这条项链不是寻常物,苏富比拍来的古董,还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十分珍贵,小美收了礼,若是发展顺利,接下来就该订婚了。 他心里发凉,抬手捂住心口,怎么都不畅快,仰头喝酒。 一桌家乡菜,龙井虾仁,花雕醉蟹,清蒸壳斑鱼,青江菜马头兰,各色炖品,色香味俱全,周婉没入座,招呼店家上菜,记着每一位的忌口照顾。 赵玲玲坐主位,小美坐她身边,旁边是解玉。 解玉起身接了个电话,位置被郁诚坐了。 郁诚抬手指向旁边座位,淡声道,“解公子,请。” 解玉摇摇头,顺势坐下了,对这位大舅哥没话好说。 郁诚坐中间,心安理得当一只超亮电灯泡。 小美在桌子底下捏他大腿,“你有毛病啊?” 郁诚脸色铁青,“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了?”她手往上探,摸到胯间去捏他的大鸟,一下就硬了,她侧过脸,凑近他耳边,“怎么,就许你有老婆,不许我有老公啊?” 郁诚忍着膨胀的下身,身子往她这边倾斜,“你才几岁?” 解家超级老钱,解玉一表人才,是非常好的相亲对象,妈妈选的人基本不会错,不过小美知道这个解家,因为太有钱了,内部厮杀非常的惨烈,解玉的父亲能上位,全凭捡漏,上面两位伯父都因为夺权,全家消失了。 郁小美不想趟浑水,又不想和妈闹僵关系,她拿手机发出去一条信息,叫杜小山过来吃饭,扮演一下临时男友。 “我二十二了,不能想男人?”她微微抬起脸,眼神非常的媚,斜斜晲向郁诚,还带着点儿挑衅,手上用力拧住性器,像拧麻花一样旋了一圈,道,“干嘛坏我好事啊?” 郁诚倒抽凉气,“不许。” 26嘴上说不许 郁诚嘴上说不许,却不去阻止她,身体享受她带来的痛感。 “你说不许就不许?”手上使劲儿一拧,还不够,小美抬脚踩过去,一脚踩他脚尖,“还让我给你鞠躬?鞠一次躬你给多少钱啊?” 她憋了好久的委屈,正要一把讨回来。 小时候也这样,她是从来不肯受气的,难得受一次委屈,一定会寻找机会和他打一架,打爽了,才算消气。 郁诚身心受折磨,当着众人面不能发作,脸色越发的黑,拿起一盏燕窝,咚一下顿在小美面前,“好好吃你的饭。” “哼。”小美转头去抱赵玲玲胳膊,“妈,哥又凶我,你看,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天天骂我,伤我自尊。” 赵玲玲吃桌上一道鸽子汤,看向儿子,“郁诚,你过去就是这样管妹妹的?女孩子不能这样教,你得含蓄着点,要讲究方式方法,小美有时候是瞎胡闹,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的,你这样子对她,动不动就训话,给小姑娘教傻了,我看她有时候内向敏感,不爱说话,原来病因在你这儿呢,你有责任。” “她内向?”郁诚道,“妈,你不知道她……” 亲妈亲爹都不知道,这个妹妹有多难养。 小美堵他话,“妈,他还让我给他鞠躬。” 郁诚:“那是你的工作。” 小美继续告状,“妈,哥怕我抢他的权,不让我进公司学习,想要我在接待中心干到退休,还说打算调我去当车库收费员呢!” 她反正是瞎编,知道郁诚不会拆穿她。 “还有这样的事?不像话。”赵玲玲心情好的时候,十分的好说话,拉住小美的手,“你这样,下周起,你就不要去接待中心了,妈妈给你安排。” “好好好,还是妈妈好。”小美点头如捣蒜。 郁诚是集团公司的常务总裁,管财务人事等一切具体事务,赵玲玲放权后不管细节,她一句话,最后落实还是得郁诚来安排。 郁诚对这娘俩无语了,“妈,等明年吧,我今年抽不出空,忙着呢,好几个项目要带,没空管她。再说了,她会什么?” 小美道,“不会我可以学啊!你都不让我学!” 郁诚眼皮半抬,唇角拉平,一脸凶相,又要骂人了。 赵玲玲揉揉太阳穴,“哎,让老娘好好吃顿饭,你两个别吵了,从小吵到大,烦不烦?” 解玉起身,给赵玲玲倒茶,还改了称呼,“伯母,想成材,最好的办法就是练,不如给小美成立一间子公司,我愿意注资,我有空,我来带小美妹妹,至于她会什么,喜欢做什么,我们可以试错嘛,她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可以尝试,资金方面,伯母不用担心。有我,有解家,我保证小美妹妹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这话和求婚没两样了。 “成立公司倒是可以,不过资金嘛……”赵玲玲松口了,但还有顾虑。 郁诚忍不住了,“我带,我来带,小美下周起过来跟我,我手把手给你教会了。” 赵玲玲叹气,“我真是搞不懂你两个,一会不肯教,一会非要教。” 她说,“郁诚,你要忙就去忙,小美的事情我再想想。” 正好杜小山到了。 开着他那台剪刀门超跑,不过换了颜色,车身正宗荧光芭比粉,车门喷了两朵超大红玫瑰,轮毂贴满水钻,全车亮晶晶,非常的土潮。 车子就停在包间的花窗外面。 “啧。”郁诚眉头紧皱。 赵玲玲望出去,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小美站起来欢呼,隔着窗子招手,“哇,新颜色好帅好漂亮啊,小山,快进来!” 27鲜嫩猪猪 杜小山刚染了一头黄毛,穿一件机车皮衣,皮衣上很多亮片字母,他长得挺帅气,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平时也不这样穿,大多是卫衣休闲裤和拖鞋,今天要扮演小美的男朋友,为了她,他特意喷上渣男香水,穿上最炫酷的衣裳,抓抓头发,有点害羞地走进来。 小美将人领到桌子坐下。 桌上长辈齐齐望向她,“小美,这是谁?” 小美大方道,“这是我的男朋友啊,兼吴州大学城市学院鹿湖经管分院的同学,杜小山。” 赵玲玲知道她在念经管课程,但不知道是这么个野鸡学校,她看向郁诚,“小美上学这事,你没给她把把关?” 郁诚:…… 他那时候忙着和她划清界限,没顾上。 让她多交朋友,也是他的意思。 后悔,郁诚非常后悔,晚了。 小美道,“妈妈,你别小看小山哦,杜家很有钱的。” 赵玲玲笑容僵硬,思索一番,问,“杜家,城西的杜家?” 杜小山点头,“是的,阿姨,我家在城西有几座山头,以前家里养猪的,后来山头搞开发,家里就开始收租了,整个城西的商铺和写字楼,都是我家的。” “啊——”郁诚问,“不养猪了,现在养什么?” 杜小山听不出他话里的揶揄,很懂礼貌,答道,“养猪场还开着,不过品种升级了,我们养黑山土猪。” 他拿出名片,给桌上各位递送,“有需要打电话,有机土猪送到家!小美的亲朋好友,吃猪肉终生免费。” 大家接了名片,表情各异。 杜小山又坐下,“我爸妈说养猪不高雅,现在家里也养马,我们在城西有个马场,小美去玩过。” 小美说,“是啊,小山送了我两匹小马驹,超可爱的。” 杜小山忙点头,“嗯嗯,我亲自接生的,那天多亏小美在。” 赵玲玲满脸黑线,“你还会给马接生啊?” 解玉显然是没有见过这么接地气的人物,一时间插不上话,撑着额头看他们聊。 杜小山说,“我家里没什么文化,以前家里又没钱,我跟着爸妈学养猪,给猪配种打针接生,都会的。” 很励志嘛。 “啊。”赵玲玲脸色好了点,“年轻人,吃苦耐劳,不错。” 郁诚揉脸,他连风流倜傥的解玉都看不上,现在报应来了,妹妹和养猪黄毛谈恋爱,他天都塌了。 服务生又上了一套碗筷。 杜小山端碗吃饭,吃得贼香,像个憨憨,看不出来桌上气氛微妙,尽顾着给小美说笑话。 他说:“昨天厂里杀猪,猪跑了!” “哈哈哈哈哈!”小美眼睛一闭,笑到拍大腿。 就他两人觉得好笑,全桌人沉默。 他又说:“你想吃那猪吗,我给你带来了。” 小美:“呃。” 这回她也沉默了。 杜小山很忙,每天要给高端客户送猪肉,开着他的超跑送货,是杜氏猪肉一大特色,时常顾不上吃饭,于是吃饭快,急,吃相不大好,筷子扒拉几下吃完,放下碗。 电话又响起来,他接了电话说好好好,马上到。 杜小山一刻不逗留,站起来给大家鞠躬,“阿姨姐姐哥哥们,要吃猪猪就找我,送肉上门,保证新鲜!” 小美问,“这就要走啦?” “嗯!我下周再找你玩,我们一起去遛马。”杜小山鞠躬后往外走。 “好啊。”小美跟出去送他。 杜小山打开后备箱,取出几个纸袋,包装非常精美的冷链猪肉,都切成了小份,全是真空包装。 郁诚跟出来,解玉跟出来,周婉也跟出来,几个人站在小美身后。 “拿回家尝尝吧,这个很好吃的。”杜小山将纸袋递过来,没人要接。 “谢谢你哦。” 小美上前接了,一只手拿不下,都挂在手腕上,非常的沉,压得身子往下一跌。 郁诚往前一步,将她搂住了,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超跑轰轰几声离开了,车尾贴了几个大字: 鲜嫩猪猪,美味肉肉! 好吃管饱! —— 28还争吗 这顿饭只有小美吃得最高兴。 解玉作为相亲对象,怅然若失,说工作忙提前离开了。 周婉没有存在感,郁家的事,她始终是外人。 郁诚脸色很难看,强忍不发作。 赵玲玲陷入沉思,叫来秘书和法务助理,零时起草一份文件,要将名下一支基金赠与小美。 饭桌上签完字,她又给了小美叁百万现金。 她说:“恋爱期间不要花男人的钱,不要欠对方的情。你把自己管好了,不要落人口实。” “我知道!”郁小美很兴奋,工作解决了,名下有钱了,那支基金每年收益都有几百个。 赵玲玲道:“你要谈恋爱,妈妈不反对,小伙子人不错,但是结婚不可以,你们成长背景相差太大,真的生活在一起,吃饭睡觉过日子,会有很多问题,妈妈不想看到你吃婚姻的苦,你要相信妈妈的判断。” 小美:“哦。” 她不哭不闹,很反常。 赵玲玲挑眉,“你就这么接受了。” “嗯啊!听妈妈的话不会错!” 郁小美胃口大开,拿桌上的醉蟹拆开,分了只蟹腿给妈妈,又拆了一只送进自己嘴里。 赵玲玲拿着蟹腿,笑了下,“你还真是转性了,行,其他的妈妈也不说了,让你哥给你交待,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要心中有数。” 她点名,“郁诚。” 郁诚有些难以启齿,清清嗓子,尽量委婉道,“郁小美,我不想当舅舅,你不要未婚先孕。” 郁小美一张嘴就想反驳,想了想,没啥好反驳的,说,“你也是,不要搞出私生子来。” 私生子叁个字,触及到赵玲玲的逆鳞。 她脸色沉下去,“郁诚,你该成家了。” “妈,怎么又说起这个?”郁诚手里握一杯清茶,喝了一口。 赵玲玲说:“叁十岁的人了不结婚,集团公司招股书上,你至今还是单身,说出去好听还是好看?我想让你挑大梁,人家还得怀疑咱们的稳定性。” 高层婚姻也有真爱,但除开爱情之外,更是利益的连接,是一种工具和手段,具有稳定股权结构,稳定股价,稳定投资者信心的作用。 郁诚一直不结婚,会有花花公子的传言。 别管真假,人们总愿意相信更刺激的内容。 说起工作,赵玲玲脸色瞬变,非常的严厉,“我放权给你,你得承担起来,要是承担不了,以后不要怨我,你和小美都是我的孩子,我培养你,或是培养她,都是一样的。” 郁小美听见这个话,心里揪了一下。 她就是为了争家产跑回来的,听妈妈说要培养她,原本应该很高兴,可她没有高兴的感觉,她想成长,是为了加入公司,是为了和家人在一起,争家产,争的是父母关注,家人宠爱。 她争家产,不是要把哥哥挤下去。 她不想这样的。 哥哥就应该在高处,成为靠山,让她仰望,让她有安全感。 郁小美很担忧,手上的蟹腿也不香了,桌子底下,膝盖碰了碰郁诚的腿。 郁诚很淡然,抽了张湿巾给她擦手,一根根指头擦过去,慢慢的揉着,捻着,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这样柔软细嫩的一双手,要她去挑大梁,得多辛苦。 他不希望妹妹成为第二个赵玲玲,丈夫离心,子女不亲,被所有人算计,一辈子都扑在赚钱上,到头来没人记她的好,辛辛苦苦的付出型人生。 29订婚 郁诚害怕,他养大的人儿,只想让妹妹生活在爱里,不想让她经历半点风雨。 他说:“公司到我手里,每年利润稳步增长30%,妈,你尽管去查财报,你确定小美能做到我的成绩?” 郁小美手指蜷起,又被他一根根拉开。 她收回手,将手藏到桌子下。 他追到桌子下握住她。 小美不懂他的顾虑,认为哥哥嫌她,排挤她。 她刚才还为他担心呢。 多傻呀。 郁小美冷笑一下。 赵玲玲是逻辑鬼才,辩论场上的常胜将军,儿子说利润,她偏要说感情,“成家立业,说的就是先成家,后立业,你赚再多钱,你也还是我儿子,这番话只有我给你说,我是你老娘,我为你好。你扪心自问,我作为母亲,对你不好么? 你当初要自己选人,我同意了,可你看看自己,和周婉长跑这么多年不结婚,那一定是感情有问题,走不到头,结不了婚,你要是真有责任心,就应该趁早了断,该补偿补偿,该分手分手,不要再耽误她的青春。” 周婉脸色煞白。 她的确是作为下属陪在郁诚身边,从不越界,她也口口声声说不会爱上老板,可女人多数心口不一,郁诚那么好,很难不爱上他。她不能表现出来,一旦表现出来,即将失去陪在他身边的机会,他不会再重用她了。 她宁愿作为伙伴,当郁诚的左膀右臂。 他心里有人,她知道。 可他爱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不能说,不能见光,甚至都不敢让对方知道,只能小心翼翼藏在心里。 周婉愿意呵护他这份小心,愿意为了他爱屋及乌,去爱他爱的人。 她自问做得很好,她愿意一辈子陪着他,到最后,他还是属于她。 可赵玲玲下最后通牒,“韩家的女儿,漂亮聪慧,今年二十四岁,你抽个时间去见面,尽早把婚事定下来。” 终究要到这一步,挡了六年,很难再挡下去。 和周婉分手,意味着要立即与别人进入婚姻,那就是真的婚姻,要生儿育女,要照顾妻子,不再是演戏,再也回不了头。 郁诚看向郁小美。 他眼神十分痛楚。 小美以为他不想分手,即便刚才因为哥哥的排挤,她心里还难过,可这时候,她还是愿意为哥哥说话,“妈妈,你再给哥哥一点时间吧,他们不结婚,正是因为工作忙啊,之前在家吃饭都要谈工作,办公会议随时随地,哥哥没有一刻空闲啊,你不要逼他,不要逼他娶不爱的人。” 她眼圈红了,看向赵玲玲,“妈妈,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逼他和别人结婚,不如让他两人结婚啊。” 不是! 不是这样的! 郁诚心跳激烈,视线几乎黏在她脸上,胸中激昂冲动,有些话就要冲出口。 赵玲玲眉目深沉,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一瞬间的思考疑虑。 郁诚捕捉到,忽然后怕,怕自己露出马脚,怕自己的感情为妹妹带来灾难。 他几乎是那一瞬间,脱口而出,“那就订婚。” “我和周婉订婚。”他说。 30脱衣 十二月,初雪。 郁诚的订婚宴提上日程,定在明年开春。 赵玲玲将这事交给小美去办,宴席就安排在玫瑰庄园。 郁小美想要百花盛放,想送哥哥一场幸福。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要牵着哥哥的手,将他送给别人了。 小美忙不过来,叫上杜小山帮忙。 俩人周末一块儿上课,下课后一起跑酒店,对比菜单,请婚庆公司设计现场,又找园林公司造景,将花朵绿植移栽养护。 雨雪天气路上堵车,小美到家晚了五分钟。 九点,是郁诚为她设置的门禁。 家里亮着灯。 “回来了?” 郁诚宽坐沙发,穿一件黑衬衣,黑西裤,两条大长腿打开,裤缝笔直,下面一双锃亮的黑皮鞋。 还是工作时的装束,俊脸有些落寞,他推掉应酬,六点回家,没换衣裳没吃饭,坐在家里等她。 他往前微微躬身,拆下领带,缠上手掌,“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小美心中打鼓,“我手机没电了。” “我问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郁诚低头看表,指尖点点表面,“你晚了五分钟,不,六分钟了。” 小美放下包包,脱下大衣,走去餐桌想倒水喝。 郁诚将她一把拉回来。 她跌坐他身上,仰起脸,“怎么了?” “去哪了?和谁一起?” “杜小山啊——” 他捏住她下巴,“我是不是叫你九点前回家。” 自杜小山出现,郁诚就像吃错了药,查她行程查得特别紧,还设门禁,不过她心大,没当回事。 现在被他掐在怀里,小美终于有点后怕,“哥?我踩点回来的呀。” “不,你迟到了。”他松开她下巴,手背从她侧脸轻轻刮过,碰碰耳垂,捻进手心揉了揉。 她浑身有点痒,好像蚂蚁在爬。 他问,“和他玩什么去了?” 小美说:“去酒店啊,我拿了几份请帖样式回来给你看看……” 去酒店。 郁诚没听后面的话,手指利落地去解她衣扣,“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和男人在外面过夜。” “我没有过夜啊。” 她穿一件薄款的羊绒针织衫,小圆领,珍珠扣,柔软贴合身段曲线,因横躺他腿上,胸部挺了起来。 “他碰过你了?”他的视线从她的脖颈肌肤,往下慢慢梭巡。 客厅灯光明亮,灯带隐藏在墙壁缝隙里,光线柔和温暖。 “没有啊。”小美摇头,嗅到一丝危险气息,“哥你怎么了?” “我看看。”他面色出奇的冷。 指尖微微的凉,滑过脖子,顺着胸前衣襟往下,一颗颗解开纽扣,手掌摸着纤细腰肢,探到后背,解开胸衣搭扣,非常的熟练。 人生中第一件内衣,就是哥哥为她买的,也是哥哥给她穿上的。 她那时候还不会扣搭扣,手伸到背后,怎么都摸不到那根带子。 哥哥为她脱衣服洗澡,她早就习惯了,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小美呆呆望着他,“哥哥,我想等下再洗澡。” “嗯,那等会再洗。”他单臂抱住她后背,脱掉针织衫,取下内衣,两团大奶跳出来,乳尖嫣红,他再度抱住她,大手拢上去,虎口掐住乳根,往上一挤,乳房如同气球饱涨起来,映出淡青色的血管。 “啊。” 胸部肌肤敏感,身体忽然被刺激到,她忍不住发出暧昧叫声。 31口欲期(h) 郁小美回家后吃的好,睡得香,身子丰润了些,肉尽往胸部长,像二次发育一般,柔软嫩滑,充满弹性,是完全成熟的女人身体。 郁诚的手掌慢慢滑动,摸着乳房打圈,力度时重时轻。 “哥哥,轻点。”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没有欲念,没有邪念。 他口干舌燥起了反应,性器顶住她的臀,她却没有半点异样。 她没有将他当男人。 他神色复杂,看她着的眼,“被人碰过吗?” “没有。”她说。 郁诚低下头,仔细检查她的乳房,看完左边,又去看右边,最后指尖捻住乳头。 “不可以给别人碰。”他说。 “嗯啊。” 她呼吸急促,乳房不停地起伏,乳尖越发的挺立,像两枚嫣红的小果,被他掐在指尖揉弄。 那感觉又痛又麻,直达心里,或是直达腿间的蜜穴。 他微微张开嘴,唇形像一片小山,红的,有肉的,有水润的光泽,不是薄情的唇,是情深欲重的性器官。 嘴唇可以吮吸,咀嚼,和吞咽。 他的喉结快速滚动。 她忽然回到口欲期,想咬一咬他,或是舔一舔,她的手无意识摸上去,指腹贴住喉结,感受薄薄肌肤下,他血液的流速,心脏的跳动,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是一种气音,非常的压抑。 哥哥想说什么呢? 他只是微微低下头,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但她想知道。 她的手往上摸,摸上了他的唇,抚摸揉弄,钻进唇缝,想要进入他。 她很想被他吃一下。 他放开齿关,咬住她的手指尖。 二人慢慢的厮磨,她的手拨弄他的舌,他的手抚弄她的乳。 十分异样的感受,与过去不同。 以前哥哥为她洗澡换衣,她很坦然,躺在一张床上,脱光了拥抱他,也只觉得温暖舒心。 小美不知道心中的异样来自哪里。 她声音轻轻的,“哥哥,我感觉好奇怪。” “哪里奇怪?” 他面上带一点笑,笑意藏在眼镜片后面,叫人看不真切。 怀抱着她一点不放松,放过一对大奶,手探进裤腰,要脱掉她的长裤。 郁小美到家后第一件事,都要换成薄款家居服。 哥哥要给她脱衣裳,她很配合,抬起腰,他的大掌探入裤腰,指尖摸到她的臀缝,手背轻轻往下一带,便轻松脱掉她的裤子。 她又赤身裸体,躺在他怀里。 他说:“让我看看。” 郁小美在哥哥面前没有羞耻心,可现在有种异样,她很想挡住自己。 她将这种忽如其来的害羞,归结于客厅太空旷,或是灯光太明亮。 上次在卧室里,她都让他看呢,她那时候将自己当成雕像,大方让他欣赏。 可现在…… 她略微垂下眼,眼睫毛扑闪,“哥哥,不要看嘛。” “啊——”郁诚对她的娇怯很满意,声音沉下来,“怎么了?以前都让哥哥看的,是不是被人碰过了?” 他的大手托住她的臀,慢慢揉弄两瓣臀肉,不断地挤压,牵动两片阴唇蠕动。 “嗯?”指尖顺着臀缝往下,再往下,探入腿心的肉缝中,察觉到轻微的湿意,他笑了,“怎么忽然害羞了?” “没有嘛。”她蜷起身子,将脸拱进他胸膛。 32禁忌(h) 哥哥的味道十分好闻,有点苦艾草的味道,又或是某种香料,不是那种斯文男人的青草雪松,哥哥的味道像麝香,更浓郁更浑厚,闻多了上头。 她很喜欢。 郁小美闭上眼,嗅他的气息,“哥哥,多抱抱我吧。” 郁诚抱紧她,“我不是每天都在抱你?” “那不一样。” 她抬手解他衣扣,扣眼精巧,纽扣滑手,其实不太好解,要两只手一起,他特意教过她,还顺手教她解腰带。 他每一款腰带,她都知道怎么扣,也学会怎么解。 她已非常熟练,将他脱光。 二人赤身裸体拥抱,彼此紧紧依偎,像回到幼儿期,肌肤极度饥渴,需要皮肤的相触,体温的熨帖,像是某种仪式,通过拥抱,为灵魂充电。 “要像这样的拥抱。” 郁小美脸贴住他的胸,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腿挤进他的腿间,让他夹住她,她整个儿塞进他的身体,满足道,“我终于活过来了。”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让她靠近,她很久没有享受过拥抱,直到有了门禁,直到哥哥非要为她检查身体。 郁诚抱住她躺下,俩人挤在沙发中,她靠里,他靠外,身体挡住她,半边手臂护住她的腰。 她又伸手去玩他的小鸟。 小鸟长大了,会跳动,又粗又长的一根,变成大鸟。 他随她玩弄,“怎么这么说?” “我一个人在外面,很想你。”她声音落寞,“你在我身边,我还是很想你。” “我总是很空虚,好像从来吃不饱。”她说,“吃饱了,也还是会饿,心里很饥饿,要用爱来填饱。” 小美抬起脸,“哥哥,我想要你来爱我,可是你不属于我,你不能爱我。” 他捂住她后脑,轻轻抚摸,下颚贴住她发顶,没有说话。 她声音闷闷的,“嫂嫂说,不能和哥哥亲亲抱抱。” 郁小美内心抵触,反而将他抱得更紧,“可我就是想要拥抱,你是不是又想推开我?” “没有,没有想推开你。”他说。 “可你总是推开我,因为有嫂嫂,你要顾忌她的感受,你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有了她,便没了我。她可以给你生宝宝,我不能。” 她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越来越低,“我讨厌你身边的女人,可我还要为你筹备订婚,再往后还有婚礼,还有你将来孩子的满月宴,都是我。”她说,“我也不喜欢你的宝宝。” 郁小美眼泪流下来,“我只想要你一个人,不想要你娶别人,也不想要你生的人。” 郁诚喑哑道,“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她说。 “这不是爱,是你的占有欲。”爱是放手,是忍耐,是希望对方拥有正常人生,让爱的人幸福。 他明白自己,也明白她。 郁诚说:“我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有自己的爱人,我不能一辈子守着你。” 她说:“就算你不管我,不理我,我还是常常想你,最爱我的哥哥,忽然不要我了,我很难过。” “哥哥永远爱你,正因为爱你,才会推开你。”郁诚抬起她的脸,轻轻吻她的唇,很温柔,不带情欲的安抚。 他说:“小美,是我不好,哥哥没有教过你,我们这样的拥抱,是禁忌。” 她睁大眼睛,泪水打转儿不肯落下,“可我就是想要。” 33约饭 大雪落得又密又急。 要圣诞节了,四处张灯结彩,鹿湖饭店门外堆了一排圣诞树,挂满小彩灯,五彩缤纷的闪。 小美停好车,拿过副驾的大衣裹上。 她最近换成实习工作牌,调到总裁办工作,负责打印,贴发票,整理会议纪要,合同送审,文件归档,学做PPT和EX表,工作并不忙,中午抽空出来办事。 “郁小姐。”服务生打伞过来接,要提她手上的包。 手机震动。 小美摸出手机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 电话那边郁诚问,“在哪?” 他以前不这样,以前是小美天天电话轰炸他,他不搭理,如今是郁诚轰炸小美,不管何时何地,敢不接电话,他能查车牌找到人,将人逮回家,并将门禁时间从晚9点改到晚8点,回家后还要脱光光检查身体。 每想到赤身裸体躺在哥哥怀里,让他抚摸揉弄,她就会心跳加速,浑身发烫。 她变得不正常了。 郁小美脸热,“我在酒店啊。” 她踩着薄雪踏上台阶,进入酒店大堂。 服务生收好伞,站在一旁等她讲电话。 电话那边,郁诚大声,“哪家酒店?大中午去酒店做什么?” 他非常的紧张。 电话那边又是拖椅子的声音,又是脚步声,关门声,电梯声,车子解锁的声音。 小美捂住听筒,问服务生,“哪个厅?” 服务生退下去,换成酒店经理,抬手引路,“琼华台,郁小姐这边请。” 郁小美跟工作人员左转,继续讲电话,“哥,我试菜啊,给你订婚宴试菜,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 郁诚问,“哪家酒店?” “鹿湖饭店。”小美说,“这家最好吃,据说是祖传的国宴厨师耶,你要不要来?” “人家说什么都信。”郁诚笑,“等我。” 哥妹两人中午也要抽空一起吃饭。 大圆桌靠窗,半边屏风遮挡,满满一桌特色菜式,色香味俱全。 服务生拉开座椅,酒店经理站在一旁,手上拿一本菜谱,一个电子屏翻页,展示每道菜的原材料产地,还有厨师资质。 郁小美脱掉大衣,服务生接过她的大衣去挂起,将她的包放在隔壁座椅。 她入座,对电话说:“哥,要不要给你加菜。” 郁诚:“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噢,那你快点。”小美收起电话,让服务生拿菜单来,“加一份清蒸海鲈,一份腌笃鲜,八宝鸭,蔬菜要白灼芥兰,再来个人参鸡汤,半小时后再上菜吧。” 正是午餐时间,郁小美出门试菜,约了杜小山,餐饮食品这条线他比较熟,能拿到最新鲜的海产肉类,懂分辨蔬果优劣,有他跑前跑后,小美省心不少,当然,钱给得也不少。 杜小山最近成了小美的小弟,都改口叫姐了。 “小美姐。”他往嘴里塞一只鸭腿,含糊道,“你哥要来啊?” “嗯。”小美问,“菜你都试过了?怎么样?” “质优价高,这是我们跑了这么久,做得最好的,后厨我也去看过了,干净。” 小美问,“团队呢,怎么样?” 餐厅经理说,“郁小姐,您放心,我们有最专业的团队,一流的设备,超五星的服务流程。” 郁小美点头,“场地用我们的,其余的你们一应负责,都写到合同里,基础价格提前算清楚,时令菜式费用现结,未尽事宜嘛,签补充协议。”